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保安 作者:曉夢魚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28 21:58: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9 62902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8

第九章 長途奔襲

    山谷中的空房又住滿了人,小村恢復了生氣。這次新加入的青壯流民就有一百多個,而且還帶來了一百多名家屬。張楚不得不改變管理方式,將青壯組織起來組成保安隊,對號稱為“大明保安隊”。要求隊員們稱張楚為隊長,而不是什麼大師。

    隊伍劃定了專門的軍營區域,平時進行集中訓練,進行軍事化管理。隊員在軍營時集中食宿,並按月發少量的軍餉,軍餉主要發放米糧,一個隊員的軍餉夠再養活一個人不至於餓死,但也吃不飽。

    為了讓其他人也能活下去,張楚讓打造武器、製造衣甲的作坊雇用老弱,按完成的工作量發給少量的食物。

    幾日後此次戰鬥中的功績被統計了出來。張楚決定開一個表彰會,谷內人員全都聚集在了村子的空場中,參加戰鬥有功人員被戴上了新做的大紅花請上了前臺。張楚發表講話對他們在戰鬥中的表現大加稱讚。最後宣佈了獎勵,表現最好的兩人每人獎勵好米五鬥,其他五人每人獎勵好米二鬥,凡參加過戰鬥的隊員每人獎糧食一鬥。糧食當場發放,每個分到糧的隊員抱著米袋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第二天在村外新建成的陵園也內六名戰死的隊員被隆重的安葬了,張楚命朱秀才對其中的每個人都進行了詳細的記載,終有一天這些人會享受更大的榮譽,張楚在心中發誓言。

    村內最大的屋子已成了大家議事的地方,被張楚稱為了隊部。最早跟著張楚的老人兒都被叫了過來,張楚宣佈了新的分工,隊伍分成兩個小隊,由何金和楊標分別任小隊長。楊鐵匠負責打造武器的鐵匠作坊。吳木匠責負責制作隊員們的衣服、布甲和其他器具的作坊的管理。張楚和朱秀才一起負責物資的調配發放。各項安排結束張楚終於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事無巨細的去操心了。

    全部人員都有了食宿的地方,應不至於在將要到來的寒冬中凍餓而死。家屬中的老弱張楚只能另想辦法,在新入谷的人員中找了一名熟悉農事的老者負責谷內的農業生產。老者名叫田長山,世代的農民對田地裡的活計十分的精通,雖然快五十歲了但身體仍十分硬朗。冬季將至沒有農活可做,張楚還是讓田長山帶領老弱平整穀內的土地開挖溝渠,為來年的生產做準備,為了老弱能通過勞動獲得一點作為報酬的食物,事實上是一種變相的救濟。

    對於新收留的十幾個孤兒,張楚給他們起了個名字叫少年軍校,由李強、張國帶領跟在自己身邊學習知識,也統一食宿。

    派出打探消息的有的人回來了,對於文塔村被搶、周地主被殺官府並沒有出動軍隊報復的跡象,這使張楚放了心。

    吩咐大家各司其值加強生產訓練,小心警戒。張楚決定要出一次遠門,來一次別樣的長途奔襲。

    楊柳和另外十個隊員被挑出來了其中兩個還有做生意的經驗。張楚換上了一身好一點的衣服,將已經長得半長的頭髮紮起來,頭戴瓦楞棕帽,有了一個商家少東家的樣子。

    張楚在派人外出採買之時也在不斷的搜集各方的情況。獲悉如今不但大量農民破產,就連朝庭的軍隊由於軍官克扣軍餉士兵們也朝不保夕,特別是衛所的境況更為惡劣,在明末衛所的士兵事實上已成了衛所官長的奴隸,衛所的田地被當官的侵佔,成為了私田,衛所士兵長年的被驅使勞作,卻又不能離開。陝西省內的榆林衛現已人心動盪,不斷的有人鬧餉,還有人逃亡加入到了流民的隊伍之中,從逃亡而來的人員中張楚得到了一個有價值的資訊,榆林衛轄下有一個叫延水關的小百戶所,專門為衛所打造兵器,衛所人員均為工匠,此時他們的生活比其他的衛所更加困苦,工匠衛所的土地少,又拿不到提供武器應得的錢糧,眾多的衛所士兵和他們的家人常年的處於饑餓之中,現在這個衛所的大部分士兵正醞釀著逃亡。張楚此行的目標是三百里之外的延水關百戶所,張楚臨行動員時講:這是一次長途奔襲,是要將這個百戶所的人拐騙一空的奔襲,比殺光一個衛所的官軍意義更大的奔襲。

    張楚一行十二人帶著四輛大車出發了,車上裝著柴草,底下隱藏著糧食和幾罐燒酒。這引些燒酒是張楚用比上次蒸餾石油小一號的蒸餾器蒸餾過的真正的烈酒。

    五日之後張楚等人趕到了延水關百戶所,衛所的官長曹百戶在鎮裡建了住宅,平時根本不住在百戶所裡,百戶所內除了幾處作坊外就是一些破敗的茅草搭成的房屋。張楚等人走在街上立即引起了旁邊在太陽下休息的老人和玩耍孩子的注意。

    張楚過去向老人們施禮問道:“請問這裡誰說了算?能不能找到住宿的地方?”

    孩子們很快跑開了,一會從作坊裡領出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了子,向張楚拱手施禮道:“在下姓鄧,名叫鄧慶年,是這裡的總旗,有什麼能為客官效勞的嗎,”

    張楚觀察著這個鄧慶年,只見他身上衣服破舊,臉上充滿了菜色,明顯的也是在困苦中掙扎的窮人。於是說道:“我們是過路的商人,想在這裡看看有什麼收買的,並想在這裡投宿。”

    鄧慶年苦笑道:“客官恐怕要白跑一趟了,我們這裡真沒有什麼可賣的了。如果要買什麼最好去找曹百戶大人談。”連續幾年的饑荒已讓這些衛所的家庭一無所有,近期由於流民作亂也有富戶偷偷從衛所購買他們製作的武器,但一切都在曹百戶的控制之中,衛所的士兵得不到任何好處。

    “也許您正有我要買的東西,能不能和您到裡邊詳談?”張楚沒有放棄向鄧慶年說道。

    鄧慶年將張楚一行請入了旁邊的草屋,在屋內簡陋的桌子旁邊落座之後,屋子的主倒上了幾碗熱水。張楚看著屋內臉上雖帶著笑容,但難掩淒苦的瘦骨嶙峋的主人,心中很是沉重,太多的百姓過著這樣食不果腹的生活。

    “您準備怎麼帶大家熬今年的冬天?”張楚轉向鄧慶年問道。

    這句話戳到了鄧慶年的痛處,面對張楚的詢問難以回答,餉銀已被拖欠了很長時間,到現在也沒有要發放的意思。許多人的家中已經斷糧,靠採集野菜為生,眼看天氣變冷,地裡的野菜越來越少,看來今年冬天又要餓死人了。

    “我有上千石的糧食,能夠讓你們吃飽,有一個山谷可以供你們容身。”

    “你是什麼人?要讓我們幹什麼?”鄧慶年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飯。

    “我只要你們為我打造武器,”張楚回答。

    “你們是……”鄧慶年站起了身,後邊的話沒有說出口。

    張楚沒有動而是繼續說道:“我們不是土匪,我們只是要保護自己的村莊,我們是保安隊,不會亂搶劫,不會濫殺無辜,我只是看上了你們的技術。”

    “你們在哪裡?”

    “我們在延長縣,我們的村莊在一個山谷中,有地方讓你們的人居住,我要你們為我打造武器,我們不但要保衛我們自己的村莊,而且還要保護周邊的村莊。”

    “不行,能幹活的人走了留下的老弱不被官府殺了,也會餓死。”

    “我要將你們全都帶走,包括老幼婦女。”

    “我怎麼相信你?”

    “我外邊的大車上就有糧食,如果答應了馬上就分糧食給你們吃,如果為了騙人,滿地的流民,不用騙就有大批的人跟我走,你們的技術救了你們,而且能讓家人吃飽。”張楚指著外邊的大車說。

    “能讓家人吃飽,能讓家人吃飽!”鄧慶年口中念著。最後下了決心。“我要和老兄弟們商量一下。”

    張楚默默的點了點頭。

    鄧慶年走出去找到了比較有影響的幾個弟兄,本來大家已經做活不下去時逃離衛所的準備,加上糧食的誘惑,先吃頓飽飯再說,大不了成為流民到處逃荒,眾人下定了決心要跟著張楚離開。

    糧食很快被分發了下去,迷人的炊煙在各家升起,收拾東西的行動悄悄進行著,村口控制著人員的進出。出發的日子定在了明日的傍晚。

    第二天的一早張楚帶著一個隨從到了鎮上專門拜訪了衛所的曹百戶,曹百戶一聽名字不認識,但看在豐厚的禮品的面上還是接見了張楚,寒暄之後張楚講到自己要在此經商會經常經過此地,現在地面上不太平,想結識曹百戶大人,以後好有個照應,為此專門在鎮上的酒樓定下了酒席宴請百戶大人。白吃的酒席曹百戶當然不會推辭,中午張楚與百戶在酒樓上相聚甚歡,開懷暢飲時張楚專門拿出了據說是其家鄉的烈酒請百戶大人品嘗,還特別送了兩壇給在百戶府上沒能來吃酒的親兵。百戶大人及其隨從品嘗著烈酒味道果然不同凡響,張楚對曹百戶恭敬有加,頻頻勸酒。自己卻推說酒力有限喝的很少,因此遭到了大家的嘲笑,很快張楚就酒力不支告罪退席,在櫃檯匯了酒席錢款回旅社睡覺去了。只剩下曹百戶及其隨從,直到天色將晚才盡興而去。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整個百戶的的無聲的行動起來,所有的工具都被裝上了大車,老弱之人也都上了車,眾人最後看了看家鄉的土地分批向延長縣方向進發了。

    百戶的親兵第二天快到中午才從宿酒中醒來,幸好百戶大人還在睡夢中才沒有被責罰,直到中午才有親兵發現百戶所裡的士兵包括家屬男女老少都不見了,急忙跑來報告給曹百戶,費了半天勁曹百戶才從睡夢中醒來,曹百戶立即派人四處尋找卻毫無頭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百戶馬上帶著銀錢到上官那裡打點去了。

    各地都有大量的流民在遊蕩,所以分散開來行走的二百多人的隊伍並沒有引起各方面的注意。前方張楚早已安排人接應食宿,經過六日的行走全部人員終於安全到達了山谷,安排住宿、重建作坊自然又是一番忙碌。

    張楚回到穀中各方面的負責人自然都來彙報這幾日的情況,訓練和生產還算正常。只是何金提到由於打下了文塔村,隊伍得到了壯大,在周邊有了影響,已有人打探到消息的到這裡要求加入,不過這其中應有許多是單幹的土匪,何金他們沒敢收留。不過前兩天又來了一個人,這人叫李毅,以前是邊軍的小旗,由於組織弟兄們鬧餉,得罪了上司,鬧餉就是成功了,帶著頭的也要被報復,李毅只好逃走做了馬賊。這人在軍隊混過,而且還帶著馬,應該有些用處,何金不敢做主,就讓他留下來等張楚回來。

    張楚聽後對眾人說:“我們叫大明保安,就要保境安民,是清理一下周邊單幹的土匪的時候了,下一步我們要剿匪。讓我先會會這個李毅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8

第十章 剿匪的賊人

    在被作為隊部的房間裡張楚見到了李毅,二人相互打量著。李毅本來以為在兩個月內由默默無聞到聚集起幾百號人馬的頭領怎麼也得是個悍匪,沒想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上去還挺斯文的。不由對自己投奔這裡的決定產生了懷疑。

    張楚見李毅三十多歲,身材魁梧,身上自然帶著經歷過軍旅生涯的堅毅之氣。

    “我們這裡規矩多,要加入就得遵守規矩,加入了就不能離開。”張楚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兩天李毅確實看到這裡的人好像是行動坐臥都有一定的規矩,確實與其他土匪不同。李毅在軍隊裡幹慣了,覺得對自己沒什麼影響,就說:“我可以做到。”

    “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嗎?”張楚接下來的問話倒讓李毅一愣,幹什麼的?不就是當土匪搶東西的嗎?但這話又不能直說。所以他只能望著張楚沒有回答。

    “我們不是土匪,我們是大明朝的保安隊,我們要幹的是保境安民,所以下一步我們就要剿匪,清理這周邊所有的土匪。”張楚繼續說。

    “可朝庭不一定領情。”李毅是從邊軍逃了出來的,如果張楚他們最後要投靠官府,追究下來李毅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我拉起隊伍就是要保護隊伍中的每一個人,然後再保衛周邊百姓。我們叫大明保安不過是儘量不引起朝庭的注意,不讓朝庭拿出全部力量攻擊我們,給我們發展的時間。最終我們將是有著遠大理想,光明前途的保境安民的力量。就是理想遠大、前程光明的保安。”張楚也在逐漸完善著自己的理論。

    保護隊伍中的每個人的話觸動了李毅,他起身肅然說道:“我願意留下來和弟兄們同生死、共進退、互相保護。”

    張楚跟李毅到外邊看了看他的馬,馬應該是一匹上好的戰馬,由於營養不良有些消瘦,但仍十分精神。張楚毫不客氣的說:“這馬應算保安隊的公共財產。”

    李毅早有心理準備,於是躬身說:“願將此馬獻給大人。”

    “不要叫我大人,叫我隊長就行了,這馬也不是給我的,保安隊所有的財產都是大家公共財產,只有由我發放下去的軍餉和獎賞才是個人的財產,想要過好日子要靠戰場上的戰功。現在我任命你為保安隊騎兵大隊的隊長,這馬歸你使用。經我同意擴充隊伍,你可以招收人員。現在人少你跟著我共同的研究一下怎樣帶大家列陣征戰,咱們的隊伍應該補充什麼樣的裝備。”這幾天之後張楚走到那裡後邊總跟著這個只有一人一馬的騎兵大隊,不過張楚卻獲益良多,明白了正規軍做戰都有什麼陣法,各兵種怎麼相互配合,急忙命令李毅將這些知識傳授給何金、楊標等人,然後帶隊加緊訓練,開始準備接下來的剿匪行動。

    鄧慶年等人已在山谷中安頓好住的地方,工作的作坊又重新建立起來了。張楚專門召集所有原百戶所的工匠開了個會,會上張楚確定了作坊的制度。所有的工匠領取和保安隊一般隊員一樣的軍餉,並且額外的按照幹活的數量和品質領取獎賞,如果乾的好得提升收入會更多。工匠們都十分高興,幹活的工匠和戰兵一樣的軍餉是他們沒想到的,並且還有幹活之後的獎賞,這不就是說他們將比戰兵生活的還要好嗎。看來逃到這時是來對了。工匠幹起活來都勁頭十足。專業的工匠就是不一樣,刀槍等武器很快生產出來了,品質比以前要好上很多。但張楚最急需的是趕上當時世界潮流的武器,那就是火槍。詢問了鄧慶年,鄧慶年表示火槍他們做過火繩槍,但造一把槍需要很長的時間,因為造槍的難點在於槍管上,即要上好的鐵料,而且加工困難,鑽制槍管更耗費時間。槍管太厚過於沉重,過薄又會炸膛,十分難以掌握,造出的槍經常炸膛,所以士兵們並不願意使用火槍。

    “有短的槍管就行,稍微加厚一點防止炸膛。”張楚說著自己的想法。

    “可槍管短了就打不遠,這樣也就沒什麼用了。”鄧慶年解釋道。

    “不用打的很遠,能打二十步遠,十步遠能打死人就行,你們先做一把出來試試。”張楚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古時兩腳交替算一步,也就是古代一步相當於後世的兩步。

    這麼的近連弓箭都不如,但鄧慶年決定先做一把再說,練練手熟練了沒准就能做出長管火槍來。

    張楚又找來找來紙筆劃出了握把的形狀,參考後世手槍的樣子以便於單手操作,並大致確定了槍的大小,張楚就是要造一把單手使用的單發手槍。

    有槍就要用火藥,以上次張楚配製的火藥在火槍上根本不能用,所以要提高火藥的品質,原料的提純明朝的工匠已經掌握,只是以往工作不認真,在張楚的獎勵面前工匠們很快獲得了純度很高的原料。

    接下來就是研磨的工序了,為此張楚叫工匠們照著他畫出來的水輪的樣子用鐵鑄造了一個水輪,水輪連接在一根鐵軸上之後被安裝在了山谷瀑布下用石塊砌好的溝槽內,打開閘門水流急沖而下帶動了水輪,鐵軸上的木制的齒輪帶動一個木錘,木錘在木槽內日夜不停的沖砸著,均勻細緻的原料形成了,張楚用自己牢記的那個比例將原料配製在一起,炒制過篩,最後得到了高品質的火藥。不過張楚看著上好的菜子油被用來提純硫磺,作為吃貨大國的一員心中還是充滿了怨念。

    山谷之外的村莊的村民突然緊張了起來,前些日子裡搶劫了文塔村的賊人竟然成隊的開出了山,成隊的駐紮在了村口在村內到處張貼告示,然後賊人卻沒有了進一步的行動。乘賊人不注意有大膽村民拿回了賊人的告示找識字之人解讀,告示上講這夥賊人自稱是大明保安隊,說是要保境安民,打擊流竄的土匪,各戶不准私藏刀槍,有生人入莊要立即報告。並要各處馬賊土匪立即棄暗投明。雖然知道賊人沒安什麼好心,但總比上來就搶好多了。

    平日裡時常有一些土匪三五成群騎馬到各村搶劫或勒索財物,他們騎馬而來搶完之後飛馬而去,村民只有獻上財物別無他法,各村都不勝其苦。保安隊做出要防備馬賊的樣子駐紮在村口,平日裡只是訓練並不擾民,看著明亮的刀槍,整齊的隊伍,一些富戶趕緊將家中的武器交了出來,自己交出來總比被上門搜要好的多,到時被搜走的肯定不只有刀槍。保安隊在山谷周圍的村莊大造聲勢之時,張楚卻派出了幾個十幾人的小隊悄悄的向更遠的村鎮去了。

    五個馬賊剛搶劫了一個村莊帶著財物將要返回藏身之處,走出村子不遠就發現道路被十幾個人站成一排堵住了,那十幾個人每人手裡提著一杆一人多高的長槍。這幾個馬賊見狀心想又遇到菜鳥了,對方的長槍太短,而且又排成薄薄的一排,根本對騎兵造不成威脅,只要衝過去用武器蕩開長槍然後用馬踩也足以踩死這幾個村民,甚至不用這麼冒險,只要五匹馬跑起來沖到近前就會有膽小的帶頭轉身逃跑,之後就可以在後邊砍人頭了。五個馬賊排成了一排催馬向前面的隊伍沖去,馬速越來越快,離那個隊伍有三十步遠的地方突然馬似乎受了什麼驚嚇,不停的亂跳起來,打亂了隊伍,前沖之勢為之一緩,而前面那夥人卻展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他們將長槍杵在地上,用腳踩住底端槍尖向前,只用一隻手扶住槍桿,另一隻手拿著一根短棍樣的東西指向了馬賊,緊接著巨響和煙霧一起升起,原來他們手中拿的是短火槍,十幾個鉛彈飛過,有的馬賊被擊中落馬有的馬匹中彈負痛亂跳,那幾個隊員乘機提槍上前,幾下子就把還在馬上的馬賊捅了下來,這時李毅帶著三個人騎馬從山坡上疾馳而下,可一個活著的馬賊也沒有撈到。跟著李毅的那三個人都是李毅從軍中拉過來的好手,馬匹也是張楚咬牙花重金買來的好馬,本來李毅認為以他們四人正面對抗四五個馬賊不成問題,但張楚說他們不能受傷,於是擺了這個奇怪的陣勢。只是讓他們隨後出擊,如果步兵抵不住他們負責救援。李毅見有兩匹馬在那裡還在痛苦的亂跳,趕緊過去將馬拉住,隊長這樣對待馬也太狠了一點,原來張楚命人打造了許多三角釘,不管怎麼扔總有一個尖朝上,這種東西雖早就有,可卻沒有誰在路上一撒就是一大片的。李毅命人控制住馬,拔下馬掌上的三角釘,為受傷的馬包紮好傷口,帶著傷馬死馬離開了,那幾個馬賊的屍體被拋棄在了路邊,十幾天下來三夥馬賊被殺死了,保安隊的聲名大振,一些小村已不排斥保安隊人員的進入。可保安隊的行動也影響了其他山寨土匪的買賣,他們不明白保安對對成股的土匪的態度,也不敢貿然派人出山,可不做買賣又不行。盤據在關莊鎮的南部楊樹溝的一股土匪的頭目名叫突破天,突破天給張楚送來了信,說是要談談。

    “談就談吧,我現在正想和大家談談哪。”說這話的時候張楚看上去十分高興。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8

第十一章 不講道義

    山賊不同于常人,不是想談談就能談的。幾天來兩方多次派人往來協商,最後確定下雙方各派兩人兩馬在曠野中談判。

    張楚和李毅騎馬趕到談判地點,見對方果然也只來了兩人兩馬。為首的一人四十多歲,看上去孔武有力,應該就是突破天了。

    “你們撈過界了!”突破天倒也直接上來就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們是大明保安,要保一方平安,在延長縣內不允許有土匪的存在。”張楚的話完全沒有要談判的意思。

    “什麼保安,你騙不了人,文塔村的事就是你幹的,被朝庭抓住一樣是掉腦袋的命。”突破天十分氣憤。

    “你們這些山賊,要麼立即棄暗投明,投降我們,要麼等著被剿滅。”張楚毫不客氣。

    “好!我等著你!”突破天大怒撥馬便走。

    張楚在那裡看著他們飛馬離去,揚起的沙塵逐漸消散了才對李毅說:“該我們幹活了。”

    李毅很是不解:“隊長您怎麼上來就把他給罵跑了,要態度如此的強硬,當初何必要約他談?”

    “我需要時間準備,也要瞭解一下他們的情況,走,通知隊伍,目標楊樹溝,消滅他們。”張楚催馬向前說道。

    突破天帶人回到了山寨,越想越是氣憤,先前來回協商談判浪費了好幾天的時間,自己又跑到曠野中與張楚見面,到頭來一見面竟說出這麼咄咄逼人的話來,不由怒從心來,在屋內破口大駡張楚。一定要聯絡其他的山寨先,殺光張楚等人,突破天憤憤的想。

    突破天正在屋內氣憤難平,外邊的一個嘍囉跑進來報告:“首領,有一夥人堵在了寨門外邊”。突破天登上寨牆果然看到外邊有一隊人馬,看樣子有二百多人,各持刀槍,為首的正是那個可恨的張楚,此時張楚正在下邊大叫著要突破天出來。

    雖然張楚的人多,突破天並不懼怕,突破天已經營這個山寨有些時日,修建了堅固的石頭寨牆,山寨裡也有一百來人,都是悍匪,保住山寨沒有問題。找到機會出擊沒准還能將張楚他們打敗。聽到張楚大聲的叫喊,突破天恨不得立即弄死他。

    “談判不成你就來攻打我的山寨,你還講點道義嗎?來人拿弓箭射死他。”突破天恨恨的說道。

    立時有善射的嘍囉張弓搭箭向寨外張楚喊話之處射去。

    弓弦響處數支羽箭向著仍在外邊大喊突破天投降的張楚射去。

    山寨上的其他賊人都到寨牆邊看結果,看過之後眾人對張楚充滿了鄙視。

    張楚在外邊充分的演示了什麼叫貪生怕死,不但自己站立在弓箭正好射不到的地方,而且在身前豎起了十幾面一人多高的大盾,這些大盾可能是門板改造的,豎在前面像一堵牆一樣,見到羽箭飛來張楚立刻讓盾牌上前將自己護了個嚴嚴實實。而張楚在盾後依舊叫喊不停,說要突破天早點投降,不然殺個雞犬不留,口中振振有詞,各種威脅的話語頻出,半天也不停。突破天見射不到張楚,跳腳罵道:“累死你個不講江湖道義的混蛋。”

    張楚終於喊累了,大盾也撤下去了,露出後邊的兩架小型的配重式投石機,保安隊露出了咬人的牙齒。

    突破天心中不由大罵,張楚真是個奸詐小人,在寨前絮絮叨叨就是為了安裝這兩個破東西。這沒什麼可怕的,寨牆是石塊砌成的,張楚的投石機太小,投不了太大的石塊,不會將寨牆砸塌,寨牆在張楚就攻不進山寨,時間一長張楚等人就只有退走一條路了,到時乘機追殺,誰向誰投降還不一定呢。於是命山上的嘍囉躲避,並注意觀察防止保安隊的人乘機登牆。

    投石機啟動了,兩個黑色的圓球飛了過來,卻沒有打在寨牆上,遠遠的飛到了山寨之中。土匪在寨牆上嘲笑著保安隊的笨蛋沒有準頭。

    但黑球落地,山寨之中竟然著了火,原來投石機投的是一個個酒罈,酒罈內裝著經張楚特別調製過的“汽油”,投出時酒罈子被點著了火,酒罈子摔在地上,碎片飛濺,火立刻燒了越來。突破天立即讓人滅火。而外邊的保安隊卻不緊不慢的繼續往山寨內拋著酒罈子。當時已快入冬,山上的草木桔黃,很快整個楊樹溝全都籠罩在濃煙之中,保安隊的火不但難以撲滅,而且沾到什麼東西什麼東西就著火,山賊親眼見識了鋼刀著起火來,然後變的通紅。寨內的土匪四處亂竄,尋找著躲避的地方,可保安隊沒有準頭的投石機仍在一下一下的拋投著酒罈子,著火的地方越來越多。在煙薰火燎之下突破天只能打開寨門跑出了寨外,寨外的保安隊手持長槍列隊等在那裡,除了投降沒有其他的辦法。

    雖然投了降突破天在心中還是暗罵:“張楚你這個奸詐小人。”

    收攏了俘虜,之後費了好大的勁保安隊員才控制住火勢的蔓延,火在燒了三天三夜之後才完全熄滅。

    張楚終於和突破天認真的談了一次。談話之後突破天和幾個山寨中的頭目帶著一點糧食離開了,並且答應張楚不在延長縣的範圍內出現。

    其他的土匪就沒那麼幸運了,保安隊隊員押解著俘虜,監督他們清理山寨的廢墟,修建房屋重建山寨。而且張楚還在各村張貼告示,要求村民控告土匪的罪行,後來真有村民前來控告以前山上的土匪殺人放火的罪行,張楚找出那幾個土匪,毫不客氣的殺了頭,有其他罪行的被監督勞動,說是要幹夠一定時間才放走,沒有什麼劣跡的被編入了保安隊。

    張楚火燒楊樹溝的事傳揚開來,其他的土匪壓力巨大,在大罵張楚不講江湖道義之後不得不做出了選擇。許多土匪逃離了延長縣,也有部分土匪投降了保安隊,延長縣地面治安大好,百姓終於不用怕土匪的騷擾了。

    保安隊士氣大振,訓練的強度也更大了。又新增了楊樹溝一處山寨,兩處可以互相接應,更多的人有了容身之處。保安隊員在清理楊樹溝被火燒過的山林時發現在山溝中有散落的煤塊,說明附近可能有煤礦,接到彙報的張楚立即派人在山谷內尋找,後來找到了幾個懷疑有煤礦的地點,經過幾天來下力氣挖掘,有一處已經挖出了少量的煤炭,看著煤炭張楚終於心中大定,這個冬天更容易過了。

    在明朝末年有多少糧食都不算多,想要發展壯大也離不開糧食,安排好山寨內的事務之後張楚又開始四處收集糧食了。

    張楚命楊柳負責找可靠的百姓和保安隊中的精明的士兵組成購糧隊,剿滅土匪中獲得了的銀子這時派上了用場。購糧隊扮作糧食小販騎著毛驢,到城池裡和附近的縣城裡買糧食。每人一頭驢,兩條長口袋。往往十頭到二十頭小毛驢結隊而行,不怕遇到零星土匪或小股鄉勇攔劫。這種成群結隊的小糧食販子在陝西一帶本來就有,俗稱趕驢販兒,所以官府並不懷疑。楊柳他們多次的外出又買回了一些糧食。

    但這在張楚看來還是不夠,張楚決定向周邊莊堡中的富戶借糧,如果遇到抗拒,就殺一儆百。當時因官府無力派兵圍剿,地主們對保安隊攻破了文塔村,火燒了楊樹溝還是有耳聞的,心中驚懼,不敢不借。不過托人說情,借多給少的情形也是常有的。

    人心不足,張楚又將手伸向了延長縣周邊的幾個縣,張楚事先派出探子查清某一個莊堡裡或村中的富戶情況,然後派出了精幹的小隊到這個村子,隊伍派人在夜間給莊堡裡送去一封信,或到莊堡外用短火槍放上幾槍,呐喊一陣,點燃柴火垛,臨走時將信貼在莊堡的門上。

    這些信統一由朱秀才書寫,內容基本都是一樣的。

    信中寫:

    xx村財主xx經大明保安隊調查得知:

    只因爾為富不仁,萬人痛恨,本保安隊特來向爾索要紋銀xx兩,小麥xx石,雜糧xx石,以做保境安民之資。限爾三天以外,五天以裡,將銀錢糧食如數湊齊,送至xx地方交付。

    倘若遲誤,定將攻破莊子,燒爾房屋,殺爾人,雞犬不留!

    下面落款為大明保安隊。

    地主們有抗拒的,有托人說情,按照另外雙方同意的數目把銀錢糧食送來的。

    對於抗拒不交的地主,張楚他們放火燒毀了幾個小莊子,這之後願意借給糧食的地主多了起來。

    而張楚不講道義,地主、土匪通吃的惡名也流傳開來。

    張楚管不了那麼多,現在正規劃著下一步的發展計畫。

    張楚望著堆積的糧食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心情大好。而與此同時延長縣的知縣馬子州心中卻充滿了鬱悶。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8

第十二章 鬱悶的知縣

    延長知縣馬子州的人生還算順利,潛心苦讀,一朝得中,三十多歲時金榜題名得中進士,無限風光之後被派到陝西富平縣做了知縣,本以為經過幾年的歷練回到朝堂得以高升,可命運和馬子州開了一個大玩笑,三年後馬子州從富平調任延長縣仍做知縣,官職未升,而且延長縣比富平要貧困的多,馬知縣的收入大為減少。馬子州在延長已任職六年至今還沒有升遷的跡象,自己卻年過四十,近年陝西大旱災民遍地,時有賊人嘯聚山林,甚至殺官造反。從朝庭上傳來的消息新皇對陝西的官員大為不滿,很有可能要拿辦幾個,殺一儆百。

    延長縣的災荒比其他幾個縣更為嚴重,不但聚集了大量的流民,而且山賊、土匪遍地,經常有富戶被搶劫、勒索甚至被殺。近日關莊鎮一帶有好幾個地主都派人到縣城走動,給馬子州送來禮物,請求馬子州派兵清剿關莊鎮一帶的一夥土匪。這夥匪人心黑手辣不但搶劫富戶而且連同道的土匪都搶。更重要的是這夥賊人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大,其他村鎮的幾個大的地主家也都收到過大們的勒索信,而這幾個大的地主家族中有人在朝廷做官,如果通過關係將此事上報到朝庭,馬知縣的麻煩就大了。

    馬知縣找來縣衙的宋師爺,二人一番商議知縣大人決定要出血發放錢糧,派兵清剿土匪。

    保衛縣城的有一個百戶所的官軍。領兵的百戶叫吳平。很快吳平被叫到了縣衙。明朝文貴武賤,七品的知縣在文官體系中處於末流,但在面對一個百戶時卻完全一付高高在上的上官模樣。

    吳平走進縣衙見馬知縣和宋師爺都在大堂之上,急忙向馬知縣行禮,“下官見過縣尊老大人。”然後又向師爺送去一個討好的笑容。

    “近期關莊鎮一帶土匪作亂,你儘快帶領人馬進山剿滅。”對於這些粗鄙的武夫馬知縣一句費話也不願多說。

    “謹聽大人之令,但兵士已有數月未發糧餉,戰心不齊,恐不利於戰。”吳百戶抓住機會努力爭取著自己的利益。

    吳知縣向宋師爺使個了眼色,心道果然如此,這些兵痞無利不起早,沒有錢糧就是不肯出戰。

    宋師爺對吳百戶說道:“縣尊大人已經準備了三個月的糧餉,隊伍開拔時發一個月的糧餉,得勝歸來時再發兩月的糧餉。”

    吳百戶暗罵,三個月的糧餉連拖欠的還沒有給補齊,就這還要讓我們去賣命。“這個開拔銀子?”吳百戶還想再多爭取一點,這樣落入自己腰包的銀錢自然就會更多一點。

    “多餘的錢糧沒有,如果征戰有功我會稟明朝庭給你們獎勵的,如果畏敵怯戰,我要上書彈劾你。明天立即出戰清剿山中土匪,不得耽擱。”馬知縣不耐煩的開了個空頭支票連帶威脅著說。

    “聽大人令,定不負大人所托,下官告退。”吳百戶趕緊施禮退出。

    吳百戶從宋師爺處領了一個月的糧餉,當然知縣的孝敬一點也不能少。吳百戶更不會壞了規矩,該克扣多少一點都沒有手軟。糧食在傍晚就發到了士兵手中,這是幾個月來第一次發放糧餉,士兵和家人忙著做飯,反而沒有多少人去關心明天將要到來的與賊人廝殺的兇險。

    官軍要清剿的消息在當晚就傳遞到了張楚的手中,原來張楚早就命人在縣城中開設店鋪作為掩護,收集城中的情報,並建立起完整的消息傳遞管道。經過幾次打探消息張楚發現,當今官府的保密意識普遍不強,縣衙裡發生的事情一會兒就會傳的滿大街人人皆知。百戶所的士兵發放糧米時士兵就知道了明日裡要出發清剿關莊鎮的土匪,當士兵們將糧食送回家時,已是全城皆知了。

    張楚緊急召集了保安隊的首領開會商量應對之策,現如今保安隊的所有人員已經有了三百多人,但有多一半是隊員的家屬,能戰之兵只有一百五十人左右,雖然經過幾次剿匪有些戰士已經在戰場上見過血,但和正規的官軍列隊而戰的話還是沒有取勝的把握。

    最後張楚把目光落到了李毅的身上,李毅的騎兵大隊經過打擊馬賊和土匪得到了擴充,現在已有了十五匹馬,成為了保安隊現在最強的打擊力量。“這次戰鬥的成敗就要看你們的了,你們能行不能行?”

    “上陣殺敵我們騎兵隊沒有含糊的。”騎兵自有騎兵的驕傲,騎兵最主要的就是那種一往無前的精神。李毅朗聲答道。

    “這次先試試咱們的新戰法。”張楚吩咐。“那能行嗎?用馬刀我們也能殺敗他們。”李毅有些失望。“不行,你們不能有大的傷亡,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我們不能幹,不能硬拼,不行的話就撤下來,有許多方法消滅敵人。”張楚叮囑著李毅。

    接下為張楚安排眾人分頭準備,保安隊的戰爭機器開動了。

    第二天一早吳百戶就帶著百戶所的所有士兵開出了城外,縣城距關莊鎮一帶賊人的老巢有五十裡遠,吳百戶準備在天黑之前趕到賊人老巢外,然後安營紮寨,再想辦法打敗賊人。

    對於打敗賊人吳百戶還是十分有信心的,他所率領的百戶比其他的官軍的狀況要好的多。吳百戶是世襲的百戶雖也克扣軍餉,但平時對士兵的訓練還是抓的很緊的,雖然只有一百五十多名士兵,但兵種齊全,長槍手,刀牌手,弓箭手一應俱全。根據逃到城裡的地主的說法,賊人應有二百多人,但賊人往往喜歡裹挾流民,隊伍中多是充當炮灰的老弱,真正能戰之兵不會超過五十個。並且山賊缺少兵器和衣甲,根本不是官兵的對手,在剿匪的時候官軍往往能以一當十。

    還有就是吳百戶的十幾個親兵,這是吳百戶克扣軍餉養的私兵,十幾個親兵人人穿戴著上好的盔甲,尋常刀劍都傷不了他們,人人有馬,每人一把精鋼打制的砍刀,吳百戶經常和他們一起訓練。這十幾個親兵殺散幾百山賊沒有問題,更大的可能是賊人逃入深山,只要抓幾個流民砍了,就可以向知縣報捷,領到剩下的兩個月糧餉了。

    隊伍開出城一路的行走,快到中午時已行了二十幾裡,隊伍開始散亂了起來,吳百戶見狀命令停下隊伍休息,士兵們拿出乾糧剛要吃,突然前面出現了一隻幾十人的山賊隊伍,隊伍的人員衣著破爛,手裡拿著長槍。吳百戶立即命令整隊向前,去消滅這夥賊人。

    如果賊人在山中據險而守的話還要廢一番周折,現在跑出山來純粹是送死,可見賊人的首領沒有腦子。賊人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官軍剛一上前,賊人就一起轉身向後面的山谷中跑了,吳百戶急令隊伍追擊,不能讓賊人跑回山去。這夥賊人逃跑起來還是真快,吳百戶催促官軍緊追不捨。

    眼看要追到了之時突生變故,前方路上並排放了十幾根榆樹樹幹,賊人跑過去落在後面的幾個賊人點燃了榆樹樹幹上的引線,官軍剛追到火光從榆樹樹幹中噴出,大量的鐵沙迎面而至,立時就被打倒下十幾個官軍,而賊人乘機逃遠了,吳百戶只能停下隊伍救助傷患,這時賊人卻又轉身回來,在官軍隊前面鼓噪不已。

    吳百戶知道他們想故伎重施。立即拿出了自己的王牌出戰,十幾個親兵們騎馬直追,不給賊人再設埋伏的的機會。親兵騎馬剛一出隊,前邊剛才還亂哄哄的賊人隊伍突然聚集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圓陣,長槍沖外,還真是步兵對抗騎兵的標準陣式。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8

第十三章 第一次面對面的衝殺

    衝鋒的親兵並沒有因此降低馬速,親兵的人、馬均披著重甲,衝撞一下賊人的陣式沒有問題,並且十幾匹馬跑起來的氣勢就會嚇破賊人的膽,沒准賊人轉身逃走了。

    馬速已到極限,眼看就要衝上賊人的圓陣了,這時從賊人陣旁傳來馬蹄聲,賊人也有騎兵,果見十幾騎從賊人陣邊沖出,這時才想起用騎兵出擊,馬還沒有完全跑起來,衝殺時等於送死,親兵們沒有畏懼,等著他們過來攔截。可這些騎兵卻似乎沒有了對陣的勇氣,貼著陣邊然後又避開了親兵,想從親兵們隊伍的旁邊跑過。他們保持了馬賊的做法,沒有排成一個橫排與親兵們對沖,而是成一線,一騎打頭從親兵們隊伍的右側跑過,看樣子更像是逃跑。親兵們只能控制一下馬速小心防備著,準備調整好了再衝殺他們。兩隊交錯之時保安隊的騎兵手中的短火槍響了,每個人兩把火槍,瞬間二十多聲爆響,二十幾個鉛彈飛過,立時有七八個親兵掉下馬來,他們有的是被擊中,有的是被受傷的驚馬摔下來的。賊人步兵乘勢沖上來,長槍刺處,掉下馬的斷無生理。剩下的親兵只能逃回本陣。一下子沒了七八個親兵吳百戶大為心痛。急令嚴守陣式,防止賊人再出什麼詭計。李毅等騎兵轉回列隊,裝填火槍等著下一次的衝擊。

    吳百戶立即命令長槍隊防備賊軍的騎兵,弓箭手前出準備射殺賊人。這時官軍陣後突然殺出一百多賊人,賊人在前面推了十輛大車,車上豎起門板做成了盾車,後邊手持長槍的賊人排成三排向官軍快速的移動過來,領兵的正是張楚。

    吳百戶立即命弓箭手入陣轉向防備後邊的賊軍,這時賊軍的騎兵卻又轉了回來,長槍手和刀盾手立即緊靠在一起防備騎兵的衝撞,賊人騎兵卻沒有直接沖陣只是從陣邊掠過,手中的火槍向陣中發射完鉛彈後跑開了。密集陣型的步兵成了最好的靶子,盾牌根本擋不住鉛彈,立時又有十幾個官軍受傷。而賊人騎兵又在整隊看樣子是準備再來一下子,吳百戶只能將一部分弓箭手又調來防備騎兵。

    張楚沒有騎馬和普通士兵一樣手持長槍走在長槍隊的第一排。唯一的特權是張楚身上穿了一套棉甲。張楚身邊的何金不斷大喊著:“前進!前進!”指揮著隊伍。

    盾車擋住了弓箭的直射,弓箭手只能拋射,密集的弓箭飛上天空,然後又加速的向下飛向前進中的張楚等人,保安隊一百多杆長槍搖動起來,希望能撥開羽箭,不斷有人中箭倒下,後邊的人毫不猶豫的跨過受傷之人補上缺口。

    吳百戶見賊軍迫近,立即下令官軍上前迎擊,兩軍碰撞在一起,喊殺聲四起,盾車被推翻在地,雙方面對面的廝殺,完全比的是訓練水準和勇氣。

    張楚在陣中完全沒有退縮,大聲叫喊著讓隊伍保持整齊,手中的長槍不斷的穿刺著,不管前方是什麼樣的敵人。

    張楚的棉甲還是引起了官軍的注意,認定這肯定是賊人的頭目,一個總旗手持刀盾帶著四五個官軍向張楚直撲過來。張楚毫不猶豫的刺出了手中的長槍,那總旗用手中的盾牌一擋,手中的鋼刀直向張楚砍來,張楚並不躲閃,仍保持佇列中的位置,抽回手中的長槍,總旗的刀要砍上張楚之時,從張楚身後刺出的一杆長槍直奔總旗面門,總旗大驚只能抽刀後退躲避,而這時張楚的長槍又刺到,結結實實的紮在總旗的肚子上。張楚等人並不停留,儘量保持著隊形不斷的向前推進著,前面有人倒下後方立刻補上來。雙方不斷的有人倒下,不斷的揮舞著刀槍收割著生命,士兵們完全是靠著訓練中養成的本能在行動,鮮血染紅了士兵的戰甲,雙方較量著戰鬥的意志大小。

    李毅的騎兵的馬蹄聲如驟雨般響起,瞬間襲至官軍陣前,十五把戰刀在官軍陣式上撕開了一個缺口,後邊跟隨的步卒蜂擁而至,從缺口中殺入,打亂了官軍的陣形,官軍終於崩潰了,失去鬥志的官軍四散逃命。戰鬥變成一邊倒的追殺。“跪地不殺!”的喊叫聲中剩下的官軍成了俘虜,包括吳百戶。

    張楚急命人救治傷患,打掃戰場,嚴加戒備,防止意外情況的發生。

    吳百戶被帶到了張楚的面前,剛才的大戰早已令他心驚膽戰。現在單獨的見到賊人的的頭領,馬上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張楚持槍而立,棉甲上的鮮血和不知什麼時候被砍的破口反而增加了他的威嚴。

    不過張楚看到吳百戶這個怕死的樣子並沒有輕視他,衛所的士兵訓練到這種程度還是不錯的。整個大明真正有戰鬥意志的軍隊已經不多了。這個吳百戶還是有些用處的,不過要將他完全馴服之後。想到此張楚叫到:“你想死還是想活。”

    “我想活,想活。”吳百戶邊磕頭邊哀求道。

    “留著你對我有什麼用處,還不如一刀殺了痛快。”張楚威脅道。

    “我有用,我有用!”吳百戶的頭在地上已磕出了血。

    “押下去關起來,等到進攻縣城的時候用來祭旗。”張楚命令道。

    吳百戶哭喊哀求著還是被帶了下去。

    何金過來彙報戰果,出城的一百五十多名官軍大部分被殲滅,其中殺死八十多,俘虜六十多人。由於有騎兵的存在沒有逃掉幾個。連剩下的百戶的親兵也沒有逃脫,武器盔甲繳獲了許多,而且還繳獲了幾十把弓箭,保安隊終於有可用的遠端武器了。

    保安隊自己有三十多人陣亡,四十多人受傷,已經命人給傷患包紮救治。

    冷兵器的戰鬥真是殘酷,一場勝仗還造成了己方一半以上的傷亡,看著己方死傷的士兵張楚心痛不已,一定要想辦法改進武器,多多利用火器,不能總用人命去拼。

    望著縣城的方向,張楚心中憤憤的想:是直面這個馬子州馬知縣的時候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8

第十四章 進城

    一場大戰結束了,張楚帶著隊伍回到了朝陽屯的山谷,這場戰爭的勝利提高了保安隊的士氣和聲望,打痛了官府,怎麼處理與官府的關係又成為重要的問題,現在官府對待起義軍的態度也不統一,有的要求嚴厲剿滅,也有主張招撫為主。也許可以利用一下這點,為保安隊爭取到更多的發展時間。這就需要和馬子州這個現在延長縣的最高長官建立起關係。

    戰鬥的總結會在隊部召開著,張楚在首座上靜靜的聽著,朱秀才在一旁記錄。開始大家的熱情很高,互相誇耀著戰鬥中的功績。但一會見張楚不發言,大家的聲音慢慢小了下來。

    張楚見狀說道:“好的地方可以說,那是我們今後取勝的法寶,更重要的是總結一下不足的地方,這才能避免失敗,不讓我們的努力付諸東流。”

    聽到要說不足眾人都不出聲了。

    在張楚再三鼓勵下,還是李毅最先開口了,“我認為我們的兵種不齊全,沒有遠端武器,缺少弓箭手”說完不安的看了看張楚。

    張楚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在這次戰鬥中如果不是我們兩頭調動,使敵人的弓箭手沒能集中面對一個方向,我們的損失會更大,不是每次戰鬥都有這樣的機會的,還有就是火槍的問題,我們的短火槍雖然能夠破甲,但射程太近,如果不是出其不意的話,不會有這次的戰果。還有就是火槍的點火問題,隊長雖然改進了點火池,加上了與扳機連動的火池蓋,點火藥不會被風吹走,但點火還是不方便。”朱秀才急忙記下了李毅的話。

    “在做戰時場面混亂,士兵跟本聽不清長官的號令。”何金接著說道。

    “這個好辦,下次訓練中佇列中加入專門的鼓號手,用來傳達命令。”張楚說。

    有人開頭大家紛紛從自己的角度發表著看法,提出了現在隊員的衣服不利於做戰,官長的標誌不明顯等意見。

    “大家說的很好,回去大家根據提出的問題想一想有什麼好的辦法改進,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今後在戰後的總結要成為制度,小隊總結上報大隊,大隊的總結拿過來我們大家再想辦法。另外這些俘虜的要全都留下編入我們的隊伍,他們的家屬要想辦法從城裡接出來。”張楚最後說。

    會後張楚專門留下了楊鐵匠、吳木匠和鄧慶年詢問作坊生產的情況。作坊的狀況並不好,主要還是缺少原料,特別是鐵料和硫磺硝石,所有的鐵料都被製成了武器,甲胄只能制棉甲,硫磺硝石製成的火藥已經沒有多少了。

    後來他們還順便的提了一下煤的開採也不順利,找到了一些露出地面的煤,可向下挖掘卻十分困難,深入一點地下就有水湧出,排水十分的困難,製作水車需要時日,在他們看來,周邊山林樹木很多,不會因為燃料發愁,煤的挖掘並不十分的必要。

    問題多多只能一個個解決,不由使張楚又回憶起從前的無所事事的幸福生活。但宅男雖宅不好動,幹事還是有毅力的,不會輕言放棄。

    “原料的問題我會命人加強外出採購,鄧慶年挑選鐵匠中對鐵礦有瞭解人,在隊員的護衛下到各處尋找,現在我們打敗了官軍,活動的範圍擴大了。如果發現鐵礦派人把地方搶過來。”延長縣的鐵礦企業,礦山應該在不遠,但具體位置還要再查找。所以張楚對找到鐵礦還是有信心的。

    張楚是知道煤炭對於現代工業的重要性的,今後的發展還是要依靠煤炭的。“將這次抓到的官軍俘虜都帶去挖煤,命人監督按工作量發放飲食,注意安全不要發生塌方事故。對於積水的問題我給你們說個樣子,你們做一些壓水機用於排水。”張楚邊說邊畫,給鄧慶年等人講解壓水機的製作方法,讓他們用鐵鑄成一個直筒然後用獸皮夾在兩個鐵片中做活塞,下邊用鐵製成活門,接上鐵制或者陶瓷的管道加滿水壓動手柄就可以抽水了。張楚說完見眾人還是不太明白,乾脆讓人拿了一塊泥來,張楚就用泥捏了個樣子出來。這種壓水機在農村常見,所以張楚還是捏的有模有樣。眾人一看立時就明白了。張楚叮囑眾人管道一定要密封不漏水,不行就用煉汽油剩下的瀝青加布條纏繞。

    如果煤采多了就要給他找個銷路。於是張楚的另一系列泥塑作品誕生了。泥捏的後世燒煤爐子的爐條、爐蓋,蜂窩煤出現了,張楚命工匠用鐵鑄造了一些爐條、爐蓋。燒制了一些陶制的煙囪,自己親自動手在院子裡砌了個燒煤的爐子,點火試燒,效果良好。看著這些東西張楚決定自己要進一次延長城。

    不過在這之前被抓的吳百戶要好好的改造一下。這幾天吳百戶被關在一個窗戶被砌死的房間,整個人被綁在一把沉重的椅子之上,守衛關上了門之後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然後就沒有人再去理他,黑暗中不知時間,吳百戶開始感覺到時間變得緩慢,而饑餓逐漸的襲來,沒有光沒有聲音,這是吳百戶從未有過的經歷,忽然間吳百戶又想起張楚的話攻城時用他祭旗,也許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的時日,吳百戶又想讓時間過得慢一點了。當滿天的仙佛已開始在吳百戶頭頂上飛翔的時候門天了。吳百戶被帶了出來。

    又一次見到張楚,吳百戶拼盡最後一點力量求饒。“你倒還有些用處。”張楚的聲音如天籟之音響起。

    還有用處就能不死了,吳百戶腦子轉的飛快,立即說到:“但憑大王差遣,刀山火海在下也敢前往。”

    “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你不但能繼續當你的百戶而且還能發財。”張楚說完舉起手中的短火槍指向了吳百戶身後的一塊木板,砰地一聲響,木板上出現了一個大洞。然後繼續說:“這個世界變了,如果那一天你出家門的時候砰的一聲響會是什麼結果。”

    張楚舉槍射擊直接就把吳百戶嚇尿了。前面還說自己能當官發財後邊就砰的來了這麼一下子,這賊人真是喜怒無常。不過這東西的威力吳百戶是見識過的,自己身穿重甲的親兵一下子就被打死七八個,武藝什麼的在這面前根本沒有用。穩定一下心神,吳百戶還是看到了希望,沒准這大王說的話還真有可能,要不然也不用嚇唬他了。吳百戶都為自己腦子能轉這麼快而驕傲,馬上轉向張楚說:“大王有什麼吩咐小的一定照辦,絕不會陽奉陰違。”

    “這場仗你打敗了嗎?”張楚問。

    “敗了,敗了,敗的心服口服。”吳百戶答到。

    “如果你敗了你就離死不遠了,出師不利,丟了整個百戶所的人馬,等待你的將是丟官殺頭。”張楚不緊不慢的說。

    吳百戶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這可怎麼辦?”

    “你沒有敗,你帶領百戶所的士兵英勇殺敵,死傷過半,最終將敵人打的逃進了深山,而且敵人嚇破了膽,專門留書給馬知縣,要向知縣求饒,說自己都是窮苦百姓,被生活所迫,現願聽從知縣大人的調遣,為大人效力,只要大人肯接納,保安隊就為大人打擊山賊土匪,管理流民。”

    “您說的是真的嗎?”吳百戶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是真的了,我們早有效忠朝庭之心,沒料想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上門來,才有了這場爭鬥。”張楚正色說道。

    吳百戶暗自叫苦,鬧了半天,這場敗仗是自己找來的。但一想還有些不對,於是小心的說“可我的士兵都沒有了,回去說知縣也不會信啊。”

    “這個好辦,我將你的士兵還給你,死傷的不夠數量先用我們的人補上,為表示我們的誠意這些士兵的軍餉先由我來發,你回去領的兩個月軍餉就歸你了。不過為了防止賊人攻城,隊伍先駐紮在離城五裡的險要之地。”

    吳百戶感到了這大王對自己深深的關懷,不但不用自己領戰敗的責任,而且還可以白得兩個月的軍餉,真是既保住了官又發了財,可內心裡總是感覺哪裡不對。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先逃回去活命再說。於是連忙說道:“一切聽從大王安排。”

    張楚拿出兩封信說道:“這封是我寫給知縣大人的信,表達了我對知縣大人深深的敬意,以及歸順之心。另一封是你寫給我的信,表達了你對我大人深深的敬意,以及歸順之心,你立志要冒險潛回城去,裡應外合殺了知縣,拿下縣城,你將這封信抄一遍交給朱秀才。”張楚將信遞了過來。

    吳百戶不由全身顫抖了起來,最後一咬牙將信接了過來,在朱秀才的監督下抄好了第二封信,向張楚告辭,帶著張楚為其重新組織起來的百戶所士兵開到離城五裡的險要之處駐紮,吳百戶只帶了一個親後向延長縣城去了。

    在山谷中張楚精選了十個隊員做護衛,帶著他們專門做了在城市中戰鬥的技巧訓練,推演可能發生的情況,制定應急的預案。過了幾日,打探得知延長縣的城門開了。鄧慶年等人將需要的東西生產好了。張楚決定帶著衛士和東西要進一次延長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8

第十五章 憤青大少爺

    當日吳百戶帶隊離開後不久,就有消息說吳百戶戰敗了,所率隊伍全軍覆沒。嚇得馬知縣立即命人關閉城關,命令衙役和城中青壯上城守衛。可等了半天也沒見賊人來攻城,吳百戶的隊伍也沒有回來,馬知縣心中煩躁不安,如果賊人真的來攻城,城中已沒有可用之兵,如果丟城失地,他作為縣官守土有責是要掉腦袋的。後來有幾個吳百戶的士兵逃回來,說吳百戶真的戰敗了,賊人十分厲害,吳百戶已經全軍覆滅了。這更使吳知縣如坐針氈,跑也不是守也不是,只能命令衙役加強城牆的防禦,自己坐在縣衙內唉聲歎氣。第四天的時候衙役報告,吳百戶竟然回來了。

    吳知縣在縣衙召見了吳百戶,看來吳百戶這幾天肯定是為戰事操勞不止,整個人消瘦了許多。

    “參見縣尊大人。”吳百戶趕緊施禮。

    “快說,戰事如何?”吳知縣著急的問。

    “托大人的福,我軍大獲全勝。”

    “可有你部士兵回來說你戰敗,全軍覆滅。”

    “當時戰事激烈,賊人十分的兇悍,兩軍絞殺在一起,有一部分士兵臨陣先逃了,幸虧我帶軍奮力廝殺,反敗為勝,打退了敵人,然後追殺不停將賊人追入了大山當中,賊人為此嚇破了膽,專門給縣尊大人寫來求饒投降的書信,對於那些逃兵,我一定要抓住嚴懲以明軍紀。”吳百戶為了自己的性命和財產可算是絞盡腦汁。說完遞上張楚寫給吳知縣的信。

    馬知縣接過信見內容寫的十分謙恭,表達了對馬知縣的敬仰,解釋了因為災年盜匪猖獗為求自保才聚集起來建立了保安隊,沒想到和官軍發生了誤會,保安隊深懼天威,希望得到知縣大人的諒解,並表示願為官府打擊盜賊土匪,管理境內的數萬的流民。

    “這夥賊人能完全消滅嗎?”馬知縣問百戶。

    “賊人嚇破了膽,躲在深山之中不敢出來,要完全消滅十分困難。”吳百戶答到。

    “他們真和其他的土匪火拼過。”

    “打過,而且下手特別的兇狠,直接放火燒光了楊樹溝的土匪山寨。如果能驅使他們去打其他的土匪,能夠節省我們許多的錢糧。”

    聽到能節約錢糧馬知縣動了心。然後忽然問到:“你的隊伍駐紮在會麼地方?”

    “在城外五裡之外的險要之處駐守,為的是防止賊人偷襲延長縣城。”

    吳百戶的隊伍離城還有一段距離肯定不能偷襲縣城,應不是吳百戶和賊人勾結要騙城。

    “那好你下去休息吧。”馬知縣準備送客了。

    “那兩個月的餉銀何時發放?”吳百戶不想白來。

    “去找宋師爺領一個月的餉銀,縣衙現在也是錢糧緊張。”馬知縣說完轉身走了。

    兩個月的餉銀變成一個月的,吳百戶暗罵知縣財黑,還好這一個月的餉銀全是自己的。

    吳百戶暗命跟隨的那個親後去找那幾個逃回來的士兵,讓他們到城外的軍營中報到,逃跑的事可以既往不咎。這幾個人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不能讓他們壞了自己的事。然後吳百戶自己回到了城外的軍營。那個砰的一聲響深深印在了吳百戶的頭腦中,知道自己逃跑也沒有用。

    威脅解除馬知縣命令打開了城門,暗中還是加強了戒備。城內城外的的人又開始了正常的生活。除了百戶所士兵的家屬出城去找自己的家人,其他人似乎已忘記了剛過去的那場戰鬥。

    張楚等人分開隨著人流走進了延長縣城。張楚打搶成富家公子的模樣,跟隨的家人也衣著光鮮。後邊的大車上接著貨物,在塞給守城門的衙役一點散碎銀子之後順利的進入了延長縣城。

    張楚無心欣賞這古城的風貌,很快就找到了此行要找的人:延長縣最大商號的老闆周泰的大公子周家林。

    周泰在延長縣可算是個人物,雖說商人在明朝是賤業,但任何時候也不會有人與錢過不去,周老闆的在江南及北方都有商號,將貨物流通到南北。走到那裡都有人給面了。周老闆生有二子一女,長子就是周家林,但周家林為小妾所生是庶出。而二子周家齊才是正室所生。所以周家林處在了十分尷尬的位置。為了提高家族的地位,周泰請了設了私塾請了老師教周家林讀書識字,希望他能進學,光宗耀祖。而周家林自己卻是想跟著周泰學習經商,好繼承周泰的的家業。不過現在看來希望渺茫,真正要繼承家業還是二公子周家齊。周家林讀書不成功名無望,想經商家裡又不允許。眼看就要二十歲了還是一事無成,所以每日裡只與其他商家的子弟一起飲酒作樂,喝茶談天,自己的老爹不能罵,只能拿貪官當靶子每日裡罵罵出氣。

    張楚派到城裡做生意的臥底早已將情況向山裡做了彙報,張楚讓人密切關注周泰一家的情況,所以找到周家林還是很容易的。

    找到周家林時他正在城裡的一所妓院裡一個人喝著悶酒,與那些狐朋狗友已經玩膩了,自己快二十歲了還功不成名不就。周家林決定自己作一個紈絝子弟得了,放縱自己及時行樂,反正就是不繼承家業自己也不會缺錢。可真到了妓院又放不下讀書人的架子,所以只能一個在大廳邊看歌舞,邊喝悶酒。

    張楚走近他的桌子施禮說道:“這位兄台,可否允許在下與你同桌花共飲,談談天。”

    周家林看張楚也是個年輕人,長得還算斯文,就示意他坐下,以為他也是無聊想找個人說話。

    看張楚坐定,周家林問道:“兄台應不是本地人氏吧,本城的年輕人我差不多都認識。”

    “我是延安府人氏張楚,因見延長縣遭了災特來這裡作行生意。”張楚回答。

    “生意人也要講道義。”周家林不悅道。

    張楚見他誤會了自己忙解釋道:“我既不買賣人口,也不囤積居奇。我不是來害人的,我是來救人的。”

    “你難道不想獲利?”周家林奇怪的問。

    “災年更有生意可作,救人更可以獲利。”張楚回答。

    “你詳細說說。”周家林對作生意還是有興趣的。

    “如果我給吃不上飯的流民活幹,然後發糧米給他們,使他們不致餓死,算不算做善事救人。”

    “算,算!肯定算。可你怎麼獲利呢?”

    “現在流民遍地,我雇用人員的費用可降到最低,你說要獲不獲利。”

    “想法很好,可哪有那麼多的工作給流民去做。”

    “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我現已在城外的農村買下了一片田地,足可以收留大量的流民,其中婦女我準備讓她們學習紡線織布,從南方購入棉花,然後織成布匹賣到九邊一帶。男了準備到山裡開礦挖煤,我已與官府溝通好了,官府不會來管,當然這不能大肆宣揚。”

    “可你織的布不一定能比得過南方和布匹?”周家林的商業頭腦運轉起來分析道。

    “我有新的織布方法可節約成本,並織出品質更好的布,當然這是商業秘密。作生意要想獲利就得充分利用自己的資源和優勢。比如兄台現在是資源豐富,想要獲利易如反掌。”張楚給他下了誘餌。

    聽說自己能夠獲利周家林也來了興趣,問道:“我有什麼資源?”

    “我初來貴地就聽說你們周家在南北的都有店鋪,如果加以利用,很易就賺到大量金錢,肯定會使令尊對你刮目相看。”張楚說。

    “你認識我?”周家林問。

    “周大公子誰人不認識。”

    “可那都是家父的生意,與我無關。”周家林沮喪人說。

    “我有辦法不用你父親的店鋪同樣能賺到大筆的金錢,使你的財富超過你父親。”張楚下了鉤。

    “財富超過我父親,還不用他的店鋪,你開玩笑吧”周家林來了興趣。

    “我們在這裡相遇,而且談的投機,這也是緣分,我就給你指一條發財的路,你想,我要開織場,需要大量的棉花,如果你拿著我的銀子到江南雇人收購棉花,再利用你父親的管道運回來,從中得到報酬你是不是不用你父親的店鋪就賺到錢。這個獲利是個辛苦錢。而另一個獲利豐厚卻有風險,你不見得敢做。”張楚欲擒故縱。

    “如能獲利,冒險也是值得的。”周家林心中財富超過父親的夢想使他膽子大了起來。

    “這個也簡單,我要在山裡開採煤礦需要大量的鐵器,而且我有用火藥開採之法需要大量的硫磺、硝石,如果將這些夾帶在運棉花的車輛中去過來,應該是一本萬利了吧,當然這不是一般人敢做的買賣,我將我的商業秘密都和你講了,你一定要為我保密啊。”張楚叮囑道。

    “這個自然,不過真能成嗎?”周家林不放心的問道。

    “啊啊,寶貴險中求,並且你一分本錢都不用出,如果不成還到江南遊歷了一番,長了見識,江南的美女可比這裡的強多了。”張楚笑道。

    “我到這裡來只是喝酒,張兄能否容我想一下看能不能與你合作。”

    “好,我就住在旁邊的客棧,能不能合作,明天周兄給我一個准信,之後我要到鄉下招收流民去。周兄就此別過。”張楚拱手告辭離開了妓院。

    周家林回到家中,翻來覆去睡不著,做還是不做這是個問題。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8

第十六章 拐騙少女

    周家林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眼看天快亮了周家林下定了決心,絕不讓人瞧不起,冒一次險能讓父親刮目相看也是值得的。至於張楚是不是騙子,他把錢給我,還不知道誰騙誰呢。

    起床後周家林直接來到了張楚住的客棧,表示願意與張楚合作。張楚拿出銀錢交給他作為採購的資金,然後叮囑他到江南不但要採購棉花,而且還要買回幾架紡線織布的機械,如有可能最好能雇來幾個製作織機的師傅,張楚給他們開雙倍的工錢。

    周家林拿錢離開了。和張楚一起進城的隊員問他:“您就不怕他拿了錢跑掉了。”

    “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大明保安,如果他跑掉了,那周家得賠我們多少銀錢。”張楚笑道。

    隊員無語了,騙子還是要怕那啥的啊。

    吃完早飯,直奔縣城的中心地帶,此行的目的是“拐騙少女”。

    岳少全在延長縣城中心的繁華路段開了一間雜貨鋪,雖比不上貨通南北的大商家,但也幹的有聲有色。早年都是自己一個人張羅,近年岳老闆有了一個得力的幫手,就是岳少全的女兒岳悅,嶽悅自幼跟著父親在店鋪中幫忙,對買賣門道、記帳方法十分熟悉,不但一把算盤打的飛快,而且還擅長心算之法,一般的老帳戶都比不過她。在延長縣也算小有名氣。

    張楚在山中管理的物資越來越多,急需能夠管理記帳的人才,可這種人本來就稀缺,而且都有著穩定的工作。在縣城經商的臥底向張楚彙報城中情況時,介紹到算帳能手時提到了嶽悅。張楚一聽大感興趣,一方面嶽悅的名字與前世同事同名,另一方面本著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原則,有一個女助手也是宅男張楚的夢想,所以張楚想如果能做一次拐騙少女的勾當,將此女拐上山來生活是不是平添許多樂趣,張楚愛做夢的毛病又犯了。當然此行還是有正經事的,張楚要見見岳老闆看能不能給自己做的蜂窩煤找到銷路。

    走進岳家雜貨鋪,由於時辰尚早店鋪裡並沒有客人。店鋪裡物品擺放有序,收拾的十分乾淨。一個身高不高的小姑娘在櫃檯後邊,長的眉清目秀,看樣子也就十多歲的樣子。於是張楚問道上:“小姑娘,岳老闆在嗎?”還沒等那姑娘回話從櫃檯後跳出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喊道:“什麼小姑娘,都十八了還沒嫁出去,是老姑娘了。你是來提親的嗎。”

    面對熊孩子張楚無語了。

    “對不起,我弟弟一天到晚亂說話。”那小姑娘從櫃檯後走了出來,趕走了那小男孩後問:“你找我爹有什麼事情?”

    張楚發現確實不應叫人家小姑娘,人家還是有本錢的,雖然小一切卻都是按比例來的,連曲線都是按美學原理勾勒的。張楚的老毛病又犯了,張著嘴沒有回答。

    小姑娘沒聽到回答,抬頭正看到張楚在直愣愣的看著自己,心中暗想又一個色狼。但還是說話道:“您先請坐,我去請我父親出來。”

    張楚終於緩過神來忙說:“那有勞姑娘了。”

    一會岳老闆從裡屋出來了。張楚看岳老闆有四十多歲,顯然是個精明之人。

    岳老闆請張楚在店內落座才說:“不知您找在下有什麼事?”邊說邊打量著來人。見張楚二十多歲,皮膚白皙,不像幹體力活的人,而且身上的衣服光鮮,看樣子是個富家的公子,自己與這種人應沒多少交集。

    張楚忙恭敬的答到:“我想與老伯做一筆買賣。”

    岳老闆不由再一次上下打量張楚,怎麼看也不像做生意的人。

    “我想與老伯合作在這裡賣煤。”張楚繼續說道。

    “這個恐怕不好賣吧?”煤炭岳老闆是知道的,但這東西點火不易,燒起來還有煙塵,所以並不為人們所喜。

    這時嶽悅出來給二人倒水,張楚看著她邁動的雙腳腦子又卡了殼,停下來不說話了。

    張楚來到了這個世界,對萬惡的舊社會的控訴除了挨餓外就是裹腳了,再美的美女加上一雙畸形的腳,張楚也感覺不到美感。嶽悅的腳雖不大卻在正常的範圍。

    岳老闆見這年輕人看著自己的女兒不說話,暗罵登徒子。心中大為不悅於是說:“公子無事,我去忙了。”

    張楚聞言急忙說道:“在下失禮了,我在想老伯剛才的話,一時走神。”岳老闆心想這也能往回圓。只聽那年輕人接著說“在下張楚,城外關莊鎮人氏,世代耕種,但近年天旱少雨,收成減少。家裡想拿錢出來做買賣,我有一些煤炭想放在您這時裡請您代賣。”張楚示意自己的假冒夥計拿了幾塊蜂窩煤進來。

    岳老闆一看這煤還真有些與眾不同,旁邊的嶽悅也走近觀看。

    見二人有了興趣,張楚繼續說:“這種煤燒起來即乾淨又方便,不需要岳老闆投一分錢,只需您代賣然後按賣出的多少分成。”

    岳老闆見不需要自己投錢就說:“那好,就擺在外邊幾塊看有沒有人要買。”

    張楚說:“我還有一些推銷的想法。”

    “這你告訴小悅吧,每日裡都是他在店裡盯著,我還有事先走了。”岳老闆對些事已失去了興趣,東西不好賣,這個年輕人一看就是做生意的菜鳥,同他沒有什麼好談的。東西擺在那賣不掉讓他再拉走就行了。岳老闆說完起身離開了。

    張楚一看機會來了,立即召呼嶽悅講他的推銷之法。張楚一陣眉飛色舞的講解,嶽悅只是靜靜的聽著。結論是辦法雖然新奇但可以一試,嶽悅想。於是同意讓張楚明天試一下。接下來張楚扮演的狼外婆開始向小紅帽伸出了魔爪。

    “我早就聽說姑娘不但漂亮,而且冰雪聰明,對於記帳之學很是精通。”張楚使出了他在後世也不太成功的泡妞之術。

    “精通不敢說,只不過常用罷了。”對於記帳方面嶽悅還是有自信的。

    “我有一種新的記帳方法,這次我們的生意可以用它,這種方法即方便又準確,這種方法是我發明的,比老式的方法要好很多。”為了拐騙少女成功,張楚開始了吹牛表演。將後世複式記帳法說成了是自己的發明。嶽悅本不相信他能發明什麼更好的記帳方法,可當張楚介紹之後,以嶽悅對記帳的天賦感覺這確是一種很好的記帳方式工,於是就讓張楚仔細的講解。張楚得到機會以,說的口吐蓮花,不但講了複式記帳法,而且在其中夾雜了一半對嶽悅的恭維之詞,到最後為了表現自己連阿拉伯數字都變成了張楚數字。嶽悅試著書寫,發現這些奇怪的符號如果用來計算、記帳確實會方便的多。不由多看了張楚兩眼,這個青年人還是有此本事的,能想出這些以前沒有的東西。

    張楚被眼神鼓舞,繼續說:“我讀書未成,現在又做買賣,都是家裡讓我幹的,真不知道將來要幹什。姑娘你將來要幹什麼。”

    “姑娘家的事不是自己能做主的,更不適合在外邊抛頭露面,能在這裡看著店已經不錯了”嶽悅憂憂的說。

    “那姑娘喜歡幹什麼?”張楚順著杆往上爬。

    “我只想能和父親一樣經商做買賣,管理銀錢,越多越好。將我所學管理帳目的技能用在更大的地方。但這是不可能的,一個女孩子不可能管很多的錢。”嶽悅歎氣說道。

    “怎麼不可能,男女本來就是平等的。”然後後世的女權思想登場了,本來當年張楚就是女權思想的受害者,沒少挨女同胞的欺負,所以對女權理論印象深刻。一番長篇大論之後,嶽悅目瞪口呆。

    “女人怎麼可以這樣,夫家不可能允許的。”嶽悅說走了嘴趕緊低下了頭。本來嶽悅在這裡經營店鋪就有些不相干的人指指點點。而且自己都十八歲了還沒嫁出去,父親總是用此事說她,連弟弟都學會了,時不時的以此調侃她。

    “我要是有十萬兩銀子,請你去管理你去不去。”張楚問。

    嶽悅聽他信口開河於是說道:“你得先有十萬兩銀子再說。”

    張楚一想自己現在還真沒有十萬兩銀子,但觜上不能認輸:“你等著我,我很快就會有十萬兩銀子,到時我來娶……,不我來請你,讓你為我管理財富,充分施展你的才華。”

    什麼叫我等你,嶽悅心中暗怪他口不擇言,起身說:“不要忘了安排明天賣煤的事情。”

    張楚只好告辭出了店鋪,心想宅男還是宅男,連泡妞都不成,還想拐騙無知少女,做人真是失敗。雖然沮喪但該幹的活還是要幹,張楚回去準備明天推銷蜂窩煤的事情去了。

    第二天岳家雜貨鋪門前格外的熱鬧,一隊老腔藝人在那裡放聲歌唱,吸引了很多人圍觀,在旁邊用磚砌了五個燒煤的爐子,爐火正旺,爐子上分別放著水壺和鍋,鍋裡還煮著肉,香氣四散,水壺裡的水升騰著白色的蒸汽。張楚帶來的假夥計根據張楚的劇本賣力的宣傳著,高聲宣講不但老腔表演要表演十天,而且在此期間買煤會送爐箅子、爐蓋。一共一百套送完為止,如果買的更多還會送鐵鍋、銅壺。有人現場演示怎麼使用煤爐,怎麼用三塊煤燒一天。熱鬧的表演沒有白費,還真有人買了蜂窩煤。張楚答還應為他們上門安裝爐子。

    一切還算順利,張楚也該回去了。那邊周家林向父親周泰請求要到江南走走,周泰覺得怎麼也比與一幫狐朋狗友鬼混強,派了幾個夥計跟隨,周家林帶著張楚的採購清單和銀子下江南去了。

    張楚知道賣蜂窩煤不可能賺多少錢,但張楚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看到窮人的生活狀況,總是想改變一些東西,用煤應算是生活品質的重大改善,中國人也應過上溫暖乾淨的生活。

    十萬兩銀子,我要是有十萬兩銀子多好,張楚不由後悔自己的大嘴巴,如果少說點說不定已將無知少女拐走了。張楚留下人員銷售蜂窩煤,並在城裡僻靜的地方租房製造蜂窩煤。一切安排妥當,張楚對跟隨他的隊員說:“走咱們回山”。心中張楚也在說,不管用做麼辦法也要弄到十萬兩銀子。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8

第十七章 固執的廚子

    張楚在回山谷的路上先去了城外吳百戶的軍營,軍營的門口有兩個穿著官軍服裝的士兵在站崗,見張楚等人靠近立即大聲命令停止前進接受檢查,張楚一看還不錯所用語言動作完全是按照張楚制定的條例執行的,張楚等人表明了身份後,哨兵立即找來了在此帶兵訓練的何金。

    何金見到張楚十分的高興,自張楚救了何金之後,二人經歷了多場冒死的拼殺。可真私下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張楚看著何金心中感慨,現在的何金與以前已大為不同,當年餓得皮包骨的人幹,現在已變成了一個魁梧的漢子,經歷過生死考驗氣質也與常人不一樣子了。一個普通的農民變成了領兵征戰的將領,看來環境真能改變人。其實張楚自己也是一樣,由一個無所事事的宅男轉變成幾百人命運系于一身的首領,也只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

    何金帶著張楚查看了營地,觀看了隊員們的訓練。張楚很是滿意,在前些日子張楚用自己後世的知識制定了一個粗略的軍事條例,後來和李毅等有軍營生活經驗的人不斷的修改完善。包括紮營出戰的方式,行動坐臥的規範等等,雖然顯得刻板但要比臨時靠隊員的現場發揮要強的多,同時還培養了隊員的紀律性,朱秀才抄寫後發放到了各隊,看來已經訓練的不錯。

    現在軍營中的士兵都是保安隊的老隊員,吳百戶的人還是在山裡挖煤,有出城到此尋找親人的百戶所士兵的家屬也都被張楚派人接到了山谷之中。那些士兵雖然挖煤但也是按勞動成果發放米糧的,家人反倒有了飯吃,因此沒有激烈的反抗,都在山裡安置下來了。成了光杆司令的吳百戶反爾無事可做,張楚決定要見見他,物要盡其材,人要盡其用,事實上張楚就是不想養一個白吃飯的。

    吳百戶見了張楚趕忙躬身施禮,吳百戶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對這個看著斯文的年輕人充滿了恐懼。

    “你為什麼不逃走?或者躲在城裡不出來?”張楚問到。

    “我家是世代的軍戶,我的百戶就是世襲的,如果離開了軍營我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以什麼為生。如果我躲在城裡的話馬知縣早晚會知道我戰敗的事,反而更加危險。”吳百戶解釋到。

    張楚一聽這個吳百戶還有些頭腦,不是完全的無能之輩。當初自己也沒有想完全騙過馬知縣,只不過送一個臺階給馬知縣。不要讓他狗急跳牆罷了。

    事實上當日馬知縣聽吳百戶回報勝了賊人心中也是疑惑,說是勝了何以不見繳獲不見俘虜,很可能是打了敗仗,卻在那裡冒功。但又不能說破,吳百戶如敗了自己也要承擔責任,後見吳百戶領了一個月的餉銀沒有廢話就走了,更明白吳百戶肯定沒能取勝。不過自己又多得一個月的餉銀,賊人也沒了消息,自己也沒什麼損失。於是馬知縣妙筆生花上書將自己大的表揚了一番。言自己運籌帷幄,亂民望風而逃,現延長縣內已平定亂民,百姓安居樂業。報送到了延安府,上級官員也大為高興,在亂民四起之時還能有勝利,各級官長逐級上報,許多人都得到了嘉獎,連吳百戶都有銀子賞了下來。馬知縣毫不客氣的將銀子裝入了自己的腰包,他知道,吳百戶是不敢找他理論的。現在只盼賊人真如信中所言懼於天威不敢再作亂了。

    張楚繼續對吳百戶說:“你在軍營就要守軍營的規矩,回頭讓何金給你一本條例你要認真學習,嚴格遵守。也不可隨便離開軍營,你還要將你所知的行軍打仗之法結合我的條例看一下,有什麼不同記下來告知我,有什麼建議也可提。每日裡你的任務是給何金他們幾個隊長講解官軍行軍打仗的方式。那些挖煤的士兵過幾日就要回到軍營,你不可與他們聯繫,後果你知道的。”然後又轉身對何金說“上課時要對吳百戶尊敬,象對待老師一樣,平時你是領導,你要帶頭。另外再在士兵中找兩個聰明的隊員跟著聽課,這些知識以後還要向很多人講。”

    何金與吳百戶急忙點頭稱是。

    時至中午何金急忙對跟在旁邊的一個面目嚴肅的年輕人說:“張軍去多加兩個菜,準備點酒今天我要和隊長好好聊聊。”

    那個張軍站在那裡卻沒有動,敬禮後說:“條例上沒有規定今天可以加餐,並且現在是外出駐守期間,根據條例喝酒是違反軍法的。”

    何金臉色微紅道“今天情況特殊,我與隊長好長時間沒一起吃飯了。以後咱都按條例走行不行。”

    “不行,隊長多次講條例紀律是我們保安隊的根本,任何人也不能違背。”張軍乾脆的拒絕了。

    “你一個管物資的,一個廚子管條例的事幹嗎,快去準備。”何金感覺自己的臉面上過不去,生氣的說。

    “任何人也不可以違反條例!”張軍一點也不讓步。

    何金很生氣卻又沒辦法只能尷尬望向張楚。

    “那要是我說加餐呢?”張楚問。

    “報告,隊長也不能違反條例。”張軍立正報告到。

    “稍息,就按條例吃士兵一樣的飯,你和我們一起吃。”張軍敬禮下去準備去了。

    這個張軍張楚是知道的,曾是邊軍的士兵,因和李毅一起鬧餉怕被官長報復而逃了出來,後來被李毅拉來加入了保安隊,作戰十分勇敢,但卻為人執拗,十分的固執,與其他隊員關係總搞不好,又有戰功,張楚看他認死理幹事認真,就讓他管理物資,不知怎麼現在成了廚子。於是向何金詢問。

    “他呀,就是這麼一個死強的人,到這裡駐紮之後,他認為炊事班領取的物資過多,批評炊事班浪費,炊事班當然不服,於是他就去炊事班親自做飯去了,說是要確定一下炊事班的物資消耗標準,所以這兩天他是廚子了。”

    這還真是個回執的人,不過現在張楚就是缺人才,有這麼個人張楚還是想試著用一下他的固執勁。給張軍加加擔子,看看行不行。中午吃飯時張楚對張軍講了自己的想法。保安隊將要設立一個新的組織就叫督察隊,由張軍任隊長再配備幾個人。督察隊專門監督軍法和條例的執行情況,任何人違反條例你們都可指出。但只有小事的處置權,重大事件要報上來張楚決定。今後要制定一個實施細則嚴格按照實行。

    看來人員多了各種組織都要建立起來,今後又要有的忙了,飯後張楚又讓何金找了兩個將要提拔的年青隊員跟張楚一起回去。

    告別何金張楚等一行人趕回了山谷,穀中的人看到張楚回來都過來歡迎,張楚急忙和大家打招呼。看著大家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張楚十分高興。不過一會張楚就有些笑不出來了,大家雖然有飯吃了,臉上的菜色沒有了,但還是蓬頭垢面,衛生狀況堪憂。衣服破舊沒什麼,但起碼要洗乾淨啊。合著張楚奮鬥了半天,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光榮的乞丐頭。怎麼能這樣哪。讓大家過上好生活,是要過上文明健康的生活。要想個辦法改變一下大家的生活方式,要使這裡的生活成為今後大明生活的標杆,而那些歐洲的野蠻人更要以學習中國的禮儀為容。不容易,但張楚決定試試。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8

第十八章 洗洗澡治治病

    張楚回到山谷後部署好各項日常工作,又增加了一個新的任務,他要建造兩個浴池。

    一聲令下工程開工了,集體的力量就是強大,眾人共同努力下,十幾天之後一陣鞭炮聲響起,迎來了山谷中的一件大事,“大眾泳池”開張了,新修建的浴池門口高懸著一個金字匾額,上面有張楚手書的四個大字“大眾浴池。”張楚在少年時期被父母逼著上的書法班的功底終於派上了用場。本想在此時顯示一下身手的朱秀才被張楚毫不客氣的排除在外了。張楚想要起一個文雅點的名字了,但由於後世這四個字在張楚的頭腦中印象太深,一想到公共浴池只有這四個字,其他一概想不起來了。張楚只好寫了這四個字。不過這四個字卻得到了一致的好評,“看隊長多想著咱窮苦大眾,建個浴池還要叫大眾浴池。”

    在男浴池的門口有兩個傷殘疾的保安隊隊員管理著浴室,兩個人十分的自豪,不但自己能領到工資生活的更好,而且還有了一種掌握權威的滿足感。洗澡要收費,每一文錢可以洗十次。浴池內設有大泡澡池子,還有淋浴和休息的地方,張楚命人在浴室建造了專門的火牆,裡邊燒著煤炭,室內十分溫暖。低廉的價格和舒適的環境使大家都想進去試試,很快浴池就人滿為患,張楚不得不實行了保安隊的第一個限號令,今天沒有領到號的明天請早。

    浴池後邊的鍋爐房冒著黑煙,為浴池提供著熱水。這個鍋爐是張楚不務正業結果。前世躲在學校水房鍋爐後抽煙使張楚對鍋爐印象深刻,畫出燒水鍋爐的外形沒有困難,內部只能采簡單的內膽結構,火在中間燒水在四周包圍著。工匠用珍貴的鐵料打造兩個燒水的鍋爐。鍋爐的打造對工匠們來說也上是一種考驗,以前還真沒有幹過要求這麼嚴格的工作,各種部件最後要組裝到一起,用張楚的話講千萬別漏水。張楚為了這個自己親手設計的鍋爐下了大本錢,每天都要去看鍋爐打造的進度。

    一看之下張楚終於明白了工業化生產與手工作坊的區別。中國人常說:“長木匠短鐵匠。”原來工匠在幹活時精度的要求並不十分嚴格,許多都靠後期去找平衡。這對一般的農具來說問題不大,可對軍工生產來說就是災難。沒有辦法張楚只能從頭開始,讓工匠用精鋼打造了一個尺子,以此為標準。又打造了天平和砝碼,終於有了長度和重量的標準,依標準而行打造出的零件組裝在一起效果好的多了。經過加水加煤點火,鍋爐還真燒出了熱水。鍋爐建造中遇到了問題使張楚不得不在作坊中推行標準化建設,統一了各個工匠使用的長度和重量標準,而且提出了設計圖的概念。古代不是沒有設計圖,但圖樣只強調樣式,對尺寸的標注十分的簡略,張楚只好用自己少得可憐的繪圖知識教授工匠們繪製圖紙,強調今後製作器物一定要嚴格按照圖上尺寸製作。

    同樣建在偏僻處的女浴室更是熱鬧非凡,婦女們終於能名正言順的走出家庭到外活動了。現在天氣已漸寒冷在家洗浴十分的不方便,張楚建造的浴室創造了一個只有婦女存在的公共場所,張楚知道這個浴池很快就會成為村內的婦女社交中心,婦女解放運動由此興起也未可知。女浴池也有兩個婦女作為管理人員,這兩人也因此成為了村內第一批自己有固定收入的職業婦女,在家中的地位大為提高。

    張楚在男浴池裡轉了一圈看著大家歡樂的樣子心中很是高興,終於為改善大家生活開了個好頭。不過事情永永遠也忙不完,張楚只好從浴池離開,叫上楊鐵匠準備下一項工作。

    從浴池離開的路上楊鐵匠很是不理解了問張楚:“收這麼低的收費還不夠燒煤的費用。”

    “開浴室不為了賺錢,只是為了大家養成衛生習慣。各種物資還是很貧乏的情況下投入這麼大的物力人力搞浴池就是要從這裡入手,培養人們健康文明的生活習慣,這是新生活運動的開始,以後還要推行很多新措施,改掉一些陋習。並且現在缺醫少藥,只能通過良好的衛生習慣使大家少生病。”張楚解釋到。

    “那為什麼不乾脆不收錢?”楊鐵匠還有疑問。

    “人對白來的東西就不會珍惜,並且不收錢就會被認為這是他的應得之物,而收了錢就是一種等價的交換,這個社會上不應有不付出就得到的人。”張楚想從各方面向大家傳達不勞動者不得食的理念。

    回到隊部張楚和楊鐵匠又是一番籌畫。

    幾天之後新的事物又出現了,保安隊號召各戶挖化糞池,修建新的水沖廁所,與之配套的保安隊的掏糞工也上崗就業了。保安隊當然要有清潔隊,保安隊的清潔分隊成立了,青石板的街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有時小孩子吃飯飯粒兒掉在上邊都可以撿起來再吃。有一些亂扔垃圾的也受到了重罰。

    之後“張楚醫院”成立了,之所以將醫院冠上自己的名字,就是為保持醫院的絕對權威。而更深的一個層面上是張楚要對醫學動大手術。所有醫院招收人員都被算作張楚的家人,加入了不可以離開,醫院的內部所有事物對外保密。而且張楚還招收了一些獨身的婦女做護士。其他的人雖有想法,但那是張楚自家的事,沒有人敢多話。這所醫院的水準低的很,只有兩個在流民中招來的江湖郎中能看一些簡單的病症,其他的人只能搞搞衛生防疫什麼了。但醫院的膽子卻很大,不但給保安隊的傷患治病,還接診外來的病人,不過最讓病人不舒服的是,每有病人要治療,裡邊的醫生就會拿出一紙合同讓病人簽字,而且上邊還經常寫著如果你要是死了該處麼辦,責任歸誰,病人都管它叫“生死狀”可現階段有人給治總比自己等死強的多,所以醫院裡也是人頭攢動,大夫護士忙的不得了。張楚不由感歎:“我都跑到古代了這看病難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宅男想要偷懶是不可能的,很快一個消息傳來:在喬家溝溪流的上游發現了鐵礦石。

    “這太好了,我的大計畫終於可以實施了。”張楚高興的在屋內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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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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