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明保安 作者：曉夢魚 (已完成)

第一百九十九章 招兵

    “這就是張楚與其他流賊的不同之處，幾乎與張楚有過交往的其他流賊都知道張楚這個人特別是貪財。”王繼傑解釋道。

    “貪財！“聽到這裡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與貪財的流賊做交易，還會有什麼好處。

    王繼傑示意大家聽他繼續說下去，”張楚確實很貪財，他為了得到銀子與王嘉胤剛打完仗，又與王嘉胤做生意，將自己繳獲的官軍的武器賣給了其他流賊，而不防備其他流賊做大威脅到自己，可以說都有點兒要錢不要命的意思了。可是沒有人注意到他花盡心思搜刮來的銀錢到了什麼地方。我跟著張楚從府谷到中陽，前後在一起有一個來月的時間，觀察了他的衣食住行各個方面，張楚這個人十分節儉，身上穿著的衣服只是幾件來回的換洗，吃飯也和士兵一起從不做特殊的安排，而且張楚還給自己定了工錢的標準，每個月按時給自己發工錢。”

    “這麼說張楚是一個守財奴了。有那麼多的錢卻不會享受，準備將錢帶到棺材裡去啊？“一個參加討論的年青後生說道。

    “張楚確實是個守財奴，不過他守著那些錢財確不是為了自己，更不是要帶進棺材裡。他的錢都花在他建立的工廠和為他地盤內的農民興修水利設施上了。他講對工廠和農田多一分的投入就可以多招收一個流民，所以張楚貪財可現在他是個窮光蛋，他想擴充軍隊打仗沒有錢。我們不用將人想的有多麼高尚，如果沒有很大的野心他怎麼會這樣幹。咱們先用金錢與張楚搭上關係，如果張楚成了事，到時我們王氏家族富可敵國也不是夢想，即使張楚只佔領山西一地幾年，我們獲得的財富也會幾輩子花不完。”王繼傑認定了張楚這是要臥薪嚐膽，準備成就一番大事業。不過他還真是誤會了張楚，張楚到了這個世界感受到了強大的生存壓力，這幾年來他一直都在為怎麼活下去努力，根本沒有時間去享受錦衣玉食，他也不明白驕奢淫逸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現在張楚感覺與大家同甘共苦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這樣爭論下去也不是辦法，有道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們既然將生意交給繼傑打理，一切就憑繼傑作主。”族中的長者發了話，他事實上同意了王繼傑的想法。

    “繼傑快說說應該怎麼辦吧！”許多人實際上並沒有自己的主張。在這裡聽了半天早已厭煩了，催促著王繼傑趕緊拿出個章程來。

    “我的想法是富貴險中求，這次一定要與張楚合作。這次所需的資金總共是二百萬兩白銀，我自己拿出一百萬兩，其他的由各位自願出，如果不夠的話我再找其他商家看有沒有願意冒這個險的。張楚已經講過我們可能選擇在事成之後讓他還錢，或者接受等價的鹽，也可以將這些錢作為對鹽湖的投資，從開發鹽湖的收益中分成，這個大家可以自由選擇。”

    “我們沒有那麼多的現銀怎麼辦？”

    “你們可以用手頭的糧食、貨物折抵，我來的時候張楚給我列了一個他們所需要物資的清單，只要是清單上所列的物資都可以用來折抵銀錢，保安軍最需要的是糧食，大家拿出來的銀錢大部分也會被用來買糧食。”王繼傑向大家講解著怎麼實施這個計畫。

    有王繼傑帶著出了銀子，其他的王家族人對他的眼光還是十分信任的，大家出錢、出物，基本上湊齊了所需要的資金。王繼傑立即派人聯絡張楚表示正式開始雙方的合作，王家的錢已押上去了，接下來就看張楚的了。張楚回話道：“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接下來的日子裡山西的商人們發現王家的人活躍了起來，開始大肆採購各種物資。而物資的動向卻諱莫如深，大家認為王家找到了新的商路，對這種有財自己發的行為十分鄙夷，可怎麼旁敲側擊也沒能從王家人口中套出消息。

    王家採購的物資成批的運到了中陽，在張楚的規劃下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流入了工廠，工廠開始招收工人增加產量，生產戰爭所需的武器和器具。另一部分流入了軍隊，張楚決定軍隊擴軍兩萬人。保安軍擴軍的消息傳開了，最高興的要算是在礦山裡勞動改造的那些官軍俘虜了，張楚在抗擊洪承疇進攻延長之時先後俘虜了兩萬多官軍，本著不讓有人吃閒飯的原則，這些俘虜都被派到礦山開礦去了。

    “保安軍要招新兵了，你想不想去報名？”工作之餘兩個官軍的俘虜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著。

    “保安軍能要咱們嗎？”

    “我和工頭問過了，這次保安軍擴軍只要身強力壯的都可以報名，沒有說俘虜不可以參加。況且這些日子我看他們也沒怎麼將咱們當俘虜，每日裡按時提供飲食，咱們吃的比當官軍時還要飽。”

    “這裡能夠吃飽飯不是挺好的嗎，聽說過些日子還會給咱們工錢呢。如果參加了保安軍，等朝庭的軍隊打來，我們就成反賊了，那是要殺頭的。”

    “你還是算了吧，朝庭的軍隊打來，朝庭的軍隊是什麼樣子的你不是不知道。咱們曾經就是朝庭的軍隊，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做了人家的俘虜。官軍來再多的人只是給人家的礦山增添人手，你我世代的軍戶，離開軍隊在這裡挖礦，我還是有點兒不甘心。”

    “聽說保安軍隊伍裡的士兵待遇可好了，而且還能分到土地。”

    “那可不是，聽說如果立了功，立即就可以分到相應的土地，這輩子如果能給子孫掙下土地，死了也值了。”

    這樣的議論在俘虜中不斷的傳播著。

    令俘虜們欣喜的是保安軍專門在礦山設立了徵兵處，接受俘虜和礦工們的報名，一時間大量的俘虜報名離開了礦山，礦山中從事生產的人越來越少，為此礦山的人對徵兵處很有意見，礦山惹不起軍隊，只好找朱濟世反映，朱濟世的對此早有預案，大批的流民已從境外招來馬上就能分派到各個礦區，礦山的人這才放下心來。

    俘虜們高高興興的加入了保安軍的新軍隊伍，憧憬著美好的未來，想像著只要上陣拼命就行了，萬一命大不死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可等待他們的卻是嚴酷的新兵訓練。

第二百章 訓練

    張楚為攻打運城成立了專門的遠征部隊，部隊的定編為兩個師，分別命名為新一師和新二師，每個師一萬人。另外同行的還有一個獨立的騎兵團和戰車營。

    新一師的師長陳強和新二師的師長胡志光都只有二十多歲，是兩個讀過一些書的年輕人，很早就參加了保安軍的隊伍，因為作戰勇猛，一步步的被提拔上來，還在保安軍的軍校中接受過短期的培訓，這次被任命為獨當一面的師長，也算是進入了保安軍高級領導的行列，可他們二人卻沒有表現出一點兒高興的樣子，而是追著張楚不斷的哭窮，他們哭窮不是為了要錢而是要人，張楚的命令是給他們調撥三分之一的人馬，然後用新兵填補上新老部隊的差額。老部隊按照命令給新一師和新二師派來了人員，保安軍內的基層士兵們一片歡天喜地，老部隊的大量士兵幹部被抽調了出來，部隊中有了大量的官職空缺，許多人將得到提升，大家都看到了升遷的希望。高級領導迫于命令，雖然捨不得老兵也只有執行，況且之後將補充大量新兵，實力受到的影響不大。

    只有陳強和胡志光以部隊馬上就要上陣打仗為由，找張楚想多要點兒老兵，被張楚一頓臭駡給哄了回去，“想要老兵自己訓練去，新兵經過戰事自然就成老兵了。”

    在新一師新二師內部卻是鬥志高漲，抽調出來的老兵個個都精神頭十足，軍官都在原來的基礎上得到了升遷，就連普通士兵也都成了新部隊的班長、排長，正是要好好表現一番的時候。

    新招收來的新兵面對這樣一群精力充沛充滿鬥志的教官，開始了可怕的新訓練。

    新兵郭鐵柱這幾天來日子過的十分不愉快。郭鐵柱軍戶出身，本來是陝西總兵王承恩的人馬，在進攻延長之時還沒見到保安軍的影子，就被大炮轟了個暈頭轉向，稀裡糊塗的做了俘虜。郭鐵柱人如其名，天生的身強力壯，這幾年來由於天災加上長官對軍餉的克扣，使他經常吃不飽飯，身體的基礎還在，加上家中幾代軍戶的傳承，自幼練習武藝，他自信如果與保安軍正面較量的話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被抓來以後，在礦山挖了這麼多天的煤，郭鐵柱倒快樂起來，他身強力壯，幹活肯賣力氣，深受工頭喜歡，每次吃飯總是管他飽。他想如果這樣下去也挺好，賣力氣就能吃飽飯，聽工頭說他們幹夠一年還能拿工錢。真是那樣比以前當軍戶還要好很多，至少不會挨餓。

    當保安軍在來礦山招兵的時候，郭鐵柱並沒有當回事，他這輩子再也不想當兵了，當兵不知什麼時候會死掉，還要受當官的盤剝，那點兒糧餉還不夠自己吃飽的，不如在礦山安安穩穩的當個工人。

    還是工頭見他身強力壯，又會武功想著這麼好的年輕人不能埋沒在礦山之中，主動的找到郭鐵柱問他想不想去當兵。

    “我不想去，在這裡挺好的。”郭鐵柱當場就回絕了。

    “當兵的軍餉可是當礦工的好幾倍，軍隊吃的又好，頓頓管飽。”工頭知道郭鐵柱最關心什麼。

    “軍餉多又有什麼用，軍官層層克扣，到手裡就剩不下幾個錢了。”郭鐵柱對於當官的克扣軍餉深惡痛絕。

    “這個你倒可以放心，保安軍的軍餉都是足額發放的。沒有軍官會克扣你的錢，而且如果立了功，還可以得到額外的獎勵，沒准還能分到土地呢。我要是年青一點兒也去當兵了，在大帥的帶領下竟打勝仗，保安軍的傷亡是很小的。”工頭很羡慕在戰場上立了功獲得土地，一下子成了富人的士兵。

    郭鐵柱想想自己從出生就是準備上戰場打仗的，對於戰爭並沒有多少恐懼感，如果真能用軍功換來土地，沒准還能娶上媳婦，也不枉活過這一生。於是郭鐵柱的一生就此改變了，他又回到了戰場，用自己的勇猛去換取富貴。

    郭鐵柱高大強壯的外形讓他很容易的通過了招兵人員的檢驗，與其他新兵一起被分配到了隊伍上。隊伍中的長官果然與官軍不同，沒有打罵他們，安排他們洗澡換衣服，分配住處，還耐心的詢問他們有什麼困難，郭鐵柱感覺這個長官不難，可以稱的上愛兵如子。

    第二天一早尖厲的喇叭聲中他們這些新兵被從床上叫了起來，早晨的訓練開始了，簡單的活動之後，他們被轟著在田野裡奔跑，這件事對郭鐵柱來說十分簡單，他輕鬆的第一個跑回了營地，為此他還受到了班長的表揚，不過他心裡想：“這保安軍的訓練還真有意思，不練怎麼打仗先練怎麼跑，這是在準備一旦打敗了怎麼逃跑吧。”

    吃過早飯一天的正式訓練開始了，這時候原先那個和藹可親的長官不見了，變成了一尊凶神，他大聲的喊叫著，手裡還拿著一根木棍，對於做錯動作的士兵毫不客氣的上去就是一棍子。

    本來練習個拼殺格鬥什麼的郭鐵柱相信自己肯定沒有問題，可長官卻讓他們在校場內走來走去，還必須整齊劃一。郭鐵柱一走神邁錯了腿，長官一棍子就打了過來。不過這棍子也很有好處，讓他記住了痛的那條是左腿，在接下來長官左右左右的叫喊聲中他竟然沒有走錯，看著那幾個因為出錯腿被長官用棍子打的新兵，郭鐵柱感覺比他們強多了。

    接下來的日子更加痛苦，衣服要穿整齊，被子要疊方正，穿著軍裝行走要兩人成排、三人成列，見到長官要敬禮，總之是一大堆的規矩。

    到後來郭鐵柱都十分佩服自己，要記的東西比他出生到現在記住的都多，他竟然都記了下來，不記住不行啊，他倒不是怕長官的打罵，時間長了郭鐵柱發現長官只有訓練場上打人罵人，並且棍子打在身上只是痛並不會受重傷。聽老兵說這是大帥特批的長官可以在訓練場上打人，其他的地方不允許。打人罵人在官軍的軍隊裡是家常便飯，郭鐵柱對此早已習慣了。

    最讓郭鐵柱害怕的是隊伍裡有一個叫做指導員的長官，他不打人不罵人，但一張嘴卻經常把郭鐵柱說的無地自容。

第二百零一章 大帥的學生

    郭鐵柱現在站在指導員面前接受著他的批評。

    “我說郭鐵柱，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衣服要常洗、常換，保持清潔乾淨。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指導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我怕洗壞了。”到了連隊之後郭鐵柱領到了兩身軍服，他將其中的一身小心的收好，平日裡訓練只穿其中的一身，時間一長指導員發現了問題，郭鐵柱的官服邋裡邋遢不成樣子，終於找到了機會將郭鐵柱一通訓。郭鐵柱對於指導員的話不敢反駁，只有老實聽訓的份。

    “洗壞了沒事，這衣服就是給你們訓練用的，訓練結束還會給你們發新軍服，只要訓練賣力氣，少不了你們的軍服給養。”指導員哭笑不得，還有怕洗壞衣服的。

    “真的？那就太好了，我還想留著這身新衣服等哪天娶媳婦穿呢。咱們的大帥真有錢，給新兵這麼好的待遇，官軍裡長官的親兵也不過如此吧。”郭鐵柱說的是真心話，到隊裡這幾天他已打聽清楚，保安軍在作戰時的獎勵是很豐厚的，如果立了功真的能有錢娶上媳婦。郭鐵柱有話還是願意跟指導員講的，據說這個指導員上過軍校，是大帥的親傳弟子，對大家確實十分關心，大家有大事小情總願意找他，郭鐵柱並不介意將自己的小心思讓指導員知道。

    “想娶媳婦就要好好訓練，好好讀書識字，成為軍官就可以早幾年娶媳婦了。”保安軍對於士兵結婚是有年齡限制的，軍官的級別越高，限制越少。可聽到讀書識字郭鐵柱的腦袋又大了起來。新兵們都被要求認識一定數量的文字，這些文字雖然經過大帥的簡化，比原先好寫、好認的多了，可對於他們這些大兵來說識字還是比訓練要困難。指導員平時是好說話，可一批評起人來，總會讓人覺得自己怎麼這麼不爭氣，辜負了指導員的希望，要是指導員動員了全班的人來幫助自己，那自己更沒臉見人，好像全班的後腿都是自己拖的一樣。所以儘管困難，郭鐵柱每天都努力的完成學習任務，對於這一點指導員還是比較滿意的。

    難熬的佇列訓練結束了，新兵們開始了戰鬥技能的訓練，郭鐵柱感到輕鬆了起來。由於他有武功的底子，擒拿格鬥只要教官教授完成他基本上就能掌握。為此他經常受到教官的表揚，令一起訓練的新兵十分羡慕。

    郭鐵柱也在想，憑自己的身手上陣殺敵沒有問題了吧。接下來教官卻告訴他們這些近身肉搏的手段只是一些輔助技能，真正殺敵還要靠火槍。

    郭鐵柱迫切的想拿到火槍看一看保安軍的火槍有什麼神奇之處。他在當官軍進攻延長之時身邊許多的同伴都是被火槍打死的，他對保安軍的火槍心中有著一種敬畏之心。

    先發到新兵手中的只是一根火槍樣子的木槍，教官帶著他們拿著木槍練習前進後退，蹲下起立，雖然十分枯燥，但教官說了，這些關係到今後戰鬥的勝負，所有的人訓練都十分認真。

    大家帶著木槍將陣列訓練的整齊劃一之後真正的火槍才發了下來。

    教官告誡大家每個人的火槍是固定的，要愛護保養好自己的槍，只有那樣才能在戰場上保命。

    郭鐵柱領到了自己的槍，每日裡與槍形影不離，拆解保養，練習瞄準，忙得不亦樂乎。郭鐵柱是真正愛上了這只槍，經過幾輪的實彈射擊，郭鐵柱摸清了這只槍的脾氣，它的射程要遠遠超過弓箭，槍上還有準星和照門，只要按照教官教的方法將準星照門瞄準目標，郭鐵柱就能打中靶子，這可比弓箭好使用多了，郭鐵柱的訓練熱情高漲，每次考核都排在榜首。

    由於郭鐵柱訓練成績十分優秀，在新兵訓練結束後郭鐵柱直接被任命為了班長，他手下也有了十幾個弟兄，這離他的升官娶媳婦夢想越來越近了。指導員對於他的文化學習抓的更嚴了，指導員教育他，作為一班之長，就要對手下弟兄的性命負責，只有多學知識才能帶領大家在戰場上生存下來，而且還告訴他如果能夠學好文化知識，等有了戰功沒准能夠被派到軍校去深造，成為大帥的學生。

    大帥在大家心目中幾乎是神一樣的存在，成為大帥的學生，是不是意味著至少有個半仙之體，比如這個教導員，就好像能看到人的心思，說的每名話都能說到人的心裡去。

    “我要是成為大帥的學生，一定向大帥學習上陣殺敵的本領，指導員的這套本事我可學不來。”郭鐵柱心中暗想。不過成為大帥的學生給了他更多的動力。

    新兵訓練結束了，張楚並沒讓他們停下來休息，一隊隊的保安軍士兵開出了中陽縣的地盤，向東進入了山西東部的平原地區。張楚的目的就是讓這些新兵有一個實戰的機會，同時也不能讓官軍總那麼安逸下去。

    張楚的計畫就是新一師和新二師到山西汾陽一帶，大造聲勢，甚至做出要進攻太原的樣子。以此來吸引大量的官軍，給將來的南下減輕壓力。

    一時間汾陽附近的地主富戶，人心惶惶，因為他們都收到了保安軍要求他們認捐糧餉的通知。不給害怕保安軍的威勢，給了自己確實心痛。

    一些識時務的地主，拿出了糧餉銀錢，保安軍信守諾言沒有難為他們。收了銀錢繼續向山西的腹地挺進。

    將錢財看的比性命還要重的地主，在雨點兒一樣的子彈打擊下莊堡被保安軍的大炮轟塌，地主花錢雇來的義勇莊丁一哄而散，地主不但丟了錢而且還丟了性命。

    輪流出擊的保安軍不斷的擴大著活動的範圍，汾陽地區的大明官員心中充滿了苦悶，本來保安軍在中陽自己玩的很高興，沒有向山西東部發展的意思，這幾年來一直相安無事，大家幾乎忘了那地方還是大明的地方。許多人心中開始埋怨洪承疇沒事進攻保安軍幹什麼，這次把保安軍惹毛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誰的夢誰圓，大家決定讓洪承疇來解決這個難題，各種告急的文書，雪片一樣飛進了三邊總督府，擺在了洪承疇的面前。

第二百零二章 總結

    洪承疇拿著報告，心中五味雜陳，他的官因流賊而得難道要因流賊而被撤掉嗎？

    根據報告這次山西出現的流賊與以往大為不同，他們有著統一的軍服，黑衣黑甲打著保安軍的旗號。

    保安軍，又是保安軍。上次被保安軍擊敗之後洪承疇退守延安府，不但沒有實力再進攻，還要防著保安軍突然來奪延安。

    這幾個月來洪承疇在各方籌措資金，準備擴充力量進行反擊，可怕的是保安軍擴充的速度比他還要快，先是保安軍全軍上下都換成了統一的黑色軍服，從服裝的樣式到顏色與官軍沒有一點兒相似之處。洪承疇明白這是張楚決定正式與朝庭決裂了。

    接下來一向對流民限制入境的保安軍開始招收青壯，這讓洪承疇只能有一個判斷，保安軍在擴軍。

    作為應對洪承疇加強了延安府的防禦力量，說什麼也不能再打敗仗了。

    就在這時從山西傳來大股保安軍襲擾汾陽一帶的消息，而且已深入到山西境內很遠，連太原的駐軍都感到了威脅。

    洪承疇作為三邊總督，山西也是他的管轄範圍，一旦山西有失，他的責任是推不掉的。

    洪承疇想明白了，保安軍擴軍，人一多就要吃飯，陝西已經被流賊劫掠了數個來回，沒有什麼可搶的了，張楚這賊人是要向山西的東部發展，擴大隊伍搶劫糧食啊。這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先前保安軍每到一地都是修建城堡固守，官軍幾次吃張楚的虧都是在進攻之時，這次保安軍主動出擊，正好為曹文詔的關寧鐵騎提供了機會，在沒有工事防護下步兵是無法抗衡關寧鐵騎這樣的騎兵的。

    洪承疇當機立斷，馬上派曹文詔帶領全部人馬到山西境內剿匪同時嚴令各地兵馬配合。

    洪總督的命令一道道被傳達了下去，沉寂多時的官軍又開始了行動，洪承疇還是不很放心，乾脆自己親自到了太原督戰，他不求能夠一次性的消滅保安軍，只想找機會打掉保安軍的一部分，這樣也能提高官軍的士氣，如果能將保安軍打的縮回去那就太好了，大量的流民和軍隊吃也能將張楚吃窮了。

    太原城中的鄉紳、官員聽說洪承疇到了太原，紛紛到洪承疇的住處投貼拜見，目的只有一個求總督大人早日發兵剿滅這夥流賊，這次他們是真的怕了，保安軍在汾陽的行動，表現出來了強大的實力，所到之處幾乎沒有攻不破的莊堡，地主築牆自保的手段已行不通了。如果不是保安軍對佔領城池不感興趣，那麼各州府的城池也很難保住。洪承疇本來就是為了剿滅保安軍而來的，自然滿口應承下來，當然貴重的禮物也沒少收。

    借此機會洪承疇還號召各地有錢人，積極為剿滅流賊做貢獻，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鄉紳出錢建立的鄉勇隊伍也建立了起來。由於有了財力的支持，招收的都是一些為了錢財的亡命之徒，戰鬥力上有的鄉勇的隊伍甚至超過了衛所的官軍。一時間大家對剿滅流賊又充滿了信心，叫囂著要立刻出兵剿滅保安軍。

    洪承疇自然比那些鄉紳要冷靜的多，他決定採取穩紮穩打的辦法，將山西境內的大部分官軍都集結到了太原附近，然後與曹文詔的騎兵緊貼在一起，相互接應，以防萬一。

    洪承疇的策略果然起到了作用，保安軍見到有大隊官軍趕來，幾乎是望風而逃，從不和官軍正面對抗，保安軍在汾陽一帶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小，最後完全退回到了山中。官軍上下一片歡欣鼓舞，士氣大振，各種報捷的文書送到了洪承疇的手中。雖然沒有什麼實際的戰果，也都報成了成片的收復失地。官軍所到之處不但百姓被搶劫，還殺死全家再割走人頭作為消滅流賊的功績上報，連一些中小地主也不時的受到勒索，官軍的危害遠遠大過了流賊。

    洪承疇對於官軍殺良冒功的行為心知肚明。但他從不點破，一方面他也需要這些功績，另外現在官軍的糧餉很難對士兵起到激勵作用，他只能放任官軍搶劫以提高士氣。

    洪承疇當然不會放過這次“大勝”的機會，向崇禎皇帝不斷的報捷，一封奏摺寫得花團錦簇，崇禎皇帝龍心大悅，深感自己有用人之明，在洪承疇大敗後仍然留用，洪承疇果然不負聖恩。現在後金退去，流賊如果再被剿滅，大明就能夠中興了，大臣們更是借機對皇帝大肆吹捧，所有一切勝利的取得都是在皇帝的英明領導下取得的，說得崇禎皇帝都有點兒飄飄然了，又做起了一代雄主的夢。

    在中陽的張楚比皇帝還要忙碌，每當有一批新兵回來，張楚都要親自瞭解作戰行軍的情況，這次行動對張楚來說不僅是一次軍事冒險，而且還是對原有軍隊改革的一次重要嘗試。

    這次組建的隊伍人員的構成與舊軍隊有了重大的改變，隊伍中使用長矛、刀劍等冷兵器的士兵只占很小的比例，大部分都是使用火槍的火槍兵。他們能否經受得住官軍騎兵的衝擊還是個未知數，在對抗騎兵時由偏廂車等車輛組成的車營效果確實很好，但它們太貴了，以張楚現在的財力也不能裝備太多，所以到現在保安軍中只有一個戰車營。為了保證此次行動的安全，張楚將戰車營調來與新一師、新二師一起南下，這兩個師的新兵在汾陽一帶轉了一圈，雖然沒有經歷大的戰事，也算是體會到了真正戰場的氣氛，至少不會自亂陣腳了。從下到上的總結會開了好幾天，不管是官還是兵都在思考自己在實戰中的表現究竟怎麼樣，總結送到張楚那裡，張楚和參謀們研究之後對隊伍的構成做了一些調整，這時王繼傑購買的後續物資也運到了中陽。

    張楚在作戰室中緊盯著地圖，頭腦中將整個計畫又回想了一遍，不放過其中任何一個可能存在的漏洞。參謀人員都在等待張楚下達最後的命令，作戰室內安靜了下來。

    終於張楚轉過身來，對等在門口的參謀說道：“命令部隊出發，按計劃挺進運城。”

    保安軍的戰爭機器運轉了起來，耗費二百萬紋銀，關係到數萬人生死的行動開始了。

第二百零三章 清理道路

    正當洪承疇為將這保安軍從汾陽附近驅走而歡心鼓舞之時，張楚一聲令下保安軍的大隊人馬卻從中陽出發取道交口縣，一史上第一路向南開去了。

    南去的隊伍中不但有兩萬多名保安軍的士兵，還有大量的被征招來運送物資的民夫，這其中還包括了王繼傑在內的商隊人員。

    王繼傑在說動家族成員下決心與張楚合作後不久就帶著自己商號的大量人員來到了中陽，這二百萬兩銀子的物資可不是個小數目，在採購時可以利用王家先前的生意管道，同時還照顧了朋友的生意，整個山西的商家不管直接或間接都受了益，大家還在想王家真是大手筆，在這兵荒馬亂之時還敢採購如此多的物資，弄得山西的商業一下子進入了一種虛假的繁榮狀態。

    接下來物資怎麼運到中陽張楚手中是最考驗王繼傑能力的時候。王繼傑在進行採購時就留了心眼，要求供應商將貨物交付到離保安軍控制地區較近的地方，而且地點很分散，避免讓人發現大量物資聚集的地方，然後讓保安軍配合自己收貨，他還動員了自己手下所有的夥計不分晝夜的忙碌著，儘快將物資轉運出去。力爭在官府發現異常前完成全部工作。

    王繼傑更是親自到中陽坐陣，他不但要負責物資的提轉運，還要盯著張楚，免得張楚收了東西不出兵，他可沒辦法向整個王氏家族交代了。

    還好張楚是個講信譽的人，從接受到第一批物資開始，就招兵買馬組建起了新的部隊，並不停的進行訓練，看到這些王繼傑才放下一點兒心，後來張楚又命令保安軍進兵汾陽地區將山西東北部地區攪了個天翻地覆，大量的官軍被調動到了太原附近，王繼傑明白張楚絕對會執行攻佔運城的計畫了，這時他才下決心，命族人將餘下的物資陸續的運送到中陽，經過幾個月的小心的工作，所有的物資才運送的差不多了，張楚的練兵計畫完成，一聲令下，大軍浩浩蕩蕩的向山西的南部開去。

    大軍開去之時王繼傑找到張楚，強烈要求隨大軍一起行動。他的理由很充分，我的錢我得看著。

    張楚不由十分佩服王繼傑的膽識，既敢於與賊人合作，又敢於自己親身上戰場。

    張楚沒有想到的是王繼傑如此堅決的要和他一起上戰場，大部分原因是受了張楚的影響。

    王繼傑在中陽這幾個月由於合作的事與張楚接觸的十分頻繁，逐漸的二人熟悉了起來，不太忙的時候，也在一起閒談，張楚的許多話都讓王繼傑的眼界大開，特別是張楚說道，打仗實際打的是經濟，打仗也是一門生意的話，讓王繼傑有了許多新的想法，所以他決定到戰場上看一看真正的戰爭是怎麼樣子的，並且他還帶上了他的商隊，準備看看在這場戰爭中有什麼生意可作。

    保安軍龐大的隊伍出現在山西南部的時侯，引起了一片混亂，保安軍在交口等縣已駐紮已有幾年的時間，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固守著自己的地盤，沒有向外擴張，地其他地方的人對保安軍很不瞭解。

    他們自然的採用了對付流賊常用的辦法，躲進莊子中，憑藉堅固的莊堡來抵禦保安軍。張楚為保證隊伍的安全下令清剿在前進路線上所有的障礙，對於各個地主的莊堡命人通知其開門迎接保安軍，交出一定數量的糧食、金銀和張勇的武器，保安軍保證其安全。開始這個政策的效果並不十分的好，許多地主心痛自己的錢，寧可與保安軍血戰也不拿出錢來。

    對於那些負隅頑抗的地主張楚不客氣的命令部隊進攻，正好邊走邊練兵。保安軍此行是為了進攻運城堅固的城牆準備的，不但火炮數量多口徑大，而且還帶了許多攻城器械，對付那些小小的莊堡根本不在話下，在保安軍大炮響起之後地主想投降都已經沒有了機會，為了震懾後來的地方勢力，張楚要求只要有抵抗的莊堡一定要打下來，然後人員作為俘虜押送到後方礦山勞動改造，所有的財富予以沒收，不但金銀收保安軍囊中，糧食等可以利用的的東西被運送著一起南下，其他軍隊中用不上的物資也被收集起來，由王繼傑的商隊運送到後方進行變賣，作為償還王繼傑投資的一部分。

    王繼傑先前很不適應，看著一個個莊堡被毀，莊丁鄉勇被殺，留下滿地的鮮血感到心驚肉跳。不過時間一長他就認可了這種殘酷的社會現實，不管是商場還是戰場，都是弱肉強食，不是你吃掉他，就是他吃掉你，富人們的財富大多都是建立在對窮人掠奪的基礎上，他開始心安理得的安排夥收攏被攻下地方的一切有用的物資，將他們運回換成銀錢，如同作著平常買賣一樣。

    當地的官員聽說有大股的流賊經過一邊派人向上級彙報求援，然後集中力量退守在城池之中，以他們對流賊的理解，流賊的攻堅能力是十分差的，如果不被流賊偷襲得手，城池往往是夠守住的，所以在官員的帶領下城中富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守城的官軍和鄉勇，登上城頭，等待著流賊的進攻，他們相信流賊攻不下城池，沒了糧食吃就會轉向其他防守薄弱之地，只要被搶的不是自己，就行了。

    可這次來的是保安軍，他們的作戰方式已超出了這些守城者的理解範圍。往往是保安軍停下來，在城下排開一排排的火炮，在炮兵營指揮官的命令下，火炮齊鳴，城頭上還在等著保安軍用人海戰士攻城的官軍和鄉勇被消滅個大半，然後保安軍用不到半天的時間轟塌或炸塌城牆，手持火槍的保安軍士兵開始攻入城內，密集的槍彈面前，官軍就只有逃跑一個想法了，可逃跑也不是那麼容易，保安軍的騎兵早就等在城外，將妄圖逃跑者個乾淨，當官軍明白只有投降才是正確的選擇後戰事才算結束，保安軍押走俘虜，清理乾淨城內的財富和物資，然後再奔向下一個目標，不給自己的背後留下任何隱患。

第二百零四章 當頭一棒

    張楚帶領的保安軍出現在山西南部的消息並沒有令洪承疇吃驚，這印證了他先前的判斷，張楚這股流賊進犯山西就是為了掠奪糧食，在向太原方向進攻受挫的情況下必然會轉向其他方向。這次保安軍向山西南部逃竄說明他們被官軍打怕了，想要換個地方搶糧生存，可他們顯然選錯了方向，流賊要經過的路線上的霍州、臨汾都是城高池深堅固無比的城市，並且有大量的官軍駐守。

    這次流賊的人數眾多，如果光靠打下幾個鄉下地主的莊堡很難養活這麼多人，這為官軍集中兵力消滅流賊提供了機會。只要官軍固守住城市，然後派大軍追擊，賊人在逃竄中沒有了給養就會崩潰，這是殲滅賊人的大好時機。於是洪承疇命令他手下的所有官軍向保安軍追了過來。

    在同一時刻，保安軍正在拼命的趕路，這次南下保安軍不但出動了兩萬多人的軍隊，還跟隨著大量征招來的民夫，他們不但運送武器彈藥，還攜帶有大量的糧食輜重，這次張楚的計畫不但要打下運城，還做好了長期堅守的打算。

    在前鋒部隊清掃乾淨前進的道路之後，後續的部隊急速的跟進著，對於霍州、臨汾這樣的大城市保安軍只是派出了兵馬進行監視，或是擺出一副要攻城的樣子嚇唬嚇唬城內的官軍，官軍躲在城內心驚膽戰，不知保安軍的意圖究竟是什麼，他們在城牆上看著一隊隊的保安軍整齊有序的走過，心中祈禱這些賊人趕緊離開，不要起了攻城的念頭，他們也見過大隊的流賊，可像這樣穿著一樣的黑色軍裝，連行軍走路都整齊劃一的流賊隊伍還是第一次見到。還好保安軍對於攻城並不感興趣，只是埋頭趕路，被消滅了幾股官軍之後，官軍也學聰明了，看到保安軍的隊伍就遠遠的跑開，或者躲在城池之中不出來，使保安軍前進的道路上少了不少阻礙，行軍的速度快了起來。

    當洪承疇從太原地區帶大隊官軍追過來時，保安軍已到了運城的附近，張楚也鬆了一口氣，這麼多的人員和輜重在敵人佔領的區域通過，行進中沒有發生大的問題，安全的到達了預定位置，為下一步的行動打下了良好基礎。

    張楚剛輕鬆了一會兒，一個通訊兵騎馬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看他的樣子應是有緊急的事情要彙報，張楚立即讓衛士將他帶到自己的面前，通訊兵行過一個軍禮後報告：“大帥，新一師第一團在進攻運城週邊之敵時受挫，已經退了下來。”

    張楚聽後大吃一驚，進攻運城的戰役還沒開始，保安軍就被官軍當頭打了一棒，一個團的保安軍被敵人打的退了下來，新一師的第一團為什麼沒有等大部隊而獨自向敵人發起了進攻。部隊的損失怎麼樣，種種疑問通訊兵都不能回答。

    為了弄清情況，張楚立即跳上馬，帶著衛士們向前方趕去。

    來到距離運城有十幾裡的一個小村莊，第一團正在那裡修築防禦工事，在哨兵的引導下張楚來到團部，第一師的師長陳強正在那裡大聲的斥責著第一團的團長武會先，武會先站在那裡滿臉的慚愧不敢出聲。

    見到張楚進來，陳強立刻過來敬禮迎接，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張楚在屋子裡找了個凳子坐下才問到：“發生了什麼事？”

    陳強滿臉不自在的向張楚彙報了情況。原來第一團的一個連作為先頭部隊最先到達了離運城四五裡的地方，本來以為守衛運城的官軍會退到城內固守，連長就命令隊伍就地停下，準備偵察一下敵人的情況，沒想到敵人在城外有大量的軍隊駐紮還修建了防禦工事，官軍發現保安軍後竟然組織起大量人馬開始了進攻，連長一邊組織防守一邊向團裡作了彙報，武會先接報後帶著全團上去接應，沒想到官軍不但人數眾多，作戰意志還十分堅決，第一團給官軍造成了巨大的殺傷，卻不能打退敵人，敵人不斷的從運城方向趕來支援，數量有近萬人，和第一團膠著在一起，一旦讓敵人沖上來以火槍為主要武器的第一團就危險了。幸虧這時騎兵團趕到了，一個衝鋒將敵人暫時打退了，才掩護著第一團撤了下來。

    “靠別人的救援才能退下來，真是丟人到家了。”陳強在旁邊還是恨恨不平，保安軍自成立以來不管面對什麼樣的敵人，被打的如此狼狽還是第一次。

    “隊伍的損失情況怎麼樣？“張楚最關心的還是傷亡情況。

    “傷亡倒是不多，我們的鎧甲防護作用很好，敵人的弓箭給我們造成的只是一些輕傷。有幾次敵人沖上來了，也被戰士們用刺刀殺退了。只是這次的官軍邪門的很，一個個不要命的往前沖，好像不怕死一樣。”武會先過來彙報到。

    “傷亡不大就好，立即組織全團的官兵對這次戰鬥進行總結，並且派出偵察兵調查敵人的情況，加強駐地的防守，防止被敵人偷襲。”張楚也感到十分奇怪，大明朝怎麼還有如此勇敢的士兵，面對火槍造成的巨大傷亡還能死戰不退。有堅固城池的情況下還敢出城野戰，這需要當官的勇氣，士兵也要有堅強的戰鬥意志。

    第一團的士兵以班為單位集合在了一起，在班長的組織下討論著今天的戰事，其中許多的新士兵在面對敵人時腦子就已經麻木了，要不是平時嚴格的訓練使他們的動作成為了本能，沒准連槍都打不響，這時讓他們對戰事說出個所以然來更是強人所難，不過班長說了，開這個會就是為了讓大家養成勤動腦的習慣，隨便說，對不對有用沒用的都可能說。大家的心情才放鬆了下來，經過討論士兵們對戰爭的恐懼也得到了緩解。最後大家一致的結論是這次失敗主要還是輕敵造成的，保安軍一路走來，經過了五六百里的敵戰區，所有的敵人都避而不戰，躲在城池中固守，保安軍上下都放鬆了警惕，以為運城的敵人也會憑藉運城堅固的城牆進行防守，沒想到官軍會主動出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險些釀成大禍。

    對於這支官軍的反常表現張楚也很奇怪，為了弄清情況，張楚決定到前邊接近運城去看一看。

第二百零五章 謀劃

    張楚決定帶著新一師的陳強等幹部乘著天還沒有黑向前察看運城敵軍的情況。

    對於運城張楚在決定行動之前已派人做了多方面的調查，沒想到今天還是出了意外。

    運城不同於其他的城池，一般的小城城牆周長有個七八裡就算不小了，運城的城牆卻達到了恐怖的一百多裡地，運城是因湖設城，運城的鹽湖為周邊的人口提供了大量食用鹽，官府自然的要將這麼重要的資源管理起來，從唐代開始就開始建立圍牆，防止偷盜鹽湖內的鹽。開始只是一些土牆，之後的各朝各代不斷的加固鹽湖的圍牆，這項工作進行了上千年的時間，到了明代仍在進行，特別是十幾年前朝庭對圍牆進行了一次全面的整修，夯土的城牆全部被包上了磚石，實際上鹽湖被這一百多裡長的小長城包圍了起來，而且還有參將劉連祥帶領著五千精銳官軍守衛在這裡，想要攻下運城是十分困難的。

    在各地烽火四起之時，多股的起義軍接近過運城，面對食鹽這麼重要的資源卻沒有佔領運城，主要就是因為運城強大的防守力量。本來張楚帶著兩萬多人馬加上新式的火炮對於攻下並守住運城還是很有信心的，可今天的一戰運城的官軍顯示出來的超強戰鬥力，使攻佔運城的難度急劇增加了。

    張楚帶人小心的向運城的城牆靠近，情況是抽象的，這時張楚才對運城的城牆有了直觀的認識，離得老遠就可以看到高高的磚石砌成的圍牆聳立在那裡，初步判斷有二三丈高，牆外還有二丈多寬的壕溝，由於離得遠看不清有多深。

    不但如此，在城牆之外官軍還建立起了堅固的營寨，派兵在城外駐守，說明官軍對保安軍前來攻城早有防備。這為攻城增加了許多難度，從城外駐軍的數量看，官軍絕對不是原先情報中的五千人。

    出於安全考慮張楚沒有十分接近敵人的營寨，帶人回到了第一團駐紮的那個村莊，等待著派出的偵察人員傳回情報。

    天黑之後偵探人員逐漸的傳回了情報，情況果然發生了巨大變化。現在駐守在運城的敵人已不是原先偵察到的五千人，而是達到了恐怖的三萬人，總人數上已超過了保安軍準備攻城的隊伍。

    敵人的這三萬多人主要由兩部分組成，官軍和鹽商招集來的鹽丁和鄉勇。原來張楚帶兵一路向南殺來，運城周邊的官軍首先想到的是保住自己重要的財源鹽湖，同時鹽湖的圍牆內也最安全，因此各地又抽調了五千精銳士兵派到運城，歸劉連祥統一指揮，同時行動起來的還有在運城註冊的五百多鹽商，他們明白如果鹽湖被流賊佔領，以前的寶貴日子就到頭了。為了保住財源，鹽商們顯示出了驚人的團結和行動能力，不但向運城派出了自己手下的鹽丁，還招集了大量的鄉勇參加運城的防守，不幾日的工功夫到達運城的鹽丁和鄉勇達到了兩萬多人。商人的鹽丁，平日裡為商人販賣食鹽進行保衛，都是一些殺過人見過血的亡命之徒，商人們此次還出錢設立高額的獎金，講明如果守住運城大家都有獎勵，一時間官軍的士氣大漲。

    運城的官軍由於有鹽湖作為財源，平日裡的糧餉還是很充足的，劉連祥為了打擊走私食鹽的賊人對官軍平日裡的訓練抓的還是很緊的，所以這些官軍的戰鬥力要比其他地方的強的多。

    劉連祥害怕固守城頭只有被動挨打的份，他命人在城外建立了營寨，準備在賊人攻城時接應城內的官軍。今天與保安軍新一師第一團交戰的就是駐守城外的官軍和鄉勇。

    聽完了彙報張楚的眉頭緊鎖，現在敵人的強大程度超過了想像，光是數量就超過保安軍遠征的隊伍，還有高牆深壕，這仗要不要打，怎麼打都成了問題。

    在運城城內參將劉連祥的臉上也是烏雲密佈，本來他對守住運城信心十足，雖然聽說此次來襲的流賊人數很多，這都不足慮，流賊向來是裹脅流民作為炮灰，壯大聲勢，真正有戰鬥力的人數不會太多。

    可今天一戰令劉連祥對流賊有了新的認識，不得不將他的幕僚師爺找來商量應對之策。

    劉連祥武人出身，上陣殺敵的本事自認還是有些的，但對於兵法謀略卻主要依靠身邊的師爺出謀劃策。

    師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面目清瘦的讀書人，年青時也曾進學走科舉的路子，還中過舉，可後來屢試不第，就斷絕了這方面的心思，投到劉連祥的帳中做了一個幕僚。

    “今天來襲的賊人火槍十分犀利，而且還有上千的騎兵助陣，您看要不要將駐守城外的軍隊調入城內？”劉連祥十分恭敬的問師爺。

    “城外的軍隊暫時還是不要撤回來，如果城外沒了軍隊，賊人攻城時就沒了顧忌，對於防守十分不利，況且剛與賊人交戰就撤軍會影響到全軍的士氣，將軍你應該命令城外守軍加固營寨，隨時接應城頭的守軍，互為犄角之勢，這樣才能守住運城。”師爺對於怎麼擊退流賊已有了一個大致的腹稿。

    “不過這股流賊確實厲害，今天短暫的戰鬥就被他們的火槍打死打傷士兵一千多人，付出這樣的代價才剛剛沖到流賊火槍手的面前，剛準備廝殺一番時，流賊騎兵就趕到了，後續流賊還有多少人馬還不清楚，我怕以我們的力量守不住運城。”劉連祥十分擔心，以往與流賊作戰時，都是流賊的傷亡要遠遠超過官軍。而這次戰鬥雖然將賊人趕跑了，可官軍的傷亡人數也實在太嚇人，如果後面的賊人都這麼厲害，他手底下的官軍可不夠賊人殺的。

    “讓城外將士再堅守一陣子，實在不行了再撤入城中，同時派人馬上向三邊總督洪大人求援，沒准等總督大人的大隊官軍趕到，將賊人圍於堅城之下，一舉就能將這股賊人消滅，將軍可就立了大功了。”師爺比劉連祥對守住運城更有信心。

    聽了師爺的分析劉連祥覺得十分有道理，他不再多說，到城內巡視防守情況去了。

    而在保安軍這一方，張楚也下定了決心，絕不能讓這趟白跑，這次運城一定要打。

第二百零六章 城外之敵

    張楚面對敵情的變化迅速改變了佈署，保安軍在距離運城十幾裡的地方選擇有利地形紮下了大營，等待後繼部隊的到來，一場遭遇戰讓保安軍謹慎了起來，也讓官軍不敢輕舉妄動，官軍只是加強了戒備，沒有敢再出擊。

    保安軍用了兩天的時間完成了部隊的集結，後續部隊也跟了上來進駐了大營，大營得到了進一步的加固，並向週邊派出了部隊防備官軍可能的進攻。

    這兩天的時間對保安軍來說是十分珍貴的，洪承疇帶領大軍正在急速趕來，到時保安軍如不能攻下運城，將面臨腹背受敵的困境，這是兵家大忌。可張楚還是命令拿出兩天的時間進行準備，守衛運城的敵人所表現出來的超強戰鬥力讓張楚不得不小心再小心，他將新一師的師長陳強和新二師的師長胡志光找來和參謀們一起研究進攻方案。

    “這次的敵人比我們預計的數量要多許多，戰鬥力也更強。”張楚來到桌子前看著上面的地圖對大家說。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官軍，不但裝備精良，而且戰鬥意志超強，我派人摸過去偷偷抓了幾個官軍，經過審問得知，運城的官軍訓練情況都是不錯的，而且他們的收入與鹽湖相關聯。因為有了鹽湖作為財源，糧餉都能足額發放，比其他地方要強很多。並且現在各地都不太平，官軍經常被鹽商請去和鹽丁一起保護運鹽的商隊，還可以得到額外的收入，所以這些官軍在賞金的鼓動下，保衛鹽湖的積極性很強。”陳強向張楚彙報著新得到的情報。

    “敵軍在城外又構築了堅固的營寨，與城內形成犄角之勢，互相接應，我們要攻城必須先掃清週邊的敵人，經過偵察現在敵人在城外有一萬人左右，要攻下運城一定要先消滅掉城外的敵人。”胡志光這兩天也在研究怎麼攻取運城。

    “那我們就先從城外的敵人入手，讓他們見識見識保安軍的厲害。”張楚為自己的部下打著氣。

    清早的太陽照在乾燥的土地上，一陣微風卷起地上的土打著卷，最後形成一個小小的旋風，官軍大營內的士兵懷裡抱著長槍，目光呆滯的望著營寨外的空地，那是敵人來進攻要走過的地方。

    大營背後就是高高的城牆，城內的弟兄真是幸運，不用與來犯的流賊殊死搏鬥，不過當官的說了，這次打退了流賊，城外的士兵賞錢要比城內多十兩銀子，這多少是一點兒安慰。

    “來了，流賊來了。”高處放哨的官軍士兵大聲的發出警報。

    官軍士兵立即跑上了各自防守的位置，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前幾天發現一小股流賊接近，帶隊的千總按照以前對付流賊的方法，帶著弟兄們就沖了過去，本想流賊會如先前一樣潰不成軍，大家殺幾個老弱，回來領功。沒想到碰到了硬骨頭。來犯的流賊迅速的集結組成一個方陣，陣陣的火槍聲音響起，沖在前面的官軍紛紛被打倒在地上，千總仗著人多，不顧傷亡的衝鋒，同時調營中的士兵增援，流賊的後續部隊也趕到加入了戰團，雙方激戰在一起。官軍接近自己的大營增援的快，利用人數上的優勢，一直處於攻勢，千總也看明白來的流賊大多數人都是使用的火槍，火槍的優勢是可以遠端攻擊，缺點也很明顯，如果兩軍混戰在一起，形成肉搏戰火槍還不如燒火棍好使。千總下定了決心命令手下的官軍拼命進攻，爭取沖進流賊的陣營，官軍在高額懸賞和督戰隊的作用下還真沖過了了流賊的彈雨，眼看就要成功時流賊的騎兵趕到了，掩護著流賊退了下去。

    雖然流賊被打退了，可冷靜下來的千總檢點自己的隊伍卻有上千人的損失，而賊人連一具屍體都沒有留下。

    在向參將彙報時千總當然要將自己的功績大大誇讚一番，參將聽了彙報心中大喜，實戰擊退了流賊的進攻，而且還發現了賊人的弱點，那麼守住運城就不是問題了。

    於是參將下令千總帶著他的兵馬繼續駐守城外，如果賊人來攻城，找機會沖過去與賊人混戰，使賊人的火器喪失作用，城內的官軍隨時接應，全殲流賊不成問題，更何況還有洪承疇總督的大隊正在趕來。

    千總恨不得躲在沒人的地方打自己幾個嘴巴，“讓你吹牛，這次吹牛可是要上稅了。”他深知這股流賊的厲害，這兩天來一直催著手下加固營寨，別的不說先保住命要緊，看著對面賊人一隊隊的後續人馬進駐大營，千總的心越來越涼，暗自向上天祈禱這夥流賊知難而退，不要打運城的主意，去旁邊的州縣搶劫一番退去就好了。

    上天沒有聽到千總的祈禱，只是靜靜的看著世間發生的一切。保安軍的隊伍整齊的向前行進著，官軍看著他們起落的雙腳，似乎感覺到了大地的震顫，官軍的士兵緊握著武器的手都充滿了汗水，心裡默念著：“過來，過來吧，殺個你死我活。”在個災荒遍地的年代，能有一份按時發餉的工作已十分難得，官軍的士兵對此十分珍惜，保住了鹽湖也就保住了一家老小的飯碗。

    保安軍卻沒有如官軍預想的那樣一聲呐喊就向大營沖來，反而磨磨蹭蹭的在營外列好隊卻不進攻，營寨中的千總心裡也十分緊張，心想：“莫不是賊人看透了參將的佈置？”原來參將也估計到了賊人有可能進攻城外的官軍，將城內的幾十門火炮，佈置在了官軍城外營寨後的城牆之上，同時還佈置了大量的弓箭手準備隨時支援城外的官軍。

    等待是難熬的，還好保安軍沒有讓千總等太長時間就給出了答案。列隊的保安軍沒有衝鋒只向兩側閃開了，露出身後的上百門火炮。

    隨著張楚一聲令下，砰！砰！幾聲試射的炮彈落入了官軍的大營，緊接著炮兵迅速的調整了一下炮口，火炮發射的聲音響成了一片，改進後的佛朗機射擊的速度更快，官軍都感覺不到炮聲的停頓，成片的炮彈砸入了官軍的營寨，將營盤打了個稀爛，更恐怖的是炮聲連綿不絕，好像沒有停止的時候，營寨內的防禦工事、帳篷在鐵制的炮彈面前不堪一擊，紛紛倒塌，飛濺的碎屑給官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官軍強打起精神忍受著，當保安軍中響起一聲聲的嘯叫，火箭彈拖著長長的火焰尾巴落入官軍的大營，變成一個個火球之時，官軍支持不住了，放棄大營，轉身向著身後的運城逃去。

第二百零七章 炮戰

    現官軍要逃跑的企圖，保安軍中喇叭聲響起，火炮停止了射擊開始調整射擊的角度，一隊隊的手排著整齊的佇列跟著小鼓的節奏走向陣前，到達射程內停下來開始用排獵殺著逃竄的官軍。

    城牆上密切關注著戰局的參將劉連祥現了官軍的危機，立即命令城牆之上的火炮對保安軍的隊進行射擊，打出的炮彈落在堅硬的土地上然後彈起四處亂竄著，沖進保安軍的佇列，將佇列打出一個個缺口，保安軍不為所支，後排的士兵毫不猶豫的向前補上倒下同伴的位置。這時保安軍的火炮已調整好角度，向著城牆上火炮的位置射擊，以期壓制官軍的炮火，但用實心打到城牆之上已十分的困難，擊中火炮的概率更低，官軍的火炮雖在幾門被擊中翻倒在地，其他的火炮還在不停的射擊，保安軍的傷亡在不斷的增加。城外向城內逃竄的官軍躲到了城根底下的壕溝之中，保安軍的隊想要向前靠近官軍時，被城頭上的弓箭手用拋射的箭雨打的退了回來。

    城上的參將立即趁此機會打開城門將官軍放入甕城之中。

    張楚並沒有命令隊緊跟著敵人的敗兵殺入城中，根據情報，運城的防禦體系還是十分完備的，城門後建有甕城，如果保安軍尾隨敗軍沖到甕城之中，守城的將領下狠心犧牲敗下來的官軍，保安軍將受到來自甕城城牆之上四面八方的打擊，再和敗兵混戰在一起根本揮不出的威力。

    城牆之上官軍的火炮還在不停射擊著，為更大的損張楚命令隊退了下來。

    城外能活動的官軍連滾帶爬的逃往了城內，逐漸的雙方的炮聲也都停止了，戰場上只有受傷不能移動的官軍眾議員在那裡出哀嚎。而保安軍這邊在作戰時早就形成了慣例，有救護隊員在戰鬥中隨時將受傷的的士兵運送下去救治。現在城外被保安軍控制，官軍不敢下去救治傷患，保安軍正在重新部署隊伍，城外的官軍傷患，只能聽天由命，沒有人去管。

    保安軍這一輪的進攻戰果不小，將城外的官軍一舉擊潰，並在其撤退的過程中給予了大量的殺傷。保守的看城外官軍的死傷也應有兩千人左右。還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城外的壕溝雖然有兩丈多寬，但並不深，而且由於天氣乾旱，溝內並沒有水，官軍的敗兵逃入壕溝內之後，人踩人就從壕溝內爬了過去。這些都是對保安軍有利的條件，而張楚卻現了對保安軍十分不利和情況，守城的官軍竟然有火炮，而且數量有幾十門，這出了張楚的想像，一個參將帶領的官軍竟然如此的富有，裝備齊全，火力充足。

    官軍的火炮不但給保安軍進攻的隊造成了大量的傷亡，同時威脅到了城外保安軍的火炮陣地，保安軍集中火炮轟擊城牆的話，必然會受到官軍火炮的反擊，官軍利用在城牆上的地形的優勢，其火炮的射程得到了延伸，集中在一起的保安軍炮兵就成了很好的靶子。並且從這次進攻對城牆炮擊的效果看，運城的城牆十分的堅固，想有火炮轟塌城牆需要很長的時間。這就產生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張楚帶兵來攻打運城主要是建立在用火炮轟塌城牆的基礎上，根本沒有考慮用士兵強行登城作戰，張楚也不忍心那麼作，靠士兵蟻附全城的巨大傷亡是張楚不能接受的。

    佈置好部下救治傷患收攏隊伍，陳強和胡志光來到張楚的跟著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這兩天來保安軍已準備了大量的攻城器械，但自建立以來保安軍多是依託地形殺傷敵人，那重用士兵生命去填人戰鬥還沒有經歷過。所以他們兩個也不敢輕易下達攻城的命令，只好等待張楚的決斷。

    張楚在地圖前思考了良久，最後下達了命令，保安軍轉移進攻地點，不再將城門作為進攻的重點。剛才的一戰打跑了城外的官軍，不再怕他們從側方偷襲，從什麼地方進攻就是保安軍說了算了。保安軍留下部分隊伍監視運城的城門，防止官軍出城偷襲，其他的人馬轉移到了運城西側城牆外一片開闊地帶。

    城中的官軍了現了保安軍的調動，也緊急作出應對，將火炮和人馬調到了西邊的城牆那裡。

    參將劉連祥頂盔摜甲，全身穿戴整齊，顯得威風凜凜在城牆之上為官軍打著氣。

    “剛才賊人進攻時我們的一陣箭雨就將他們射退了，看來這賊人是十分怕死的，如果他們再有攻城，我們殺死一批流賊他們就會退去了。我與鹽商說好了，這次打退流賊的進攻後，參加的士兵每人五兩銀子的賞錢，殺死一個流賊賞銀十兩，功勞越大賞的越多，這可是財的大好機會，你們看城外那些流賊可都是大把的銀子。”劉連祥身邊的將領隨聲附和著。

    城牆之上的官軍一個個面無表情的聽著。剛才保安軍的炮擊嚴重打擊了官軍的士氣，上萬人的大營舜間崩潰，死傷上千，都是保安軍的火炮造成的。運城的城牆雖然堅固，可炮彈還是會打到城牆之上，躲在城牆之上也會死，這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在運城的守軍為自己的前途擔心之時，保安軍的攻城部隊，又行動了起來。”想要少流血就要多流汗。”這是張楚新提出的口號。保安軍的士兵在官軍火炮的射程之外揮動鐵鍁開始挖起了交通壕。十幾條之字形的交通壕不斷的向城牆接近，參將立刻命令炮兵開火射擊，可炮彈打進交通壕是十分困難的，炮擊阻止不了保安軍挖壕的工作。半天過去了，保安軍的交通壕已挖到了城上弓箭射程外一點的距離，開始向兩側開挖形成戰壕，城上的官軍在用弓箭試射幾次之後放棄了，以弓箭的射程根本夠不著保安軍的戰壕。保安軍卻沒有那麼客氣，在戰壕挖出來之後，一邊向兩側不斷的擴張，一邊安排手盯著城牆，現有官軍的身影就開射擊，新式的顯示出了威力，有效的射程遠遠過了弓箭，整個城牆都在的手的有效殺傷距離之內。不過一會官軍也現了與弓箭的不同，只能真射，不能拋射，只要不靠近的邊緣就是安全的。

    參將立即命令官軍躲到了城牆內側，並調集了大量的弓箭手過來。心中意想：“只要保安軍再前進一點，進入弓箭的射程之內，拋射的弓箭就能將他們釘死在地上，而弓箭手卻不會有傷亡，保安軍的進攻註定以失敗而告終。

    當參將劉連祥打著如意算盤之時張楚卻接到了一個緊急的報告：“洪承疇率領的數萬官軍正向運城急急趕來，先前部隊已距離運城不足一百里的，再有一天的時間就能趕到。

第二百零八章 地道的爭奪

    當張楚率領保安軍全力進攻運城之時收到消息，洪承疇帶領著大隊的官軍正在向這裡急速趕來，看來是要在保安軍沒有攻破運城之前形成合圍，一舉消滅保安軍這次遠征的隊伍。仗打到這個份上放棄對運城的進攻是不可能的，那只有想辦法延緩洪承疇進軍的速度。

    張楚一面派出戰車營和騎兵團迎擊洪承疇，在運城方向同時加快挖掘戰壕的速度。保安軍的火炮被沿著交通壕運送到了離城牆更近的距離，在那裡士兵們已事先修好了有半截土牆掩護的炮兵陣地。炮兵們在陣地內冒著敵人的炮火架設好火炮，開始了對城頭上的反擊，這次保安軍的炮兵使用了霰彈，城頭上一時鐵珠和破碎的磚石橫飛，官軍士兵在城頭上無法立足，特別是官軍的炮兵成了被重點照顧的對象，死傷慘重。逐漸的官軍的火炮沒有了聲響。為了躲避保安軍的炮擊，參將讓大部分的士兵撤到了城牆後的蔵兵洞中，後來乾脆將火炮手也撤了下來，在保安軍攻城時這些火炮還是重要的防守力量，不能沒了炮手。

    保安軍沒了城頭上的威脅，挖土的速度更快了，橫向的戰壕挖完了，幾條通向城牆外壕溝的交通壕同時向前挖來，負責觀察的官軍士兵將情況彙報給了參將劉連祥，劉連祥也沒有好的防禦辦法，只能命令官軍注意觀察，時刻盯著，當保安軍從戰壕中沖出來攻城時就進行反擊。

    不斷向前推進的交通壕挖到了城外的壕溝之中，城牆上的官軍緊張的等待著，只要保安軍一露頭就招喚士兵上城牆反擊，可到達壕溝的保安軍沒有再露出頭來，而且還從後邊運上了幾個用加固了的鐵桶製作成的“沒良心炮”，不時的將點燃的炸藥包拋上城頭，這東西沒什麼準頭，不是沒能拋上城牆在外邊爆炸，就是飛過城牆落在城裡，但偶爾落在城牆上產生的巨大爆炸聲和掀翻一切的氣浪，使官軍感到十分恐懼。更沒有人敢到城頭上防守了。

    參將劉連祥想，難道保安軍想這樣將守城的官軍都炸死再攻城，這很不現實，這其中一定有陰謀，劉連祥為了弄明白情況，冒著生命危險，到城頭上向城外觀察，心中盤算著保安軍會用什麼方法攻城。

    自古攻城無非是那麼幾種方法，最簡單的就是派出大量人員沖上來借助攻城器械爬城，或沖到牆根下用人力鑿城，保安軍沒有運攻城器械上來爬城還沒有開始，挖掘的戰壕也只通到了城外的壕溝之中，沒有到達城牆之下，肯定不是來鑿城的，難道只是為了將這沒準頭的拋射炸藥包的傢伙運到壕溝中扔炸藥包來炸官軍嗎？

    這時已到了後半夜時分，城牆外的壕溝中除了“沒良心炮”發射時的火光偶爾一閃外，其他時間都是一片漆黑，而且火藥的煙霧還積聚在壕溝裡，更讓人什麼也看不清。

    不對，劉連祥的頭腦中靈光一閃，保安軍到達壕溝內就沒了蹤影，那只有一種可能，他們在壕溝裡向下挖掘了，保安軍要挖地道進城偷襲，想到這裡劉連祥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跑下城頭，集合起守城的官軍，冒著保安軍的炮彈和不時飛來的炸藥包拼命的挖掘著，準備在城牆內側開挖一條壕溝，如果保安軍的地道挖進來與壕溝挖通會被發現，同時命人找來大水缸放在挖好的坑中，用古書中記載的方法來聽地下的動靜，可效果並不十分好，城外的炮聲和不時扔過來爆炸的炸藥包的聲音形成了強烈的干擾，官軍根本聽不到地底的動靜。

    參將劉連祥並不甘心，命令官軍士兵對著保安軍可能挖地道的方向向下挖掘著，到了第二天天亮時分，官軍還真將保安軍挖到城下的一條地道挖了出來，雙方在地道中你來我往的開始了爭奪，最後官軍找來硫磺火藥等物並加入了有毒的中藥，和破棉被一起點燃了扔入了地道中，一時地道裡毒煙彌漫，人員根本無法在地道中待下去了，保安軍只能放棄了這條地道。

    官軍大受鼓舞，挖掘的積極性更高了，保安軍也感到了威脅，在地下工作的士兵，也瘋狂的揮動鐵鎬，加快了掘進的速度，爭取在敵人發現前將地道挖成。

    張楚接到一條地道失守的消息很是焦急，洪承疇的大軍正在逼近，保安軍已沒有了第二次機會，這個守城的參將不但意志堅定，還很有辦法，是個難纏的對手。

    看到天光已經大亮，張楚傳下命令，立即有大隊的保安軍扛著雲梯等攻城器械向城牆沖來，官軍的觀察哨發現情況有變，立即報告了劉連祥。

    劉連祥立即親自帶著士兵登上城頭防守，看樣子是保安軍的地道被毀，沒辦法只能用蠻力靠士兵來爬城了。這正是殺傷流賊的好機會，如果能大量殺傷流賊，沒准他們就退了。

    可城頭上的日子並不好過，保安軍的大炮加快了轟擊的頻率，“沒良心炮”拋射的炸藥包也增多了起來，一時間落在城頭的炮彈越發的密集，爆炸的炸藥包更是恐怖，一聲巨響城頭之上就被清空一大塊地方。參將立即命令從其他地段調集更多的官軍來防守，同時安排親兵督戰，防止士兵從城牆上逃走。他知道只要保安軍的攻城部隊接近城牆，火炮就得停止射擊，挨過這一段時間就是反擊的時刻了。

    城牆之外喊殺聲、槍炮聲不斷，卻沒有保安軍接近城頭。

    劉連祥小心的從城牆垛口往外看，他剛一露頭就招來了城下密集的子彈，子彈打在垛口上，激起的磚屑將劉連祥的臉都劃出了血，嚇得他趕緊縮回了頭。

    不過他也看明白了，心中不由暗罵保安軍真是狡猾。原來保安軍大喊著沖向城牆，卻沒有進入弓箭的射程，跑到城外的戰壕時就停下躲在戰壕內繼續大喊，並用火槍向城牆上可以看到的目標開火，看來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吸引官軍上城，然後用火炮對官軍造成殺傷。

    明白了保安軍的陰謀，劉連祥也不敢將所有的官軍全部撤下去，萬一保安軍從戰壕裡跳出來進攻，再防守就來不及了。他只能命令一部分官軍下了城牆，自己帶著部分官軍在城牆上硬扛保安軍的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