[東方玄幻] 無盡神域 作者:衣冠勝雪 (已完成)

 
KOKO1620 2018-3-12 00:49:5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9 404336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8 22:19
第七百七十一章、風嫣柔

倫音海閣共分為倫音七脈,梵音寺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宮閣之分,而葬邪山,也分為兩閣六道三護法。

兩閣為賞刑閣與推恩閣,六道為天、人、畜生、餓鬼、地獄,阿修羅。

而三護法,則只是名譽上的稱呼,基本上都是老一輩的賞刑與推恩閣主,以及退位讓賢的老一代葬邪山山主,所以地位崇高,身份尊貴。

但更多的時候,三護法都不管事,只在宗門緊要關頭,才會出來一下,掌控大局。

所以葬邪山的組織體系,以兩閣最為緊要,只在掌門及兩位副山主之下。

六道則是分管具體內容,和梵音寺的三宮六院權力地位差不多,六道之主,也是葬邪山內,炙手可熱的人物。

六道之主,與三大護法一起,又被稱之為葬邪山九大長老。

不過六道之主,是葬邪山普通一級長老,三大護法,則是和超然眾人之上的太上長老。

兩閣閣主,不在此列。

葬邪兩閣,賞刑閣掌一切刑律規則,推恩閣掌教中物資晉升渠道,都是位高權重,賞刑閣主'不敗灰鷹'刑無咎,是葬邪山內排在前三的頂級人物,推恩閣主'七靈蛇女'風嫣柔,則自然同樣是葬邪內不可忽視的一位頂級存在。

賞刑閣處在葬邪山後山'天刑殿',推恩閣,卻建立在葬邪山山巔的一處'萬恩閣'。

萬恩閣一共十一層,底下七層,是給普通弟子們兌換物資的地方;第八至第九層,為長老領取物資的所在,第十層為教主寶庫,而第十一層,卻是不對外開放的,是推恩閣主風嫣柔的私人住所。

夜,深沉。

此時此刻,哪怕是平時葬邪山內最為熱鬧的推恩閣,此時也是寂靜無聲,所有弟子俱都離開,便連值守的各位葬邪山執事,物務長老,亦紛紛收拾東西回家。

除了明里暗裡設立的守護力量,整個推恩閣,除了最頂層之外,其餘地方,基本都熄了燈火,不見一絲光明,看起來詭異而冷寂。

頂層。

一張巨大到足以讓人躺在上面睡覺的黃金座椅,兩旁雕著巨大的鳳凰,展翅凌天,座椅之上,鋪著柔軟舒適地紅色獸皮,淡雅的清香撲鼻而入,令人不自禁沉迷。

這獸皮,明顯不同凡晌,如此巨大,如此柔軟,特別是那一身鮮豔的紅色,簡直絢麗到了極點,加上那獨屬的香氣,不難猜出,這只怕是整個真龍大陸上,早已絕蹟的頂級凶獸,麝香虎的虎皮。

麝香虎本就存世極為稀少,所以獵殺一隻少一隻,而偏又實力強大,成年麝香虎至少都有著媲美人類法丹巔峰的實力,獵殺不易。

而能將其成功獵殺,並將其毛皮保存得如此完整的,就更不簡單,出手之人,聽怕至少也是法丹巔峰,甚至是半步引雷期的高人。

毫無疑問,憑風嫣柔的實力,自然是不可能獵到這只麝香虎的,那就只可能是葬邪山前代遺傳下來,只是能被風嫣柔擁有,被將其拿來當成坐墊使用,也足以見其威勢煊赫和懂得享受了。

此時此刻,這每一根毛髮幾乎都可以用黃金白玉來對比的巨大麝香虎座椅之上,一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國色天香的美人,正橫臥於一名戴著暗金面具的儒雅中年人懷中,像隻小貓一樣蜷縮著。

這名美人,眸如秋月,容顏端莊明艷,一身精緻得體的鳳凰長袍,勾勒出她那惹火的身材,整個人簡直不似人間,而是天上尤物,妖狐下凡。

她那肌膚,若白玉般無暇,她的眼瞳,似能滴出無盡春水。

這樣的一個人,本應是無上威嚴,指掌間驅動天下英豪,但此時此刻,這樣一位女子,卻躺在一名暗金面具男子的懷中,雪白的大腿從鳳凰長袍中斜側而出,直似暖玉生香,真讓人情不自禁流鼻血。

但她卻是似忽甘之如夷,如果有人知道,這位身材好得驚人,修長挺俏,凹凸有致,肌膚充滿著驚人的彈性,情不自禁讓人嚥口手的女子,就是平時在所有葬邪山門人面前,端莊典雅,高貴冷豔的推恩閣主,'七靈蛇女'風嫣柔,不知會作何感想。

她那雙修長筆直,蜷縮在一起幾乎看不到絲毫縫隙的長腿,微微蠕動著,一隻小巧而精緻的玉足,卻踏在一個金黃色的蛇頭身上。

那蛇頭,身上閃爍著萬千彩色的金光,如同一隻彩虹金蛇,顯得尊貴無比,明顯不是普通妖蛇。

它大半身子,縮在那黃金座椅之下,如果不是探出的一隻頭來,承載著鳳凰長袍女子的赤足,只怕任誰也不知道,這樣一張黃金座椅下,居然寄居著一條黃金巨蟒。

如果有對蛇類凶獸稍微熟悉一些的人,一看到這個巨大的黃金蛇頭,只怕立即就能認得出來,此蛇為蛇類妖蛇之中的王,經紫翼王蛇蛻變而成,最終修成巔峰存在的一條萬蛇之王,萬彩金蛇。

萬彩金蛇,半步妖宗,也就是相當於人類世界中的半步法丹強者,但這樣一頭王蛇,居然蜷縮在一個女子足下,成為其玩物一樣的存在,七靈蛇女風嫣柔的可怕,真是可見一斑。

這位葬邪山僅次於幾位山主,以及賞刑閣主刑無咎的頂級存在,將一頭半步妖宗的萬蛇金蛇王當作龐物伺養,卻又自身仰躺在一位頭戴面目,來歷不明的神秘人懷中,那神秘人的身份,則更讓人驚奇無比,幾乎難以置信。

是什麼人有這個能耐,讓葬邪山的推恩閣主如此投懷送抱,並且露出如此嬌柔憐弱的表情,似乎任君採擷?

是什麼人,有這個實力,讓堂堂高階半步法丹境的'七靈蛇女'風嫣柔,自甘成為附庸,胸前露出的一抹潔白,高高聳起的兩座山峰,被那名暗金面具人探進一隻手去,但暗金面具人的目光,卻不在懷中幾乎堪稱絕世尤物的風嫣柔身上,而是端詳著手中一枚玉盒,似乎在想著什麼,卻久久沒有將其打開。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8 22:21
第七百七十二章、火龍晶髓

過了良久。

暗金面具男子才終於回過神來,收起玉盒,將其放入左手衣袖中,看向懷中那身材完美,曲線傲人的絕色女子,輕笑開口道:“沒想到黎老鬼居然有如此氣魄,將'火龍晶髓'這等稀世至寶都送出來,看來此次為了爭奪葬邪山主的位置,他還真是捨得下本錢啊!”

“呵呵。”

聞言,懷中的女子嬌笑了兩聲,不屑地道:“火龍晶髓算什麼稀世至寶,也不過能增加一成晉階法丹境的概率而已,此物雖然在我葬邪山內也是珍貴之極,一共只留下了兩滴,但黎千幽也不過慷他人之慨,這火龍晶髓本就不屬於他,只屬於下一任葬邪山主所有,他還沒成為山主,卻提前將其借出來送予我,讓我支持他爭奪葬邪山主之位,豈不是可笑!”

暗金面具男子嘆道:“一成,也很多了。別小看這一成,除了像你們這些頂級大宗,否則其他世家宗門,哪能輕易收集到這等稀世至寶。此物一流落到俗世中,只怕瞬間能造成恐怖的影響,動轍滅門毀宗都是輕的。”

絕色女子聞言,輕輕笑了一下,沒再說話。

是啊,一成看似不多,但其實突破法丹,本來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就希望渺茫,能多增加一成的突破成功機率,這等物品,絕對是稀世難尋。

譬如說,一個人如果本來東拼西湊,能湊夠五成突破法丹的機率,那這一滴火龍晶髓,絕對是至關重要的,六成和五成,絕對不是同一個概念。

像火龍晶髓這種等級的東西,除了八大頂級宗門,其他世家宗族也很難收集到,而且就是對於八大頂級宗門來說,也是一等一的寶物,是專門作為戰略資源,只在下一任繼承人需要突破法丹時,才會要用到的東西。

如果黎千幽突破法丹,這滴火龍晶髓自然是屬於他的,也是為了幫助他更快更好突破法丹的輔助物品之一。

但現在,他還沒有成為山主,更沒有突破法丹,卻捨得將一滴火龍晶髓送給風嫣柔,只為換取她的支持,甚至只是她的不反對,這份代價,看起來有些大,但如果細算起來,如果他一旦成功,所能收穫到的,又豈是一滴火龍晶髓可比?

到時候,憑藉葬邪山百多年來收集的各種頂級資源,他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機率直接突破法丹,即使失去這一成,依舊還有六成左右的把握。

對於任何人來說,六成把握突破法丹,都是絕對不容忽視的概率,為此,提前付出一份根本不屬於自己的寶物,又有何不可?

“不過!”

暗金面具男子開口道:“黎老鬼打的好算盤,也的確有不小的魄力,只是他沒想到,嫣柔你從來就不是葬邪山的人,更不會支持他,這次他的打算,卻是打水漂了。”

絕色女子聞言,臉上現出萬千柔和,道:“嫣柔只聽從南哥的吩咐,南哥要支持誰,嫣柔就支持誰。什麼黎千幽,什麼火龍晶髓,在嫣柔這裡都不值一提。”

“知道你忠心。”

暗金面具男子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黎千幽本來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順利繼承葬邪山,這才敢發下英雄貼。只是他沒有想到,嫣柔你早就是本座這邊的人,而另一個阻力,只怕便是刑無咎了吧?”

“不錯。”

風嫣柔眼中現出冷色:“刑無咎一直把持山內的刑權,勢力龐大。黎千幽要成為下一任葬邪山主,最大的阻礙自然是上一任山主的親傳弟子,但那名親傳弟子早已被黎千幽趕走,如果不是他身上穿著一件罕見的寶甲,擋住了致命一擊,此時那名弟子,已經死了。”

“搬掉了這個最大的阻礙,另一個阻礙,便是賞刑閣主刑無咎。”

“黎千幽一直以為,整個葬邪山內,最有可能與他爭奪葬邪山下一任山主大位的,除去那個上任山主的親傳弟子,便是數十年來執掌大權,早已尾大不掉的刑無咎,所以,他不可能去爭取刑無咎的支持,反而要把他當成最大的敵人對待,所以這次拉攏宗門內各大長老,他才沒有拉攏刑無咎,反而隱隱將其排斥在外,只下重金,收買我以及其他幾位六道之主。”

“到時候,只要我以及其他六道之主裡面,有一半以上的人,同時支持黎千幽繼位,他就有極大的可能,繼承葬邪山山主之位,到時候,即使刑無咎反抗,也於事無補,因為他不能取得和黎千幽一樣人數的支持,除非,他能說動早已歸隱不出關的兩位老閣主,同時作他的說客,這才有一絲可能。”

暗金面具男子道:“可是那兩位老閣主,除了上一任的賞刑閣主可能會支持他,推恩閣主卻一定是站在你這邊,所以他根本不具備成為葬邪山下一任山主的條件,除非突然你們幾人也改弦易轍,轉而支持他,不過那明顯是不可能的。”

“所以……”

風嫣柔笑道:“除非有更大的變故出生,否則,黎千幽繼承下一任葬邪山主基本不會有任何問題。只是……還有一個人的動作,極為關健。”

暗金面具男子目光微閃,道:“讓本座猜一猜,整個葬邪山內,夠資格爭奪葬邪山主之位的,總共就只有那麼幾個人,兩位副山主,兩閣閣主,再加上葬邪山主的親傳弟子。”

“現在,親傳弟子已去,兩閣閣主之一的你,一介女子,加之勢力終究是薄弱了些,顯然也不具備爭奪山主的機會,因此黎千幽才那麼放心地拉攏你。”

“但還有兩個人,可以與他一爭,那就是,賞刑閣主刑無咎,以及另一位一直隱身不出,即使在外界,傳聞也是極少的副山主,'白幡書生'潘皓月。”

“說起來,這位白幡書生潘皓月,到底是一個什麼人,即使以我的情報,居然也所知不詳,具體資料,你可明了?”

“潘皓月?”

聽到此話,那絕色女子推恩閣主風嫣柔,少有的沉默下來,半晌方才緩緩點頭答道:“自然明了,這潘皓月,是上一任葬邪山山主潘天揚的獨子,只是從小體弱多病,資質普通,根本不具有繼承葬邪山主的資質,所以才最終選擇了風千里,而潘皓月,以一介病弱之身,成為葬邪山兩大副山主之一,只是一直在後山的養龍閣中養病,甚少出世,更不會干涉葬邪山的正常運轉,所以一直以來,雖然大家都知道葬邪山內共有兩大副山主,但除了實權副山主黎千幽,這位潘皓月,其實一直以來是被人遺忘的。”

“黎千幽忘記了他,其實也不是因為他不知道對方的存在,而且上一屆潘皓月身為宗主獨子,都因身體問題不能繼承,這一屆更加沒有可能,所以大家下意識的忽略了他。”

“難道南哥認為,這次持劍大典,一向不出世的他,也會出現?”

“白幡書生,也是一位有趣的存在啊!”

聞言,那被風嫣柔稱之為'南哥'的暗金面具男子,輕笑了一下,微揚起嘴角,半晌方才道:“在結果出來之前,一切皆有可能。譬如,嫣柔,你也不知道本座來此,所為的目的吧?”

“南哥不是為了取這火龍晶髓嗎?難道?”

那名暗金面具男子輕笑了一聲:“火龍晶髓,在世俗人眼中,此物的確珍貴,但在本座眼中,卻不值一提。”

“那是?”

絕色女子疑惑地問道,神色間還隱隱有一絲期待。

“南哥莫非是為我而來,如果是……”

想到此,她心頭忽然急劇跳動起來,顯得既緊張又期待。

“我要你支持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啊,是誰?”

發現自己想歪了,一時間,女子的面容紅得像酒,她忙不迭地開口,以掩飾自己的失態,急忙問道。

暗金面具沉聲道:“邪無殤!”

“啊!”

絕對沒有想到的名字,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邪無殤已經被黎千幽趕走,宗門的勢力連根拔起,沒想到,此時此刻,暗金面具男子卻提了這個人的名字。

但絕色女子也只是疑惑了下,隨即也不敢問為什麼,只是輕聲答道:“是。”

“持劍大典上,嫣柔一定全力支持邪無殤繼位,只是……”

“只是什麼?”

暗金面具男子對她,似乎是難得的有耐心,微笑問道。

絕色女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不得不道:“即使有嫣柔的支持,憑邪無殤一介三代弟子的勢力,也絕難坐上山主之位,南哥是不是還另有安排?”

“這就不用你管了。”

誰知,暗金面具男子左手用力一揮,只是道,神色中有一股不容言說地霸道和獨斷,偏偏絕色女子聞言,卻渾身不由一顫,立即再次答道:“是。”

誰也不知道,就在這萬恩閣的最頂樓,有關持劍大典的事情就此定下格調,三日之後,注定要驚破所有人的眼球。

那個被所有人遺忘的存在,真的會回來嗎?

真的能回來嗎?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8 22:23
第七百七十三章、天人五衰草

在葬邪山不遠處,還有一座小山,名叫天神山。

天神山深處,有一座小小的閣樓,人跡罕至,風景秀麗。

此處便是葬邪山兩大副山主之一,'白幡書生'潘皓月的居所。

從他成為葬邪山副山主開始,他就一直避居此地,甚少在人前出現,但凡葬邪山任何大事,也從來沒有人請他,大家幾乎將他給遺忘。

但當然,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將他遺忘。

畢竟,身為葬邪山兩大副山主之一,不管如何,他的身份地位,都至高重要。

尤其是,風千里是從他的手中搶走了原本應該屬於他的宗主之位,而且聽說是他自己相讓,不曾去爭,所以風千里對潘家父子極是尊敬,對潘皓月更是視若手足。

他繼位時,曾經下過禁令,封天神山為潘皓月的私人領地,外人不得輕入,並在山周圍布下了一個十分恐怖的萬劍誅仙劍陣,任何人惹敢擅闖天神山,必被萬千劍光剿成粉碎。

所以,天神山雖是附屬於葬邪山的幾座山峰之一,但地位奇特,雖然就在周圍不遠,但平時卻幾乎少有人跡,更沒有人敢亂闖風千里布下的萬劍誅仙劍陣。

夜深沉。

明月漸漸升起,在天頭灑下一片陰柔的白紗。

天神山中,那座小閣樓中,一名作書生打扮的陰柔中年男子,正端坐在那,皺眉凝視著窗外,似是在想什麼。

這名白衣書生般形像的中年男子,就是上上一任葬邪山山主潘天揚的獨子,'白幡書生'潘皓月。

他最令人稱奇的,就是那一對眉毛,如同兩輪彎月,秀氣靈慧。

一雙眼睛,溫和多情。

一點也看不出,身上有上位者的那種氣勢。

反而就像一個普通人,而且因為常年體弱多病,身上更散發出一絲絲淡淡的死氣,讓他的臉色有些灰敗。

“再過數日,那草應該就成熟了吧。一旦成熟,以死克死,也許,能治好我的絕陰之體……讓我藉此一舉衝破法丹的瓶頸,到時候,持劍大會上……”

“呵呵,一群跳梁小丑。”

白衣男子淡淡說著。

明明相隔不遠,他卻如同處身在另一處空間,葬邪山內的紛繁複雜,一點也沒有乾擾到他的心。

他就如一個外人,明明身在局中,卻心在天外,根本不曾縈繞索懷。

“每當月夜,此草的威力會提升到最強,再去看一看……最後幾天時間,我絕不容許失敗。”

話聲方落,白衣中年男子走出閣樓,順著一條偏僻的小道,慢慢朝著後山深處走去。

越走,四周景像越是荒涼,最後,四周的地界出現了奇異的景像,草木無端枯黃,而且越往裡,枯黃得越厲害。

到了最後,甚至一片荒蕪,草木不生,只剩一堆堆石礫,而且顏色也不正常,很乾枯很死氣的感覺。

整個世界,如同進入了一片死亡的空間。

但就在這個空間中,卻有一株淡灰色的小草,看起來也沒有甚麼出奇,就那樣突兀地生長著。

灰草周圍,草木絕跡,生靈退避,便連其紮根的石塊,也一塊一塊碎裂乾枯,就像吸乾了生命力。

頑石本為死物,平常誰也無法說出一塊石頭是不是有生命,但在此時此地,這種場合,卻能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四周地面上的那些石塊,全部失去了生命靈魂,真正的變成了一堆死物,再無一點生氣。

“天人五衰草,父親將此物留給潘某,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潘某藉此,向死求生。一旦我能藉此突破法丹,區區黎千幽,刑無咎,邪無殤等人又算得了什麼,全都不是潘某一合之敵。”

“葬邪山山主之位,手到擒來。”

“之前不願當,也是不能當。否則,父親在世之時,即使潘某強自當了這山主之位,沒人敢有異議,但父親一旦逝去,只怕底下就要爭權奪利,沒有實力壓制,潘某必死在那些小人之手。”

“但若退上一步,借病弱之身退隱,等待天人五衰草的徹底成熟,也許,我就能逆轉這一線生機。一時的山主算什麼,只要我能成就法丹,任何人,都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黎千幽想要憑藉別人的支持就成為山主,卻不知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皆是虛談!”

白衣男子笑了起來,笑得癲狂。

“風千里以為,弄個破劍陣在這,就能將潘某永遠困在此地麼?向外說是保護我,笑話,我潘皓月,豈需要他風千里的保護,不過之所以一直不出聲,就是為了在這里安心種植天人五衰草,現在,是時候了!”

……

厲寒在外面轉了一圈,果然聽到不少消息。

譬如本次葬邪山持劍大典,各宗都來了不少大人物。

譬如天工山有一位副山主親至,長仙宗是仙劍二派之劍派的三首座之一,梵音寺因為封山,此次由在外參加五境青年修士擂的星渡小和尚全權代表,送上賀禮,其餘如隱丹門,名花樓,神王陵等等,也各有頂級強者齊至,見證此一次盛典。

至於真龍皇朝的代表,則是他們的第二強者,'五皇叔',號稱'鐵面王'司玄天,曾經在仙妖戰場期間,代表真龍皇朝參加誅滅妖祖邏天之戰,是修道界的赫赫功臣之一。

八宗當時只有兩位半步法丹參加圍剿妖祖邏天,其中一位就是'鐵面王'司玄天,而另一位神僧地葉,卻直接戰死,所以他以半步法丹之身,在當時那種慘烈的戰鬥中,依舊存活了下來,可以想見他的實力。

倒是倫音海閣,除了厲寒,應雪情,尹青瞳這些,因參加五境青年修士擂才剛好趕上,前來看看熱鬧的年輕弟子外,這次倫音海閣,也派出了一位重量級巨頭,太上長老'荒天君'秦天白來參加。

也是七宗之中,這次唯一出現的法丹級強者。

'荒天君'秦天白因參加仙妖大戰,與妖祖邏天一戰中,八宗法丹各有負傷,秦天白也不例外,雖費盡千辛萬苦將妖祖邏天擊殺,但一位法丹身死,一位半步法丹隕落,戰況之慘烈可以想見。

秦天白實力雖強,但終究只是新晉法丹,連'七星龍尺'風千里這等法丹後期的強者都戰死,他自然也受傷不輕。

這幾年時間,秦天白一直待在倫音海閣深處養傷,最近終於有所緩解,這次不知因何原因,倫音海閣居然派了他前來參加葬邪山的持劍大典,可稱是對葬邪山極為重視和尊敬了。

畢竟其餘六宗,再加上真龍皇朝,可都沒有法丹出席的。

秦天白的出現,自然引得葬邪山盛禮出迎,一個個心中惴惴,畢竟他們現在沒有法丹,是一塊大肥肉,他們可不能不擔心,秦天白此來,另有要事的。

只有厲寒隱隱知道,秦天白此次出山行走,可能是另有要務,前來葬邪山參加持劍大典,不過是順帶而已。而且他的徒弟剛好就在這葬邪山,他也是想過來一見。

所以秦天白之到來,並不如其他人所想,是別有用心,只是一位法丹境強者的存在,還是讓很多人心下擔憂,對此,秦天白也是心知肚明,自一到山上之後,就待在葬邪山特意為他準備的'迎光閣',深居不出,僅只讓尹青瞳一個人前去拜見了一下。

見此,葬邪山眾人才終於略為放下一些心來,但也吩咐不敢怠慢,務必要以最尊貴的禮節來對待秦天白,以顯示對他的敬畏。

對此,秦天白自然懶得拒絕,因為他明白拒絕,反而只會讓對方心中更多想,所以坦然受之,很少有人見過他面。

對此,厲寒心中自然是高興的。

因為本來,他聽說天工山來的那位賀使之後,心中就有點擔憂,因為那位天工山副山主,不是黑鳳仙子姬羅裳,而是曾與他有過喪子之仇的'霹靂金環'勾青峰。

他的獨子'黃鈴劍'勾高俊,就是死在厲寒與尹青瞳等手中,被尹青瞳身上冒出的莫名紫焰燒得乾乾淨淨,此仇此恨,以勾青峰的護雛性子,此事只怕斷難善了。

如果只有厲寒以及尹青瞳等後輩在,勾青峰會否趁此發難不得而知,但現在秦天白也在,身份地位比勾青峰還高,諒對方也不敢亂來。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8 22:27
第七百七十四章、夜客

不過,即使'荒天君'秦天白未至,憑厲寒此時的實力,如果在啟動九天刑印的情況下,縱使未必是'霹靂金環'勾青峰的對手,但想逃得性命,想必不難。

'霹靂金環'勾青峰,身為天工山兩大副山主之一,和'黑鳳仙子'姬羅裳同為高階半步法丹之境。

若要說兩人實力誰更強一些,勾青峰勝在修為更高,修煉時間更長,但姬羅裳卻掌握著天工山幾件秘密武器,真實戰力肯定要遠高於勾青峰。

因此哪怕即使有可能因為勾高俊的事,對上這位天工山副山主之一,厲寒也未必見得如何懼怕,更不會後悔。

勾高俊這樣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就是一種污辱,毀滅他,縱使非厲寒之願,但也絕對不會覺得愧疚,更不會因此生出什麼抱歉,要補償的心態。

因此,哪怕再來過一次,如果再遇上當時那種情況,尹青瞳身上未曾出現變異,厲寒也要想辦法殺了他。

所以,厲寒不後悔當日之所以,只不過也不願意因此事,對上天工山兩位副山主之一。

畢竟,勾青峰個人的實力,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背後,站著一個天下第一宗門。

雖說因為秦天白的關係,明面上這件事情已經算是解決,畢竟秦天白因此甘冒奇險,進入妖區後方,探得妖祖邏天之秘,可稱對整個修道界有極大的貢獻。

另外六宗,再加上天工山,都默認了此事已經揭過,絕不會在明面上為難兩人。

但是,畢竟是殺子之敵,別人如何厲寒不清楚,但勾青峰,絕對沒有如此容易放過他們。

之前是因為一直沒有機會,現在面對面碰上,只怕不是易與,所以,如果能找到機會,勾青峰絕不介意親手將兩人送入地獄。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即使不願現在就與這樣一個大宗門的副山主對上,但如果對方真要威脅到自己的生命,說不得也只有拼死一戰了。

九天刑印……

想到此,厲寒卻又不由得心中微沉,快步回到雅閣,卻是緊閉房門,伸手從儲物道戒中掏出一物。

那是一件本應純白透明的水晶球,只是此時此刻,水晶球中,無端多了道道黑色絲線,有的粗有的細,將整個球面填滿大半。

厲寒注目那些黑色絲線,每一道黑色絲線,就是一道因果,黑色絲線越多,說明不曾了結的因果越多,而這其中,有因為擊殺勾高俊而結仇勾青峰的一道,但更多的,卻是因為厲寒使用九天刑印,而牽涉到的更深層次的因果。

這些因果,線條更粗,顏色更深,一道道漆黑詭異,交織在一起,現在雖然沒有發作,但厲寒敢肯定,如果當有朝一日,此因果球內,線條密布,全部填滿之時,必有異變發生。

其實自從當初哀牢山下,墜下黑魂崖,在冷寂冰湖之中得到這九天刑印入體,厲寒就覺得此物大是不凡。

此物的來歷,只怕牽涉上古諸神之爭。

傳說遠古之時,九天之上,一共有九人證道成神,一人執掌天下,一人教化萬物,一人驅風喚雨,一人招引雷電,一人掌管輪迴,一人墜入無間……還有一位,掌控刑罰。

其中,刑罰之神,剛正不阿,任何人違背規則,都要嚴治,得罪過不少人物。

一般人物也就罷了,以刑罰之神的能耐,這些人根本無法威脅到他,但是,有朝一日,執掌天下的那位古神犯下大錯,被刑罰古神知曉,神庭之上,因此爆發過一場驚天大戰。

也是那場驚天大戰,遠古神庭隕落,九大古神全部下落不明,刑罰之神的法印也打破虛空,消失不見。

如果九天刑印,真是那位的遺物,那此物代表的意義,就非常恐怖了。

刑必守法,一旦濫施刑罰,不管那位是誰,都要受到天地規則的反背,這就是因果的由來。

厲寒以前不知道,所以經常動用九天刑印,後來發現因果球的異變,也漸漸了解到一些背後的因果,就越來越少使用,更多的依靠自己的實力。

但是,人總有處於無奈之時,如身處絕境,到了那時,即使面對再嚴重的後果,厲寒也顧不得了。

所以,萬妖城中,面對'龍鷹大長老'裘天洛的咄咄逼人,厲寒才不得不連續施展九天刑印……其後數次施展此印,也是情況真到了危險之時,不得不為。

所以,隨著時間的逝去,厲寒施展九天刑印的次數一次次增加,以後可能還是會持續遇上無法解決的難題,依舊難以避免使用九天刑印的情況。

那麼,如果一旦這因果球全開,諸番因果全部爆發出來的時刻,到時候,厲寒將會面對什麼恐怖的懲罰,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他很明白,一旦真到了那一天,真的就是最危險的時刻,所以,能不用還是盡量不用。

雖然難以阻止因果球變黑的趨勢,但是總可以延緩這一天的到來,所以,除非真到了難以解決的困境,厲寒還是不希望對上勾青峰。

因為如果真對上勾青峰,憑他本身的實力,此時此刻,萬萬不可能是勾青峰的對手,除非使用九天刑印,別無二途。

而這,卻是他不願接受的。

“希望,他不會在這持劍大會上,就對自己出手吧……此會一旦了結,自己立即離開,絕不多留。回到倫音海閣之後,馬上閉關一段時間,等自己突破半步法丹出來,也許,就再也無須顧忌這樣的對手。”

厲寒對自己的實力很有底氣。

他目前不過是氣穴後期的修為,但真實戰力,已經超過了一般的半步法丹,即使是中階半步法丹中的佼佼者,面對他們厲寒依舊有可能獲勝。

但高階半步法丹,不在此列,尤其是擁有靈性與智慧的高階半步法丹,更沒有那麼輕易戰勝。

傳承古村中的那兩具守門傀儡,雖然也是高階半步法丹,但只要沒有智慧,便能想到辦法解決,勾青峰這種,成為一宗副主,位高權重,修為之精深,掌握的秘技武器之可怕,自然與這兩具高階半步法丹的傀儡完全不同。

再多幾具這樣的傀儡,可能也沒有一位大宗主的副宗主來得可怕。

不過如果厲寒的修為再進一步,連跨氣穴巔峰,初階半步法丹兩境,憑他的實力,未必就不能與勾青峰這樣的高階半步法丹一戰,所以,目前為止,提昇實力,便是當務之急。

至於更高一步,讓道元液化,甚至晶化,進入中階半步法丹之境,卻還有一段距離,這是怎麼也無法急切起來的,需要漫長的時間,一步一步打磨。

有些人可能就在這個境界中,渡過了一生,依舊沒法達到最巔峰的地步。

所以,目前的任務,首要,還是先達到氣穴巔峰再說吧。

而要達到氣穴巔峰,就要將萬世潮音功,先修行到第二層中期左右,才有可能。

而此時的厲寒,不過終於將南境青年修士擂時突破的一層巔峰給穩固下來,連突破第二層初級都有一段距離,更不要說短時間內達到二層中期。

這依舊需要一個時間的積累。

不過,再高的境界,也是一步一步,水磨功夫而修成。因此厲寒收起手中的因果球,不管日後將面臨多麼恐怖的變數,現在的他,還是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為要。

因此,厲寒再次走到榻前,盤膝坐下,準備修煉自己的萬世潮音功,爭取早日突破第二層初期,以踏足氣穴巔峰之境。

只是,就在厲寒放心思緒,準備修煉的時候,卻不由得陡然心頭一警,接著目光一寒,霍然朝一個方向看去:“哪位高人,夜臨厲某居所,何不出現一見? ”

隨著他的話聲,厲寒房門的門戶無風自開,接著,一團整個被一團漆黑斗蓬包裹中的陰影人物,緩緩走出,站在厲寒面前。

“年輕人果然有點能耐,不枉老夫趁夜親自前來尋你一敘。”

“是你?”

而厲寒看著來人,目光先是驚愕,再是訝然,最後甚至帶上了一絲震驚:“你怎麼也來葬邪山了?難道此處,會有什麼大的變故不成?”

黑色斗蓬下,來人露出真面目,赫然竟是那日,在傳承古村之外,接引厲寒等人進入古村,後又送他們離開的那位神秘黑衣人,傳說中的隱龍之主!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8 22:29
第七百七十五章、真相,上

“年輕人,我們又見面了。”

全身籠罩在一件漆黑長袍之中的隱龍之主,聲音依舊沙啞而奇特,他望著厲寒,臉含笑意:“你不好奇本座是為何而來嗎?”

“為何?”

厲寒此時也反應了過來,隱龍之主這樣的人物,基本是真龍皇朝的最後一層屏障,這樣的人,日理萬機,需要處理的都是真龍王朝最深處的秘密,一般人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

可是現在,他卻出現在了這裡,難道區區一個葬邪山的持劍大典,還能驚動隱龍之主這樣的人物不成?一定是有更讓厲寒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果然。

“不請我坐下嗎,其實我們也不是陌生人,甚至互有交情,不是嗎?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好,前輩請坐。”

厲寒此時也恢復了鎮定,平靜下來。左掌輕拂,一扇檀花木椅就徑自落在黑袍人身後,同時另一股勁風拂出,被隱龍之主打開的門窗,頓時再次關閉。

屋內迅速恢復了安靜。

隨後,厲寒自己也搬了一張椅子坐了,這才平靜望向對面的黑袍人:“前輩,您現在可以說了!”

“不急。”

誰知,隱龍之主反而一招手,不遠處桌面上的一套茶具頓時就憑空橫移過去,浮現在他面前。

他伸出一隻手去,按在茶壺之底,只是眨眼間,裝滿水的茶壺壺蓋就“咕嘟咕嘟”上下震動,一股淡白的水汽繞壺而生,只有薄薄一層,遮蓋了整個壺面,卻又不外溢,只吸附在壺身一寸範圍之內,煙霧朦朧。

隱龍之主見到泉水沸,沒有取旁邊雅閣中自配的茶葉,而是反而一伸手,自自己儲物道戒之中,取出一隻小巧玲瓏的金色茶樹,從上面摘下兩片茶葉,各自扔了一片在一隻青瓷茶杯中,這才衝上水,將其中一杯遞到厲寒面前:“嚐嚐,本座親自泡的九飲龍泉,平常可是沒有多少人能喝到的!”

厲寒目光自隱龍之主取出的那株金色茶樹上掠過。

那茶樹,宛如一條金龍,盤旋而上,樹枝上結的茶葉已經不多了,估計也就十幾片的樣子,其中兩片,看似不多,卻已經極是難得了。

而接過茶水,低頭一看,金色的茶葉,懸浮在青瓷蓋碗之中,散逸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未飲已先醉。

茶水中,似有九條金龍,略隱略現,他明白,這估計就是隱龍之主所稱,九飲龍泉的由來了。

“謝前輩。”

厲寒也不虞有他,如果此人真要害他,直接出掌就可以解決了,不必費這許多心思,所以接過,輕輕抿了一口,頓時感到繞鼻生香,舌尖傳來一陣微澀卻又難以言喻的香味,讓人幾乎一下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尤其是,喝下這茶之後,厲寒覺得,自己體內,一股熱氣沖天而起,原本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突破的萬世潮音功第二層初期,在那股熱氣的作用下,竟然加快了不少速度。

也許,如果有數盃這樣的茶水輔助,厲寒的修為,增進速度將加快數倍以上,達到二層初段,甚至二層中期,都不是什麼難事了。

只是厲寒也明白,那株茶樹肯定極不簡單,不然也配不上'九飲龍泉'此名。厲寒沒有多想,能有此一回口福,已是不錯,也不怠慢,直接一仰脖,將剩下的茶水全部飲下,包括那片金色茶葉。

如此一來,雖然算是牛嚼牡丹,但厲寒同時,也將感受放大了十多倍,身體之中頓時充滿了熱量,一股香氣直透肺腑,浸透厲寒的四肢百脈,讓他感覺渾身上下都輕了不少。

“果然是稀世靈茶。”

厲寒知道機會難得,也不管這是在何地,何人面前,直接盤膝而坐,閉目調息起來,運轉萬世潮音功。

而一旁的隱龍之主,卻並不責怪,眼中反而流露出一絲讚賞之色。

他也不著急,就那麼平靜地坐在旁邊,一口一口地抿著手中的茶水,一邊靜靜地等待厲寒的醒來。

足足過去近小半個時辰,忽然,閉目盤坐的厲寒,身上冒出一層金色的霧氣,他整個人霍然睜開了眼睛,眼中的神彩,似乎也更煥然了幾分。

見到隱龍之主還等侯在周圍,他頓時不由站起,面朝隱龍之主,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道:“多謝前輩。”

“免禮,這只是為我們之間的合作,送上一份見面禮罷了,不必如此隆重。”

隱龍之主一笑,卻也沒有推辭,顯然也認為那片茶葉,值得厲寒這一禮。

而經過剛才半個時辰,厲寒才明白,剛才那一片茶葉,到底有多珍貴。

他原本達到一層巔峰還沒有多久的萬世潮音功,竟然在剛才悄無聲息地朝前邁進了一大重境界,距離二層初期已不過一步之遙。

也就是說,僅僅這一杯金色茶水,就讓他的萬世潮音功,幾乎突破了一小層境界。

雖然這一小層境界並不大,但萬世潮音功是什麼功法?那可是地品功法,能讓地品功法,僅用一杯茶水就突破一小重境界,這金色靈龍,有多稀有,多珍貴,不言而喻。

原本可能需要幾個月才能突破的萬世潮音功第二層初期,現在厲寒敢肯定,只要自己再打坐修煉一下,突破二層初期就是水到渠成。

接下來還有三天時間,三天內,自己一定能打破瓶頸,突破二層初期,隱龍之主這所謂的'見面禮',看其隨意,卻不得不說,真是珍貴異常,僅僅向他拜了一禮,已是極輕。

不過厲寒也明白,對方找他,肯定是有要事在身,不然不可能此時出現在葬邪山上,更不可能夜訪自己居所,如此一來,只有一個可能!

厲寒忽然想到,在江左之時,他與隱龍一族一位強者,左騰鶴之間定下的約定了。

當初,與左騰鶴見過一面之後,了解到一些江左衣家的秘辛,以及牧顏家族覆滅的真相,厲寒就與左騰鶴約定,若誰能查清'烈日侯'衣南裘的去向,以及他的真正身份,就在厲寒居住的地方,天藍海閣聯絡。

而聯絡的方式也定好了,那就是,每隔三天,厲寒會在天藍海閣的藥字鋪,賣一貼'春風散',價格是,一個半黑色饅頭。

賣出的春風散裡面,有厲寒蒐集到的消息;而交易的黑色饅頭之中,自然也有左騰鶴搜尋到的消息。

只是,因為南境青年修士擂的事情,厲寒很快離開了江左,這件事,也就交給唐白手,陳胖子代辦,只是一直沒有什麼消息傳來,他也以為,此事可能沒有如此快出結果,因此也就忘了這件事。

但現在,隱龍之主突然親自找上門來,那隻有一個可能,葬邪山上,出現了某項重大的變故,而這則變故,恰巧被隱龍一族的探使察覺,並上報了上去。

而隱龍之主能找到自己,並且要求合作,只怕這個變故,會跟自己與隱龍一族一直在追尋的那個秘密有關,江左衣家,隱藏的那位天魔,'烈日侯'衣南裘!

沒錯,被左騰鶴認為,衣家之中,不止隱藏了一位王爵,還有一位天魔的衣家強者,就是十年前,已經消失無蹤的七侯之首,'烈日侯'衣南裘,也是整個江左,赫赫有名的一位頂尖強者。

'烈日侯'衣南裘,十年前,那是一個多麼意氣風發的名字,衣南裘三個字,彷彿從一出生,就淌著金光,到他長大,更是光芒萬丈。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被人認為,可能是神魔國度的八位天魔之一,這則消息,自然極為震驚,也絕對能影響到真龍皇朝的穩定,所以左騰鶴才要查衣家,也要查詢衣家與牧顏家族的秘密。

因為只要查清了這些秘密,也許就能確定,衣南裘的真正身份,以及他失蹤的這十年,真正的去向!

他到底去了哪裡?

他這十年,都做了些什麼?

身為江左第一世家的不世天才,如日中天,聲名耀眼,原本能帶著衣家發揚光大,為何會在他最巔峰之時,踏入了什麼魔道組織,'神魔國度',並且還做了他們的八位天魔之一?

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衣家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是整個衣家都被帶入了其中,還是只有衣南裘,衣輕歡兩人?

“不錯,我們已經查清了衣南裘的真正身份,而他,此時此刻,也已經來到了這葬邪山,欲要顛覆葬邪山的傳承。“

隱龍之主一開口,就讓厲寒心中不由猛的一跳,一股寒意自脊椎骨升起,幾乎難以自製。

什麼,衣南裘也來了葬邪山,而且目的,竟然是要顛覆葬邪山的傳承?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又會有什麼後果?

忽然,不知不覺,厲寒想到了梵音寺大會時,出現的種種變故,黑僧地聖,紫袍老人地善,神魔國度的魔使,王爵,齊齊出現,為了半頁渡世金書。

難道……

想到深處,厲寒忽然不寒而噤,渾身打了一個激零零的冷顫。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8 22:30
第七百七十六章、真相,下

經過連續的幾次變故,厲寒發現,這神魔國度,似乎不是一個普通的魔道組織,而是正在進行著一個可怕的計劃。

而這個計劃,有可能牽涉到整個真龍大陸。

單從倫音海閣起始,塚聖傳,周京等人,行為就顯得十分怪異,而配合從塚聖傳儲物道戒中發現的那卷'控琴七咒,化龍捲',厲寒發覺,塚聖傳等人,圖謀的,可能是倫音海閣的鎮宗寶器,風弄滄海琴。

而接著,又是梵音寺之變。

無論是黑僧地聖,還是紫袍老者地善,亦或者那位枯骨魔君,所為的目的,除了弄亂梵音寺之外,最重要的一點,似乎也是取走他們所持的半頁鎮宗之寶,下品寶具,渡世金書。

現在,又到了葬邪山……

倫音海閣,梵音寺,葬邪山,都是整個修道界,一等一的頂尖宗門。

這三大宗門,即使在隱世八宗裡面,也是排名前列的,可是連續出事。

本來如果沒有倫音海閣或梵音寺,厲寒還想不到,葬邪山內亂,會引發什麼……但現在,得知衣南裘可能就是神魔國度的八大天魔之一,而他所為的目的,又是顛覆葬邪山,那麼……厲寒就不得不聯想到了倫音海閣與梵音寺那些神魔國度的成員所為。

如果說,塚聖傳,周京只是神魔國度,兩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黑僧地聖,紫袍地善,枯骨魔君,絕對就是神魔國度最頂級的人物之一。

現在,又多了一個'烈日侯'衣南裘,更是曾經名動大陸的存在。

這樣的人,不會平白無故為了顛覆葬邪山而顛覆葬邪山,畢竟如此做,影響太大,那麼,是什麼,讓他們不得不如此做呢?

那就只有一個目的,不如此做,就無法達成。

而整個葬邪山,最有可能讓他們窺視,卻又無法憑普通手段拿到的,也許就只有他們的鎮宗寶器,中品寶具,邪魂扇了!

邪魂扇,據說是採自地獄之魔身上的翼骨,經煉獄冥火,足足三年,方才煉製而成的傳奇寶器,比倫音海閣的風弄滄海琴,梵音寺的渡世金書,都要高出一個品階,也更要珍貴一些。

而想要掌控邪魂扇,就必須有他們的獨門咒法,否則即使得到邪魂扇,也難以操縱它,甚至會被當成它的敵人,進行針對和攻擊!

所以,想要安全無虞的得到這邪魂扇,甚至操縱它做一些事情,得到葬邪山的傳承咒法,就是十足重要的事情。

可是這傳承咒法,封印在每一任宗主的繼位古器,幽邪古劍之中,只有得到幽邪古劍,才可能憑宗主印記,打開封印,懂得操縱邪天扇的傳承咒法。

可是,更大的疑惑出現了。

厲寒知道,幽邪古劍中,封印有葬邪山的控扇咒法,但即使得到這咒法亦無用,因為葬邪山的鎮宗寶器,邪天扇,根本就不在葬邪山內啊。

那柄邪天扇,和七大宗門的七件寶器一起,鎮壓著真龍皇朝地底的魔祖肉身。

想得到邪天扇,除非他能進入真龍皇朝皇宮地底才有可能,否則,光要一個傳承咒法,又有何用?

除非,他們的目的根本不在此。

想到從塚聖傳身上搜出的控琴秘咒,厲寒忽然覺得,對方想要的,或許也不是葬邪山的鎮宗寶器,而是……操縱那鎮宗寶器,做一些厲寒想不到的事情。

如果只是一個宗主的秘咒,也許,厲寒還猜不到什麼。

但隨著倫音海閣,梵音寺,葬邪山的連續出事,厲寒忽然在想,對方會不會是要同時蒐集齊八大宗門的所有控制咒法,然後以特殊秘咒,解封寶器加持之陣,從而做一件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呢!

而解封寶陣,毫無疑問,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放出魔祖!

但又有一個問題來了,鎮壓魔祖肉身的,並不止那八大寶器,中心寶器反而是真龍皇朝的皇宮,整座皇宮,就是一件大型寶器,對方即使解封八宗寶器,但是,也沒法動搖真龍皇宮的氣運鎮壓,除非取到真龍聖皇的天命赦書,才有可能打開封印,進入陣內。

沒法進陣,擁有八宗的控寶秘法又有何用?對方又不能憑空操縱這八件寶器自行解開封印。

而且有真龍氣運一直鎮壓,再加上有真龍聖皇日夜在大陣之頂座鎮,又有誰,能悄悄靠近,並進入封印呢?

想真龍聖皇也不會那麼傻,能讓人混入真龍皇宮之中,並靠近封印。任何人一旦接近他,只怕立即就能察覺,畢竟,真龍聖皇,可也是一位法丹。

只是,疑惑歸疑惑,但是,心裡的不安感,卻越來越強烈。

厲寒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到底如何能自圓其說,但他卻隱隱感覺到,這可能不止是一宗一門的小事,而是涉及整個真龍大陸,八大頂級宗門,甚至真龍皇朝也出了問題。

所以,他將目光看向隱龍之主。

也許,自己不能解答的疑問,他能替自己找出答案。

果然,隱龍之主沒有讓他失望。

接下來他所說的話,反而讓厲寒更為震驚,甚至感到一陣發自內心地恐懼。

“厲寒,自你接觸到我們隱龍一族的存在開始,其實你就已經和我們綁在了一起。不怕告訴你,難道你以為,區區一個傳承村的開啟,真需要用到本座的出現?”

“本座之所以出現在那裡,不過就是因為為了尋你,並查看一番,你是否有資格,在此與我們合作而已!”

“原來如此。”

聽到隱龍之主所言,厲寒才不由恍然大悟。

當時他就奇怪,傳承村雖然是真龍皇朝的最高禁地,可能由隱龍一族看管不假,隱龍之主可能也隨時居住在那,以備萬一。

但他們十幾名年輕弟子,進入傳承村,卻不可能由隱龍之主接引,隨便派一個隱龍一族的龍使,就能辦到。

那他們是何德何能,引動隱龍之主現身呢?要知道,平常便連真龍聖皇,想見這個隱龍之主一面,都非常之難,畢竟,兩者一明一暗,都是真龍皇朝的擎天之柱。

隱龍之主,只負責保護真龍皇朝,但真龍聖皇,卻不可能強自召見隱龍之主,自己更不可能離開皇宮,這就造成了,兩人雖然是真龍皇朝的兩大巨頭,但平時卻幾乎難有機會,見上一面。

而現在,不過接引一下眾位新人弟子,進入傳承古村,幾乎沒有任何難度,隱龍之主卻憑空出現,顯然另有目的。當初厲寒不解,現在明白了,他之所以到那裡,只不過是為了先見自己一面而已。

而現在看來,自己已經達到了他的要求,所以他才悄然出現在這裡,並於今夜,闖入自己房中,與自己秘談。

隱龍之主開口說道:“厲寒,憑你的身份實力,本來有些事還不到你知道的時候。不過貴宗此刻正有一位法丹在此,而我們需要他的幫忙,所以,本座才找到你。一,是解答你的一些疑問,也為江左之約寫下一個完滿的結局。

二,也是為了讓你引見一下你們貴宗的太上長老,'荒天君'秦天白,因為接下來的亂局,可能僅憑我們隱龍一族在此暗布的人員,也是無法保證完全成功的,但如果有你們太上長老'荒天君'秦天白的幫忙,此事就十拿九穩,甚至不出任何亂子了。”

“原來如此,前輩趁夜來尋厲某,不是為了找厲某合作,而是為了讓厲某引見前輩與秦前輩,只是如此一來,為何前輩不直接自己尋秦前輩一晤呢?”

“一,本座知道,厲小兄弟與荒天君有所緣份,他的徒弟,更是因你才結緣;二,也是本座若徑直闖入荒天君所在府院,極有可能引起他的察覺,在不明身份下,很有可能出手,一旦引發動靜,我們秘密佈局的本意便毀了,所以若能有人從中牽線搭橋,更為方便,也更為隱秘。”

“畢竟憑本座的身份,很難直接靠近迎光閣,但厲小兄弟本就是倫音海閣弟子,若帶上那位尹青瞳一起,想要拜見一下荒天君,卻是再容易不過的小事。”

“最重要的也是,厲小兄弟本就答應了與我們隱龍一族的合作,而這次,不正是能將合作,進行到最關健的地步嗎,這個小忙,想必厲小兄弟一定不會拒絕。”

厲寒聞言,不由沉默下來,沉吟不定。

隱龍之主一臉篤定地看著他,也不催促。

果然,沒過片刻,厲寒便臉色嚴肅地抬起頭,一臉鄭重地道:“好,晚輩願為前輩引見本尊太上長老。”

他知道,此事重大,不容有失,甚至事關整個真龍大陸的安全,他一個小小的氣穴境,沒有辦法在其中幫助太多,但是,幫忙引見秦天白一事,卻不過舉手之勞,他不能拒絕,也不該拒絕。

“好,這才是本座知道的厲寒。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夜子時,本座會悄然潛入迎光閣,而相信到那個時候,厲小兄弟已經告知過秦長老,本座沒有敵意,所以不會意外出手了!”

話聲方落,黑影一閃,門扉半開,隱龍之主的身形,已經悄然不見,顯然已經離去。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8 22:32
第七百七十七章、舊事

隱龍之主走後,厲寒依舊坐在原地,久久沒動。

今夜隱龍之主的到來,對他的震動頗大。

以前他一直以為,真龍大陸雖有小小暗流,卻不過疥癬之疾,不礙大局,表面上,依舊能維持歌舞昇平,一派繁華。而且千百年之後,只怕亦會如此。

但他卻實在沒有想到,原來看似繁華的盛世背後,隱藏了這麼大的隱患,一場真正的動亂,正在蔓延。

也許,會一如颶風,掃蕩空整個真龍大陸現有的存在。

先是倫音海閣,玄冥真淵中,詭異金線舫出現,封印魂瓶失竊,接著,塚聖傳竟是魔道組織之人,控琴秘法被取出。

後來,五境青年修士擂上,又逢葬邪山大變,千魔塔崩毀,孽海再開,梵音寺代理住持地慧身化封印,滅渡消失……

而現在,又輪到了天下第一邪宗,葬邪山。

下一個,會是誰呢?

也許,現在另外的五宗,也都有了神魔國度的滲入,之所以還沒有爆發,只是時機未至而已……而時機一至,只怕五宗,加上真龍皇朝,一個也躲不過。

大陸的動亂,正在到來。

甚至,這一次的動亂,是由內而外,遠比仙妖戰​​場對修道界的影響,還要強大,還要強怕得多。因為一個不好,也許就是傾覆之禍。

想到不過區區兩年,便接連遇上仙妖戰場大變,現在又到了神魔國度的魔禍陰謀……厲寒心中沉甸甸的,一時寒意頓升。

想到當初倫音海閣試練時,自己等人前往玄冥真淵,本以為只是一場普通試練,卻突然遭遇邪魔入侵,封印魂瓶失竊……

後來倫音海閣中,又發生一系列奇怪詭異的變故,再聯想到如今,本來被世人譽為永世之柱的八大宗門,一一出現問題,厲寒就不得不心憂。

而他也同時明白,隱龍之主今夜為什麼會找他,'荒天君'秦天白那邊,平常關注度太高,一舉一動隨時都有人在窺視著。

憑隱龍之主的實力,想潛入當然不難,但秦天白卻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法丹初期強者。

憑他的嗅覺,一定能發現異常,若以為隱龍之主有敵意,那就不妙了……重則直接將其擊殺,輕也會主動出手,兩人一交戰,隱龍之主或許性命無虞,但必有動靜,到時候,想暗中設局,就難上加難了。

所以,隱龍之主才來找自己。

一是厲寒一個小弟子,平常沒人關注,自然簡單。

二也是兩人之間,有一份交情在,那自然是因為曾經在江左,就有隱龍一族的左騰鶴找過厲寒,並結下了盟約。

三,也是因為厲寒正好就是倫音海閣弟子,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迎光閣,這樣,只要秦天白不主動出手,隱龍之主自然能悄無聲息潛入其中。

這樣一來,一切計劃都能實現。

想到此,厲寒不由赫然站起,他知道,這件事,不容他袖手,還真必須辦好不可了。

一,是因為此事本來就與他息息相關,不說查明的牧顏家族之事,滅門真是衣南裘所為。

單就說衣南裘是神魔國度的成員,對整個大陸影響也頗大。

最重要的是,從隱龍之主口中,厲寒聽到了,衣南裘與自己師傅的關係!

數百年前的倫音海閣,幻滅峰還是第一主峰,地位至高無上,幻滅峰主,就是倫音海閣那一代的閣主。

而厲寒的師傅冷幻,赫然就是上上一任倫音閣主的獨女。

不過好景不長。

幾十年前,倫音海閣閣主'破音七弦'冷映玉生下獨女冷幻之後,難產而死。其父因是入贅,在倫音海閣地位不高,最終被當時天劍峰峰主擠走,奪去其位。

一場政變,幻滅峰凋零,成為七峰之末,天劍峰崛起,成為上三峰之首。

新任宗主,也不可能放任幻滅峰成長起來,漸漸的,幻滅峰再沒人提起,倫音海閣,大家只知有天劍,真丹,玄道,百花等六峰,幻滅峰被人遺忘。

不過,新任宗主,也不可能毒殺冷家獨女,不然,此事影響太大,最重要的是,當時仍有一群支持冷家的存在,為了保住冷幻,才最終妥某。

如果那位倫音閣主擊殺還是嬰兒時期的冷幻,必然遭至眾怒,也影響他接掌倫音海閣閣主之位,所以也就默許其留了下來,並獨居幻滅峰。

不過那位老閣主或許是因為壞事做多,遭了報應,沒幾年就突然死去,沒來得及處理冷幻,讓其慢慢長大。

新任的倫音海閣閣主'創世倫音'舒雪蒲,雖是出自天劍峰,但本身卻跟冷家並無仇怨,所以更不可能暗害冷幻,不過,有天劍峰覆滅幻滅峰一事,這份仇怨,卻又怎麼也抹不去,所以在倫音海閣中,幻滅峰三字,一向是一個禁忌。

沒有人去害冷幻,但也沒有人,敢加入幻滅峰,更不會任其發展起來,重提昔日之事。

冷幻慢慢成長起來,也知道當年的事,所以也不收徒弟,才十餘歲的時候,就外出遊歷,不願待在倫音海閣。這一番遊歷,卻讓年紀輕輕的她,闖下了偌大的名頭。

當時那個時代,'通天鈴'冷幻之名,只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和大陸當時的幾大頂級天才齊名,是倫音海閣當時名動一時的絕世天驕,被譽為繼承倫音海閣的最佳人選。

只是,礙於前事,倫音海閣怎麼可能讓冷幻接任新的宗主,加上新宗主舒雪蒲繼位沒有多少年,年紀還輕,所以也沒有人提這事。

而'通天鈴'冷幻當時遊歷天下之時,就遇上了同樣剛剛崛起,如日中天的江左衣家少主,'烈日侯'衣南裘。

當然,那個時候,烈日侯還不是烈日侯,兩人一見傾心,短短時間,成為天下聞名的俠侶,但好景不長。

沒多久,衣南裘在五境青年修士擂上,名動天下,成為七侯之首,而冷幻,當時卻並沒有參加五境青年修士擂,只想默默地陪在他身邊。

但衣南裘,在成為烈日侯之後,不知多久,忽然突然發狂,隨後就消失不見,傳聞是失蹤了。

冷幻心灰意冷,原本不願意回到那個藩蘺一樣的宗門,現在,卻突然回到幻滅峰,就此隱居下來,名動天下的'通天鈴',就此消聲匿跡,亦成為了一段傳說。

是以五君七侯之名,天下皆知,而沒有參加五境青年修士擂,又甚少參加什麼大戰,在'烈日侯'衣南裘失蹤,也回到幻滅峰隱居的冷幻,就更加不為人所知,慢慢淡去了姓名,便連厲寒,也是第一次知曉自己師傅的尊號。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8 22:35
第七百七十八章、大會,上

“原來如此!”

“原來中間還有這麼多的內情!”

聽完隱龍之主的敘述,厲寒才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初,自己加入倫音海閣時,眾人對於幻滅峰如此奇特的態度,既覺尊敬,地位然,卻又隱隱排斥,不願靠近。

原來,幻滅峰果然真是昔年倫音第一峰,只是後來生異變,當時的天劍峰峰主,'血掌斷弦'巫魂禮,奪取了倫音海閣掌門之位。

強盛一時的幻滅一脈,也就此落寞,門人盡死,傳承凋零,只餘下一個峰主獨女存活。

天劍峰掌權,成為上三脈之,眾人對於幻滅峰的後人,自然不敢靠近,一個疏遠。

而自己的師傅冷幻,自十餘歲便出世遊歷,居然闖下過那麼大的名頭,而以當時的情況,冷幻,衣南裘,在江左相遇,又是同樣的出色,男者英俊若天神,天賦絕世;女者資色過人,同樣冰雪慧敏。

兩者相遇,互相吸引也是可以不難理解的事。

顯然自己沒有猜錯,自己師父閨閣之中,懸掛的那柄'衣'字古劍,就是當初'烈日侯'衣南裘還沒有成名時的佩劍,後來送給了冷幻,成為定情之物。

只是好景不長,衣南裘消失,冷幻苦苦尋找不得,落落寡歡,回到倫音海閣,從此閉門不出,甚至連幻滅峰都少下,成為一個被人遺忘的存在。

所以,後來才有厲寒被冷幻收為徒,幻滅峰多出第一個弟子,漸漸強盛起來的現狀。

一切疑惑盡解。

師傅閨房之中的衣字古劍的來歷……她為何總是那般落落寡歡的模樣……幻滅峰為何成為倫音七脈中被人遺忘的一脈……當初又是如何強盛過……

同時,厲寒又不禁想起了,自己師傅冷幻,曾經交給自己的那枚'幻'字令牌。

就是那塊不過普通的黑色令牌,卻令倫音海閣很多人覺得特殊,試練塔中的白長老曾為此驚訝過,而掌管宗門內刑閣的大長老玉權真,也曾為此猛然變色。

隨後,才確認了自己幻滅峰領隊的職位,並且喊出此令牌的名字,為'幻神令'。

當時,厲寒不解,不明白一個排在七峰最末的幻滅峰,一枚令牌為何能令地位然的試練塔白長老驚訝,令執掌重權的內刑閣大長老玉權真變色,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厲寒師傅冷幻,交給他的那枚黑色幻字令牌,就是昔年,冷幻之母,擔任倫音海閣閣主時的'幻神令牌',不過後來冷幻之母被囚禁至死,幻神令牌也就落到了冷幻的手中,後來又交給了厲寒。

這枚令牌,雖然沒有昔年那號令宗門的作用,但畢竟地位然,來歷太大,所以那試練塔長老,以及內刑殿大長老玉權真,才會既驚訝又震驚,從此對厲寒的態度截然不同。

畢竟,雖然現在幻滅峰沒落,但這枚令牌的意義,卻絕對不同。

因此,才造成了幻滅峰地位雖低,但卻身份特殊,加之當初'血掌斷弦'巫魂禮又不敢斬盡殺絕,留下了那一任倫音閣主冷映玉的後人。

所以幻滅峰雖然沒落,卻也無人敢輕易欺辱,畢竟幻滅峰弟子身份敏感,眾人不敢靠近,卻也不敢太過得罪,因為誰知道現任倫音閣主是怎麼想的。

如果是厭惡幻滅峰,欺辱倒也罷了,但如果有想重振倫音七脈的想法,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可惜的是,即使是厲寒的師傅冷幻,也不知道,她認識衣南裘的時候,對方其實已就有一個戀人,而且那個戀人,還是北地一個古族,牧顏古族的族長女兒。

那位牧顏家族的少公主,號稱'塞北蓮花',是當時牧顏家主牧顏古雄的獨女,掌上明珠。

這位塞北蓮花,真名喚作牧顏夜月,也是從此天賦傑出,最重要的是長得嬌俏過人,絕世仙姿,不知曾經傾倒多少豪傑。

但是,一場孽緣,那位'塞北蓮花',遇上了當時還未成名的'烈日侯'衣南裘,為其英武氣概一見傾心,你儂我儂之時,無意中透露了家族藏有一件傳承至寶,準寶器'追日弓'的消息。

從此,情海生變。

為了得到這件準寶器,'烈日侯'衣南裘假意歡好,不斷映求其帶他回她們家族所在牧顏谷,說要下聘行娶,只是牧顏家族古迅不許。

為了帶其回谷,牧顏夜月與衣南裘決定,生米煮成熟飯,或能帶上小孩回去,一切已定,無可更改,或許其父會回心轉意。

只是牧顏夜月並不知道,衣南裘這麼做,根本不是為了娶她,而是為了奪取追日弓。

但要等小孩生下來,需要漫長的歲月,這其間,衣南裘藉口離去,牧顏夜月抱孕尋夫,卻在江左,看到了衣南裘與一位天仙一般的白衣女子站在一起。

而這位天仙一般的白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後來才認識衣南裘的冷幻。

可惜的是,冷幻並不知道衣南裘的真正面目,兩人一見傾心,衣南裘也漸漸聲名鵲起,牧顏夜月氣急攻心,當場站出指證,對方卻反咬一口,說根本不認識她,不知道哪裡跑來的賤婦,懷了誰的野種,來污辱自己的名聲。

冷幻自然信以為真,畢竟衣南裘在外面一直表現的,就是風度翩翩,人中之龍。

這樣的存在,加之她又不知道牧顏夜月的存在,一時雖然疑惑,但卻選擇了相信衣南裘。

可惜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後來衣南裘囚禁了牧顏夜月,又反說只是因為冷幻是八大宗門之一傳人的身份才跟她在一起,是為了避免給家族召禍,並指天誓,牧顏夜月受困於他的甜言蜜語,又相信了她。

但是,當牧顏夜月要求對方明媒正取,好讓腹中嬰兒有個名份時,對方卻百般推辭,牧顏夜月終於懷疑,而衣南裘,也露出了真面目。

他挑斷牧顏夜月手筋腳筋,用盡酷刑,逼迫其將他帶回她們家族所在的牧顏谷,謀奪追日弓,

但追日弓為牧顏家族至寶,牧顏家族不願吐露,衣南裘竟喪心病狂,放火燒谷,虐殺了整個牧顏家族上百餘口,牧顏夜月借密道迷煙逃出,卻被其追上,又想感化,但牧顏夜月目矚家族慘變,豈肯再相信她,自然是死活不從。

最終,牧顏夜月被喪心病狂的衣南裘推下萬丈懸崖,最終生下牧顏北宮,牧顏秋雪兄妹,遇上從懸崖被塚聖傳擊下的厲寒,才最終帶出兩人。

而那位地底老婦,就是牧顏家族的幸運者,'塞北蓮花'牧顏夜月。

她向厲寒詢問過冷幻與衣南裘兩人的名字,厲寒沒有告訴她,後來她拜託厲寒出谷之時帶上一雙兒女,出來尋找滅族仇人,並且將牧顏北宮,牧顏秋雪兩人的姓名,都改成了牧顏之姓,並不姓衣。

冷幻一直不知道這些事情,後來衣南裘傳言入魔失蹤,她也就回到倫音海閣。

兩人相交時間並不長,更只是展到持手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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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大會,下

畢竟,冷幻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子,性格比較傳統。

雖然江左相遇,她傾心於當時若烈日驕陽一般奪目的衣家大公子,'烈日侯'衣南裘,但並不妨礙她堅持只有大婚之時,才能行正式夫妻之禮。

而衣南裘為了麻痺她,自然不敢輕易用強,還沒等想出手段,牧顏夜月便尋至。

一場意外,讓他的計劃無疾而終,結果就因為牧顏家族的事,冷幻,衣南裘因此分開,後來衣南裘直接失蹤,誰也不知去了哪裡,兩人相交的時間,總共不過幾個月。

畢竟,自牧顏夜月有孕,數個月後衣南裘才離開,而牧顏夜月尋找至江左之時,牧顏北宮,牧顏秋雪還沒降生,直至牧顏夜月被推下懸崖之後,才開始降生。

因此這中間,自衣南裘回到江左,遇上冷幻開始,總共不過短短數月,雖然兩相傾心,但一切還沒有發展到那一地步。

如果牧顏夜月沒有尋至,或許一切結果卻不同。

但是,現實就是,衣南裘為了牧顏家族的追日弓,放棄了即將到手的冷幻,攜牧顏夜月返回牧顏谷,滅了牧顏家族滿門,後來又將懷有自己子女的牧顏夜月推下了懸崖,滿手血腥。

如果不是枯藤之力,保住了牧顏夜月的性命,也因過度刺激,牧顏兄妹相繼出生,他自己的一對子女,已經死在了自己父親的黑暗雙手之下。

可是,就算如此,衣南裘造成的滔天殺孽,也讓人心寒。

牧顏谷的大火,燃燒了兩天兩夜,整個牧顏家,上百餘口,除了掉下懸崖倖存和被其抓住用鐵鍊穿骨的牧顏古雄,無一倖免。

往昔之事,真相大白,一瞬之間,很多以前縈繞心頭的迷團,漸漸解開,厲寒才知道裡面還有這麼多的隱情。

倫音海閣,幻滅峰,冷家,衣家,牧顏家,神魔國度,魔主,衣南裘,黎千幽,持劍大典,邪魂扇,隱龍之主,秦天白,尹青瞳,邪無殤,勾青峰……

一個個名字,在厲寒腦海中勾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完整的脈絡圖,他已經明白,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

隨後的三天,一直風平浪靜,除了厲寒曾去過一次倫音海閣長老秦天白所居的迎光閣,其餘便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而這一天,風和日麗,艷陽高照。

正午之時,葬邪山準備了許久的持劍大典,終於正式開啟。

山門大殿之前,鋪著紅地毯,一直延伸到山下,如果從高空往下看,就彷佛一條紅帶,直接將整個葬邪山變得喜慶吉祥了不少。

外陣大開,不少之前一直被關在山門外的各宗觀禮之人,紛紛魚貫而入,喧囂震耳,整個葬邪山,一瞬間熱鬧了百倍不止。

但在山頂大殿之前,卻有一隊隊身穿赤色葬邪山弟子服飾的人,在維持秩序,沒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根本上不去。

眾多觀禮者,只能圍在大殿外側的欄杆外,遙遙觀看最中心的盛典。

當然,厲寒,尹青瞳,應雪情這些各宗的頂尖弟子,不在此列。

此時葬邪山山頂,有一個十分闊大的圓型看台,最為靠近大殿,其中座落的,就是八宗和真龍皇朝的代表。

厲寒,尹青瞳,應雪情等人,自然站在'荒天君'秦天白身後,位於左一的位置,是非常靠前的位置了,因為八宗之中,排名第一的天工山代表,處在的是右一的位置。

這也就是因為倫音海閣出了兩位法丹,所以排名大大靠前,如果是以前,現在肯定是排在最兩側,末位。

不過,雖然倫音海閣如今如此強盛,天工山也一直是八宗第一,但觀禮台的中間位置,為了表示對真龍皇朝的尊敬和擁護,中間的位置,還是一如繼往地讓給了真龍皇朝前來觀禮的大員,'鐵面王'司玄天,也就是真龍皇朝的五皇叔。

他一襲暗色長袍,長袍上繡著金色的龍紋,面上戴著一幅鐵質面具,看不見面容,但隱約可見,一股血煞之氣,從他的身上不住散發,讓人感到沉重,壓抑。

'鐵面王'司玄天,這是真龍皇朝第二號人物,僅次於真龍聖皇的第一高手,掌管真龍皇朝的黑暗組織監察司。

任何官員,王侯,膽敢犯事,只要落到他的手上,都會生不如死,以公平嚴明著稱,有司青天之稱呼。

他久居上位,鐵血無情,那些犯事之人,對他又怕又恨,所以才博了個'鐵面王'的稱號。

最有名的一次,便是他的親弟弟,另一位王爺犯罪,司玄天派遣手下去抓,對方拒不開門,還放狗咬人,司玄天一怒之下,親手出手,破門而入,最終在監斬台上,親口念出弟弟十大罪狀,揮刀問斬。

那一幕,震撼了整個真龍皇朝官員的心,自此真龍皇朝,何種貪腐犯罪之事少了九成,而這一切,都是這位真龍皇朝監察司主,'鐵面王'司玄天的功勞。

以他媲美頂階半步法丹的能力,也的確有這個資格,坐在這裡,接受眾人的敬畏和膜拜。

而左一位置,法丹初期強者,'荒天君'秦天白一襲灰袍,身上有淡淡滄桑氣息,很平靜地坐在那裡,但就如一座巨山,能扛起山河大地。

他神色不動,似是閉目養神,但誰也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因為他是今天,到場的八宗加真龍皇朝中,唯一的法丹級強者。

厲寒,尹青瞳,應雪情等倫音海閣弟子,自然都站在他的身後,形成一個小小的區域,無人敢於靠近。

看其威勢,以及周邊隱隱掃視過來的目光,比注視最中間的'鐵面王'司玄天都多。

而右一位置,便是同樣位高權重,修為高深的天工山兩大副山主之一,'霹靂金環'勾青峰。

這是一個有些陰騭的男子,青色長袍,面色深青,雙手不斷把玩著一對金環。

那對金環便是他的成名兵器,世間頂級兵器之一,極品名器'霹靂金環',天工山赫赫有名的頂級名器之一。

即使在天工山這等頂級煉器大宗,千餘年下來不斷積累,極品名器也沒有多少件,不過勾青峰身為天工山兩大副山主之一,擁有一件極品名器卻實在不是多麼令人訝異的事。

只是即使在極品名器中,他的那對霹靂金環,也不是凡物,而是位列中階,遠超普通下階極品名器。

其他人不覺得,但厲寒,尹青瞳兩人,卻老是感覺闊坐在太師椅中的勾青峰,不斷抬頭朝他們兩人打量,眼神莫測,這讓兩人不由心中微沉。

厲寒暗道,該來的還是會來,終究躲不掉,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身前又有法丹境的長老秦天白在,只怕此時,勾青峰已經對兩人出手了。

不過有秦天白在座,厲寒也不由微微放心。

以後不知道,但至少暫時,他們是安全的。尹青瞳不用擔心……她是法丹境強者秦天白的唯一愛徒,勾青峰不敢對付她,但自己,只怕就難了。

看來本次持劍大典後,自己要小心一點,若孤身一人,很可能被對方找准機會,下手暗殺。

但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繼續把目光,朝著另外幾個宗門的代表坐位之上望去。

左二坐位之上,坐的是一名白衣老者,身後背著一柄看不出模樣的古劍,渾身有絲絲劍氣四溢,一看就十分不凡。

厲寒認出此人,正是此次長仙宗的代表。

長仙宗分為仙,劍二派,厲寒曾經在長仙宗待過近十年之久,對於長仙宗中的主要人物自然不可能不熟悉,這老者,就是長仙宗劍派三首座之一,排名第二,名叫'無心劍君',背後的無心劍,據說出則有天地之變,曾經斬殺過青階妖魔,堪稱是赫赫有名的一位頂尖強者。

而右二坐位,則是一名紫衣男子,是一名神王陵的長老,名叫'紫神長老',也是一位高階半步法丹境的強者。

左三,為梵音寺代表,'佛王'星渡。

他雖然是年輕後輩,但此次是代表梵音寺前來觀禮,所以排坐第三,沒有人有異議。

右三,則為隱丹門代表,一名青衣人。

左四,為名花樓代表,一名藍衣人。

兩人都是兩宗的長老之一,不過地位不高,在此時此刻,顯然是排列在後,分坐兩邊,無人注意。

不過,厲寒注意到,在這個觀禮看台之後,不遠方,還有另一個同樣大的巨大石台,石台之上,坐著幾個葬邪山的重要人物。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8 22:46
第七百八十章、持劍大典

這幾個重要人物,坐在最中間的,為兩名氣息各異的中年人。

其中一人,全身盡黑,但一對眉毛卻是雪白,如同利劍一般,身上氣息磅礡而浩大,陰森且沉寂,雙掌之上戴著一幅淡金的手套。

他端正沉坐,目如鷹隼,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葬邪山兩位副山主之一,'九黑玄君'黎千幽,也是此次葬邪英雄令的發起人。

如無意外,持劍大典過後,他將正式加冕,成為葬邪山第四十八任山主,從而得到葬邪山掌教法劍,幽邪古劍,並藉助葬邪山百年積蓄資源,一舉衝破法丹之境,成為修道界又一位頂尖強者。

黎千幽右側,則坐著一名有些陰柔的白衣中年書生。

這位陰柔的白衣中年書生,容貌並不如何俊美,但卻自有一股十分奇特的氣質,讓人不由沉迷。

他的眼睛溫和多情,看起來就像一位普通人。白色的長衣,幹乾淨淨,質地也十分普通,並非什麼名貴之物,穿在他的身上,卻似相得益彰。

因為長年體弱多病,他身上散發出絲絲死氣,讓他的神色有些灰敗,眼瞳也略顯灰色。

但這並不妨礙他的魅力,不時有各宗女弟子,不斷往他身上望去,彷彿那裡藏著一塊磁石。

此人正是葬邪山與黎千幽齊名,只是一直隱居不出,抱病在身的葬邪山另一位副山主,也是上上一任葬邪山山主潘天揚的獨子,'白幡書生'潘皓月。

只是他的出現,很明顯只是一個點綴,像是走一個過場。

雖然坐在最中間位置之一,可葬邪山之中,擁護他的人明顯不多,更多的人,聚集在另外兩人身後。

這兩個人,一個一身灰袍,尖勾鼻,身形瘦削,衣袍下繡著陰森火焰,勾勒出白骨輪子,身上氣息陰森難測,不是別人,正是葬邪山兩閣六道三護法之一,賞刑閣主'不敗灰鷹'刑無咎。

境界,高階半步法丹。

在他身後,站著兩名金衣人,身上有天、餓鬼等字樣,應該是葬邪山六道道主之二,天道道主,以及餓鬼道道主。

而另外一人,身穿一襲紫色鳳凰長袍,依舊掩飾不住她玲瓏浮凹的曼妙身軀,一舉一動,無不風流多情,顯示出魅惑眾生的能力。

只見她眸如幽月,端莊明麗,坐在那裡,卻不如說是側躺著,不是葬邪山,還是各宗前來觀禮的弟子,大半的目光,都不時掠向她的身上,捨不得離開。

這真是一個妖魅眾生的人物,便連厲寒,都忍不住多望了幾眼。

從她身上,厲寒看出了什麼是真正的妖魅,那是一種讓人沉迷的美,不由自主沉浸下去,難以自拔。

葬邪山兩閣之二,推恩閣主,'七靈蛇女'風嫣柔,同樣的高階半步法丹,只是修為,稍遜'不敗灰鷹'刑無咎一籌。

在她身後,站著三名金衣中年人,身上氣息各不相同,但都同樣龐大。

這三人,很明顯,便是六道另外三道的道主,人道道主,畜生道道主,和地獄道道主。

至於最後一位,阿修羅道道主,則沒有出現,不知道人在何方。

這九個人,加上沒有出現的阿修羅道道主,明顯就是葬邪山中,目前存在的最強大的力量,兩閣閣主,加上第一副山主黎千幽,俱是高階半步法丹境界。

而且修為還不低。

六道道主,第二副山主潘皓月,則基本是中階半步法丹的巔峰,也有強大的幾人,是高階半步法丹。譬如站在刑無咎身後的天道道主,就是高階半步法丹初期。

還沒有出現的那位阿修羅道道主,亦是高階半步法丹初期。

這兩人,算是六道道主之中,最強大的兩位,僅次於兩閣閣主,兩位副山主之下,是最位高權重的存在。

葬邪山高層幾乎全部到齊,時間也慢慢走到了早已選定的吉時初刻。

就在此時,從遠方,飛來兩座金轎,一名金衣中年人,站在轎下,托舉著兩座金轎,飛奔而來。

高台之上,眾葬邪山高層,包括兩閣閣主刑無咎和風嫣柔,兩位副山主黎千幽和潘皓月,亦不由同時站起,面向來人,恭恭敬敬地低頭行禮。

“這是?”

眾人驚訝,有人反應過來,道:“那托轎之​​人,看來應該是葬邪山最後一道的道主,阿修羅道道主。能讓其親自相請,並雙手托轎飛來,只怕轎中兩人,應該是葬邪山三護法之二了。”

葬邪山三大護法,俱是從退位的葬邪山山主,以及兩閣閣主自動繼任。

但是現如今的葬邪山,並不存在第一護法,因為上一任葬邪山山主,非是自願退位,而是在仙妖戰場中犧牲,所以現在三大護法三缺一,只剩兩位,分別就是上一任的賞刑以及推恩閣主。

果然,金轎飛來,很快落在平台之下,然後金轎打開,兩名鬚髮皆發的老者,同時走出,一男一女。

左面老者,鶴髮童眉,眉眼間似乎永遠都帶著笑意,赫然正是葬邪山上一任賞刑閣主,'笑菩提'端木萬年。

而右面老婦,拄一蛇形拐杖,滿面皺紋,穿的是一襲大紅衣裳,臉上沒有多少笑容,卻仍讓人不敢忽視。

上一任的推恩閣主,'紅衣婆婆'餘不語,和'笑菩提'端木萬年一起,是葬邪山中,目前為止,最強的兩位戰力​​,俱是高階半步法丹巔峰之境。

只差一步,便能達到頂階半步法丹。

他們的實力,比之現在的兩閣閣主,兩位副山主,以及六道之主,都要強上一籌,是以雖然他們早已退位,但眾人仍是對他們恭恭敬敬。

因為他們明白,雖然兩人早已不問世事,但像葬邪山持劍大典這種盛事,肯定還是要請出他們的,一來是邀請他們觀禮,二來也是一重震懾。

震懾因為上任葬邪山山主死亡,而心思各異的觀禮之人,尤其是,眾人中唯一的法丹,'荒天君'秦天白。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雖然兩大護法早已不問世事,但如果誰能取得兩人的支持,那幾乎等於坐穩葬邪山山主之位,所以無論是黎千幽,還是潘皓月,抑或對山主之位沒什麼想法的刑無咎,風嫣柔,也不得不同時起身施禮,不敢怠慢。

就是因為,這兩人的威勢太強了,最重要的是,刑無咎和風嫣柔,都分別算是他們一手提拔起來的,幾乎等同於半師,感情更比別人親近一些。

高層全部到場,所有人這才明白,原來剛才不見的阿修羅道道主,是奉兩位副山主之命,前去邀請兩位護法前來觀禮來了。

早有底下弟子搬來兩張黃金太師椅,擺在了圓台的最前方,兩人當仁不讓的坐了上去,位置尤在兩位副山主,兩閣閣主之前,但沒有人有任何異議。

而持劍大典,也終於要正式召開。

一隊隊的葬邪山紅衣弟子,排成陣勢,站在圓形看台下方,手握長劍,拔劍而出,劍指向天,一派肅然。

而後,正中央的宗主大殿,極邪魔殿,在一聲嘎然聲中,終於洞開。

露出裡面,冰冷,黑漆漆的大殿形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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