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紫血聖皇 作者:唯易永恆 (連載中)

 
regn13 2018-3-12 22:54: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04 56716
regn13 發表於 2018-3-13 00:52
第258章,無心算有心

    見他一臉得意,秦墨不忍打擊他,只是道︰「你說的對,我確實是做給他們看的。壹看書‧1‧cc」

    事實上,他這句話還真是在安慰李白,因為他從沒算計什麼,只是順著心意去做,只是沒想到別人都會這麼想,算是歪打正著。

    唯一有想法的一次,便是讓葉曉蝶傳的那句話,這還是因為他有兩世的記憶,不然他才沒有這麼未卜先知。

    「走。」秦墨拉著李白,就往門口走去。

    「幹嘛去啊?」李白定在了門口,突然想到了一些事,賊笑道,「你不會是心裡癢癢了,又想去找顧姑娘了嗎?你這樣可是不好的哦。」

    秦墨白了他一眼,要是現在還有修為,肯定一腳把他踹進馬車,但這次他真的只能白他一眼了。

    出了東街小巷,李白才知道秦墨不是要去煙雨閣,不然不該往內城方向走,但他也沒有問,因為他感受到有人正在盯著這馬車,而且不是一個人。

    相比其他四大域,中州才是真正的群龍無,雖然沒有遭到異族侵略,卻是暗流不斷,皇城更是如此。

    沒有了北辰地皇的坐鎮,整個皇宮都接近癱瘓,唯有天鑑司主持著一些日常的事物,但政令卻是一道都沒有出去過。

    看到內城一個守衛都沒有,秦墨不由奇怪道︰「那些守衛城門的戰士都去哪了?」

    李白一臉古怪,朝秦墨打了幾個眼色,好似在說︰有人在盯著我們,你不怕被他們聽到啊?

    「白內障了?轉來轉去的。」秦墨沒好氣道。

    「你才白內障呢!」李白當即反駁,又問道,「話說,什麼是白內障啊?」

    「行了行了,說正經的,到底怎麼回事?」秦墨不耐煩的問道。

    「還能怎麼樣啊,都調入皇宮去了唄。一看書‧1要kanshu‧cc」李白癟了癟嘴,「如今啊,連外城的戰士都調走了,以前北辰地皇坐鎮時,世家是不敢造次,古世家心底不服氣,但至少表面上還做下樣子的,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秦墨總算明白之前李白說的暗流湧動是怎麼回事了︰「看來真是真群龍無,這是要犯上作亂的意思嗎?」

    「犯上作亂?犯誰的上?」李白反問道,「群龍無,就是沒有上,如今中州又沒有外敵,沒互相打起來就很不錯了。」

    「不至於這麼嚴重吧?」秦墨有些不信。

    李白一聽,立即湊到他耳邊,小聲的說道︰「我上次去你那,其實是想告訴你,我家老頭子,已經準備要把產業撤離中州,弄到四大域去了。」

    「啊……」秦墨這回是真的吃了一驚,「到這種地步了?」

    李白又看了看四周,見到秦墨都不在意,他也不在意了,直言道︰「我李家雖然有財,可強者稀少,聖皇在時,自然無人敢動我們,現在連北辰地皇的都回北域了,我李家要是再不動,就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秦墨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卻笑道︰「四大域很太平?」

    「總比被自己人吃掉強吧。」李白沒好氣的說道,其實是正大光明的對那些窺伺著他們的人出不滿。

    「你這麼當著我的面說出來,就不怕傳出去?」秦墨笑著道。

    「傳出去怎麼樣?我李家也不是好惹的,我們都打算撤了,誰要真跟我們過不去,我們就跟他拼到底,咬不死他們,總能咬下一塊肉來吧?」李白惡狠狠的說道。

    「這到也是,真要是互相打起來,總得先保存完整的實力才好。」秦墨笑著道。

    這時候馬車進了內城,秦墨給車伕說了一聲,隨後馬車便往丹師殿而去,接下來他們又聊了許多,但都是關於形勢的。壹看書‧1ka看nshu看‧cc

    秦墨是一臉無奈,李白則是一臉憤慨,一副很想找人打架的模樣。

    一直到了丹師殿門口,兩人下了車,走到了裡面,李白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可算是把我給憋壞了,這個樣子說話,真他奶奶的難受。」

    「也不虧啊,至少他們都明白了你們李家的意,真要離開這裡,雖然會有一些小的波及,卻絕不會損傷大體。」秦墨微笑道。

    李白點了點頭,卻突然問道︰「你來丹師殿作甚?」

    「當然是找殿主聊聊,怎麼恢復我的修為不是。」秦墨笑著道。

    「可你……你就這麼正大光明的走進來了啊?」李白一臉不可思議。

    「不然我還偷偷摸摸的不成?」秦墨反問道。

    「可是,可是……」李白實在有些搞不懂秦墨了,如今各大世界對他失去了戒備,他可以安安穩穩的活下來,絕對不會有人動他一根汗毛。

    夫子不在了,可學宮威懾猶在,大先生壓不住所有的古世家,也鎮不住那些世家,但如果盡起學宮的力量,還是一呼百應的,誰也不會因為一個沒有威脅的廢人,去得罪學宮這匹瘦死的駱駝。

    可進這丹師殿裡,就是明擺著告訴所有古世家秦墨要恢復修為,再次變成他們的威脅,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丹師殿主似乎早就知道秦墨要來,已經命人在等候了,而等候的人他也認識,這一位老者。

    「見過丹帝。」秦墨拱手一禮。

    「不敢。」這老者正是苦元丹帝,當初秦墨進階丹王時,也是他見證的,「當是老朽行禮才是。」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真讓苦元丹帝給秦墨俯身一拜,他還真做不到,所以只是拱手回禮。

    「敢問殿主可在?」秦墨問道。

    「殿主正在閉關,不過,殿主有話讓我傳達給你。」苦元丹帝說道。

    「請說。」秦墨抬手道。

    「你的傷,他治不了。」苦元丹帝說道,「你是我丹師殿的聘用丹師,也是丹王的境界,應該很清楚,你的傷多嚴重。」

    「真的沒有一絲的可能嗎?」秦墨有些懇切的問道。

    「除非有奇蹟生,否則任何丹藥都是無用的。」苦元丹帝搖了搖頭,他其實還是很喜歡秦墨的,只可惜他沒有入丹師殿,成為終生丹師。

    不過,苦元丹帝心底一想,若是秦墨真的入了丹師殿,以丹師殿一殿的能力,恐怕也保不住秦墨,此時會更加被動。

    秦墨怔在了原地,過了許久,才嘆了口氣,作了個揖,告辭離去。

    李白都聽在耳旁,此時他總算明白秦墨為何會正大光明的走進丹師殿了,不由的豎起大拇指,道︰「高明,連殿主都治不了你,那些世家這回會更放心了。」

    秦墨聽了他的話,卻很不是滋味,他得李白的提醒,才有這樣的舉動,可來丹師殿時,他確實是抱著希望的,卻沒想到連一絲的機會都沒有。

    上了馬車,秦墨跟李白直奔祭師殿,這也是秦墨此行的最後一站,如果連祭師殿主都沒有辦法的話,那他就真的會絕望了。

    他們一舉一動,都在古世家的監視之下,即便是那些強大一些的世家,也都看在眼裡,苦元丹帝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到了他們的耳中,但他們並不是很放心,因為秦墨進了丹師殿。

    丹師殿主沒有閉關,不過李白卻被拒之門外,領路者只是帶著秦墨來到了丹師殿的主殿,這裡有一塊巨大的天地石。

    但此時,這塊天地石卻已經暗淡無光,丹師殿主入神的盯著這塊天地石,似乎察覺到了秦墨的到來,開口說道︰「祭師從此要在人族落下帷幕了。」

    祭師靠的是獻祭天道獲取足夠的靈力,才能夠施展出可怕的治癒能力,但如今玄黃大界消失,天道也不存在了,天地石更不可能在獻祭,祭師自然就等於廢了一樣。

    她突然回過頭,看著秦墨,說道,「如果捨棄我一身的靈力能夠幫你,那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幫你。」

    聽到此話,秦墨便知道答案是什麼了,不過這次他卻沒有失望,而是問道︰「為什麼?」

    「因為祭師的能力,不僅僅源於女媧陛下,也同樣源自於命運。」祭師殿主微笑道。

    「若是如此,祭師不應該埋沒才是。」秦墨突然想到了心底的那個她,曾經他很幼稚的想要跟她比試一番,甚至很嫉妒她。

    她好像生來什麼都會,這就是秦墨曾經嫉妒的原因,到現在秦墨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她是命運,當然什麼都會。

    秦墨心底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如果沒有她,我又哪來這麼好的運氣?」

    「哦,沒有了天道,靈力從哪裡獲取?」祭師殿主問道。

    「既然天道能夠給予祭師靈力,那麼這靈力一定早就存在於這個世界,只是沒有找到方法去獲取它們。」秦墨微笑道,「而且,她也曾是一位祭師,當她的力量被封印時,她依舊能夠得到靈力,那可不是向天道獲取的。」

    秦墨說完,拱手一禮,轉身朝外面走去,他走到門口時,後面傳來祭師殿主的聲音,道︰「多謝點悟。」

    一走到外面,李白便湊到他身邊,問道︰「怎麼樣了?」

    見秦墨搖頭,李白暗自嘆了一口氣,安慰道,「一定有辦法的,他們找不到辦法,並不代表你找不到,況且,此行真正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回那些古世家可以安心了不是。」

    秦墨除了苦笑之外,沒有其他情緒,這個時候說不上是好是壞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13 00:52
第259章,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隨同秦墨回到了家裡,李白安慰了他幾句,便告辭離去了,皇城裡很快傳遍了這個消息,曾經的至尊榜第一,年輕一輩最強者,夫子的師弟成了廢物,連丹師殿主和祭師殿主治不好他。c

    秦墨之前的所作所為確實引人憤懣,可當聽到這個消息時,除了世家的人,大多數人還是很同情他的。

    甚至有人對此表示惋惜,在如今群龍無首的情況下,人族又少了一個天才,而且還是最有希望成為第九代聖皇的天才。

    當然,也有落井下石的人,主要還是因為秦墨在最後做出的那個選擇,對於很多人來說,他選擇自己的愛人,但對於很多人來說,他選擇了命運,背叛了族群。

    回到院落裡,秦墨喝了很多酒,而那些還關注著秦墨勢力這一刻徹底放心了,他們心想︰也是,誰能夠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先是失去了心愛的人,然後又失去了一身的修為,變成了一個廢物。

    明著暗著監視秦墨的人都離開了,東街小巷又變得如以前一般冷清。

    秦墨抬頭看著那毫無遮蔽的星空,突然覺得很美,雖然心底有些失落,可他絕對不是一個會放棄的人。

    「我當初廢血開竅,尚且成功了,這次雖然沒有陛下的幫助,可我也一定會成功!」秦墨喝著酒,沒有再去執著於老翁告訴他的「一念之間」。

    他心想,總能找到辦法,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而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突然,一陣風吹過院落,秦墨感覺渾身涼颼颼的,轉身回屋裡,準備加件衣服,卻見堂屋裡坐著一個女子。

    女子淡定的拿著桌上的就給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後一飲而盡,道︰「一陣風居然都感覺到冷,看來這傷勢真的很嚴重啊。」

    「表」秦墨猶豫了一下,苦笑一聲,「表姨好。」

    「你到還有點良心。」坐在桌前的人正是姜寒霜。

    秦墨走到裡屋,披了一件袍子走了出來,他看著姜寒霜,道︰「當初你躲著我,就是因為你知道她是她,對吧?」

    「傻子都猜到了,就你還蒙在鼓裡。」姜寒霜扭過頭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說了實話,「其實,是姒下告訴我的,如果知道會發生這麼多事情,我就該提前告訴你才是。」

    秦墨笑了笑,道︰「我不怪你,況且,告訴我又能如何,這件事還是會發生,只是以一個不同的方式,我那個死鬼師兄不會算不到這些變化的。」

    他說著拿起酒壺,正要給自己倒酒,卻被姜寒霜一把搶了回來,冷道︰「振作點,用酒麻醉自己有用嗎?該面對的事情還是要面對的。」

    「呵。」秦墨一臉古怪,「你以為我喝酒是為了麻醉自己?」

    「不是嗎?」姜寒霜握著酒壺,打死不給他的模樣。

    「還真不是。」秦墨一把奪過了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道,「如果想麻醉自己,我還躺在煙雨閣呢,只是比較冷,喝點酒暖暖身,當然,也是為了緩解下寂寞。」

    姜寒霜聽了有些吃驚,摸了摸他的頭,道︰「不應該啊,這麼大的打擊,怎麼這麼容易就緩和過來了?」

    秦墨一把把她的手弄開,白了她一眼道︰「照你這意思,我就得在煙雨閣喝個爛醉,然後跑到皇城裡逢人跟人說︰你們他娘的都欠我的。這樣才罷休嗎?」

    「我覺得挺好。」姜寒霜支持道。

    秦墨懶得理她,說道︰「日子總要過下去的,這次不為了誰,就為了我自己,我還要回家呢。」

    姜寒霜突然抓住秦墨的手,本來想要掙扎,但想到姜寒霜的修為,秦墨便放棄了,說道︰「你還懂醫術啊?」

    「不懂,但神念可以查探你的體質運行情況,你現在」姜寒霜臉色突然一變,放開秦墨的手,道,「你的經脈居然亂成這個樣子,而且,完全被堵死了,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個奇蹟啊。」

    對她的「幸災樂禍」秦墨只是瞪了她一眼,便又繼續喝起了酒︰「別說我了,表姨你來皇城幹什麼?現在各大世家暗流湧動,中州很快就會重新洗牌,就不怕被姜家抓個現行?」

    「我說我來找你搭伙你信不信?」姜寒霜問道。

    「信,不過讓你失望了。」秦墨苦笑道。

    「少來,你瞞得過那些世家,瞞得過古世家,可瞞不了我,遲早有一天,你會浴火重生。」姜寒霜認真的說道,「就衝你現在都還屹立不倒的這副德性。」

    「搞的你比我還瞭解我自己似的。」秦墨嘲諷了一聲,又道,「我啊,現在是走一步算一步,沒什麼打算。」

    姜寒霜卻不信,自顧自的喝著酒,道︰「我這次來中州是看看情況的,本來想著,學宮要是願意跟我聯合起來,很多事情就容易做了,可真沒想到,人走茶涼,軒轅聖皇不在時,還沒人敢這樣做,夫子一走,立馬原形畢露了。」

    秦墨知道他說的是各大世家,也不想發表什麼看法,只是聽著。

    「你早知道會這樣對吧?」姜寒霜突然扭過頭,看著他說道,「群龍無首,不用異族進攻,中州的世家就會互掐起來。」

    「很多人都知道。」秦墨說道,「這也沒什麼不好,我那死老頭師兄離開的時候,恐怕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情況。」

    「你就不想做點什麼?」姜寒霜引誘道。

    「學宮不會跟你聯合的,無論中州鬥成什麼樣子,哪怕打成一灘爛泥,學宮也不會跟任何勢力聯合。」秦墨看透了她的想法,「所以,別指望利用學宮。」

    「道門一立,學宮若是再不做點什麼,再過個幾十年,威望恐怕會一落千丈。」說到這裡,姜寒霜一臉神秘的看了看西邊,道,「那邊也不太平,夫子去了之後,那邊的禿頭越來越多了。」

    「中州世家亂成一團,東域有道門,西域出禿頭,南域如今人心惶惶,本來北辰地皇身為代理聖皇,若是聯合學宮留在中州,還是可以鎮壓住的,可偏偏北域淪陷的厲害。」姜寒霜說完,一臉悲傷,「人族啊,就要完了,八十萬年的基業啊,毀在我們這一代,真是」

    不等她感嘆完,秦墨譏笑道,「搞的表姨你好像很在意這八十萬年的基業似的,說句實話,你想讓小佷兒幫你做什麼?」

    聽到前面那句,姜寒霜臉立即冷了下來,一副跟他翻臉的表情,聽到後面那句,姜寒霜笑了,道︰「我來,是奉了道主的詔令,他想讓你幫個忙,如果西邊來了人,要帶學宮的禿頭走,請你幫忙擋一擋。」

    「休想。」秦墨冷著臉,直接拒絕道。

    「啪」姜寒霜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好你個白眼狼,以前表姨都白疼你了啊,你居然這點小忙都不幫?」

    「看來你是入了道門了。」秦墨沒有害怕。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不是你說的嗎?」姜寒霜板著臉道,「更何況,現在不選一邊站,等到大亂到來,遲早化為灰灰,學宮這般無作為,只會淹沒在大勢的洪流之下。」

    聽她說的心血澎湃,秦墨抬起酒杯,笑道︰「喝酒,小佷兒敬表姨一杯。」

    姜寒霜立即抬起手,作勢要打的樣子,但想到秦墨如今的情況,還真經不起她打,就放下了手,洩了氣,道︰「我就知道說服不了你。」

    「如果只是表姨你來求我,不用你開口,我也會幫你,但如果是道主,就算了,我不想摻合佛道相爭。」秦墨說道。

    「佛道相爭!」姜寒霜一臉凝重,「你果然早就看明白了。」

    秦墨突然起身,走向了門外,感嘆道︰「我突然有些明白那死老頭為什麼說我知道答案了。」

    他抬了抬手,指著天,道,「用九,見群龍無首,吉。」

    姜寒霜身形一閃便跑了出來,她看著秦墨指著的那片天,卻很奇怪,因為什麼都沒發生,道︰「什麼鬼?」

    「我也不知道。」秦墨笑著走回了堂屋,又坐下來繼續開始喝酒,他突然有些明白夫子的用意。

    他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擁有另外一段不同的記憶,他所學的東西中,夫子的意思似乎是想讓他從故鄉的記憶裡,看到這個世界發展脈絡,從而找到那個夫子和所有聖皇追尋了一生的答案。

    可這個答案真的把秦墨給難住了,在他的故鄉,曾有萬花齊放,百家爭鳴,那是他的故鄉曾經最開明的一個時代。

    但這個時代裡,同樣是戰爭不斷,是一個亂世,聖人都有各自的學說,可卻從沒有一個真正的學說能夠做到他們所說的那般。

    「你自己說的話,你怎麼會不清楚?」姜寒霜冷著臉道。

    見她那副不罷休的表情,秦墨微笑著念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玄關路望中州,意躊躇。傷心八代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唸到此處,秦墨突然站了起來,「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姜寒霜聽了很有感觸,卻感覺渾身直癢癢,因為更迷惑了,她最討厭這種打禪機的人了,聖皇是這樣,夫子是這樣,姒下是這樣,道主也是這樣,現在連眼前這個傢伙,也變成這樣了。

    「也許這就是人吧。」秦墨微微一笑,道,「現在,我突然對他們追尋的那個答案有興趣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13 00:52
第260章,依然存在

    姜寒霜在秦墨這裡待了幾天便離開了,秦墨也沒問她去做什麼,只是想到這世間百態,開始思索起那個答案。 要看

    想了有半月,他也沒個頭緒,有一日葉曉蝶照常來送飯,卻現秦墨拿著刻刀,手裡拿著塊木頭,正在雕琢著什麼。

    從那大致的輪廓裡,葉曉蝶看到是一個人,當看到那長時,她突然心底一黯,但她還是走了過去,臉上掛著微笑。

    秦墨全神貫注,似乎沒注意到葉曉蝶到來,大約半個時辰過去,他已經滿頭大汗,手也顫抖了起來。

    一旁的葉曉蝶有些擔憂,正要說什麼,秦墨突然停下手,嘆了口氣︰「還是不行啊。」

    「怎麼不行?」葉曉蝶問道。

    秦墨過頭,這才現葉曉蝶來了,有些歉意,道︰「抱歉,我沒注意。」

    「吃飯了。」葉曉蝶拿出飯盒裡的飯菜,都還熱乎。

    「嗯,廚藝越來越好了。」秦墨吃了一口,不由的讚歎。

    「是哥哥教的好。」葉曉蝶臉一紅,心底卻是暖暖的,這些日子秦墨沒事就會教她廚藝,「我從沒想過食物經過簡單的處理之後,竟然會這麼鮮美。」

    「那是你有悟性。」秦墨扒著了幾口飯,吃的津津有味,自從那一日後,再也沒有人來打攪他。

    皇城裡暗流湧動,所有人都好像忘了他的存在似的,各自謀劃著各自的大事,雖然古世家至今還沒有什麼動作,可那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得到秦墨的讚美,葉曉蝶心底美滋滋的,突然問道︰「哥哥,你雕刻的是她嗎?」

    「是啊,閒來無事,總得找點事打下時間。」秦墨了一聲,見她臉色一黯,笑著道,「改天我也給你雕一個,怎麼樣?」

    「好啊,好啊。一看 」葉曉蝶一臉激動,想到剛才秦墨手顫抖,她又問道,「那剛才為什麼不繼續雕下去?」

    儘管這可能觸及到秦墨心底的傷疤,葉曉蝶還是很想知道,不是好奇,是因為她很擔心。

    「因為她是最難雕刻的。」秦墨放下筷子說道。

    「對不起。」葉曉蝶以為觸及了他的傷痛,心底很是自責。

    「不是你想的那樣。」秦墨伸出手,想要安慰她一下,卻擔心這個動作太過親近,又收了來,解釋道,「我現她在我腦子裡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了,她是命運啊,怎麼可能呈現於在現實中,但我不想忘了她,可拚命的去記,卻現她的容顏越來越模糊了。」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時,葉曉蝶心底一痛,卻笑著道︰「哥哥,也許,也許她是想讓你忘記她,不要這麼想她,所以才讓你忘記她吧。」

    說完,她又低下了頭,做好了被秦墨罵的準備,她心底確實是這麼想的,可這麼想很自私。

    「也許是吧。」秦墨笑了笑,道,「可這次我絕對不會忘記她,在她徹底模糊之前,我要把她雕刻出來,哪怕有規則限制,我也要把她雕刻出來。」

    葉曉蝶有些意外,卻鬆了一口氣,但心底更加失落了。

    第二日,她再來的時候,秦墨送給了她一個雕刻,卻並不是她的模樣,而是一個圓滾滾,胖乎乎的男子,看起來很有福氣。

    看到這雕刻的男子,葉曉蝶沒有來的感覺到歡喜,她問道︰「哥哥,這是誰?」

    「這是佛。」秦墨道,「有那麼一個地方,有一個習俗,叫做男戴觀音女戴佛,是一個祈求親朋平安的方式吧。」

    「佛,就是小師伯口中常常掛在口中的佛嗎?」葉曉蝶問道,雖然雕刻的不是她,但葉曉蝶還是很喜歡。

    「你小師伯的佛,是他的佛,我的佛是我的佛。」秦墨找了一根紅線,給她串了起來,道︰「願你一世平安。」

    秦墨的佛很簡單,只是祈親朋平安的佛,只是他心底的一個願,也是他的心意,就好像在他的故鄉一樣,人們的心意,更甚於祈求佛。

    葉曉蝶不懂,但秦墨給她帶上佛時,她真的很開心,就像是小時候父親送她第一件禮物那樣歡喜,每天都放在枕邊,陪她入眠。

    半年後,中州生了很多的變化,先是幾大世家為了爭奪領地而開戰,大戰波及了十幾個世家,人族亂象叢生。

    八大古世家沒有參與進去,但很多人都知道這些世家開戰,是有古世家在背後支持的。

    而在古世家之下,最強大的世家李家,卻早早的撤離了中州,把家族的基業大多數都遷往了南域。

    以往李家幾乎把持了整個中州大半的商道,如今李家這一撤走,古世家立即接管了他們離開的真空。

    作為報,李家在撤走的時候沒有任何人難過,順利的遷往了與異族大戰最為激烈的南域。

    臨走之前,李白來看過秦墨,見到秦墨醉心於雕刻,他有些傷感,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李老爺子都對他有些死心。

    李白離開皇城時,秦墨離開了院落,來到了皇城的城牆上,遠遠的看著李家的車隊離去,直到消失在他的眼中,他自言自語道︰「有一天,你們會來的,那時,我將兌現我曾經的承諾。」

    李家唯一留在皇城的產業就是那一處老宅,對此各大世家都沒有意見,即便是古世家也沒有說什麼。

    這半年,東域生了多事,正如姜寒霜所說,道門勢力越來越大,收的弟子越來越多,道主傳出了他的道法,大有蓋過學宮之勢頭。

    即便是進攻東域的異族,在道門極度強盛時,都開始退縮了,他們把大部分的力量放在了北域和南域。

    西域的佛越演越烈,很快遍及了整個域,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一些進攻西域的異族,都信了佛。

    西域的人族開始相信,在聖皇大行,夫子離世之後,佛可以救得了他們,那些曾經牴觸佛西域人族,也漸漸的開始信佛。

    這事情若是生在聖皇時代裡,卻絕對不能容許的,人族信的是聖皇,他們的天就是聖皇。

    可現在不一樣了,聖皇不在,夫子離世,玄黃大界消失,天道也消失了,就連命運都沉睡,人們心中需要一個信仰,來填補心底的真空。

    中州戰亂一團,本來是人族最強大的勢力,卻在不斷的內耗,南域戰事極為慘烈,若不是南極地皇坐鎮,沒有古祖的騷擾,恐怕南域的戰事會更加吃緊。

    北域到是穩定了下來,但異族投入到北域的力量,遠遠過其他三大域,源源不斷的異族大軍湧入北域,似乎要把北域生吞了一樣,可北辰地皇帶領的北域人族卻一步不退。

    學宮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二先生去遊歷了,從學宮歸來的三先生帶著騎士直接去了南域,其餘幾位先生也都很忙,所有的事情都是大先生一人打理。

    開學時,返學宮的學子卻寥寥無幾,對此,道一併沒有太在意,但他的幾位師弟現,大師兄登上山頂的時候越來越多,他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越來越少了。

    儘管外面天翻地覆,但對於皇城的人們來說,最大的事情不是這些,而是突然出現的雕塑。

    這些雕塑栩栩如生,形態各異,有憨態可掬的古獸,也有異族,其中還有夫子和歷代聖皇,以及人族歷史上一些強大的存在。

    雕塑剛出現時,人們都很牴觸,他們覺得這是對聖皇和夫子的褻瀆。

    但出售這些雕塑的商家卻很神秘,連古世家都放之任之,當這些東西多了的時候,人們便習慣了。

    更何況這些雕塑十分精美,虔誠者把聖皇和夫子買家中供奉了起來,至於那些異族和古獸的雕塑,則變成了孩童手中的玩物。

    當看到這些往常凶惡的東西在孩童手中成為了玩物時,很多人族強者不由心底唏噓。

    但後來,人們現這些雕塑越來越少,直到那家商舖再也不賣,有人去打聽,那商舖的人卻拒絕答。

    這些雕塑流傳在皇城,流入中州各郡,當雕刻這雕塑的人不再雕刻的時候,價值也就高了起來。

    立即便有人開始模仿,但模仿出來的雕塑卻跟之前的這些雕塑完全不一樣,雖然也是栩栩如生,可總覺得缺少了一些神韻。

    於是,前面這一批雕塑便價格昂貴了起來,尤其是落到世家手中時,這些雕塑便越來越貴,價格也越來越離譜。

    這一日,道一站學宮的山頂,這裡以前是夫子打盹的地方,很多人在這裡見到夫子,以為他在靜思,只有道一清楚,他確實是在睡覺,因為他太老了,太疲憊了,有時候動一動身子,都感覺非常艱難。

    道一手裡拿著一個小人,這個小人雕刻的栩栩如生,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小人身上透著一股難以言語的神韻。

    他拿著小人時,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股思念之情,他知道這是誰的傑作。

    他第一次拿到這個小人時,告訴自己以後再不流淚的道一,差點落淚。

    那人說,這是送給他的禮物,這個禮物真是讓他討厭極了,但他又喜歡極了,所以他很感激那人,於是幫他去賣這些東西。

    那人說,這也是他送給那些還緬懷著過去的人們的禮物,也是他送給未來人們的禮物,他說過去的記憶,應該通過某種形勢保存下來,這樣才能讓他們繼續存在。

    道一每次上來,都會拿出小人,但這次他決定把小人保存起來,他看著西方,臉上嚴肅了起來。

    這時,西方走來了一個人。
regn13 發表於 2018-3-13 00:52
第261章,西域地皇

            這個人走來時,正在田裡鋤草的東鑑突然抬起頭,看向了西方,隔絕著無數的霧氣,好像看到了那個人。

    那一刻,東鑑的眼中很是掙扎,他來這裡是為了跟夫子論道,可他每次見到夫子時,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談及他心中的佛了。

    最後他成為了夫子的第九位弟子,可他卻一次都沒有受到過夫子的教誨,就好像夫子把他忘記了似的。

    後來他才知道,夫子對每一個弟子都是這樣,除了大師兄之外,也只有小師叔聽過他的教誨。

    他記得有一次在東街小巷隔壁的院子裡,他聽到夫子跟小師叔說話,他們說的話,他完全聽不懂,後來他看到發生的一切,他懂了一些。

    這個人終於來了,東鑑知道他要走了,可他很不捨,他知道大師兄讓他做這些事情,是想留住他,但該走的時候還是要走的,不捨也沒有辦法。

    東鑑心底出現這個念頭時,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來的時候,他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甚至沒有什麼留戀,可他現在有了。

    這讓東鑑有些害怕,想到了小師叔的那些話,他抬起頭,眼中突然迷茫了起來。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問道︰「小師伯,你在看什麼呢,這麼津津有味?」

    他回過頭,看到是葉曉蝶,正要說話,卻見她胸前掛著一個吊墜,他一看到這吊墜就呆住了,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這個吊墜。

    東鑑的目光讓葉曉蝶有些害怕,她退後了兩步,警惕道︰「小師伯,你做什麼啊?」

    東鑑這才反應過來,作揖道︰「師佷莫怪,只是看到你的吊墜,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過了。」

    「哦。」葉曉蝶這才松了一口氣,拿起吊墜,一臉幸福的說道,「這是哥……」

    見東鑑看著她,她立即改口道,「這是小師叔祖送給我的,他說這是佛。」

    「佛?小師叔果然知道佛。」東鑑明悟了什麼,又問道,「他還說了什麼?」

    葉曉蝶一點也沒有提防,笑著說道︰「小師叔祖說,有這麼一個地方,有一個習俗,男戴觀音女戴佛,所以長輩與親朋互相會送給對方這些吊墜,祈求平安,不過……」

    見到東鑑沉迷,葉曉蝶也沒有在意,自顧自的說道,「不過,人們的心意,更甚於祈求佛。」

    一臉痴迷的東鑑突然神情一變,瞪著葉曉蝶,問道︰「他真的是這樣說的?」

    「是……是啊。」葉曉蝶感覺眼前的小師伯有些可怕,她很少跟東鑑說話,這次卻是意外,因為她這幾天心情一直很好。

    「我知道了。」東鑑收回目光,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農具,腳也不洗,就這樣走上了田,走向了山頂。

    看著東鑑離去,葉曉蝶有些奇怪,卻也沒怎麼在意,見天色已經不早,便去做飯了。

    道一站在山頂,靜靜的看著這人走來,他身高六丈,膚色蠟黃,身穿明黃的素衣,看起來很是簡樸。

    他跨過了所有的台階,跨過了霧氣,直接來到了山頂,看到道一時,作了個揖,道︰「有禮了。」

    「見過西域地皇。」道一恭敬的回了一禮,顯得十分莊重。

    誰又能想到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的人,就是人族大名鼎鼎的四大地皇之一,西域地皇呢?

    「記得上一次來自這裡,還是我證得地皇時,從這裡出發,去的西域。」西域地皇的目光留戀的打量著山頂的一切。

    可道一卻很警惕,因為他知道那淡淡的目光裡並沒有留戀,這是一種難以言語的目光,若是真要找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冷漠了。

    「敢問皇上來此作甚?」道一直接挑明,其實他知道對方的難以,只是出於禮數,才會相問。

    西域地皇微微一笑,道︰「你是夫子最好的弟子,怎會不知為來此作甚?他該走了,我來帶他走。」

    後面那兩句話更像是強調,卻透著一股讓人無法忤逆的霸道。

    道一笑了,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這是一把普通的尺子,上面還有裂痕,好像是剛剛修覆沒多久的,但道一拿在手中時,卻透著一股龐大的氣息。

    「人族教尺,只可惜,斷了。」西域地皇微笑不減,問道,「這麼說來,你是想要阻止我帶他離開了?」

    「他是老師的弟子,是道一的師弟,是學宮的一份子,他要走,道一絕不阻攔,但若是有人強行帶他走,就得問問道一手中的教尺。」道一平靜的說道。

    「久聞你這位學宮大先生文武雙全,本皇想領教一下。」西域地皇始終面露笑容,這時他伸出了手,朝道一拍了過去。

    道一如今已是人皇巔峰,但面對這一掌,卻是心底一跳,還未動身,身周便成了真空,連揮動手中尺子的力量都沒有了,他站在那裡,可卻是懸浮在真空。

    但西域地皇的力量控制的很好,並沒有讓這真空擴散,只是不知道他動用的是什麼規則,竟然如此可怕。

    不過,就在這一掌即將拍在道一身上時,學宮的山突然震顫了一下,隨後一股奇異的力量湧入到道一身周,將那真空撫平。

    那股力量灌入到道一的教尺中,道一抬起手,就往西域地皇的手打了過去,這一幕就像是學宮的教習,處罰那些學子一樣,打的是正大光明。

    西域地皇微微一笑,突然握拳,隨後伸出了兩指,輕輕的夾住了道一的教尺,沒有人任何聲音出現。

    道一渾身一顫,無論如何用力,教尺就是無法落下,那兩根手指就像是兩座山,根本無法撼動。

    「教化的力量雖強,可吾乃人族地皇!」西域地皇笑著道,「一日不達地皇,便一日無法領略這個境界的風景。」

    他輕輕的一彈,教尺脫離了道一的手,飛了出去,道一退後兩步,直接癱坐在了地上,重重的喘息著。

    「自稷下學宮立下之初,從未有人敢如此欺辱學宮!」道一從地上爬了起來,那即將落地的教尺,又落到了手中。

    他一步步的走向西域地皇,生氣的說道,「要帶他走,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道一的決然讓西域地皇有些意外,他收起臉上的笑容,嘆了口氣,回道︰「好!」

    他走向道一,整個山頂都扭曲開來,好像一副水中的畫,而他就是投入水中的石子,週遭的東西變得波瀾起伏。

    道一的身體顫抖起來,手想要伸出去,卻怎麼都動彈不得,直到西域地皇走到他面前,朝他拍出一掌,他也沒有放棄。

    「住手!」兩道一前一後傳來。

    西域地皇停下了手,他首先看向的是他看得到的那人,這是一個青年人,看起來很是孱弱,面色蒼白,好像生了一場大病,喘著粗氣,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看到這人,西域地皇有些意外,但他並不在意,回頭看向了身後的那人,這也是一個青年,卻肌膚白淨,五官美的讓女子都嫉妒,但他的頭頂卻是光禿禿的,但這依舊沒有減弱他的美麗的面孔。

    西域地皇收回了手,道一重重的喘了口氣,差點栽倒在地,卻被那個臉色蒼白的青年扶住了。

    道一看到秦墨,有些意外,正想說什麼,這青年說道︰「還好趕上了,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學宮的台階這麼長,為啥就一定要把學宮修在山上呢?」

    青年的抱怨讓人覺得好笑,卻沒有人笑,這人自然是秦墨,他急匆匆的跑回來,差點把腿都跑斷了。

    西域地皇卻轉過身去,他看向背後的那人,說道︰「跟我走吧。」

    那人還沒來得及開口,秦墨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想帶走就帶走,你算哪根蔥?」

    這世上敢罵西域地皇是哪根蔥的人,估計沒幾個了,但秦墨就是其中一個,雖然他沒什麼實力,現在還廢物的掉渣。

    西域地皇確實有些意外,他回過頭,笑著道︰「夫子留下你,是一個錯誤,既然夫子不忍下手,那我幫他好了。」

    「你敢殺我?」秦墨瞪著西域地皇,冷汗直冒,因為他的身體完全承受不住西域地皇的威壓。

    道一很意外,也很擔心,他不知道小師叔有什麼底氣說這話,但他知道,如果西域地皇發怒,真的把他給殺了,誰也不會有意見的。

    東鑑想說什麼,但他卻發現自己的嘴巴動彈不了,身體也被禁錮了起來。

    但讓人更意外的是,西域地皇果然停下了手,無奈道︰「確實不敢。」

    「你要帶他走?」秦墨問道。

    「沒錯。」西域地皇回道。

    「我不許。」秦墨喘著粗氣,努力的穩住自己的身體,語氣十分堅定。

    西域地皇沉默了,這讓東鑑跟道一都很驚訝,不明白堂堂的西域地皇為什麼在一個廢人面前嘴軟。

    「本皇確實不敢殺你,可你也沒有能力擋本皇。」西域地皇譏笑道,「更何況,你現在只是一個廢物,不,即便你真的還保存了實力,對本皇而言,也只是一個廢物。」

    「我承認我是個廢物,不過……」秦墨說著,突然吐了吐舌頭,舌頭裡含著一塊刀片,寒光閃閃十分鋒利,只是出現了一下,他就收回了舌頭,道,「嚥下口水的力氣還是有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13 00:53
第262章,一念之間

    學宮的山頂立時平靜了下來,西域地皇看著秦墨,秦墨也看著西域地皇,兩人對視著,就好像要大戰一番。

    過了很久,西域地皇打破了沉寂,他上前一步,說道︰「不,在我面前,你連嚥下口水的力氣都沒有。」

    秦墨微微一怔,笑著道︰「那你就最好祈禱我長命百歲,不然等她甦醒的那一日,就是你佛門滅亡之時。」

    起初不明白秦墨何意的道一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了,這明擺著是在要挾西域地皇,如果他死了,命運甦醒確實不會甦醒,但命運遲早會甦醒。

    重要的是,夫子沒有抹去命運的存在,只是沉睡而已,她並不在乎這個世界如何,但她卻在乎秦墨。

    佛門想要的是萬世基業,哪怕這個世界毀滅,佛也能在下一世存在,但如果世界毀滅,命運甦醒,必將抹去佛門存在的任何痕跡。

    西域地皇所作的一切都將成空,換做中州那些世俗的世家那就不一樣了,他們肯定不會在乎秦墨的威脅,因為他們都想秦墨早死點,只是沒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而已。

    「那我把你一起帶回去如何?」西域地皇來此,就是為了帶東鑑回去建立佛門,他也是注定的那個人。

    「你連他都帶不走,如何帶走我?」秦墨冷笑道。

    西域地皇再次走上前一步,說道︰「看來你忘了你現在的情況,本皇若是想帶你走,實在太容易了。」

    這一步,秦墨感覺如山的壓力襲來,整個人好像要癱軟在地,若非他修的是紫骨,恐怕現在就直接被壓碎全身骨頭了。

    一旁的道一想要出手,秦墨卻擺了擺手,說道︰「你的力量最多能夠阻擋我的身體,可你擋不住我的意。」

    西域地皇聽完,正要說話,秦墨搶先道,「我那死鬼師兄離開時,給了我一個辦法,他說我要想恢復修為,其實很簡單,只是一念之間而已,但我想半年,也沒想到一個頭緒,怎麼一念之間,就能恢復我的修為呢?」

    西域地皇不說話了,他驚奇的看著秦墨,直到這一刻他才覺得秦墨值得他重視。

    「直到你來了。」秦墨接著道,「到此刻我才明白,之前我之所以無法恢復修為,那是因為我並不想恢復,那一夢歸來,我就給自己的心上了一把鎖,我想著渾渾噩噩的渡過殘生,哪怕師兄當頭棒喝,把我喚醒,可我的那把鎖依舊沒有解開。」

    秦墨說著,抬起頭看了看天空,「我真傻,以前師兄認為,要喚醒她,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成為聖皇,拯救這個世界,另外一個辦法是毀滅這個世界,她自然就會甦醒,但我今天找到了第三個方法。」

    秦墨說著,幾人突然發現他身上的氣息不一樣了,之前是氣若游絲,但現在氣息越來越龐大,就像是滾雪球一樣。

    除了東鑑之外,道一和西域地皇都沒把這氣息放在眼裡,哪怕秦墨真的恢復到巔峰時期,他們也不在意,畢竟只是聖王嘛。

    但秦墨的話卻讓他們很驚訝。

    「什麼辦法?」西域地皇好奇的問道。

    「這個第三個方法其實和第一個方法相似,那就是我找到長生之道,而後等著這個世界毀滅,這樣我就能夠再次與她相見。」秦墨微笑道,「這個方法兩全其美,我不要拯救它,從而讓她無法甦醒,也不用毀滅它,違背我身為人的道義。」

    道一驚愕的看著秦墨的背影,卻無可奈何,但此時秦墨的氣息已經恢復到了人王,正在不斷的瘋長,但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因為他的傷確實很嚴重。

    西域地皇面無表情想了想,回道︰「這確實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如今命運沉睡,人族的壽元禁錮不再,要想長生並非不可能,不過,你得先成為聖皇!」

    不等秦墨說話,西域地皇直接否決道,「可我並不認為像你這樣自私自利,貪圖享樂的人可以成為第九代聖皇。」

    「多謝誇獎。」秦墨毫不在意,「不過,我要糾正一點,即便自私自利的人,也是可以成為聖皇的,這跟你是不是道德高尚是兩碼事,相反,你雖然道德高尚,一輩子也成不了聖皇。」

    西域地皇臉色頓時凝固起來,只因為秦墨最後那句話,這是他心底一輩子的苦,人族的聖皇永遠都只有一位,即便紀元的枷鎖解開也是如此,而現在他是最沒有機會成為聖皇的人,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前路的遙遙無期。

    秦墨毫不客氣的揭開了他的傷疤,即便身為地皇,他無法忍住心底的那股怒火,他抬起手,就朝秦墨一巴掌打了過來。

    東鑑和道一都想要阻止,但他們卻無能為力,連話都說不出口。

    「嗚……」一聲古老的龍吟自地下傳來,秦墨的身體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出現在了一丈外。

    這剛好避過了西域地皇的那一巴掌,而他的身子此刻輕飄飄的,即便周圍都是真空,卻也靈動自如。

    那一聲龍吟,讓西域地皇臉色難看,夫子雖然消失了,但祖龍脈依舊存在,這才是世間最終極的力量。

    「真不好意思,在這學宮之上,你還真打不過我!」秦墨抬手之間,周圍的真空癒合了,他身上的氣息保持在聖王中境,就沒有繼續提升。

    可他說這句話時,在場的人卻毫不懷疑,西域地皇連退了兩步,道︰「夫子老糊塗了,竟然把引動祖龍脈的權利給了你!」

    「師兄一點也不糊塗,而是你糊塗了,居然千里迢迢的從西域跑到這裡來找學宮的麻煩!」秦墨冷冷的盯著他,手中出現了一把刀,正是至尊龍刃。

    在祖龍脈的力量加持下,至尊龍刃發出陣陣的龍吟之聲,那音波讓人感到敬畏,秦墨毫不猶豫的一刀劈了下去。

    西域地皇看著落下的刀,連退了數步,一直退到了崖邊無路可退時,才定住了腳步,突然拍出一掌。

    「鏘」的一聲,刀與掌對踫在一起,西域地皇的身體往後傾了傾,又穩了下來,那刀並未劈開他的手掌。

    「不滅金身!」道一驚訝道。

    秦墨當即收回了刀,這時西域地皇也收回了掌,冷道︰「即便藉著祖龍脈,也最多是個不分勝負的結果而已。」

    秦墨沒有回答,口中突然誦念起古老的咒語,突然整個學宮都震動了起來,整條山脈都震動了起來,好像有什麼龐然大物要從地下出來一般。

    西域地皇臉上的笑容立即凝固了,大驚道︰「你難道真的想用祖龍脈的力量跟本皇全力一戰嗎?你瘋了,快住手!」

    秦墨依舊唸著咒語,大地震動的越來越厲害,甚至開始蔓延到四方,那一日夫子化龍的場景好似要重現。

    「你到底想要本皇如何,你說!」西域地皇的嘴終於軟了下來,他發現秦墨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跟他愛的那個女人一樣,根本不在乎這個世界是不是會毀滅。

    他更無法相信的是,夫子居然把引動祖龍脈的權利給了秦墨,這就等於這個傢伙要想毀滅世界,隨時都能夠做到。

    秦墨突然停下了嘴,一臉得勝的表情,道︰「沒想到居然能夠讓鼎鼎大名的西域地皇服軟,這輩子都值了。」

    東鑑和道一一聽,都是無言,西域地皇表情凝固,一臉秦墨無恥的表情盯著他,卻不說話。

    頓了頓,秦墨走到東鑑面前,問道︰「你想跟他走嗎?」

    此時東鑑才反應過來,面對秦墨的問題,他突然猶豫了起來,他是學宮的人,但他也想要弘揚佛法,現在人族群龍無首,佛門在西域一定會興起,正是填補人們信仰真空的最好時機。

    「抱歉,小師叔,我應該留下的,可是……」東鑑低著頭。

    「抬起頭跟我說。」秦墨打斷了他。

    東鑑抬起頭,看著秦墨,回道︰「我想走,但我永遠都是夫子的弟子,永遠都是學宮的人。」

    「何必抱歉。」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祝你一路順風。」

    他轉身走了回去,道,「你可以帶他走了。」

    西域地皇很不解,但想到秦墨剛才的那些話,他又恍然大悟,他轉身走到東鑑面前,卻見東鑑對兩人拱手一禮。

    看著兩人離開學宮,道一想做什麼,最終嘆了口氣,道︰「佛門興起,已成大勢。」

    他回過頭,看著秦墨,道,「小師叔真的能夠引動祖龍脈?」

    看到道一一臉擔憂的表情,秦墨沒好氣道︰「你是怕我毀滅世界吧?」

    道一一臉尷尬,卻沒有否定,因為他不善於說謊。

    「放心吧,那死鬼師兄早就算好了,沒有個幾萬年,祖龍脈根本不可能恢復過來。」秦墨嘆了口氣,一臉很無奈的表情。「所以,我最多在學宮裡動用一些祖龍脈的力量,鬧出點動靜。」

    說到這裡,秦墨又是一臉慶幸,「剛才西域地皇若是再堅持一會,恐怕就要露餡了,真是好險啊。」

    「……」道一無言以對,「那為何小師叔不乾脆把東鑑留下?即便拖延一些時間也好啊。」

    「你都說佛門興起,已成大勢,阻攔有用嗎?」秦墨沉著臉道,「還不如順其自然,佛門自有道門去應付,再說了,人多幾個信仰,沒什麼不好的,總比每天生活在恐懼中強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3-13 00:53
第263章,紫血(上)

    秦墨嘆了口氣,「更何況他自己想走,留也留不住,他的心是向佛的心啊。」

    道一知道說的是東鑑,沒有發表評論,兩人一路下了山,往後山走去,他看的出來,秦墨阻攔西域地皇,只是為了挽回學宮的面子,並不是為了幫助道門阻擋東鑑的離開。

    能讓一位地皇服軟,這世上現在也只有秦墨能做到,雖然這辦法有些「無恥」,卻維護了學宮的面子。

    「小師叔這回回來不走了吧?」道一問道。

    「等修為恢復再說。」秦墨回道。

    道一一聽,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以前天大的事情,都有老師頂著,老師走了之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扛著,那種壓力只有他自己明白。

    可現在秦墨回來了,雖然他的修為不怎麼樣,可他畢竟是老師的師弟,他們的小師叔,給他分擔了很大的壓力。

    尤其是今天的事情,換做他一日,真的只能無奈的讓西域地皇帶東鑑走,無論他做什麼,都是無用的。

    「這天下大事,小師叔如何看待?」沉默了片刻,道一又問道。

    「你以前沒這麼多問題的啊。」秦墨定住腳步回過頭看著他,「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道一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隨即不再多言,這時候他們正好走到夫子的草廬前,巨大的瀑布聲掩蓋了一切的聲音。

    「老師離開後,我每日都會打掃這裡,一切的擺放,都還是和原來一樣。」道一站在草廬前,有些懷念。

    以往夫子在時,他們每日早晨都會前來問安,可現在不一樣了,讓人有些傷感,比起醉心於各自興趣中的其它師弟,他可要難受的多。

    見秦墨看著草廬不說話,道一說道︰「小師叔稍事歇息,我去跟曉蝶說下,讓她多準備點飯菜。」

    秦墨「嗯」了一聲,等道一離開後,便推開了草廬的門,裡面的所有擺設都跟之前一樣,他也只來過一次而已。

    「你這死老頭,走了一了百了,留著我給你收拾爛攤子,現在世界大亂,我才懶得給你收拾呢。」秦墨罵罵咧咧的走了進去。

    瞎逛了一會,覺得很無聊,便走到了床邊,他記得之前夫子一直是在這裡打盹的,便躺了上去。

    說來也奇怪,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床在躺上去之後,秦墨感覺透心般的涼爽,他立即盤坐了起來。

    修為恢復之後,他的身上的創傷依舊存在,他緩緩的內觀體內世界,發現這一萬丈的地方,卻是一片狼藉。

    好在一切都還在,那把劍依舊蘊養在體內世界的土地中,鴻蒙古蠶跟死魔蟲算是循環的供養關係,已經陷入了沉睡。

    看到那個大繭,秦墨都忘了鴻蒙古蠶已經幾次脫變了,卻沒有太關注它,無論它日後是不是能夠化蝶,都不是很重要。

    到是三大血脈讓他感覺很離奇,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而且體內運轉的血脈,只是普通的血而已,不帶有任何意思一絲的氣息。

    「不會消失了吧!」秦墨想到自己當初那三血合一的一刀,有些慌張起來,如果三大血脈都消失了,光以現在的血脈,這一輩子別想突破聖王境界。

    「沒有消失,沒有消失。」這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只見體內世界裡竟然走出來一人。

    秦墨嚇了一大跳,因為來人竟然是孫月星,但他走進時,秦墨又鬆了一口氣,這個人並不是孫月星,只是相貌一樣,境界一樣而已。

    「你居然把他給奪舍了!」秦墨有些意外,這披著孫月星的皮的人卻是一塵子。

    「托你的福。」一塵子苦笑道,「你當時那一刀劈出之後,你的體內世界都快崩潰了,感覺就像世界末日一樣,還好最後穩定了下來,我跟他爭奪了很久,雖然他的境界很高,但被你鎮壓著,又是偷襲,最後險些成功了。」

    「空之境界你能夠熟練的運用?」秦墨問道。

    「不能。」一塵子搖了搖頭,「我現在只能勉強保持空之境界不墮境,畢竟我不是他,沒有那麼深的領悟,不過給我時間,遲早會成功的。」

    「不是空之境界就好。」秦墨也鬆了一口氣,他很擔心如果一塵子能夠動用空之境界的力量,會不會反手給他一刀。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一塵子說道︰「你放心吧,雖然我已經沒有了禁制,可你也完成了你的承諾,前些時候的過節,算是兩清。」

    秦墨還是很懷疑,卻問道︰「你剛才說,我的血脈沒有消失,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互相吞噬了,現在就在體內世界深處!」說到這裡,一塵子有些激動,「我從沒見過這麼瘋狂的事情。」

    聽完,秦墨立即感應了起來,果然在體內世界這一萬丈大陸的深處,有一股熟悉而驚人的氣息傳來。

    「誰贏了?」秦墨問道。

    「這才是最驚奇的,我以為神魔的血脈會佔據上風,卻沒想到是人族血脈吞了其他兩大血脈。」一塵子一臉激動,「沒想到,人族的血脈居然會這麼強!」

    秦墨召喚不出現在的血脈,但聽到一塵子的話,到是放心了不少,他確實也有些驚訝,心道︰「不知道被吞噬之後,還能不能動用源血和神魔血脈的神通,若是不能動用,可就真虧大了!」

    仔細查探了體內世界一番,確定世界穩固,該存在的東西都還在,這才放心了下來,便回歸了身體。

    不一會兒,一塵子被他放了出來,看到外面的世界,一塵子頓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秦墨則是警惕的觀察著他,心想,他如果真的敢亂來,他立即動用祖龍脈的力量,把他給鎮壓起來。

    但他沒想到,一塵子真的沒有覬覦他的意思,即便出來了,看他也透著幾分敬畏的表情。

    「你日後準備如何?」秦墨問道。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去這個世界好好遊歷一番。」一塵子一臉嚮往道,「但如果你想讓我留在你身邊,我也沒有意見。」

    秦墨有些意外,笑道︰「你還是走吧,日後最好不要為敵,否則,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即便完全領略到空之境界的風采,也絕對不敢與你為敵。」一塵子笑著道,「身為解石者,我感應得到你與很多人都不同,與你為敵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日後若是用得著,儘管吩咐。」

    不管他這番話是真是假,秦墨都沒有留他吃飯的意思,給了他一個銘牌,便把他送了出去,以他現在的境界,只要不遇到地皇,基本上哪裡都可以去的。

    感覺到那透心的涼爽,秦墨立即查探起了夫子的床,卻發現跟普通的床沒有什麼區別,可那種涼爽感覺卻依舊存在,不但緩解了他的傷勢,甚至有助他突破境界的意思。

    「這個老鬼,還真是會享受的很啊。」秦墨搞不懂夫子弄的什麼,但對於夫子來說,恐怕這緩解傷勢的能力,還不如那透心涼呢。

    到了晚上,道一準時的前來喊他吃飯,整個後山現在只剩下了三個人,分別是道一和四先生吳子道,以及葉曉蝶這個小師佷。

    對於東鑑的離去,誰也沒有發表看法,學宮向來都是這樣,想來可以的留,想走絕不挽留,一切順心。

    但如果有人想強行從學宮帶人走,就得問問學宮同不同意了,這也是道一為何會阻止西域地皇的原因。

    最後東鑑自己選擇了離開,學宮絕對不會阻攔他。

    飯桌上,幾人都是有說有笑,誰也不提過去發生的事情,就連道一也變得和平常一樣,只是並不開玩笑,說到好笑的時候他會陪著笑一笑,就像從前一樣。

    晚飯過後,道一一路把秦墨送到了山上的草廬前,問道︰「傷勢如何?」

    「沒什麼大礙。」秦墨回道。

    「學宮裡還是有些資源的,如果需要煉製什麼丹藥,儘管跟我說,直接從學宮裡取就好了。」道一說著,乾脆給了秦墨一面令牌,道,「這是通往學宮秘境的鑰匙,學宮所有的積蓄都在裡面,老師走了,理應給你保管。」

    秦墨卻沒有接受,回道︰「等我傷勢好了,我要離開這裡回南域一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所以,還是你來打理學宮吧。」

    道一點了點頭,拱手一禮,道︰「那就不打攪小師叔休息了,有什麼吩咐,儘管喊我就是。」

    秦墨微微頷首,等道一快走到台階前,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喊道︰「你稍等一會,我有事跟你說。」

    「小師叔儘管吩咐。」道一回過頭道。

    「學宮不參與中州的內鬥,但如果有人前來挑事,直接亂打出去,另外,明天正式開學吧,發一道通知,願意回來的,繼續上課,不願意回來的,也不強求。」說到這裡,秦墨想了想,「再擴招一批新的學徒。」

    看到道一愣在原地,秦墨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道一拱手一禮,笑著道,「師佷領命。」

    幾日後,道一發下通知,學宮正式開學,這次開學與上次不同,上次是要求離去的學子過來,而這次不僅僅是要求,而且還新招一批學子。

    這個消息立即傳遍了整個中州,並立即向四大域傳播而去,聽到這個消息的人表情卻各不相同。
regn13 發表於 2018-3-13 00:53
第264章,紫血(中)

    這個通知發佈出去後,大部分的教習都歸來了,一些在上次開學沒有回來的學子也回來了小部分。

    但最讓人震驚的是,這次學宮開學的試題居然只有文試,沒有文試,也就是說資質什麼都不論,只要文學底蘊就夠了。

    在人族能夠找出無數天資橫溢的戰士來,可要找讀過書的人就難了,更別說什麼文學底蘊。

    數個時代裡,人族都是重武輕文,因為有讀書識字沒什麼用處,還不如把時間放在修煉上去。

    如此一來,學宮立時門庭若市,來的很多都是普通人,甚至是不能開竅的,就這樣一輪初試過後,有數萬人過關。

    這第一輪的初試十分簡單,過關的人自然也多,但這第二輪就不簡單了,學宮發下了典籍,要求過關的人回去通讀,然後過半月再來考核。

    本來震動了玄黃大陸的學宮開學立時變成了一場「鬧劇」,至少在世家眼裡是如此的,如今乃大爭之世,人族群龍無首,實力才是第一位。

    學宮卻只考文試,對資質也沒有要求,這不是「鬧劇」是什麼?

    隨著時間的過去,學宮收徒很快結束,三輪考試,數十萬人被錄取了五百餘人,這在學宮歷史上也很罕見。

    但最令人震驚的不是文試這一項,而是學宮的學科,之前是以騎射戰法為主,讀書為輔。

    現在卻變成讀書為主,其中最重要的一項便是歷史,學宮要求每一個學子都熟知人族歷史,並且設立了學分,一段時間裡,學分如果沒有達到要求,就會受到處罰。

    除了歷史之外,琴棋書畫學宮也開始教授,不過這卻不是由教習們來教,而是歸來的幾位先生親自來教。

    就這樣過了半年,學宮開學事情漸漸平息了下去,有人說,學宮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學宮,沒有了夫子之後,再也鎮不住四大域,只能把良莠不齊的人招進去充門面。

    也有人說學宮開始墮落,甚至有人前去學宮挑釁,但最後結果卻是很淒慘,大先生親自出來,將學宮挑釁的人亂棍打了出去。

    東嶽泰山,道門。

    太岳書院已經不是以前的太岳書院,在東嶽地皇的默許下,書院跟道門合為一體,不僅僅傳播道法,同樣也身兼書院的本身文學底蘊,但在如今的大勢中,表面上看起來是相輔相成,可實際上道門完全蓋過了書院。

    道門弟子三千,每一個都是東域以及各大域中少見的天才,道主自創了一套體系,來辨別弟子的修煉道法的資質。

    這一日,包爽走上了道門凌霄宮,這裡是道門的主殿所在,也是道主閉關的地方,身為道門大師兄,他在整個道門的建立中功不可沒,幾乎九成的事情都是他在做。

    「弟子包爽,前來覲見。」包爽站在門口躬身一禮,以前他可沒這麼多作態,但隨著形勢的變化,禮數越來越多。

    很快,裡面便傳來道主的聲音,包爽這才走了進去,才走進去沒多久,他整個人就變了。

    這位人前嚴肅的道門大師兄此時卻是一臉埋怨的表情,剛走到道主面前,就癱坐下來道︰「我的個聖皇,我整日在外累的跟死狗似的,你這老頭到好,居然這麼閒情逸致的在這打坐。」

    道主睜開眼楮,笑道︰「不應該說聖皇,應該說無量天尊。」

    「呸呸呸,什麼時候咱也跟西域那群禿頭一樣了。」包爽很是不爽,「書院那群老古董的規矩已經夠多的了。」

    見到包爽這麼沒禮貌的抱怨,道主也不生氣,笑著道︰「身為大師兄,理應多分擔一些才是,現在佛門在西域興起,日後傳播肯定會與他們對立起來,現在多做些準備,以後便少操心一些。」

    包爽一聽,這才收起那一面的埋怨,嘆了口氣,道︰「老師,為何我們現在不入主中州,佔個先機?」

    信仰這東西,包爽其實很清楚的,如今人族群龍無首,又沒有玄黃大界,以前的信仰會慢慢的消失,道門和佛門的出現,就是為了填補人族信仰的真空。

    雖然這有些趁人之危的之嫌,可這卻是大勢所趨,有道門和佛門的信仰存在,人族才能夠更加穩固。

    「時機未到。」道主說道,「先把東域的根基穩住,才能入主中州,佔據了中州,北域和南域便不是什麼問題了,最後的西域,還能跑得了嗎?」

    包爽聽不懂,說道︰「萬一佛門先對中州下手呢?」

    「你以為那些古世家是吃素的?」道主笑著道,「八大古世家看似和平,但中州如今的戰亂,還不是他們在互相攻伐,連盤家都不例外,只是都沒有撕破臉皮罷了,況且」

    「況且什麼?」

    「入主中州最大的障礙不是古世家,而是學宮。」道主說道。

    「學宮?」想到夫子離世之後,學宮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包爽有些傷感,問道,「學宮能怎麼樣?」

    「學宮才是真正的障礙,你以為聖皇在人們心目中真的就不存在了嗎?」道主笑著道,「並非如此,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又都是大事,玄黃大界消失,天道消失,夫子離世,這對人族打擊太大了,加上道一又沒有作為,人們心底才慌亂起來,在那種無助中,吾道門才能有機可趁。」

    說到這裡,道主一臉凝重,「但人們心中對聖皇的信仰永遠都不會消失,除非我們能夠有數萬年的時間。」

    包爽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即便他心底對聖皇的信仰也沒有消失,只是以前從來沒有人告訴他要去信仰聖皇,但從他出生,聖皇就在他心底是個天,雷打不動。

    「萬一第九代聖皇出世,我們豈非徒勞?」包爽擔憂的問道,但他又很期待,說實話,如果有聖皇在,誰會信這個勞什子的無量天尊,誰會去信那個阿彌陀佛?

    可沒有啊,人族又需要凝聚力,包爽才這麼盡心盡力的去做,即便日後道門真的成為了人族的信仰,依舊不能取代聖皇在他心底的地位。

    「若是第九代聖皇出世,便是人族的希望所在,即便如此,我們也並非徒勞,至少道法得以弘揚,只不過在人族多了一個像學宮一樣的存在罷了。」道主笑著說道。

    「你這老頭似乎什麼都想好了,不過,你剛才說學宮是最大障礙,為什麼?」包爽說著,又猜測道,「你不會覺得學宮裡會出一個聖皇吧?」

    道主沒有解釋,他突然拿出了一個小人,這小人是第七代聖皇蚩尤,看起來栩栩如生,有一種不怒自威壓迫感。

    包爽看到這小人,卻很奇怪︰「我見過,這是中州的一個神秘人雕塑出來的,這跟學宮有什麼關係?」

    「關係很大。」道主嚴肅道,「這個神秘人若是猜的不錯,應該是秦墨,他雕出這些東西,其實是在弱化聖皇在人們心中的地位。」

    「什麼,是秦墨?」包爽大吃一驚,「等等,我有些不明白了,你說他雕出這東西,是在弱化聖皇在人們心中的地位?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這不是幫了我們嗎?」

    道主卻搖了搖頭,道︰『恰恰相反,當聖皇的地位弱化,他便會成為人們潛在的記憶,隨著這樣的小物件,不斷的被傳說下去,也許再過個一萬年,人們也許對聖皇沒有現在這麼崇拜,但人們依舊會記得聖皇,在人們心中,聖皇的形象依舊如之前一般,沒有絲毫減弱。」

    包爽聽的似懂非懂︰「你繼續。」

    「弱化聖皇,也就是在弱化信仰,再過個幾百年,我們要想傳道中州,幾乎不可能,人們不可能會真的信我們,這秦墨真正想做的事情。」道主看透了本質。

    「這個傢伙,城府依舊啊。」包爽聽了一生的冷汗,但想了一會,突然笑了,「哈哈,我就說嘛,這個傢伙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

    「你竟然笑得出來?」道主盯著他。

    「嘿嘿。」包爽燦笑一聲,趕緊扯開話題,道,「這麼說,學宮教那些琴棋書畫,也是有目的?」

    「這到不是,琴棋書畫夫子存在時就已經在做了,只不過,夫子沒做完,如今道一和秦墨在幫他做。」道主笑著道,「這也是一種傳承,屬於學宮的傳承,只不過學宮不需要信仰,但人們日後都會敬畏學宮,這是一股很可怕的凝聚力。」

    包爽終於明白了,卻搖了搖頭,道︰「看來這個傢伙清醒了,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道主白了他一眼,心底嘆了口氣,嘴上說道︰「你若是覺得幸苦,便把事情多分給師弟們,一個人總是做不了所有事情的。」

    「不行!」包爽的幹勁立即上來了,「他們我不怎麼放心,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這些傢伙太毛躁了。」

    道主一聽,冷道︰「既然如此,你出去吧。」

    包爽還想說什麼,見老師閉上眼楮,暗自嘀咕了幾句,便離開了凌霄宮。

    當他走到宮外,看著欣欣向榮的道門,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一個人︰「你現在在做什麼?」

    包爽的目光投向了北方,自從與黃鶯分別後,他便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了,有時候他真的很羨慕秦墨,因為他能夠捨棄一切,痛痛快快的愛一場,可他不能,他有理想,有抱負,他不能放下眼前的一切。
regn13 發表於 2018-3-13 00:53
第265章,紫血(下)

            中州各大世家打的熱火朝天,學宮卻是一派熱鬧祥和之景,無論外面發生了什麼,似乎都敢學宮沒有太大關係。

    自從幾位先生回來之後,後山也熱鬧了起來,知道夫子不在後,諸位師兄弟都主動承擔起了責任,而不是罔顧於自己的興趣當中。

    草廬內,秦墨再次睜開眼楮︰「半年,才打通了一百條經脈,這剩下的八條經脈若是不暢通,實力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經脈乃是元氣運行的路徑,秦墨雖然恢復了修為,可這半年裡他的經脈一直是封閉的。

    他的傷很嚴重,若不是學宮的材料很多,足夠讓他煉製丹藥,恐怕現在能夠打通三分之一的經脈就很不錯了。

    可儘管如此,剩下的八條經脈依舊封閉著,這八條經脈對於秦墨來說至關重要,若是不打通,會影響大半的實力。

    「看來還要煉製一些破靈丹才行。」秦墨心底想道,他正要走下床,突然體內世界震動。

    秦墨又坐了回去,內觀體內世界,這時候突然感覺懸浮在世界中的一萬丈陸宇在震動,整個世界都在震顫當中。

    他正奇怪時,前面突然一股親和的氣息自陸宇中傳出,緊跟著陸宇中發出「嗚」的一聲龍吟,響徹在整個體內世界。

    隨後一顆紫色的頭顱從陸宇中浮現而出,緩緩的升騰而起,這是一顆龍頭,緊跟著是粗大的身軀,密佈的龍鱗像是戰甲一般,透著一種奇異的氣息,其中毀滅最為直觀。

    當整條龍從陸宇中升騰而出時,立時在體內世界盤旋飛舞,足以百丈長短,陸宇上的事物,都因這紫色的巨龍而顫慄,連王者劍跟已經沉睡的鴻蒙古蠶都是如此。

    那些死魔蟲更是「嗡嗡」的顫抖,隨後墜落在地,不敢有任何造次。

    突然,那紫色的巨龍發現了秦墨的存在,騰空而起,來到了秦墨的神念面前,與秦墨的神念化身四目相識。

    「紫血?」秦墨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巨龍,他之前就想過,要等人族血脈強大到足夠地步,然後吞噬其他的兩大血脈。

    這次的變故後,沒有了他的支持,卻自我的吞噬了起來,慶幸的是最後人族血脈獲勝,但他也沒想到,竟然會直接進階到紫血的程度。

    紫血乃是人族的氣運之血,也是證道聖皇的基礎,若是沒有成就紫血,連證道聖皇的資格都沒有。

    看著眼前的紫龍,秦墨冷聲道︰「汝乃吾之血脈,膽敢背主?」

    紫龍一聲咆哮,隨後身形騰空而起,盤在了秦墨周身,巨大的龍騰親暱的蹭著秦墨的神念化身。

    「血脈歸位!」一聲命令,紫龍立即咆哮而起,衝出了體內世界,運轉至全身,那本身流轉的血液都被同化,貫穿了他的四肢百骸。

    秦墨睜開眼楮,乏出了紫色的光芒,緊跟著他的身體也泛出了紫色的光,這光穿透屋,像是太陽一般,輻射到外界,這光很是柔和,卻又透著一股不可忤逆的威嚴,這便是人族的至高紫血。

    道一盤坐在山頂,突然感覺到了草廬裡的異樣,身形一閃,落在了草廬前,當看到了紫色的光芒時,他的眼中露出了喜色︰「老師果然沒有看錯,小師叔有證道聖皇的基礎!」

    他自然知道這是紫血的光芒,也只有這種光芒會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但很快道一便發覺了不對,「這紫血的氣息中,除了人族紫血應該有的威懾之外,竟然還蘊含著另外兩股氣息!」

    道一突然想到了秦墨體內的神魔紫金血,也想到了混沌源血,這三種血脈本來是不相容的,要麼就是你吞了我,要麼就是我吞了你,可在秦墨身上卻和諧相處。

    「也只有命運能夠強行讓三種血脈同時共存,不過命運沉睡之後,小師叔的體內發生了劇變,看來這個變化到是讓他得到了大機緣。」道一心底想著,看到這紫光輻射的越來越遠,道一皺起眉頭,「紫血出世,對學宮來說,自是一件好事,可對小師叔來說,卻很不利,也罷。」

    道一一抬手,學宮的大陣立時開啟,將紫光全部阻隔在了後山,這不阻隔還好,一阻隔光芒反射之下,整個後山都成了紫色,原本栽種在後山的植被在這紫光之下,欣欣向榮,釋放出勃然的生機。

    師兄弟們養的家禽更是激動的四處打轉,但很快又平靜下來,竟然如同有了靈智一般。

    看到這一幕,幾位先生都是無言,唐心看著那些肥頭鵝和旱鴨,埋怨道︰「以前還想著養肥了宰了吃,這回好了,一個個都有靈智,怕是要養一輩子了。」

    「小師叔血脈紫宸,這是大運昌隆之兆,你怎麼盡想著吃啊。」四先生吳子道埋怨的說道。

    「師兄說的輕巧啊,這些東西養著本來就是吃的,現在得了小師叔的恩惠,一個個都成精了,怎麼忍心吃,養他們一輩子,那到也可以,可要是它們剩下的崽,也都各個成精,那可怎麼辦?」唐心苦著臉說道。

    「那就繼續養唄。」吳子道笑著道。

    「四師兄說的對,養不起了,就放生了,就算是積德行善了。」一個青年接口,正是學宮的八先生。

    「你們不忍心殺,我忍心。」突然一個聲音插口進來,正是葉曉蝶,她拿著猜到,看著那些肥頭鵝跟旱鴨,眼裡露出不善的目光。

    一群禽畜見此,立時一哄而散,全都躲到田裡去了,似乎擔心被葉曉蝶抓起來做了晚飯。

    一眾師兄弟都是無言,唐心笑著道︰「還是小師佷看的開。」

    「師伯可要記得剛才說過的話,我這就抓一隻回來殺了,給師叔祖補補身子。」葉曉蝶說完,還真下了田。

    幾人一聽,臉色立即變了,自從發現葉曉蝶廚藝越來越好後,他們都離不開她的飯菜,連吳子道都不會沉浸在棋道中,茶飯不思。

    哪怕在忙,都不會忘記一日三餐,對這個小師佷更是好的不得了,一個個都當成寶貝似的。

    這要是殺了鴨子,不給他們吃,那還得了?

    唐心一馬當先,衝進了田裡,說道︰「這種粗活哪裡需要小師佷出手,師伯來就行了。」

    吳道子也跟了上去,一邊走還一邊說︰「你剛才不是不忍吃嗎?怎麼,現在變心了?這樣對你的琴藝不好。」

    「呸,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我一直都說,養著就是用來吃的。」唐心立馬改口不承認了。

    其餘師兄弟也都下了田,立時整個田裡都是那些禽畜的慘叫聲,葉曉蝶卻拿著菜刀站在一旁給他們搖旗吶喊。

    這場面要是讓學宮的教習們看到,非得驚掉一地下巴不可。

    秦墨卻不知道他紫血出現會造成這樣的效果,但他發現當紫血運轉至全身後,體內那封閉的經脈立即被強行突破。

    本來還剩下八條,但現在卻只剩下了三條,這剩下的三條在紫血的力量下,也漸漸的開始通達。

    但最重要的不是經脈,而是秦墨的境界,他發現原本聖王中境,在紫血進入身體後,立即達到了上境,雖然沒有繼續突破,但此時的聖王上境卻並不是普通的聖王上境,他甚至感覺到一種與仙聖聖王一樣的封鎮氣息。

    「這就是紫血的威能?」秦墨有些驚訝,但想到自己另外的兩大血脈,不由的有些心塞,「若是其餘兩大血脈還能運轉……」

    他剛說完,也只是念頭動了那麼一下,突然體內的血脈開始變化,一股龐大的毀滅氣息自血脈中浮現而出,他的身體開始從人族之體,轉化為神魔之體,並且氣息不斷的變強。

    片刻後,秦墨的身體高了十丈,一股龐大的毀滅氣息迎面而來,這讓守在外面的道一都是一驚。

    「竟然到達了神魔六轉上境,進階七轉指日可待!」這意外之喜,讓秦墨有些激動,「看來,三大血脈合一之後,雖然人族血脈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但卻保留了其餘兩大血脈的特性,並且融合了人族紫血的特性,如此一來,神魔豈不是變成人族的神魔,源血豈不是變成人族的源血?」

    秦墨有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來,不知道現在開始,若是修到神魔九轉,會出現一個什麼樣的大成神魔來。

    還有源血,十二魔神隨著源血而增強,現在轉化為紫血,一旦大成之後,不知道又會多出什麼樣的效果。

    「 嚓」就在此時,最後一條封閉的經脈打開,秦墨的身體完全通透,他再次回歸人族之體,那紫光立時收懾,一股龐大的壓迫感往後山輻射而去。

    道一退後一步,好一會才壓制住這股氣息的影響,到不是這股壓力如何,而是壓力中透著的那股意志。

    正在田裡捉鴨子的幾位先生沒來得及反應,全都栽倒在田裡,那些禽畜更是倒在田裡,動彈不得。

    他們望著山頭的那座草廬,臉上全都是震驚。

    「小師叔到底在做什麼,為何會有這麼龐大的壓迫感,差點道心不穩啊。」唐心奇怪的說道。

           

   
regn13 發表於 2018-3-13 00:53
第266章,你給的,都是最好的

            過了一會,眾人才從這股壓迫感中恢復過來,但這股壓迫感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後山的大陣下,也只有他們能夠感受的到。

    草廬內,秦墨睜開了眼楮,所有的氣息收回體內︰「沒想到紫血的威能竟然這麼強大,不愧為氣運之血,不過,這跟吞噬了其它兩大血脈的緣故也有很大的關係吧。」

    感應到道一守在外面,秦墨走出了草廬,道,「多謝。」

    「恭喜小師叔修為大進。」道一笑著說道。

    秦墨想了想,突然喚出至尊龍刃,一刀朝道一劈了過去,道一有些驚異,感覺到這一刀並沒有殺氣,便拿出教尺,格擋了上去。

    「鏘」的一聲,秦墨被反震了回來,道一則是巋然不動,不甘心的秦墨又是一刀斬去,兩人立時戰在了一處。

    你來我往,數十個回合後,秦墨突然收起了刀,道︰「什麼修為大進啊,比起你來還是差了太多。」

    「小師叔莫要妄自菲薄,如今才是聖王上境修為,卻能夠與我一較高下,若是進階帝尊,體內世界徹底成形,到時候與我都相差不遠了。」道一笑著回道。

    「若是真的大戰起來,我可打不過你。」秦墨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卻沒有驕傲的意思,「不過,面對那些帝尊,那就不一樣了。」

    「怕是只有封鎮的巔峰帝尊才能與小師叔一戰了。」道一回道,「若是小師叔全力以赴,封鎮的巔峰帝尊,也必敗無疑。」

    「誇多了不好。」秦墨笑了笑,道,「既然師佷在,那就再陪我練練手如何?」

    「莫敢不從。」道一拱手一禮,拿起教尺嚴正以待。

    秦墨也凝重起來,但他這次卻沒有直接用刀,在紫血的催動下,源血的特性被發揮了出來,緊跟著十二桿陣旗落在了四周。

    草廬前立時煞氣凜凜,十二魔神從陣旗中走出,發出「桀桀」的怪笑聲,竟然是十二位帝尊初境的強者。

    道一卻凝重無比,雖然感覺到是帝尊初境,可這十二魔神的實力怕是比帝尊中境都不弱,尤其是在秦墨的加持下,他感覺秦墨此時就像是一片海,血液的海。

    「鏘鏘鏘」十二魔神開始攻伐,道一站在陣中,依舊是巋然不動,魔神勢大,他卻穩如泰山,每一擊都落入實處,他的速度更是快到了極致,那些幻影看起來就像是無數的分身在跟十二魔神在戰鬥一樣。

    戰鬥到白熱化,一道身影突然竄出,道一面色凝重,一尺盪開十二魔神,蹋前一步便是一尺子朝這身影打去。

    「鏘」的一聲巨震,力量波紋輻射四周,虛空扭曲開來,那道身影震了回去,道一卻只是退後了半步。

    但這半步,也讓道一很驚訝了,他是人皇巔峰的修為,而對方只是聖王上境而已,雖然有十二位帝尊輔助,但人皇就是人皇。

    道一沒有一皺,見到刀光閃現,正要揮尺迎戰,突然一個聲音傳來,道︰「吃飯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道一跟那刀光都收了回去,那身影落在地上,抬手一招,十二魔神被收了回去,陣勢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道一看著這一幕,心底依舊免不了驚訝︰「小師叔對力道的控制已經快追上我了。」

    真正的強者戰鬥是可以收發自如的,大戰時可以控制力量,不傷及到身邊的一株草,而秦墨已經領悟了這一點。

    方才他們的戰鬥,秦墨不但收發自如,而且控制很好,雖然波及的範圍依舊很大,卻也不超出草廬的院子範圍,假以時日,秦墨若是能夠控制到連周圍的一株草都傷害不到,道一都覺得可怕。

    而且他知道,換做別人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做到,但眼前的這人卻不需要太多的時間,他的進境太快了。

    兩人回過頭,只見葉曉蝶擔憂的看著他們,張著嘴,似乎想說吃飯了,卻因為他們在戰鬥,所以並沒有說出來。

    「還需要很長的時間磨練呢。」秦墨笑了笑,收起刀,轉頭對葉曉蝶說道,「今天做了什麼菜?」

    「殺了隻鴨子。」葉曉蝶立即回過神來,「給師叔祖補補,還弄了一些小菜……」

    聽到葉曉蝶說下來沒完,秦墨走了過去,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走,吃飯去。」

    在學宮的後山誰都不會拘泥,夫子在的時候還有些規矩的,秦墨如今身為學宮最高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什麼規矩,勾著肩葉曉蝶的肩,便走了下去。

    葉曉蝶就更不在意了,甚至都沒有臉紅,只是跟秦墨有說有笑的走下了山,這一幕看的道一無言以對,卻也沒有制止的意思。

    吃飯時,幾位先生都是有說有笑,更沒有說拘束了,聊的都是學宮內發生的事情,大多數都是關於那些學子,說起來也很搞笑,這一屆的出了很多奇葩,讓飯桌上的笑聲沒有停過。

    飯後,葉曉蝶收拾了一下,見幾位師叔都離開了,坐到秦墨身邊,問道︰「哥哥在想什麼呢?」

    秦墨從靜思中回過神來,他在想一個人,想那個人跟他生活的那一百年,想每次吃完飯他跟她坐在山上的老槐樹上看星星。

    但眼前看到的卻是葉曉蝶,心底有些落寞,卻笑著道︰「沒什麼,只是想著人族現在該怎麼辦。」

    葉曉蝶點了點頭,突然沉默了起來,她低著頭,過了好一會,聲音細的跟蚊子似的,說道︰「哥哥,你要走了是嗎?」

    秦墨看著她,見她表情黯淡,忍不住的摸了摸她前額的留海,說道︰「有些事情總要去做的。」

    「我跟你回去好不好?正好,我也想去看看爹爹和哥哥,還有部落。」葉曉蝶知道秦墨要去南域,她很久以前就知道,只是一直在等,她到很希望秦墨的修為永遠都不要恢復,這樣就一直可以待在學宮裡,過這樣的生活了。

    當你喜歡一個人時,就變得自私,儘管葉曉蝶知道這樣不好,可她還是希望這樣,只是她不敢抬起頭,因為抬起頭時,她又不忍自己這麼自私。

    至於她的部落,還有爹爹和哥哥都只是一個藉口而已,雖然在某個時刻她確實會很想念,可如果眼前這個人離開的話,她的腦子裡就只剩下他了。

    「剛剛突破丹王,可要好好鞏固境界。」秦墨看出了她的想法,安慰道,「更何況,南域現在並不安定。」

    「哦。」葉曉蝶很失望,卻又要努力的裝作很懂事的樣子,雖然心底很難受,可她不能那麼任性。

    「你想要什麼禮物?」秦墨突然問道。

    「禮物?」葉曉蝶從失落中回過神來,卻沒有反應過來。

    「對啊,我去南域不會很久的,我只是想回去看看,遲早會回來的,到時候我給你帶禮物。」秦墨說道。

    「好啊,我要地皇城的棗花糕。」葉曉蝶突然想到了什麼,仔細的說道,「是地皇城裡,挨著地皇宮的那一家做的哦,我記得我小時候,爹爹第一次帶我去地皇城時,就給我買了,那滋味一輩子都忘不了。」

    說到這裡,葉曉蝶心底又是一黯,她很想說,那滋味就好像你離開的時候,我每天想你一樣,一輩子也忘不了。

    可看著秦墨,她怎麼都說不出口,她可以放棄棗花糕,她可以自己獨自難受,但她不想秦墨難受,不想給他添太多的麻煩。

    「好,我給你帶棗花糕回來,到時候我去看看你爹,告訴他現在的情況。」秦墨摸了摸她的頭,又道,「忙了一天,早點休息吧。」

    「嗯。」葉曉蝶點了點頭,心底百味雜陳。

    這一夜,葉曉蝶都沒有睡著,她忙裡忙外,做了自己最擅長的菜餚裝進了飯盒,等待著天亮。

    天還沒有亮,秦墨就決定走了,他離開的學宮的時候,只有道一一個人發現,他已經等在學宮下的石碑旁。

    「本來不想打攪你們的。」秦墨說道。

    「昨天晚飯時,已經算是道別了,所以,我來著裡可不是為了我。」道一說完,從石碑的一旁提出了一個飯盒,說道,「這是曉蝶讓我交給你的,她說不來送你了,就把菜提前做好了,讓你路上吃。」

    秦墨看著飯盒,突然覺得很沉重,他伸了伸手,卻不敢去接,但最後他還是接在了手中,說道︰「代我謝謝曉蝶。」

    道一點了點頭,目送秦墨離去,卻沒有轉身,直到過了很久,山上走下來一人,正是葉曉蝶。

    「大師伯,他走了嗎?」葉曉蝶問道。

    「你準備了一個晚上,就是為了等著給他送別,為什麼不自己交給他呢?」道一反問道。

    「我給他,他會為難的。」葉曉蝶笑著說道,「曉蝶不想讓他為難,更不想讓他因為我傷心,所以,只能拜託大師伯了。」

    道一聽了,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要是你師父知道,肯定會罵得你狗血淋頭。」

    「師父刀子嘴豆腐心,只是擔心我而已。」葉曉蝶說道。

    「你也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啊。」道一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拿出了一個玉簡,道,「這是小師叔讓我給你的,他說上次給你的那個玉簡內容不全,但這次卻不同,希望你好好修習丹道,讓你不要外傳。」

    葉曉蝶欣喜的接過玉簡,連謝都忘了,只是點著頭,說︰「一定,一定,我一定不會外傳的,因為……」

    她抬起頭,看向遠方,心道,「你給的,都是最好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13 00:54
第267章,永不陷落的鎚石

            即便沒有了簑衣,秦墨隱匿氣息,也不是一般強者所能察覺,待到城門大開,他再次踏入了皇城。

    中州的大戰進行如火如荼,沒有異族的威脅,只要不是往某個郡橫渡,基本上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秦墨踏上虛空陣門,就像一個普通人,往南域橫渡而去,所有的世家注意力已經不在他身上,在他們眼裡,秦墨這個「廢人」,根本不值得他們關注。

    南域地皇城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等等。

    商舖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醫藥門診,大車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

    大的商舖門首還扎「綵樓歡門」,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賈,有看街景的士紳,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坐轎子的大家眷屬,有身負背簍的行腳僧人,有問路的外鄉遊客……

    但這繁華的背後,都掩不住一股戰爭的緊迫感,街頭的人們都掛著一縷陰鬱。

    南域和北域是異族進攻兇猛的兩個域,在無數次爭奪之後,百族聯盟與南域人族大軍基本上處於持平的階段。

    這是秦墨第一次來南域地皇城,他雖然生在此域,卻對這一域的首府並不瞭解,即便進入至尊古路,也是從黑暗虛空而入。

    在街頭上轉了一圈,秦墨便準備離去,但他剛走沒幾步,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腦海,道︰「回到故鄉,都不願前來一見嗎?」

    秦墨抬起頭,苦笑了一聲,轉身看向遠處的地皇宮,無奈的走了過去。

    雖然才是早上,但戰爭的壓迫,讓人族時刻處於緊繃狀態,忙碌景象更甚往常,秦墨走到地皇宮門口,早已經有人在等候,這是一隊銀甲戰士,領頭的戰士,道︰「皇上有請,跟我來。」

    在銀甲戰士的帶領下,秦墨走入了宮門,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強者,都是從宮內走出來的,其中不乏人皇和帝尊,卻一個個愁眉苦臉。

    比起這些強者臉上的景色,地皇宮的景色可要好的多,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裊裊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簷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著玉石台階緩緩下沉。

    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宮殿上的鳳凰遙遙相對……

    秦墨跟著戰士走到中央的大殿旁,那領頭的戰士說道︰「皇上正在議事,還請大人稍等片刻。」

    說完,這戰士便徑直離開了,秦墨等在外面,卻也不著急,看著殿內進進出出的人,再想到中州人族內耗的一幕,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無論是進去的還是出來的,都不認識秦墨,也不在意他是誰,他們好像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們去做。

    但秦墨發現南域地皇宮的職能部門可比中州要多的多,這讓秦墨很好奇,真想見見這位聞名已久的南極地皇。

    大約等了一個時辰,突然一名內侍走出來,拱手一禮,道︰「耽誤大人時間了,皇上有請。」

    殿內以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

    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

    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睫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覺溫潤,竟是以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

    主座上,坐著一名身穿名黃色大袍的老者,他看起來很老了,但那雙眸子卻是炯炯有神,老者拿著玉簡查看著,眉頭緊鎖,給人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覺。

    內侍等了片刻,拱手一禮,道︰「皇上,大人到了。」

    老者這才把目光從玉簡中抽離,點了點頭,放下玉簡道︰「你們都下去吧,告訴天策府,所有的軍務,晌午再議。」

    內侍領命而去,秦墨躬身一禮,道︰「秦墨,見過南極大人。」

    老者沒有回話,而是上下打量著秦墨,說道︰「上次見你時,還是在降龍神殿,當然你並不識得本皇,不過,本皇可沒少關注你。」

    「多謝大人栽培。」秦墨又是一禮,卻是發自內心,且不論降龍神殿的事,他能夠安穩出生在這裡,就有南極地皇的功勞。

    「坐吧。」南極地皇抬了抬手,待秦墨坐下,他繼續道,「你可知道本皇請你來此,所為何事?」

    「不知。」秦墨回了一聲,心想,肯定不是敘舊,因為他與南極地皇根本沒有任何舊事可敘。

    「你到是爽快,可讓本皇接下來怎麼說下去?」南極地皇沒好氣的看著他,那嚴肅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不必如此拘束,你生自南域,便是我的子民,在某些事情上,我無法幫你,但在這片土地上,本皇還能照看一二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秦墨也不好矯情,問道︰「敢問大人,我的部落怎樣了?」

    「說起你的部落啊。」南極地皇從那龍椅上站了起來,緩緩的走下了台階,道,「可是給南域立下了汗馬功勞,就像你當初在部落是一樣,鼓舞了南域人族的心。」

    秦墨有些驚訝,他之前聽李白說過,鎚石部落現在是南域唯一能夠打勝仗的部落,且不論這個勝是大勝還是小勝,但能夠勝,就已經是好事了。

    但他沒想到,在南極地皇眼中,鎚石部落的作用都這麼大,實在有些意外︰「敢問大人,部落到底如何了?」

    「莫著急。」南極地皇笑著道,「說起來話長,你這次回來總不會不去部落吧?」

    秦墨尷尬一笑,感覺有些失禮,低著頭不說話。

    「既然要回去,等你到了部落,就知道如何了。」南極地皇似乎不想談論過多的關於鎚石的事情,就像他說的,秦墨看到的,總比聽到的要現實的多。

    頓了頓,南極地皇繼續道,「本皇請你來只是想問問你,人族如今,該何去何從?」

    如果是以前,秦墨肯定不敢回答,甚至有些受寵若驚,但現在即便面對南極地皇,他也很平靜,更不會謙虛的說什麼客套話。

    他想了想,卻一臉苦笑,道︰「時至今日,誰也不知道人族大勢會何去何從,我們能做的並不是選擇,而是去探尋。」

    聽到此話,南極地皇有些意外,沉思了許久,問道︰「如何探尋?」

    「師兄曾經用一生去追求一個答案,人族自盤古陛下開天以來,也一直在尋找那個答案,那個能讓命運滿意的答案,但直到師兄離世,幾位陛下相繼大行,也沒有找到這個答案。」說到這裡,秦墨抬起頭,「師兄說,我知道答案,但我並不知道,即便我跟別人有些不同,但我也不知道這個答案。」

    秦墨站了起來,看著外面的天,道,「所以只能去探尋,繼續尋找這個答案,總會找到的,如果我們找不到,那就讓下一代人繼續去找。」

    南極地皇聽了,沉默了一會,突然轉過頭,看著他道︰「你果然不是你二師佷說的草包。」

    「莫邪來過這裡了?」秦墨有些意外,他得知莫邪去了北域,卻沒想到他來了南域。

    「來過了。」南極地皇笑著道,「當初我也問了他同樣一個問題,他的回答是︰你就是答案。」

    秦墨聽了頓時苦笑連連︰「他們都高看我了,我可不是什麼答案,也不知道答案,只能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算一步了。」

    南極地皇點了點頭,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吃了飯再走?」

    「莫敢不從。」秦墨點頭。

    到餉午的時候,秦墨離開了地皇宮,除了地皇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也沒有人知道他離開了。

    但那頓飯上,南極地皇跟他說起了很多事情,其中有關於整個南域戰事的,人族如今雖然與異族持平,但如果十大王族的那幾個古祖復甦,可就不一樣了,到時候南域人族面對的壓力會更大。

    讓秦墨意外的是,他的部落如今並不在整個南域的防禦體系當中,而是孤立於青州,也就是南域最邊緣的地方。

    這也是為何南極地皇會這麼重視鎚石部落的原因,也是為何鎚石部落被稱之為南域唯一能夠打勝仗的部落。

    處於南域邊緣,鎚石部落本應該被異族最先攻下,但從戰爭開始到現在,鎚石部落幾經風雨,都沒有陷落。

    連封鎮的烈陽聖王部都陷落撤離,鎚石部落依舊沒有倒下,就這樣鎚石部落成為了整個南域人族的定心丸。

    夫子一把火燒了百族所有古祖,人族開始反攻,可南域人族卻更艱難,因為實力最弱,可當他們想到的孤立於異族陣營的鎚石部落時,戰士們陰雲密佈的心,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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