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撒個謊
「屬下領命！」胡碩說完，收了司馬恩的屍體，便恭敬的退出了主殿。
在場的鎚石族人都有些反應不不過來，在他們眼裡這樣一場可能導致部落覆亡的危機，就被幾句話給解決掉了，換做誰都會如此。
等了片刻後，秦墨帶著眾人離開了主殿，此時主殿外圍了許多人，有外來強者，也有部落強者。
胡碩已經把秦墨的話轉達完畢，對於外來強者來說，這個消息讓他們鬆了一口氣，有且是那些曾經在部落裡作威作福的傢伙。
對於鎚石的強者來說，一顆司馬恩的人頭，已經足以撫平他們心底的不快，況且他們也很清楚，如果真的把這些外來強者都趕出去，鎚石部落要想應對外界的進攻是非常艱難的，即便他們少族長歸來，且實力強大無匹，也無法挽回這個局面。
「鎚石族人，拜見族長，拜見少族長！」見到秦墨率領眾人走出來，主殿外的鎚石族人立即躬身施禮。
那些外來強者見此有些尷尬，頓了頓也拜倒在地，儘管心底有些不服氣，卻也是無可奈何。
秦墨走上前，抬了抬手，示意他們起身，接著道︰「聯絡使的話，想必大家已經聽清楚了，如今乃是戰爭時期，自然有特殊的規矩，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想走的，現在就可以離開！」
他說完，環伺一週，卻沒有人生出離開的意思，因為除了虛空陣門之外，想要從鎚石離去，簡直是痴人說夢。
秦墨也不打算用虛空陣門送他們走，因為他也知道，這是戰爭時期，如果把這些強者全部收入鎚石部落，對於他鎚石部落而言，自然會輕鬆很多。
「既然沒有人準備離開，那我再強調一遍，如果日後誰敢生出異心，絕不會有任何一次警告，殺無赦！」秦墨說道。
他的聲音透著神魔的威壓，比起胡碩的聲音可要有威懾力的多，此話一出，那些抱著二心的強者，立時感覺渾身一冷，甚至不敢觸及秦墨的目光，紛紛低下了頭，他們毫不懷疑這個人會說到做到。
連司馬恩都被斬了，剛才被抓的馬峰，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他們當然不敢再造次。
「聽清楚了嗎？」秦墨問道。
「喏！」在場眾人異口同聲道。
「那便各歸其職，馬峰的職位由我父親代理，其餘不變，都下去吧！」秦墨說道。
解決了部落裡的危機，秦墨帶著人徑直去了後山，除了幾個要鎮守城牆的強者之外，大多部落強者都到場了。
他們的心情都很激動，那種被圍困的陰霾，也一掃而空，好像只要少族長在，就沒有什麼危機不能渡過的。
「雖然此時不適飲酒，不過，今日高興，飲甚！」秦墨說道。
「飲甚！」在場的鎚石強者異口同聲。
這一夜注定無眠，後山裡一片嘈雜，自從秦墨走後，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秦墨拿出收藏的古獸肉，將中州帶來的迷迭香也拿了出來，雖然苦酒爽口，部落裡的人都喝慣了，可這中州的美酒，自然也是不願意錯過的。
本來他是想拿出一些姬浩然釀製的酒，但想到那酒太烈，以鎚石的強者，恐怕很難承受，這才沒有拿出。
可即便如此，鎚石的強者也是喝的酩酊大醉，秦墨說起了很多往事，從他離開部落，到青古，經歷凶險，又機緣巧合的去了至尊古路。
因為講的很詳細，鎚石的強者都聽的津津有味，只是很震撼，沒想到秦墨真的會去至尊古路。
聽到古路的凶險，以及最後秦墨毅然決然的斬了無數世家的強者後，在場的人都為秦墨捏了一把冷汗。
從古路離開，說到學宮大考，說到被拒學宮之外，說到他帶著都靈私奔，再說到他決定要娶都靈，眾人又是驚駭，又是羨慕……
但很快有人想到了關於中州的那個傳說，雖然一切的痕跡都被南極地皇抹去，他們也不認為那個秦墨就是這個秦墨，但聽到秦墨親口說時，他們還是很震撼，尤其是謝天問等人。
至尊古路的事情他們很清楚，但後來的事情他們就不知道了，他們不知道秦墨是秦墨，但他們卻知道，傳說中的那個秦墨，成為了夫子的師弟，只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背叛了人族，成為了一個廢物。
如今秦墨說起，他們都呆呆的看著他，如果秦墨是那個秦墨，那麼他又是因為什麼事情背叛人族的呢？
他們根本不相信他們的少族長會背叛人族，一千一萬個不信，哪怕這傳言來自中州，哪怕秦墨此刻親口說起。
但他們也沒有追問，都保持了沉默，因為秦墨喝著酒，陷入了沉思，像是在思唸著什麼人……
到深夜時，後山一副爛攤子，橫七豎八的躺著很多強者。
若是異族知道這一幕，肯定會攻打過來，這不是無視他們的存在嗎？可他們並沒有攻過來。
先不說三大主帥根本不是秦墨的對手，就說狼族長老，壓根就不敢踏入鎚石部落半步,如此一來，異族陣營在損失了一位主帥之後，反而平息了下來，這讓鎮守部落，等待著大戰的戰士們都是無言以對，一直等到凌晨，才確定異族不會進攻了。
凌晨時分，秦墨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人，會心一笑，隨後走進了閣樓。
閣樓一共有三個房間，秦墨自己一個，傲秋一個，還有一個則是留給都靈的，只是怎麼也沒想到，都靈沒有機會住上這裡。
秦墨一抬手，便將馬峰和胡碩的痕跡抹去，卻有些感慨︰「百年一夢，卻是物是人非！」
「你的變化，比我想像中要大的多。」一個聲音出現在他身後，正是秦霖，秦墨並沒有意外。
他想到了都靈，想到了她與聖皇的賭局，而如今他回來了，總是要給父親一個交代的。
「不僅僅是實力上的變化，也有性格上的變化，變得比以前更果斷了。」秦霖平靜的說道。
秦墨知道他說「果斷」只是很委婉的說法，其實是說他冷漠，秦墨並不想辯駁什麼，回過頭問道︰「爹，若是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局，你還會維繫部落下去嗎？」
秦霖有些意外，卻堅定的說道︰「會，哪怕只是一場夢，我也會把這個夢，按照我的方式做下去，只是有時候回頭一想，卻發現做的並不好。」
「誰都有做的不好的時候，聖皇也會。」秦墨笑了笑，看著他那堅定的眼楮，心底有些不忍，他決定不去告訴父親這一切，也許撒個謊會更好。
「你去找過你母親嗎？」秦霖突然問道，「你一定去找過了，一定也找到了才是，她還好嗎？」
「好。」秦墨笑著道，「她在中州，過的很好，但現在也有些麻煩，不過，以她的力量，是可以解決的。」
「沒錯，她一直很厲害，一直都是獨自去解決某些問題。」秦霖嘆了口氣，「聽到她好，我就安心了。」
秦墨有些心疼，很想告訴秦霖，這只是聖皇設下的一個局，根本就沒有什麼母親，一直都是命運，而他只是局中一顆無人在意的棋子，甚至連記憶都是杜撰出來的。
但他更怕告訴秦霖後，他可能會因此而崩潰，因為秦墨就曾崩潰過，卻是都靈讓他找回了信念，而秦霖卻沒有人讓他找回信念。
「也許……在他的世界裡，這一切都是存在的，對，都存在。」秦墨心底安慰著自己，嘴上卻說道，「也許有一日，你還會見到她的。」
「不，不會見了。」秦霖搖了搖頭，苦笑道，「從她離開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她再也不會見我，我也再見不到她了，這種感覺真是很奇怪，不過，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對她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了，甚至想不起來，她到底長什麼樣子，反正很漂亮，跟青薇一樣……」
他還沒說完，突然有些緊張，「咦，為何我連青薇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了？」
「百年了！」秦墨接口道，他準備把這個謊圓下去，「很多東西，都會變得模糊，時間真是一個無情的東西。」
「是啊，真是個無情的東西。」秦霖苦笑一聲，問道，「能讓你選擇背叛族群，一定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理由吧？」
不等秦墨回答，秦霖又道，「不管你做出的是什麼選擇，我都不會怪你，你長大了，早就該有自己的主見，而且，我依舊相信，你不會背叛族群，絕對不會。」
秦墨有些無言，看著秦霖的臉，心底很是苦澀，過了很久，他繞開話題，道︰「猴子在神殿吧？我想去看看他。
「去吧。」秦霖點了點頭，一直目視秦墨離開，隨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你瞞著的那件事一定和我有關係吧？從小到大，幾乎沒什麼能夠瞞過我，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啊。」
走進神殿，秦墨這才松了一口氣，無奈道︰「原來撒謊這麼難，對最親的人撒謊更難！」
但總算一切都過去了，至於日後如何，秦墨沒有去想過，只是這個謊會讓秦霖過的很好就對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