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保安 作者：曉夢魚 (已完成)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二世祖

    不幾天的功夫楊國華就如數拿到了幾十萬兩商人送來的銀子，楊國華不由感歎這些商人真是有錢啊，我們這些努力讀聖賢書在朝庭任高官的才賺幾個銀子，這些粗俗的商人竟然有這麼多錢，看來還得狠狠的敲詐他們。

    商人們比其他人更明白銀子的重要性，但他們能花出去銀子再將他們賺回去，平白被楊國華詐走那麼多銀子很是不甘心，在送銀子的同時報上了中心為國勇抗流賊的名單。當然這個名單中都是商人家中那些不求上進，只知道吃喝嫖賭，惹是生非的“二世祖”。楊國華心領神會將這些人召募了過來。

    楊國華是個有不自私的人，他將幾十萬兩銀子分作了幾部分，一部分送給了同在太原為官的各位同僚，為人吃相不能太難看，有福要大家一塊享的，這也是楊國華向來官聲很好的原因。當然大部分的銀子進了楊國華的腰包。必竟這些銀子是楊國華辛辛苦苦才弄到手的。

    剩下的十萬兩銀子，五萬兩撥下去作為出城剿賊的五千士兵的軍餉。這五千人都是從官軍各營中抽調來的精銳，他們每人得到了二兩銀子的軍餉，士兵們得到銀子終於可以給家裡買一些米糧，父母老婆孩子又可以多熬幾天了。對於出征將要面臨的風險他們倒不是十分的在乎。戰死沙場總比餓死家中要強的多。

    餘下的五萬兩銀子楊國華，花在了招募鄉勇上面，世面上餓得快死的人有的是，楊國華花錢買了一些碎米，熬了幾鍋弱就招了一批肯效死之人。楊國華還兌現了他的承諾，將那些商人家的“二世祖”任命為了民團的把總千總，商人們對這些孩子氣歸氣，還是真心的心痛的，派了許多的家丁護院一起加入鄉勇，作為他們的親兵護衛著主人。這下子鄉勇的人數大增，一下子也達到了五千多人。

    楊國華在校場上檢閱了官軍和鄉勇，看著下邊黑壓壓的一片人馬，楊國華很是滿意。這也可以算兵強馬壯了，消滅來犯的不成問題。

    從一開始楊國華就沒有將流賊放在眼裡，他上下奔跑只不過為了多收點兒銀子罷了。還是那句話，“官軍渣，起義的農民軍更渣。”農民軍都是一些餓得半死走道都無力的饑民，他們缺衣少吃，能走得動路也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們上陣廝殺。

    義軍還嚴重缺少鎧甲和武器，手裡拿著木棍和農具，要想殺死人還得費一番力氣。在剿賊的戰場上幾百官軍就可以追著上千的流賊到處跑是常有的事。根據前方傳來的情報說這股向太原來的流賊共有兩萬多人，根據流賊拖家帶口並裹脅饑民的習慣，真正有戰鬥力的流賊也不會超過兩千人。所以楊國華很放心的讓一個副將帶著五千官軍和五千鄉勇開出了太原城，那些鄉勇是花了錢的，怎麼也得讓他們見識一下戰場的氣氛，好以後在酒樓花叢有一個吹牛的資本。

    與此同時楊標帶領的保安軍連克三城之後直奔太原而來。

    保安軍的進軍仍然十分謹慎，每走過一段路就要將周圍的威脅清除掉。同時還要等沉重的紅衣大炮，跟上隊伍。

    幾天之後終於接近了太原城，還沒等隊伍展開，就有探馬來報前方有近萬人的隊伍攔住了前進的道路。

    官軍竟然敢派出部隊在城外野戰。而不是依靠太原堅固的城牆進行防守。對此楊標很是重視親自帶著衛士到陣前觀看。

    只見前方一隊官軍已經列好了陣式，看他們站在那裡有模有樣，陣形還算完整。可後邊一群手拿刀槍亂哄哄的穿著百姓衣服的人是什麼鬼。

    這時控馬過來報告，根據觀察前方的官軍大約有五和千人左右，大部分是步兵，只有少量的騎兵，懷疑應該是當官的親兵。而後邊亂哄哄的應是官軍征招來的鄉勇。看樣子也有幾千人的樣子。

    “官軍有火炮嗎？”近期保安軍盡用火炮虐別人，所以楊標對敵人火炮的情況也十分重視。

    “沒有了現敵人的火炮，但遠端攻擊的火箭什麼的應該有一些。”探馬回答。

    “那就好。來人傳令，命令調集五千火槍手前出列隊，騎兵團守住側翼，當敵人崩潰時迅速出擊，將前面的敵人留下來。特別是那些穿百姓衣服的。一個也不能讓他們跑掉。幾個百姓沒事跑到亂哄哄的戰場上幹什麼。這同時也是個警示，參加官軍不會得到好下場的。

    保安帶隊的副將本來對此戰取勝充滿了信心，他與流賊交戰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次他想如果取勝就是多殺幾個饑民百姓，也要將功勞誇大。沒准這次能夠憑軍功再上半級成為總兵那可一步登天了。

    現在大明的總後一個個擁兵自重，不但在以前趾高氣揚的文官面前抬起了頭，有時就連皇帝也要對手握重兵的總後官忌憚幾分。

    當副將還在憑著升官的美夢之時，看到了一隊隊穿黑色衣服的保安軍在前面遠遠的站成一排的保安軍，副將有些後悔自己帶兵離開太原，看來要想消滅這夥流賊，還要做好艱苦作戰的準備。

    後邊的鄉勇更是興奮不已，在趕過來的路上官軍中的老兵都說，義軍不堪一擊，只要衝上去狂割人人頭，這個功就立定了，所以看到保安軍過來他們並沒感到害怕。況且自己的身邊還有家丁護院作為自己的親兵，到時逃離戰場還是不成問題的。這樣也算是幹了一場有意義的事。

    保安軍方向鼓聲響起來了。隨著鼓點兒前進的到了離官軍更近的，官軍中的火箭被點燃了，颼颼這聲響起，帶著火藥官的利箭，飛到保安軍的上空然後紮了下來。保安軍的火槍手一個個身穿新式的板甲，這些亂射的火箭根本傷不了保安軍。等雙方進入射程之內可沒什麼客氣可言了。保安軍的火槍輪射開始了。

    成片的官軍倒在了陣前，那火槍聲卻連綿不斷。後邊的鄉勇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了。官軍的弓箭手努力的向前想要進行反擊，可還沒等他拉的弓箭能攻擊到保安軍就被消滅了大半，雙方的接觸很短暫，不一會官軍就被打的潰敗一下來，保安軍連綿不斷的火槍聲給官軍造成了巨大的恒壓力。被火槍打中基本上就是被判了死刑。官軍轉頭就跑，這時後邊的鄉勇們才想起應該快點很家裡逃命。

    可逃命也不是那麼容易，保安軍的騎兵從側翼殺了過來，一下子將鄉勇和官軍圈了回來，不想死的鄉勇官軍立時作了俘虜。這時鄉勇隊伍中的“二世祖們”真要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活命。

第二百三十章 贖金

    出城而戰的官軍本來士兵高昂，對打退流賊充滿了信心。可與保安軍一交手卻吃了大敗仗，不但被保安軍的火槍手打的當場死傷大半，剩下的想要逃跑也被保安軍的騎兵圍住逃脫不了，做了俘虜。

    在後邊的大隊鄉勇本來只是跟過來搖旗呐喊，為官軍助威來的。不曾想官軍與保安軍剛一交手，就聽得前方乒乒乓乓一陣槍響，陣地上煙霧迷漫，官軍的喊叫聲亂成一團。鄉勇們還沒有從初上戰場的緊張和興奮中緩過來，官軍的敗兵就逃了過來，在恐懼的驅使下他們只能轉頭就跑，可沒跑多久就聽到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仿佛四面八方都是保安軍的騎兵，他們身穿黑衣高舉著馬刀將四處亂跑的鄉勇一個個砍翻在地上，還是夾雜在其中的官軍經驗豐富，見跑不掉跪在地上舉起了雙手，鄉勇們有樣學樣跪倒了一片，保安軍的騎兵才放過他們去追殺那些妄圖逃跑的鄉勇。

    後邊的保安軍的步兵趕了過來，將所有的俘虜集中到了一起，鄉勇們被單獨的關押在了一起，早就沒有了剛出征時拳打南山斑斕虎腳踢北海翻江龍的氣魄，一個個縮在那裡渾身上下抖成一團。

    楊標對於這大隊鄉勇的出現很是奇怪，以前攻打官軍時也曾有過鄉勇協助官軍守城什麼的，像這樣一下子組織起數千人，還敢出城作戰的確沒有見過。為此楊標專門來到關押俘虜的地方，他要看看這些鄉勇都是些什麼貨色。

    鄉勇中也有機靈的看到楊標的到來知道這是一個能夠決定他們生死的大人物，紛紛跪地請求饒命。

    楊標命人將其中幾個穿著光鮮的拉出來一問就弄明白了情況。看到太原這個大城市就是不同，召集來的鄉勇不但能領到銀子而且還有這麼多的富家子弟參加。既然這些人自己送上門來楊標也就不客氣了，一方面要利用一下這些“二世祖”，同時也要震懾一下城中的民眾，跟著官軍與保安軍軍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

    楊標下令將隊伍中穿著光鮮的富家子弟都抓了出來，審問之後很快就弄明白了他們的身世。按照他們家中財產的多少標出了不同的價碼，然後讓這些人給家中寫信，讓家裡按價來贖人。

    “二世祖“邊寫信，邊哭泣流淚。旁邊看守的保安軍看不下去了，生氣的大聲斥責：“哭什麼哭，又不是立即要了你們的命，跟個娘們似的。你們的家裡出了錢，立即就能回去了，這時知道心疼錢了。”

    “軍爺，我不是心疼錢，我以前給家裡敗的錢比這要多的多。只是我爹早就恨透了我，這次讓我們隨軍出征就沒安好心，我死了他們才高興呢。”一個平時在太原城中鬧的最歡的富家子弟說道。

    旁邊的其他人一起隨聲附和著。看守的保安軍聽了又好笑又生氣，看來這些”二世祖“在家沒少惹事，不過親情這關一般人是過不了的，再生氣這些富商也不會要了親兒子的命。

    楊標命人從俘虜的富商家丁中挑出幾個人，帶著在戰鬥中被殺死的富商子弟的屍體和寫好的信件返回了太原城。

    楊標帶著隊伍打掃完戰場繼續向前推進，抵達了太原城外。

    太原城不愧為九邊重鎮，光城牆周長就有五十裡長，城牆上設有八個城門，城門上修有城樓，四角還建有角樓。城牆全用磚石包裹，高度將近四丈，城牆上面的寬度也有三丈左右。這時城內已得知了保安軍攻到的消息，八個城門都關了起來。城上站滿了防守的官兵。

    以保安軍這點兒兵力肯定不能對太原城進行圍困，楊標只命令保安軍在太原的南門外紮營，等待進攻的時機。

    這時太原城內已經炸了營，都指揮使楊國華得到稟報，丟了五千官軍還有一個參將，召集來的數千鄉勇全部被消滅，更重要的是這些鄉勇中還有大量太原城內富商巨賈的子弟，這可怎麼向這些人交代啊。

    楊國華立即命人關閉了太原城所有的城門，命令全體官軍上城防守。然後緊急寫信給三邊總督洪承疇報告了太原城的情況，希望洪大人能馬上回兵救援太原城。

    這一切剛剛安排妥當，就有僕人過來稟報，門外有幾個太原城內的富商前來求見，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又不能不見，楊國華硬著頭皮命僕人將外邊的商人請了進來。

    “大人救命啊！救救我的兒子啊！“幾個商人一進門就跪在地上向楊國華哭訴道。

    “快快請起，我會想辦法的。”楊國華趕緊過去邊將他們扶起來，邊安撫道。

    “請大人快些出兵滅了這股流賊，救出我們的兒子。”稍稍安定了一下商人們說道。

    “這事還要從長計議，現在賊人的情況不明，如果冒然出兵不但救不了貴公子，還有可能害了他們的性命。你們確定貴公子在賊人手中？“楊國華也是奇怪，這幾個商人只說是救出他們的兒子，沒人說要報仇，他們怎麼對自己的兒子這麼有信心。這亂軍之中那幾個草包存活的機會究竟有多大還真不好說。

    “有被賊人俘虜的家丁回來，還帶來了犬子的親筆信，說是賊人給他們定了價格，讓我送五萬兩銀子去贖人。”一個年長的富商回答道。

    “竟然有這種事，賊人的話不可信，送銀子給賊人不是資敵嗎。再說誰能保證賊人會講信用。”楊國華一聽大驚，這要是讓賊人不進城就得到大筆的銀子，賊人的實力一下子就會強很多那怎麼能行。

    “不給錢只能請大人派兵去營救他們了，有好幾個商家的子弟已經成為了屍體被抬回來了。”商人們想起來那幾具在戰場上被打死的商家子弟的屍體心有餘悸。

    “現在守城的兵力有限，實在是抽不出人手，等到洪大人的兵馬回援，我一定命人帶兵去救人。”楊國華見推脫不過，決定拖一會兒是一會兒等洪承疇回來再說。

    “到那時賊人要是惱羞成怒我們的孩子就危險了。還是請求大人出錢派人去贖我們的孩子。”商人們說道。

    “我哪裡有錢去贖人，要贖你們自己去贖，到時賊人不講信用，收了錢不放人，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們。”楊國華聽著商人越說越不像話了，竟然要自己出錢去贖人，到自己口袋裡的錢是能拿出來的嗎？於是氣憤的說道。

    “賊人還是很講信用的，聽說先前甘肅總兵楊家謨就是被這夥賊人抓了去，然後家人花錢贖回來的。還請大人知會城門口一聲我們好派人出去贖人。商人們都是很聰明的，他們來找楊國華之前就知道，楊國華不可能派後去救人，更不可能自己出錢贖人。但又不得不來找他，如果不先與楊國華通好氣，自己與賊人接觸，沒准被安個通賊的罪名弄個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楊國華話已出口不要收回，要是讓這些商人的兒子都死掉也不好辦，只好說到：“事情你們自己想辦法，我一切都不知道。”

    商人們得到了楊國華不干涉的承諾，告辭出來。

    經過一通商量商人們只好派出信任的人帶著銀子到了城外保安軍的軍營。

第二百三十一章 求援

    商人們派人帶銀子出城贖人進行的很順利，保安軍果然是信守承諾，收到銀子就將人放了回來。

    回到城中的富家公子一個個目光呆滯，神情木然，完全沒了原先瀟灑公子的形象，顯然是受了驚嚇。不過見了自己的父母卻是表現的特別的好，跪在地上感謝父母用錢將自己贖回來，並表示一定重新做人，不再為非作歹，在家好好讀書上進，不再上什麼戰場了。

    商人們很是奇怪，這混帳東西什麼時候開始懂事了。仔細詢問才知道，保安軍為了教育他們，讓他們參加了一次義務勞動，在士兵的押解下收斂戰場上死亡的官軍和鄉勇的屍體，看著血肉模糊的屍體，他們才明白了生命的可貴。後來又聽說那些官軍士兵和家中沒錢的鄉勇要被押到中陽去挖礦，更感到自己的幸運，父母對自己有多麼重要。

    楊國華在府中收到了商人們將子弟贖回來的消息，多少放了點兒心，這賊人還算講信用，這下沒有人來府上鬧了。他的心剛鬆弛了一會兒，府上的老管家跑了進來。

    “有什麼事？”看到管家的樣子楊國華就知道有事情發生。

    “帶兵出城的那個參將的老爹在府外說是要見大人。”管家回答。

    “讓他進來吧。”楊國華無奈的說道。

    “大人救命啊！”參將的老爹進來邊哭邊叫道。

    ＂別急，別急。老先生請坐。”楊國華一聽這詞怎麼耳熟呢，儘量保持著自己的風度讓老人落坐。

    “大人，我從回來的鄉勇那裡得知我兒子現在被賊人俘虜，念在他為國效力的情面上，請大人想辦法救救他。”老人急忙的請求著。

    ＂你請放心，我會盡力營救他的，還會將情況稟明朝庭，為他請功的。”楊國華儘量敷衍著，心裡卻在想：“還為國效力，沒有他那五千士卒怎麼會落入敵手，我現還不知怎麼對上邊交代呢，只能拉他出來頂罪，將罪責全推在他身上，他被賊人殺了才好呢。”

    “聽那些鄉勇說，可以用銀子將人贖回來，大人您是不是可以讓官府拿出點兒銀子將我兒子贖回來？”老人試探的問道。

    “這個絕無可能，官府現在還欠著士卒的糧餉，沒有多餘的銀子，同時也不可能向賊人妥協，您先回去，我們會打敗賊人將你兒子救回來的。”楊國華堅決的說，又來一個讓自己出錢的，自己的銀子是那麼好賺的嗎？

    老人又哭哭啼啼的哀求了半天，楊國華也沒有答應。

    好不容易才將老人打發走，楊國華一個人坐在大堂內生氣，什麼時候打仗還興起做生意來了，這也不知誰開的先例，抓了人還能買回來，這誰還會在戰場上拼命，打敗了等家裡拿錢贖回來肯定要比戰死沙場強的多。

    這時突然聽到外邊傳來了一聲巨響，著實嚇了楊國華一跳。聽聲音好象是炮聲，聲音是從太原城南門方向傳過來的，賊人開始攻城了。楊國華立即帶上親兵向著南門趕去，剛一出門就聽到了更加巨大的響聲，應該是許多門大炮一起開火的聲音。

    太原的大街上已經亂成了一片，街上的人們都急急忙忙的想跑回家中躲藏，互相推搡著衝撞著，街邊的一些攤子被撞翻在地上，商品被踐踏的不成樣子。叫駡聲、哭喊聲、哀嚎聲響成一片。

    楊國華與親兵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走到了南門，這期間炮聲又響了幾次。

    南門的官軍見指揮使大人到來慌忙的將他迎上了城頭。

    楊國華小心的通過垛口向城外觀看，卻沒有看到攻城的賊人，賊人的大營紮在很遠的地方，也沒有見有賊人隊伍出營的樣子。

    “大人，賊人並未攻城，只是用大炮向城內射擊，他們的大炮大約在五六裡之外。”守城的將領看出了楊國華的疑惑，上前介紹道。

    “賊人的大炮竟能打如此之遠。”楊國華很是吃驚，賊人有威力如此大的火炮，那太原城豈不危險了。

    說話間齊聲的炮響傳來，只見十幾顆黑色的炮彈向城內飛來，落在了離城牆不遠的地方，立時砸塌了幾間民房。

    看到這情景楊國華大急，賊人的炮越打越准，真有命中城牆的可能，看來這城牆之上也不安全了。

    “為什麼不開炮還擊，我們不是也有大炮嗎？”楊國華質問守城的將領。

    “大人，城上火炮的射程沒有那麼遠，打不到賊人大炮那裡。”守城的將領惶恐的說道。

    “開炮，開炮！城頭上的是最新的紅衣大炮，怎麼會比不過賊人的火炮。”楊國華大聲的下著命令。

    守城的將領沒有辦法，只好讓城頭上的火炮開火。

    一番忙碌之後城頭上的紅衣大炮終於打響了，巨大的炮聲震得城頭上的人們耳中嗡嗡直響，楊國華顧不了這些，滿懷期待的望著射出去的炮彈。可炮彈終歸沒能打到保安軍打炮的地方，在中途就掉了下來。

    楊國華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他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卻沒有辦法還擊，他更不敢派人出城去找賊人野戰，這幾天他已詳細詢問過逃回來的官軍士兵，出城的五千官軍一見面就被保安軍擊潰了。如果再派兵出城被擊潰，保安軍乘亂攻城那麼城池難保。

    這城頭也不是久留之地，楊國華命令守城的將領加強防守，自己趕緊和親兵離開了。走在路上楊國華頭腦中急速的思考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即使賊人的炮彈打不中城頭，也會引起城內的恐慌，時間長了城內的權貴自然要向皇帝告狀，到時被安個畏敵怯戰的罪名自己豈不是很冤枉。還好賊人只是占了太原城南門外，沒有圍城，城裡還可以與外面聯絡。楊國華立即派人出城，帶著自己的書信急速趕往洪承疇的大營，向洪承疇求援。希望他能派兵回來解太原之圍。

    送書人一路狂奔，終於來到了洪承疇在運城城外的大營。見到洪承疇將書信呈上，洪承疇看了信也是大吃一驚，賊人攻打太原，而且還有大炮，大炮的威力這些天來給洪承疇的印象太深刻了。現在運城城外的官軍大營幾乎轉到了地下，這老鼠一樣的生活可不好過。賊人要是有大炮，太原城被攻破不是沒有可能的。太原城破藩王被賊人抓住自己的腦袋也就保不住了。

    可洪承疇並不甘心就此撤走，追了賊人幾百里，損失了上萬的軍隊，放任賊人佔領著運城自己退兵也沒法向皇帝交待。

    他決心做最後一搏，帶領大軍再次進攻運城。

第二百三十二章 最後的攻擊

    洪承疇對於攻打運城還是不死心，下定決心再進攻一次。洪承疇這次倒不是完全魯莽行事，他這次有了新的依靠。這幾天裡他已將軍中的火器集中到了一起，並進行了簡單的訓練，更重要的是從其他地方徵集的一些火炮已運了過來。

    太原方面傳來的消息讓時間顯得十分緊迫，在太原的那幫藩王、郡王們要是出了點兒什麼事，自己再大的功勞也沒有了用處。

    洪承疇決定叫上師爺張紹堂到新成立的火器營和炮兵營去看一看。現在洪承疇越來越倚重張紹堂了，大營中的其他參贊、將領除了溜鬚拍馬在關鍵時刻起不到一點兒作用。現在可不是聽順耳的吹捧的時候，在戰場上一步不慎那可是會要命的。張紹堂提出挖坑防炮之後，保安軍炮擊的效果下降了許多，他們對大營的襲擾也減少了，官軍獲得了更多的地面活動時間。

    統領火器營的是一個參將，見洪承疇到來急忙過來迎接，校場上幾個千總正帶著士兵進行訓練，明軍很早就在戰鬥中開始使用火器，在隊伍中火器的比例還是很高的，只是由於使用方法和武器品質上的問題戰鬥力才不是很強。

    這次洪承疇下了決心改變軍制，將各隊中的火槍、三眼銃等士兵集中在一起，使用火箭、神火飛鴉等與火器粘連的也都收攏了過來，一同組成了火器營，人員達到了一萬多人。而現在的火炮與後方新徵集來的火炮統一歸屬了炮兵營。炮兵營現在也擁有了各種火炮二百多門。操炮的士兵達到了五千多人。經過與保安軍的交戰，洪承疇已統計出來，保安軍在前方的陣地上有五六十門火炮的樣子，城牆之上安排了一百多門火炮，火炮總數也就在二百門左右。光憑數量上這次官軍的火炮還要多過保安軍。

    洪承疇並不是想用這些火槍火炮擊敗保安軍，他已經想好了，用這些火槍、火炮在保安軍的陣地上打開缺口，然後大隊的官軍就可以沖上去與保安軍混戰，保安軍以火器為主，近戰肉搏肯定不行，官軍又有著人數上的優勢，一戰定能全殲保安軍。

    通過與保安軍的交戰洪承疇也學到了很多東西，在交戰中保安軍嚴明的軍紀給洪承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軍紀是每個軍隊都會強調的，可真正能夠執行的軍隊歷史上也沒有幾支。保安軍可以冒著炮火在鼓號聲中前進後退，而陣形不散，洪承疇希望自己的軍隊也能達到這種程度。

    這時校場上的千總也正在帶隊訓練，有的士兵們在練習持槍前進後退，有的在練習裝彈的動作。洪承疇觀察了一會兒，看著佇列還算齊整，進退有矩，火槍的裝彈擊發也很熟練了，他心裡很是滿意。

    為了提高火器營和炮兵營隊伍的士氣，洪承疇也是下了大本錢的。他壓住其他各路將領，優先將糧餉發給了火器營和炮後營，改善了士兵的伙食，保證每個士兵都能吃飽飯。並許諾戰後高額的賞金，一下子隊伍的士氣提振了不少。

    洪承疇又將帶隊的將領聚在一起勉勵了一翻，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火器營。

    回到大帳洪承疇傳令下去將手下的高級將領都集中到了大帳之中。

    洪承疇坐在帥位上，看著下邊垂手而立的眾將，眾將一個個表情嚴肅，聲色肅然。雖然戰事不利，洪承疇為將的威嚴還是有的。並且這些日子被保安軍打的鑽地洞的日子讓將領們也很是憋屈。

    “圍攻運城已有時日，我決定明日全力攻城，畢其功於一役，一定要拿下運城，生擒反賊張楚。”洪承疇看了一下帳下的眾人大聲的宣佈道。

    “是！“眾將齊聲回應著。

    洪承疇見將領們的熱情並不是很高，只是習慣性的敷衍著回答，看來這群武將沒什麼鬥志了。於是說道：“保安軍現已成為山西、陝西地區最大的匪患，如果此次能打敗他們抓住賊首張楚，我將奏明聖上，對戰鬥中有功的下級軍官一律官升三級，高級將領的封賞、升遷也是少不了的。賊人一路南下劫掠了許多地主富戶，運城周邊的有錢人大多躲進了城內，賊人攻破運城後這些有錢人也沒能逃脫。回去告訴士兵此次攻打運城，破城後全體將士放假三天，所有的繳獲留為己有，本官一兩銀子也不收繳。”洪承疇下了決心，只要破城什麼都不要也在所不惜。

    “謝總督大人。”這下將領們有了點兒精神，洪承疇這是默許了他們破城後搶劫，城破後士兵會搶到一些東西，將領們所得當然更不會少，一路追賊百里，如果有所收穫也不虛此行。

    “分頭準備，明日一早開戰。”洪承疇下達了作戰命令。

    接下來分派了各隊的作戰任務。將領們才領命退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官軍的營中號角齊鳴，一隊隊的官軍從營寨中開了出來，在保安軍的陣地前四五裡地遠的地方集結起來。

    通過這幾日的交戰官軍也摸清了保安軍的底細，保安軍的火炮雖然厲害，但都是一些輕型火炮，射程也就一兩裡地的樣子。在遠距離上對官軍沒有威脅。

    排在官軍佇列最前方的是火炮營的五千人馬，火器營的一萬人排成方陣緊隨其後，官軍的騎兵護衛在他們的左右兩側，防止保安軍遊騎的偷襲，同時也準備找機會襲擊敵人。

    後邊使用冷兵器的官軍大隊，緊跟在前鋒的後邊黑壓壓的排出很遠。

    保安軍發現了官軍的動靜，立即發出警報所有的士兵進入了陣地，嚴陣以待準備迎擊官軍的進攻。

    這些天來保安軍也沒有閑著，城外的戰壕和工事被修的更加堅固，一些戰壕的上面還用木料和泥土修築了頂蓋。

    炮兵陣地也得到了加強，士兵們想出了快速修築陣地的新辦法，用柳條編成大筐，筐內裝上土摞起來就形成一道土牆。士兵用這種辦法在每門火炮的周圍都建起了土牆，只有炮口方向留下了很小的缺口。這些土牆可以有效的防禦敵人實心彈的攻擊。

    洪承疇見官軍都已調動到位，他自己親自登上陣中的高臺，揮動手中的令旗大聲的下令：“進攻開始！”

第二百三十三章 排隊槍斃

    官軍在洪承疇下令之後開始了進攻，最先行動的是官軍的火炮營，在人力和牲畜的拉動下費力的將火炮向前移動著。

    官軍的火炮都是臨時徵調而來，所以火炮的大小不一，射程也不相同，由於大型的火炮移動困難，大多只能用來守城。官軍營中也沒有射程特別遠的大型火炮。只有移動到離保安軍較近的地方才能開火。

    張楚在運城的城頭之上也在觀察著官軍的動向，在沉寂多日之後官軍又發動了進攻，他們肯定有所依仗，不可能白來送死。隨著官軍的接近，已可以看到官軍佇列中一輛輛的炮車，看來官軍先要與保安軍來一場火炮對戰。

    張楚立即傳令城下的炮兵準備，官軍一進入射程就發動攻擊。

    官軍前進的速度很慢，一點點接近了保安軍的陣地，終於有官軍越過了幾個不起眼的標誌，那是保安軍事先標定的射界。保安軍中幾門射程較遠的火炮打響了。幾顆十來斤重的鐵球向著官軍的隊伍飛來。官軍驚恐的抬頭看著炮彈的軌跡，預判著可能落下的位置，引起了佇列中的一陣恐慌，有人甚至拔腿想跑，隊中的把總趕忙大聲的喊叫著穩住了隊伍。

    用火炮在最大射程開火根本談不到什麼準頭，保安軍這幾炮可以說恐嚇的成分更多，炮彈落下並沒有取得什麼戰果。官軍在前面的是炮兵部隊，並沒有排成密集隊形，只是聚成一團一團的拉著炮車。這麼遠的距離打中他們還是很困難的。

    官軍見炮彈落在了空地之上，沒有給他們造成傷害，心裡安定了許多，更加賣力的推拉著炮車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保安軍這一方一邊咒駡著自己運氣不好，幾顆炮彈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打到，一邊機械的將火炮推回了炮位，打開炮栓，退出彈殼，裝上新的炮彈，插上炮栓，調整一下火炮的射角，準備下一次的射擊。

    不一會兒保安軍的第二輪炮擊又打響了。官軍對炮聲有些適應了，對射過來的炮彈不再那麼恐慌了，只在腳底下加快了前進的步伐。這次炮擊終於有了成果，有一顆炮彈落地後又彈了起來，在地面上蹦蹦跳跳的改變了飛行的方向，從一隊拉著炮車前進的官軍中間穿了過去，沉重的鐵球砸斷了幾條腿，才沖出人群滾出很遠才停下來。受傷的官軍倒地發出痛苦的哀嚎，立時有民夫上來將他們抬了下去。

    對於幾千人的進攻隊伍這點兒傷亡激不起一點兒波瀾。官軍的一些較大的火炮迅速的推進到了自己的射程之內，士兵們緊張的在地上打下鐵樁固定好火炮，做射擊前最後的準備。而小型火炮還在拼命的向前運動。

    保安軍也發現了這些停下來的官軍，這些火炮對己方也是威脅，並且固定的目標自然要比行動的隊伍好打，炮兵將更多的炮彈射向了停下來的火炮。雖然沒有直接命中炮位，也給建立炮兵陣地的官軍很大的干擾。

    官軍後隊的火器營也跟在炮兵後邊跟了上來。

    沖在最前邊的官軍終於停了下來，他們的小型火炮已經能夠打到保安軍的陣地了，準備建立炮位的他們招來了保安軍更猛烈的炮火。有一輛炮車還沒來得及固定好就被對面飛來的一顆炮彈打翻在地上，周圍的士兵也被飛濺的土石打倒了一片。

    最先停下來的官軍較大的火炮這時已固定好裝填完畢，急匆匆的就對著保安軍開了火。他們的目標首先是正在不斷開火的保安軍炮兵陣地，不過他們更沒取得什麼戰果。想要直接命中保安軍的炮位十分的困難，即便是打到了炮位的附近，彈跳起來的炮彈也被炮位周圍的土牆擋了下來。想要靠跳彈殺傷的希望也落空了。

    洪承疇看著官軍在沒有大的傷亡下將火炮推進到位，感到很是滿意。立即命令後邊的火器營越過炮兵向前推進。火炮不要攻擊敵人的火炮，轉而攻擊保安軍的戰壕，壓制他們的反擊。

    洪承疇的命令很快得到了執行，火器營的火槍手快速的越過了炮兵陣地，在陣前結成方陣，在號令聲中舉著槍向前走去。

    保安軍很快發現了這個更有價值的目標，調整了火炮的資料，將炮彈射向了官軍的佇列。幾顆炮彈從隊伍中穿過，將經過路線上的官軍全都打翻在地上，死亡的陰影籠罩著每一個人。

    保安軍的士兵躲在戰壕裡感受著炮彈落在地上帶來的震動。突然班長一聲大喊：“進入陣地。”士兵們機械的從躲避的地方跑了出來，進入了事先安排好的自己的戰鬥位置。抬頭稍稍向戰壕外望去，只見大隊的官軍正在向保安軍的陣地沖來。

    保安軍進入了陣地傷亡開始出現，對面飛來了炮彈落在陣地上，不時的有士兵被打傷。各班的班長努力的安撫著手下的士兵，不斷地大喊：“穩住，檢查槍械，準備射擊。”

    最先開火的卻是官軍火器營後邊的“一窩蜂”、“百虎齊奔箭”等火箭。這些火箭的射程都要超過了火槍，數百桶一齊發射就有上千支利箭在火藥的推動下飛向了保安軍的陣地。

    密集的箭雨從天而降，保安軍儘量的掩住臉面將自己的身體縮在戰壕的後邊，即便這樣還是有不少保安軍士兵受了傷，醫護兵不顧自身的安危，急忙跑過去救治。

    利用這保安軍被火箭壓制的機會官軍的火槍手又前進了一大段距離。

    “開火。”見官軍已沖入了保安軍火槍的射程之內，班長果斷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官軍的火槍手悲哀的發現，自己手中火槍的射程要比保安軍的近。這時只有被保安軍打自己卻不能還擊，而且官軍直挺挺的站在那裡，保安軍卻躲在土牆後邊的戰壕裡面。

    幸虧在戰前經過了多次訓練，官軍強忍住了開槍的衝動，才沒有乒乒乓乓放一陣槍，然後轉身逃掉。以前官軍使用火器基本上就是這樣幹的。

    前進的鼓點密集了起來，催促著官軍加快前進的腳步。

    士兵們也不想在那裡被動挨打不能還擊，一個個不顧身邊不斷倒下的同伴，拼命的向前沖去。

    洪承疇觀察著戰場上的情形知道這已到了戰鬥的關鍵時刻。立即命令後邊持冷兵器的士兵緊跟著火槍兵也沖了上去。一方面是為了便於發動衝鋒，更重要的是堵住火槍兵後退的道路，不讓他們在與保安軍對戰時退下來逃命。

    官軍的火槍手沖到了自己火槍的射程之內，在各隊長官的號令聲中收緊了隊伍，將陣形排的更加緊密，這是為了有更加密集的火力輸出，但也為保安軍提供了更好的目標。

    戰鬥進行到了最慘烈的排隊槍斃階段，官軍火槍手的佇列被飛來的槍彈一層層的剝離，後邊的士兵不斷的補上，他們射出的子彈同樣將為了射擊從陣地上暴露出來的保安軍士兵一個個殺傷。保安軍也只能從後邊不斷的調人上來填補空缺，以保持火力的密度。

    雙方到了意志較量的階段，看誰的意志更堅定，看誰的後備士兵更多。

第二百三十四章 肉搏

    保安軍遇到了自成立以來最強硬的挑戰。官軍將大量的火槍手集中在一個方向，死命的向前推進，雙方都顧不得看身邊倒下去的同伴是死是活，只是機械的按照平時的訓練完成射擊的動作。官軍這邊的損失更是巨大，火槍射擊後產生的硝煙籠罩了整個戰場，士兵們根本看不清周圍的狀況，只是按照命令向前向前，再向前。

    看到戰場上呈現出膠著狀態，洪承疇果斷的揮動令旗，命令後邊冷兵器部隊的弓箭手壓了上去。

    自開戰以來毫無作為的官軍弓箭手終於派上了用場，利用火槍手的犧牲爭取到了有效距離，保安軍的陣地立時被箭雨所覆蓋，保安軍的士兵雖身穿鐵甲，但在數量如此多的利箭面前也有大量的傷亡。

    槍聲一下子稀疏了下來，官軍的壓力大減，一下子沖到了保安軍的陣地前。

    “換霰彈！”炮兵營長大聲的下達了命令，聲音由於急迫都有些嘶啞了。保安軍炮兵們迅速的換上了霰彈向官軍發射，他們身後城頭上的炮兵也發現了危機，同樣換上了霰彈，立時大量的如拇指粗細的鐵球射向了官軍的隊伍，密集的官軍隊伍中騰起陣陣血霧，每一炮過後官軍都要被打倒一片。官軍前進的勢頭為之一滯。

    “推過去！”官軍的炮兵也殺紅了眼，將一些輕型火炮推的更加接近保安軍的陣地，也換裝了霰彈打向了保安軍的陣地。一時間保安軍的傷亡急劇增加，反擊的火力也弱了下來，官軍前進的速度更快了。

    官軍人數上的優勢起了作用，一個倒下後邊又跟了上來。後邊的官軍將領不斷下達著命令，官軍火器營後邊的拿冷兵器的士兵沖了上去，推倒了保安軍堅立的木樁，拉斷了鐵絲網，用背負的泥土在壕溝中填出了道路，手提兵器沖向了保安軍的戰壕。

    後邊指揮的洪承疇見到這個情景心中為之一寬，終於沖上去了。以他對火槍的瞭解，他知道如果近身肉搏火槍不會比一根燒火棍好使。多日的心血終於有了回報，就這一次衝鋒火器營的一萬多人基本上也就報銷了。要不是後邊還有著數量龐大的冷兵器部隊，根本也沖不到保安軍的陣地前。他急忙命令後續的部隊及時的跟上，要利用這個機會與保安軍混戰在一起，接近運城城牆，借機攻城，如果能乘亂登上城頭，這場戰鬥官軍就勝利了。

    城上的張楚對於官軍這次進攻中所表現出來的堅強戰鬥意志感到十分吃驚，看來官軍如果組織起來也有一股子狠勁，他急忙派預備隊投入戰鬥支援前方，同時命令城頭上的火炮集中打擊官軍的後方，切斷官軍的增援。

    在保安軍前方陣地的戰壕中，士兵們見大隊的官軍不要命的向自己沖來，火槍子彈將他們打倒了一排又一排，官軍還在不斷的踩著自己人的屍體向前沖。

    “手榴彈！”班長大喊一聲拿起了戰壕邊擺放的手榴彈扔了出去，他的喊聲在槍炮齊鳴的戰場上只有周邊的幾個人聽到，他們立即學著班長的樣子邊扔手榴彈，邊大喊。

    他們的聲音在陣地上響起為其他士兵起了示範作用，其他的保安軍急忙拿起身邊的手榴彈拉動引線，將手榴彈扔了出去，保安軍陣地的前方連聲的爆炸響起，正在衝鋒的官軍立時被淹沒在煙霧之中。

    “上刺刀！”班長知道光憑手榴彈是打不退官軍的，接連投出了幾顆手榴彈後班長下達了準備肉搏的命令，鄰近的陣地同樣的命令也在快速的傳達著。

    “殺！”班長看到士兵們已準備好了，大喊一聲，第一個沖出了戰壕。

    士兵們聽到命令，也毫不猶豫的跳出了戰壕，在戰壕外迅速的集結在一起，互相組成一個個三人小組，向著官軍的隊伍沖去。

    眼看就要接進保安軍陣地之時被突然扔過來的手榴彈炸了個暈頭轉向，之後保安軍又跳出戰壕應戰，這讓官軍很是意外，他們想不明白，手中只有火槍的保安軍怎麼進行肉搏。

    當雙方接近時官軍大吃一驚，保安軍竟然在火槍前面裝上了短劍，那火槍變成了一隻短矛，而官軍這邊剛才只顧衝鋒，陣列早已混亂的不成樣子，拿什麼兵器的都有，互相之間分不清誰統領誰，整個隊伍的序列完全被打亂了。面對保安軍有組織的小組衝鋒他們引以為驕傲的武功格鬥技巧完全派不上用場。

    官軍被保安殺的節節敗退，先前在保安軍火槍的打擊下死了那麼多人他們都沒有退縮可現在完全被保安軍端著冰冷刺刀衝鋒時的氣勢所壓倒。在官軍隊伍中的一些武官看到情況危急，立即將護衛自己的親兵召集想來，並不斷的收攏周圍的官軍士兵，準備結成陣勢與保安軍對抗。

    “火焰噴射器！”保安軍隊中有人大喊。只見一個背著大鐵桶的壯漢，在周圍一圈保安軍的護衛下驅散了周圍散亂的官軍，向著剛集結成的隊伍沖去。官軍的將領一看這麼幾個人就敢沖過來，這賊人的膽子還真不小。官軍不但人多，而且還大多是身經百戰武藝高強的親兵。幹掉這小股保安軍不成問題。於是大聲命令到：“沖過去殺光他們！”

    雙方隊伍接近了，前頭開路的保安軍卻閃開了，官軍不由一喜，看來賊人也有膽怯的時候。官軍喊叫著沖了過去。快到近前才發現，那個背桶大漢邊武器都沒拿，只是手裡拿著一根管子愣愣的站在那裡。當官軍正地怪之時一條長長的火蛇從大漢手中的管子裡飛了出來，穿透了事個官軍的佇列，隨著火蛇的擺，整個官軍的佇列都變成了一個個活動的火球慘叫聲四起，火球胡亂的奔跑著，嚇得周圍的人急忙的躲避，沒跑多遠慘叫聲停止了火球也趴在地上不動了。

    保安軍發現了這個竅門，以火焰噴射器為核，組成了一個個小隊，發現少量的官軍就用刺刀驅散，如果有集結在一起的官軍就一陣火焰的燒烤，將他們變成火球四散奔逃。

第二百三十五章 進攻失敗

    保安軍的戰術起了作用，事整個戰場上火急飛騰，慘叫聲四起，令官軍士兵們心驚膽戰。官軍無法集結在一起，有親兵護衛的將領成了優先打擊的目標，在一陣拼殺之後，官軍失去了戰鬥力最強的親兵衛隊，大量的軍官成被燒死，本來就亂成一團的指揮體系更失去了作用。這時保安軍的預備隊投入了戰鬥，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牛一根稻草，官軍的士兵感到很是無助，原先在遠距離上被保安軍用火槍打，而現在好不容易犧牲了那麼多人才沖到了保安軍陣前，這時才發現肉搏拼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周邊的同同伴一個個被保安軍的刺刀刺翻在地上，最能打的親兵和長官一起變成了烤肉。這保安軍實現是太恐怖了。什麼人才能戰勝他們呀？

    求生的本能戰勝了軍功和賞銀的誘惑，部分官軍士兵開始轉身想要逃離戰場。

    在後邊指揮的洪承疇看到保安軍沖出戰壕時還有一點興奮，賊人的火槍終於失去了作用，勝利就在眼前了，可不一會官軍就在肉搏中被保安軍殺的有敗退的跡象。

    “增援！全力增援！”洪承疇不顧不形象的對手下大喊著，這個時刻誰退下來，誰就是失敗者。

    官軍的後援部隊源源不斷的向前開來，可他們要到達戰場卻不是出去麼容易。

    保安軍的炮後也是急了眼，不再管仍向自己射擊的官軍炮兵，而是全部換成了霰彈，向著戰場後方官軍增援的部隊射擊，陣地上和城牆上的火炮射出的霰彈形成一道路彈幕，隔斷了官軍增援的道。保安軍新式火炮這時顯示出了威力，這時官軍的火炮因為長時間的射擊之後需要冷卻清理炮膛，火炮的射速已經慢了下來。半天才能開上一炮，他們也想攻擊保安軍的援軍卻起不了多大作用。

    保安軍的火炮在發射後取出彈殼，同時也將熱量和沒有燃燒盡的殘渣帶走了，不用經常冷卻和清洗炮膛，打到現在保安軍火炮的射擊速度沒有減慢。炮兵機械的做著平時訓練千百次的動作，將炮彈發射出去。官軍的許多增援隊伍在半路上就被炮火打的崩潰了。部分到達戰場的也是損失慘重，沒有什麼戰鬥力了。保安軍增援的部隊卻越來越多在戰場上的官軍就得稀疏起來，保安軍乘此機會集結在一起排成了橫列，平行的向前推進，熟練的將火槍裝上了彈藥，向著官軍密集的地方開了槍，隨著槍聲的響起官軍更是恐慌，前面的官軍大部分開始逃跑，跑的慢的，立時變成了屍體，兩軍又拉開了距離，保安軍這下可以毫無顧忌的開槍了。

    保安軍嚴格的訓練使用士兵對每個動作都形成了自覺，隨著班排長的口令，戰場上的保安軍自動的集結成了三道橫隊，鼓手將小鼓敲的更加有節奏，每一排的士兵舉起槍擊發，射出子彈，然後就地停下來裝填下一發子彈，這時後排已裝好子彈的保安軍士兵越過他們舉槍射擊，停下來裝填。最後一排的士兵又超過了他們，三排士兵不斷的交替前進射擊。將官軍打的節節後退。隨著援軍不斷的加入，保安軍的火槍陣列更加密集強大，射出了更多的子彈，將前方一切敢於阻擋他們的官軍殺死在戰場上。

    保安軍火槍隊的推進速度不斷的加快，已逼近民官軍的炮兵，官軍炮兵緩慢的裝填速度使他們面對沖過來的保安軍無能為力，當子彈打到炮兵陣地的時候他們只能選擇逃跑。保安軍一步步的走過官軍的炮兵陣地，走過之處已沒有一個抵抗的官軍。

    保安軍的炮兵這時也只能換上實心彈延伸射擊，因為保安軍已沖出了火炮霰彈的射程。

    “騎兵出擊。”洪承疇拿出了自己最後一王牌。他敏銳的發現，保安軍雖然用衝鋒打退了官軍的進攻，但他們自己也離開了堅固的陣地，來到了地形比較開闊的地方，這就給了官軍可乘之機，洪承疇不相信，薄薄的三行步兵陣列可以抵抗住騎兵的衝擊。

    接到命令的曹文詔，帶著官軍的騎兵避開逃下來的潰兵，讓馬小步的跑起來，保持著馬的體力，與保安軍火槍隊的距離越來越近了。曹文詔知道這次恐怕是最後一次衝鋒了，他見識過保安軍火槍手列隊衝鋒時的威力，知道自己的騎兵即便是衝垮了保安軍的火槍隊，騎兵也會所剩無幾。

    洪承疇看到了戰場上的變化張楚也沒有閑著，保安軍的騎兵團的五千騎兵在他的命令下已遠動到了戰場的側方，準備發動襲擊來緩解火槍手正面的壓力。

    沒想到火槍手如此的強悍，用白忍戰打退了官軍的進攻。

    敗退的官軍成了騎兵最好的目標，騎兵團長一聲令下就向著逃跑中的官軍沖了過去，邊沖騎兵團長還在想，保安軍的騎兵怎麼光幹這種追敗兵的事，他們還沒跑多遠，就發現有官軍的騎兵避開敗兵向前方開來，騎兵們不敢怠慢立時作好了戰鬥準備，向前官軍的騎兵沖去。

    官軍的騎兵也了現了突然出現的馬隊，但他們並不十分擔心，曹文詔的手下都是在邊關征戰多年的老兵，他們對自己在馬上的武功還是很有信心的。

    雙方逐漸接近，馬的速度也提到了最快。這時保安軍先出手下，他們沒有給曹文詔的關寧鐵騎展現馬上功夫的機會，每人三隻的短火槍接連射出了三輪彈雨，精良的槍管加上螺旋膛線使保安軍的短火槍的射程更遠，穿透力更強。關寧鐵騎原本引以為驕傲的鎧甲就根紙糊的一樣。官軍的騎兵紛紛落馬。曹文詔在親兵的拼死保護下僥倖沒有被子彈打中，但他看著手下騎兵散亂的隊形，他知道取勝已無可能，連沖散賊人隊伍的機會都沒有了。他立即作出了一個新的決定，撥轉馬頭與保安軍騎兵脫離接觸，帶著餘下的騎兵向著戰場外跑去，他不能將自己這點兒老本全都賠在這裡。

    保安軍騎兵營本來憋足了功，在放完火槍後撥出了馬刀，準備與這有名的關寧鐵騎決一生死，沒想到曹文詔卻帶隊跑開了。保安軍輪圓了的拳頭打了個空，保安軍騎兵營長心中很是憋屈。

    不過他倒沒有喪失理智。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於是他放棄了追擊關寧鐵騎的沖去，而是帶著騎兵向著潰逃中的官軍步兵追了過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敗退

    保安軍的騎兵尾隨著官軍的潰兵一陣猛殺，官軍的士兵在兇猛的騎兵面前都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盡全力的奔跑著，騎兵又故意將他們趕向官軍後邊的佇列，後面的官軍本來就被前方慘烈的拼殺嚇破了膽，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亂哄哄的潰兵沖散了他們的佇列，官軍的將領和親兵一起揮動武器，砍殺著那些潰兵，想要阻止他們逃跑，可卻無濟於事。

    很快保安軍的騎兵就沖入了官軍的陣列，身披重甲的騎兵在官軍的陣營中衝撞踩踏，馬刀劃過就帶起一團團血霧。騎兵的目的就是要製造官軍更大的混亂，為後邊的步兵創造殲敵的條件。

    保安軍的步兵看到自己的騎兵沖上去之時停止了射擊，端著刺刀跟在後邊發起了衝鋒，無情的消滅掉前方任何還敢於反抗的敵人，將跪在地上投降的官軍趕到一起看管起來。

    幾處小山包上依託山勢還想要頑抗的官兵被保安軍投擲的手榴彈一通亂炸投降之後，靠近運城一側已沒有了官軍的抵抗。

    保安軍全軍出動，向著逃跑的官軍追了過去。

    在後邊督戰的洪承疇看著面前的戰場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當初幾千官軍追著幾萬流賊到處追殺就是這種情景，可現在跑的是官追的是賊，這世界的變化也太快了。現在的局勢已容不得他多想，洪承疇立即命令周圍的親信去傳令，要求各路將領一定要頂住。

    可還沒等傳令兵走遠，保安軍的騎兵已殺到了離洪承疇不遠的地方，他的總督大旗和全副的儀仗成為了戰場上最顯眼的目標。

    斬將奪旗是戰場上最大的功勞，保安軍的騎兵立時就聚集起來向著洪承疇所在的地方沖了過來，親兵隊長一看不好，立刻派出人馬攔截，同時將洪承疇推上馬護衛著向後方逃去。前去攔截保安軍的官軍一觸即潰，保安軍沒有耽擱什麼時間就又追了上來。

    洪承疇騎在馬上不斷的回頭張望，只見追兵越來越近。他作為一個文人本來騎術就不怎麼樣，雖然胯下是一匹千里挑一的好馬，卻也跑不過後邊的追兵。

    難道今天就要被賊人殺死在這裡嗎？洪承疇心中很是不甘，多年來絞盡腦汁的官場鬥爭，戰場上冷血的斬殺才換來的顯赫地位，就這樣隨著身死而失去了。他感到十分不甘心，拼命的鞭打著坐騎，希望他能跑的快一點兒，帶自己離開這危險之地。

    保安軍的騎兵越追越近，洪承疇心中暗想：“我命休矣！”

    正在這時一隊官軍的騎兵直沖過來放過洪承疇的隊伍，攔住了後邊的保安軍。

    洪承疇見帶隊來救的正是曹文詔，心中大喜連忙喊道：“曹將軍救我！”

    “大人快走！”曹文詔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沒辦法與保安軍硬扛，命令騎兵將洪承疇護衛起來，邊戰邊走，逐漸的擺脫了保安軍的追擊，總督的大旗和全副的儀仗不知被扔到了什麼地方。總督大旗一倒，所有的官軍都陷入了絕望之中，沒有了再抵抗下去的勇氣，可以跑的趕緊跑，不能跑的只好跪在地上投降，祈求活命。

    洪承疇本想退回自己的大營固守，可還沒到營內就看到留守在營內的官軍已經棄營出逃，大營內亂成一團，早已沒有了防守的能力。看到這種情況，洪承疇命令曹文詔繞營而走，不能讓敵軍將自己拌住，還是先逃得性命再說。

    保安軍的步兵沖入了官軍的大營，將沒來得及逃走的官軍全部驅趕到了空曠地帶圍起來繳了械，然後又沖出幾裡路，抓了一批俘虜才停下了腳步。

    保安軍的騎兵，不斷的驅趕著官軍，將每一個聚集在一起的官軍集團沖散殺掉，使官軍的恐懼一直延續下去，跑出了十幾裡才停了下來。

    洪承疇在曹文詔的護衛下跑出幾十裡地才停了下來，看著周圍的人馬只剩下了曹文詔的一千多騎兵，想當初帶著十幾萬大軍氣勢洶洶的一路追趕賊人而來，以為這次可以一舉消滅賊人，活捉賊首張楚，以雪前恥，建功立業。沒想到敗的這麼慘，這樣即使是逃回去也要被皇帝撤職查辦，即便是保住腦袋自己的仕途也就完了，榮華富貴都將離自己而去。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停！停下來。”洪承疇叫住了還在護送他狂奔的曹文詔。

    “大人？＂曹文詔有些疑惑，在大家都在逃命的時候你喊什麼停啊，這樣會出人命的知道不知道。

    “命令隊伍停下來收攏敗兵，能收攏多少就收攏多少。”洪承疇下了命令。

    “全隊停止，收攏敗兵。”曹文詔大聲的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曹文詔的這一生都是這樣，認定了自己是個粗人，沒有文人那些彎彎繞繞，只要他們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做。他跟隨了歷任上官，每一個他都忠實的執行了他們的命令，上官們一個個被朝庭撤職查辦了，他卻神奇的生存了下來。對待洪承疇的命令他也只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殘存的關寧鐵騎成為收容隊，在各處收攏敗退下來的官軍，然後再將官軍收攏組織起來一起參加收攏工作，沒想到收攏的效果竟然特別好，幾天下來有四五萬的官軍又回到了洪承疇的麾下。

    這一方面是因為官軍大部分是被擊潰，玩命的四散逃命，同時也與這個年月有關。在這饑荒的歲月裡，這些官軍只有繼續跟著官軍幹才有糧餉，才能生存下去。逃到別處只能餓死，要不然就是去參加流賊到處搶掠沒准還有一線生機。而現在在這個地區最大的流賊勢力就是保安軍了，自己剛和保安軍打過仗，去投奔他們不是找死嗎。最終官軍的敗兵們只有選擇再次回到軍營，在洪承疇的領導下繼續征戰。

    洪承疇將敗兵中的將領集中在了一起，他決定要跟他們好好談一談。這可是關係到大家生死的大事。

    將領們看著上坐的洪承疇，心裡也焦躁不安，現在的大明皇帝對戰敗的將領處罰十分嚴厲。許多督府級的大官說殺就殺，更何況自己這些低級的小武將呢。就連上面坐著的這位三省總督也是要丟官沒命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逃回太原

    將領們有些憐憫的看著洪承疇，這麼大的官當上來有多麼的不容易，這轉眼之間就要沒了。不過很快他們又想到，自己的腦袋都要沒了還有時間替別人擔心。

    “諸位都是好樣的，在太原的藩王有難之時，勇敢的跟隨本督回兵太原求援。而有些將領卻畏敵如虎帶著隊伍逃掉，想來這些人已投靠了流賊，這也都怪本王制軍無方才出了這麼多的不忠不義的將領。這我會上書向皇帝請罪的。”說到這時洪承疇露出了沉痛的表情。

    洪承疇的一番話徹的將眾將說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洪總督是什麼意思。

    這時洪承疇繼續說道：“我接到太原送來的求援急信，一大股流賊包圍了太原城，正在用大炮猛轟太原城，太原城已朝不保夕。所以我決定立即停止對賊人的圍剿，帶領你們回援太原，至於那些不敢回來投靠賊人的將領和士兵定會受到朝庭處罰的。”

    這時將領們聽明白了，太原有難需要回去救援，自己和洪總督撤下來並不是因為戰敗，而是為了救援太原城中的藩王郡王。

    至於那些丟失的人馬都是因為怯戰，沒有敢回援太原，甚至可以說在回援太原時與賊人作戰時損失掉了。既然主動回軍，那麼官軍就沒有戰敗，那麼諸位將領也就沒有了責任。洪大人更是忠心為國值得獎賞。這說法高，實在是高。如果這時還再敢提戰敗之事，那麼就是誠心與全部的將領為敵了，大家絕對不會放過他。將領們不由用佩服的眼神看著洪承疇。

    統一了思想洪承疇下令拔營起寨，直奔太原回援。

    保安軍這幾天來一直用騎兵對官軍進行襲擾，但看著聚攏起來的官軍越來越多就沒有冒然進攻，只在週邊尋找機會消滅一些散兵游勇。見官軍的大隊拔營而走，在後邊追了一會兒見沒什麼機會就又衝殺了一陣，返回了運城。

    洪承疇見保安軍不再追趕，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他不敢怠慢，帶領著剩餘的官軍幾天之後就來到了太原城外。

    只見太原城城門緊閉，城外卻沒有一個賊人的影子。

    原來楊標帶著保安軍在城外用大炮猛轟了太原城的城牆之後，逐漸的減少了大炮發射的數量。最後完全停止了，並暗中派人將大炮拉回中陽。官軍感覺到了這種變化，依據他們的經驗判斷。賊人的火炮應是射擊的太多引起了火炮的損壞，現在賊人所有的火炮應已壞掉了，城牆之上已沒有了危險。但他們還是不敢出城與保安軍一戰，因為開始的那一戰給他們的印象太過深刻。

    太原城內不管城外沒有了什麼動靜，太原的守軍就是老虎不出洞，躲在城內死守。反正已寫信向三邊總督洪承疇大人求援，應用不了多日賊人就會自行退走。

    事情還真像官軍想的一樣，保安軍在太原城外的部隊在逐漸的減少。最後連大營都拆走了，城外的流賊不知去向。

    都指揮使出重金招募了一些死士到城外探聽情況，卻被突然冒出來的保安軍騎兵打的死的死傷的傷。

    弄得城內士兵說什麼也不敢出城了。

    這一日太原城牆上守衛的士兵只見大道上塵土飛揚，那應是有數萬人馬趕路的情景。

    守衛士兵差一點兒嚇的尿了褲子。賊人退走原來是請援兵去了。這一下子過來數萬人，太原城能否守住又是個未知數。

    士兵不敢怠慢立即派人報告了都指揮使楊國華。楊國華急忙登上城頭，這賊人去而複返難道有了什麼攻城的好辦法。

    城外的的軍隊逐漸接近了太原城牆。遠遠看去好像還打著官軍的旗號，有一隊穿著官軍服裝的人馬向著城門口走來。

    楊國華制止了士兵開炮放箭的衝動。即便是賊人來騙取城門的也要等他們靠近了一舉消滅，不能讓他們跑了。

    來人到了城下大聲的喊道：“我們是三邊總督的隊伍回援太原城，請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

    “怎樣證明你們是洪大人的隊伍？”楊國華很是不放心，大聲的問道。

    “楊大人，你看老夫可以證明嗎？”城下有人高聲的叫道。

    楊國華循聲望去，卻見三邊總督洪承疇騎著馬來到了城下。這三邊總督怎麼看怎麼顯得十分的憔悴。既沒有打總督的大旗，更沒有帶全副的總督儀仗，楊國華很是感動。洪大人肯定是為了救援太原之圍來的匆忙，將笨重的東西都扔在了後邊，然後星夜趕了回來。

    “開城！立即開城！”這洪總督是太原城的救星啊，一定要讓他進城防守，這樣太原城就無憂了。

    太原城城門大開，洪承疇帶著曹文詔進了太原城。這曹文詔雖然在與保安軍作戰時逃開了。可正是曹文詔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這次與賊人交戰還需要曹文的騎兵效力，所以洪承疇將曹文詔作為親信，時刻留存自己的身邊。關鍵時刻還能夠保命。曹文詔倒沒有那麼想法，他只想聽從洪承疇的命令，洪承疇命令什麼他就做什麼。

    “洪大人一路辛苦了。”楊國華趕緊跑過去迎接。

    “賊人怎麼樣了。”洪承疇作出一副關切的樣子詢問著賊人的情況。其實他在接近太原城時已派人對周邊的情況進行了偵察，他可不想好不容易跑到了太原，還要受到象保安軍一樣的敵人的攻擊。

    “賊人數日前用大炮猛烈轟擊城牆，後來就沒有了動靜，見大人率領大軍趕到早已嚇得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還請大人帶兵進城修整，然後再出兵一舉消滅敵人。”楊國華稟報道。

    “不必進城了。我在城外修整然後就開始剿賊。軍中的糧餉還請楊大人多想辦法。”洪承疇知道必需在城外駐紮，不能讓人看見沒有開戰自己的隊伍就少了一半多。只有與流賊打幾仗才有辦法掩飾先前丟掉的人馬。

    “如此就請大人先到城裡休息。”楊國華心裡暗中叫苦，只好先將洪承疇接入了城內。

    過了幾日，洪承疇得知保安軍已完全撤走之後來了精神，楊國華也在城裡又將富商和權貴搜刮了一遍，三邊總督的牌子還是很有作用的，這次所得當然要比他上次多的多。總督的錢不是那麼好截流的，楊國華只流下一小部分裝入了自己的口袋，其餘大部分交給了洪承疇。洪承疇拿了錢立即有了精神，帶著城外的官軍進行了聲勢浩大的剿匪行動。

    在太原城外折騰一番之後還不算完，洪承疇又將兵鋒指向了山西境內的其他起義軍部隊。

第二百三十八章 洪承疇的奏摺

    洪承疇發現保安軍的隊伍早已撤走了，就又來了精神。帶著大隊人馬開始了剿賊，對於保安軍洪承疇內心已有了深深的恐懼，輕易他不想再找保安軍的麻煩，但這時他急需用戰功來掩飾他戰敗的真相。

    於是其他的義軍成了洪總督最好的目標。這些義軍中以三十六路總盟主王自用名聲最為響亮，所以他有幸成為了洪承疇的第一目標。

    洪承疇發了狠心，將楊國華從太原城內富商手中搜刮來的銀子全數作為軍餉發了下去，自己一兩也沒留。並嚴令下邊的將領不得從中克扣，領到糧餉的官軍又有了鬥志，氣勢洶洶的奔王自用殺去。經過這些日子的發展，王自用有了一些家底，而且還佔領著沁縣縣城過著舒服的日子，面對攻來的官軍他猶豫了，是跑還是防，一時拿不定主意。

    王自用不急洪承疇可真急了，他一心就是想要取得一場勝利來為在運城的失敗找到藉口，催軍直進一下子包圍了沁縣縣城，王自用再想逃跑都沒來得及，被圍在了城中。運城的戰鬥讓洪承疇學到了以前沒見識過的東西，他開始注重火器在爭戰中的作用，他隊伍中的火器在運城一戰全部損失掉了，為了打擊王自用，他從太原城徵調了許多大炮一起隨軍行動。

    這些大炮運到沁縣後在攻城時起了很大的作用，城內的義軍本來看著城外數萬官軍圍城已經心驚膽戰，當官軍的大炮開始轟擊城牆之後，巨大的響聲和城牆被擊中後磚石亂飛的氣勢十分駭人，城上的義軍嚇破了膽。官軍又借機攻城，一個衝鋒義軍就崩潰了，扔下武器跑下城頭逃命去了。官軍借機登上城頭，佔領了沁縣縣城的東門，打開城門放後續部隊進城。城中的王自用見大勢已去急忙帶著手下的精銳騎兵打開沁縣西門，乘亂殺了出去，最後還真給他突出了重圍，跑到其他地方駐守的部隊那裡了。官軍攻入沁縣縣城，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城內火光四起，屍橫遍野。官軍將所有的人不管是義軍還是城內的百姓都殺死割了腦袋，送到長官那裡請功。整個沁縣變成了一座死城，人口被殺建築被毀，這情景要比當初被王自用攻破的時候淒慘的多。

    洪承疇對這一切並不阻攔，他也需要大量的人頭作為邀功的憑據，同時他認為只有這樣才能釋放士兵的野性，提高他們的戰鬥力。洪承疇始終認為災荒年月的饑民與流賊沒有區別，官軍打過來就是饑民，官軍撤走饑民立時就變成了流賊。要想真正平定賊亂只有將這些饑民全都殺光。

    沁縣大捷後洪承疇終於可以給崇禎皇帝寫奏摺了，在摺子裡洪承疇向皇帝報告了自己一路緊追張楚為首的保安軍逆賊，將他們追到了黃河邊，賊人前無通路後有追兵，眼看就要被全部消滅掉，誰知這時太原被賊人圍攻，為了各位藩王、郡王的安全，只能回兵救援。仗皇帝之洪福大敗賊人於沁縣等地殺敵數萬，然賊人兇猛，奮力抵抗，官軍也多有傷亡。請皇帝再撥軍餉增派軍馬，一定要全殲山西賊寇。

    奏摺被十萬火急的送到了京師。崇禎皇帝接到奏摺也是一頭霧水。這山西的賊寇究竟有多少，在洪承疇全力追剿下還能有能力進攻太原，幸虧洪承疇回兵的快，要不晉王和代王一家不就危險了嗎。

    崇禎皇帝秉承了老朱家的一貫傳統，雖然對臣子們刻薄寡恩，對待自己老朱家的人還是很不錯的。對於晉王和代王一家受到威脅他還是很在意的。

    下邊聽著皇帝訓示的內閣大臣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至口，口問心。在皇帝看奏摺時一言不發，他們不是蠢而是壞，誰也不想摻和到剿賊這件事中來。楊鶴算是德高望眾，才華橫溢了吧，到了三邊地區不也落得個充軍發配的下場嗎。誰都怕說多了皇帝來個你行你來，那自己不是自找沒趣。雖然他們都從洪承疇的奏摺中聽出這怎麼也不像是勝仗，可就是沒人敢指出來。

    “來人，傳旨嘉獎三邊總督洪承疇，兵部擬一個對在功人員獎勵的摺子來。戶部再給洪承疇調撥十萬兩銀子用於剿賊和將士的獎勵。”崇禎皇帝心情大好，接連口頭發佈著命令。

    兵部尚書連忙稱是，官職這東西可多可少，批幾個空頭的職位還是好辦的。

    戶部尚書可不幹了，皇帝倒是大方，開口就是十萬兩銀子，戶部已經揭不開鍋了，哪裡去弄這十萬兩銀子。於是不管皇帝高興不高興，戶部尚書上前奏到：“啟稟聖上，現戶部存銀都加起來也沒有十萬兩，還請皇帝撥發內幣來獎勵將士。”

    戶部尚書的意思很明白，錢戶部沒有，想要發獎金你自己拿錢。

    崇禎皇帝聽了這話心中很是氣憤，這幫大臣一天到晚不知道為帝王分憂，只會惦記自己那點兒銀子，自己的銀子得來是那麼容易的嗎？不過幾年來與大臣們互相扯皮皇帝也有些厭倦了，知道斥責甚至打罵對這些大臣都沒有用。皇帝只好最後說：“撥內幣五萬兩。戶部再籌措五萬兩用於有功將士的獎勵，不能寒了沙場拼鬥的將士的心。”

    “臣領旨。”戶部尚書答到，他也知道不能將皇帝逼的太緊，見好就收了，能從皇帝那裡扣出五萬兩銀子已經是很不錯了。

    十萬兩銀子送到洪承疇手中時只剩下五萬兩，朝庭中為這件事出過力的大臣們都要留下一些辛苦費的。能有五萬兩發下來已經是很給洪承疇面子了。

    洪承疇倒不是很在意這銀子的多少，他主要是想從中看皇帝的態度。皇帝沒有查處他在運城的失敗，還發下銀子嘉獎，說明這次朝中的大佬們沒有與他為敵，總算是過了這一關。

    知道自己過關了，洪承疇心情大好，帶領官軍對王自用的餘部發動了更加猛烈的進攻。這時的官軍才發現自己的戰鬥力還是很強大的，又開始了追著賊人到處跑的生活。王自用充分發揮了其流賊的特點，打不過你我跑還不行嗎？山西待不下去了，王自用帶著殘部一路向東跑到河南境內，這才擺脫了洪承疇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