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保安 作者：曉夢魚 (已完成)

第二百零九章 阻擊

    攻防雙方在運城的城牆前僵持了下來，兩方面的日子都不好過。官軍參將劉連祥看著城頭上的慘狀心頭在流血，官軍士兵在城頭之上有的爬在牆角，有的頭上頂著盾牌，努力將自己的身形縮成最小，來躲避城下炮彈的襲擊，可這炮彈不同於弓箭，打在盾牌上也立時一穿而過，底下的人非死既傷，即使是打在地上激起的磚石碎屑也會四處飛濺，給官軍帶來傷亡。官軍從未見過射速如此之快的火炮，如此密集的炮火。更可怕的是那不時飛上城頭的炸藥包，爆炸的氣浪連沉重的火炮都能掀翻，官軍的火炮有好幾門都被炸翻了，炮手死傷大半，倖存的也躲到了城牆下邊不敢再開炮還擊了，整個戰場上變成了對官軍單方面的屠殺，隨時可能登城的保安軍又使官軍不能全部退到城下躲避。

    張楚這邊也是十分焦急，不停的炮擊和拋射的炸藥包的消耗是十分巨大的，時間長了彈藥就會用盡。而三邊總督洪承疇正在急速的向運城趕來。張楚派出的戰車營和騎兵團都沒有消息傳回來，不知情況怎麼樣了。

    在這同一時間，保安軍的戰車營和騎兵團在運城三裡外與洪承疇的先頭部隊遭遇了。

    洪承疇從各州府抽調了大量的軍隊，這之中真正有戰鬥力的還是曹文詔的關寧鐵騎。這次趕過來圍殲保安軍還是曹文詔的隊伍表現的最積極，行軍速度最快。走有前面的是曹文詔手下一個把總帶領的兩百多騎兵。有特點的將領手下的士兵往往和主將的性格很像，曹文詔帶領的士兵都和曹文詔一樣既勇猛又十分狡猾，這個把總帶兵走在了大隊的前面，又不讓自己前出的太遠，隨時與大部隊保持著聯絡，這樣既顯得自己積極主動，又不至於孤軍深入中了賊人的埋伏。每到一處，官軍總是派出探馬將周邊環境偵察清楚才向前進軍，所以一路走來都十分安全，眼看離運城只有幾十裡路了，把總心中歡喜，只要第一個趕到運城，不和保安軍打仗就已經是首功一件，所以他催促著隊伍加快行動的速度。又前進了不遠探馬來報，前方發現流賊的隊伍。

    把總立即命令隊伍停下來，他親自到前面觀察情況，來到前方就看到了在道路狹窄之處有幾十量大車首尾相連橫在了道路之上，車後飄揚著流賊的旗幟。

    把總心想這就對了，流賊不可能對大隊官軍的到來置之不理，這支流賊的隊伍應是炮灰部隊，在這裡延緩官軍的前進掩護其他流賊的撤離。

    不過這支流賊還是挺有眼光的，選擇的地形很好，正好卡住了通往運城的大路，兩邊都是河流和溝壑，大部隊是難以通過的。

    不過對官軍也有一樣好處，不用擔心兩翼有賊人埋伏，只要突破了正面的防守，前方就暢通無阻了。

    官軍沒有敢太過於接近，大車上的情形看不太清，不過看規模也就是千把人的樣子。

    看完之後千總放下心來，這種不太高的大車排成一排根本阻攔不了騎兵的衝鋒，好的騎手可以輕鬆的驅馬躍過大車，這時躲在大車後的敵人就失去了抵抗能力，有多少人也是白搭。

    把總揮揮手命令手下的騎兵跟上來，在自己的身後列隊，準備給敵人來一次致命的衝擊。

    在前邊負責阻擊官軍的是保安軍戰車營的士兵。

    當年張楚北上京師勤王之時就帶領了戰車營前往，在戰後張楚將士兵帶去了江南，戰車被李毅帶回了中陽，充實了士兵，對戰車進行了大量的改造，車上全部換上了最新式的後裝火炮。戰車營的士兵對自己隊伍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這些戰士沒有參加過與後金的戰鬥，但部隊的傳統卻保留了下來。面對騎兵根本沒有畏懼之感。本來參與阻擊的還有騎兵團的人馬，經商議後決定讓戰車營在前方擺出一個死守的架勢，吸引官軍的人馬，如果敵人來攻，雙方打的膠著之時躲在後邊的騎兵再沖出去擊潰敵人。

    二百關寧鐵騎在把總的帶領下向著攔在道路之上的保安軍沖了過來，他們開始的速度並不快，這是為了保存馬的體力，將最快的速度留到沖進敵營之時，可他們剛向前跑了不遠，只見前方的大車上騰起陣陣的硝煙。緊接著是隆隆的火炮聲傳來，數枚炮彈穿過了官軍騎兵的陣列，將好幾匹馬打翻在地上，流賊竟然有火炮這是把總沒有想到的，他立即命令手下全力向前沖，火炮雖然厲害，但裝填慢，要趕在敵人第二輪火炮打響之前沖進保安軍的陣中，要不然還會遭受更大的損失。如果面對著老式的火炮，把總的想法是非常正確的，可當遇到新式的後裝填火炮時，他的舉動卻變成了自殺行為。戰車營的保安軍士兵打完一炮之後，拔出楔形炮栓，將銅制的彈殼退出炮膛，將事先裝好火藥和彈頭的銅制炮彈裝入了炮膛，插入炮栓，點燃引信，第二顆炮彈就打了出去，這期間只用了十幾秒的時間，勇猛的關寧鐵騎就受到了第二輪的打擊，而且根據敵人的距離保安軍的新式火炮還可以選用不同的彈頭，當三輪過後，官軍離車陣越來越近了，士兵們換上了霰彈，由於使用了銅制的彈殼，彈殼與炮膛的密封性十分的好，不會發生火藥從後邊噴出，燒傷人的事，所以士兵們做這些事時顯得從容不迫有條不紊。

    對面跑過來的官軍卻沒有了好心情，三輪實心彈的炮擊之後官軍騎兵已傷亡了幾十人，只是憑著一口氣在向前沖，當保安軍換上霰彈後，沖上去的騎兵基本上就沒有了生存的機會。

    對於密集衝鋒的隊伍，霰彈是最好的武器，更何況還使用了經張楚改造過的新式火炮，其恐怖的射速比火槍還要快，它的每一炮打出去的可是幾百顆葡萄大小的鐵彈丸。

    只經過幾輪炮擊參與衝鋒的官軍騎兵就被消滅個乾淨。

    保安軍戰車內的步兵，手持火槍十分懊惱，他們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

    留下來沒有參與進攻的十幾騎官軍見到戰場上的情形，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他們撥轉馬頭向後逃去了。

    用他們的話說向後逃不是怕死，而是要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報告給總兵大人。避免後邊的士兵重蹈覆轍。

第二百一十章 送上門的肥肉

    官軍逃走了，保安軍沒有閑著，戰場上的馬匹可都是好東西，檢看一番，保安軍士兵很是失望，怪自己打的太狠了，大部分馬匹都被炮彈打死了，還活著的也都帶著傷。還有一些受傷未死的官軍看到保安軍端著上好刺刀的火槍上來了，嚇得強忍住疼痛，不敢讓自己發出聲來，在戰場上殺死傷患是官軍常幹的事，不管死活，割下頭顱就能領到賞錢。還好保安軍遵守了自己的俘虜政策，將官軍的傷患集中到後邊一起治療。那個官軍的把總還真命大，身上多處負傷，鮮血一個勁的往外流，他愣沒有死，還有一口氣在喉嚨裡，說什麼也不散去。保安軍為他止了血，上了治療外傷的藥，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馬匹不管死活也都收集了起來，死馬也可以用來改善伙食用，傷馬要是治好了，又是戰場上的利器。

    騎兵團的人沒有撈到上戰場的機會，過來看馬卻很積極，他們要看一下強悍的關寧鐵騎使用什麼樣的馬匹裝備。

    幾個受傷不死的俘虜在包紮好後也被找了過來，從日常的行動規矩、生活紀律到作戰方式都被問了個遍。關寧鐵騎必定威名在外，保安軍不得不重視起來。受傷被俘虜的這幾個官軍早就在戰場上嚇破了膽，他們也算是久經戰陣了，殺人的事情沒有少幹，可被對手殺，自己人都快死絕了的事還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保安軍問什麼都乖乖的說個清楚。

    逃回去的官軍騎兵，一路狂奔，連滾帶爬的來到了曹文詔的面前，曹文詔問了半天才弄明白情況，氣得他在大帳內走來走去。

    他從關外帶回來的關寧鐵騎的骨幹力量只有一千多人，後來雖在洪承疇的支持下又擴充了一些，可戰鬥力與老部隊要差很多，這次作為前鋒人馬，可是實在實的由老兵組成的勁旅，在平時就是數千流賊也困不住他們，怎麼一轉眼的工夫就被殺了個乾淨。揮手斥退了報信的官軍，同時也壓下了馬上帶兵前去報復的衝動，關寧鐵騎容不得任何損失了。並且用騎兵去攻堅確實很不明智，曹文詔馬上聯絡其他的官軍隊伍，通報前方發現保安軍的人馬。他當然沒有說自己的人被消滅的事，只說有一股流賊攔住了去路。然後他帶人就地建立起營寨開始修整。

    其他官軍將領接報後暗罵曹文詔狡猾，在進軍時風風火火，跑在大家前面，顯得比誰都積極，在總督大人面前買足了好，這發現敵人了卻停下來，喊其他人上。

    其他官軍磨磨蹭蹭的跟了上來，這時已到了中午時分，派人去前面打探，發現攔住路的只有千八百號人、幾十輛車，前方好像剛發生過戰鬥。大家對曹文詔更是鄙視，曹文詔幾千騎兵每日裡的花銷比他人數萬兵馬的花銷都多，連這點兒流賊都搞不定，這也太丟人了。

    不過官軍還是比較小心的，同時也是為了保存實力，等各部的隊伍相繼趕到，集結起了一萬多人馬才在前面擺好陣勢。

    官軍龐大的隊伍和保安軍單薄的車陣形成鮮明的對比。官軍小心的派出探馬對周圍的情況進行打探，在兩側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車陣後的情況還不清楚。

    官軍的領兵將領們聚在一起緊張的商議後認為，這千八百流賊面對上萬的官軍卻不逃走，肯定有所依仗，要不就是擺的什麼疑兵之計，在這裡嚇唬官軍，好為其他的流賊逃跑爭取時間。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試探一下，既不會中了敵人的埋伏，也不會因為拖延時間而讓流賊跑掉。

    計議已定，官軍派出了五百步兵，小心翼翼的向保安軍的車陣走來。這隊官軍由盾牌手和弓箭手組成。前排的士兵一手拿盾牌，一手提著鋼刀，後邊的弓箭手已將弓從背後取下，隨時準備張弓射出利箭。他們的想法就是要進入弓箭的射程，用弓箭進行攻擊，看一下保安軍的反應。

    五百人緊貼在一起聚成一團，緊張的接近保安軍的車陣，士兵們越來越緊張，彼此之間都可以聽到沉重的呼吸。

    保安軍的士兵卻很輕鬆，他們剛剛經歷過戰事，兇猛的騎兵都沒有沖上來，更別說這慢吞吞的步兵了。

    戰車營的營長決定給官軍一個教訓，送上門來的肥肉，連湯也不給他們留下。

    保安軍的士兵被命令躲在戰車之中，不准露頭、不准開火，整個陣地上一片沉寂。

    官軍進攻的隊伍透過盾牌的縫隙緊張的望著前方的敵陣，敵陣中除了飄動的旌旗沒有任何動靜，距離越來越近了，眼看就要進入弓箭的射程了，官軍既慶倖又緊張，慶倖的是敵人沒有火炮等遠端武器，不然早就該對他們開火了。緊張的是接下來肯定要受到敵人弓箭的攻擊，能不能防住只能寄希望於手中的盾牌了。前排的士兵將盾牌稍稍的舉起，後邊的弓箭手已將利箭搭在了弓弦之上，只要到了射程內就發動攻擊，看情況不妙馬上後退，將領們並沒有強令死戰不退，這應是一次比較輕鬆的試探性的攻擊。

    “開火！”保安軍戰車營的營長大聲的下達了攻擊命令，車上的幾十門佛朗機火炮同時打響了，這麼近的距離，炮膛中又裝填的霰彈，想不打中都難。

    官軍的盾牌在高速飛來的炮彈面前如同紙糊的一樣，被打出一個個大洞，後邊的士兵立時成為了血肉模糊的屍體，整個官軍的佇列沒有遮攔的暴露了出來，保安軍戰車內的數百條火槍緊接著開火了。線膛槍射出的米尼彈有著遠超過弓箭的射程和更加穩定的彈道。保安軍可以通過加裝了準星和照門的火槍瞄準來射擊，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將槍指向一個大致的方向開火，打中打不中就靠天意了。不過官軍密集的陣型擺在那裡，即便是瞄的不准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火槍還沒有打完兩輪，第二輪的炮擊又開始了，士兵們在將炮彈射出之後，緊張的拔下炮栓，退出彈殼，裝上新炮彈，插好炮栓，放好引信，抬頭望向指揮官，等著下達發射的命令，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完成的乾淨俐落，十分迅速。

    炮兵營長大聲的制止了正要下令射擊的炮兵指揮官。這炮彈可都是用銀子換來的，數量有限可不能亂糟蹋，餘下的事情讓火槍兵來解決好了。

    火槍兵們沒有一點兒節約意識，乒乒乓乓的打個不停，直到前方沒有站立的官軍才停下來，即便這樣幾個槍法好的士兵還不甘心，拿著火槍緊盯著戰場，看有沒有突然爬起來逃跑的官軍。

    在後邊觀戰的官軍將領，一個個目瞪口呆，兩輪炮擊幾排槍響之後，上去的五百官軍全都躺在了那裡。

    這流賊的火器竟然如此犀利，一定要先退下去想出好的應對辦法之後再進攻。

    可這時三邊總督洪承疇的一道命令傳來了，命令官軍消滅前方的流賊，立即趕到運城，運城正在受到賊人的攻擊，情況危急。

第二百一十一章 騎兵出擊

    洪承疇之所以如此著急的命令官軍進軍運城，是因為他剛剛接到了運城參將劉連祥的求救文書，保安軍在一天前已開始向運城發動了進攻，並且來敵人數眾多，攻勢兇猛，時間長了運城恐怕來保。

    洪承疇判斷當前的形勢，保安軍從山地中走出來一路向南，這期間並沒有攻擊像樣的城池，說明他們的攻堅能力與其他的流賊一樣弱，跑到運城地區，已跑無可跑了，前方有黃河攔路，後方官軍緊追不捨，在這個危急的時間還要攻擊有著堅固城牆防禦的運城，可能是因為流賊在糧餉等方面出了問題，才會出此下策。這正是殲滅流賊的大好時機，絕不能讓流賊明白不來，放棄攻打運城而逃掉，至於劉連祥報告說運城有可能失守，那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這群武將平日裡牛皮吹破天，到了戰場上比誰膽子都小。洪承疇一面讓來送信的人回復劉連祥，命他堅守運城，官軍的大隊人馬馬上就到。同時下令手的隊伍加速前進，一定要在運城圍住流賊，不能再讓他們跑了。

    前方的將領接到洪承疇的命令左右為難，剛才的戰鬥給他們的震撼太大，流賊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經過權衡之後，將領們決定立即進攻，士兵的生命怎麼也沒有頭上的官帽重要。

    這次將領們下了狠心，派上了手頭所有的部隊，自己在後邊親自督戰，用死屍填也要把前方的保安軍埋在這裡。

    官軍們舉著各種用於防禦的東西，一萬多人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也顧不得什麼陣型了，在將領的催促下大喊著向保安軍沖去，他們只有一個想法沖過去與保安軍混戰，保安軍火器的優勢就沒有了。

    保安軍這次毫不客氣，當官軍剛一進入火炮的最遠射程戰車上的火炮就開了火。

    每一輪炮擊都在官軍的陣列中犁出幾十道死亡胡同。官軍不為所動，在各級將領的催促下反而加快了衝鋒的速度，很快與保安軍拉近了距離，保安軍的火炮換上了霰彈，官軍的傷亡成倍的增加，官軍巨大的數量使得傷亡的比例還在可忍受的範圍之內，幾個動搖的士兵也被督戰的將領砍了，整個戰場上的官軍進入了瘋狂狀態，官軍的瘋狂還真起到了效果，當官軍沖到離保安軍的車陣只有一箭之地的時候，車陣突散開了，官軍看到了希望，賊人終於膽怯發了自己亂了陣腳以，官軍變得更加瘋狂起來，加快了衝擊的速度。

    突然保安軍的陣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大批的保安軍騎兵越過車陣，迅速的集結在一起向著官軍沖來。

    正沖在興頭上的官軍被那萬馬奔騰的氣勢一下子嚇住了。

    沒有容得官軍多想，保安軍的騎兵已沖入陣中，立時將整個軍陣撕了個支離破碎，五千保安軍的騎兵如同虎入羊群一般一下子衝垮了官軍的陣腳，官軍將領再也彈壓不住，官軍潰敗了下來，保安軍在後邊不斷的砍殺，官軍一下子死傷無數，官軍跑的漫山遍野都是。

    在這關鍵時刻曹洪承疇之所以如此著急的命令官軍進軍運城，是因為他剛剛接到了運城參將劉連祥的求救文書，保安軍在一天前已開始向運城發動了進攻，並且來敵人數眾多，攻勢兇猛，時間長了運城恐怕來保。

    洪承疇判斷當前的形勢，保安軍從山地中走出來一路向南，這期間並沒有攻擊像樣的城池，說明他們的攻堅能力與其他的流賊一樣弱，跑到運城地區，已跑無可跑了，前方有黃河攔路，後方官軍緊追不捨，在這個危急的時間還要攻擊有著堅固城牆防禦的運城，可能是因為流賊在糧餉等方面出了問題，才會出此下策。這正是殲滅流賊的大好時機，絕不能讓流賊明白不來，放棄攻打運城而逃掉，至於劉連祥報告說運城有可能失守，那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這群武將平日裡牛皮吹破天，到了戰場上比誰膽子都小。洪承疇一面讓來送信的人回復劉連祥，命他堅守運城，官軍的大隊人馬馬上就到。同時下令手的隊伍加速前進，一定要在運城圍住流賊，不能再讓他們跑了。

    前方的將領接到洪承疇的命令左右為難，剛才的戰鬥給他們的震撼太大，流賊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經過權衡之後，將領們決定立即進攻，士兵的生命怎麼也沒有頭上的官帽重要。

    這次將領們下了狠心，派上了手頭所有的部隊，自己在後邊親自督戰，用死屍填也要把前方的保安軍埋在這裡。

    官軍們舉著各種用於防禦的東西，一萬多人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也顧不得什麼陣型了，在將領的催促下大喊著向保安軍沖去，他們只有一個想法沖過去與保安軍混戰，保安軍火器的優勢就沒有了。

    保安軍這次毫不客氣，當官軍剛一進入火炮的最遠射程戰車上的火炮就開了火。

    每一輪炮擊都在官軍的陣列中犁出幾十道死亡胡同。官軍不為所動，在各級將領的催促下反而加快了衝鋒的速度，很快與保安軍拉近了距離，保安軍的火炮換上了霰彈，官軍的傷亡成倍的增加，官軍巨大的數量使得傷亡的比例還在可忍受的範圍之內，幾個動搖的士兵也被督戰的將領砍了，整個戰場上的官軍進入了瘋狂狀態，官軍的瘋狂還真起到了效果，當官軍沖到離保安軍的車陣只有一箭之地的時候，車陣突散開了，官軍看到了希望，賊人終於膽怯發了自己亂了陣腳以，官軍變得更加瘋狂起來了，加快了衝擊的速度。

    突然保安軍的陣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大批的保安軍騎兵越過車陣，迅速的集結在一起向著官軍沖來。

    正沖在興頭上的官軍被那萬馬奔騰的氣勢一下子嚇住了。

    沒有容得官軍多想，保安軍的騎兵已沖入陣中，立時將整個軍陣撕了個支離破碎，五千保安軍的騎兵如同虎入羊群一般一下子衝垮了官軍的陣腳，官軍將領再也彈壓不住，官軍潰敗了下來，保安軍在後邊不斷的砍殺，官軍一下子死傷無數，官軍跑的漫山遍野都是。

    在這關鍵時刻曹文詔的關東鐵騎趕到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爆炸

    張楚坐在運城外保安軍大營的軍帳內，聽著外邊的槍炮聲，表現的十分自在從容。

    攻城和守城的貓和老鼠的遊戲已玩了好幾輪，保安軍故意做出要強攻城頭的架勢，引誘官軍來全城防守，然後用火炮給予殺傷。最後官軍變得越來越精明了，看不到保安軍真的進攻，不再登上城頭了。

    雙方爭奪最為激烈的還是保安軍在城下挖掘的地道。經過連夜的挖掘有幾條地道又挖到了城牆之下，保安軍忙著擴大城牆下的地道空間，黑火藥的威力還是有限的，要想炸塌一段城牆，需要上千斤的火藥，地道的空間太小了根本放不下。

    城上的官軍也感覺到了危險的迫近，瘋狂的尋找保安軍可能挖掘地道的地方。

    他們在多次的努力後，靠聽聲音大致確定了保安軍地道的大致方向，就在地面上開始向下挖掘豎井，豎井在開始挖的時候，井口有幾丈寬，越往下井口越小，並不斷的偵聽調整方向。

    官軍在拼命的挖了大量豎井之後終於又有了成果，與保安軍的地道挖通了。

    保安軍的新兵郭鐵柱因為身強力壯，而且還幹過幾天礦工，被選中成為挖掘地道的一員，郭鐵柱幹起活來向來不惜體力，在地下已連續挖掘了一天的時間，帶隊的班長多次想將他換下去休息，都被他拒絕了，通過判斷地道已挖到了城牆之下，大家挖掘的勁頭更大了。

    可就在這時地道頂上的泥土不斷的落了下來，很明顯是官軍正在向下挖掘，班長立刻命令大家準備迎敵。

    不一會兒的功夫地道的頂上就坍塌下來一大塊，隨著下來的還有幾個官軍的士兵，他們都一手拿著鋼刀，一手舉著火把，準備與保安軍搏鬥。他們立足未穩，還沒有從落下的塵土中看清地道中的情形，保安軍的火槍就響了，這些原來是專門給騎兵用的短火槍，槍身短小，在狹小的空間裡使用起來很方便，為了應對地道裡的戰鬥專門拿來的。

    消滅了跳下來的官軍，保安軍的士兵迅速的跑到豎井的下方向著上面打出了一陣鉛彈，上面立即發出了一陣慘叫，還有幾個官軍從井口跌落了下來。

    被保安軍火槍打了個措手不及，官軍嚇得一個個遠離了豎井。他們並不就此甘休，見沖到地道之中的辦法不行，立刻又採用了先前的方法，將夾雜著火藥和有毒的中藥的棉被從豎井口扔了下去。保安軍對這些早有防備。

    士兵們有的手持裝滿細土面的簸箕，有的提著裝滿水的水桶，迅速的過去傾倒在棉被之上，火馬上被撲滅了。

    官軍見豎井之中沒有煙霧升起知道這個辦法又失敗了。一個巨大的炸藥包被搬了過來，插上引信點燃推下了豎井，見到掉下來的炸藥包，保安軍的士兵大部分向著地道的洞壁跑去，在那裡有事先挖好的一些小耳室，士兵躲在地裡邊，即使炸藥包爆炸了也不會受傷。此時郭鐵柱並沒有和同伴一樣閃避，他沖著炸藥包撲了過去，在炸藥包的引信將要燃盡的時刻，將引信從炸藥包上拔了下來，扔在地上幾腳踩滅了。

    郭鐵柱一邊甩著被燙傷的手，一邊大罵：“娘的，還真下本錢，扔這麼大一包炸藥下來。”

    嘴裡罵著，郭鐵柱腳下也不敢停頓，快速的跑到了地道的耳室之中躲了起來。

    這時兩個戰士背著保安軍特有的火焰噴射器跑了過來。這種火焰噴射器張楚在偷襲荷蘭人戰艦時使用過，看到效果良好，就在軍中推廣開來了。

    保安軍戰士用火焰噴射器對著豎井上方一陣猛噴。將官軍從井口驅離，後邊上來的戰士立即用木板和立柱將洞口堵了起來。

    官軍見到洞口被堵立刻派人下到豎井底部挖掘，想要重新將洞口挖開。可這次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保安軍士兵手持火焰噴射器守在那裡，只要看到官軍挖出一點兒空隙，立時就將火焰噴射過去，上面挖井的官軍被這從地底冒出的烈火燒的非死即傷。到後來誰也不敢再到井下挖掘了。軍官們不管是用殺頭來威脅，還是用金錢來利誘，士兵說什麼也不下井了，那被火焰燒灼後的慘狀真的將官軍嚇住了。

    保安軍乘此機會加快了挖掘的進度，在城牆之下挖掘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幾隻大的棺材被運到了空洞之內，棺材裡裝著數千斤的黑火藥。

    看到時機成熟，張楚命令其他地道的人員都撤了出來，棺材上長長的引信被點燃了，點火的士兵奔命的向著地道外奔去。

    到了地道之外和其他的士兵一起趴在戰壕中等待著爆炸的發生。

    等待是如此的漫長，甚至有人都在懷疑是不是發生了意外，引信沒有被點燃或者燒到中間滅了。

    許多人將狐疑的目光投向了點火的士兵。點火的士兵自己心裡也是沒根。本來長官說過引信的時間是固定的，可以通過數數確定炸藥什麼時間會爆炸。可他剛才太緊張了，將數數亂了，什麼時間爆炸與他的數對不上點了，他數的數已超過了原定爆炸的時間，難道真的超過預計時間了炸藥沒有爆炸。

    點火的士兵恨不得自己沖進地道重新點火。大家這幾天的努力如果因為自己炸藥炸不響，那可太丟人了。

    他轉臉望向自己的長官，還好長官十分鎮靜，嘴唇微動著，似乎還在數著數。點火的士兵這才放下心來。

    突然長官大喊一聲：“臥倒。”帶頭趴在了戰壕的底部，其他的人不敢怠慢，蜷曲著身體將自己隱藏在了戰壕之中。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來了。

    隨著爆炸聲運城的城牆竟然從地下向上拱起，然後城牆破碎成一片片的磚石向四周飛散開去，城牆被炸出了一個三四十丈寬的大口子。

    在城牆上和城牆裡藏兵洞內的官軍連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和城牆一起飛了起來，殘存的四肢飛出了很遠。

    爆炸的煙塵還沒有散盡，保安軍陣中的喇叭聲和小鼓聲就響了起來。

    保安軍從戰壕中躍起，快速的爬過壕溝在被炸塌的城牆缺口前集結成一排排整齊的佇列，踩著小鼓的節奏向著城牆的缺口開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攻破運城

    巨大的爆炸將運城的城牆炸的出現了一個十幾丈寬的缺口，磚石坍塌下來形成了一個緩坡，已經起不到任何的防禦作用。保安軍士兵很快就躍過了城牆，來到了城內，士兵們嚴格的依照作戰條例，在城牆內組成緊密的陣形，小心的向城內推進。

    運城內的官軍和鄉勇表現出了超常的戰鬥意志，在從爆炸的震撼中清醒過來之後，立即在官軍的督促下集結起來，向著城牆的缺口沖去，準備奪回城牆，將缺口堵住。

    當大聲喊叫著為自己壯膽的官軍沖到離保安軍不遠的地方時，保安軍舉起了手中的，連綿不斷的聲響起，將官軍的戰鬥熱情打了個一乾二淨，同時也將勇敢的士兵消滅在街頭。官軍在經過幾次衝鋒後明白了保安軍的陣是不可逾越的。

    保安軍打退了官軍的反撲，進軍的鼓聲響起來了，整個隊伍整齊的向前推進。有聰明的官軍士兵躲進了街道兩側的房屋之中，準備在保安軍接近之時與他們肉搏，可他們沒想到，保安軍兵進軍的佇列中還夾雜著幾個背著火焰噴射器的大力士，他們發現周邊的房屋中有危險，立馬一條火舌就會飛過去。官軍除了在慘叫聲中逃命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參將劉連祥發現城牆被攻破，不顧生死的沖到前面進行指揮。他見組織官軍衝鋒不是辦法，立即命令將城內的弓箭手調集到一起，他準備與保安軍比試一下，遠端攻擊是厲害還是弓箭厲害。

    官軍的弓箭手剛集結在一起，一陣密集的彈雨從城牆上打來。弓箭手死傷一片，剩下有幸活命的也都四散逃跑了。

    原來保安軍在攻入缺口的同進，派兵馬上佔領了兩側的城牆，不但頂住了官軍沿著城牆的反撲，還將大炮運上了城頭，看到官軍想要將弓箭手集結起來，立即掉轉炮口向著官軍的弓箭手開了炮。新式火炮的射速發揮了作用，雖然只是幾門炮卻是炮聲連連，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炮火的停頓。一下子就將弓箭手驅散了，官軍最後的反擊力量被瓦解了。

    參將劉連祥見自己的弓箭手被打散，知道大勢已去，但他還是不甘心。朝庭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堅固城池就這麼破了，他作為守軍主將今後將沒有面目見人。

    於是分決定為大明朝盡忠，他叫過自己的親兵，這些人平日裡吃得好喝得好，訓練強度也超過普通的士兵，而且都經歷過剿匪，在戰場上可以以一當十，沖出去必定能殺死幾個保安軍，這也算是夠本了。

    劉連祥命令親兵在街道的轉角處列好隊，等待保安軍的到來。那些親兵平日裡受了劉連祥的恩惠，並且長期被灌輸為了主人捨生取義的思想，因此這時他們並沒有如同其他士兵那樣慌亂，而是聽從了劉連祥的命令，做好了進攻的準備，即使知道沖出去肯定必死，他們也毫不動搖。

    聽著保安軍接近的聲音，劉連祥第一個手舉鋼刀沖向了保安軍的手，他身後是一群眼睛通紅的親兵。

    保安軍見又有一隊官軍沖了過來，不慌不忙的按照條例舉射擊，然後退到後邊，清理膛裝彈，等待下一次的擊發。在這期間他身後的第二排保安軍士兵已向前跨了一步，舉起手中的，將發射了出去。然後退下，第三排又頂了上去。最先開火的保安軍已做好了再次射擊的準備，整個保安軍的隊伍就像上好了發條的機器一樣運轉了起來，不斷的收割著官軍的生命。劉連祥沖在了最前面，可他還沒有跑出多遠，一顆彈丸就打中了他的頭盔，鐵鑄的頭盔發揮了作用，攔住了使他沒有受到傷害，即便是這樣劉連祥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還沒等他再多作動作，又一打在了他的大腿上，劉連祥當時一個嘴啃泥，接下來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保安軍沖過了官軍的防線，劉連祥精美的鎧甲引起了保安軍的注意，有士兵過去將劉連祥從死人堆裡刨了出來。毫不客氣的扒去了他身上的甲胄，只穿著，腿上流著血，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面對著黑洞洞的口，劉連祥馬上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看到捕到了大魚，保安軍的士兵高興了起來，這個城防的最高指揮官被抓住了。這麼好的物當然要被利用起來。

    “參將被抓了，劉連祥成了俘虜！”一時間這種聲音傳遍了運城。

    保安軍一不做二不休，將劉連祥拉過來用繩子捆好，留出一個繩子頭，用手牽著，讓官軍看到，命令他們立即投降。官軍看到主帥像狗一樣被敵人牽著，立時就失去了鬥志，成片的跪在地上乞求投降。

    保安軍的士兵在城牆缺口處的人員越來越多，並不斷的向城內漫延，很快就佔領了運城全城，城內官軍的抵抗力量全都放下了武器，被集中到了一起關押了起來，防止發生什麼意外。

    運城的城門被打開了，張楚帶著手下的將領在士兵的歡呼聲中走進了運城，這時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派人通知參加阻擊戰鬥的戰車營和騎兵團可以撤下來了，並且立即回轉運城，參加保衛運城的戰鬥。

    張楚知道洪承疇率領的官軍人數眾多，當初派戰車營和騎兵團去阻擊就是一步險棋，張楚作為現代人還是接受不了自己手下部隊出現大量的傷亡。所以他儘量讓士兵利用地形來爭取主動，當運城一拿下張楚就急忙將他們調了回來。

    很快一個難題同樣擺在了張楚的眼前。面對洪承疇的幾萬大軍，保安軍應該怎麼辦，是出城迎敵，還是在城頭之上憑藉強大的火力消滅官軍，讓官軍知難而退。

    思考良久張楚下了決心，將傷患接入城內進行治療，留少量士兵堅守城頭，其他隊伍和張楚一起又開出了運城之外，張楚決定要在這野戰中打敗洪承疇，讓他斷了想消滅保安軍的念頭。

    張楚命令將整個保安軍都調動起來，全軍上下在運城外開始挖掘戰壕，修築工事，準備迎接洪承疇的進攻。

第二百一十四章 破敵之策

    洪承疇率領官軍南下剿匪，一開始的情況還是很順利的，這夥賊人雖然人數不少，但好像沒有什麼戰鬥力，一路上只攻破了一些地主的莊堡，搶走了一些糧食財物。對於稍微堅固一點兒的城池全都越城而過，還有就是這夥流賊的紀律比官軍還要好，沒有發生搶劫普通百姓的事。要不是路邊的牆壁上被用白色的灰粉寫上了“打倒貪官污吏。”、“取消苛捐雜稅，減租減息。”等標語，人們幾乎感覺不到流賊曾經來過。

    根據洪承疇的命令，各地的官軍逐漸趕過來參加圍剿行動。洪承疇的隊伍一下子壯大了起來，現在總兵力達到十萬多人，流賊一路逃竄，官軍全力追趕，整個隊伍士氣大振，消滅流賊指日可待。

    終於流賊的路走到了盡頭，前方的天險黃河攔住了流賊逃竄的路。流賊沒有辦法只好去攻擊城池堅固的運城。

    洪承疇發現了這個消滅流賊的大好時機，命令前鋒的官軍急速進軍咬住流賊，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再跑了。

    自從上次被張楚消滅了好幾萬人馬，洪承疇對保安軍的仇恨已達到了頂點，一心要找個機會報復，這次機會如此的好怎麼能放過。

    在這幾天的追擊過程中，洪承疇不斷的派人打探調查，最後大致弄明白了，這股流賊大約有兩萬多人，而且還攜帶著大量的輜重物資。還有村民報告說在隊伍中看到過保安軍的賊首張楚。這可是個意外之喜，賊人孤軍深入，沒有後援。只要被官軍圍在一地就是死路一條。

    正當形勢一片大好之時卻傳來前方的先頭部隊被保安軍攔阻的報告。

    洪承疇立刻帶著本部人馬趕到了前方。沒走多遠就發現了官軍的營寨亂糟糟的紮在那裡。

    聽說洪承疇到了，曹文詔和各路將領趕緊過來迎接。

    來到大帳之中，洪承疇臉色陰沉的居中而坐，各路的將領紛紛過來見禮。

    “前方的戰事如何啊？”洪承疇拖長了聲音問道。

    “這個，我等按照總督大人的部署全力追擊流賊，在前方遭遇賊人的阻擊，現在我們已打退了賊人，正在整頓兵馬，很快就能繼續進軍。”彙報戰果也是一門藝術，官軍的將領努力將失敗說得好聽一點兒，幸好賊人退了，如果賊人還卡在前進的路上說謊都沒法說。

    “敵我雙方的傷亡情況怎麼樣？”洪承疇不是那麼好欺騙的，他在來的路上已聽到了一些戰事的情況。

    “我軍傷亡在四五千人左右，流賊在逃跑時將傷患和屍體都帶走了，其傷亡情況不得而知。”見欺瞞不過，帶頭的將領只好說出了傷亡的實情，不過還是巧妙的將被打散失蹤的官軍人數減了出去。保安軍的傷患死屍他們確實沒有看到。

    “你們先退下吧，抓緊時間整頓兵馬，準備進軍運城。”洪承疇不想和他們再作糾纏，揮揮手讓他們退下。這群兵痞，滿嘴的慌言明明打了敗仗卻巧言狡辯，不過現在還用的著他們，大肆宣傳這次失敗對官軍的士氣不利，所以洪承疇強忍著怒火將這些將領趕了出去。

    “曹總兵請留步。”洪承疇留下了正要轉身離去的曹文詔。曹文詔作戰勇猛，手下的騎兵更是驍勇無比，這一點深受洪承疇的器重。曹文詔還有一個優點，他出身底層，沒有什麼靠山，對領導他的文官向來尊敬有加。洪承疇命令他往哪裡去，他就毫不猶豫的向前沖。對於這一點洪承疇很是滿意，在文官的內心之中是看不起那些粗鄙的武將的，他們認為戰爭要取得勝利要靠文官運籌帷幄，武將只要象狗一樣聽話就行了。

    曹文詔轉回來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裡聽洪承疇的訓示。

    “你說說前方戰事的實情是怎麼樣的。”洪承疇相信曹文詔不會對他說假話。

    曹文詔詳細的將戰鬥的經過對洪承疇講了一遍。在最後特意說道：“其他將領的兵馬是在全力進攻受阻之時，受到了突然出現的賊人騎兵的攻擊才敗下陣來的。”

    “你不用為他們辯解，上萬人攻擊幾千流賊，竟然攻不上去，說他們盡了全力誰會相信。”洪承疇雖然在保安軍身上吃了幾次虧，可其他的流賊總是告訴他流賊的隊伍有多爛，他對保安軍的實力也總是高看不起來。

    “這夥流賊確實與眾不同，他們作戰時大多使用火器，如果進行防守確實很厲害。”曹文詔的兩百騎兵被打沒了，他真的認可了保安軍的實力。

    “那你看有什麼破敵之策嗎？”洪承疇聽曹文詔如此說也對保安軍重視了起來，畢竟他已被保安軍收拾了好幾次，心中對保安軍充滿了仇恨，可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個強大的對手。

    “我觀看這夥自稱保安軍的賊人，與其他流賊不同，他們的隊伍中使用刀槍的士兵已很少。他們善於使用火器，在我們的部隊還沒有接近他們之時進行遠距離的攻擊。我們做過多次的努力都是因為沒能沖上去與他們混戰而失敗了。如果想打敗這夥賊人就要兵貴神速，發現他們就快速的沖上去與他們混戰在一起，近身肉搏，發揮我們人數上的優勢，賊人的火器就發揮不了作用，我們一定能取得勝利。”曹文詔幾天來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還是要揚長避短。不能讓保安軍的優勢發揮出來。

    “很好，我們這就進軍，見到流賊一定要堅決的沖上去，有敢臨陣退縮的一定殺無赦。”洪承疇聽著曹文詔的分析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下定決心要命令官軍與保安軍混戰來化解敵人火槍的優勢。

    正在這時一個洪承疇手下的偏將走進來，在洪承疇耳邊悄聲說道：“總督大人，前方有探馬回來，有緊急軍情。”

    洪承疇聽後也是一驚，前方又發生了什麼狀況？

    “傳進來！“洪承疇不敢耽擱立時命人將探馬傳了進來。

    “啟稟總督大人，運城失守了。”探馬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抬，上氣不接下氣的稟報道。

    洪承疇接報後十分震驚，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

第二百一十五章 試探

    洪承疇聽到運城失守的消息心中震驚不小，之前的一切安排都是圍繞著官軍可以守住運城這個前提的。雖然洪承疇一再命令官軍加速前進，前往運城增援，他內心之中也沒有想過運城會失守，他還希望能夠用運城吸引住流賊，官軍大隊人馬趕到，將流賊聚殲於城下。

    運城的城牆可是經過一千多年的修繕強化，城內的官軍更是糧餉充足，怎麼會讓流賊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攻破了城池呢。

    “流賊從運城撤走了嗎？”冷靜了一下，洪承疇想起要問一下流賊的動向。

    “我們奉命到運城一帶偵察流賊去向，一直前進到了雙方交戰地點的週邊，開始還聽到喊殺聲陣陣，各種火炮不斷的射擊聲傳出很遠，後來聽到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賊人沖進了運城之內，城內的槍炮聲響了不多一會兒就停下來了。保安軍開始在城外挖掘壕溝，我們不能靠近，只好先跑回來報告情況。”探馬平靜了一點兒，彙報情況比方才清楚的多了。

    “沒逃就好，沒逃就好。”洪承疇現在最怕的就是保安軍和其他的流賊一樣，搶了城中的糧食財物就逃掉了。那再追擊起來就更困難了。自己帶人馬從山西北部一路追到南邊，這十幾萬人馬的消耗是十分巨大的，如果最後無功而返的話那真是一次重大的失敗了。

    “來人，傳令各部立即點齊人馬，全軍向運城進軍。”洪承疇下達了進軍的命令，一定要咬住這股流賊。

    “流賊佔領了運城，現在又變成了我們進攻賊人防守的姿態，有沒有什麼辦法減少在進攻時的傷亡。”洪承疇向站在那裡的曹文詔問道。

    “這我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不過可以讓士兵砍伐樹木，製作大量的盾車，還可以在盾車上覆蓋棉被等物用來加固，就可以防禦賊人的火槍了，然後在陣地上推著一點點前進，火槍的特點是不能拋射，士兵躲在盾車後邊應是安全的，只要接近了敵陣就好辦了。”曹文詔經過多年來的征戰，戰場上的經驗還是很豐富的，加上這幾天來的思考還真想出來了一些辦法。

    “那好，你帶人跟隨著我，立即到前方觀察一下賊人的動向。”洪承疇也急了眼，決定親自到前方看一看。

    洪承疇親自督陣果然發生了作用，各路官軍不敢再磨磨蹭蹭，行軍的速度快了起來，大隊的官軍一起行動，相互也壯了膽，不再怕保安軍的埋伏和偷襲。

    一路上倒也平安。保安軍連騷擾的部隊都沒有派出，官軍很快就到了運城不遠的地方。看著保安軍在城外建立起來的防禦陣地，官軍只好停了下來，等候洪承疇下一步的行動命令。

    洪承疇在不久之後也趕了過來。命令手下選擇合適的地方紮營，他和曹文詔一起找了一個靠近運城的高崗，遠遠的觀察保安軍的防禦陣地。

    這保安軍真是土包子，打仗不好好打仗，光幹挖土的活計，城牆外已被挖的溝壑縱橫，保安軍躱在戰壕中連頭都不露。”保安軍挖掘戰壕的地方，地面已被挖的坑坑窪窪，我的騎兵上去根本展不開，看來進攻還是要靠其他各位大人的步兵。”曹文招並不怕死，但他還是覺得不能讓士兵白白去送死。

    “來人傳令下去，讓前方抽調出五百人來對賊軍陣地做一次試探進攻。”洪承疇決定乘著保安軍立足未穩試探一下賊人的的實力。

    官軍將令雖然不想讓自己的士兵去當炮灰，可總督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官軍中的一隊士兵在將領的逼迫下向保安軍的陣地走來。

    保安軍在攻破運城後沒有休息，被張楚派到城外開始構駐防禦陣地，勝利的亢奮鼓舞了大家，沒有人抱怨，只是快速的幹著活，在大隊官軍趕到之前將陣地的大體防禦體系建了起來。

    這時士兵們正抱著槍躲在戰壕中休息，聽到官軍進攻的資訊，保安軍的士兵又興奮了起來，迅速的進入戰壕中自己的戰鬥位置，端著槍等候著班長下達命令，準備給官軍以迎頭痛擊。

    參加進攻的數百官軍多少都聽說了先前被保安軍打敗的事，所以進攻時特別小心，邊走邊抬頭張望著，生怕保安軍的炮彈打過來，前進時更是慢吞吞，帶隊的軍官一看這不是辦法，沒准敵人的大炮一響這一隊人就會掉頭跑回來。

    一隊官軍的弓箭手被調到了陣前，進攻的官軍被告知如果後退，弓箭手將毫不留情的將他們射殺，這樣官軍前進的速度才快了一點兒。

    怕什麼來什麼，當官軍進入到火炮射程之內時，保安軍陣地上的幾門火炮開火了。炮彈落地後跳躍著沖進了官軍的陣列，陣列中立時一片哀嚎之聲。

    站在高處的洪承疇和曹文詔都在數著保安軍火槍的數量，估算著火炮的射程。看來保安軍作戰有著固定的模式，先是火炮的射擊，接下來是火槍的齊射，只要克制住賊人這兩個招式事情就好辦了。

    傷亡慘重的官軍進攻隊伍在帶隊將領的逼迫下還是對保安軍的陣地發動了一次衝鋒，在保安軍火槍齊射面前幾乎等同於送死，保安軍的火槍只打了一輪，官軍就撐不住了，狂叫著向後跑去了。根本無視了後邊的督戰隊，在戰場上留下了一地的屍體和傷患，好不容易逃出了火槍的射程，保安軍的火炮又過來蹂躪了一番。

    看著進攻的官軍被保安軍火槍反擊時傷亡的慘狀，官軍督戰的將領沒有忍心讓後邊的弓箭手射擊，放敗兵逃回了自己的陣地。

    一次簡單的試探進攻，就讓參與進攻的隊伍傷亡過半。保安軍火槍的攻擊力竟然如此恐怖。這次失敗是意料之中的事，洪承疇並沒有責備敗退下來的將領，而是命他們在離城不遠的地方修建營寨，按照曹文詔所說的方法製造盾車。等一切準備好了再與保安軍決戰。

    保安軍方面表現的十分平靜，打敗了幾百官軍進攻根本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保安軍又開始加固起防禦工事，準備迎接官軍下一輪的進攻。戰場上暫時安靜了下來。

第二百一十六章 爭糧要餉

    張楚在運城的城頭之上望著不斷開來的官軍不斷的增加，在運城城外建立起一座龐大的軍營。從軍營的規模來看已經有了上萬人，看來洪承疇這次還真下了本，為了張楚這兩萬人馬調動了自己手下大部分的軍力。

    還好由於地形的關係整個運城雖然城牆很長，但多依山勢而建，進攻的官軍能夠擺開大部隊進攻的也只有城西的一段城牆。張楚也將防禦的重點放在了這面，不但臨時用土袋沙石修復了被保安軍炸毀的城牆，還派出隊伍在城外挖出了一道道戰壕進行防禦，在戰壕的前面豎立著各種木樁拒馬。

    退下去的官軍也沒有閑著，他們奔向了運城周圍的山林和村莊，山林裡的樹木一片片被伐倒，村莊中村民的一切可用之物都被徵用，甚至房子的門板、房梁、檀條都被拆下來運到了官軍軍營之中。村民們對著被拆毀的房屋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後邊早有兇神惡煞般的官軍將他們趕走，聚集到軍營之中從事各種勞役。

    洪承疇觀看了官軍與保安軍短暫的交鋒，心裡更加沉重了，保安軍的火器比以往更加犀利，打得官軍沒有還手之力，損失了數百人連保安軍的邊都沒有摸到。洪承疇正在中軍大帳之中為怎麼打敗保安軍發愁，這時一個小校進來躬身施禮道：“總督大人，運城周邊幾縣的縣尊到了，想要求見大人。”

    “叫他們進來。”洪承疇心想正要找這些土財主，今天一定要從他們身上放出點兒血來，多詐點銀子好用來激勵士氣。

    來的正是運城周圍的臨猗、夏縣、芮城、平陸和永濟四縣的知縣。按照大明的規矩，明軍所到之處糧餉由駐紮地的州縣提供，並且要求駐紮下來第二日就要開始發放糧餉。洪承疇在運城安下大營後立即就派人到周邊各個州縣催要糧餉。

    運城周邊各縣的知縣大人叫苦不迭，這些日子裡他們總算體會到了什麼叫冰火兩重天，日子過得好好的突然之間大股的流賊從北方衝殺了過來，各位縣尊大老爺聽到消息，立時六神無主，感到了世界末日的到來，他們所在的城池城小兵少，正是流賊攻打的好目標。城中的鹽商富戶聽到流賊到來的消息紛紛收拾金銀細軟，帶著鹽丁鄉勇說是要保衛鹽湖，跑到了城池堅固的運城去了。

    縣令們開始後悔當這個芝麻綠豆大的官了，作為知縣他守土有責，現在跑路是不可能和，大明朝幹其他的事都猶豫不決，可殺起丟城失地的縣官來卻從未手軟。留在這裡等賊人一到，知縣都不相信縣城能守住，被賊人抓住也只有死路一條。他們能做的只能是每日躲在縣衙裡唉聲歎氣，有人將上吊的繩子都準備好了。如果賊人攻破城池，立即自殺以報朝庭，絕不受賊人的侮辱，這樣想的還算是有氣節，更多的是在那裡不斷的祈禱，詛咒其他的州縣，請天神保佑賊人去攻打別人，放過自己。

    他們的祈禱還真起了作用，流賊都沒有用正眼瞧一下他們這些小縣城，直接沖著運城去了。

    知縣們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這場災禍總算是躲過去了。賊人攻打運城，無論勝負對他們來說都沒有關係了。官軍獲勝賊人被打敗大家自然是平安無事，即便是賊人勝了，攻破了運城，倒楣的是那些躲在城中的富戶和守城的將領。以流賊的習性，要是攻破了運城，這樣一個富得流油的大城肯定會搶掠一番，然後帶著糧食財物遠遠的逃走，防止官軍的報復。

    不管怎麼說，這個官還是可以再當下去了。現在看來縣令這個官也不小了，還是有很多油水可撈的。

    剛沒高興多一會兒有衙役報告，說是三邊總督洪承疇大人帶領十幾萬大軍追擊流賊到了運城城外，現已紮下營寨，派出的催糧官差將公文送到衙門了。

    縣令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感到渾身冰涼，如同夏日裡有人將一桶冰水從頭上淋下來一樣。

    洪承疇的惡名現在已傳播開來，這種惡不但是對起義的義軍，對大明山西和陝西等地的基層官員來說，洪承疇也是一尊凶神。洪承疇殺流賊從不手軟，不管是投降還是不投降的他都殺。對於底層官員如果辦事不利也沒少被他懲治。這樣的一個人現在正深受皇帝器重，許多言官禦使上書參奏洪承疇，都被皇帝壓下來了。要想日子過的安穩還是不要得罪他為好。

    縣官們的行動還是很統一的，基本都是將催糧的公差請進來，好好的一番招待，臨走又塞了不少銀子，請他們在洪總督面前多多美言幾句。然後急忙準備車馬帶上禮物向著洪承疇的大營趕來。

    洪承疇營中的衛士並沒有將這些小小的縣令當一回事，將他們攔在了帳外，直到五縣的縣令都到齊了，又偷偷給衛士送了銀子，衛士才露出點兒笑臉，進去向洪承疇稟報。

    “糧草與軍餉準備的怎麼樣了？”洪承疇對他們連句寒暄的話都沒有講，板著臉問起了錢的事。

    “糧餉我們正在努力準備，只是我等小縣，人口稀少，財力有限，怕不能供應總督大人隊伍的全部糧餉。”夏縣的縣令年歲較大有些資歷，被推舉出來回總督大人的話。他想讓洪承疇體諒他們的困難少要一點兒糧餉，為自己減輕一點兒壓力。

    “為駐軍提供糧餉是各位應盡的職責，我帶兵遠道而來，為的是保境安民，消滅襲攏貴地的流賊，這完全是為了你們，沒有讓士兵空著肚子打仗的道理，就地征糧這點兒小事難道還要我的士兵親自去辦嗎？”洪承疇滿臉的不悅。

    “不敢勞動各位軍爺大駕，我們會竭盡全力為大軍籌備糧餉的。”夏縣知縣明白了洪承疇的意思。這糧餉之事說什麼也躲不掉了。讓那些兵痞自己去征糧那還得了。洪承疇的意思是不給錢他就放任手下官兵去搶，這些官軍如果光是搶劫一些村內的窮鬼也沒有什麼，怎奈現在窮鬼手中一粒糧食也沒有，那些兵痞肯定要搶劫各地的富戶，那些大的富戶在朝中多有靠山，到時被參奏的肯定是自己，到時丟官撤職不算，腦袋保住保不住都不好說。

    “這次賊人的行動十分詭異，沒有騷擾各位的轄區，卻直接攻打城池堅固的運城，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這就要看你們對朝庭的忠心表現的怎麼樣了。”幾位知縣還在為糧餉的事發愁，沒想到洪承疇又拋出這幾句話來。

第二百一十七章 進攻開始

    運城周邊五縣的縣令齊聚三邊總督洪承疇的中軍大帳之中，正在向洪承疇彙報著糧餉的事，洪承疇突然講到流賊只進攻運城不打其他州縣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隱情。此話一出口在場的五位縣令差一點兒吐血，洪承疇作為三邊總督也是位極人臣的高官了，吃相不能夠這麼難看，要銀子就要銀子吧，還用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威脅大家。還要大家表現出忠心來，這個忠心一定用銀子的數量來衡量。

    現在這幾位知縣已完全看不懂這位總督大人了。大家都是文官，以前的行事說話方式可不是這樣的。這位三邊總督洪承疇大人怎麼說也是兩榜進士出身，聖賢書應沒少讀，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殺伐決斷，令天下的讀書人想都不敢想，他的每一步升遷都沾滿了流賊的血，今天又讓這幾個縣令見識了什麼叫赤裸裸的勒索。

    文人最怕的是無賴流氓，特別是地位比他們高的流氓更不是他們能惹的起的。

    這五個縣令很識時務，邊向洪承疇施禮邊說道：“我等將竭力為總督大人效力，不會讓大人失望的。”

    洪承疇見這五人還算識相，沒有再說什麼，擺擺手讓他們退下了。

    離開洪承疇的大帳，五人才感到後背一片冰涼，原來都已被汗水塌透了衣衫。他們還真適應不了這不講場面話的赤裸裸的交流方式，不過事到如今這個差事一定要去辦了。五人商議後下了決心，決定打著三邊總督的旗號在各自的管轄區域內大肆征糧不但要完成洪承疇所要的數額，自己多少也要有點兒收穫。

    五個縣令退下之後，洪承疇命令衛兵傳令四處軍馬的的重要將領都到他的帳中議事。

    將領們到來的十分迅速，站在大帳中低頭不敢出聲，這次戰場上的表現確實讓他們丟人到家了。

    洪承疇環視了一下眾將開口說道：“我聯絡地方官員，徵集了一些糧餉，很快就會發到各位手中。”

    聽說有糧餉可發將領們的神情好了一點兒，紛紛向洪承疇施禮道：“多謝總督大人。”

    “這糧餉不是白拿的，朝庭花糧費餉養著你們，就是要你們在陣前殺賊報國，如果有人在陣前畏敵退縮，不但拿不到糧餉，我還要拿他的項上人頭。”洪承疇陰沉著臉說道。

    “我等定會為總督大人效死，與賊人拼死一戰。”眾將齊聲說道。

    洪承疇看著下邊的將領一個個馴服的表情，心中很是滿意，這些武人就是要用刀管著，還得用銀錢吊著他們的胃口，於是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我們這次長途追擊流賊，終於將流賊圍困在這裡，流賊已走投無路，這正是我們消滅流賊的大好時機。”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這運城為朝庭經營多年的產鹽之地，鹽商大多聚集於此，我接到報告在賊人攻城前，周邊的許多鹽商帶著家產躲到了被認為城牆堅固的運城之中。沒想到賊人這麼快就攻破了城池，那些鹽商想來已死於賊人之手，他們的財產不知道散落於何處了。我們一定要殺賊為這些鹽商報仇。”

    “我們一定會收復運城，殺光流賊。”將領們聽到洪承疇的這些話立時來了精神，這運城不但有流賊還有銀子啊，總督大人說要報仇，沒有說要取回銀子，這裡的意思大家都懂。

    看著將領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洪承疇下令道：“各部立即回營準備攻城器械，後天一早起兵攻打運城。”

    “是！”將領們大聲的答應著，回營各自準備去了。

    洪承疇之所以決定後天攻城，是因為他們要用兩天的時間打造攻城的器械。抓來了大量的民夫再加上砍伐來的樹木，從民房中拆來的木料，這打造攻城器械的工作開始了。

    官軍忙著製作攻城器械，保安軍卻不想讓他們安心的幹活。騎著馬背著火槍的一小隊一小隊的保安軍士兵出現在了官軍軍營的周圍。這令官軍十分緊張，趕緊派出騎兵去驅逐，保安軍見官軍來追轉身就逃，官軍以為保安軍膽怯，在後邊緊追不捨，最後不是踩上了地雷就是被保安軍扔過來的手榴彈炸傷。這樣幾次之後，官軍的騎兵都不敢再追趕保安軍的小隊了。保安軍的小隊見沒有人來追，乾脆騎馬接近官軍軍營，利用線膛槍的超遠射程和米尼彈的準確性，對著大營門口的崗哨一陣亂射，嚇得崗哨趕緊躲藏了起來，那樣子十分狼狽。在自己的軍營中都沒有安全，這讓官軍的士氣十分受打擊。為了提高士氣，領軍的將領立即派人出營去追殺，沒想到保安軍剛才已在官軍營門外不遠處埋設了地雷。官軍的追兵在一陣爆炸聲中被煙霧和灰塵籠罩住了。慘烈的傷亡嚇住了官軍，敢於出營追殺保安軍的士兵越來越少了。

    忍受著保安軍不停的騷擾，官軍終於迎來了進攻的時刻。

    官軍一隊隊的開出大營，在營外列成進攻的陣式，大量的攻城器械也被吃力的推了出來擺在了隊伍的前面。

    震人心魄的戰鼓敲響了，洪承疇登上巨木搭成的高高的指揮台，看著官軍的士兵開始了進攻。

    官軍躲在巨大的盾車後邊，推著盾車向前慢慢移動，當盾車進入保安軍城外陣地上火炮的射程之內時，保安軍開了炮，炮彈飛出了炮口，整個戰場上人們的眼神都緊跟著空中飛翔的炮彈，大家都在看這炮擊的效果究竟如何。

    黑色的炮彈劃過一道弧線，準確的打在了官軍的盾車之上。盾車劇烈的搖晃一下，並沒有破碎。原來這盾車不但由巨大的木料製成，而且還在上面覆蓋了棉被和獸皮。這些東本減緩了炮彈的衝力，使盾車在保安軍的炮擊中仍然屹立不倒。

    見盾車經受住了保安軍火炮的打擊，官軍隊伍中一片歡騰，士氣大振，他們看到了取勝的希望，立時有了前進的苗頭，向前推動盾車的速度更快了。

    保安軍陣地內氣氛卻有些緊張，第一輪火炮沒能打翻官軍的盾車也令保安軍有些吃驚，立即命令火炮不要停仍然繼續射擊，同時調整防禦體系，但願這些能夠擋住官軍的進攻。

第二百一十八章 強攻

    官軍的盾車果然起了作用，在保安軍的第一輪炮擊中沒有被打倒，這使得官軍的士兵有了繼續前進的勇氣，在長官的催促下，官軍又繼續前進了。

    官軍的一些輔兵負責推著沉重的盾車，他們的後邊是一些身穿精良鎧甲手持鋼刀的官軍精銳，他們準備在接近保安軍時沖出去拼殺。再向後是一隊弓箭手，作為遠程攻擊力量。後邊還有一隊隊的被征招來的民夫青壯百姓，他們在官兵的押解之下，或用擔子擔著土，或是推著車，更多的手持鋤頭和鐵鍁，他們是準備上去填平保安軍挖的壕溝的。

    隨著雙方距離的接近，保安軍火炮的威力更大了，終於有官軍的盾車經受不住火炮一次次的轟擊散架了。

    盾車後邊的官軍立時暴露了出來，還沒等他們躲藏，保安軍的炮手就將火炮瞄準了這些缺口，呼嘯而來的炮彈在官軍的佇列中沖出一條條的血肉通道。

    官軍和民夫立即就被打散了，拼命的向其他盾車後邊擠，官軍的進攻陣營一陣騷亂，帶隊的參將命手下親兵沖過去將幾個逃跑回來的民夫砍翻在地上才穩住了陣腳。

    保安軍的火炮手們將平時訓練的技能發揮到了極致，快速的裝填點火，力爭在更短的時間內將炮彈發射出去。被打翻的盾車越來越多，官軍的傷亡急速的增加。

    洪承疇在離戰場不遠處的高臺上密切關注著官軍進攻的情況。曹文詔的部隊由於全是騎兵，沒有被安排去攻城，洪承疇決定將他們作為最後的決勝力量來使用。

    前方的戰場上有一些盾車被打散，給官軍造成了傷亡，餘下的盾車發揮了作用，官軍在它們的掩護下得以不斷的向前推進。洪承疇的臉色舒展開來，死一些士兵、百姓無所謂，只要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就行了。

    在保安軍火炮的數輪轟擊之後，官軍的盾車大概有一百來輛生存下來了，每輛盾車後邊都排著長長的近千人的官軍和民夫。官軍明白盾車對他們的重要性，如果盾車一垮，這一隊人馬也就會潰散了，自己的性命多半也保不住了。這盾車多遭受一輪火炮的轟擊，散架的可能性就增加了一分，因此輔兵們拼命的連推帶抬的向前移動著盾車，爭取加快前進的速度。

    官軍的前鋒接近了保安軍埋設在陣地前的木樁和拒馬，同時也進入了保安軍火槍的射程之內，火槍手在長官的口令聲中從戰壕中站起來，將槍口指向官軍，儘量的瞄準盾車之間的縫隙，隨著長官的手一揮，陣陣槍聲響起了。

    飛舞的鉛彈不能打穿盾車，從盾車縫隙中飛進去的也給官軍造成了很大的殺傷。受傷的官軍倒在地上哀嚎著，希望得到同伴的救助，其他官軍卻明白有人倒下的地方正是盾車防護不到的空隙，一個個拼命的遠離傷患，死命的擠在盾車之後。

    不斷推進的盾車停了下來，它們被保安軍埋設的木樁攔住了，這些木樁被埋的很深，大部分深入土中，木樁之間還連著帶著尖刺的鐵絲，官軍不敢用盾車去撞那些木樁，如果盾車撞散了，這一隊的人馬也就全完了。停下來的盾車成了火炮最好的靶子，保安軍集中火力又有幾輛盾車被擊倒，那幾輛盾車後邊的官軍完全暴露在了保安軍的槍口之下，在輪番的射擊之下，官軍一層層倒下。

    其他的官軍也心驚膽戰，不知什麼時候同樣的命運就會降臨在自己的頭上。有些勇敢的士兵估算了一下距離，從盾車後沖了出來揮刀猛砍木樁上的鐵絲，準備沖過去，與其在這裡等死還不如奮力一搏，他們的努力註定是徒勞的，保安軍發現他們後，只一陣排槍，這些勇敢的士兵就變成了屍體。

    官軍隊伍中的弓箭手經受不了這種壓力，覺得自己必須做點兒什麼，他們張弓搭箭向著保安軍的陣地射去，保安軍的陣地設計還是有些門道的，木樁的位置正好在弓箭的射程之外，而保安軍火槍的射程又剛好能打到敵人。官軍射出的弓箭努力的向前飛，然後無力的落在了保安軍戰壕的前面。有幾個特別神通的官軍使用硬弓將箭射入了保安軍的戰壕，也只是在保安軍士兵戴著的小鐵盆一樣的鐵盔上敲出些聲響，卻沒有給士兵帶來傷害。

    在後邊觀戰的洪承疇頭腦還是比較靈活的，在官軍正在困難之時他發現了戰機，保安軍防守的士兵使用火槍只能直射，對前排的官軍造成的傷害是巨大的，可在後邊的官軍除了被炮彈打死一些外，傷亡並不是很大。洪承疇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增兵。用前排的士兵作肉盾，平推也要推到保安軍的陣前。

    隨著命令的傳達又有近萬名官軍士兵在將領們的驅趕下向保安軍的陣地沖去。

    由於有著前方隊伍的遮攔，他們以很小的傷亡就沖到了前方，與先前的部隊密密麻麻的擠在了盾車後邊。他們同時還帶來了繩子和鐵鉤，大量的拴著繩索的鐵鉤被從盾車後扔了出去，官軍士兵拉動繩索，鉤住了木樁間的鐵絲，官軍奮力拉動繩索，鐵絲被拉斷，木樁被拔起，前方的道路打開了。

    看到官軍改變了進攻方式，保安軍也急忙的進行應對，火槍兵加快了射擊的速度。

    擺放在戰壕裡的火箭也被點燃了，這火箭不是保安軍用來放火的火箭，而是明軍的制式武器，在一個木桶中裝了數十支箭杆上綁了火藥管的利箭，發射時一齊點燃，利箭被燃燒的火藥驅動同時飛出去，射程要遠遠超過弓箭，只是準頭沒什麼保障。不過用來對付這上萬人聚集在一起的目標卻十分好用。

    保安軍打敗官軍時繳獲了一些官軍的火箭，對這種射出去不知飛到什麼地方的東西並不是十分重視，只是沒捨得扔掉，這次知道官軍大隊人馬來攻，就將它們全部佈置在了第一道防線上。

    這些齊射的火箭還真發揮了作用，射出的利箭帶著嘯叫聲在官軍的頭上亂飛，本來躲在後邊認為安全的官軍也受到了攻擊，一時陣形開始不穩起來。

    洪承疇在後邊見了心中大罵這賊人還真是狡猾，之前沒有見他們使用弓箭，卻在這關鍵時刻發射了火箭，一下子打亂了官軍的陣式。洪承疇急忙命令軍官進行彈壓。幸虧保安軍的火箭數量有限，對於上萬人的官軍來說造成的傷亡還是能忍受的。官軍的隊伍在軍官的彈壓下安定了下來，保安軍佈置的第一道鐵絲網和木樁差不多都被官軍清理乾淨了，壕溝也被民夫填出了一條條通道。

    看到了勝利希望的官軍抬著盾車，躍過壕溝沖到了保安軍設置的第二道障礙前。離保安軍守衛的戰壕已經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