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保安 作者:曉夢魚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28 21:58: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9 62914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9

第五十八章 張大頭(二)

    明朝時候,還沒有出現中國自己製造的銀元,只有銀錠,只有海外的少量銀幣流入,主要不是做為流通的貨幣,只是一些有錢人的收藏。銀錠的成色不同,大小不一,交易使用十分不方便。還有一個更重要的隱患是保安軍的控制地區如果沒有自己獨立的貨幣體系,明軍不用軍事進攻,只要有一個明白人對保安軍進行經濟封鎖,保安軍就會不戰自敗,根本沒辦法長期堅守。

    要想製造出銀幣首先要確定銀幣的樣式,這個張楚決定借鑒後世最著明樣式。不過張楚對其進行了更改。一番寫寫畫畫大明保安銀元的樣式出爐了,一面用張楚的側面頭像,四周圍繞著“大明保安永保平安”的字樣,背面為樹枝環繞的壹元字樣,張楚決定今後要廢除銀兩的流通所以直接就改兩為元了。不過以張楚的繪畫水準畫完了自己都覺得難看。為此張楚專門跑去求李梅為自己畫像。開始李梅畫的總想講究個佈局韻味什麼的,張楚看後說畫個腦袋就行了,所以定稿的時候變成了只有張楚的側面的一個頭像,上面環繞著的八個字“大明保安永保平安”。

    銀元的重量定為了7錢2分,其中銀占89%,銅占11%。做為錢幣愛好者這些資料張楚還是記得很清楚的。樣式即已定下,張楚馬上命人找來工匠手工雕刻衝壓用的鋼制模具。造幣廠同時開工修建。

    作為一個保密工廠,為保證安全,造幣廠建在了中陽縣外山中的一個有溪流的秘密山溝中。

    製造銀元也並不是一件易事。張楚就地取材,決定運用簡陋、粗糙、手工的傳統工具鑄造銀元的。按照熔銀、澆鑄、印花、鑿字等做銀器的傳統工藝來製造銀元。

    後來的日子裡張楚整日紮在了造幣廠,和工人們一起設計廠房,安裝設備,改進工藝,經過十幾日的苦幹造幣廠建成生產出了合格的銀元。儘管張楚對這一切的每一個細節都十分的熟悉了,鄧慶年執意要舉辦一個開工儀式,請張楚去參觀一下銀元的製作。

    儀式開始了,張楚帶領眾人按照造幣的順序參觀了銀幣的製造。

    最先是工人們將銀幣生產的原料銀和銅在簡單的天平上稱重,按比例放入大型坩堝中融化充分,然後注入澆鑄模,鑄成條片。

    澆鑄後的條片,經過新製成的水力碾壓機一次次的碾壓,軋製成鑄幣所需要的標準厚度。

    供印製銀幣用的坯餅由水力衝床完成。標準厚度的條片進入沖模,沖下坯餅,邊屑過秤後退回熔煉處。

    坯餅經烘餅爐退火後恢復原有軟度。工人再將坯餅通過一個轉盤和月牙板間的凹槽,使邊緣凸起,便於壓印時花紋成型,可降低流通時對花紋的磨損。

    最後的工作由一個巨大的水利衝壓機來完成,水力帶動巨大的鑄鐵衝壓件下邊安裝著精雕細刻的鋼制衝壓頭,衝壓頭被提起,一個工人及時在下砧子表面上的鋼制模具內放上坯餅,然後讓上衝壓頭準確而又迅速地衝壓在下砧子上,讓坯餅衝壓成型。如此一下下衝壓,每天可生產數百枚銀元。衝壓成型之後還要經過鑿邊、刻齒紋、就可以生產合格的銀元了。

    張楚拿起一個銀元,用拇指和食指兩指甲尖對卡在銀圓中心,放在嘴邊用力吹了口氣,銀元竟發出了聲音,聲音清韻柔和。張楚滿意的將銀元放入了自己的口袋,這要是傳給後代就是文物啊。鄧慶年等人更是興奮不已,紛紛拿著銀元欣賞著,保安軍終於有了自己的貨幣,這是皇帝才能做的事情,張楚這樣做可見其志不小,跟著他幹,說不定將來也能成為個開國之臣什麼的。

    張楚的想法比他們更遠,事實上這裡邊存在一個鑄幣權的問題,一旦奪取了鑄幣權不但可以確保自己的金融安全,而且還可以對使用這種貨幣的人徵收鑄幣銳,鑄幣銳在紙幣時代最為明顯,後世的美國就是通過各國在國際貿易中使用美元結算,確立了金融霸權而對各國徵收了鑄幣銳,各國的財富不知不覺間流入了美國,而換來的只是一張叫美元的綠紙。金屬貨幣時代同樣存在鑄幣銳。貨幣本身的實際價值即使低於它的面值,同樣可以按照面值在市場上流通使用。為謀取造幣的短期利潤,鑄幣者降低貨幣的貴金屬含量和成色,超值發行,即所謂的“硬幣削邊”。這時的鑄幣稅實際上就演變成了貨幣面值大於其實際價值的差價收入。這種差價越大,鑄幣稅就越多。而且以後張楚還想在銀元信用的基礎上推行保安軍的紙幣,如果能夠成功那麼就又有了可觀的收入,對於缺錢的張楚這個誘惑十分巨大。

    叮囑鑄幣廠負責人做好安全保衛工作,並鼓勵工人努力生產後張楚離開了造幣廠,張楚前進的戰車上有了更強的推動力。

    這個山溝中的造幣廠不斷的改善工藝,生產速度越來越快,品質越來越好。所製造的銀元流通到大明的各地,十分受歡迎,人們爭相使用,因為上面有永保平安字樣,這種銀元被稱為平安銀元。不過後來人們為了叫著方便就看著上面的人頭側像直接叫它:“張大頭”了。張楚知道後懊惱不已,怎麼把這個茬給忘了呢。

    銀幣有了還要有銀行,有銀行就要有管理銀行的人。特別是銀行的行長一定要是自己信得過的人。後世的習慣錢是要由老婆管著的,可前提是你得有個老婆。銀行的管理人員張楚在來中陽的各色人員中挑選了一批,建起了銀行的基本框架,而這個行長卻成了難題,張楚總覺得這個錢還是由自己的老婆管比較放心。可怎麼能擁有老婆呢?

    張楚評估了一下自己的狀況,想要老婆確實很難,但要是強搶個民女什麼的卻很方便。於是他決定回延長縣做一回強搶民女的勾當。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9

第五十九章 強搶民女

    在離開中陽縣前張楚還是不放心各部門的工作,帶著人在各處轉,安排接下來的工作。當他走到來中陽人才登記處,卻發現那裡發生了爭吵,一個四川口音的男子正和負責登記的官員大聲爭吵著。在旁邊聽了一會兒張楚才明白,張楚的三萬兩發財計畫不知怎得傳到了四川,這男子應是個心思活絡之人,在四川和同伴剛失去了工作。索性動員自己一起工作的工友一百多人舉家到了中陽,既為這些窮兄弟找到了好工作,自己又賺到了錢何樂成不為呢。一夥人經過艱難的路途好不容易到了中陽,可這裡負責登記的官員卻認為他們不算工匠,不給他們登記。這夥人走到這裡已山窮水盡,想要回家鄉已沒有了盤纏,為首的男子大急和辦事的官員吵了起來。

    弄清情況之後張楚忙過去勸解,那人見有人出面立即對張楚說:“公子你給評評理,他憑什麼說我們不是工匠。”

    “那你們會幹什麼?”張楚決定他們要是真能幹點兒什麼就給他們找個工作。

    “我們會挖井。”那男子說道。

    “挖井的活誰都會做,在中陽挖井也挖不出水來呀。”負責招人的官員有些不安,偷眼望著張楚,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我們挖的可不是一般的井,是深入地下幾十丈深的鹽井。挖井煮鹽我們都能幹,為什麼說我們不算工匠。”

    “可中陽縣這地方挖不出鹽井來。”那官員反駁到。

    張楚過去拍那官員的肩膀道:“你的工作做的很好,不過有些事要放開眼界,好吧,這件事由我來解決。”轉身對那個男子說:“我讓他們給你登記上,算你們是工匠,你們跟我挖井去。”

    “他們會聽你的?你有工作給我們?”那男子看著張楚有些不太相信他。

    那官員趕緊過來說:“他是我們的大帥,在這裡所有的人都聽他的。”

    張楚問那男子:“你們挖井的工具可都帶著?”

    “都帶著呢,我們的全部家當都帶來了。”那男子趕緊說。

    “好,都跟著我到延長挖井去!”張楚在大聲的說。

    安排好中陽縣的一切,張楚一行人離開中陽往延長縣而去。渡過寬闊的黃河張楚在幾個月後又回到了延長縣。

    這幾個月來由於各地的流民四起,陝西的官府無暇顧及延長縣,延長縣內還算穩定。

    現在已是崇禎元年的五月,大地完全是春天的顏色,張楚一路走來仔細的查看各地耕種的情況,一些地方由於修建了淤地壩抬高了水位,田地得到了灌溉,莊稼地裡長的綠油油的。此時是青黃不接的時節,農民播下了種子,期望著收穫,一架架的水車在水壩旁響個不停,有些地方還看到了“礦工之友”冒著黑煙在不停的提水,張楚心中有了極大的滿足感,終於憑一己之力使延長地區有了改變,在接下來的災年中有更多的人能夠活下來了。

    到達延長縣縣城,朱秀才聽到資訊迎接出來。張楚讓他安排那些四川工匠下去休息。兩人聊起了延長縣的情況,現在延長縣總的來說情況很好,許多淤地壩在春耕前完工了,增加了許多水澆地,還新淤成了許多肥沃的土地。歸保安軍所有的土地除分給有戰功的隊員外,其他的都雇用了流民在耕種。大部分的土地都已播種完畢,現在正在組織人員抗旱澆水,今年怎麼也有收成。

    “那個馬子州呢?”張楚又想到了馬知縣。

    “他正忙著呢,現在縣內所有的案子都是他在審理,其他的事他倒不管。只是上邊有公文時他寫個回信什麼的,他現在在縣內的威望可高了,人們都叫他馬青天。”

    聽完朱秀才的回答,張楚很高興,如果有一個專管審案其他什麼也不管的官也挺好。

    一切都在有序的進行著,張楚放下心來。夜晚來臨,張楚獨自休息,卻夜不能寐,自己幾百里地的跑來了,要是被拒絕了怎麼辦,怎麼能變得巧舌如簧,見面應說些什麼,張楚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兒頭腦發熱,來的時候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第二天一早,延長縣縣城的中心地帶,嶽氏雜貨鋪,岳悅小姐正在專心的整理著貨物,一個小孩跑了進來,跑到櫃檯邊喊道:“岳姐姐,岳姐姐,外邊有個人要買東西。”說完就跑了出去。

    嶽悅十分奇怪,買東西怎麼不進店來。走出店鋪四下張望,卻見張楚躲在街道的轉角鬼鬼祟祟的向他招手。

    見到張楚嶽悅的氣不打一處來,剛見面時本來看他斯斯文文的一個人,對記帳經商都有一些小聰明的點子,還和自己家合夥賣煤也賺了不少錢。沒想到他卻是一時一變,去了一次關莊鎮發現他原來是賊人,回來之後合作的事不敢和他談了。不過以後的日子還真有人來送銀子,說是分成的錢。在關莊的時候顯得不舍的樣子,賊人占了延長縣城不見他出現,接下來幾個月更是沒了影蹤。問前來送煤的夥計也都說不知道,現在又突然回來不知要幹什麼壞事。

    本來想扭頭回店不再理他,可看他在那裡連連招手一副著急的樣子,心想還是問一下他有什麼事情,讓他以後不要再來店裡了,兩不相欠。於是對正在店內玩耍的弟弟喊道:“看一下店,姐姐出去一會兒。”朝著張楚走去。

    張楚見嶽悅過來拉起她的手就跑,進了旁邊的胡同才停下來。

    嶽悅用力的甩開張楚的手生氣的說:“快放手,像什麼樣子。”

    張楚臉上如同夏日裡的鮮花,雙眼放光的看著嶽悅說:“好久不見,你好嗎?收拾東西跟我走吧。”

    “跟你去幹什麼?”岳悅不高興的說。

    “你不是答應過我們,當我有了十萬兩銀子你去給我管錢。”張楚不為所動厚著臉皮說。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了?”岳悅記得他曾說過,可自己好像沒有答應過他。

    “我真的需要你給我幫忙,現在我身邊沒有幾個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我才最信任,錢交給你我才最放心。”

    “我和你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要你信任。”

    “要有關係很容易的,我娶了你不就行了。”

    “不要胡說,誰要嫁給你,況且我爹也不會同意的。”

    “這個好辦,我到了你家的店裡搶了你就走。”

    “就知道搶,銀子也是搶來的吧。”嶽悅生氣的說。

    “有時搶也不完全是錯的,我搶了這些銀子能夠讓更多的人活下去。我搶了你卻也能讓你有更大的施展自己才華的空間,你也能解救更多的窮苦百姓脫離苦海,跟我去中陽吧,在那裡你會看到一個新天地。”張楚央求著。

    “你做這一切真的是為了百姓?”

    “你看我吃不好,穿不好,來找你都沒有時間,我要光為了我自己,我早就拿著錢,帶著你到什麼地方逍遙去了,還用受這個罪,這不剛有了一點兒時間就想你了,來找你了,你來幫我一段時間,如果不高興你就回來。”張楚降低了目標。

    “你會想我?”

    “當然會想的,每天都在想,只不過太忙沒時間來找你。”

    “我只是過去給你管錢,其他的休想。”岳悅不想給張楚更多的機會。

    “好,那也行。”張楚想沒有挖不倒的牆角,只有不努力的鋤頭。

    轉天的早晨,嶽氏雜貨鋪外一陣喧鬧聲,一夥人騎馬趕車來到了店外。

    店內的嶽悅在櫃檯後偷偷抬眼向門口望去。只見張楚耀武揚威的走了進來,進門就喊:“老闆在嗎?岳老闆在嗎?”

    岳老闆聽到動靜從里間屋出來,見到張楚嚇了一跳,這個小夥子據說是什麼大明保安的頭目,現在占著延長縣城,可是得罪不起,趕緊上前問好。

    張楚板著臉用手中的馬鞭一指嶽悅說道:“你的女兒我娶走了。”

    岳老闆張口結舌嘴裡發出:“這,這……”的聲音。

    “抬進來。”張楚對外邊喊,幾個衛士抬著幾個箱子走了進來,箱蓋打開,裡邊成錠的白銀,成匹的綢緞顯露了出來。”這是我送來的聘禮,人我娶走了。”

    岳老闆看著禮物臉色好看了一點兒。

    “要不容小女打扮一下。”岳老闆想在拖一下時間,然後再權衡一下。

    “不用了。”張楚可知道什麼叫夜長夢多,說完又轉頭對嶽悅說:走吧,外邊有車等著。”

    岳悅走出櫃檯慢慢的向門口走去,戀戀不捨的看了岳老闆幾眼,又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小店。牙一咬走出店門上了外邊的馬車。

    張楚施禮告別岳老闆,快的像猴子一樣跳上了嶽悅的馬車。

    趕車的隊員一聲鞭子響馬車離開了雜貨鋪。

    在馬車內嶽悅無比的氣憤,對張楚怒聲說道:“你怎麼能那樣和我父親說話。”

    “對不起,我實在是太著急了,沒有別的辦法,和你父親說好話他是不會答應的。以後有時間我再給他賠禮道歉。”張楚急忙邊施禮邊說好話。

    “你怎麼不向我賠禮道歉,這樣就把我搶走了。”嶽悅不想放過他。

    “我道歉,是我太心急,有機會一定給你辦個盛大的儀式。”張楚說完對趕車的喊:“快走。”

    然後嶽悅聽到他小聲的說:“終於到手了,千萬別讓人給追回去。”

    馬車飛快地向延長縣的縣衙駛去。

    張楚在延長還有重要的事要辦。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9

第六十章 工業基礎

    張楚將嶽悅安頓在縣衙中休息,帶著那些四川來的工匠來到了延長縣城西。這兩天工匠們也沒閑著,在縣城內採購了大量的打井材料。

    張楚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景色然後指出了打井的地點。工匠們有些疑惑,最後還是忍不住對張楚說明,這個地方怎麼看也不應是鹽井的位置,很可能打了半天一無所獲。

    張楚卻不為所動,對於所選地點他還是有信心的,當年跟旅行團到處跑,被導遊忽悠到這裡只看到了一個不高的井架,遊客們還在這裡罵了半天街呢。對照著周邊的山川景物特點,位置是不會錯的。

    這地方在後世十分有名,這裡是中國大陸地區最早的一口採油井的位置,1905年開始在此鑽井採油,井深僅八十一米就獲得了工業油流。所以張楚相信以這些鹽工的技術,打出石油來不成問題。

    張楚面向眾人說道:“我打的不是鹽井,我要打的是石油井,這石油以後會比鹵水要貴,由此而下打三十丈深沒有問題吧?”

    眾人齊說沒問題,這說的也是實話,他們以前上百丈的深井都打過,只要有工錢有材料,打三十丈深的井根本不成問題,只是張楚能看出這下面就有石油,還說這石油會比鹵水貴真沒有幾個人相信,不過工錢是他出的,地點是他選的,工匠們只管把井打好就行了。

    張楚一聲令下工程開工。

    工人先把地面的浮泥挖開,跟鑿水井一樣,掘成個大坑。掘不到多深,泥層就到了底,下面是石塊。石工便下坑底去,繼續往下鑿。

    領頭的工匠見張楚站在旁邊看著一直沒有走的意思,就過來向他介紹情況。

    井不會這樣一直鑿下去,鑿到三丈左右要用一個一個石圈壘起來,擋住周圍的泥土和不十分堅固的岩石。

    然後將大盤車架在井口邊。工人一來一往地推動盤車,蔑片繩上掛著鑽頭一提一放,鑽頭就一下又一下地往下鑿。一直鑿到想要的深度。

    有專業的人員操作張楚也就放下心來,油井的打成需要很長里間,張楚安排一下回到了縣衙。見到朱秀才又讓他安排專門的人員去管理鑽油井的施工。同時命令作坊生產新的煉油設備,與油井配套。

    來一趟延長縣不易,張楚決定各處走走看看情況,特別是一些作坊的生產情況,大量的工匠在張楚打下中陽之後被抽調走了,餘下的工匠帶著新人仍在努力的工作著,源源不斷的為保安軍提供著各種物資,同時也養活了大量的無家可歸的災民。

    各處的作坊生產情況都使張楚很滿意。但走到紡織作坊時卻被兩個健壯的婦人攔住了去路,兩人顯然對於張楚帶人到處伸頭探腦的觀看很有意見,過來大聲喊到:“看什麼看,這裡不許亂看。”

    “怎麼不許看了,這是我的地盤。”張楚說笑到。

    “這是保安軍紡織廠,不要在這裡搗亂。”那兩個女人很嚴肅。

    張楚也不好再開玩笑,如果傳出去說保安軍大帥調戲紡織廠女工也不好,只好施禮說:“兩位大嫂,我們也是保安軍的人到廠裡有事,麻煩您通知一下你們廠子管事的人。”

    婦人讓張楚在門外等候進去叫人了,不一會兒紡織廠的廠長來了,卻也認識張楚,原來他是張楚在江南請來的工匠李德良的大兒媳婦。廠長連忙將張楚讓到了廠內,邊走邊介紹道,工廠現在主要是女工,所以實行了封閉管理,不許外人進入,連李德良他們製造織機的師傅也在旁邊專門的作坊工作,平時並不在一起。張楚覺得這也挺好,符合明朝人的習慣,使得更多的家庭能讓婦女出來工作。

    來到車間內,廠長給張楚介紹了張楚最關心的紡紗機的情況。李德良父子在張楚的啟發下,製作出了新的紡紗機,不過開始存在著許多問題,報廢了好幾台紡紗機,在不斷的試驗下才製作出了可以實用的新紡紗機,這才開始試著生產,生產中織機又發生了好多次的故障,李德良父子只好每天在車間裡,隨時發現問題隨時修理。這才逐漸的掌握了紡紗機的特性。然後又製作新的紡織機。張楚現在看到的紡紗機是最新的機器,終於可以穩定的工作了。

    現在紡織廠內有五十多個女工,大部分都是在流民中招收來的,她們無家可歸吃住都在廠裡。工廠已經織了幾批成品布匹,品質很好。除少量給了周家林去賣試試銷路外,其他的都供給了保安軍。

    現在主要困難就是棉花太少,周家林家的商行雖又運來兩批棉花,但要想擴大工廠的規模,多招收工人,還得投入更多的銀錢採購棉花。

    張楚決定先讓工人們努力掌握紡紗和織布的技術,等熟練了再帶新工人,這急不得。

    來到不遠處李德良的作坊,李德良父子正在修理織機,見到張楚連忙見禮。他們一家人像賭博一樣舉家北上來到延長,還是賭對了。現在全家都在上班,掙來的工錢大增。而且由於張楚對於工匠的態度,使保安軍上下對他們十分尊重,工匠終於不再是賤業了。現在家中還稱不上富裕,但生活卻充實快樂。

    互相問候之後話題又來到了這織機上。張楚見紡紗機取得了初步的成功,決定再向前邁一步,只有這樣才能由紡織的小作坊變成工廠。

    張楚想用水力帶動織機,現在水輪機保安軍已多處在用,接下來就是怎麼將二者結合起來。這需要做大量的試驗,只能去慢慢的摸索。

    還有一個技術現在有了突破的條件,那就是飛梭。飛梭實際上是安裝在滑槽裡帶有小輪的梭子,滑槽兩端裝上彈簧,使梭子可以極快地來回穿行,結構十分簡單,但作用卻很大。飛梭的作用是可以使織布布面大大加寬。以前用普通的梭子,得有兩個人配合,現在使用飛梭,一個人就能完成織布工作,而且能織比以前更寬的布。飛梭使織布速度變快,可以大大提高織布效率。以前之所以造不出實用的飛梭,問題就出在那個彈簧上,由於彈簧的彈力不足飛梭運行不起來,現在鄧慶年已經煉出了新鋼材,彈簧問題完全可以解決了,織布機就可以和紡紗機一起飛起來了。

    張楚和李德良父子研究了半天,最後覺得兩種改進方案都可行。於是張楚一聲令下紡織廠被一分為二,李德良和他的兩個兒子與廠子的大部分工人渡黃河到大寧建新廠,李德良的大兒子夫婦留守原廠,招收新人繼續生產。

    大寧縣水利和煤炭資源豐富,更有利於生產,而且在安全上更有保障,可以為災民提供一個容身之所。

    一切安排完畢,張楚終於可以帶著嶽悅回中陽了,有許多事還急需辦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9

第六十一章 中統局(一)

    將延長縣的一切安排好之後張楚才帶著嶽悅返回中陽,路上心裡樂開了花“我的春天終於來了”。

    在路過大寧時稍做停留,將李德良一家和女工留在了大寧開辦紡織廠,然後回到了中陽,張楚的強搶民女之旅才算是結束,正當張楚摩拳擦掌準備享受一下此行的成果時,麻煩卻找上了門。

    負責採購和對外偵查的楊柳找到張楚彙報了一個情況。一些來中陽的讀書人與縣外聯繫特別多,這雖有可能是他們為拉更多的人給家人和朋友寫的信,但他們在中陽經常秘密聚會,有可能對保安軍造成危害。

    隨著保安軍控制的範圍擴大,各方的勢力都開始重視保安軍。這種事情可大可小,有可能只是幾個老鄉一起消遣娛樂,也有可能是其他勢力派到中陽的破壞分子。

    “為首的是什麼人?”張楚決定還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作處置。

    “為首的是一個延長縣來的秀才,名叫郭西園,和他一起的多是延長來的人員,我已派人混入他們的聚會,瞭解他們的目的,現在他們對外人防範的不是很嚴,如有人介紹外人也能參加他們的聚會,現在還沒有發現他們有直接反對保安軍的行為。”楊柳回答。

    張楚對這件事有了興趣,現在看這些人為害的可能性不大,張楚還是想親自去看一看。隨著中陽的建設開展,各地的人才被吸引到了中陽,改變了中陽的社會結構,張楚認為有心要去瞭解一下現在中陽的社狀況,現在保安軍的發展看似一帆風順,但張楚知道,一個組織的生存隨時會受到各方面的威脅,順風順水時一陣邪風也可能翻船。

    幾日後的傍晚,中陽縣一個小院內,正房內燈火通明,裡面聚集了許多人,這種聚會應不是第一次,房間內擺著桌椅,使到場的人都有地方坐,桌椅的擺放也是經過佈置的,人員落座後自然的朝向了一個方向。而那裡擺放著一張桌子,有四個人坐在桌旁,上首坐的正是延長縣的秀才郭西園。

    各地人員來中陽的越來越多,一個突出的問題也出現了,這些人大多都是孤身來中陽冒險淘金,白天工作晚上卻沒有了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自甘墮落去尋歡場所,況且去多了經濟壓力也很大。所以只能聚在一起喝茶聊天,郭秀才來中陽較早,雖然沒能賺到三萬兩銀子,但幾百兩卻也有了,他自己在中陽買了宅子,家人還沒有接過來,由於他為人隨和,對事情見解深刻,聊天的人逐漸的聚眾到了他的家中。隱隱有成為一個小團體的樣子。

    張楚在楊柳手的引領下進入了屋子,在一個角落的位子坐下來,和著眾人一起邊喝茶,邊聊天,看這些人的穿裝打扮應是讀書人居多,各桌聚在一起的人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議論著,後有人向坐在上首的郭西園提出了問題,引起敢了大家的注意,全都停下議論聽郭西園的回答。

    那人問郭西園:“郭先生準備在中陽待多久。”

    “我會在中陽長住的,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你們看我在中陽買了房子,過些日子還會將家人都接過來,怎麼會離開的。”郭西園回答。

    “您也應明白我的意思。”那人看了看屋裡的其他人然後說:“中陽現在是保安軍的地盤,保安軍肯定不是皇帝的秘密力量,我們到這裡時就明白了,前些日子保安軍可是跟官軍實在實的打了一仗的,不知什麼時候官軍打來,說我們不是他們一夥的沒人會相信,我們有嘴也說不清楚,我們現在可是實實在在的為保安軍幹活的,要不是想多賺些錢我早就離開了。”

    “正因為保安軍與官軍打了一仗我才下決心不走的。你們也知道那一戰的結果,三千官軍被一千多保安軍打跑了,我們還有什麼必要離開。”

    郭西園的回答並沒有讓大家滿意,立時就有人問,:“那只是山西一處的官軍,如果朝庭調集其他地方的軍隊來,我們不是很危險?”

    “現在各地亂民四起,官軍疲于應付,那還有能力再組織大軍圍剿保安軍。說句通俗的話,官府還有錢嗎?大家都是走了幾百里路,大多在家鄉過的不如意才來到這裡的,自身的經歷和路上所見所聞,你們難道還不明白,現在的災難難道完全是天災造成的嗎?”

    郭西園剛說完立刻有人附和說:“肯定不完全是天災,有一大部分是官吏的盤剝,各種貪污腐敗,巧立名目的苛捐雜稅,真的是要將窮人往死處逼啊。”

    “而現在中陽這個地方卻大為不同,我們大部分人都在幫保安軍做事,你們也看到了,即使是留用的原來縣衙中的官員,也不敢再犯以前的毛病,手腳不乾淨。為什麼,因為保安軍的規矩與官府不一樣。這不正是我等讀書人本心要追求的嗎?我們讀書為了什麼?應不是考取功名後和那些貪官污吏一樣魚肉百姓吧。”郭西園的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紛紛點頭稱是。

    “那保安軍將來會怎樣對待我們讀書人呢,給我們的工錢竟然和工匠一樣。”有人在為自己的將來擔心。

    “到這裡你就會發現這裡許多的與眾不同,讀書人和工匠的地位改變是必然的,說句不敬的話聖賢書不能當飯吃,而工匠們的手藝卻可以實在實的做出東西來供百姓使用,現在遍地災荒沒有實實在在的東西真的會死人的,可以看看現在的中陽,大量工廠的建立,使更多的人有了工作,得到了工錢米糧,一家人才不至於餓死,保安軍要打仗,靠書生的嘴不行,還要靠工匠生產出來的武器,所以工匠的地位才會高,讀書人今後也應多學一些實用之學,我看現在中陽給小孩子學的課本就很好,有許多有用但我們不知道的知識。世道是會變的,就如我們現在辦公用的字體,雖看起來離經叛道,但確實方便實用。這一切都是有大智慧的人才能想到的,墨守成規讀死書在中陽沒用了。”

    “大明朝會不會亡?”坐在角落裡的張楚突然問。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9

第六十二章 中統局(二)

    張楚的話說完屋內一下子靜了下來,他的問題正是大家關心又不敢在明面談論的話題。

    郭西園看了看張楚,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看這大明不會亡,現在大明的危機主要是流民作亂,而亂民是由於連年的天災和貪官造成的,天災不可能一直下去,只要有一年的風調雨順,流民有了吃的就不會作亂,現在新皇登基,勤政愛民,誅滅閹党,政治清明指日可待,大明朝沒准又中興了呢。好了今天就聊到這裡吧,大家回去休息了。”

    眾人起身施禮告辭,張楚也隨大家走出了院子。轉過街角楊柳跑過來問低聲道:“大帥,要不要將這些人都抓起來?”

    張楚擺擺手說:“暫時不用,不過你的發現很重要,有些工作我們要抓緊去做,不然真會出大問題。”

    第二天一早郭西園剛到衙門上班,就被通知說有保安軍的官長要見他。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郭西園走進衙門後的一間屋子,屋內卻只有一個年輕人坐在那裡。

    張楚見他進來起身施禮道:“郭先生,我們見過,昨晚還聽過您的高論呢。”

    郭西園聞言想起來了,這個年輕人就是那個最後提問題的年輕人,心裡掠過一絲不安,小心的問:“我想起來了,不知您是?”

    “我是保安軍大帥張楚。”張楚回答。

    郭西園慌張了起來,昨晚還說大明不會亡,今天就被找來了,這可如何是好。”我昨晚是信口胡說的,當不得真的。”

    “我還真是要找你繼續昨日的話題,你能那樣講說明你對時局有自己的分析。不過今天我要和你說說為什麼大明一定會亡。”

    說完張楚讓郭西園落座,然後繼續說:“你分析的方向對了,但你的依據錯了,得出的結論當然錯了。先說這天時,你說天災一兩年就過去,這首先是錯的,這場災害要延續到十幾年之後,以後就會證明。當然這是天機,我們不去討論他。我要說即便是沒有災荒這大明朝還是要亡,你說新皇登基之後勤於政事沒有錯,但你要知道,大明朝是整個制度都爛了,不是靠一兩個勤奮的皇帝就能挽救的。就象一條處處開裂漏水的船,舵手再努力也避免不了沉沒的命運,只有靠全船的人齊心合力才能自救,而現在大明的官吏從上到下都在拆這條大明的船,用船板造著自己的小船,最後避免不了大家一起覆滅。大明的制度已不能約束官吏,不能將他們團結起來。你在中陽也幹一些日子了,你可以看到還是以前衙門那些人,現在在保安軍中卻努力工作著,除了應得的工錢卻沒有非分之想,這是為什麼,這是因為有新的體制,從上到下都有規矩約束著。你為我工作,你見過我嗎?你的上級每日都在督促你嗎?”張楚問郭西園。

    “我還沒見過您,我的上級也沒有每日裡催我工作,不過幹工作的人都很賣力氣。可這是為什麼呢。”張楚的話郭西園還是有些信服的,在私下裡就有傳說,說張楚以前是山裡的修道之人,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而且懂得製造之學,保安軍中新奇的東西據說都是張楚想出來的,張楚說天災要延續十幾年,沒准就是真的。只是對於保安軍與官府不同的運行模式郭西園確實有些不解。

    “我就是規則的制定者,而具體事物要靠全體人員的努力去完成,每個人各司其職,組織在一起才能形成高效的體系。你的上級不需要每天盯著你幹活,只要定了你這個位置必須幹什麼,不求你幹的更多,加上適當的激勵機制,完善的獎懲制度,每個人都不想被他人超越,規章制度得到嚴格的執行,整個保安軍的機構就能高效的運行,我是勤是懶其實沒有什麼影響。”張楚進一步解釋。

    郭西園聯繫自己的工作好象明白了一些,自己辦公的地方牆上貼那麼多的辦事流程,規章要求都是不可缺少的東西,上級只對他們講要完成什麼任務指示,而不是催促他們努力去幹,是因為工作成績直接和自己的獎懲互相聯繫著。

    張楚見郭西園在思考,知道他有所觸動,但這不是今天的重點。今天張楚有工作要交給郭西園去做,於是接著說:“這些事情你以後會明白,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郭西園馬上坐直了身子,凝神靜聽。

    “我們保安軍要成立一個中陽統計局,由你來任局長,級別相當於現在各大隊的隊長,現在由於我們控制的地區還小,有許多其他部門的工作也要由統計局來承擔,以後再分出去。統計的意思就是國情調查,所以中陽統計局首要任務就是保安軍控制地區的社會情況的調查,以及對重點可疑人員的掌控。統計局的勢力要逐漸的發展到保安軍控制的範圍之外。現在急需要做的還有對輿論的引導工作。象你家那樣的聚集地可以有,但都應在統計局的掌控之中,並要組織人員編寫統一口徑的宣傳材料,通過各種管道散發出去,宣傳工作也是你們統計局的重點,具體的怎麼幹明天你來找我再研究,你的工作只對我一個人負責,只向我彙報,你只聽我一個人的命令,人財物我會給你安排好的。怎麼樣,有信心幹好嗎?”張楚佈置了具體的工作。

    郭西園聽後心臟不由的加速跳動了起來。如果真如張楚所說明朝一定會亡,那麼張楚帶大家在這個亂世改朝換代也不是不可能的。而張楚讓只聽他一個人的命令,那麼就是說明自己將是張楚最信任的人,如果張楚上位那麼自己的從龍之功是跑不了的,雖然任務聽著有點兒複雜,但富貴險中求,從中拼出個王侯將相來也未可知。他壓抑住自己激動的心情站起來大聲說道:“請大帥放心,我願為大帥效死。”

    張楚滿意的對他說:“你去準備一下,明天到我那裡去報導,還有許多事情要向你交代。”

    送走了郭西園張楚將楊柳叫了進來,之前張楚已和楊柳商議過中陽統計局成立的事,楊柳一進門望著郭西園去的背影問道:“這個人可靠嗎?”

    張楚笑道:“這個你倒放心,他為了發財來到中陽,是個敢於冒險的人,只要我們的勢力不斷的壯大,這個人還是可靠的。他能將那些人聚集到他家,說明他還是有組織能力的,什麼事情都是學而知之,放心讓他去幹好了。這還需要你和他相互配合,你們的工作轉到側重於軍事情報和物資採購上來,這兩條線現在要分開進行,以避免發生問題時損失重大。統計局提供資訊給我之後,我這裡經過分析會轉給你們,他們的人員要獨立的自己去發展。保安軍要發展還是要靠軍隊不斷的打勝仗,不斷的強大起來,有些人有異心也不敢亂動。”

    第二天中陽統計局正式成立了,這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許多無名英雄都是被後來簡稱為“中統局”的成員,他們為保安軍的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一個麻煩剛剛解決,一個更大的麻煩又擺在了張楚的面前:他要沒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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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武裝遊行

    張楚安排好中統局的事後,開始盤算怎麼讓嶽悅將銀行辦起來,好通過一起工作給自己創造點兒機會,一盤算卻將張楚嚇了一跳,他發現:他快沒錢了。

    張楚攻克大寧、隰縣、交口、中陽幾縣,並將隰縣、交口幾縣的物資錢糧大部分運到了中陽,這才有了中陽大開發,張楚以為憑藉這些物資怎麼也能堅持幾個月,到夏糧收穫就可以有一些賦稅收入,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中陽,各項的建設工作提了速,花錢的速度也飛快。

    錢還是要靠自己去賺,張楚打起精神準備再大幹一場。

    安慰嶽悅先熟悉一下銀行的業務和人員,讓她在中陽縣等著,張楚決定要為她賺錢去了。

    中陽縣北面的方山縣突然氣氛緊張了起來,一支兩千多人的隊伍,從中陽向方山開來,這是一隻雄壯的隊伍,開路的上百騎騎兵馬蹄揚起路上的塵土,前方還有不少夜不收快馬飛馳往來不斷傳遞著消息,步卒在騎兵之後手持刀槍排著整齊的隊伍前進著,還有騾馬拉著的炮車輜重跟在後面。這是一隻奇怪的隊伍,一路過來走走停停,每到一個大的村鎮就要停下來,完全不是出兵打仗的樣子。開始隊伍所到之處百姓紛紛逃避,後來發現這支隊伍根本就不進村駐紮,而是將軍營安在村外,只派出少量的人員進村說要搞什麼保甲制度。沒來得及逃走的老人將資訊傳給躲起來的人,人們將信將疑的陸續回到村內,隊伍果然沒有進村,更沒有放任士兵搶劫。隊伍宣稱自己是中陽縣來的叫大明保安的隊伍。

    保安軍進村的人在村內安排了保長,登記了人口土地,然後又開始宣傳減租減息政策,這些政策村內的人由中陽過來的人口中聽說過,如果能實行對窮人來說確是一件好事,況且還有大軍在側,只要不殺人放火搶劫就沒有人反抗,連一些富戶也只能忍著。

    隊伍這樣緩慢的一點點向方山縣城走來,消息早就傳到了縣衙,方山縣知縣李品章異常緊張,慨歎自己的命運如此的不好。考取舉人已很多年,去年趕上方山縣知縣出缺,自己多方走動才得以在這個窮縣當上了知縣,沒想到天災嚴重,本錢還沒撈回來,各地賊人亂民四起,知縣成了高危職業,去年開始已有好幾個知縣被賊人砍了腦袋,特別是前幾個月鄰縣中陽被賊人所占,知縣張洪生死不明,孫千戶被派去剿匪,整個隊伍都沒了音訊,肯定是凶多吉少。好在賊人在打下中陽後沒有流竄過來,可該來的總會來,現在賊人果然向方山縣城開來,李品章只能命令城門緊閉,城內的駐軍和衙役上城防守,逼迫城中富戶出人出錢協助。他既不想被賊人殺了,也不能逃走,如果逃走因丟城失地被皇帝砍了腦袋,既丟人又會連累家族。

    等待是一種煎熬,偏偏賊人走的又很慢,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督促防守,李知縣整個人都廋了一圈,這時保安軍才到了城外,按條例在城南紮營。李知縣登上城牆觀看,看營盤的規模應有數千人,賊人的行動仍是緩慢卻有條不紊,紮營,造飯列隊出營,隊伍在城牆下列隊,士兵一個個頭戴閃亮的頭盔,胸甲和背甲也都擦得照得進人,當時天氣晴朗,太陽高照,整齊的佇列站在那裡反射的光影直刺城上守城人的眼睛。步兵列成方陣緩緩移動,後方的大炮被推了上來,在城牆下一字排開,李品章數著城下的火炮數量,看著自己少得可憐的守城人員,和那幾門長滿了鐵銹不知能不能打響的火炮,心知自己完了。保安隊隊員按照條例架設火炮,然後裝填點火,實心的炮彈將城牆打得磚石碎屑飛濺,守城的士兵聽到炮響早已跑下了城牆,炮擊倒沒造成多大的傷亡。

    李品章看著城牆上只剩下自己和幾個親信,知道城是守不住了,牙一咬抬起手中的寶劍就要抹了脖子,親信趕緊上前抓住他的手大喊:“老爺等等,等等。您看賊人並沒有進攻。”

    賊人確實沒有進攻,陣中有一騎向城牆跑來,邊跑邊張弓搭箭,到城邊將一隻箭射上了城來。李品章急命人將箭撿了過來。接過一看箭上竟然有兩封信,打開一封,信內寫著由於災荒城外百姓無以度日,懇請知縣大人給予錢糧,賑濟災民。

    有這麼要求放賑的嗎?大炮轟完了再要錢。打開第二封信的內容,令李品章摸不著頭腦。

    只見信內寫道:

    方山縣知縣李品章:

    爾投誠我保安軍多日,方山治理有方,特予以嘉獎,現我軍過路方山,所需糧草輜重務於日內備齊,大軍凱旋必有封賞。

    落款是保安軍大帥張楚。

    什麼時候自己又成了保安軍的人。急忙讓人尋找師爺,親信將趴在城牆垛口下的師爺提了過來。師爺顫抖著將信看了一遍。別說師爺膽子小,但腦子好使,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腿也不抖了。”恭喜東主,這第一封信的意思就是說賊人並不打算與您為敵。”

    “不為敵開的什麼炮。”李知縣氣憤的說。

    “賊人只為求財,而且為您想好了藉口,您可以說是災民無糧聚集,然後您當機立斷放糧安民,避免民亂,平息民憤。”師爺解釋。

    “那這第二封信呢?”這封信更胡言亂語,讓李品章一點兒也不明白。

    “這封信有點兒歹毒,賊人攻打縣城卻不說是為了占城,而是說您已暗中投靠了賊人,這次只不過是因為籌糧不利發生了內亂。即便是他們打不下縣城,您的守城之功也沒有,如果賊人放出風去,您要洗脫還要費一番周折。”師爺仔細的解釋著。

    “這可如何是好?”李品章急得在城牆上直轉圈。

    “為今之計只好拿出錢糧來,同時向城中富戶催捐,就說要賑濟城外亂民,如果讓亂民入城誰也不會有好下場。但願賊人守信,拿了錢糧離開。”師爺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保安軍的信譽還是很好的,拿了錢糧就拔營起寨,大隊人馬向臨縣開去了。

    李品章心有不甘,命衙役在城內挨戶的收取捐稅,一定要把損失補回來。

    保安軍大軍抵達臨縣城,臨縣的知縣早已探明方山縣擊退賊兵的方法。所以提前就與保安軍溝通。保安軍果然平安過境。

    之後保安軍成為了一支和平之師,在呂梁地區各縣巡遊一圈之後又回了中陽,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各縣的知縣還在安心做著自己的父母官。只有微小的不同,衙役們再也不敢出城收稅了,在城外有了保安軍對進出貨物收稅的關卡,城內官兵卻不敢出城清剿,生怕引來保安軍這尊殺神。

    城外的各村鎮的保甲制度建立了起來,荒地和無主之地被保安軍佔領,並組織流民開墾,在保長的帶領下還將流民組成民兵每日裡在那裡訓練。

    幾日之後有保長報告,由於保安軍只是在各縣巡遊而過,各地的富戶、地主雖沒有明面反抗,但暗地裡卻讓保安軍的各項政策執行起來十分困難。保安軍的官員接報後也是十分為難,總不能讓保安軍回去將所有的富戶都殺掉啊,那樣做吃相也太難看了一點,沒有辦法他們只能報到張楚那裡。

    張楚接報後也是思考良久。最後決定要在呂梁地區開展普法工作,保安軍要“送法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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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送法下鄉

    張楚急令將馬子州及他的全套人馬接到中陽來。

    馬子州一路奔波人困馬乏,趕到了中陽馬上就去見了張楚,張楚卻一天也沒讓他休息。

    馬子州見到張楚心中很是不安,以前總是自我催眠,自己不是在為賊人工作,自己按照大明的法律審理案件,管理著大明的百姓,應該還是算為大明朝庭幹活。這次張楚把他急匆匆的找來,看來這案子是審不下去了,自己要不要為張楚工作還沒有想好。

    張楚見他過來打招呼道:“馬知縣一路辛苦了。”

    “不敢再稱知縣了,只盼能為百姓做些實事而已。”馬子州還在想最好張楚能讓他繼續審案。

    “還真不能再稱你為知縣了,我決定擴大你審案管轄的範圍,要將所有保安軍控制區域的案件管理起來。我急著將你找過來有些急迫的案件要審理。這次我們在呂梁地區武裝巡遊了一圈,但許多有罪惡之人並沒有得到懲處,你要負責對呂梁地區的案件集中審理。我們要送法下鄉,由你和你的人組成巡迴法庭,我再派五百名精銳的隊員隨同你們下去。其他的部門也會配合,一定要樹立起保安軍公正的形象,只要你不貪財,不徇私枉法沒有人干擾你審案,一切以法律為准。”說完張楚走到書案邊,從那裡拿了一個寫好的條幅遞給馬子州,然後說:“這是我對你的要求,希望你我都要遵守。”

    馬子州接過來只見上邊寫著:“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見自己還是負責案件的審理,並且明確了審案不受他人的干擾,馬子州心中的壓力沒有了,嚴肅的對張楚說:“我會幹好這些事情的,現在的百姓太苦了,天災我沒有辦法,但我會想辦法將人禍減少。”

    送走了馬子州,郭西園被叫了進來。郭秀才這些日子雖然忙碌但過得特別充實,見到張楚十分的興奮,知道有具體的任務要交給他們了。

    “你們統計局籌備的怎麼樣了?”張楚先問了他工作進展情況。

    “主要是合格的人不太好找,不過請大帥放心,以現在的人手我們完全可以開展工作。”郭西園急不可待的要開展工作了。

    “好,這次你派人去呂梁地區調查當地的情況,要弄清當地各方勢力的力量大小及相互關係,以及對保安軍的態度,對保安軍持敵對態度的人要搜集一些證據,交給馬子州去審理。不為惡的富人不會太多。特別頑固又沒有為惡證據的報告我,然後再決定應對方式。”張楚佈置好工作郭西園領命離去了。

    保安軍的武裝遊行之後,呂梁地區又迎來了新鮮事:保安軍巡迴法庭送法下鄉。官老爺不在衙門裡等著審案而跑到鄉下來了,來的不光有官老爺還有五百全副武裝的保安軍。所以這個下來的官老爺自然沒人敢小視,各縣的知縣對於這種公然搶生意的行為也只是對天說:“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巡迴法庭選在比較大的鄉鎮落腳,等待百姓前來告狀,開始百姓還是持觀望的態度不敢前去,統計局提供了一些線索,幾個惡霸地主被隨行的保安軍抓到法庭,公開審理之後當眾砍了腦袋。百姓明白這是報仇的大好機會,才有人前來告狀,馬子州本著張楚提出的原則,對案件進行了公開公正的審理,對犯罪的人也進行了公開處理。巡迴法庭的威信大增,告狀的百姓也多了起來。

    當涉及到在城內縣衙關押的人犯的時候,馬子州毫不客氣的寫公文給知縣讓他們移交案犯。知縣不敢得罪保安軍只能悄悄將案犯移交,知縣的工作反而輕鬆了起來。

    巡迴法庭高效的工作著,許多為害鄉里的惡人被懲處,土地沒收財產充公,呂梁一帶的犯罪案件大為減少。

    馬子州隨著法庭一路走一路審案,聲望不斷的提高,民眾的冤屈都願找他這個馬青天,馬子州的幹勁更大。

    這日法庭在方山縣馬方鎮停留,鎮上的富戶馬員外急匆匆的來到法庭,馬子州叫人將他帶了進來。

    “大人救命啊。”馬員外進門就趴在地上邊磕頭邊喊。

    馬子州仔細詢問才知道,馬員外雖是鎮上首富但家中卻是人丁不旺,五十多歲才由一個小妾生了兒子,現在才六歲,可今天一早孩子卻找不到了,派出家人到處去找沒有蹤影,馬員外心中起急,顧不了許多,見法庭的人多還有士兵就急忙跑過來求救。馬子州想起張楚說過,人的好壞不是以財產的多少為標準的,決定立即幫助馬員外尋找兒子,所有的法庭人員和士兵被派了出去,士兵們逐戶逐人的排查詢問,資訊匯總到馬子州那裡。範圍越劃越小,最後限定在了村東的一小片區域,馬子州親自到村東查看,和士兵們一處處查找著,當走到村外一個大糞池邊時馬子州停了下來,池邊潮濕的土地上兩個深深的腳印吸引了他,馬子州用腳在旁邊踩了踩,馬上叫人在糞池中打撈,並叫人拿來石膏粉用水調好,倒在兩個腳印之上。隊員一聲驚呼,果然有東西在糞池之中,打撈上來清洗了面部果然是馬員外的兒子。馬員外趕來哭的死去活來,自己老來得子沒想到竟然掉到糞池之中淹死了,命人過來準備抬回家中裝殮,這時馬子州將其叫到一邊說到:“令郎有可能不是淹死的。”

    馬員外吃驚的停住了哭聲。馬子州繼續說:“要想知道真相就要讓保安軍的大夫來檢查一下,隨軍隊而來的有張楚醫院的大夫,他們醫術高超。現在我已經派人去請了。”

    一會兒大夫過來了,仔細查看了孩子的身體向馬子州報告,孩子溺死的可能性不大,不過要想確定需要解剖屍體。

    馬員外聽後也是發了狠,一定要明白孩子是怎麼死的,有兇手的話絕不能讓兇手逃脫,下狠心同意了大夫解剖。

    大夫結束了工作過來彙報,孩子肺及氣管內沒有汙物,應是死亡後被扔到糞池中的,並且孩子的喉骨骨折應是被人掐死的。

    馬員外大聲的哀告,求馬子州為他伸冤。馬子州立即派人到村內查找線索。

    最後有人反映有一個叫王三的窮漢,獨自住在村東的茅草房內,有人看到他曾在糞池附近出現過。

    王三被帶來了,馬子州並不說話而是兩眼直瞪瞪的看著他,王三嚇得跪地磕頭不止,叫道:“大人我什麼也沒有幹啊。”

    “你去過糞池附近嗎?”這時馬子州才大聲的質問。

    “我沒有去過,我在家中一直沒有出門”王三否認著。

    “把他的鞋脫下來。”馬子州命令。王三的草鞋被脫了下來,這時糞池邊的石膏已板結,士兵用水將石膏沖洗乾淨,與王三的鞋放在一起,一比對果然紋理一樣。王三一下子就癱了下來。

    “說你在什麼地方殺的孩子,然後搬運到這裡來的,你在糞池邊留下的腳印要比常人深許多,是不是搬運屍體時留下的?”馬子州厲聲的對王三說。

    王三見抵賴不過全部招了出來。原來王三見孩子一個人出來玩耍就想綁架孩子,然後向馬員外勒索錢財,沒想到孩子哭鬧了起來,王三掐著孩子的脖子將孩子掐死了。怕被發現將孩子的屍體扔到了糞池中。

    士兵們在王三的家中搜出了孩子的荷包和隨身財物。

    法庭在鎮上對王三進行了公開審理,引來許多百姓圍觀,最後王三被以殺人罪判處了死刑,被士兵拉到了村外的樹林中砍下了腦袋。

    巡迴法庭破案的故事也因此傳揚開來,更多的人不分窮富,來法庭告狀希望馬子州給他們伸冤。

    隨著法庭的到處巡迴審案,保安軍的收稅人員也在後邊順利的收上了賦稅,保安軍控制的土地也更多了。

    張楚手中有了錢終於可以準備銀行的開張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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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銀行開張

    中陽縣城中心一陣鞭炮聲響起,一幢新裝修的富麗堂皇的建築物前聚滿了人,張楚親手拉動從大門上垂下來的紅綢,題寫“保安銀行”四個金字的牌匾露了出來。眾人齊聲鼓掌,準備多日的保安銀行開業了。張楚帶頭兒走進了銀行,銀行內整潔明亮,張楚走到櫃檯前存入了十兩銀子,辦成了銀行的第一筆業務。之後幾個中陽縣的富商也象徵性的在銀行存入了銀錢,大家一起向張楚和跟在張楚身後的嶽悅祝賀著。

    銀行外鑼鼓喧天,請來的歌舞隊盡情的表演著。

    許多百姓都來看新奇,邊看表演邊議論著。

    “銀行是幹什麼的,沒聽說過啊。”

    “聽說是保安軍大帥為了救濟百姓想出的點子,如果你有閒錢存在銀行裡,不但不收你的保管費,還給你利息。這以前從未聽說過。”

    “存錢在裡面,銀行不會卷了錢跑掉吧?”

    “你真會說笑,知道這銀行是誰開的嗎,是保安軍開的,你看銀行的女老闆嗎?那是保安軍大帥張楚的……張楚的人。怎麼會看上你那點兒錢。只要保安軍不倒你的錢就是安全的。”

    “好是好,可惜我沒錢。”

    “沒錢也不要緊,你也可向銀行借錢啊,利息可比高利貸低多了,只要你有擔保或保人。”

    看熱鬧的和議論的人很多,辦業務的人卻沒有。

    送走了慶賀的客人,張楚和嶽悅回到了銀行裡邊的辦公室。

    “一個進來存錢的也沒有,我真的能將銀行管好嗎?這可真的是好多銀子啊。”嶽悅有些不安。

    “沒問題的,你剛接觸銀行,別人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呢。我都安排好了,保安隊的軍餉和官員的工資都由銀行這裡運轉然後發放,這就夠你忙一陣子了。等其他幾個縣的分行建起來還要開展異地的匯兌業務,既方便又安全,逐漸的就會有人來求你辦業務的。”張楚安慰著嶽悅。

    “可我還是不太放心,你說的那種匯票憑一張紙就能支出銀子來,是不是太危險了,如果有人偽造不就賠死了嗎。”嶽悅還是很擔心。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利用票上的暗記等方法就可以防偽,另外我還有一種新的印刷方法,工匠們正在秘密試驗,如果試驗成功了,幾十年內他人也仿製不出來。到時候我帶你去看看。之後我們還可以發行紙幣,印刷各種票證了。”

    “你會的東西還真多,到時一定要帶我去看看。走咱們去門口看看,運銀子的馬車應該就到了。”岳悅高興了起來。

    怎麼就出去了,說了半天都是工作,連一句曖昧的話都沒有說呢。張楚心中很是不滿,但還是和嶽悅一起走出了銀行的大門。

    銀行外的歌舞表演還在進行著,人越聚越多。

    張楚和嶽悅站在臺階上看著歌舞表演。外邊更多的人聚過來看他們倆,並小聲議論著。

    一會兒街角傳來吆喝聲,一輛輛大車被高頭大馬接著過來了,大車的周圍緊跟著許多護衛大。歌舞停了下來,觀眾也靠到路邊讓開了道路,馬車上裝著一個個大木箱,看起來十分沉重,車輪碾壓著石板路咯吱吱直響。

    馬車在銀行門口停了下來,銀行的夥計出來卸車,將箱子一個一個的往銀行裡抬。

    搬空一輛下一輛接著被趕到門口。

    人們圍觀猜測著。

    “這是什麼東西,這麼沉,要四個夥計抬一箱。”

    “不會是銀子吧,銀行不是說要借給大夥銀子嗎,沒銀子肯定不行。”

    “肯定不是銀子,你看這車的重量,要裝銀子的話一車不得有數千兩。這二十多輛車不得有幾十萬兩,誰有那麼多現銀。”

    正說話間又有一輛馬車被趕到了門口,不知什麼原因馬車的車輪竟掉了一隻,拉車的馬匹受驚往前一跑,立即被車夫拉住了可車子還是傾斜了,車上的箱子全都滾落在地上,隨著箱子落地碎裂,白花花的銀錠從箱子中散落出來,在地上翻滾著鋪了一地,眾人立刻圍了過去。護衛馬上過來將人群趕開,站在四周將銀子護住。夥計也嚇得不輕,慌慌張張的取家什來收銀子,老半天才收乾淨。

    圍觀的人群看著地上的銀子直咽口水。

    “老天,真是銀子啊,白花花的銀子,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現銀。”

    “一共二十多車,這個保安軍真有錢,坐在那裡花幾輩子也花不完。”

    夥計們一陣忙碌,好不容易將車上的箱子全都搬進了銀行的庫房。

    張楚與嶽悅回到了屋內,張楚笑著說:“怎麼樣,有了這麼多銀子你還怕銀行辦不好。”

    “就你鬼點子多,騙人的把戲沒完沒了,除了那幾車銀子你非要混入二十車拉著鐵塊的大車,還在街上瞎轉悠。過後又還得給工廠偷偷的拉回去,不是白費力氣嗎。”嶽悅假意嗔怪道。

    “這你就不懂了,有個大人物說過,信心最重要,只有當人們對你的銀行有了信心才會來這裡存錢,借錢,你才有的賺。以後我們還要發行紙幣,靠的就是信譽,所以這個銀行的信譽要逐漸的樹立起來。現在我們開始用銀元發放工資和軍餉,有到你這裡兌換的一定要當場兌給銀子,手續費一定要收。”張楚囑咐著嶽悅下一步工作注意事項。

    “可剛發出去的銀元又都回到銀行,銀元不就沒有用了嗎。”嶽悅還是有些不解。

    “這一步主要是建立起銀元的信用,讓人們相信一個銀元隨時都可以在銀行換一兩銀子,我已發佈命令保安軍的糧鹽等專賣店接受銀元,一元相當於一兩,其他商店不得拒絕收取銀元,違者將受重罰,為了防止銀元都流回到銀行,一銀元兌換一兩白銀要收取一個銅板的手續費,也是防止銀元回流的手段之一,人就是有這個弱點,如果他一點兒損失也沒有,不兌白不兌,他寧可多跑路也會來兌換,以求換個安心。如果他每兌一兩都有點兒損失他就會猶豫。我們發行的那些銅板和小一點兒的銀幣也要按面值足額兌換。對銀行信心的建立是個長期的過程,先在保安軍內部運作起來就不錯了。”

    嶽悅在那裡靜靜的聽張楚講心中想:“這個小土匪懂得的東西還真不少。”

    不過接下來張楚的話卻嚇了嶽悅一跳。張楚問:“岳小姐是一個人住吧?”

    “我一個人住怎麼了,我的左右鄰居可多了。”嶽悅警惕的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也一個人住。”見嶽悅眼睛瞪了起來,張楚趕緊接著說:“我的意思是,我一個人住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那些衛士做的飯簡直不是人吃的。我到別人家去吃飯已經把他們都吃怕了,能不能到你那裡吃幾頓。”

    “你就不怕我做的飯難吃。”嶽悅猶豫著。

    “不會的,你做什麼都好吃。”張楚趕緊說。

    “那好吧,不過你要吃完飯就走。”嶽悅看他那可憐的樣子答應了。

    張楚的心中充滿了陽光,從銀行出來,走在路上連衛士都看出了他的快樂。忍不住問:“大帥有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當然高興了,我下半輩子的吃飯問題解決了。”張楚笑著回答。

    衛士一聽這真是值得高興的事,能將大帥半輩子吃飯的問題解決一定是件大事,於是不再問了。

    感情歸感情,工作不能停,穿越男張楚又回到了工作狀態,大聲的命令:“走,去工廠看看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了,接下來還要有大事發生呢。”

    衛士將命令傳達到整個隊伍,張楚一行人往工廠走去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9

第六十六章 膛線

    中陽的建設日新月異,新的工廠不斷的拔地而起,張楚去的是這些工廠中最大的一個,工廠坐落在清水河畔的陳灣村,在攻佔中陽之後張楚就命人在陳灣村修建堤壩,截斷了清水河,抬高了水位,在陳灣村外形成了一個水庫,大壩之下是一大片的工廠區,一條條的引水管道將水流引向了水輪,水輪飛轉帶動了工廠內的各種設備。

    張楚去的工廠也在壩下,是保安軍專門用來生產武器和鎧甲的地方。到中陽後從延長來的工匠對於水輪進行了改造,他們製造水輪越來越有心得,現在所有的部件都用了鄧慶年他們煉出的鋼材,運動的部件還用上了石油中煉出的潤滑油,運行的更加平穩傳送的力量更強,可以帶動更多的新機器,以前不能做的許多東西現在也能做出來了。

    鄧慶年帶著張楚參觀了工廠,這一時期張楚比較忙,到這個工廠還真是第一次。

    工廠的建築已完全脫離了小作坊的形象,廠房建得高大寬敞,裡邊的機器也是巨大無比。

    鄧慶年介紹道:“這裡的機器都需要巨大的動力,憑以前的人力畜力無論如何也帶動不起來。水力真是神奇無比,我們加高了堤壩,使用了更加堅固的鑄件管道,水輪機全部使用了精鋼打造,更加堅固,更加輕盈。這裡邊還有大帥你的功勞呢,你用泥捏的那幾個軸承樣子送到我們這裡之後,這裡的一個工匠經過不斷的試驗解決了製造工藝問題,已可以大批量生產了,雖然運行一段時間會壞,但那是材料問題,與製作工藝無關。他因此成為了第二個獲得工匠銀盃的人。其他的工匠都要羡慕死了。”鄧慶年見到張楚一下子話就多了起來。

    “這樣好,大夥有向上的動力,許多新奇的東西就會製造出來,我這裡還有一個可以獲得工匠銀盃的設計,不知該給誰好?”張楚故意逗鄧慶年。

    “當然是給我了,這裡要說手藝,我是最好的,經驗我是最多的,你要是將想法告訴我,管保完成的又快又好。”鄧慶年知道,只要張楚想到的幾乎都是一些前所未有的東西,又會將工廠的製造水準上一個臺階,所以急忙大包大攬下來。

    “你我還是放心的,一會兒將想法告訴你,不過你也要注意不能保守,你能幹還要帶動一批徒弟也能幹,今後不但要發銀盃,相應的獎金還是要發的,一些在工作中起輔助作用的人要讓他們得到實實在在的獎勵。今後的工程幾乎都要靠團隊才能完成。”

    “好的,我會記住的。您過來看一下。這個工藝雖不算新鮮,以前卻也是很難做到的。”鄧慶年帶著張楚走到了拔絲車間。車間內巨大的鍛錘起落著,將一塊塊鋼錠錘打成鋼條,然後鋼條被放入拔絲機,一次次拉拔,鋼條由粗變細,再變成合格粗細。又由專門的機器纏繞起來,經過切刀,切成一個個的小鋼圈。

    鄧慶年抓了一把小鋼圈遞給張楚,介紹說:“拔絲工藝以前的銀匠、銅匠都會做,可用精鋼拉絲確很困難,以前模具的強度達不到,拉力也沒有那麼大,現在有了新的鋼材,有了水力拉絲機,難點一下子都解決了,這些鋼圈再由工廠的工人組合在一起,最後到煉鋼爐那邊用鋼水焊結成一個封閉的環,就是一件很好的鎖子甲,和咱們生產的頭盔、胸甲、背甲配合,一般的弓箭很難傷得到咱們的士兵了。現在的難點就是焊結的工藝還要改進,焊出的品質不穩定。不過也要好過一般的鎧甲,而且還能大批量的製造,用不了多少日子就可以給保安軍的全體士兵裝備上了。”

    張楚是現代宅男對於戰爭更習慣於雙方遠距離的攻擊,對於肉捕互毆還是不太適應。他盡力的想要在遠距離就消滅敵人,火槍加上堅固的鎧甲成了他最想要的東西,鎧甲的製造又進了一步自然十分高興。

    旁邊是胸甲和背甲的製造車間,車間的設備又升級了,鍛錘的力量更強,錘打出來的鋼板品質更好,大小合適的鋼板放在旁邊安裝好模具的鍛錘下邊,隨著鍛錘的下落,甲片大致的形狀就有了,旁邊的工匠再精心的修整,一片甲片完成了,然後用皮條將胸甲和背甲連綴在一起,士兵們就可以穿用了,雖然活動起來有些不方便,張楚的想法就是裝備這些鎧甲後,士兵們手持火槍排隊槍斃,靈活性倒是次要的。

    再往裡走武器生產的機器反而要比前面小的多,一些小型的鍛錘上下快速的運動著,工匠們熟練的翻動著工件,打出想要的形狀,然後淬火整形,旁邊水力帶動的砂輪飛轉,將鋼鐵磨出飛濺的火星,一件銳利的兵器就制好了。

    “這裡的工匠在經過分工之後,每人只負責一項工作,工作效率大為提高,已經生產了許多的刀槍,完全能夠將保安軍以前的刀槍全換成精鋼打造的了。以後可以從這裡裁下一些工人到別的車間了。”鄧慶年介紹到。

    “這裡的工人不要裁,繼續生產,在夠保安軍換裝之後,利用一些便宜的鐵料生產一些刀槍,能用就行,我拿它們還有大用。”張楚並沒有過多的解釋。鄧慶年現在對張楚已是完全的信服了,沒有多想就應承了下來。

    看過工廠的情況張楚對自己的計畫更有了信心,與鄧慶年告別準備離開,鄧慶年卻把他攔住了。”大帥別走啊,你剛說的那個有關工匠銀盃的設計還沒有說呢。”

    “你上次煉出了新鋼材,不是有一個了嗎,你要那麼多幹什麼?”張楚開玩笑道。

    “那東西還怕多,我還要得一套,然後請客喝酒用。”鄧慶年也笑著說。

    二人來到鄧慶年在工廠的辦公室,張楚命令其他人都在外邊等候才對鄧慶年說:“這個改進是關於槍管的,先跟我說說現在的槍管製造的情況。”

    “現在槍管的製造工藝已經成熟了,我們用精鋼加上水利的鍛錘做工具,卷成的槍管已十分的牢固,在標準裝藥的情況下基本不會炸膛,工匠們還在不斷的測試,一點點減少槍管的重量。在工作中還有一個工匠發明了旋床。用旋床加工槍管的內壁又快捷又乾淨。其實這個旋床說起來也十分的簡單。那個工匠一開始就是把大長木凳的四條腿埋半截在土裡,在木凳一端釘上兩個鐵叉,叉子當中放一根帶有木輪子的鐵棍當車軸,車軸前面的凳子中間再釘上一個鐵叉,槍筒一頭卡在車軸上,一頭擱在鐵叉上,木輪一轉,槍簡也跟著旋轉。這樣就成了一部最簡單的旋床。後來我們又做了改進,全部用了鐵部件,還用了水力當動力,精度和速度都提高了。”鄧慶年介紹到。

    “這太好了,有了這種經驗接下來的事就更不難了。接下來就是要給槍管刻膛線。槍管裡有了膛線,能夠叫子彈更好的飛行,飛的更遠,打的更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在地上埋了一截粗樹樁,對面豎著埋—塊厚木板,木板中間釘一個向內伸出六個鐵尖的鐵環,用一根硬木軸上面刻上與鐵尖相對的螺旋形溝槽,木軸穿過木板上的鐵環,一頭安上四個刀口的刻刀,一頭安上木柄,把刻刀插進固定在樹樁上的槍筒裡。握住木柄來回推拉木軸就會螺旋轉動,不斷的墊高刻刀就會在槍管裡刻出深深的膛線。”

    “這個方法聽上去並不難,和那個旋床差不多。”鄧慶年應該是聽明白了。

    “槍管還可以做進一步加工。上次我們不是招收了幾個做琉璃的工匠們,他們的工作怎麼樣了。”張楚回想著自己在某地旅遊時看到的簡單的工具,當時的工具還不見得有張楚他們好,卻造出了合格的槍械,張楚相信自己手下的工匠也一定能夠成功。而且那個漂亮的導遊小姐還對槍管加工做了介紹,張楚記住了導遊,也記住了她的話,於是問鄧慶年。

    “已經建起了燒制琉璃的窯爐,不過還是老工藝,能燒出一些器皿,想燒出你說的透明的琉璃現在還看不到希望。”鄧慶年遺憾的回答。

    “那就夠用了,你去他們那裡找一些琉璃的碎片用機器碾成碎末,用細羅篩,就可以造打光機了,把鐵棍插進槍筒裡,澆上鉛,拿下來抹上菜油,再把琉璃粉灑在鉛棍上。如果膛線有毛碴,就用粘著琉璃粉的鉛棍在槍筒裡來摩回擦,不一會兒,膛線就又光又滑了。”

    “您這些不知都是怎麼想到的,都是既簡單又實用的方法。”鄧慶年忍不住讚揚張楚。

    “這都是先人的智慧,我只不過記住了罷了。”張楚心說這後世真有一幫比穿越者更神奇的人存在,他們創造奇跡數不勝數。

    “這些技術越簡單,越要加強保密工作,這是我們保安軍領先其他勢力的根本,絕不能洩露出去。”張楚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番才離開了工廠。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張楚回到中陽等那個重要消息的到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8 21:59

第六十七章 神密的客人

    中陽的七月已變得十分炎熱,張楚不由懷念起有空調的日子,李強、張國等幾個孩子在一旁默默的寫著作業,雖然滿臉是汗也沒人跑出去。這些孩子跟著張楚已半年多長進了不少,可以幫張楚做很多事了。

    一個保安軍的隊員走進來交給張楚一份情報,張楚看罷心中大定,多日的等待事情終於落實了。

    情報是楊柳的商隊發回來的,情報報告在陝西府穀縣發生流民起義,王嘉胤率眾於幾日前聚眾起事,現已攻佔了府穀縣城,聚集流民數千人。

    張楚這些天一直為應對這件事作準備,但又不敢確定,歷史有沒有改變,現在看來歷史仍然按自己的軌跡發展著,並沒有受張楚穿越的影響。

    王嘉胤,原本是九邊的士兵,後來與官長發生矛盾逃回了家,這些年陝西的饑荒使他在家鄉也過不下去,連飯都沒得吃,這才下決心造反,沒想到一呼百應,很快聚集了數千人馬,攻佔了府穀縣城,一時間聲勢大勝,各方的起義者都過來投靠,此時官府是有兵無餉,調不出兵來圍剿,拿他沒有辦法。

    王嘉胤的起義在歷史上名氣很大,高迎祥、李自成等人都在他的領導下。所以張楚記得很清楚,在年初張楚就向府穀方向派出了人員,密切關注著當地的狀況。王嘉胤一舉事,情報人員立即向張楚彙報,只是路途的原因張楚得到的情報才晚了幾天。

    幾日後,郭西園從門外閃進了張楚的辦公室,見室內只有張楚一人才說:“大帥,中陽來了一夥客商模樣的人,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看樣子神神密密的,落腳在了旅店,我的人一路跟蹤過來,通過試探後分析,這夥人有可能是府穀方面來的人,到中陽不知有什麼目的。”

    “好,你們繼續盯著他們,不要讓他們發現,我們要好好接待一下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

    張楚又叫來楊標:“將你的隊伍拉出來在大街上走一圈,要鎧甲齊全,火炮什麼的也拉上,我們要表演給住在中陽旅店的客人看看。”

    楊標接令準備去了。

    魏學等人在中陽旅店裡已住三天了,他們從府谷到中陽來是受了王嘉胤的派遣。王嘉胤起義之後,各地的義軍紛紛前往投靠,大家都本著報團取暖的心理,共同防範著官軍的進攻,王嘉胤儼然有成為義軍盟主的意思,這時在延長的保安軍的動向顯得尤為重要,保安軍佔有五縣之地,連通陝西山西兩省,也曾打敗過官軍,實力不容小視。同時聽說保安軍的首領張楚是個不講道義之人,急了眼什麼人都打,如果他在義軍的前後給一刀義軍就危險了。所以王嘉胤專門派他的軍帥魏學帶人到中陽會一會張楚,如果能將張楚拉過來更好,實再不行也要說動張楚不要與義軍為敵。

    魏學到中陽之後並沒有急著去找張楚,而是在中陽旅店住下之後,到處走走看看,他要看一下保安軍的實力,同時也瞭解一下張楚是什麼樣的人。他發現張楚這個人的特點是貪財,到中陽之後最早抓的就是在中陽收稅,連中陽之外的幾縣他都派人堵著城門收稅,不過張楚也確實有錢,光中陽銀行裡就有幾十萬兩白銀藏著。張楚好像還很好色,中陽銀行的女老闆好像就是他養在那裡的。今天有一隊保安軍的隊伍在城內調動,大概有一千多人馬,軍容嚴整,裝備精良,不是一般的起義軍所能比的,保安軍不可能將全部的人馬一起調動,這可能只是一部分軍隊,看來保安軍的實力很強大。魏學來中陽一路的所見所聞看,保安軍所控制的地區,百姓生活安定,經濟繁榮,保安軍還有壯大的潛力。

    總結起來張楚貪財好色,但實力很強,將保安軍拉過來加入王嘉胤的隊伍可能性不大,張楚的實力要在王嘉胤之上,看來只能希望張楚不要與義軍為敵了。魏學決定去見一見這個張楚。

    經過通報魏學被帶到了張楚面前,魏學對張楚的年青感到驚訝,沒想到在半年的時間內佔據五縣,打敗了官軍進攻的只是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張楚也在看魏學,四十多歲斯斯文文的樣子,應該讀過書,這在義軍中應算是稀有人才,派這樣一個人來見張楚,看來王嘉胤對張楚還算重視,:“先生來中陽不知有什麼指教。”張楚先開了口。

    “我叫魏學,是府谷義軍王嘉胤的手下,現在王首領高舉義旗,四方英雄紛紛響應,擁王首領為主共討朝中奸侫,王首領知道您深惡貪官污吏,多次打敗官軍,故誠請您加入義軍。”魏學邊說邊觀察著張楚的反應。

    張楚聽後一下子高興了起來:“加入義軍有什麼好處,能分多少銀子。”

    魏學對張楚很是鄙視,一不問現在義軍面臨的形勢,二不問加入義軍獲得的位置,而只關心能有多少銀子。一看就是一個目光短淺,貪財之人,好不好色還不好說。魏學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現,十分真誠的說:“義軍起事是為救百姓于水火,如能加入定會受到百姓的擁戴,至於銀兩,攻下官軍府庫,富人莊子,繳獲王首領自然會公平分配的。”

    “這沒有意思,百姓擁戴有什麼用,我只關心銀子,繳獲了再分哪如我自己單幹,我想怎麼分就怎麼分。魏先生可以在中陽多玩幾天,我會命人好好招待先生的。”張楚對此事失去了興趣。

    “張大帥即不肯加入義軍,你我兩軍是否可以互為友軍遙相呼應。”魏學想張楚不加入,也別讓他背後捅一刀。

    “這個沒問題,我喜歡交朋友。對了你們打下府穀是不是搶到很多銀子?”張楚的話題又回到了銀子上。

    “銀子倒是有一些,不過要分發給有功的將士。”魏學的意思是銀子有,你不去,一錢也不給。

    “有銀子就好,我不會白要你們的銀子,我有許多不用的刀槍鎧甲,對了還有糧食,糧食你們要不要。”張楚的兩眼放出了光,仿佛看到了成堆的銀子。

    “我們可以要一點兒。”魏學表現的很淡定,內心中卻狂喜,義軍人口大增,正需要大量的武器和糧食,如果能用銀子買到就太好了,有了糧食就有了人,有了武器就能搶到更多的銀子。

    於是二人開始了漫長的討價還價過程,最後二人滿意的定下了約定,王嘉胤方面出銀子,保安軍出武器鎧甲糧食。

    魏學立即寫信命隨行的人帶給王嘉胤,王嘉胤聽到有武器糧食十分重視,立刻派人事帶著銀子到了中陽。

    張楚將在保安軍中收集來的武器交給了魏學,咧嘴笑著清點銀子。魏學在旁邊看著心想,真是個胸無大志之人,有這些武器糧食隨便就能招集起上千人,想搶到這麼點兒銀子還難嗎。

    銀貨兩清張楚十分高興對魏學說:“好好,這銀子很好,成色純正,你們下次再有了銀子還來找我,我還賣給你們武器。”

    “一定,一定,下次再合作。”魏學知道陝西全省鬧災荒,如果能通過張楚在山西買到糧食,也是不錯的門路,於是強忍著沒有罵張楚奸商。

    送走了魏學張楚收起臉上的笑容,立刻安排人手用收到的銀子去山西東部買糧食,這災荒還要繼續,糧食還會漲價,山西和陝西糧食的差價就能賺不少銀子。張楚盤算著他的發財大計。

    沒想到魏學剛離開不幾日,就又急匆匆的趕回了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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