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錦衣當權 作者:長風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2 08:04: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5 127384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25

第560章 無定庵中(二)

    如今那場轟轟烈烈的起義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有關唐賽兒的傳說還屢見不絕。

    每當老百姓被官府欺壓之下,人們就懷念這位英勇不凡的女性,白蓮教也成了各地官府打擊的對象。

    那場對比丘尼的浩劫之後,京城附近的幾處尼姑庵逐漸恢復,但很多尼姑在那次劫難之後,紛紛歸家還俗,無數的尼姑庵也就荒廢了下來。

    一般的尼姑庵,都納入官府的管理之中,而且女子出家,那是有規定的,不到一定年齡,達不到一定條件,官府是不承認的,一旦發現,輕者勒令還俗,重者則貶斥為官奴,充入教坊司!

    這明代的教坊司,即使官妓的管理機構,當然,情報機關這得另說。

    老朱家做皇帝,對人的控制那是到了登峰造極,不過,不管是他設計的制度有多麼的完美,都抵不過兩大敵人,時間和人心。

    時間可以改變一切,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兩樣東西,恐怕是任何一個偉大的帝王都無法控制的。

    雖然老朱家的想法有些傻傻的天真,不過在建朝初期,老百姓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下,這些制度的確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安定百姓,恢復生產。

    可當老百姓安定了,吃飽了,又更高的生活需求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路被一條條框框給固定死了。

    這自然不能夠被接受。幾代守成之君下來,如今的情形比以前寬鬆多了,有些事情,民不舉,官不究,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糊弄一下也就過去了。

    這女子出家便是一例,這之前的尼姑庵中,那都是四十歲以上的比丘尼,朝廷規定,四十歲以上的女子才允許出家。

    但是對和尚卻又有規定,二十歲以下可以出家,一旦超過二十歲,那就不准出家了,一旦被發現。那是要被勒令還俗的。

    出了白蓮教唐賽兒造反之後,朝廷對女子出家為尼的控制就更加嚴格了,京城附近尼姑庵又是有案可查的。

    無定庵雖然地處偏僻,可在朝廷僧錄司中是有備案的,是一座合法的比丘尼修行道場。

    “梁隊長,孟岩真的這麼說?”喜寧房間內,將養了一日的他,在吃藥之後。感覺好多了,氣色也有些起色。

    “孟大人是這麼說的。而且已經命令館驛做飯了,他們的人也在收拾東西。”梁松道。

    “奇怪的是,他們今天上買了不少東西,咱家還以為他要在這裡待到明天才走呢!”喜寧自言自語一聲。

    “喜公公,要不要留幾個人?”

    “留人做什麼,梁隊長。記住你的任務是配合咱家的行動,而不是擅做主張?”喜寧冷言道。

    “是,梁某明白。”梁松低頭道。

    “看起來,那湯陳氏就有可能把兒子安置在無定庵中,只要抓到這個小崽子。就不怕湯陳氏,到時候,是要帳本和名冊,還是要她兒子的性命,就看她如何選擇了!”喜寧眼底閃過一絲寒光道。

    梁松低首默然,他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中已經徹底淪為了配角,不管是還是和湯陳氏,都不會是他戴罪立功的物件,而他只能像一個傻子似的被人牽著鼻子走。

    這麼窩囊的事情,梁松這輩子都沒幹過。

    “公公,我先去了。”

    “嗯,梁隊長,這件事若是成了,你的功勞是少不了的,你放心,東廠和東翁會有安排的!”喜寧假裝安慰道。

    這梁松對自己心生怨恨,這樣的人一旦起來,對自己是個威脅,最好是找個由頭,將他徹底的幹掉,這樣才能心安。

    梁松根本沒心思跟喜寧這邊虛情假意,一拱手,便匆匆從喜寧房間出來!

    “小李子,進來一下!”

    “喜公公,您吩咐!”

    “小李子,你這樣……”喜寧在那太監小李子耳邊低聲吩咐了數句。

    “明白了,喜公公放心,小李子一定將消息送到!”小李子不住的點頭道。

    “去吧,有人問你,就說我的藥吃完了,得買上兩副帶在路上吃,誰知道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京?”喜寧道。

    “喜公公,這孟大人最遲明天不就要……”

    “就你知道,咱家就不知道,快去,囉嗦!”喜寧不悅的呵斥一聲,最討厭下面人比自己聰明了,這小李子要不是看著還機靈,他早就將他給趕走了。

    “大人,果然喜寧派了小李子出去了,說是去賣藥,路上吃。”看到小李子匆匆從館驛後門出去,楊宏便來報告孟岩。

    “嗯,催促一下館驛,飯還沒好嗎?”孟岩點了點頭,扭頭吩咐冷鋒一聲道。

    “是,大人!”

    “大人,為何不派人跟蹤小李子?”

    “不用了,他去哪兒我們都知道,見誰,我們也知道,還有說什麼,我們也知道,何必跟蹤他而打草驚蛇呢?”孟岩呵呵一笑。

    “大人,您說扈三娘也來了,可楊宏去悅來客棧偵察過,並沒有發現扈三娘,倒是那個虎妞的,好像是用的扈三娘的身份在行事?”郭小超有些擔憂道。

    “扈三娘就在左近,她不出面,就是在暗中操控,她對東廠也不是完全信任。”孟岩解釋道。

    “可這麼一個人就在我們身邊,卻不知道在何處,這讓人放心不下?”郭小超道。

    “放心吧,我會把她揪出來的,來都來了,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

    “大人,還是小心點兒好。這扈三娘當年可是相當有名氣,以詭詐著稱。”郭小超提醒一聲。

    “嗯,多謝小超兄提醒,我會注意的。”孟岩鄭重的點了點頭,對於扈三娘這樣的女悍匪,他從來都沒有放鬆警惕。

    “大人。飯做好了,現在就吃嗎?”

    “命令開飯吧,大家吃飽後就出發!”孟岩一揮手,下達開飯的命令。

    “冷鋒,讓廚房再備些乾糧,以備不時之需。”孟岩又將冷鋒叫了回來,吩咐一句。

    “大人,這裡!”

    “不錯,本官買的蔬菜都用上了?”

    “只是一部分。剩下的大人如何處理?”郭小超問道。

    “帶上。”

    “帶上?”郭小超一愣,有些不解。

    “嗯,把本官買下的新鮮蔬菜全部帶上,臨走之前,你再去買一些米麵,一併帶上。”

    “大人,您這是?”

    “小超兄,現在不方便說。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孟岩夾菜吃了一口飯,笑了笑道。

    “神神秘秘的。我不問就是了,反正你總歸會讓我知道的。”郭小超搖頭一笑道。

    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所有人吃完飯再館驛門口集中。

    “梁松,人齊了嗎?”孟岩問道。

    “回稟孟大人,還差喜公公和他的兩個隨身太監。”梁松四下張看了一下,俯身道。

    “喜公公何在?”

    “還在房內。估計在收拾東西。”梁松答道。

    “去催催,這都快出發了,還不見人影,這要是軍中,點卯三次不到。本官就可以將其拖出轅門斬首示眾!”

    “是,卑職這就去。”梁松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這錦衣衛跟東廠的矛盾那是不可調和了。

    喜寧沒有到門口集合,那是因為小李子還沒有回來,他必須等小李子回來。

    “喜公公,這人都已經在館驛大門口集合了,就差您和兩位小公公了。”

    “知道了,咱家忽然肚子有些不舒服,正在出恭,請孟大人和梁隊長稍等片刻?”喜寧道。

    “好吧,那就再等一會兒!”梁松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孟大人,喜公公正在出恭,讓咱們等一會兒?”

    “這可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楊宏不無鄙夷的嗤笑一聲。

    “楊宏,不得胡說,小心禍從口出!”孟岩冷眼一掃,喝斥楊宏一聲。

    “是,大人。”楊宏悻悻一聲,閉上嘴巴。

    “既如此,那就再等等吧。”孟岩淡淡的對梁松應了一聲。

    “大人,小李子回來了,從後門進了館驛,想來,喜公公很快就會出來了。”

    “嗯,看來有人要走到我們前面去了。”孟岩點了點頭。

    “來了,來了,咱家身體的一點兒小毛病,讓孟大人和梁隊長以及諸位兄弟久等了!”喜寧一臉喜色的從館驛大門中走了出來。

    “喜公公的毛病還真不少,這一次回去,可要找大夫好好看一看才是。”孟岩道。

    “多謝孟大人提醒,咱家回去之後,一定找一名方家好好的看看。”喜寧道。

    “人到齊了,咱們該出發了,不然天黑之前就到不了了!”孟岩道,“喜公公,你能走山路嗎?”

    “孟大人放心,小李子他們倆輪流背著我,不會拖累大家的!”喜寧道。

    “那就好,出發!”孟岩翻身上馬,一揮手,眾人沿著官道,朝十裡鋪東的支路而去。

    走慣了山道,突然走這崎嶇的山路,這讓梁松等人有些不習慣,反倒是孟岩等人,他們平時早就有這方面的越野訓練,走起來很輕鬆。

    主要是這一路上經過一些小路的時候,需要下馬,牽著馬往前走,這地圖上只有二十裡的路就可能變成四十裡甚至更長。

    走在這怪石崚峋的山路之上,孟岩充分體會到後世的一句話“先修路,後致富。”

    這沒有路,山裡的百姓活在自己天地裡,走不出去,僅憑靠山吃山,那是不可能過上富足的生活的。

    但是修路可是一項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的基礎工程,這後世的路要沒有前人開蹚出來,那修起來也是很耗費力氣的事情,要知道這開山架橋,就憑現在的工程技術力量,那是遠遠達不到,當然路的品質也不能跟後世相比。

    現在朝廷國庫空虛,就連戍邊的將士們的溫飽都難以保證,哪裡拿得出錢來修路架橋?

    就是民間資本,若沒有利益,怕也是沒有人願意幹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25

第561章 無定庵中(三)

    “孟大人,歇一會兒吧,咱家實在是走不動了!”喜寧這一路上藉口休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先說口幹,要喝口水,藉口休息了半盞茶的時間。

    然後說要如廁,這荒郊野地的,只能隨便找個地方,可這傢伙說他有潔癖,非要找一個乾淨的地方。

    結果,去掉了半柱香的時間,才看見小李子扶著他慢慢的從林子中出來。

    現在又說走不動了,這就是連梁松這個同夥也感覺有些不耐煩起來。

    喜寧多疑,雖然梁松告訴他,他們這一次是去一個叫無定庵的尼姑廟,可他懷疑這是孟岩在故布疑陣,萬一半道上,他突然改變路線,去別的地方。

    那他通知扈三娘帶人跟在後面,豈不是全白費功夫了。

    所以,這一路上,他總是藉口喝水、休息,甚至是拉屎,撒尿,一來是給跟在後面的扈三娘等人指引方向,二來也是為了拖延時間。

    時間拖的越久,也方便扈三娘率人從後面趕上,這若是跟的太近,是會被發現的。

    所以,扈三娘等人只能遠遠的跟著,卻還要搶先一步,在孟岩和梁松之前抓到湯夫人的兒子。

    這就需要他不斷的想辦法拖住孟岩的腳步,給扈三娘更多的時間和機會了。

    孟岩對喜寧的盤算早已是心知肚明瞭,對此,他嘴上雖然不斷催促喜寧趕快上路,其實暗地裡卻故意的配合他,他要的就是對頭趕到前面去。

    而且他根本就沒有騙喜寧。只是這廝太多疑了,不相信自己那也沒辦法。

    所以一路上,孟岩臉色越來越長,也越來越黑,每次喜寧藉故停下休息,他的脾氣越來越大。看的梁松等人那是心驚肉跳,生怕這孟大千戶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暴露的邊緣。

    “梁隊長,這喜公公太過分了,咱們大人一再遷就她,他卻變本加厲,早知道,就把他留在館驛,不帶他出來好了,這都耽誤事情!”冷鋒在孟岩的授意下。找到梁松,狠狠的表達了一下不滿。

    梁松也不是傻子,聽到這話,他立馬就明白了,這孟大人是真的忍受不了了。

    這是派人來先溝通一下,算是先禮後兵,若是再這樣,怕是要失去耐心了。

    這喜寧也真是的。就算你要給黑虎山的人留線索,也不要如此頻繁。這不是惹人懷疑嗎?

    梁松可是見識過孟岩的手段,無論智謀和武功,那都是頂尖的,若是喜寧在我行我素下去,那被識破是遲早的事情。

    這孟大人帶來的人,雖然只有八個。可都是個中好手,走這麼長的山路,一個個氣息悠長,顯然都是好手,就是那位跛腳的冷鋒。那也比自己手下的人強不少。

    反觀自己的手下,雖然自問不輸給人,可跟人家比起來,那差距太明顯了。

    現在若是戰鬥起來,人家怕是還能發揮出七八成戰鬥力,自己的人有五六成就算是不錯了。

    “喜公公,您這一路上都歇了五回了,這現在都什麼時辰了,照您這麼走下去,咱們明天早上也別想到目的地。”梁松也是一肚子怨氣,雖說一路上走走停停,大家是舒服了,可是這任務還的完成。

    他是來“戴罪立功”的,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就算這事兒東廠另有安排,他也是有些不甘願的。

    “梁隊長,你什麼意思,咱家可不能跟你們比,走不動,休息一下,怎麼了?”喜寧不陰不陽的道,他內心對梁松很不滿,這個人現在已經有倒向孟岩的趨勢,因此,這個人在他的腦子裡已經打上不可信的字條了。

    “喜公公,不是卑職催您,這是孟大人派人傳話了,您若是不能堅持的話,孟大人可就……”

    “可就什麼?”喜寧臉色一變。

    “卑職說不好,反正您也看到了,這一路上孟大人看您的臉色就不好,這要是忍不住把您丟下,卑職等也勸不住。”梁松道。

    “他敢!”喜寧一瞪眼珠子,不過眼底還是閃過一絲驚慌,這孟岩可不是他的下屬,就是東翁那樣的權勢人物,人家也是不怕,還怕他一個從六品的內書堂的少監?

    “喜公公,要不咱們就堅持一下?”小李子趁機說道。

    “梁隊長,可是孟大人這麼說的?”喜寧咬了一下牙問道。

    “這到沒有,孟大人是派他手下那個冷鋒來傳話的,聽他的口氣,是這麼一個意思。”梁松道。

    “好,咱家就給他一個面子,儘量的忍一忍。”喜寧道,“不過咱家大病初愈,要是實在走不動,你們的找個人背著我。”

    “行吧。”梁松看了一眼喜寧,瘦瘦的,估計也沒多重,到時候找個身強力壯的,把自己背囊和武器交給別人拿著,背一個喜寧走路應該多大問題。

    實在不行,輪流背著唄,誰讓他們攤上這麼一個不男不女的醃臢之人呢?

    青山蔥蔥,山花芬芳,若不是有事兒,這倒是個郊遊踏青的好時節。

    這純淨的天空,一眼就能看見河底石灘的溪流,山邊野花爛漫,這都昭示著人們,春天來了。

    春天,萬物復蘇,是個播種的季節,人們在春天播下種子,秋天收穫。

    這一年過得好不好,就看這個頭起的好不好了。

    山裡的人們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自給自足,清貧而有規律。

    如果想要做一名隱士,這裡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山間不時的有獐子、獾子以及野兔之類的小動物出沒,這裡是它們的家園。

    重新上路,孟岩他們遇到了一名獵戶。向他們打聽了一下路線,楊宏雖然走過一次,但有些地方還不是那麼清楚,尤其是一個人可以走小路,他們這牽著馬,還馱著不少東西的。走不了小路。

    “你們要去無定庵!”聽到孟岩一行人的目的地,獵戶表情有些吃驚。

    “是呀,聽說無定庵的供奉的送子觀音挺靈的,我們家老爺娶妻多年,至今還沒有子嗣,我們過來求觀音菩薩給我們老爺一個兒子的。”孟岩手一指身後被小李子攙扶著走著,臉色蒼白的喜寧說道。

    累的都快說不出話來的喜寧聽到這句話,差一點兒眼前一黑,直接就刺激暈過去。

    自己一太監。都絕後了,還求什麼子?這是不是故意的當著他的面罵他嗎?

    “是這樣?”獵戶狐疑的朝喜寧望了一眼,白白淨淨的,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到像是個有錢的財主。

    “你們來錯地方了,無定庵知道的人不多,哪裡供奉的也不是什麼送子觀音,不知道客人是從什麼人口中聽到這些的?”獵戶反問道。

    “不是送子觀音。那是什麼?”孟岩奇怪的問道,無定庵內的情況他也不是很清楚。供奉的是誰?

    “反正不是觀音菩薩,至於是什麼我一個山野之人也不清楚,反正也是一位佛祖就是了。”

    “可是如來佛祖?”

    “不是,如來佛祖跟前伺候的是阿耶、伽藍兩位尊者,都是男佛,無定庵供奉的是佛祖身邊是兩位女菩薩!”獵戶道。

    孟岩閉上眼睛慢慢思索起來。這究竟是什麼佛祖,伴隨的居然是兩位女菩薩,這可是十分少見。

    “大,管家,我知道這無定庵供奉的是誰了!”郭小超突然走到孟岩跟前說道。

    “是誰?”

    “東方的藥師琉璃光王佛。又叫不動如來,與日光、月光兩位菩薩並稱為藥師聖三尊!”

    “原來如此。”

    “這位客人學識真是淵博,我也曾聽人說過,好像就是這樣。”獵戶驚訝道,“這無定庵中的比丘尼時常的下山化緣,為百姓免費看病,那都是藥到病除,在這一代也算有些名氣,但若是求子,那諸位客人還真是來錯地方了。”

    “不,我家老爺身體不好,其實也是慕名而來,想請老禪師給看看?”

    “那你們來的可不巧,除非她們自己下山化緣碰上了,一般情況下只有初一、十五以及二十五這三日無定庵才會開山門,平日裡那都是山門緊閉,不接待外人的。”

    “那怎麼辦,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

    “不要緊的,不遠的話,可以先回去,趕不上的,可以在山下別院住下來,等開山門的時間就是了,只是,你們許帶足吃喝用度。”獵戶道。

    “原來是這樣,那就多謝大哥了!”孟岩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客人,這是做什麼,不就是幾句話,怎麼要你的銀錢?”獵戶道。

    好說歹說之下,那獵戶就是堅持不受,到說的有些不高興了,最後孟岩用手中的銀子,將他打下的幾隻山雞和野兔買了下來,獵戶才算勉強接受了。

    “這人真是不知好歹,給錢都不要!”

    “休要胡說,山裡人淳樸,幫助人不肯要報酬,這是他們的為人處事的準則!”孟岩呵斥一聲。

    “是!”

    “孟大人,這路我們已經問到了,我們趕快趕路吧。”梁松上前道。

    “喜公公能行嗎?”

    “咱家行不行,孟大人難道不知道嗎?”喜寧陰測測一聲,對剛才孟岩說是給他求子感到十分的不爽。

    一個無根之人,就是神仙也沒辦法讓他生兒子呀?

    這豈不是孟岩的對他故意的諷刺和挖苦嗎,求神拜佛非要求子這個藉口嗎?

    別的藉口就不會找一個?

    孟岩不可置否,反正他也沒打算讓跟喜寧和好,他對自己什麼態度都不在乎,越是恨自己,越對自己的計畫有利。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25

第562章 無定庵中(四)

    按照獵戶所言,繼續往前走了約小半個時辰,眾人看到一間草廬建在了山腳之下的平地上。

    “這應該就是那位獵戶大哥所說的無定別院吧?”

    “應該是,咱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眾人牽著馬匹上前,來到草廬跟前。

    “裡面有人嗎?”

    喊了好幾聲,似乎都沒有人答應。

    “孟大人,隊長,裡面似乎沒有人?”梁松的一名手下返回來稟告道。

    “孟大人,您怎麼看?”梁松請示道。

    “先進去看看,這間草廬倒是不小,容納十幾人不是問題,就是不知道是否就是那無定庵中比丘尼所建?”孟岩點了點頭。

    “孟大人,天色似乎不早了,咱們是不是不要在此耽誤時間,儘快的上山吧?”喜寧忽然插進來一句道。

    這後來的一路上,喜寧還算配合,沒有再頻繁的要求休息,倒是一副很著急的模樣。

    “梁松,你的意思呢?”

    “孟大人,是不是歇一會兒,恢復一下體力,吃點兒東西再上山?”梁松這一次沒有配合喜寧,而是提出休息的建議。

    “那就依你的意思,咱們進去稍事休息一下,另外,咱們的馬匹上不了山,得留在山下,這草廬倒真是個合適的地方。”孟岩道。

    “大人說的極是。我這一路上一口水沒喝,這停下來喝口水,休息一下?”

    “對,我們也累了,這腿都跑細了,還不讓人休息一下。喝口水?”

    喜寧一看,這眾口一詞,有道是眾怒難犯,他也不好再開口反駁,就是他自己也不過是賭一口氣,若不是被人扶著,他自己也走不動了。

    推開虛掩的門扉,孟岩一行人進入草廬之中。

    “大人,別看這裡不大。倒是五臟俱全,廚房,茅房,瓦罐之中還有一小半粟米。”

    “哦,看來這無定庵中的比丘尼還是蠻細心的,居然在此安排了過宿的物資?”孟岩微微一笑道。

    “大人,缸裡的水是滿的!”

    “嗯,應該是住在這裡的人走前。打滿的,這一個接一個接力。這裡始終不缺米和水。”孟岩贊道。

    “反正咱們今天也回不去了,不如留下數人在此看守馬匹和物資,順便給大夥兒做點兒熱湯飯?”

    “嗯,這個建議不錯,冷鋒,你腿腳不便。就不上山了,梁松,你留一隊人在這裡,協助冷鋒看守物資和馬匹!”孟岩扭頭吩咐梁松道。

    “是,孟大人!”梁松沒有異議。一來,這事兒本來就沒有他什麼事兒了,二來,山上只是一群不會武功的老尼姑,犯不著帶那麼多人上山。

    “喜公公,你什麼意見?”

    “咱家沒有意見,此行以孟大人為主,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喜寧撇了撇嘴道。

    “那就沒人有意見了,大家找地方休息,把乾糧拿出來分給大家先吃。”

    “梁松,派人警戒。”孟岩吩咐道。

    “大人,正是剛燒的熱水,您喝一口解解乏?”

    “這麼快就燒了熱水了,冷鋒,你這手腳可不慢呀。”孟岩笑呵呵的接下了陶碗。

    “我這是跟我爹學的,每到一處,首先想到的是埋鍋造飯,這大軍乏了,最好是喝上一口開水解乏,所以這第一要務就是燒開水。”冷鋒道。

    “老鬼叔真是一位大才!”孟岩驚歎道,這老鬼叔的言傳身教可真是不一般。

    “讓兄弟們都喝開水,這喝開水比喝冷水要衛生的多,好得多。”孟岩吩咐一聲。

    “是!”

    這天黑的快,剛坐下休息一會兒,夜色就開始彌散開來,這山區更是溫度下降的快,走路的時候不覺得,這一停下來,就覺得有些涼了。

    “讓弟兄們都添一件衣服,夜裡上山涼,別凍出病來!”孟岩又吩咐一聲。

    “是,大人,您這可真是愛兵如子!”

    “你們要是病了,那是要拖累整個隊伍的,我不愛不行呀!”孟岩呵呵一笑道。

    “哈哈……”圍坐的眾人皆大笑起來。

    “冷鋒,山上是尼姑庵,我等自然不便留宿,所以,你要在山下多支些帳篷,還有多砍一些木柴,把咱們從獵戶手中買的獵物給洗剝乾淨了,用咱們的大鍋燒成一大鍋肉湯,等咱們辦完事兒,回來喝!”

    “大人放心,這些小事兒標下一定給您辦的妥妥當當的。”冷鋒拍著胸脯保證道。

    “好,本官相信你,可以的!”孟岩非常高興的在冷鋒胸口錘了一下,這小子胸肌很結實,杠杠的。

    冷鋒臉一紅,似乎是孟岩這一拳份量不輕,他硬是承受了下來。

    “去吧!”

    “是!”冷鋒給孟岩敬了一個軍禮,轉身就出去了。

    “冷鋒這小子,若是在軍中,那真是一個打仗的好手,他這一手後勤做的,比很多老人都強三分!”郭小超點了點頭。

    “冷鋒是因為腳的原因,如果用他管後勤,固然可以做的十分出色,但這也是極大的浪費了他這個人才!”孟岩道。

    “是呀,如果冷鋒不是傷了一隻腳,恐怕早就在錦衣衛脫引而出了!”

    “如果冷鋒沒有傷這一隻腳,恐怕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孟岩道,“正因為他傷了一隻腳,才讓他內心發憤圖強,身殘志堅,沒有放棄,棱角抹掉了,鋒芒內斂了,他這幾年走過的可是別人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心路。”

    郭小超長大嘴巴。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的,如果冷鋒是個正常的人的話,也許他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努力,甚至會鋒芒畢露,直到撞了頭破血流之後。才會逐漸收斂。

    如果是那樣,沒有個十幾二十年,是很難達到現在這個境界的。

    “大人,您看人識人的眼光真是厲害,小超拜服!”郭小超恭敬的說道。

    “孟大人,您看時間是不是差不多了,這天就要黑了,咱們是不是該上山了?”梁松進來一拱手道。

    “那就啟程吧,梁松。讓你的人聽冷鋒的命令!”孟岩道。

    “是,卑職已經吩咐下去了,他們一定會不折不扣的聽從冷小旗的命令!”

    “這好,喜公公那邊通知了嗎?”

    “已經通知了,就等您了!”

    孟岩點了點頭,與郭小超兩人來到院子中,看到準備上山的人馬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便下令朝山上進發。

    入夜後。山裡氣溫驟降,很多人衣服都忍不住的打冷顫。不過,跑起來就覺得好多了。

    “大家跟上,千萬不要掉隊!”

    一陣悠揚的鐘聲傳來,這定然是庵中的比丘尼在做晚課,做完晚課之後,這些比丘尼就會休息了。

    所以。必須在晚課之前趕到無定庵。

    前天夜裡下了雨,加上山路本就濕滑,夜裡視線受阻,很多人都在上山的路上摔跤了。

    最慘的就是喜寧了,要不是一路上有人攙扶。估計他要一路磕頭磕上去,當真是虔誠無比。

    無定庵,山門前,一隊黑衣人,渾身散著殺氣的跟在一位身材浮凸的年輕女子身後。

    “虎小姐……”

    “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虎小姐,要叫三娘,聽明白了嗎?”黑衣女子冷哼一聲,不悅的道。

    “是,是,三娘,咱們現在怎麼辦,直接沖進去搶人?”索圖問道。

    “索圖,咱們身後是什麼人?”

    “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呀?”

    “如果我們直接沖進去,那鬧出的動靜肯定不少,咱們決不能貿然闖進去,挑幾個輕功好,身手敏捷的兄弟先從兩側院牆進去,摸清楚裡面的情況,特別是孩子在什麼地方,如果有可能,咱們直接把孩子帶出來,不驚動裡面的人最好了。”虎妞緩緩說道。

    “此計高明,虎,三娘真厲害!”

    “留一個弟兄盯著上山的路,現在那些人也應該往山上來了!”虎妞又吩咐一生。

    索圖點了點頭,轉身一招手,上前一個人,耳語吩咐了幾句。

    “索圖,你一隊,我一隊,現在庵內的尼姑正在做晚課,咱們只要避過佛堂,就不容易被發現。”

    “那要是孩子跟這些尼姑在一起呢?”

    “搜過再說,如果沒有發現,那就到佛堂集中。”虎妞想了一下命令道。

    “好!”索圖答應一聲,一揮手帶了四個人翻過院牆,很快就沒了聲息。

    另外一邊虎妞也拉上蒙面巾,帶著剩下的四人也從另外一邊翻身進入無定庵中。

    剩下一人,找個一個隱秘的位置隱藏了起來。

    “大人,您看?”半山腰上,孟岩一行稍微停了一下,抬頭仰望,看到前面不遠處無定庵隱沒在一片樹林之中,偶爾露出建築物的屋簷。

    “咱們快到了,算時間,這庵內晚課的時間也快結束了,咱們加把勁兒!”

    “孟大人,能歇會兒嗎?”喜寧都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次了,搞得十分的狼狽。

    “留兩個人保護喜公公,我們繼續!”孟岩道。

    “是!”梁松沒有遲疑,應聲道。

    喜寧連都綠了,這不是明擺著要丟下他嗎?

    可是就剩下幾步路了,還不如到上面之後在休息,喜寧也發狠了,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既如此,咱家也就不休息了,等到了上面再說。”

    孟岩冷冷的瞄了喜寧一眼,平靜的道:“繼續!”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25

第563章 無定庵中(五)

    終於,在耗費了大半個時辰之後,孟岩一行來到了無定庵的廟門前。

    “這就是無定庵?”望著大門緊閉的廟門,梁松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小小的無定庵,寺內居然建有七層高塔,還有鐘樓,儼然是一派氣象森嚴的大寺廟。

    這荒山野嶺,人煙罕至之地,居然建造一座如此輝煌的寺廟,還是一座比丘尼的道場。

    這確實有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孟岩也有些無語,這無定庵的規模可以容納數百僧眾了,這麼大的一座寺廟,居然建在深山之中,可想而知,當初擴建寺廟的時候,耗費多少財力和人力。

    孟岩不懂工程營造學,但是這樣一座寺廟,光是把建材運上山,所費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就是就地取材,那也要耗費不少人力。

    古人真的很偉大,他們所做的,很多都是後人難以企及的事情,而且還傳承下去了,成為寶貴的遺產,就更了不起了。

    “大人,這座寺廟占地得有五六十畝,這是何人修建?”郭小超驚歎一聲。

    “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位佛門高僧在此建造的道場?”

    “孟大人,咱們怎麼辦?”梁松問道,人家大門緊閉,總不能直接撞門進去吧,這裡可是佛門清淨之地,放肆不得。

    “敲門吧,裡面的人聽得見。”

    “是!”

    梁鬆一揮手,身後兩名下屬走上前去,來到廟門前,掄起拳頭,使勁的在那厚重的大門上敲了起來!

    咚咚……

    佛堂內,燭光閃動。一群比丘尼在以為年老的比丘尼帶領下,正端坐在蒲團之上,面對須彌座上供奉的佛祖菩薩,誦經不止。

    “師姐,好像有人在敲咱們的庵門?”

    “靜心,你知道師父為什麼給你取法號為靜心嗎。那就是你的心總是定不下來,都快四十的人了,怎麼還像是個小孩子似得?”敲擊木魚的老尼輕聲斥責一句。

    “是,師姐!”靜心女尼連忙收攝心神,口中繼續誦經起來。

    但是,她眼睛剛剛閉上,就又聽見一陣陣敲門聲往她耳朵裡鑽,一直鑽到她的心裡,開始還以為是幻覺。後來越發的覺得,這就是有人在敲門。

    “師姐,我……”

    “罷了,我小小的無定庵今夜居然還有貴客來訪,靜心,靜怡,你們兩個去開門,將客人請到正殿說話。”靜慧老尼睜開雙眸。緩緩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謹遵師姐法旨!”靜心和她身後的一名與她年紀相仿的女尼站起來,雙掌合十,齊聲道。

    無定庵門外。

    “孟大人,這都敲了許久了,怎麼還見寺內有人前來開門?”梁松微微攥了一下拳頭。有些焦急的道。

    “寺門距離她們做晚課的佛堂有些距離,就算裡面的人聽見了,走過來也需要時間,再敲!”孟岩沉聲吩咐道。

    梁松的兩名手下繼續敲門。

    “小超,帶幾個人去後門。以防萬一!”孟岩扭頭低聲對郭小超吩咐一聲。

    “好的,這就去!”郭小超點頭答應一聲,問梁松要了一隊人,急促的繞了過去,往無定庵的後面而去。

    “孟大人,你這是幹什麼?”

    “我讓手下去後門,已測完全,怎麼,喜公公有意見嗎?”孟岩冷冷的問道。

    “沒,沒意見……”喜寧眼神躲閃了一下,堵住後門,萬一扈三娘的人先一步進去了,豈不是會被甕中捉鼈?

    看這廟裡一片平靜,還有陣陣佛音傳出,要麼就是扈三娘等人落在後面沒到,要麼就是進去了,沒有動手。

    喜寧一路上看到了扈三娘留下的標記,他當然知道扈三娘已經率人進去了,只不過為了不驚動裡面的比丘尼,選擇的是暗入,最好的結果是,悄悄的將那湯陳氏的兒子偷走。

    這樣讓孟岩等人撲一個空,這王振交代的任務他就算是完成了一半兒了。

    至於湯陳氏,有了她的兒子在手,這就有了籌碼,害怕她不乖乖交出她手中掌握的帳本和名冊的證據嗎?

    想到這裡,喜寧的眼底不由的閃過一絲猙獰,這一次看你姓孟的小子如何過關?

    一想到孟岩後天就要大婚,這麼婚事還是皇帝親自玉成的,這樣的好事和榮耀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

    而這一次孟岩極有可能會被高高掛起,輕輕落下,皇帝總不能前腳做了人家的媒人,後腳就把新郎官鋃鐺下獄吧?

    雖說是公私有別,這不是打皇帝的臉嗎?再說這大部分的責任也不能算到他的頭上。

    這茫茫人海之後,要找一個人別說有多難了,就別說抓人了,何況人還有意的躲著你,跟你玩捉迷藏,這就更難了。

    換一個人來,別說十天,就是給他二十天,也未必能抓到一絲線索。

    別看那梁松也算是有能力的,每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還不是靠孟岩給他指點,這才一點一點的將線索續上?

    就憑這份本事,喜寧也覺得如果不是被人暗中算計破壞的話,十天之內抓到湯陳氏母子,還真未必不能做到。

    這孟岩能力越強,就越會成為東廠和東翁的強大的對手,有這樣一個對手,皇帝還十分信任,這才更加可怕。

    只可惜的是,孟岩現在羽翼已經快豐滿了,想要動他可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虎,三娘,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到了,正在敲門,你聽?”早已進入廟中的虎妞一行人,搜索了大部分區域之後,匯合到一起,正好聽到了敲門聲。

    “索圖,你那邊情況如何?”

    “沒有任何發現。”索圖搖頭道。

    “看來,只有去佛堂了,走。過去!”虎妞命令道。

    “三娘,現在去佛堂,只能硬搶了,一旦驚動了尼姑,我們就難脫身了?”

    “這樣,索圖。你帶人沖進去,目標是那個孩子,搶到了就往後門走,我來斷後。”虎妞道。

    “不,虎,三娘,你去搶孩子,我來斷後!”索圖搖頭道。

    “索圖,這一次行動的指揮是誰?”

    “當然是你虎、三娘你了!”

    “那就聽我的。錦衣衛和東廠人數眾多,我們必須以快打快,趁亂搶走孩子,然後逃出去,不管是誰搶到孩子,其他人都要護著他逃下山,聽明白了嗎?”

    “怎麼,你們一個個抗命不聽嗎?”眼看周圍沒有一個吭聲。虎妞不由的虎目怒瞪道。

    人人皆把目光投向索圖,他是這隊人的首領。虎妞雖然位尊,可不是他們直接的指揮者。

    除非是扈三娘在此,那是他們聽命的主人,不敢有絲毫的違拗。

    “既如此,那就聽從虎小姐的意思。”索圖知道,如果自己硬要改變虎妞的決定。那必然會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心裡更加的討厭自己。

    所以,為了自己心中所愛,也只有屈從了。

    “謹遵虎小姐之令!”

    “那就動手吧!”

    “虎小姐,佛堂有人出來了,是兩個女尼!”監視佛堂動向的一名手下飛奔而來報告。

    “應該是聽到前面的敲門聲。過去查探的,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索圖,我們行動吧!”虎妞不愧是虎父無犬女,拔出隨身佩劍,大聲下令道。

    “是!”

    “那兩個女尼怎麼辦?”

    “綁住,儘量拖延一下時間!”索圖命令道。

    “是!”

    “動手!”

    “索圖,不要殺人,這是三娘的嚴令!”虎妞連忙加了一句,這些人殺性中,要是讓佛門之地染血,這會有報應的,還會更加激怒大明的官府。

    索圖雖然不以為然,但三娘的命令他不敢不聽,因此點了點頭。

    靜心和靜怡兩位女尼一路並排走過來,根本沒有想到危險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路過一道拱門,突然竄出兩個黑衣人,將她們捂住嘴了拖到一邊,嚇的她們渾身發抖。

    “別說話,否則,殺了你們!”

    “我們會鬆開你們的嘴,但是你們不要喊,否則的話,我們會割斷你們的喉嚨,聽到了嗎!”

    “嗚嗚……”兩女尼拼命的點頭。

    捂住兩女尼的手鬆開了。

    “兩位女師父,我們沒有想要傷害你們,你們只需回答我幾個問題。”

    “嗯嗯……”兩女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昨天是不是有一個女子上山,還帶著一個小男孩?”虎妞發問道。

    靜心點頭,靜怡卻搖頭。

    “兩位師父什麼意思,一個搖頭,一個點頭,是在玩弄我嗎?”虎妞怒道。

    “大,大王,我們只看到一個小男孩昏倒在門前,沒有看到什麼女子,所以我們又點頭,又搖頭的。”

    “是這樣,你們怎麼發現小男孩的?”

    “我們聽到敲門聲,這才出來看的。”靜心膽子比較大,說話都是她。

    “小男孩在哪裡?”

    “在……”

    “靜心,你胡說什麼?”這時候靜怡突然喝斥一聲,眼中充滿了憤怒。

    “閉嘴,你要再敢說話,先把你腦袋擰下來!”索圖惡狠狠的威脅道。

    “你們找那個小男孩幹什麼,他還發著燒呢?”靜心道。

    “發燒?”虎妞有些驚訝,“難關這女人會帶著孩子來無定庵,這附近,恐怕也就這裡能夠收留並救治她的兒子了。”

    “快說,孩子在哪兒?”索圖喝問一聲。

    “在,在,我們師姐的……”

    “靜心,你住口!”靜怡驚怒之下,張嘴喝罵,卻被索圖一記手刀切在她的脖頸之上,瞬間就暈過去了。

    “你,你們把我師姐怎麼樣了?”靜心嚇的魂不附體。

    “她沒事,只是暈過去了,我說過,我們只是想找到那個孩子,不會傷人,除非你們非要跟我們作對!”虎妞道。

    “你們要找的那個孩子在我師姐的禪房!”靜心道。

    “你師姐的禪房?”虎妞點了點頭,“能帶我們去嗎?”

    “能,但是你們不要傷害我這位師姐,否則,我寧願死也不會帶你們去的。”靜心道。

    “放心吧,我們不會傷人的,只要女師父你聽我們的話就行。”虎妞點了點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25

第564章 無定庵中(六)

    “就是這間禪房!”靜心帶著虎妞等人來到後院的一排禪房前,指著當中一間最大的禪房說道。

    “索圖,剛才這邊你不是搜索過了嗎?”

    “是呀,虎小姐,這一片房間我明明搜過的,沒有任何發現?”索圖道。

    “該死,你敢騙我們?”

    “不,不,大王,小尼並沒有騙你們,師姐的禪房內有一間暗室,裡面有一張寒玉床,那孩子燒的厲害,所以要借助寒玉給他的身體降溫,免得燒壞腦子!”靜心驚恐萬分,連忙解釋道。

    “寒玉床,天地奇寶,沒想到這小小的無定庵中居然還有此等寶物?”虎妞聞言,頓時兩眼放光道。

    “虎小姐,寒玉床是什麼?”

    “一塊小小的寒玉,若是再炎熱的夏天佩戴在身上,就會不斷的釋放出寒意,讓你不覺得炎熱,還有靜心凝神的功效,對修煉內家功夫的人那是不可多得至寶,寒玉床就更珍貴了,如果真是寒玉床的話,那可真是價值連城了!”虎妞解釋道。

    “虎小姐,如此重寶,若是帶回去獻給虎爺的話?”索圖激動的道。

    “不錯,寒玉床對爹的傷勢也是有療效的!”虎妞點了點頭。

    “你,你們……”一聽說虎妞等人居然還要帶走寺內重寶寒玉床,急的哭了起來。

    “走,進去瞧瞧。”虎妞一揮手。

    先前來過的,索圖一馬當先,三兩步沖上去,將禪房的門猛地推開。

    佛堂之中,敲門聲似乎還未停止,正在掐著佛珠。低頭誦經的靜慧禪師睜開雙眸道:“靜嫻,靜德,你們二人再去看看,靜心和靜怡是怎麼回事,去了那麼久,怎麼人還在敲門?”

    “是。師姐!”兩名五十多歲的女尼站了起來,雙掌合十一聲,恭敬的從佛堂出來。

    寺門外,敲了許久的門,裡面居然沒有半分動靜,卻還能聽到裡面比丘尼誦經的聲音,這就有些奇怪了。

    孟岩微微皺眉,他雖然已經猜到扈三娘的人已經進入無定庵內,但是庵內卻如此的安靜。也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照理說,這些人可不是守禮良善之輩,怎麼會一點兒聲響都沒有弄出來呢?

    而且,扈三娘帶人進去了,明知道他們尾隨其後,不可能不留有暗哨,這個暗哨應該就隱藏在附近。

    “楊宏!”

    “大人,標下在!”

    “你這樣……”

    “明白了。大人,標下馬上去辦。”郭小超帶走了一半的人嗎。孟岩將機靈的楊宏留了下來,以備聽用。

    “孟大人,這可真是奇怪了,我們敲門有半柱香了吧,怎麼這寺裡的比丘尼都年紀大了,聽不見敲門聲了。”梁松道。

    “也許真的是這些尼姑年紀大了。耳聾眼瞎的……”

    “胡說八道,修行之人,哪一個不是耳聰目明的,就算有一兩個如此,難道這滿寺的比丘尼都一樣不成?”孟岩呵斥一聲。

    “是。孟大人說的對,咱們這敲門聲夠想了,隔著山下都能聽見了,這寺裡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梁松忙道。

    “大人,這麼長時間了,會不會有古怪?”

    “孟大人,要不咱們索性撞開門進去吧?”梁松提議道。

    “不妥,此乃佛門之地,止戈所在,還是再等一等吧?”喜寧出口道。

    這一路上喜寧總是想辦法推遲時間,似乎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這一次也不例外。

    “等,戰鬥有一盞茶時間了,就是老人腿腳慢,聽到之後,也從佛堂趕到了大門了?”

    “孟大人,不如派人從兩側院牆進去,將門打開?”梁松建議道,這樣也不算破壞佛門之地。

    “也好,梁松,照你說的做!”孟岩也擔心裡面情況,瞬間作出了決定。

    梁松點了點頭,正要派人潛入,突然聽到一聲:“大人,有人!”

    眾人大驚之下,紛紛拔出隨身兵刃,準備自衛。

    發出聲音的人是楊宏,他在孟岩授意之下,發現了藏在門前大樹之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眼見行藏敗露,發出淒厲的尖叫,然後從樹上跳了下來,立時陷入了包圍之中。

    “不好,有人比我們先一步潛入寺中,梁松,快,我們馬上進廟!”孟岩大喝一聲。

    “是,大人!”梁松連忙應了一聲,忙命令兩名下屬從兩側院牆搭了人梯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靜嫻和靜德兩位女尼也來到門前,她們沒有見到靜心和靜怡兩位師妹,有些吃驚,敲門聲似乎也停止了。

    “師姐,怎麼辦?”靜德有些緊張得問道。

    “情況不明,還是不要開門得好,我們快回去稟告師姐!”靜嫻立聲道。

    “好……”

    一個“好”剛出口,靜德就看到一副讓她這輩子都驚恐難忘的情景,一名手持鋼刀的健壯男人翻牆進來了。

    不但是一邊有,而且還是左右兩邊都有!

    “師姐,有,有人!”靜德嚇的指著靜嫻背後,哆哆嗦嗦的叫了起來。

    “人,什麼人?”靜嫻並沒有注意到,扭頭一看,一個年輕的男子手持鋼刀,出現在她的背後。

    “啊!”剛要喊出口,就被一把捂住了嘴巴,“別叫,否則對你不客氣!”

    廟門打開,孟岩率大隊人馬沖了進來,看到被俘的靜嫻和靜德兩位老尼,示意把人放開。

    “靜慧禪師在什麼地方?”孟岩喝問一聲。

    “你,你們是什麼人?”靜嫻抱著靜德,裝著膽子問道。

    “沒時間跟二位師父廢話了,如果你們再不說實話,到時候,你們這無定庵中的師姐妹有什麼損傷可別怪我們?”孟岩道。

    “在那邊的佛……”靜德嚇得說了出來。

    “靜德,別說!”靜嫻連忙阻止,可是。這一切都已經晚了。

    “梁松,帶人過去,包圍佛堂!”孟岩下令道。

    “是!”

    梁鬆一揮手,帶著手下一隊人,押著靜嫻和靜德兩位女尼朝佛堂方向而去。

    那在門外樹上發現的黑衣人被楊宏給擒拿了,從外面押了進來:“大人。這傢伙戰鬥力不弱,是個好手。”

    “告訴本官,你的姓名,來歷,還有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孟岩喝問一聲。

    那黑衣人嘴角一絲血跡,顯然剛才他並沒有主動投誠,而是做了一番反抗的,結果自然很悲慘,被打傷了。

    “混帳東西。大人問你話呢!”楊宏一拳在黑衣人的胸口捅了一下。

    黑衣人頓時疼的身體佝僂起來,額頭、脖子上的青筋畢露,模樣甚是痛苦。

    但是這個傢伙居然一聲疼都沒有喊出來,很顯然是個硬漢子。

    “大人,現在怎麼辦?”楊宏無招了,眼下不可能給他太多的時間整治這個俘虜,讓他開口說話。

    “這裡是佛門清淨地,不能沾血。押出去,殺了吧!”孟岩一揮手道。

    “喏!”楊宏毫不猶豫的答應一聲。押著黑衣人往門外走去。

    “孟大人,咱們是來抓人的,不是殺人的,這山門之外,也是佛門之地,殺人始終是有傷天和?”喜寧道。

    “這種人。死硬骨頭,況且他夜半潛入尼姑庵中,顯然是圖謀不軌,此等賊寇,本官殺了又如何?”孟岩冷冷的道。

    “孟大人話雖不錯。但殺人總要明正典刑,您都已經把人抓了,就因為他不招供,您就要殺人,這也說不過去吧?”喜寧陰測測的道。

    “那依喜公公之言,本官該如何呢?”

    “將人暫且押下,找到他的同夥,挖出他們的目的,到時候再開堂問案,查明實情,若真犯死罪,再殺也不遲?”

    “嗯,就依喜公公所言,楊宏,人先別殺了,帶回來!”孟岩考慮一下,將楊宏喚回道。

    “是,大人!”

    楊宏聞令,將黑衣人俘虜帶回。

    “走,去佛堂!”

    佛堂內,梁松帶人將一群不知所措的女尼圍了起來,眾多女尼站在大殿供奉的佛像之下,以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尼為中心。

    “眾位施主是什麼人,為何大晚上的手持鋼刀,闖入本庵之中,還抓了貧尼的兩位師妹?”

    “靜慧禪師,我等並非有意擅闖貴庵,只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還望理解!”

    “迫不得已,你們當貧尼是三歲小孩子,無定庵地處深山,除了這廟中的瓦舍之外,並無長物,怕是要讓諸位施主失望了!”靜慧怒哼一聲。

    “師姐,我們沒有發現靜心和靜怡兩位師妹,想來是被他們抓了!”靜嫻大聲道。

    “哦,靜嫻,你說的可是真的?”靜慧臉色微微一變。

    “幾位師父說什麼,在下實在是聽不懂?”梁鬆一頭霧水,他們就見到靜德和靜嫻兩位女尼,根本不曾見到另外兩名女尼。

    難道說,有人先一步進入寺中,擄走另外兩名女尼,定是如此了,一定是喜寧暗示的另外一撥人提前進來了。

    “這位施主,還是請你把貧尼的另外兩名師妹交出來吧?”靜慧冷冷道。

    “靜慧禪師,在下只見到這兩位師父,至於您說的兩位師父,在下從未見過!”梁松訝然一聲。

    “沒見過,這不可能,這裡除了我們和你們之外,還有別的人嗎?”靜嫻喝斥一聲。

    “這個……”

    “未必就沒有第三者!”孟岩帶著喜寧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大聲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25

第565章 如期而遇

    “這位施主又是何人?”見到突然出現的孟岩,靜慧眼底閃過一絲驚詫之色。

    “在下孟岩,任職錦衣衛,見過靜慧禪師!”孟岩一抱拳,深深的一躬身道。

    “原來是錦衣衛的大人,貧尼失敬了!”靜慧雙掌合十,還禮道。

    “靜慧禪師客氣了,在下率人緝拿兇犯,路過貴庵,叨擾之下,還請禪師恕罪,剛才我們敲門許久,一直等不到人來,這才出此下策,冒犯了貴庵。”孟岩道歉道。

    “孟大人嚴重了!”靜慧臉色稍霽,畢竟她是出家人,人家孟岩也表現的很禮貌,又是道歉的,她總不能而言相向吧,這豈不是有悖出家人“與人為善”的處事原則。

    “梁松,還不向靜慧禪師和庵中所有的師父們道歉?”孟岩喝令一聲。

    梁松倒是沒有半分不悅,他雖然也算作惡多端,可對神佛還是相當敬畏的,這佛門講究因果迴圈,他還是相信的。

    “靜慧禪師,諸位無定庵的師父,剛才梁某對靜嫻、靜德兩位師父無禮了,在此向兩位師父賠禮了!”梁松深深的一躬身道。

    “算了,貧尼等都是出家人,不與人爭,既然梁施主承認錯了,我們也就不再追究了!”靜慧道。

    “多謝禪師!”

    “靜慧禪師,我等是奉皇命,追緝一名通緝要犯,是一對母子,有人看到她昨日在無定庵附近出現,不知禪師可否知道?”

    “貧尼不知!”靜慧沒有猶豫的搖頭道。

    “禪師是不知道,還是不肯說呢?”

    “出家人不打誑語,不知就是不知,沒有什麼肯不肯的。”靜慧平靜的道。

    “把人帶上來!”孟岩一揮手。

    楊宏押著在寺門外抓到的黑衣人,推進了大殿之中。

    “這個人。禪師可認識?”孟岩手一指黑衣人,冷冽的問道。

    “孟施主,我無定庵中全部都是守清規戒律的比丘尼,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靜慧不免有些火氣道。

    “禪師可知道我等在何處擒拿此賊?”孟岩問道。

    “這貧尼如何知道?”

    “就在無定庵門前,他隱藏在門前的一顆大樹之上,很顯然。他是在望風!”孟岩道。

    “什麼,孟施主可不要誆騙貧尼?”靜慧等一眾尼姑聞言皆臉色大變。

    這裡是尼姑庵,這要是夜裡發現有男人出沒,這可是風化案了,到時候無定庵的清譽可就難免受損了。

    “禪師以為在下隨便弄一個人糊弄一下,栽贓陷害?”孟岩問道。

    靜慧一愣,表情明顯有些不肯相信。

    “禪師不妨想一想,為何您前後一共派了四位師父前去開門,而我們卻只見到了兩位。如果是我們故意設伏,我們又怎知禪師您會排第二撥人呢?”孟岩道。

    “施主的意思是?”

    “我們一直在敲門,可一直等不到人來,而在這之前,有兩位師父前去開門,但是她們還未到門前,就被潛入進來的賊人給擄走了,所以。我們根本沒有見到前面的兩位師父,而賊人擄走了兩位師父。現在就藏身在庵中!”孟岩道。

    “這……”

    “禪師若是不相信,可容許我們在庵中搜查一下?”孟岩道。

    “搜查,不行,佛門清靜之地,豈能容施主胡來?”靜慧斷然拒絕道。

    “靜慧禪師不讓我們搜查,莫非這裡還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喜寧陰測測的道。“這座寺廟興建不到二十年,寺內房舍眾多,而且皆精巧無比,非常人能及,咱家很好奇。在如此荒山野嶺之中,居然還有一座規模如此宏偉的比丘尼道場。”

    靜慧聞言,不由的臉色微微一變,這座無定庵當初建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太過勞師動眾了,不過,藏在深山之中,平素人跡罕至,應該不會被人懷疑。

    沒想到,平靜被打破了。

    “喜公公,王振的一座家廟比這規模大多了,也沒見你質疑一聲?”孟岩冷聲道。

    “孟大人,區區一座山野荒寺,能跟東翁的家廟相提並論?”喜寧冷哼一聲,不以為然道。

    “是嗎,他那座家廟花了多少錢,動用多少人力,別人不清楚,本官還是知道的。”孟岩也冷笑一聲。

    “孟大人,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還是早點把那小孽種找出來吧!”喜寧陰獰一聲道。

    “喜公公,誰是小孽種?”

    “那湯陳氏的兒子不是小孽種,又是什麼?”喜寧反駁一聲。

    “湯大人的案子還沒定案,再說,一個四五歲的孩童,能有什麼罪過,你整天小孽種的掛在嘴邊,信不信本官讓人掌你的嘴!”孟岩殺人的目光掃了過去!

    喜寧被孟岩的目光給嚇了一條,他是知道的,孟岩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

    真是惹惱了他,吃虧的還是自己。

    “孟大人,大家自己人,何必如此?”梁松硬著頭皮調和道,這一路上,他被喜寧這張陰毒的嘴給弄的快要崩潰了,這宮裡出來的人,都是變態嗎?

    “梁松,一根人對一個孩童尚且如此惡毒,這種的心腸可想而知,你要小心,別給賣了,還給他數錢。”

    “姓孟的,你別挑撥離間!”喜寧怒道。

    “本官有沒有挑撥離間,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孟岩冷哼一聲,不在理會喜寧那副可惡的嘴臉。

    “哼!”喜寧惱羞一聲,不再說話了。

    “孟施主,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請你們不要打擾貧尼等人清修,請你們離開吧!”靜慧生冷的道。

    “師姐,救我……”

    “什麼聲音?”孟岩剛要開口,卻聽得一聲淒厲的慘叫之聲傳來,驚道。

    “不好,是靜怡的!”

    眾女尼中有人聽出聲音的主人。焦急的喊了一聲。

    靜慧禪師也立刻變了臉色,很顯然,孟岩沒有說謊,應該是有另外一撥人潛入了庵中。

    “靜慧禪師,需要幫忙嗎?”

    “孟施主,請隨貧尼來!”靜慧看了一眼孟岩。點了一下頭。

    孟岩率人跟著靜慧禪師一路朝往後院的禪房方向疾奔而去,當眾人趕到之時,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在靜慧禪師的禪房門口發現了一灘血跡!

    就在眾人吃驚之際,距離禪房不遠的通向後山的小道的之處傳來激烈的打鬥聲!

    梁松和喜寧大吃一驚,孟岩似乎早就料到有人在這之前潛入無定庵中,讓郭小超領了一隊人去了後門。

    “梁松,留兩個人保護師父們,其他人跟我去後門!”孟岩大喝一聲。

    “孟大人。咱家也去吧?”喜寧道。

    “喜公公還是留下吧,王東,保護好喜公公,如果少一根頭髮,唯你是問!”孟岩根本沒搭理,直接命令王東道。

    “孟大人,咱家……”喜寧還不死心,想要跟過去。

    “再聒噪。揍你,本官可不想帶著你這麼一個無用的累贅!”孟岩兇神惡煞的道。

    喜寧嚇著了。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賭,這要是打起來,刀劍無眼,萬一弄不好,小命就丟了!

    “走!”

    眼瞅著孟岩帶人沖了過去,喜寧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根本不敢再張嘴了。

    “喜公公,怎麼辦,萬一扈三娘的人……”

    “住口!”喜寧嚇了一跳,這小李子簡直令智令昏。這個時候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眾女尼簇擁著靜慧禪師沖入了禪房之中。

    “靜心,靜心……”看到躺在地上的靜心,眾女尼七手八腳的將人從屋內抬了出來。

    “靜心,靜心……靜怡呢?”

    “靜怡師妹被人殺了,嗚嗚,師姐……”靜心蘇醒過來,看到靜慧眾尼,大哭起來。

    “什麼?”眾女尼聞言,有人竟已失聲痛哭起來,就連靜慧禪師也是一臉的悲慟。

    “靜心,你說靜怡被殺,被何人所殺?”

    “師姐,是一個穿衣服的女人,還有七八個黑衣人,他們,他們是沖著您禪房內的……”

    “靜心,你把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跟師姐我詳細的說一遍。”靜慧打斷道。

    “是,師姐,事情是這樣的,我跟靜怡師妹奉師姐法旨……”靜心一邊抹著淚珠,一邊將自己的遭遇說給靜慧以及眾女尼聽。

    在一旁聽著的喜寧面色一喜,看來這扈三娘和手下的人已經得手了,希望他們能把那“小孽種”帶走。

    梁松他已經囑咐過了,應該會配合的,到時候稍微放點水,這事兒就算成了。

    姓孟的,放跑欽犯的罪名,就算不能讓你丟官罷職,也要讓你喝上一壺了!

    想到這裡,喜寧不禁得意起來,曹吉祥都不曾對付的了的孟岩,卻敗在他喜寧的手中。

    這次回去後,必定能獲得東翁信任重用,平步青雲,以後看誰還瞧不起他喜寧。

    虎妞等人從靜慧的禪房密室中找到了一個發著燒的男孩兒,還有男孩兒身下的寒玉床。

    本來帶走男孩,靜心和靜怡到沒有多大反應,可眼看虎妞還要將她們的至寶寒玉床帶走,靜怡急了,結果被索圖所傷,要不是虎妞喝止,恐怕索圖會殺了她了。

    誰也沒想到重傷的靜怡,居然死死的抱住了寒玉床不放,虎妞等人又不敢停留,只得拖著靜怡一起撤退。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們沖到後門,準備從後山離開,卻被郭小超帶人給攔了下來!

    一場遭遇戰就這麼如期而至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26

第566章 一網成擒

    “該死,這些錦衣衛來的好快!”虎妞大罵一聲,眼下只能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殺出一條血路來,沖下山。

    如果被錦衣衛逮住了,那就麻煩了。

    “索圖,帶著孩子先走,我來斷後!”虎妞倒是很有做首領的覺悟,當機立斷做出了選擇。

    “不,小姐,還是你帶著孩子走,我來斷後!”激戰中的索圖可不願意讓一個女人犧牲自己,那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何況,如果虎妞再落入大明官府之手,那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囉嗦什麼,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虎妞怒喝一聲,差一點兒被郭小超給擒住手腕。

    擒賊先擒王,郭小超自然不會放過虎妞這個首領,所以一上來就毫不猶豫的沖向了虎妞。

    只要將這個女人一舉擒下,其他的人就不在話下!

    這個女人跟自己爭鬥,還敢分心說話,這不是找死嗎?要不是他還存了一絲憐香惜玉的心思,不願意真的將她打成重傷,怕是早就擊傷對方了。

    “索圖,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虎妞狼狽之下,不斷後退,對手太強了,她只有抵擋之力,毫無還手之力。

    “小姐!”索圖背著孩子,看到虎妞被郭小超逼的是險象環生,驚駭不已!

    “快走!”

    “走,走得了嗎?”郭小超大喝一聲,要真讓人走了,他郭小超豈不是被人笑話死。

    何況,這還是他加入孟岩麾下第一戰,那是要交出一個漂亮的戰績的,不然他日後如何震懾別人?

    “今晚,誰敢放跑一個敵人。軍法從事!”郭小超直接下達了死戰的命令!

    雖然跟隨而來的大半都是梁松的部下,這些人可也都是好手,論伸手,不輸給黑虎山的人,甚至他們經過一定的戰陣訓練,精通合擊之術。戰鬥起來,相互配合,戰鬥力要超過黑虎山的這些精銳之士。

    這就是軍隊跟烏合之眾的區別!

    三千個體強大的匪寇,還不如三千普通的軍隊,只要軍隊的指揮官不是個庸才。

    郭小超是庸才嗎,顯然不是,無論武功、智慧都不差,他缺的是機會,是一個給他展示才華的舞臺!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虎妞臉色微微一變。腳下更是險象環生,在接了郭小超一記重拳後,忍不住快速後退,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染紅了面前的紗巾。

    而他帶來的一隊人馬則被對方壓進了庵中,距離那後門的是越來越遠了!

    怎麼辦?

    難道今天晚上,她們都要折損在這裡?

    虎妞心中有一絲不甘,可是當她一提氣。胸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她受傷了,而且傷勢不輕。

    “小姐!”看到虎妞受傷。索圖大驚失色,猛地砍出一刀,脫離戰圈,沖向虎妞。

    “回去!”

    郭小超冷笑一聲,猛然向前一抓,抓向索圖的肩膀。索圖反應也很快,反手一刀,匹練的刀光直接削向郭小超的手腕。

    這一刀要是削實在了,郭小超的一隻右手怕是要跟胳膊徹底分家了。

    可是郭小超是什麼人,應變何等迅速。就在刀鋒降臨之時,突然回撤,同時閃電出腳,沖著索圖的膝蓋橫掃過去!

    索圖大駭,他在奔跑之中,根本無法改變身形,就算他此時想要淩空躍起,避過這淩厲的一腿,怕也是難以成功。

    對方算計的時間和時機恰到好處!

    哢嚓一聲!

    只聽見索圖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

    索圖身後背負的孩童此時就突然拔除一把鋒利的匕首,對準索圖的脖子,狠狠的刺了下去!

    看到這令人驚恐的一幕,不管是虎妞,還是郭小超都驚呆了。

    侏儒!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五歲的孩童,他是一個永遠長不大,還有著孩童面孔的侏儒!

    湯陳氏的兒子怎麼會是侏儒呢?

    郭小超驚駭不已,這就是孟岩預伏的殺手,簡直令人毛骨悚然,這樣的人是怎麼找到的?

    鮮血迸射,索圖根本沒有想到,殺死他的人居然來自背後那個看上去只有四五歲的孩童!

    而虎妞此時此刻也被嚇傻了,這等變故,簡直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隨之趕來的孟岩、梁松等人也目睹了這一幕。

    孟岩自然是早就知道結果,而梁松驚的差點兒把自己舌頭咬掉,至於喜寧,那更是嚇的尖叫一聲,面無人色!

    那侏儒一躍而起,動作靈活的如同一隻獼猴,沖到孟岩跟前,手持帶血的匕首,跪下道:“詭殺參見少主!”

    “起來吧!”孟岩淡淡的一聲,詭殺可是賽霄宇麾下三大頂尖殺手之一,其餘兩人分別是血神和鷹梟。

    這三人是男是女,沒有多少人知道,但誰也想不到,令黑道聞風喪膽的“詭殺”居然是身高不足三尺的侏儒!

    若不是他親口承認,又看到他殺人的乾淨俐落,怕是沒有人會相信這一點。

    “孟,孟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兒?”喜寧驚的口吃起來,一旁的梁松也呆立在那裡,不知所措。

    “本官設下一個局,將對湯夫人母子感興趣的人引了出來,僅此而已!”孟岩淡淡的回應道。

    “這是一個局?”

    “怎麼,喜公公覺得很意外?”孟岩冷冷的對上喜寧,“別以為本官不知道,你心裡究竟想些什麼。”

    “孟岩,你好大的膽子,聖上只給你了十日時間,讓你抓捕湯夫人母子,現在人在何處?”

    “本官抓不抓到人,本官那邊自會跟皇上去說,輪到你一個醃臢閹人呼來喝去嗎?”孟岩冷冷的一笑,“來人!”

    “標下在!”

    “將這私通賊人的喜寧給本官拿下!”孟岩喝令一聲。

    “姓孟的,你大膽!”喜寧驚駭欲絕,孟岩居然下令要將他擒拿。他就不知道,梁松是他的人嗎?

    早已待命的楊宏上前,將小李子一踹,然後將喜寧雙臂一把扣住,瞬間就將其拿住了。

    “喜公公!”小李子和另外一名隨侍的太監大吃一驚,正要爬起來。卻被另外兩名錦衣衛瞬間給按住了。

    “梁松!”喜寧驚恐的大叫一聲,眼下能夠救自己的人,只有梁鬆了。

    梁鬆動了,他開口道:“孟大人,喜公公怎麼說也是皇帝的內侍,你這樣做怕是不妥吧?”

    “梁松,喜寧是個什麼人,你不清楚,他勾結賊人。想要在我們之前擄走湯夫人母子,若不是本官設局,恐怕你我都要被朝廷問責,本官最多被降職,可你們的命運可想而知了!”

    “我們……”梁松嘴中苦澀,這個他何嘗不知道,喜寧暗中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一旦成功了,利益和好處都是人家的。自己辛苦半天,什麼都沒沒有。說不定還的回錦衣衛大牢蹲著。

    “隊長,孟大人說得對,這喜寧尖酸刻薄,對咱們那是呼來喝去,根本就是在利用我們!”黃一彪道。

    “一彪,別忘了我們是郭公公的人。郭公公不會不管我們的。”梁松有些動搖,說到底他們跟喜寧不過是合作關係,他們直屬上司是郭敬,那位鎮守大同監軍府太監。

    “梁松,你是選擇與本官為敵。還是跟本官合作,都在你一念之間!”孟岩冷冷的道。

    梁松猶豫了,不錯,他現在手下人手比孟岩多,可是真打起來,吃虧的還是他,而他對孟岩的瞭解,豈能沒有後招,若是自己敢動,怕不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他怕了,他真是有些怕了,孟岩的神鬼莫測的算計,他居然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

    “你好好考慮吧,下山時間,都有時間!”孟岩根本沒有把梁松放在心上。

    此時,郭小超已經帶人將所有黑衣人擒下,控制住了局面。

    “把人押上來!”

    “大人,這是為首之人,還是名女子!”郭小超將還蒙著面的虎妞押到孟岩面前,喝令一聲,“跪下!”

    虎妞滿眼的屈辱和不甘,面對孟岩,她眼中充滿了仇恨,就是不肯下跪。

    “還不下跪!”郭小超微怒,伸手就要將虎妞強行壓下。

    “小超兄,算了,我們來看看,咱們這位女賊首到底是哪位神聖?”孟岩道。

    “是,大人!”郭小超一伸手,將虎妞面前的蒙面巾一把扯下。

    一副精緻玉容出現在眾人面前。

    “虎妞,本官是不是該稱呼你一身虎小姐呢?”孟岩微微一笑,“黑虎山的大小姐,本官說的對嗎?”

    “什麼,你,你不是扈三娘?”小李子驚呼一聲。

    “本小姐何事說過我是扈三娘了?”虎妞咬著牙,滿臉悲憤的說道。

    孟岩走上前來,在虎妞耳邊小聲道:“虎妞,本官知道,扈三娘也跟著來了,她之所以還沒現身,目的就是找機會營救你等,不過,你猜本官會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你……”虎妞驚駭欲絕,扈三娘跟隨她們前來,這個秘密就是死去的索圖都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的。

    “別緊張,本官暫時不會殺你,因為你是黑虎山的大小姐,未來黑虎山的當家,還是有點兒價值的。”孟岩道,“起碼也要讓你見到你那同父異母的哥哥才是,我說的對不對?”

    虎妞眼中驚恐萬分,這個人到底是人是鬼,他怎麼知道黑虎山最隱秘的事情?

    “好了,知道王振為什麼不敢派東廠的人來嗎,因為他的對手是我,這麼做只有失敗,而你們,不過是他們挑選的炮灰,來送死的,你們真以為東廠會真心跟你們合作,在東廠的眼裡,你們沒有資格跟他們談條件,他們根本不會關心你們的生死,你們死了,他們頂多再挑一個勢力代替你們而已!”孟岩冷冷的道。

    “就像現在,我要殺你們,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當然,我不會這麼做,起碼我對生命是很尊重的,每一條生命來到這個世界都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我不殺你們!”孟岩手指著虎妞等黑虎山的眾人大聲說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26

第567章 救人!

    聽到孟岩說不殺他們,被俘的黑衣人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至少命是保住了。

    只有那倒在血泊之中的索圖,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濃濃的不甘。

    他死的真是有些冤了。

    “阿彌陀佛,孟施主,佛門乃是清淨之地,你們怎可在此枉造殺孽?”靜慧禪師低喧一聲佛號。

    “禪師眼中,我們殺人其實也是為了止殺,殺一人救十人,百人,這其實就是功德!”孟岩道。

    靜慧禪師默然不語,孟岩的話並非沒有道理,佛門也有金剛護法,除魔衛道。

    對於為惡之人,若能感化最好,若不能,也就只有行那霹靂手段了。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靜慧禪師低頭何事,對著地上的索圖念起往生咒來。

    “靜怡師妹,靜怡師妹……”一女尼在後門處地上發現一趴在地上的靜怡,驚呼一聲。

    這一聲將眾尼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正在念往生咒的靜慧禪師也不免有些分神,眼神投射了過去。

    眾尼將靜怡抬了過來。

    “師姐,靜怡師妹她……”

    “讓我看看!”靜慧禪師定不住了,上前來,蹲下俯身探查靜怡的脈搏。

    “脈搏似有似無,拿小還丹來!”靜慧禪師吩咐道。

    “是,師姐!”一名女尼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遞了上去。

    靜慧禪師打開瓶塞,一股奇異的芬芳彌散開來,之間一粒暗紅色的藥丸從裡面滾落出來。

    小還丹!

    療傷聖藥,一個小小的尼姑庵中,怎麼會有如此珍貴的丹藥,須知這種丹藥的藥方已經快要失傳了!

    這種丹藥。就連孟岩也只是聽說過,卻沒有真正見到過,今日居然從一個絲毫不懂武功的女尼手中出現了。

    這武林中人珍若性命的小還丹,居然就這樣輕易的被拿了出來,救治一個普通的女尼。

    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慢著,不要!”

    小還丹是療傷聖藥。入口即化,進入靜怡口中後,很快就化作一道津液,進入腹中。

    片刻之後,就聽見一身呢喃,靜怡緩緩睜開雙眼:“師姐,是你嗎,我還沒死?”

    “你沒死,還活著!”一起生活多年的師姐妹。縱然靜慧如今修煉到喜怒不悲的境界,可要說無動於衷,沒有一點兒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人要是沒有感情,就算成佛做主又如何?

    “小還丹對內傷有奇效,不過,這位靜怡師父主要症狀是失血過多,靜慧禪師居然用這麼珍貴的小還丹來救治。真是有些暴殄天物!”孟岩淡然的說道。

    “孟施主,丹藥再珍貴。也不如人命,能救下靜怡,區區一顆小還丹算什麼?”

    “靜慧禪師誤會了,其實要救靜怡師父,並不需要用一顆小還丹,何況小還丹並無生血功能。最多也就是激發她體內的氣血,最後能不能活下來,還是未知之數!”孟岩道。

    其實孟岩不想說的是,這一顆小還丹對靜怡來說並不是療傷聖藥,反而是一道催命符。小還丹激發靜怡體內的氣血,令她傷口流血速度加快,這豈不是加速她的死亡。

    只是他暫時還不能說出來,要是這些人不相信,反倒會貽誤救治的時機。

    “孟施主說什麼?”靜慧以及一眾女尼都十分驚訝。

    “從靜慧禪師禪房門外的血跡,還有靜怡師父身上鮮血浸染的情況看,她失血過多,要想救他,首先要給她止血,只有止住了血才有希望!”孟岩到。

    “師姐,我……”靜怡的腹部傷口看上去還在不斷的流血,照此下去,就是大還丹來了,也救不了她。

    “靜慧禪師,現在能救靜怡師父的人,除了本官別無他人,能否讓本官一試呢?”孟岩鄭重的道。

    “孟施主,你……”

    “靜慧禪師大可不必懷疑,本官在岐黃之術上還是有些鑽研的。”孟岩道。

    “師姐,您就讓孟大人試一試吧?”眾尼看著蘇醒過來,越來越弱的靜怡道。

    “把這位靜怡師父的身體抬起來,備一間乾淨明亮的禪房,還有,馬上燒熱水,要快!”孟岩吩咐道。

    “好,聽孟施主的安排,去我的禪房,廚房燒熱水!”靜慧禪師冷靜的吩咐道。

    “大人?”

    “靜慧禪師,借貴庵偏殿一用?”孟岩道。

    靜慧禪師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靜嫻,靜德,你們二人帶孟施主的下屬過去!”

    “謹遵師姐法旨!”二尼躬身答應一聲。

    “梁松,希望在本官救人的時候,你不要有任何輕舉妄動,否則,本官不介意親自出手將你擊殺!”孟岩一扭頭,對站在那裡有些失魂落魄的梁松平靜的道。

    梁松大駭,雖然他的手下佔據人數的優勢,可對方是曾經當街搏殺數十名韃靼死士全身而退的絕世凶人,面對這樣一個強大不可預測的高手。

    梁松真的有些提不起那個膽子,何況,除了孟岩,還有郭小超這樣的高手。

    就是孟岩帶來的那幾個下屬,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比自己手下強了不知多少倍了。

    對上這些人,根本沒有勝算。

    當然,還有一位讓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人物,那就是“詭殺”的存在。

    那個不足三尺的侏儒,絕對是個危險人物,這楊的人物居然遵孟岩為“少主”!

    這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喜寧並不知道“詭殺”的身份,也不知道此刻的情勢,拼命的喊著讓梁松救他!

    梁松不敢有任何異動,喜寧就罵了起來,越來越難聽,梁松的臉也越來越黑!

    喜寧對他從來都是呼來喝去的,完全不把他當人看。人家孟岩,至少對他還是客氣的,沒有盛氣淩人,居高臨下的姿態!

    就算他賣身投靠,做了走狗,可走狗也是有尊嚴的。總是這樣沒尊嚴的活著,那活著還有啥意思?

    “楊兄弟,煩勞你讓喜公公的嘴閉上吧!”梁松有了決定,給誰賣命不是賣命?

    “好!”楊宏點了點頭,扯下一條汗巾,直接就塞進了喜寧的嘴巴之中。

    梁松吐了一口氣,終於耳根清淨了!

    喜寧這一刻真的恐懼了,梁松居然這般對他,顯然是倒向孟岩那邊去了。

    靜慧禪師的禪房內。

    “刀口很深。不知道有沒有傷及內臟,而且出血過多,如果不及時止血的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孟岩檢查了靜怡的傷勢之後,臉色冷靜的說道。

    靜慧禪師眾尼也都是精通岐黃之術的,但是她們很少有處理外傷的經驗,故而在這方面遠遠不如孟岩這個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

    “拿剪刀來,本官要給她處理傷口!”孟岩吩咐一聲。傷成這樣,脫衣服處理傷口那還不如一刀把人殺了。只能剪開衣服了。

    “孟施主,男女授受不清,傷口還是我們來處理吧,您說,我們照做就是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抱殘守缺。再說了,這位靜怡師傅的年紀跟我娘也差不多了,又是佛門中人,你們碰到男病患重傷,就不救人了?”

    “孟施主教訓的是。貧尼著相了!”靜慧到底是佛門高僧,立刻醒悟過來,讓孟岩防守施為。

    “孟大人,剪刀!”跟靜怡一起的那位靜心女尼遞上來一把剪刀。

    孟岩迅速的接過來,沿著靜怡的傷口附近的衣服,剪出一個大洞來,露出裡面的傷口!

    靜怡受傷,主要是還是因為她自己,死命的跟索圖搶寒玉床,索圖不給,她又不鬆手,結果可想而知,惡從膽邊生的索圖捅了她一刀,再就是將她拖行了數十米。

    “拿蠟燭和鏡子來,我要給靜怡師父動手術!”孟岩檢查了靜怡的傷口,立馬臉色一沉,索圖那一刀居然傷了靜怡的脾臟,如果要保她的命,就必須切除一塊,而手術的風險極大,但是不切,靜怡根本活不下來。

    切的話,至少還有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希望。

    好在,自己隨身攜帶了藥箱和手術工具,否則,他根本沒有能力救人。

    “進來一個人!”

    守在門外的王東,推門進來。

    “趕緊下山,找到冷鋒,把本官的藥箱和藥拿上來,要快!”孟岩吩咐道。

    “是!”王東,迅速的下去了!

    孟岩先給靜怡清洗並處理傷口,用上特效的止血粉,這可是隨身攜帶的。

    孟岩估算了一下,王東上下一個來回,怎麼的也要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靜怡能不能堅持,就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

    也許,剛才靜慧禪師喂了她一顆小還丹並不完全是壞事,起碼叼著她一口氣。

    “靜慧禪師,靜怡師父可有親人?”

    “親人,出家人早就俗世無關了?”靜慧禪師道。

    “本官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有跟靜怡師父有直系親屬關係的,比如兄弟姐妹的,不遠的,馬上照顧來,這對救靜怡師父至關重要!”孟岩道。

    “這……”

    “沒有,哎,本官也是糊塗了,現在也只能再冒一次險了!”孟岩搖頭道。

    靜怡失血過多,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她補充血液,輸血是最有效的,但是血型不同的人,是不能隨便輸血的,否則就是送命了。

    只能進行血型配對了,簡單的辦法就是,將兩人鮮血混合,看能否凝結,不能凝結的,就能用,凝結的,就不能用。

    但這同樣很危險,不等於血型一樣的人的血就能用,也有不能的,只是極少數個別的案例,發生的幾率也小。

    但是這種配對方法最原始了,出事的概率也最大,說不好,運氣太差,那救人就成了害人了。

    “靜慧禪師,借一步說話?”

    “……”

    “這,這樣也行?”靜慧禪師驚的目瞪口呆。

    “這是唯一的辦法,如果靜慧禪師和眾位師父商量之後,不同意,本官自然不會勉強。”孟岩鄭重的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26

第568章 借刀殺人!

    “孟大人,能容貧尼跟師妹們商量一下嗎?”靜慧禪師鄭重的問道。

    “可以,但是時間不能太長。”

    孟岩點了點頭,不管最後要不要給靜怡女尼動手術,孟岩都要做準備。

    這一次出來,他沒有將沈聰帶過來,身邊沒有一個可用的上的助手,一切都只能他一個人來。

    “我需要一個相對寬大的空間,一張長桌子,還有,就是一個這麼高的案幾,沒有通膨,大瓷盤也可以,放入沸水中煮一刻鐘……”

    “一刻鐘是多少?”

    “大概半柱香時間。”孟岩解釋了一下。

    “另外,庵中有藥房嗎?”

    “有!”靜慧派了一個手腳麻利的女尼跟著孟岩身邊,隨時聽候吩咐。

    “帶我去!”

    “大人,這裡就是我們無定庵的藥齋了,每逢初一、十五、還有二十五三天,師姐會待著我們在這裡坐診,免費施藥!”

    “免費?”

    “是的,來我們這裡看病的都是附近的山民,他們都是窮苦人家,沒有錢治病的。”

    “那看病不給錢,你們的開銷從何而來?”孟岩有些奇怪。

    “我們的藥材除了一部分是自己採摘,製備之外,大部分是善男信女的捐贈,還有就是香油錢。”

    “那你們平時的生活來源呢?”

    “一部分靠香客的捐贈,一部分是我們自給自足,在後山,我們開掘了一些山田,種些蔬菜什麼的,基本上足夠開銷了。”

    “原來如此!”孟岩點了點頭。無定庵地處深山,如果僅僅靠周圍的普通山民的捐贈供養怕是不顯示,唯有走自給自足的道理。

    好在她們安貧樂道,不喜奢華,倒也能心平氣和,生活的十分安逸。

    “我這兒有個房子。還要勞煩一下師父幫忙抓一下,煎出來。”孟岩道。

    “大人需要什麼,儘管開口!”

    “好!”

    孟岩迅速的寫下一個藥方,交給那女尼。

    “大人?”

    “方子有問題嗎?”

    “不是,大人,您的方子裡,藥齋缺少一味藥!”女尼解釋道。

    “缺什麼?”

    “這一味雞血藤,我們藥齋暫時沒有。”

    “哦,沒關係。這味不是主藥,去掉的話,功效也不差多少。”孟岩道。

    “那就沒有問題了,大人!”

    “速去把藥煎好,送過來!”孟岩吩咐一聲。

    “好的!”

    從藥齋出來,孟岩去了臨時搭建的手術室,靜慧禪師和兩位女尼在那裡等候,看起來是商量好了。

    “靜慧禪師。商量好了嗎?”

    “是的,貧尼與眾師妹商量了。請孟施主出手救靜怡師妹!”靜慧禪師雙手合十道。

    “本官並不能保證一定能救活靜怡師父,靜慧禪師,您和眾位師父最好有這個心理準備。”

    “貧尼明白,請孟施主放手去做吧,生死各安天命,阿彌陀佛!”

    “好。本官一定竭盡所能,治好靜怡師父!”孟岩點了點頭。

    “多謝!”

    “為了節省時間,我需要兩個幫手,膽大心細的,最好!”孟岩要求到。

    “好。靜心和靜德可為孟施主的助手!”

    “好,時間不多了,我先給諸位師父做血型配對,配對成功者,可在外面待命,等我的下屬把藥箱取來,馬上動手術!”孟岩道。

    “一切聽從孟施主的安排!”

    “除了寺中的師父,我的人也會做一個血型配對,以備用!”孟岩吩咐一聲。

    “孟施主,男人的血也能給女人用嗎?”

    “這個是不分男女的,靜慧禪師,您放心好了!”孟岩微笑的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手術前的消毒準備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這,但靜怡的氣息已經比較微弱,但尚算平穩。

    刀口的鮮血也止住了,這為了她的生命的延續增加的時間。

    “大人,楊宏回來了!”

    “快,讓他把藥箱抬進來!”已經做好準備的孟岩,急忙命令一聲。

    沉重的藥箱迅速的被抬進了臨時手術室。

    “靜心師父,按照我交給的方法,先去取學,記住,取血的過程中,要不停的晃動,還有每個人,不能取太多,不能超過這個玻璃瓶子!”

    靜心十分緊張,但還是點了點頭。

    “靜德師父,把這個靜怡師父喝下去!”

    這是孟岩特製的麻藥,密封保存,雖然不能跟後世的保質期幾個月,一年相比,但保存個把月問題不大,所以,他平時製備了一些,放在藥箱之中以備不時之需。

    這都是口服麻醉藥,麻醉的起效時間比較長,效果也很差,但有總比沒有好!

    先給靜怡掛上了孟岩自製的生理鹽水,等血瓶一到,手術即將開始!

    約莫過了半柱香時間,第一隻血瓶被靜心抱著送了進來,看她滿頭大汗的模樣,就知道這對她來說,是一次巨大的考驗,而且還是從來沒有過的。

    掛上血瓶,調整滴血的速度,孟岩開始了手術。

    戰爭的情況下,不可能讓你等所有設備到齊了,才會給傷患手術,那樣,傷患早就一命嗚呼了,所以,一個出色的戰地外科手術醫生,跟在大醫院裡的外科手術醫生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必須冒險,冒險還有希望,可不冒險就只有死亡,你讓一個舒舒服服坐在空調房裡上班的外科手術醫生在再沒有任何檢測設備的情況下給病人手術,打死他也不敢做。

    因為他不敢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每隔一分鐘,把一下脈搏,直接告訴我情況!”孟岩命令道,沒有監測設備,中醫還可以把脈。西醫能行嗎?

    “一分鐘是多少?”靜心顯然那不太明白這個時間單位。

    “就是你心裡勻速數六十下,去把一下靜怡師父的脈搏!”孟岩顧不上詳細解釋了。

    “哦!”

    重新打開傷口,一股汙血從裡面噴了出來,還好,這股汙血的量不多。

    脾臟受損,但好在傷口不大。不需要完全切除,但是那破損的一小部分必須切掉。

    這要是沒有外科手術,靠中醫的手段,怕是難以保住靜怡的性命,當然,要不是中醫以為觀念思想的原因,導致外科發展停滯不前,甚至倒退,西醫外科恐怕根本沒有出頭的機會。

    就是這個時代。中醫還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醫療技術,西方人,根本還沒有形成自己的醫療體系呢。

    中華文明的延續和發展,中醫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勳,這是無法抹殺的。

    看著孟岩手裡拿著各種刀具在靜怡肚子裡掏來掏去的,饒是平素膽大的靜心都不敢上前看一眼,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將破損的脾臟一塊切了出來,然後還要清理裡面的血污。雖然人體有自動清掃體內垃圾的功能,但是對於受傷的人來說。這種功能是要大打折扣的。

    不清理血污,還會引起其他臟器的被污染,甚至衰竭,這都是有可能的。

    一旦其他臟器出現衰竭,以現在的手段,那可真是回天無力了。放到後世,靜怡的傷已經算不上什麼了,但是這是在大明朝,就算有孟岩這位逆天者,她能活下來的幾率也就只有百分一。甚至更少!

    清理血污花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然後縫合,這一台手術才算完成了!

    第二瓶血已經掛上了,按照孟岩的計算的出血量,只要不在大規模的出血,再掛上一瓶就差不多了。

    “好了,現在就看她自己的命了,能不能挺過十二個時辰,就看她求生的意志力了!”孟岩累的也是眼睛發花了。

    “靜心替靜怡謝謝大人了!”

    “不用,醫者父母心,本官也是一名大夫,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孟岩脫下手術服,無力的擺了擺手道。

    “好了,你們照顧靜怡師父吧。”

    “靜慧禪師!”

    “多謝孟施主施以援手!”

    “此事皆因我起,這也是我應該做的!”孟岩看四下無人,有些歉疚的說道。

    靜慧一陣默然,她早已喜歡了佛門的生活,本想著會一直這麼下去,直到死去,卻還是沒想到沒能逃脫外面的紛爭,這是宿命,沒有人能輕易的掙脫。

    佛家講究因果,這也是她之前種下的因,而現在必須要承受這個結果。

    “少……”

    “靜慧禪師既然已經是出家人了,以前的一切就不要再提了。”孟岩打斷道。

    “多謝孟施主!”

    “此事一了,無定庵還會恢復以往的平靜!”孟岩道。

    “寒玉床天下奇珍,放在貧尼這裡反而會被外人覬覦,孟施主帶走吧,算是貧尼贈送給施主的禮物!”

    “也好,晚輩就卻之不恭了!”孟岩沒有推辭,寒玉床留在無定庵,確實是個安全隱患,就憑靜慧這些女尼,如此奇寶,那可是懷璧其罪。

    “靜慧禪師,今天夜裡我們就打擾了,明日一早我們就下山!”孟岩雙掌合十道。

    “貧尼名人給施主安排住處!”靜慧禪師點了點頭。

    無定庵屋舍不少,靜慧禪師將孟岩等人安排住進了西院之中,那裡本來就是庵中作為掛單的苦修比丘尼的住處,只不過,無定庵很少掛單的女尼,所以一直空著。

    “大人,咱們就這麼抓了喜寧,會不會?”

    “喜寧,你以為我會讓他活著回到京城?”孟岩眼中閃過一絲森冷的殺機。

    “大人是想殺掉喜寧?”

    “這種人留著,就跟毒蛇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出來咬你一口,還是除掉為妙,不過,不能是我們動手。”孟岩道。

    “借刀殺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26

第569章 扈三娘,來了!

    “嗯,等著看吧,今天晚上還有好戲呢!”孟岩有些倦怠的說道,剛做了一台大手術,全神貫注,耗費心力,那比上廝殺一場還要累三分。

    “看戲?”

    “我先睡一會兒,你盯著點兒,上半夜交給你了,下半夜我來!”孟岩打了一個哈欠吩咐道。

    “好的。”郭小超點了點頭。

    倒在床上,孟岩很快就睡著了,無定庵內十分安全,這一點他完全不用擔心。

    真以為這無定庵中的女尼都是些弱質女流不成?

    錯,大錯特錯,這些女尼,那至少比普通女子強多了,只不過,她們早已皈依佛門,孟岩並不想讓她們再一次牽扯進來!

    所以,還是讓她們回歸平靜好。

    庵中很快恢復了寧靜,但是空中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腥的味道,這讓人心頭不免生出一絲陰霾。

    “隊長,現在怎麼辦,孟大人顯然早就洞察了喜寧的動機,並且設下這麼一個局,令其入彀!”黃一彪、孫富貴等梁鬆手下心腹都聚集到梁松的房間內。

    “孟大人能洞悉喜寧的陰謀,咱們的一切還不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們以為我們就能騙過他不成?”

    “那怎麼辦,總不能束手待斃吧?”

    “就是,隊長我們人多,用不著怕他們,大不了我們不幹了,亡命天涯,也比在這裡等死強?”

    “一旦我們跑了,所有的罪名都會加到我們都上,姓孟的還巴不得呢,到時候,我們有嘴都說不清楚!”

    “那怎麼辦?”

    “算時間,郭監軍大人也快到京城了。我相信,他不會不救我們的,畢竟我們也為他賣命這麼多年?”梁松緩緩道。

    “對,怎麼把監軍大人給忘了,瞧我這腦子!”孫福貴一錘腦袋,說道。

    “大家先不要輕舉妄動。孟大人抓了喜公公,應該不會殺他,一切等回到京城再說。”梁松道,“都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隊長,你說這孟大人會不會早就找到了湯夫人母子,不然他怎麼能設下這麼一個天衣無縫的局,把我們都誆進去了?”黃一彪懷疑的問道。

    “你是說,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局。孟大人也是一直在陪咱們在演戲,可這一路上,他……”梁松呆住了,他不敢去相信黃一彪的推斷。

    因為這個推斷對他來說,太可怕了。

    “隊長,我倒是聽到了一些有關孟大人的傳說,你要聽嗎?”黃一彪道。

    “什麼傳說?”梁松對孟岩的瞭解也只限於這幾日,可對於孟岩這個人。他真的是缺乏瞭解。

    “他是從韃靼王庭逃回來的!”

    “他是那個臥底?”梁松驚呼一聲,這個他是知道的。只不過當時他並沒有參加追殺孟岩的行動,對此瞭解不深,更加不知道孟岩的真實身份。

    “對,孟大人就是那個韃靼人死士追殺之下,活著返回大明的那名臥底,進入大明境內。又被一群江湖殺手追殺,但是他卻奇跡的活著回到了京城!”黃一彪道。

    以黃一彪的級別是不可能知道當初追殺孟岩的內幕的,倒是梁松知道一點兒。

    暗中收買殺手追殺孟岩人,正是他們口中的監軍大人,郭敬!

    很顯然。郭敬肯定拿到了韃靼人的好處,否則他不敢這麼幹的,若是讓朝廷知曉了,這可是通敵叛國的大罪。

    當然,郭敬沒敢讓自己的麾下參與進來,只是出高價,收買江湖殺手。

    這些年郭敬在大同邊關,跟瓦剌人和韃靼人走私,那賺的是盆滿缽滿。

    就憑這一項罪名,就夠把腦袋砍上十回八回的。

    “就算他是從韃靼王庭活著回來的,最多也就授個百戶,怎麼會有如此權勢?”

    “梁隊長,這你就不知道了,咱們這位孟大人回到京城之後,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揍了一名錦衣衛百戶!”

    “揍了一名百戶?”

    “隊長,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誇張的成分……”黃一彪娓娓道來。

    “官場屠戶,好恐怖的外號,這當官的豈不是看見他都得繞著道走?”

    “雖說有些誇張,不過,跟他鬥的那些官兒最後都沒有好下場,最輕也是丟官罷職!”

    “這可真是了不得!”梁松倒吸一口涼氣。

    怪不得人家連“王振”都不怕,敢直呼其名,這滿朝官員,就連他們的主子郭敬,也不敢直呼“王振”的名字。

    再看喜寧那被孟岩訓的跟狗似得,他才明白,喜寧中官的身份在這位孟大人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年少得志,還成了天子近臣,這誰不都忍讓三分?

    何況,這孟岩還頂著一頂“青天”的帽子,這可是佔據道德至高點的,有了這層身份護駕,誰敢輕易動他?

    “喜公公是東翁的人,如果我們任由他被孟大人鎖拿,就算我們回到京城,怕也是難辭其咎。”

    “隊長,很顯然,孟大人算計的不是咱們!”

    “不是咱們?”

    “隊長你想一想,就算喜公公的計畫成功,跟咱們又有什麼關係?”

    梁松眉頭一皺。

    “隊長,那些黑衣人的首領是一個女子,明顯不是咱們東廠的人馬,很顯然,就算抓到了湯夫人母子,恐怕也不會落到朝廷手中。”

    “你是說東廠不希望湯夫人母子被朝廷抓到?”

    “當然,隊長,你忘了監軍派我們來的時候,說過什麼?”

    “帳冊和名單?”

    “不錯,這兩樣東西若是讓朝廷和皇上看到了,會有什麼後果?”黃一彪反問道。

    “自然是大禍臨頭!”

    “所以,如果我們真的抓到了湯夫人母子,那才真是禍事兒呢!”黃一彪道。

    “不錯,一彪兄弟說得對。我們若是抓了湯夫人母子,那勢必會落入錦衣衛手中,錦衣衛跟監軍和東翁那是敵人,這帳冊和名單若是落到錦衣衛手中,那就離大禍不遠了。”孫福貴也附和一句。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任由孟大人將喜寧押回京城。現在是人證,物證俱在,到時候,恐怕連我們也要牽連進去!”梁松道。

    “你們說的非常對!”

    “誰?”

    “我,一個能夠救你們的人!”一個身穿錦衣衛衙役服飾的人走了出來。

    “你是施明?”

    “不,他不是施明!”

    “還是你們隊長眼力好,我不是施明!”來人微微一笑。

    “你到底是何人,把我們施明兄弟弄哪兒去了?”孫福貴迅速的拔出佩刀,喝問一聲。

    “放心。施明他沒事兒,睡上一覺,醒來之後什麼都不會記得的。”來人道。

    “你到底是是誰,易容成我們兄弟的模樣做什麼?”梁松沉聲問道。

    “你們真是愚蠢,以為姓孟的好對付嗎,他從一開始就是在算計利用你們,可笑的是,你們到現在還蒙在鼓裡!”來人冷笑一聲。

    “什麼?”

    “你沒有覺得。你跟那位喜公公的關係越來越惡劣嗎?”來人反問道。

    “不錯,可這跟孟大人有什麼關係?”梁松道。

    “他在不著痕跡的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而那個喜寧也是個廢物,沒有容人之量,又眼高於天,很容易就會被他挑唆而心生怨恨!”來人道。

    “你說的都是你的推測之詞,可有證據?”

    “沒有,他的手段太高明了。完全不著痕跡,所以也就沒有明顯的證據。”來人搖頭道。

    “可笑,沒有證據,就憑你這鬼鬼祟祟的幾句話,我們豈能相信你。”梁松喝令一聲。“拿下你,去見孟大人!”

    “可笑,我是來救你們的,你們卻要抓我去見那姓孟的!”來人譏諷的大笑一聲。

    “我們可笑,可笑死你吧,一個藏頭露尾之輩,焉能讓我等相信?”梁松冷笑一聲。

    “梁松,相信你也知道了,今晚那些黑人本來由黑虎山的扈三娘統帥,可來的人雖然是一名女子,卻並非扈三娘!”來人道。

    “你,你是扈三娘?”黃一彪失聲道。

    “沒錯,你就是那個擅長追蹤的黃一彪?”扈三娘問道。

    “正是!”

    “黃一彪,你這一路追蹤,就沒有察覺到些什麼嗎?”扈三娘反問一句道。

    “察覺什麼?”

    “你追緝的人可是一個柔弱女子,她的身邊還帶著一個孩子,她是怎麼擺脫你們的追蹤,還牽著你們的鼻子走了這麼長的路?”扈三娘問道。

    “這……”

    “不錯,這是一個精心設下的局,即便是有懷疑,但也不能說明沒有可能,也不是沒有人能做到,但是如果你們知道湯夫人是個什麼人,就會產生懷疑了,我也是等到手下人出事之後才明白的,要不是我留了一手,恐怕此刻也成了你們的俘虜了!”

    “扈三娘,你以為你的一番花言巧語,我們就相信了嗎。”孫福貴喝罵一聲。

    “信不信隨你們,不過,我可以告訴梁隊長的是,接下來,姓孟的一定會逼梁隊長做出選擇。”

    “什麼選擇?”

    “要麼歸順姓孟的,做他的走狗,要麼就是死路一條!”扈三娘直截了當道。

    “孟大人要殺我們?”

    “你們以為孟岩會心甘情願的讓你們戴罪立功嗎,如果不是東翁逼迫,你們此時還在錦衣衛詔獄承受十八般酷刑呢!”扈三娘嗤笑一聲。

    “扈三娘,你不要再狡辯了,只要我們喊一聲,今天晚上,你就是插翅也難逃!”

    “是嗎,我敢現身,就有辦法離開,就憑你們幾個還留不住我!”扈三娘傲嬌一聲笑道。

    “是嗎,倒要試一試!”梁鬆一揮手,與黃一彪,孫福貴三人形成一個三角,將扈三娘圍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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