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無盡神域 作者:衣冠勝雪 (已完成)

 
KOKO1620 2018-3-12 00:49:5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9 404335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10 00:06
第八百零一章、盛世凋零

隨後的戰鬥,可以想見,又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對決。

'紅衣婆婆'餘不語,'無心劍君'君無恨,'紫神長老'闕千樓三人,共戰持有兩大極品名器的'推恩閣主'風嫣柔,'賞刑閣主'刑無咎,大佔上風。

畢竟,三人中,光只'紅衣婆婆'餘不語一人,實力就強過風嫣柔,刑無咎二人良多。

她是高階半步法丹巔峰,接近頂階半步法丹層次,而風嫣柔與刑無咎,都不過高階半步法丹中期左右而已。

境界越高,每一個小境界之間的差距越大,也許納氣一層到納氣十層之間的差距,還比不上高階半步法丹中期到高階半步法丹後期之間的瓶頸一小半呢……

更不要說,其間還隔了一個高階半步法丹巔峰……

所以,三人之間的實力差距,說是天差地別也不為過。

風嫣柔與刑無咎,更是'紅衣婆婆'的弟子輩,兩人聯手,才能勉強與'紅衣婆婆'餘不語一戰。

更不要說,'紅衣婆婆'這邊,還有兩大幫手,'無心劍君'君無恨和'紫神長老'闕千樓,也都不是庸手,聯手戰一個風嫣柔或者刑無咎,完全沒有什麼問題。

唯一顧慮,就是對方兩人手中,各持有一柄威力強大的極品名器,'打蛇七棱鞭'和'邪鬼輪'。

這讓'紅衣婆婆'餘不語和這等高手,都有些忌憚,縮手縮腳,無法全力出手;實力尚低於她的'無心劍君'君無恨和'紫神長老'闕千樓兩人,自然更不必說。

他們身為大宗高層,顯然也明白極品名器的可怕,因此只是圍攻。不可能真為了葬邪山的內鬥,而不惜代價,更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拼。

一時,雙方僵持不下,不過還是'紅衣婆婆'這一方優勢明顯,漸漸將對方兩人的戰圈越壓越小,甚至風嫣柔與刑無咎實力全出,也還是不免屢屢受傷。

戰局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如果沒有什麼變故,兩人的落敗只是時間的問題。

甚至還能不能保住性命,也是兩說。

畢竟,即使兩人擁有兩柄極品名器,但'紅衣婆婆'餘不語三人,也都不是普通人。雖然極品名器是屬於各大宗門的戰略兵器,等閒不予輕授,但處在他們的身份地位,弄一件上品或次極品名器,都還是小意思。

譬如'紅衣婆婆'餘不語手中的綠色蛇杖,就是一件次極品名器,名叫'綠神虛元杖',即使在次極品名器中,也屬於極等,威能並不遜色普通下等極品名器多少。

而'無心劍君'君無恨手中的無恨破玉劍,同樣如此,也是一柄次極品名器,只不過等階稍低,可能只是次極品名器中等,但饒是如此,也不容小覷。

三人聯手,'紅衣婆婆''餘不語'實力都超過對方許多,再加上三人手中的武器與風嫣柔與刑無咎手中的武器又相差不是太遠。

'推恩閣主'風嫣柔與'賞刑閣主'刑無咎打越越是絕望,越打越是被動。

至於他們唯一的希望,'破鋒'邪無殤,雖服下小極樂丹,實力暴漲,但仍不可能是一位法丹境存在留下的後手對手,黑龍氣勁一瞬間將他的身體幾乎完全摧毀,近乎不可複原。

邪無殤當場就暈迷了過去,生死不知。

甚至如果不是'推恩閣主'風嫣柔與'賞刑閣主'刑無咎隨後趕至,邪無殤必定被趁勝追擊的潘皓月擊成廢渣。但此時,縱未身死,亦是離死不遠了。

所以,'推恩閣主'風嫣柔與'賞刑問主'刑無咎根本就不可能指望他在這個時候醒來,加入戰場。

就算對方醒來,還有沒有戰力,也是兩說了。

如此情況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都在這邊的戰場上,沒有人注意到,剛才被'推恩閣主'風嫣柔一鞭抽斷的'白幡書生'潘皓月的一隻斷臂,還遺留在地面上,正落在一名葬邪山赤衣年輕弟子的面前。

那名葬邪山赤衣年輕弟子,面色略黑,神情顯得有些古怪。

他的目光,落到那隻斷臂手掌其中一根手指上,那裡戴了一枚通體鋥亮,呈暗黑色的奇異指環,如不出意外,此暗黑指環,就是'白幡書生'潘皓月的儲物道戒。

身為葬邪山兩大副山主之一,自己的父親又曾經是這個世間最為頂級的宗門宗主,'白幡書生'潘皓月的儲物道戒有多重要,可以想見。

因此,只是略一猶豫,看見沒有人注意這邊,奇怪赤衣年輕男子終於控制不住,身形一動,晃過一道殘影,便悄然遮蔽了別人的視線。

而左手微微一招,'白幡書生'潘皓月被打落的那隻斷臂,便化為一道白光,消失不見,很明顯,被奇怪赤衣年輕男子收起來了。

他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到這裡,忽然想起自己臉上覆蓋著的面具,頓時不由一笑。

隨即再不猶豫,根本不曾管最後戰鬥的結果,身形一動,已經悄悄溜入逃走的人群中,順著人流朝大殿入口飛速而去。

到達極邪魔殿入口之後,他再不隱藏,身形陡然加速,化為一道幾乎看不見的虛影,以可怖的速度,向著葬邪山下,飛速而去。

其速度之快,竟然不在一些高階半步法丹之下。

這一幕,讓同樣準備逃離殿中的一些葬邪山弟子看到,不由一陣驚愕,不明白此人為何突然擁有瞭如此速度,不過一陣奇怪之後,也就不作他想,畢竟,此時此刻,葬邪山的大變,已經讓所有人心頭髮寒。

誰也沒有想到,好好一場持劍大典,變成了一場如此慘烈的內鬥,所有人只想逃離那個魔鬼一樣的地方,雖有人注意到奇怪赤衣青年的舉動,但也沒有太過深究,紛紛朝四面八方投射而去。

奇怪赤衣青年的身影,只是逃走人群中的一道,除了速度略微快上一點,其他的,和各宗逃離弟子的身份也是一模一樣的,不會引人注意。

只是,赤衣青年突然加速的一幕,落在別人眼中只是有些奇怪,落在那正到處追尋厲寒下落的天工山副山主,'霹靂金環'勾青峰的眼中,卻不由陡然一跳。

“這身影,怎麼與那小子剛才逃走的身影那般像?”

“莫非,該死,還真會隱藏!”

他身形一縱,竟也銜尾追去。這卻是剛剛逃走的厲寒,怎麼也預想不到的變故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小心翼翼,還易容改裝,明明已經逃過了對方的追殺。但最後還是稍嫌心急了一些,爆發了自己的速度。

而這奇怪的速度,就引起了'霹靂金環'勾青峰的注意,讓他聯想到了之前厲寒在極邪魔殿中,為逃離他而爆發的可怖速度,竟比他還要略快一線。

這個世間,能有這樣速度的人,明顯不多,而現在,顯然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所以,勾青峰一眼就看出了厲寒的身份,緊追而去。

這一幕,自然也被一些人看到,那些人這次終於有些騷動,畢竟,一位天工山副山主的身份地位,和厲寒一個喬裝改扮的弟子背影,自然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勾青峰畢竟是天工山副山主,他要做什麼,沒有人可以預測,也不可能有人去干涉,因此,對於他的離去,眾人只是一陣奇怪,倒也沒人去深究,更不可能追得上。

就這樣,厲寒喬裝改扮的那名赤衣黑面青年在前,天工山兩大副山主之一,'霹靂金環'勾青峰在後,兩人一前一後,幾個眨眼間,就奔下了葬邪山,朝著更遠的群山之中飛奔而去。

就在此時,身後天神峰巔,“嘭”的一聲,爆發起一朵巨大的蘑菇雲,一道金身色影,從中倒射而出,人在空中,金色身影已經遙遙傳出他的悶哼聲:

“秦天白,今日一戰,我衣南裘認栽。不過你也別太得意,天地大變之勢,如車輪滾滾,無可阻擋。數年之後,衣某會挾天地之勢,再來尋你!”

不過金色身影並沒有立即離去,反而倒射回葬邪山巔,直接化為一道金色小丸投入極邪魔殿中。

等他從極邪魔殿中出來,腋下各挾了一男一女兩具身影。男子一身黑衣,面孔冷俊,不是已經重傷垂死的'破鋒'邪無殤是誰。

而女者,此時也已暈迷不醒。一身紫鳳凰長袍,沾染了鮮血,竟然是剛剛與'紅衣婆婆'等三人激烈大戰,漸處下風,眼看就要香消玉殞的'推恩閣主'風嫣柔。

金色身影挾起兩具身影,直接一個急射,就消失於遠處的群山中,消失不見。

在他走後,天神峰巔,才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飽含著未知的情緒,似乎是一聲嘆息:“哎!”

嘆息聲聲,迴盪群峰,一場大戰終於落幕,但劇變造成的傷痛,卻短時間內不可能撫平。

整個天神峰巔,幾乎移平,哪怕是'七星龍尺'風千里布下的萬劍誅仙大陣,也七零八落,沒有發揮任何效用。

這邊猶是如此,葬邪山巔,更不要說,到處是血流成河,死屍處處。

天下第一邪宗葬邪山,在這一場內鬥中,可謂損耗嚴重。

兩大副山主,'九黑玄君'黎千幽,'白幡書生'潘皓月相繼戰死,宗主繼承人'破鋒'邪無殤確定入魔,被神魔國度的魔主之一,真實身份為江左衣家失蹤家主'衣南裘'的烈日侯挾持而走。

葬邪山兩大閣主,'推恩閣主'風嫣柔重傷垂死,同樣被神魔國度的魔主救走;另一閣主,'賞刑閣主'刑無咎,力拼不敵,重傷之下,自刎而死。

邪山六道,天道,人道,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阿修羅道,六道道主,十去其九,只剩一人生還,便是其中的天道道主。

但也驚魂甫定,葬邪山高端戰力,幾乎被一窩端。

兩大太上護法,'笑菩提'端木萬年被人一招擊殺,而今整個葬邪山,還能拿得出去的高手,竟然只剩兩人,分別就是現存的第一高手,'紅衣婆婆'餘不語,以及饒幸從'賞刑閣主'刑無咎手上生還的天道道主。

堂堂天下第一邪宗,沒落至此,堪稱可憐可嘆。

而底下弟子,也覆滅至少數百,中堅力量毀滅小半,想重建起昔日輝煌,沒有數百年時間,絕不可能。

繼天下第一佛宗,梵音寺之後,葬邪山,成為第二個因一場大戰,而迅速沒落下去的大派,甚至局面,比梵音寺更慘。

未來的修道界,到底將走向如何,沒有人看得清。

一位魔主,就有如斯實力,可怕至此。傳聞神魔國度,可是擁有高手無數,光魔主就有八位,那到底擁有何等巔覆天地的實力?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10 00:06
第八百零二章、雪域青年

就在葬邪山巔,發生驚天變故之時,真龍大陸,北境,無盡雪域。

尚未入冬,此處就是漫天飛雪。

茫茫曠野,一賢無餘,除了起伏不定的冰山,就是滿目的銀白,幾乎看不到多少綠色。

此地人煙罕至,但是,少有人知,其中一座冰山之底,居然座落著一個小小的人類村落,無人知曉,離世索居,被世人所遺忘,罕有人跡。

是夜,雪花越大了。

鵝毛樣巴掌大的雪片,在深夜無人時一塊塊、一餅餅的往下落,無窮無盡,地面上原本就積膝深的厚雪,就再加厚了一層,即便成人,一腳下去,只怕要齊腰深。

便是在雪域這樣寒冰的地方,如此大雪,也是少見。

白茫茫的世界,即使在夜晚,也能看到冷月的反光,陰森寒寂,讓人更覺寒冷。

陰森寒濕的地氣濃重得直往人的被窩裡鑽,每個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徹底塞進被子裡面再不出來,颼颼的寒氣吹刮得人家屋簷上已枯的敗草都不斷“刮喇喇”作響,直貼伏到瓦面上。

黃狗也不再叫了,不知道躲到哪個草垛裡過冬。

小山村中不過都一些普通貧民,日耕而作,日落而息,所以看到今夜如此大雪,貧勞的人們都已早早入睡,節省燈油,只東面山腳下一間清水瓦脊的平房中居然還亮著燈。

屋內,一名黑衣青年,正盤膝坐在床榻上,雙手平放於膝,油燈下,面孔火玉一般通紅。

如此寒冷的冬季,他的臉上卻猶如正在被烈火烘烤一般。

黃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年幼的面孔上滾落,油燈下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在他身前不遠處,平放著一本有些奇怪的書卷,似乎線質,又似乎皮質。

此刻,這本書已經翻開,裡面有數個跏跌而座的圖像,黑衣青年就照著書中圖像在修煉。

沒有人知道,此刻他正經歷人生中從所未有的第一考驗,稍有不慎,必是亡命喪心之禍。

在他的腦海中,此刻正有一大堆的幻象紛至沓來,前赴後繼,一個消失,立即一個再生,或紅鬼夜叉,或黑綠魔神,或戰場廝殺,或挖耳抓心……

或見一人被石坑在身上碾去碾來,或見一赤身之人被兩個小鬼趕向一座插滿尖刀明晃晃的刀山、不時失足掉下再被趕上去、血漬淋漓,或見一人被塞入一石磨之中磨成肉醬然後重塑肉身再磨、永無休止……

種種幻像不息稍停,直看得他心旌搖晃,難以自持持。

與此同時,對應著這些幻象的,就是青年臉上不斷變幻的各種神色,或驚恐,或畏怖,或猙獰,或瘋狂……可是黑衣青年的神色,卻仍舊極為堅毅,緊緊的咬著牙,雖然臉色已經蒼白到了極點,似乎隨時都會崩潰,但他卻沒有放棄。

“緊守本心,堅守本心,堅守本心……”

他嘴巴中不斷地重覆念著這幾個字,時間一分一分過去,明明處在萬分危險的邊緣,如同汪洋中的小舟,似乎隨時能傾覆,但過了偌久,卻居然仍舊在堅持。

一炷香時間過後,各種幻像都無法侵入他的心中,終於慢慢的一個個化作泡影消失,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黑衣青年這才恢復了平靜,重新睜開眼來,朝著面前的紅色古卷之上看了一眼,臉上滿是疲倦之色。

抗衡心魔,驅除雜念,這原是大能才能做到的事情,要有大毅力,大恒心,大意志才能辦到,其間危險難以敘述,便是修煉有成的人物,也不一定做得到。

然而青年竟然堅持住了足足有一炷香多的時間,實在令人難以致信。

可是青年醒來之後,臉上卻並無任何欣喜之色,反而微微皺眉:“又失敗了,這是這個月,第二十五次失敗了吧,想不到這刀兵魔如此難渡,足足堅持了一年半的時間,竟然才勉強撐過一炷香。”

他目光流轉,如有黑色晶芒閃過,眼露沉吟:“如果再繼續下去,只怕我就要被心魔入侵,輕則心神俱喪,變為一個廢人,重則神誌混亂,當場喪命。剛才最後那一下,險些就回不來了。”

“哼!”

冷哼了一聲,黑衣青年強自驅除心內仍存的一絲心悸,喃喃自語道:“第一重六賊魔只花了我一年的時間就學成,第二重富貴魔也就花了一年半,而這第三重的刀兵魔,已經過去一年半了,還遠遠沒有大成,只怕還要再多加半年。”

“看來,這十魔訣是一次比一次耗時,一次比一次艱難。前面三魔已經如此難練,不知道十魔學全,又會用去我多少時間,多少精力?只怕普通人一輩子都未必能達到吧。”

“可等我修為大成,再出雪域,這天下,又會變成什麼樣了呢?”

明明只不過一座普通山村,這黑衣青年的來歷身份卻似極不簡單,充滿了神秘。他修煉的那'十魔訣',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聞,顯然是一門根本不曾為世人所知的獨特邪功。

“傳說,想將此十魔全部修成,引雷可期。我今連第三魔都未達到,已到氣穴巔峰,距離半步法丹也只有一步之遙。”

“或許,傳聞真的是真的,這秘術,只有引雷期老祖才才有可能全部學全,暫時我凰北月,還做不到那一步。”

“不過終究,是能達到的,那時,也許我就是這方世界,近千年來,第一個突破引雷期的老祖。”

“哈哈哈哈哈……”

黑衣青年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揮遏行雲,竟震得茅屋頂上的茅草不斷震動,積雪籟籟而落,偏偏卻又極為奇怪,不過方圓數丈,根本不會傳出太遠,所以小山村中的其他普通居民,竟然沒有一個聽見。

片刻之後,黑衣青年冷哼一聲:“哼,我凰北月乃絕世天才,豈能如此輕易容忍失敗。或許真要再花半年,但我也要將這時間無限縮短。”

“大陸變故在即,我等不及了!”

話聲方落,他竟然再次盤膝而坐,而後又沉浸入剛才的幻境中,臉色又是一重一重變幻不定,或恐怖,或驚懼,或惶恐,或悲哀……

“心若不亂,見如不見。看怪不怪,其怪自敗。”

黑衣青年心中,又不斷地念起一篇法訣,還真是奇特,這十六個字一出,他的竟竟真慢慢平靜下來,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和緩了許多。

黑衣青年見狀,更是大喜,趁勝追擊,不願錯過這大好機會。

“見心魔時,置之不信,不理,不怪,不驚,不懼,不怕,不喜。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我偶然提這平心法訣,原以為只是一篇普通的東西,沒有想到,配合這十魔訣修煉,竟能起到如此奇效。若沒有這平心法訣,只怕我連第一魔都難以渡過吧?”

過了片刻,他再次睜眼,身上的氣息,竟然再次濃重了幾分,黑色氣息,一重一重,不斷繚繞,給人以恐怖之感。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10 00:09
第八百零三章、十魔功

一炷香後,青年再次睜眼,身上的氣息更加幽深了,黑色也似乎加重了一分。

不過他依舊沒有滿足,繼續修煉,一直把自己折騰到筋疲力盡,直到天色將明。

“嗯?”

忽然,他終於收功,站起身,來到窗前,看了一眼窗外籟籟飛落的積雪。

“嗯,又下雪了,今年的冬季,看來,要比往年嚴寒不少啊。”

目光微閃,他終於“撲嗤”的一聲,吹滅了燈火,房間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不過仍舊有窗外的雪光照射進來,青白一片,給人以寒冷之感。

“明日,又是一個好天氣。”

微微笑著,他再次走回床榻,再次練起榻前功法起來,勤修不綴,竟是一夜未眠。

……

第二日,清晨,黑衣青年準時的睜開眼來。

來到窗前,天色才剛剛微微白,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

推開窗子,一股冷氣沖窗而入,體質不好的人瞬間就能感覺心中一個激零,但黑衣青年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靜靜地註視著窗外的積雪。

一夜飛絮,窗外本已夠厚的積雪,更是加深了厚厚一層,天地一片銀白。

冷風呼呼,依舊勁嘯著,席捲過山村中所有居民家的草簾,一些小孩,也在大人的拉扯下,不情不願地起床,背起背包,然後朝著村東頭的一間書院趕去。

書院名為'三唸書院',門前的積雪竟然已經被人清掃過一遍,因此那些小孩到此,頓時變得歡呼雀躍起來,一個個哈著熱氣,進入其中。

不遠處,黑衣青年的居所中。

他也不知站了多久,忽然換了一身灰色夫子裝束,竟然也出了門,關上身後的房門之後,也朝著那間所謂的'三唸書院'趕去。

不一會兒,到了書院,一群小孩早已在書堂跪坐好,等待到他的降臨。

見到黑衣青年,齊齊伏身,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夫子早上好!”

童音脆脆,有男有女,這不同尋常的一幕,在黑衣青年看來,卻似視若平常,早已習慣。

他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不用多禮,而後捧起桌上的教案,緩緩開口講起課來。

“讀書人首要,先明大意、正本心、敬先賢。”

“一個人一生,自剛出生開始,便要經受無窮無盡的誘惑,地點不同,年長不同,經歷不同,職位不同,所要接觸經受的誘惑也就不同。”

“古人將這些誘惑分為十類,總稱為十大魔頭,讀書人要秉乘自己本心的一柄赤劍,斬此十魔,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讀書人。”

“光讀死書,不正本心,最後就只能為外界的聲色犬馬,酒色財氣所迷惑,最終走入邪道,淪為末路。”

黑衣青年朗朗開口,聲音溫柔,話聲也是正氣朗然,和昨夜在自己居所修煉魔功之時截然不同,而他教授的東西,似乎也有些不同尋常。

但偏偏,那些小孩子卻對他極為信服,一個個睜大眼睛,滿眼認真地聽他宣講。

三念村本就是塞外寒古之地一個偏僻不起眼的小村,在此之前,從未一所學堂,自然也沒有夫子會來這邊講學。

但自從三年前,這名黑衣青年凰北月的到來,這些小孩才有了講師,懂了知識,慢慢地不再為這片小山村所束縛,心中都充滿了對外界的嚮往。

而黑衣青年凰北月的教授,就是他們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

黑衣青年繼續宣講,鼓惑人心。

“是故,很多年輕人,讀五車書,卻踏入邪途,一入紅塵,瞬間被身周的酒色聲樂所惑。十年寒窗,滿腹聖賢,盡皆拋出腦後,從此沉緬聲色權欲,再不能回頭。”

“是以,讀書人讀書,首要,便先修風骨,只有風骨不歪,才能避免日後誤入歧途,甚至因此喪命的下場。只讀死書,不正心,不誠意,不修風骨的人,不可取,不算真正的讀書人。”

“因此,本師今日教你們的,便是十魔之法。練此十魔,才能控制此十魔。控制了此十魔,你們才能心地光明,前程遠大,最終,踏入外界的茫茫世界。”

“是,夫子。”

所有小孩一起回答。

只有其中一名小孩,長得特別機靈,聽到黑衣青年所言,不由舉起一隻手,道:“夫子,請問赤劍是什麼,十魔又有哪些?”

黑衣青年微微一笑,壓了壓手讓那名小孩坐下,環顧了四周一眼,見所有小孩也都是一臉期待的望著他,不由得點了點頭,再次看向坐在最中間那名機靈小童,開口說道:

“不錯,書堂中遇到任何問題,不懂就問,這是對的。不要不懂還不敢發問,黃寒這一點做得很好,你們要多向他學習。”

見到所有幼童都望向他,黑衣青年當即一正臉色,嚴肅說道:“十大魔頭,千變萬化,其實說到底,總不脫人心變化,慾念貪婪喜怒恐懼。譬如說,十魔第一,為六賊魔,講求人心六賊,所謂眼、耳、鼻、舌、聲、意。”

“眼中所見,耳中所聽,鼻中所聞,舌尖所觸,身體所感,神誌所惑,便是六賊。有人會貪圖口腹之欲,有人貪圖錦衣華裳,有人貪圖耳目聲色,都是不能忍此六賊。”

“不能忍此六賊,則不能正已心,一個讀書人明道之前,首要斬此六賊,才能開始第一步致學。”

“原來如此。”

一眾小孩聽得津津有味,當然,也且一些依舊不甚明了的。

那黑衣青年見狀,眼睛不動,繼續解釋了一遍,而且這次解釋得比較詳盡,眾小孩都聽得睜大了眼睛,覺得新鮮,似乎學到了東西。

“六賊來時,眼中會看到滿目花芳,耳中會聽到滿耳笙簧,口中只覺得龍肝鳳髓,鼻中會聞到綿綿異香……這些六覺之幻像,都是六賊之魔。脫不掉這些幻象,就看不見原本的自己。”

“縱古觀今,無數人最終為世道所污,就是因為貪圖這些口腹之欲,歌舞之欲,忘了本性,才最終走上邪路,凡此六賊,銷磨讀書人誌氣風骨,為第一難關。”

“請夫子教誨!”

一眾小孩眼睛發亮,都覺得這甚是厲害,不免紛紛請求。

黑衣青年也不拖辭,繼續向眾人講解第二魔:“二魔為富貴,三魔為刀兵,四魔女樂,五魔聲色,六魔患難,七魔恩愛,八魔女色,九魔聖賢,十魔六情……”

“凡身所欲,即為魔頭。接下來,本師教你們的,便是斬此第一魔,六賊魔之法,大家仔細聽好了!”

一篇篇法訣從他口中不斷說出,那些小孩也不懂分辯,竟然真的跟隨他,緩緩修煉了起來,漸漸的,一個個變得面孔通紅,身周隱隱有黑氣散發,形如邪魅。

可那些小孩恍如不覺,依舊在孜孜不倦的修煉,有的臉上已顯出享受之色,沉迷其中,整座三唸書堂,竟然如同被籠罩了一層黑氣。

見狀,黑衣青年眼中的喜色更濃了,他目露精光,看了兩眼,而後竟也隨膝盤膝,吸收起眾小孩修煉之時,散發的邪氣起來。

而他的身上,那些黑氣,也隨之翻滾起來,讓整個冰山腳底,陷入一片異詭的氣氛。

不過山民純樸,縱使看見,也不辯原因,只以為是意外情況,根本沒有多加理會。誰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偏僻詳和的小山村,慢慢地變得不同了。

……

遠在千里之外,葬邪山下。

厲寒化身的赤衣葬邪山弟子,依舊在向遠處飛奔,身後,天工山副山主'霹靂金環'勾青峰疾追不捨。

兩人一個追一個逃,很快逃離了葬邪山地界,進入了一片茫茫遠古的山脈。

而神魔國度的魔主,'烈日侯'衣南裘,肋挾邪無殤,風嫣柔,亦疾向另一邊快速遁去,但他同樣沒有料到,在他前方,已經有一人悄然站立,已經等侯他多時了。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10 00:10
第八百零四章、對決高階半步法丹

逃逃逃,奔奔奔……

也不知逃了多久,也不知奔了多遠。

只知道,當厲寒的道氣終於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他身形終於不由停了下來,轉過身來。

既然逃不了,不如留點力氣,坦然面對。

果然,沒有讓他等太久,片刻時分後,同樣一臉疲憊,還帶著一絲驚訝的天工山副山主,'霹靂金環'勾青峰疾趕而至。

當他看到站在原地,居然停留等他的厲寒,先是一愣,隨即不由哈哈大笑:

“小畜生,怎麼樣,知道逃不了,不逃,要乖乖等在本座掌下授死,以報俊兒的仇了嗎?”

“是等侯在此,但未必是要讓你報仇,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到了此刻,知道隱藏不了,厲寒乾脆不隱藏身份,直接一揮手,抹去了面具,換上了自己原來的衣服,將那名葬邪山弟子的赤色衣服隨手一震,震成了碎片,毀去痕跡。

他明白,對方若非看穿他的身份,不可能這樣追他一路,千里不放。

此時不止是他,已到強弩之末,'霹靂金環'勾青峰,又何嘗不是如此……

厲寒相信,雖然他的道氣渾厚一些,修為高深一些,但此時也未必比自己好得到哪裡,此時肯定也是疲憊不堪,不然之前在厲寒速度漸漸慢下來的時候,早就趕上來追上他了。

他也不擔心,在剛才勾青峰還未追至的那一刻,他就服下了一份這些時日積存下來的麒麟玉浸泡的水,喝了之後,此刻體內的道氣,在快速恢復著,比之尋常時候,要快上數倍。

他相信,只要給他一段時間,必能很快恢復至巔峰狀態。

甚至,就算不能,就這樣對戰的情況下,他的道氣恢復速度是對方數倍,依舊還能覓得勝機。

不過如非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想與勾青峰一戰,因此抱著最後一次嘗試的心思,他望著對面,一身青袍,面色陰贄的中年男子,'霹靂金環'勾青峰,淡淡地開口說道:“勾副宗主,真的要這樣不死不休嗎?”

“哈哈,哈哈……”

聽到厲寒的話,勾青峰還以為厲寒是在害怕,服軟,頓時不由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笑著笑著,他的眸神,又變得陰冷,可怕。

他望著厲寒,聲音彷彿自九幽之底湧出的狂風,又自數九寒天中飄過來的一陣風雪,讓人心中不由一寒。

“厲寒,因為你,勾某獨子身死。勾某這一生,就這一個兒子,你等於替勾某斷了後,你還想勾某放過你,你覺得,可能嗎?”

“哎!”

一聲長嘆,厲寒早就知道,此事沒那麼容易了結,現在果不其然。

縱使百般避讓,終究還是避免不了這一戰。

不過幸好,此時的他,也不是當初那個毫無反抗之力的普通弟子了,如今,他是這一代九天驕之一,封號三尊六王中的'妖尊',實力縱然不及勾青峰這位堂堂天下第一大宗的副宗主,但要說勾青峰就能那樣輕易擊殺他,那也是笑話。

“來吧!”

他不再廢話,知道這一戰誓不可避免,乾脆也不囉嗦,直接退後一步,隨即擺出一個防守的資勢,對對面的勾青峰勾了勾手指道。

“哼,小子,你還真狂。本座這一生,見過的年輕人不計其數,有天賦的更是多了去了,光我天工山,各種傑出弟子就數不勝數,但也沒幾人能放在本座眼中。”

“你別自以為成為了三尊六王之一,便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了,以為成為三尊六王,便能縱橫天下沒有敵手嗎,錯了,今天勾某,就教你敬老尊賢,試試何為屈辱,何為絕望!”

話聲方落,'霹靂金環'勾青峰擦的一聲,邁出一腳,地下的枯葉一時紛紛揚起,而後,身形一縱,他果然如電飛來,閃電般向厲寒劈出了一拳。

勾青峰根本沒有把厲寒放在眼裡,認為他縱使身法驚人,估計也只有身法一道能說得過去,他身為天下第一大宗的副宗主,實力有多強不言而喻,怎麼可能把厲寒這樣一個三代弟子放在眼裡,哪怕他在剛剛的五境青年修煉士上,獲得了前五的好名次,但在勾青峰眼裡,這仍不過後輩,年輕一代而已。

也許再給他們十幾二十年,勾青峰未必是他們這些年輕一代的對手,但現在,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天驕,再天才,也還只是手下敗將,不堪一擊。

見狀,厲寒不敢怠慢,無影身法一展,整個人就疾速朝後飄去,同時左手一拂,如若無骨,恍似一陣春風吹過,剛好化去勾青峰這一的餘勁。

“嗯?”

對面,見識過厲寒的身法,勾青峰倒不如何驚訝。

但厲寒這無骨一拂的手法,卻讓他神色不由一驚,隨即,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這是?真龍皇朝的春風化骨手,怎麼可能,這是紫皇問心經中的秘術,早已失傳,連真龍皇朝的人自己也不會,你從哪裡得來?”

不過隨即,他臉上就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好啊,原來你是進入傳承村得到的,據傳傳承村中,藏著真龍皇朝收集的所有功法和秘術,有紫皇問心經自然也不奇怪,只是一直都沒有人得到過其傳承而已,想必,你一定有過其他人都沒有的天大機緣。”

“很好,很好,這樣,勾某就更有殺你的理由了。不止是替俊兒報得殺身大仇,更要奪得這紫皇問心經的修煉之法。”

說完,忍不住再次大笑起來,一點不為厲寒修煉瞭如此神功而擔憂,反而笑得極為得意和猖狂。

很顯然,即使厲寒身法厲害,又練就瞭如此一門頂級的手法,但毫無疑問,目前距離傳承村結束,總共也沒有多少時間,厲寒即使能將這春風化骨手練會,但最多也不過小成左右的境界。

如此境界,很難發揮這門地品絕學的全部威力,甚至,能有其一成威力都算不錯。

因此,勾青峰根本不為能不能擊殺厲寒憂心,而是喜悅自己即將得到這樣一門頂級秘術。

要知道,隱世八宗,真龍皇朝,看似同氣連枝,但那也只是表面上的。背地裡,自然也有明爭暗鬥,風起雲湧。

尤其是真龍皇朝和天工山。

因為真龍皇朝是帝權,天工山卻是教權,帝權與教權在某些時候,可以同存,卻必有鬥爭。而真龍皇朝是真龍大陸最為強盛的王朝,天工山卻是真龍大陸最強大的宗門。

最強盛的王朝與最強大的宗門之間,既有合作,自然也有鬥爭。

誰也不會介意,多對對方了解一點,更不要說,提前掌握對方的根本**,也就是真龍皇朝的紫皇問心經,或天工山的通靈**。

這樣,如果真有翻臉為敵,互分生死的一刻,就有更多獲勝的把獲了。

“小子,剛才不過小試牛刀,下一招,讓你真正知道我天工山的厲害!”

話聲方落,勾青峰再次撲上,而這一次,明顯認真了許多,就是天工山一門頂級爪法,地品奧義殘招,炎魔裂天手。

只見他雙手變作赤紅,赤紅中卻又泛著陰森黑氣,雙爪撕出,天都似乎要如幕布般被從中撕開,一分兩半,這就是炎魔裂天手這五個字的由來,即使在天工山中,也是屬於一等一的秘術。

見狀,厲寒的神色凝重了許多。

很顯然,別說他不過剛剛練成沒有多久的春風化骨手,就算是大成巔峰境界的春風化骨手,最多也就和這炎魔裂天手相當,而現在,勾青峰修煉這裂天手不知多少年,顯然早已達到化境。

自己修為不及對方,現在功法境界也明顯遠遜於對方,這一戰,還真的有些危險了。

不過他也夷然不懼,還是展動身法,同樣迎了上去。

既然選擇在此正面迎敵,他自然早有萬全打算,不會毫無機會就盲目反抗的。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10 00:11
第八百零五章、迷霧逃生,上

“砰,砰,砰!”

激烈的交戰聲不斷響起,這片不大的密林中,兩道身影,彷彿兔起鶻落,不斷交手。

成片的古木,紛紛倒下,打起一片的揚塵。

厲寒自知修為遠不及對方,所以倚仗身法,與之遊走,慢慢地尋覓機會。間或使出一兩手精妙的手法,也恰到好處,便是堂堂天工山副山主勾青峰,也不由疲於奔命,難佔上風。

戰到中途,陡然,勾青峰臉色生冷:“小子,果然有點本事,難怪敢如此張狂。”

“不過,到此為止了。炎魔裂天手之三絕式,寸雲裂天!”

隨著他的喊聲,他的左掌,迅速發黑,最後徹底變成了黑色,一掌拍出,形如烏雲滾滾,直欲把天都撐開。

見狀,厲寒神色一凜,知道這一式絕非尋常,不敢怠慢,身形一閃間,依靠格檔間際,倏然左手一伸,一指輕輕點出。

他那一根手指,在他點出的瞬間,閃過一道幽白寒光,如同利刃破空,空氣中響起一聲輕“嘶”聲響。

“傳承古地絕學之一,神刃指!”

下一刻,一道晶瑩指勁,就與勾青峰發出的炎獄裂天手掌勁在半空交匯,厲寒悶哼一聲,閃身後退,已是受了一些內傷。

他的修為,畢竟比不上修煉長久的天工山副宗主,神刃指的威力,雖不遜於勾青峰施展出的絕學'炎魔裂天手',但厲寒的境界火侯,卻比勾青峰的裂天手要遜色太多了。

是以,這一招對碰,雖然厲寒仗身法優勢,稍微化去了其中一部份勁力,還是不由渾身一震,嘴角溢出一些鮮血,內腑已是有些移位。

不過他的神色,卻並沒有任何擔憂害怕的神色,反而依舊平靜如昔,後退兩步,隨即,再不猶豫,伸手一彈,一柄青綠長劍,倏然從他的儲物道戒中彈出,彷彿青電橫空。

青芒閃閃,古意盎然。

四相石殿中獲得的那柄次極品名器,破氣青芒劍。

“移影換劍!”

陡然之間,厲寒身形連閃,彷彿一剎那之間,分出十七八個分身。

每一個分身手中,都持有一柄劍,同時刺出,劍光連閃,果然快得恍如電光。

這便是'化玄六劍'之中,最後的一記攻擊之招,講求身法如電,借影出劍,有虛有實,對手實力稍微遜色那麼一兩分,便必然中招,幾乎是一招分生死,堪稱是化玄六劍之中唯一的一招殺招。

不過,'霹靂金環'勾青峰也不是易與之輩,見此一聲冷笑:“雕蟲小技!”

話聲方落,他眼中異光大放,中間出現兩道小漩渦,隨即迅速鎖定了什麼。

下一刻,他口中念念有辭幾句,忽然一掌伸出,先抓後擰,再猛然一劈,一道黑紅參半的怪掌,就橫空而至,倏忽一掃,竟然將厲寒化出的十七八道身影一掃而空,只露出真身。

厲寒蹌踉了一下,竟是被他這一道攻擊擊中,臉色頓時不由一白。

“小子,你若只有這點本事,此時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再接勾某一掌,炎魔裂天手三絕式之最終式,萬魔橫天!”

隨著話聲,他身影連閃,竟然也一瞬間閃出十七八道重影,而且這些重影似乎還在以飛快的速度增多,越來越多,越來趨多。

到最後,不過片刻,在他與厲寒之間的地面上,竟然浮現密密麻麻,成千上萬的青色身影,似乎數都數不清。

便連虛空中,都站滿了。

空間似乎在這一瞬間,急劇縮小,然後不斷的壓縮厲寒能站立的空間,就像他一瞬間,被萬千魔影包圍。

空間當然不會因此縮小,而是勾青峰化出的身影太多了,身影越增越多,以成倍的速度在增加,到最後,就似乎是厲寒能處身的空間,在急劇塌縮,有一種天旋地轉,難以容身的錯覺。

見狀,厲寒雙目藍芒閃動,認出這一招的厲害,自然不敢硬擋,更不會在此坐以待斃。

“雪徑之履!”

忽然,他一抖手中長劍,破氣青芒劍之上,居然湧出片片青光,形如雪花,覆蓋在每一道身影之上。

下一刻,周圍急劇增加的殘影,忽然一窒,然後身上齊齊湧現出一層薄霜,就似乎被同時冰凍了起來一般。殘影增加的速度,自然一緩。

化玄六劍中的雪徑之履,本就是以延緩對方攻擊為主,平時用不上,攻擊也不厲害,但此時此刻,卻發揮奇效,做到了很多攻擊劍招都做不到的事情。

下一刻,厲寒眼中的藍色光芒急劇閃爍了一下,瞬間,無窮殘影中,數個還沒有來得及遮擋的'空門'顯現了出來,他身形一動,彷彿一道電光,一閃即逝,下一刻,竟然飄在了半空中,脫出了'霹靂金環'勾青峰的殘影包圍。

“嗯?”

無窮殘影中,一道人影忽然發出一聲冷哼,周圍殘影瞬間同時一震,而後齊齊消散,露出一身青袍,面目陰贄的'霹靂金環'勾青峰的身影。

“倒是有點道行,居然能從本座的萬魔橫天之中脫身而出,劍招不凡,你手中的那柄劍,看來也十分不凡了!”

“不過僅憑如此,還是救不了你的命的。接下來,本座要動真格的了,小子,讓你死個明白,霹靂金環,雙環飛舞!”

前面幾招,勾青峰竟然都不過在測試厲寒的實力,沒有動真格。

炎獄裂天手雖強,也不過是天工山的頂級秘術,但卻並不是'霹靂金環'勾青峰的成名秘術。

他的成名本領,自然是他手中的一對金環,那才是他真正安身立命,也是能成為天工山兩大副山主之一的依仗。

眼見厲寒拿出破氣青芒劍,他自然也毫不猶豫,祭出了這比厲寒破氣青芒劍還要強大,還要可怕得多的極品名器,霹靂金環。

雙手一抖,兩枚金環,便虛空一撞,激溜出一片的火花,然後朝兩邊一分,再齊齊從左右包抄,朝厲寒疾劈而來。

一瞬間,厲寒四周,彷彿陡然呈出現一道黃金軌道,那軌道,就是金環飛空,因速度太快,而形成的殘影,久久不散,竟然隨著金環的飛掠,在空中拉出了一道長長的黃金光圈,將厲寒包圍在其中。

而兩道在飛速合攏,合攏的中心處,就是厲寒立身之地。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10 00:11
第八百零六章、迷霧逃生,下

見狀,厲寒心頭一凜,似乎感知到危險,再顧不得隱藏,道氣瘋狂灌入雙足。

隨即,其足下,覆雲騰雲靴青光狂閃,厲寒身形一動,速度大增,整個人彷彿化為一道虛無的電光,就要閃出勾青峰的霹靂金環攻擊範圍。

不過勾青峰怎麼可能容忍厲寒如此輕易閃過他的攻擊,冷笑一聲,那合攏的金色光流,竟然度再閃加快了一倍,厲寒閃到哪裡,它就追到哪裡。

“極品名器,果然難纏。”

厲寒暗罵了一聲,但也知道這一對金環的可怕。

傳說使用奇門兵器的人,總有些旁人所不知道的能力,勾青峰這對霹靂金環,雖然不是天下獨一份,但毫無疑問,在使用環類武器的高手中,勾青峰卻當得是真龍大陸的第一人。

說他會簡單,也沒人會相信。

最後無奈之下,厲寒只能氣貫劍鋒,以化玄六劍中的第四劍,禦巧歸元的劍勁,將兩枚金環同時拔開,這才避免了被一擊粉碎的噩運。

不過,禦巧歸元的劍勁雖然巧妙,講求四兩拔千斤,善用巧力,厲寒本身的實力也不算差,再加上次極品名器破氣青芒劍的強大……

但是,厲寒仍感持劍的左臂一陣劇顫,差點當場震斷,手中所著的破氣青芒劍也不斷顫鳴,似乎受到損傷,五臟六腑之中,更是無一不疼,無一不痛。

破氣青芒劍雖為次極品名器,但勾青峰的霹靂金環更是極品名器,雖然只相差半階,但價值卻是天差地別。

次極品名器這個世間或許還存留有幾十上百件,但極品名器,那真是見一件少一件。

哪怕便是隱世八宗這樣的頂級宗門,譬如堂堂葬邪山,也就擁有三件極品名器,還有一件是掌教法劍。

剩下的兩件,為兩閣閣主所有,便是葬邪山兩大太上護法,也只擁有次極品名器作武器。

所以可以想見,一件極品名器,有多稀有。

勾青峰若不是身為天工山兩大副山主之一,絕難擁有如此名器。就是如此,隱世八宗的大部份副宗主,也是未曾擁有極品名器的,真正擁有此種等級武器的,十不足二三,天工山之所以例外,只是因為,天工山是天下第一煉器大宗,其宗門內,積蓄的極品名器,是八宗之最,甚至佔了整個天下的三四分之一,一小半而已。

所以,霹靂金環勾青峰,才能擁有自己的一對極品名器,並以此成為名,最後成為了他的成名兵器。

因此,當厲寒的次極品名器與極品名器碰撞,又對上的是對方的獨門手法,金環飛星,厲寒想不吃虧也難。

若非他恰巧在數月之前,於傳承古地之中,得到了禦巧歸元這樣的御勁手法,只怕這一下,不止他的破氣青芒劍必毀無疑,那一雙手臂,肯定也要廢了。

但所幸的是,他終究擋了下來,而感受到對方實力的可怕,厲寒又不欲真殺了對方,與天工山結下生死大仇,所以略一下猶豫,還是決定,動最後的絕招。

念頭閃過,厲寒已再不猶豫,猛然一伸手,從儲物道戒中掏出一枚圓滾滾,灰白色如同石珠的珠子,猛然運勁一吐。

“呼!”

瞬間,如同風箱扯攏,灰白石珠之中,無數霧氣如同龍蛇溢出,紛紛遊走在石珠表面,繼而瀰漫而出,先是將厲寒的身影籠罩其中,再迅向外擴張,繼而擴散至整個密林。

“這是什麼東西?”

“搞什麼鬼?”

霹靂金環勾青峰一聲冷笑,正要繼續動攻擊,忽然現面前一片白茫茫,什麼也看不清,不由臉色陡然一變。

他一催雙瞳,瞳孔中如同有赤紅之光燒起,周邊的霧氣,竟然慢慢變淡,慢慢變淡,漸漸能看穿身影。

這就是天工山的獨門秘術,輔以煉器術同用的烈火金瞳,只可惜,雖有烈火金瞳,但吐霧珠何等強大,剛剛不過是霧氣太淡,還不濃重,所以才被其一眼看穿。

但隨著間的過去,吐霧珠中的霧氣,早已越變越濃,最後形如滾滾灰霧,對面看不見人影,哪怕擁有烈火金瞳的勾青峰,也不過能模糊看清周圍一兩丈範圍的人影。

“該死!”

知道這必是厲寒搗鬼,不然為什麼剛剛這裡還青天白日,轉眼間迷霧成海,不過他也貽然不懼,冷笑一聲,陡然再一甩手。

“嗚嗚嗚,嗚嗚嗚……”

在他手中的霹靂金環,再次化為兩道金光,脫手飛出,落入霧氣中,出恐懼急旋,切割空氣,既削弱霧氣對人的影響,又可以靠著金光飛過的痕跡,看穿厲寒的藏身之地。

剛開始時,果然他隱約可見厲寒的身影,不過等他飛趕去,動攻擊時,卻現厲寒的身影,已經只剩一道幻影,真身早就不知道去了何處。

果然,早在拿出吐霧珠時,他就以幻術在這迷霧之中,再布下了數十道虛影,霹靂金環勾青峰看到的,都不過是厲寒的幻影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勾青峰依舊不曾露出難色,冷哼一聲:“小子,不管你有什麼陰謀詭計,今日,我必殺你。”

“破獄分浪爪!”

陡然之間,他施展出一門恐怖的功法,雙抓一揮,一層火浪打出,如同海上的波浪,席捲向前方。

這門功法,為天工山鎮宗功法,通靈中的第三篇,只有天工山長老以上的存在可以修煉。比起他自身的霹靂金環和炎魔裂天手,還要強橫無數倍。

這是他真正的底牌,也是天工山的不傳之密,因為,這正是一門以火為主,最適合天工山門人修煉的功法。

剎那之間,他全身上下,冒出紅光,紅光中,隱有滅世紅蓮,從他腳下升起,一圈一圈,向外不斷蔓延。整個叢林,似乎陡然之間,陷入一片火海。

火海出,四周的濃霧雖然依舊在,但火光所至之處,周邊一切卻早已看得清清楚楚。

哪怕霧氣再濃,也不可能遮擋火光的照明之力。

天工山,以煉器成名,和隱丹門煉丹之術天下第一一樣,天工山,煉器之術,天下聞名,無人可比。

在這一道上,他們是最為頂尖的宗門,沒有任何人會有異議。

所以,控火之術,天工山也是排在第一,哪怕便是同樣極為擅長控火之術的隱丹門,也遠有不及。因為天工山的控火之術,以霸道著稱,而隱丹門,卻以精妙為其特點。

論威力,自然不及。

此時,霹靂金環勾青峰周圍冒出的烈焰,自然將周圍的迷霧環境一掃而光,這短短片刻間,厲寒也不可能逃到哪裡去,所以,勾青峰還是很快現了厲寒,而且他催動出的烈火,還將厲寒製造出的種種幻影,一掃而光。

不過見此,厲寒只是一聲輕笑,並沒有露出吃驚或者什麼害怕的什麼,不知何時,手中又多出一柄小小的三角靈旗。

這三角靈旗,兩面一藍一紅,旗竿銀白,隱隱有奇幻氣息不斷溢出,正是厲寒自真龍武庫獲得的那件中品秘寶,單件價值有限,但一旦輔助吐霧珠這等特殊秘寶使用,卻有特殊效用,價值不是一加一等於二可以表明的。

果然。

隨著厲寒一揮手,無盡狂風湧出,瞬間撲滅地上的火焰,隨即,沙塵飛卷,掩映燃燒的叢林,石走塵飛,天地之間,陷入一片昏影。

同時,更多的霧氣,從四面八方出現,融合進剛才還沒有消散的霧氣,天地之間變得更為昏沉了。

而且那特殊的暗黑氣息,連人的精神力似乎都能影響,擴散不到太遠。

而厲寒,在這樣的環境中,冷冷看了勾青峰所在的地方一眼。

他不是沒有機會刺殺對方,對方雖有霹靂金環這等極品名器和破獄分浪爪這等頂尖神功,但厲寒也有底牌未露,如果不惜一切代價,動用九天刑印,他有至少四五成的把握,能將霹靂金環勾青峰永遠留在這處秘林中。

但猶豫了一瞬,他還是決定先行退走。

一,就是動用九天刑印,後果太嚴重,他根本不知道一旦因果球黑色全滿,有什麼後果,所以如果萬不得已,他不願輕試。

二,也是非時實在不宜就與天工山這樣的龐然大物全面對敵,雖然勾青峰不過是天工山一位副山主,但是副山主的地位,已經很重要了,一旦他身死,天工山不能放任不管,這可不是區區一個紈絝子弟勾高俊能比的。

勾高俊身死,天工山的人不會說什麼,因為是他咎由自取,而且為此,倫音海閣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最後還是有另外兩位法丹的見證之下,才立下此條件,抹過此事。

但一旦勾青峰身死,根本不可能善了,最後爆兩宗大戰,都不是沒有可能。

但現在天下之勢,隱現亂像,有一股更大的暗流在蔓延,如果此時挑動內鬥,殊為不智。所以能避一時,就避一時,但如果勾青峰不知好歹,非要死抓住自己不放,那迫不得已,也只有痛下殺手,以絕其患了。

眼下,就先放他一馬,給他一個機會吧。

想到此,厲寒再不猶豫,身形一展,化為道道幻影,朝著密林外悄然撲去,已是遁匿無影。

等到勾青峰不計後果,狂催破獄分浪爪,總算迷霧幻境中走出來時,赫然現,厲寒的身影早已不見,哪怕他狂的連追數十里,也找不到厲寒的絲毫蹤跡,不由氣得怒欲狂,周邊數十里的林地全部遭殃,但厲寒,終究已經消失不見了。

恨恨地望了遠處群山一眼,不知厲寒去向何方,也無從追尋,只能再找機會了。

狠狠一跺足,他厲聲道:“厲寒,下一次再見,勾某不會給你這種機會了。饒幸逃過一次,算你運氣,下次見面,勾某必將你碎屍萬段,以報吾兒之仇!”

說完,他這才閃身離去。

在他跺足之地,原地留下一個方圓數丈的凹坑,可惜這一幕,厲寒已經看不見,他話的那番狠話,自然也全部聽不見,清風一吹,便連迴聲都沒有響起半聲。

而此時的厲寒,早已在數百里開外了。

找了一處隱僻之地,等了半日,確定勾青峰沒有追來,厲寒這才找了一個山洞,盤膝坐下,伸手掏出剛從極邪魔殿中撿到的那隻斷臂,準備將白幡書生潘皓月的儲物道戒打開,看看裡面有些什麼物品。

這可是此次,他葬邪山之行,最大的意外收穫,饒是以他的心境,也不能不喜,有些好奇,迫不及待。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10 00:12
第八百零七章、意外驚喜,上

取出那隻斷臂之後,洞中不由瀰漫起一股濃濃的血腥氣,久久不散。

厲寒見狀,皺了皺眉頭,隨即一伸手,直接手一揮,掌心中燃起一團幽幽紫火,將其斷臂焚成灰燼。獨留灰燼中,一枚幽黑小戒靜靜躺著。

無論是帝王將相,名士乞丐,小姐娼婦,一旦身死魂滅,肉身都不過是一具臭皮囊,沒有什麼好看,最後也只能或隨時間的流逝,在地底腐蝕成枯骨,亦或隨一把烈焰,燃燒成飛灰。

顯然,生前,白幡書生潘皓月的這隻手臂,肯定握過最珍貴的銀環,撫摸過最美的女子,翻閱過最頂級的秘笈,斬下過高手的人頭!

但是死後,他這一隻對他來說,價值萬金的手臂,在厲寒面前,卻也是一文不值,最後只能被其一把火焰,燒成飛灰,只留下他的儲物道戒。

等到厲寒用赤帝長生火將潘皓月的左臂燒成灰燼之後,洞中的血腥氣這才消散了許多。

又過片刻,徹底感覺不到那種味道了,厲寒才一伸手,重新將白幡書生潘皓月的那枚儲物道戒拾取了起來,並暗運精神力,解開其上的禁制。

如果主人尚在,想強行破解一位高階半步法丹強者設下的精神禁制,簡直是癡人說夢,不說厲寒一個氣穴後期,便是頂階半步法丹,也很難辦到。

但現在,白幡書生潘皓月已死,那他留在這枚儲物道戒上的精神禁制,就彷佛一層薄膜,不堪一擊,被厲寒隨便一沖,便即擊潰了。

隨即,厲寒感覺到,那枚儲物道戒上有什麼東西似乎隨風消散了,知道那就是白幡書生潘皓月留下的精神禁制。

隨即他再不猶豫,精神一動,瞬間,石洞中光芒耀眼,一堆東西,隨著厲寒的意念所控,飄出儲物道戒,呈現於地面之上。

還好厲寒早有準備,早就在那裡鋪了一塊獸皮毯,所以那些東西沒有淪落到跌落泥土,沾染一身污穢的下場,全部整整齊齊,平放於那塊獸皮毯之上。

五色光芒流轉,映花人的眼目,仔細一看,果然不愧是一大宗門的副宗主,所擁有的東西之多,品質之高,簡直讓厲寒晃花了眼睛。

一塊劍型令牌,數十瓶各形各色,樣式不同的各級靈丹,四卷古樸玄奧,呈棕,赤,黑,黃四色的古卷,一面黑暗無光,彷彿將所有光芒,都吸附於其上的漆黑古甲……

除此之外,還有下品名器七八柄,中品名器六柄,上品名器一柄。

最重要的是,這些都不是重頭戲,最重要的是,裡面還有一柄呈紫色,古樸滄桑的長劍,一面散著晶瑩之光,灰白色的小小布幡,大量靈草,頂級礦石。

尤其是其中一株灰色靈草,和一塊暗藍礦石,極為特殊,引人注意。

除此之外,剩下的東西倒是普通了下來,數套衣物,一幅黑玉棋盤,一張月牙石椅,堆放在了儲物道戒一角,應該是白幡書生潘皓月平時嬉玩之物,不屬於靈物一類,所以厲寒沒怎麼細看,直接將其重新扔回了原處,沒打算處理。

這些東西,對他沒什麼用,只有先前拿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有價值,厲寒先,決定從那塊劍型令牌開始。

他將其拿起,打量了起來。

此令牌入手奇寒,修為稍遜一籌的人,只怕握都握不住,因為令牌之上,不斷散著一股陰森寒氣,如果不運功抵抗,只怕手掌瞬間就要結滿一層白霜,難以忍受。

令牌正面,有一個白字,不知來歷,背面刻著的圖案則是一件衣物。

不過這衣物的樣式也有些奇怪,似衣非衣,依裙非裙,圖案奇古,像是祭祀大典時領舞舞女所穿的霓裳羽衣,不類男子,應該是女子所穿的衣物。

厲寒實在不明白,堂堂葬邪山兩大副山主之一,白幡書生潘皓月,儲物道戒中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物品,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真龍大陸上有某個勢力,使用過這種令牌。

所以略一猶豫,還是將其扔回了原處。

此物不知來歷,不知作用,模樣又如此奇怪,還有奇特的奇寒屬性,想必不是普通令牌。

厲寒雖然不知道白幡書生潘皓月是從何處得來?但他也知道,這枚令牌必定十分不凡,偏真龍大陸上沒有聽說過,不然,如此奇怪的令牌,如果真的擁有,肯定有其傳說留存,既然不存,要麼是遠古之物,要麼,就不是真龍大陸本土所有。

因此,暫時還是將其留著,以後說不定,就有明白的機會,到時候,說不定另有一番重用,反正平時也不佔空間,隨手扔在那里便是。

將令牌扔回儲物道戒之後,第二件物品,厲寒拿起了那些靈丹,一一打量起來。

堂堂葬邪山副山主之一,收集的靈丹,自然都不是凡物。

這數十瓶靈丹,最低的都有中品靈丹的等級,大多為上品,小半為極品。

除此之外,還有兩瓶靈丹,最為特殊,因為這柄個丹瓶之上,縈繞的靈氣最強,而且丹瓶一呈金黃,一呈深紫,顯得極為與眾不同,顯然不是凡物。

那些上品,極品靈丹雖然也算珍貴,但以厲寒如今的身份地位,也未必弄不到,所以他只看了一眼,隨手就將其放下,多是一些輔助修煉,或者特殊靈丹。

但這最後兩瓶丹藥,厲寒卻極其重視,小心翼翼打開其中一瓶,頓時,兩粒金黃色的靈丹滾了出來。

濃濃靈氣,瞬間充斥整個石洞中,四周的野草都似變得鮮綠了起來,不斷搖動,彷彿欲將那兩粒金黃靈丹據為已有。

厲寒隨手一揮,四周如遭禁錮,一切才靜止下來。

這時,他才有空,細細打量。

只見這兩粒金黃靈丹,散著淡淡的黃金光芒,上面有九條小龍在遊走,栩栩如生,似欲騰空而起,只是被禁錮在靈丹之中。

僅微微一吸,體內道氣,竟然有一種隨之沸騰的感覺,充滿了可怕的力量。

厲寒將丹藥重新塞入丹瓶中,翻轉過正面,看到五個墨綠小字:“天命化龍丹!”

原來是這種丹藥!

厲寒一見,這才不由恍然大悟,繼而,又是既驚且喜,充滿了難以抑止的激動。

天命化龍丹,是世間已經存世極為稀少的一種次傳說級靈丹,傳說服用此丹,有改良道氣的能力。譬如你修煉的,不過是普通道力,但一旦服用此天命化龍丹,可以將道氣修煉成擁有一絲龍氣龍威的真龍之氣,堪稱威能暴增。

這種靈丹,如果能得一枚,都是罕世之幸,能一下見到兩枚,厲寒真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他也不知道那白幡書生潘皓月是從哪裡得到的,應該是留到自己突破頂階半步法丹時所用,結果卻便宜了厲寒。

拿起另一個丹瓶。

此瓶深紫,形如一隻靈鶴,丹瓶中,是一粒暗紫色,散著濃郁香氣的奇異靈丹。

靈丹之上,螺紋一圈一圈,如同水中漣漪,仔細一看,竟然有頭暈目眩的感覺,因為旋紋一層一層,竟然看不見盡頭,看多了,就感覺腦袋漲裂,難以忍受。

又是一枚次傳級說靈丹。

極厄化陰丹,功能可以化盡世間任何異種道力,如果一個有,體內積蓄了大量其他異種道氣,有此丹在,就可以將其化去蕪雜,化為已有,堪稱是極為珍稀的一種靈丹。

當然,大部份人,沒有用上它的機會,也不知這白幡書生潘皓月從哪得到,又要這極厄化陰丹作何種作用?

不過厲寒沒有細想,反正現在這些東西都變成了他手中之物,要怎麼動用,都成了他的事,而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看看剩下的物品再說。

所以,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那些靈草,礦石之上。

尤其是那株灰色小草,和那塊暗藍礦石。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10 00:13
第八百零八章、意外驚喜,下

天元養生花,七翎果,蛟蟻無根葉,日月精礦,風煉藍銅……

一件件極品靈草,礦石,出現在厲寒面前,最低都沒有低於三品。

也就是說,這里大部份東西,都屬於三品以上的東西,當然,基本是三品中等到三品上等之間,三品極等也有幾株,但也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比例。

畢竟,三品極等的東西太珍貴了,如果說一品相當於人類納氣期學徒能掌握的低級材料,二品就是混元境才能使用的中級材料,三品,已經是大部份氣穴境才能掌握和使用的高級材料了。

三品中高等,更是珍貴異常,極品自然更不要說。

至於四品,那是和法丹境相等同的境界,這些靈草靈礦中沒有,可最後那兩件物品,卻極不尋常。

厲寒先拿起的,就是其中的那株灰色小草。

此草顏色淡灰,看起來就和一件死物無異,沒有什麼生氣,但放在那裡,卻似乎是眾草的中心,擁有著萬物之王的氣勢,讓人極為不解。

厲寒剛開始沒有認出來,不過隨即,等他掏出萬靈藥鑑,隨便一翻。

當目光落到一株靈草的名字上時,他渾身一震,眼睛陡然睜大。

面前的萬靈藥鑑圖案之上,正是一株這種淡灰小草的模樣,而其旁邊,四品中等靈藥,天人五衰草十一個紅字,刺痛了厲寒的眼瞳。

四品中等靈藥!

如果只是尋常的四品中等靈藥也就罷了,雖然這已經是法丹境強者都難得一見的頂級靈草,但是,對厲寒並沒有什麼作用。

可當天人五衰草五個字出現在厲寒的眼前,他的心內,卻不由陡然一顫。

苦苦尋覓,本以為根本沒有機會,沒有想到,萬璇紗的吩咐猶在耳邊,這天人五衰草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還真是今次,搶得白幡書生潘皓月的儲物道戒,所擁有的最大驚喜。

甚至,這份驚喜,即便以厲寒此時的心性沉穩,也有些抗衡不住,幾乎難以掩飾自己的激動。

有了這株天人五衰草,再加上在藥神道府中現的四品下等靈藥,地劍玉蘭,以及仙妖戰場時期現的那株赤鳳化形花,如今,厲寒居然真的機緣巧合,一路將煉製突破法丹境的最強靈藥,天人造化丹所需的三大主材齊集。

只要聚齊了三大主藥,剩下的輔助以萬璇紗的能耐,隱丹門的儲藏之豐富,輕易可以補足。

也就是說,如今,只要厲寒想要,隨時可以帶著這株天人五衰草上隱丹門,求見萬璇紗,請她幫忙煉製這天人造化丹了。

一旦成功,等他修煉到半步法丹之境,憑藉此丹,幾乎有至少六七成以上的把握,一步踏入法丹。

雖然這個概率,並不是百分之百,但厲寒總還有其他途徑,獲得一些增加成功概率的辦法不是……

再說了,別說六七成,只要有哪怕一二成的把握,不知多少人都會趨之若狂,根本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去嘗試。六七成,已經是一個很高的數字了。

因此,厲寒才會如此激動,甚至難以自持。

過了良久,他才漸漸平靜下來。

平靜下來,再反復對比數次,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潘皓月儲物道戒中這枚看起來不堪起眼的淡灰小草,竟然真的是四品中等靈藥,天人五衰草之後,厲寒反而沒有了之前的激動。

不錯,三大主藥的確齊聚,但想煉製天人造化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說天人造化丹,是屬於寶丹一級,普通丹師,煉個靈丹也有不小的失敗率,寶丹更不必說。

雖說現在沒有人能煉出寶丹,大多是限於材料的短缺,但想煉製寶丹,尤其是對增加突破法丹機率的這種珍稀寶丹,困難程度自然更是難以想像。

是以,雖然萬璇紗天賦驚人,是隱丹門年輕一代中現存的最強丹道弟子,但即使是她,想煉製成這下品寶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所以在還沒有真正見到天人造化丹之前,一切,還是兩說。現在高興,為時過早。

這樣一想,厲寒忽然現,“咦!”這天人五衰草一邊,居然被人撕去了一片葉子,之前太過驚喜,也沒有註意到,現在對比藥鑑上的圖案,才現圖案上的天人五衰草,一共有五片長葉,但現在自己手中所持的這片,卻稀疏一些,只有四片。

看到最右邊那片小葉之上被撕剩的小小缺口,厲寒忽然有些心疼。

不用想,這一片被撕下的天人五衰草葉,肯定是被白幡書生潘皓月服用掉了。雖說不知其為何要服用如此古怪之草,但想必自有作用。

傳聞他為天人絕體,可能與此有關,也說不一定。

不過所幸的是,他雖然服用掉了天人五衰草其中的一片,但剩下四片,卻很好的保留了下來,沒有浪費。

顯然,因為時間關節,他一次服不了太多,所以才只嘗試了服用其中一片,如果持劍大典再晚開幾天,或厲寒這次沒有到來,顯然,不可能有此機緣。

他忽然暗暗心驚,有些慶幸自己這一次的到來,更為慶幸,碰上的時機之準確,讓自己撿了這麼大一個便宜。

雖不知潘皓月為何能擁有如此頂級靈草,但是,那一切都不重要了,現在,這株靈草,是自己之物。

也許,將會成為助自己突破法丹的最大的一項助力。

想到此,厲寒再次將其小心翼翼收了起來,不敢疏忽一分一毫,更是拿出了一個寒溫玉盒,將其裝載了起來,以更好的保存其中的藥性,不使藥效流失。

“看來,是時候,該去一趟隱丹門了。”

目光閃爍,對於接下來的去向,厲寒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方針。

本來,這次葬邪山大會之後,他是打算回宗門一趟,閉關一段時間,好好鞏固一下這些時間的所學,和尚未達至巔峰的修為。

但現在,既然天人五衰草在手,肯定要先去隱丹門,將這株靈藥交給萬璇紗,等待她的答覆之後,再看其他。

如果她煉丹時間短,自己就寧願留在隱丹門,覓地閉關也是一樣,等她的靈藥大成,以防萬一。

如果她需要時間準備,或者還沒有足夠的把握,可能要晚上一兩年時間,那自己,就先回倫音海閣,先將修為推升到最巔峰的地步,以備隨時有機會服用下那粒天人造化丹,再考慮其他。

當然,現在烈日侯衣南裘雖未服誅,但昔日真相大白,也是時候,帶牧顏北宮,牧顏秋雪兄妹,卻一趟衣家囚洞,將他們的父親,被鐵鍊所囚的牧顏家族族主,誇父無形牧顏古雄救出。

再送他們回一趟浮屠幽谷,讓他們一家團聚,盡一盡天倫了。

三年時間已至,當初答應的事情,雖未圓滿完成,但今日,烈日侯衣南裘被荒天君秦天白殺得大敗,落荒而逃,確定了他魔主的身份,天下都沒人能容得了他,死期可至。

所以,縱使有萬分不甘,那位塞北蓮花,牧顏明珠的牧顏家族大小姐,牧顏夜月,也該可以含笑九泉了。

至於之後,牧顏北宮,牧顏秋雪兩兄妹,是要繼續留守浮屠谷,給他們的亡母守喪,還是帶著他們的外公,牧顏古雄回牧顏谷,重建牧顏家族,亦或者跟隨自己出來,重回倫音海閣,這都不是厲寒該操心的事情。

因為一切主動權在他們,對這一切,厲寒只能做到輔助,卻不能幫他們拿主意,因此,這一切,還是先等到救到牧顏古雄再說。

那位牧顏家族家主,雖然被廢了一身功力,但畢竟威儀還在,不容輕辱。

也許他的意見,也是左右牧顏北宮兄妹兩人接下來方向的一大力量,因此,這些事,還是交給他們自己去決定吧。

思想及此,厲寒目光快地掠過地上剩餘的一些東西,隨即一一將他們收起。

這些東西中,自然還有很多驚喜,但有了天人五衰草,厲寒對這些價值無盡的頂級寶物,卻反而沒有那種激動之意了。

相比起能助自己突破法丹境的助力,其餘寶物,哪怕是接近上品秘寶的冥罪幡,白幡書生潘皓月的成名兵器,價值接近普通極品名器的存在。

對厲寒來說,也只是珍貴一些的寶物,他自己不可能去用這等邪器,也不可能助他突破法丹,所以也就是珍貴一點的貨幣而已。

當然,自己不用不代表這些東西就沒有價值,將其拿去售賣,或者兌換,還是能換到很多對厲寒很有益的頂級寶物,但很顯然,無論有多珍貴,都比不上現天人五衰草對厲寒的意義而已。

當然,除此之外,還是有些小小驚喜的。

譬如,厲寒之前現的那塊暗藍礦石,就是一種珍稀靈礦,也是白幡書生潘皓月儲物道戒中,最珍貴的一種礦石,名叫天魔銅。

這種天魔銅又名天魔藍銅,是一種四品高等礦石,價值之珍貴,自不必說。

厲寒已有一塊五品神材的造化玄鐵,如果再加上這天魔藍銅,以後等他修為達到,尋找到足夠資格的煉器神師,一柄寶器是少不了的。

畢竟又是一種世所罕見的頂級煉器材料,厲寒自然欣喜。

除此之外,潘皓月儲物道戒中的那四卷古卷,也不是凡物,居然都是極品的奧義殘卷,分別是地品身法奧義殘卷,凌波渡影地品刀法奧義殘卷,天地俱滅地品劍法奧義殘卷,十一字魔痕劍地品拳法奧義殘卷,九霄雷神拳。

這其中,拳法奧義殘卷對厲寒沒啥作用,刀法奧義殘卷價值也不大,但也可以藉鑑。

最重要的,還是其中的那卷身法和劍法奧義殘卷。

雖然厲寒已經各融合了一種,但如果能再多融合一種,他的身法和劍法威力,自然再次大增。

至於那件黑色古甲,是一件中品名甲,名為無光暗甲,不知為何,潘皓月沒有自己穿戴,不然不至於死得如此窩囊。

最後一物,那件紫色,古樸長劍,則是潘皓月儲物道戒中,除他的成名兵器冥罪幡之外,最強的一柄兵器,名為紫玄武道劍,為一件上品名器。

自然也價值無量。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10 00:14
第八百零九章、天下亂象,上

不管是四卷地品奧義殘卷,還是中品名甲無光暗甲,和上品名器,紫玄武道劍,都是極其珍貴之物。

當然,沒有一件,能與天人五衰草對厲寒的作用重要性相比,便是合起來,也是難及萬一。

不是它們的價值抵不過一株殘損了的天人五衰草,而是因為天人五衰草,是煉製天人造化丹的最後一味主藥,尋到它,基本就是說憑空讓厲寒突破法丹的成功率高了六七成。

這份意義,才是無價的。

當然,也不是說這些東西就不重要。

無論是冥罪幡,紫玄武道劍,還是奧義殘卷,中品名甲,四品礦石,天魔藍銅,次極品靈丹:極厄化陰丹,天命化龍丹等等……各種珍稀的物品。

若非潘皓月身為天下八大頂級宗門之一,葬邪山的副山主之一,父親又曾經身為葬邪山山主,他這一生,絕難收集到如此多珍貴的寶物。

對厲寒而言,它們價值比不過天人五衰草,可其中任何一樣,拿出去,放到修道界,只怕都要引起轟動,可怕的爭奪。

想一想,以前一柄上品名器,對於世間絕大多數人而言,就是永遠可望不可及的東西。

但現在,厲寒卻認為其只是潘皓月眾多遺物中的一件添頭,就可以想見,潘皓月這件儲物道戒中,收藏的東西之豐富,各種寶物之珍貴。

就算厲寒自己不用,價值也是無可估量的。

不過眼下,還不是揮它們功用的時候……

因為厲寒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衣南裘逃走了,誰知道他會不會立即趕回去轉移牧顏家族族長,甚至立即將其擊殺,以防自己當年做過的醜事,宣揚出去。

所以,現在雖然厲寒想立即就懷揣著天人五衰草,前往北地隱丹門一門,尋找羅綺素手萬璇紗,尋問她煉製天人造化丹的事宜,但眼下,顯然還不是時侯。

反正自己修為才氣穴後期,連氣穴巔峰都暫時還沒到,更別提服用天人造化丹的前提,至少也要達到中階半步法丹的巔峰。

所以,這事不急。

再說,急切也急不來,煉製天人造化丹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其間更有種種難題。

想必就算萬璇紗立即得到天人五衰草,也不敢立即就開爐煉丹,而是要有了一定的把握再說。

所以這事急切不得,也急切不來。

還不如緩一緩,先行一趟江左,把牧顏北宮,牧顏秋雪兩人的外公,誇父無形牧顏古雄救出來再說。

從葬邪山趕往江左,救出牧顏古雄,再攜牧顏一家三口,趕往浮屠幽谷,了結了三年前許下的承諾。

其後,厲寒才有時間,趕往北地隱丹門,尋求萬璇紗的幫助。

所幸,雖然這段路途,比之從葬邪山,直接趕往隱丹門,中間多了一個大的曲折,就是要先回一趟江左,再折向浮屠幽谷,再往隱丹門。

但是,從江左趕往浮屠幽谷,卻也是向北而行。

到時候,厲寒從浮屠幽谷出來,只要一路往西,直行一段路途,就能達到隱丹門的所在地,北境地焰神山,滿打滿算,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多也就多耽擱厲寒一兩個月的功夫。

這點時間,他還是等得起的。

最重要的是,他也知道,萬璇紗先得赤鳳化形花,再得地劍玉蘭,目前肯定已經在鑽研天人造化丹的煉製之法。

他現在去不去,其實都不影響萬璇紗的鑽研,晚一兩個月,沒有太大差別。

而他在這趕路的過程中,還是可以潛心修煉,將自己的修為更進一步推向氣穴巔峰,甚至半步法丹。

同時,這段時間,也是厲寒將前段時間自傳承古村之中習得的數種秘術,全部修煉一遍,以求更精深之境。而不是現在,只是草草修煉了一遍,算是勉強入門,甚至其中的服氣秘卷,還根本不曾入門的程度。

若非如此,今日,他與霹靂金環勾青峰一戰,也不會如此狼狽。

相信,有了同等境界的修為和秘術境界,厲寒的真實戰力,比之霹靂金環勾青峰,只高不低。到時候,再次再遇,若他還是冥頑不靈,厲寒也就不需要考慮再留手了,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

這樣想著之後,厲寒收起地面上的所有物品,全部納入自己的儲物道戒之中,再分門別類整理好,這才在洞中再次休息了那麼一兩個時辰。

待自己體內修為恢復到最巔峰的時候,他終於不再猶豫,撤掉隱藏,身形一縱,化為一道流光,身形迅地朝著真龍皇朝,江左之地而去……

……

飲馬鎮,位於鳳舞王朝與真龍王朝的交界地,鳳形山脈的一腳。

南來北往的商旅,大多在此聚集,歇一下疲憊的雙腳。是以這飲馬鎮,雖說不大,卻也久負盛名,是南來北往的商旅要道。

這一日,飲馬鎮中,依舊和時常一樣熱鬧非凡,一處茶寮之中,幾名看起來不太像商旅過客的勁裝男子,在那裡議論著些什麼。

“聽說了沒有,數日之前,葬邪山生大變,持劍大典上,副宗主九黑玄君黎千幽,白幡書生潘皓月等高層先後作亂,隨後戰死,如今的葬邪山,一派凋零,已經不復往常頂尖八大宗門的盛況了。”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據說先是副宗主九黑玄君黎千幽頒下葬邪英雄令,邀請天下群雄匯聚於葬邪山,準備舉行持劍大典,結果卻被人反對… …”

“據說上一任葬邪山山主風千里的徒弟,原本擁有第一繼承權的破鋒邪無殤突然回來,殺了黎千幽一個措手不及,並將其擊殺,準備重奪宗主之位,只是後來,又被葬邪山另一大副山主帶眾反叛!”

“葬邪山第一高手笑菩提端木萬年被人一掌拍死。據說拍死他的那人,為神魔國度的八位魔主之一,可怕之一!”

“噓,小聲點,你們可知道,這位魔主是什麼身份,也是大有來歷的人物,如果某一說出他的名字,你們必定不信,卻也肯定聽說過。”

“是誰,馮兄,快說,我們的確不太清楚,難道這位魔主,還是什麼名動天下的人物不成?”

“那自然不錯,這位魔主,可是昔年的七侯之,江左衣家的家主,烈日侯衣南裘。據說他走火入魔,修煉了魔功,後來投靠神魔國度,成為八大魔主之一,位高權重,這次就是他唆使邪無殤,回來重奪宗主大位,不知有什麼陰謀的!”

“嗯,某也聽說了,而且不止衣南裘,這次葬邪山大會,連五君之的荒天君秦天白也出現,為阻止衣南裘,兩人在天神峰峰一場大戰,最後還是荒天君技高一籌,趕跑了烈日侯,這才保住了葬邪山的千秋基業。”

“不過荒天君秦天白已經突破法丹,能跟他大戰一場,只稍遜一籌,這位烈日侯,也不同凡響啊,很多人都傳,他也突破了法丹,而且是神魔國度自己培養的頂級高手,這神魔國度,真是可怕!”

“是啊是啊……”

眾人一時沉默下來。

隨著葬邪山頂的戰鬥塵埃落定,一些消息也傳得沸沸揚揚,僅僅數日時間,便是這鳳舞與真龍的交界之地,一座小小城鎮,也有無數人在議論,有板有眼,如同親臨了。

旁邊,一座靠裡的木桌之上,一個白衣青年,靜靜地坐在那裡,與身周的眾人截然不同,如同鶴立雞群,有一股不同尋於常人的風韻。

他聽著,也不表議論,只是眼神,偶爾瞥過那幾人一眼,似有所關注,又默默地喝茶。
KOKO1620 發表於 2018-6-10 00:16
第八百一十章、天下亂象,下

那些人歇息了片刻,終於按不住談笑。

反正葬邪山事變再慘,跟他們又沒有什麼關係。一時說到動情處嘆息兩句,片刻又興高彩烈起來,繼續聊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他們說的卻是有關葬邪山事變的後續。

“葬邪山大變,葬邪山兩大副山主先後身死,推恩閣主風嫣柔被人救走,賞刑閣主刑無咎眼看大勢已去,竟自刎而死。”

“除此之外,太上護法笑菩提端木萬年身死,六大道主十去七九,只剩最後一位天道道主倖存,門下弟子也死傷不計其數,堪稱慘烈之極!”

“不錯,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戰過後,兩大能繼承宗主之位的副山主盡皆戰死,原定的宗主繼承人破鋒邪無殤勾結魔人逃走,最後,竟是年近古稀的另一位太上護法,紅衣婆婆餘不語臨危受命,登上葬邪山第四十八任宗主之位,掌鎮教法劍,幽邪古劍。”

“另外,葬邪山三大極品名器,除幽邪古劍落在新任掌教紅衣婆婆手中之物,推恩閣主風嫣柔手中的打蛇七棱鞭被其隨身帶走,第三件極品名器因賞刑閣主刑無咎自刎,留在了葬邪山,被賞賜給了新任的賞刑閣主,也就是原六道道主之一的天道道主。”

“除此之外,推恩閣主由一名積年強者暫代,兩大副山主位置虛懸,一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六大道主從內宗眾多長老中以武力選拔的形式,重新選舉了六位強者暫代,整個葬邪山高層,幾乎是徹底大換血,變了一個宗門。”

“最後,一些親近風嫣柔,刑無咎的兩閣餘孽,被囚禁在了暗牢,一大批新興的三代弟子,進入內門,脫去弟子身份,開始掌權,暫代執事,低級長老的身份,活躍起來。”

“席弟子邪無殤既去,餘不語當眾將其葬邪山弟子身份除名,宣布他十大罪狀。最後,將原來就很是惹人注目,這一次站隊,也不偏不倚,最後還帶領眾多葬邪山弟子,對抗風嫣柔的靈寵,萬彩金蛇的另一核心弟子,飛天浪子血無涯提拔為新一任的席弟子。如此一來,經過大換血後的葬邪山,居然迎來一股欣欣向榮之氣,不過實力,毫無疑問還是跌了太多。”

“此時的葬邪山,無比脆弱,宗門中高端戰力沒有幾個,實力一落千丈,成為了八宗之末,再不復昔日天下第一邪宗的盛名。”

“不過如果能挺過這次大劫,如老蛇蛻舊皮,說不定葬邪山又能很快恢復過來,並且越過往,重新重為八大宗門中的佼佼者。”

“當然,這一切,都看這次葬邪山,能不能順利從這次大劫中挺過來了,高層疊迭,氣象一新,也許是又一種開始也說不一定!”

“嗯,不錯。希望,它不要因此一蹶不振吧!”

……

“老闆,結帳!”

默默地將周邊那幾人議論葬邪山的事情盡收耳底,待感覺他們後面說來說去沒甚新意,都是翻來覆去重覆,知道他們知道的可能也就這麼多點,白衣青年站起身,隨手掏出幾枚道錢,準備結帳離去。

就在此時,那幾人中,一個人的一句話,卻又突然讓他身子一僵,停了下來。

“對了……”

那個人故作神秘,忽然俯低身子,低聲說道:“噓,你們聽說了沒有?據說烈日侯衣南裘挾持風嫣柔,邪無殤逃走的路上,並不太平。一個神秘老者,擋在他的途中,與烈日侯再戰了一場。”

“真的嗎,結果怎麼樣,快說快說?”

有人被勾起興趣,忍不住連聲催促,詢問道。

顯然,葬邪山之變的消息,雖傳得沸沸揚揚,天下皆知,連這等偏僻小鎮也不乏人談論,但那是因為這事太大,實在掩不住,無論如何都有消息傳出來。

但對於當日,離開葬邪山之後,各有什麼際遇,眾人卻並不太清楚了,就連白衣青年也是一樣。

那人雖然故意放低聲音,但怎敵得過他的那雙靈敏耳朵,即使不刻意傾聽,只要微微一動,就是隔得再遠七八倍,亦依舊能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分毫。

那人故作神秘了片刻,終於耐不住眾人的連聲催促,又叫小二添了一碗大葉茶之後,這才繼續說下去。

只聽他咳了咳喉嚨,道:“那位神秘老者,也不知什麼來歷,一身修為強得可怕,哪怕不是法丹,只怕也相差不遠了。已經成為法丹境高手的烈日侯,雖說因為上一場戰鬥,與荒天君秦天白大戰一場,有所損耗,但也不是普通高手能對付得了的,結果呢,你們猜如何?”

見眾人都眼神不善要盯著他,他不敢隱瞞,隨即報上了結果:“結局竟然出人意料,那位老者,竟然將其擊成了重傷,隨後才逃遁而去。不過據說那位神秘老者,是動用了一種大威力的秘術,具體如何,我也是另人說的,並不清楚。但反正,雙方都受傷頗重,各自遁去,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原來如此?”

在眾人聽得有些驚疑不定,不知該不該相信的時候,白衣青年卻自言自語了幾句,似乎想到了些什麼,臉上微微一笑,隨即不再猶豫,直接將幾枚道錢扔在木桌上,身形一閃,已經飄身而去。

大街上那麼多人,南來北往,白衣青年腳步不快,按理說在那樣熙攘的大街之上,肯定要被人擠得一身臭汗。

但他閑庭信步,似乎每一步,都落在別人之間的間隙處,永遠跟人差了分寸之間的距離,明明相距得那麼近,卻沒有被一個人靠近,白衣之上,纖塵不染,連汗水都沒沾上一滴。

幾個瞬乎之間,他已經脫離了大街,出了飲馬鎮,身形一閃,就朝著遠處疾奔而去,度竟然快得驚人,明顯不是一位凡人。

這位白衣青年,自然是從葬邪山離開的厲寒無疑。

他離開葬邪山,在數百里之外的密林中與天工山副山主霹靂金環勾青峰一戰之後,就藏蹤匿跡,一路走到鳳舞與真龍的交界地,覺得勾青峰多半不可能追尋到這裡,這才恢復了本來面目,朝東一路疾行。

這日正午,在這飲馬鎮歇腳,卻恰巧聽到了葬邪山的後續消息,連他也是不由一陣唏噓。

堂堂天下八大頂級宗門之一,原來排名第三第四的頂級存在,經此一戰,竟然淪落至此,讓人感嘆。

最重要的是,原本有機會作宗主的幾位強者,如九黑玄君黎千幽,白幡書生潘皓月,破鋒邪無殤,要麼逃走,要麼戰死……

可憐滿腔計算,無窮等待,結果卻白白便宜了別人,讓本已幾乎半隱不出的太上護法紅衣婆婆餘不語臨危受命,明明已經再沒有多少歲月好活,卻在臨死前撈了一把宗主大位坐坐。

在這之前,想必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想到葬邪山的這場持劍大典,會演變至如此的,顯然出乎了大多數人的意料之外。

不過一想,也是釋然。

葬邪山高層在這一戰,幾乎盡墨。門下其余長老執事門徒弟子,無一能服眾,擔此重傷。也只有身為太上護法的紅衣婆婆餘不語,勉強還能保持威信,守護葬邪山一段時間了。

只要等葬邪山渡過這次危機,尋到接班人,紅衣婆婆自然會卸任。

對她而言,生命都已無多,這些權利呀,爭奪呀都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不是害怕葬邪山千年基業,在她們這一代一朝盡毀,她也未必會出面,當這個宗主。

只是讓厲寒沒有想到的是,烈日侯衣南裘離開之後,竟然還與人大戰過一場,而且不分勝負,兩敗俱傷。

稍稍一想,已經讓他明白伏擊烈日侯衣南裘的人是誰,假裝一名依附倫音海閣的世家家主身份,暗地來此的真龍皇朝隱龍一族,隱龍之主,可是從大戰開始以來,一直不曾現身。

其實,他一直在大殿中,後來,烈日侯衣南裘現身而出,與荒天君秦天白在天神峰巔一場大戰,他也隨之趕去,卻不曾在那等場合露面,顯然是隱在了暗中。

君侯之戰,他不好參與,而且圍觀眾人也太多,有些事並不方便進行,所以,他就守侯在了烈日侯衣南裘的必經之路上,果然,遇上潰敗而逃的他,帶著風嫣柔與邪無殤,果真被他截個正著。

估計他是想到了荒天君秦天白,昔年畢竟與烈日侯衣南裘相識一場,不會下殺手,所以才堵在半路。

只是,他實力雖強,碰上重傷而回的烈日侯,最後也只是打個平手,兩敗俱傷而已。

雙方俱已遁去,估計都要覓地療傷,短時間內不會出現,不過即使如此,也足見他的深厚功力,讓人心驚了。

哪怕就是有所損耗的法丹境強者,那也是法丹境強者,不是普通半步法丹可比的,隱龍之主能與這樣狀態下的烈日侯衣南裘一戰,他的實力之強,已經可以想見。

真龍皇朝,守護者的實力,自然不能不讓人嘆服,雖未成法丹,也不輸於普通法丹多少了。

厲寒相信,只要大陸變故不改,隱龍之主必定會再次出現,兩人日後,未必沒有再見之日,所以也沒有多少感傷。

他不管那場葬邪山之變,最終會造成什麼結果,大陸又會有什麼樣的亂象隨之出現。

他只知道,目前他最要緊的一件事,就是促成牧顏一家團員,並了結牧顏老夫人的最後願望,隨後,再上隱丹門,煉出天人造化丹,力爭在天下大變到來之前,一步青雲,踏上法丹之位,成為真龍大陸,真正最為頂尖的一小撮人之一。

以前,法丹之路,如一扇參天巨門,矗立遠方,看不見摸不著,更不要說將其推開,一窺內裡堂奧。

但現在,三大四品靈草,赤鳳化形花,地劍玉蘭,天人五衰草……的齊聚,讓他看到了希望。

只要萬璇紗能真的煉製出傳說中的下品寶丹,天人造化丹,未來的法丹強者中,未必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想到此,他的心中不由更急切了一分,一心想著趕緊了結牧顏家族之事,然後前往隱丹門,只是出了飲馬鎮之後的厲寒,度再次加快了幾分,日夜不息稍停,恍如風馳電掣。

就這樣,轉眼,小半個月時間過去,終於,這一天,厲寒再江左,來到了那個讓他百感交集的地方,無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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