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不良之誰與爭鋒 作者:撫琴的人 (已完成)

 
regn13 2018-3-24 21:31: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1 124564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3
1838 老佛爺,起駕

    魏老一這樣說,我才明白他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在大巴車上,還為什麼要特意打電話過來,而不是直接派人上車殺我,原來是考慮到車上的無辜老百姓們。【W wW.  】

    是啊,畢竟是國家,和那些手段殘忍的黑色勢力還是有區別的。

    如果換成不淨大師、鑽地鼠那種爛人,才不會管你什麼無辜不無辜,恐怕直接就上來了吧。說完這句話,魏老就把電話掛了,到頭也沒告訴我到底因為什麼,他非說我自己明白,可我完全不明白啊。

    起初我以為這是考驗,可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國家在動真格的,是真的想要把我殺掉。車上坐著三四十人,都是無辜的百姓,我當然也不願意他們受到傷害,所以就站起來準備下車去。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什麼,於是又回來坐下了。

    既然上面投鼠忌器,不願意傷害無辜百姓,那我幹嘛要配合他們?我就坐在這車子裡,把這三四十人都當作人質,好好地當上一回惡人,我可不是任人欺負的小白兔!

    打定了主意,我便踏踏實實坐好,任由車子繼續前行。

    尚海到北京的大巴要走十多個小時,路上免不了停站休息、吃飯、上廁所等等,每次我都和車上的乘客共同進退,就是明擺著把他們當人質,就是要讓國家看看我的本性,別忘了我可是臭名昭彰的黑道分子,什麼事做不出來!

    不過因為打過那個奇怪的電話之後,車上的乘客都對我有些防備,他們肯定不會以為我是真的為國家做事的,恐怕將我當成什麼神經病了,所以也沒什麼人和我說話。

    沒有就沒有吧,我也不在乎這個。

    當然我也知道,國家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一方面是不想牽連無辜百姓,一方面還是有把握幹掉我。如果我猜得沒錯,國家肯定會在長途汽車的終點站埋下人手,而且因為前兩次都失敗了,這次肯定會更加謹慎,恐將派出更多的人手。

    三個隊長,還是四個隊長?

    或是更多?

    一路無事,第二天早上,經過一天一夜的奔波,車子終於開進了尚海市內,朝著長途汽車站開去。我知道那幫龍組成員盯了一路也盯累了,這次終於要有個了斷。

    車子緩緩開進汽車站內,偌大的汽車站點現在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回事,一個車都沒有啊?」

    「怪了,平時那麼熱鬧,現在怎麼空蕩蕩的?」

    「是啊,看著怪滲人的。」

    車上的討論聲此起彼伏,而司機把車停在院內當中之後,便火速地逃下了車,其他乘客見狀也匆匆忙忙地下了車。也就幾分鐘的時間,這些乘客便一點蹤跡都沒有了,偌大的汽車站只剩下了一輛車,還有一個我。

    我還坐在車上,輕輕擺弄著手指頭。

    一根、一根、又一根,根根如鐵鉤。

    忽地,我站起了身,腳步輕緩而又沉重地邁下了車。輕的是腳,而重的是心。下車之後,四周便響起一陣的聲音,那些樓房裡面人頭攢動,一個又一個的黑衣人正在慢慢顯現。

    人真多啊,至少有兩三百個吧,這麼說來至少來了四支龍組分隊,國家為了殺我還真是下血本啊。

    嘩

    密密麻麻的龍組隊員終於出現在了四周,而四面的房頂上也各自出現一個人,都穿著胸前刺有五爪金龍的黑色風衣,有的年輕、有的老邁、有的高瘦、有的矮胖、有的提著刀、有的提著劍。

    「龍組四隊隊長,潘雲天。」

    「龍組六隊隊長,沈花仇。」

    「龍組八隊隊長,蔣天海。」

    「龍組十隊隊長,秦滿庭。」

    和之前一樣,這些隊長都做了自我介紹,看來這是他們的規矩。和總是藏在暗處、猶如臭蟲一般存在的星火不一樣,龍組是光明正大的,而且他們個個根正苗紅、出身名門,都以自己的身份而自豪,所以從不擔心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點頭,拱了拱手說︰「山西左飛,久仰各位大名。」

    我沒說謊,山貓真沒少和我說這些人的故事。

    年紀最老一些的四隊隊長潘雲天說道︰「左飛,你逃不了了,束手就擒吧,也省得大夥再費力氣。」

    我看了一眼四周,嘆了口氣說道︰「看上確實逃不了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龍組的人。」

    稍微年輕一點的秦滿庭說道︰「是啊,我們當年抓『蟻君』才動用了這麼多人。左飛,你和蟻君是一個待遇啊,你應該感到自豪。」

    「因為一點錢就殺了一個村子三百多人的趙義軍?」我苦笑一聲︰「我真沒想到,我左飛有一天會和那個傢伙的名字放在一起。怎麼樣,也要抓了我之後關進萬獸園麼?」

    潘雲天搖了搖頭,說不,上面的命令是直接殺掉你。

    直接殺掉我!

    我為國家出生入死、赴湯蹈火,到頭來國家就是殺掉我!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實在找不到其他可以宣洩情緒的方法,所以只能笑,放聲大笑,笑聲裡面充滿了悲涼和憤慨。

    「總有一天,會輪到你們!」我指著四周的人大喊︰「我為國家灑盡熱血,卻被國家當作叛徒處置;我為國家出生入死,卻被國家當作案上魚肉!今日的我,就是將來的你們!」

    四週一片寂靜,似乎所有人都被我的大笑聲和大喊聲給鎮住了,就連四名隊長都露出極其驚訝的神色,彷彿聽到了什麼震撼之言。而我只不過是順著心意隨便一喊,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是這麼驚訝。

    站在四面房頂上的四位隊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隊隊長秦滿庭突然顫顫巍巍地說道︰「你們……你們聽到了嗎?這傢伙說的話,和當初『蟻君』說的話一模一樣。」

    秦滿庭這麼一說,連我都震住了,蟻君竟然也說過一樣的話?

    四隊隊長潘雲天哼了一聲,說左飛,你也在11號訓練營呆過是吧,從蟻君那裡學了不少啊,都會給自己喊冤了。我告訴你,這些都沒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這些話是我真實的所思所想、發自我的內心和肺腑,沒想到竟然和趙義軍被捕時說的一樣,這也讓我覺得十分驚訝,看樣子趙義軍當年確實受了不少的委屈……

    我突然想起來在萬獸園的時候,趙義軍給我們的那句忠告。

    他說,永遠都不要相信國家!

    當時我們都不以為然,誰知道這句話竟然在今天就應驗了;今天的我,就是曾經的趙義軍,而下一個我,又在哪裡?

    潘雲天懷疑我這話是跟趙義軍學的,我也沒興趣和他辯駁,就算說了他也未必會信。我只是冷冷地笑,說各位隊長,我只說一句話,我沒背叛國家,你們願意動手就動手吧!

    四位隊長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話來。十隊隊長秦滿庭突然說道︰「左飛,其實你呆在華北挺好的,那邊是你的地盤,你的人又那麼多,我們就是想殺你也不容易,實在想不通你到這地方幹嘛來了……」

    「你胡說什麼!」四隊隊長潘雲天狠狠瞪了他一眼,秦滿庭只得閉上了嘴巴。

    潘雲天持起手中長劍,說左飛,不管你心裡有多少委屈,你都是國家定下的叛國賊,上面讓我們殺了你,我們也不得不從命,所以,抱歉了!

    他的話音落下,四周的龍組成員便齊齊朝我衝來,準備將我斬殺當場。

    然而就在這時,長途汽車站的入口處突然湧進來一大片一大片的人,但絕對不是什麼道上的人,因為他們的衣著看上去都很普通,有賣菜的大嬸、有公交車上的售票員、有寫字樓裡的白領、也有公園裡下棋遛鳥的大爺、賣油條的小販、走街竄巷的補鍋匠……

    總之就一句話,他們全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這些老百姓成百上千,猶如潮水一般湧進長途汽車站內,瞬間團團將我圍住。而我也適時地摸出手中的摩耶手鐲,這些人紛紛跪倒在地,口中直呼老佛爺……

    汽車站外當然有人在把守,但是怎麼擋得住這麼多人?

    四周的龍組成員都傻了,倘若來的是黑道分子,他們還能肆無忌憚地下手去殺,可這些都是最普通不過的老百姓,哪個傢伙下得了手?

    龍組可是一向自詡正義的啊!

    就連四面房頂上的四個隊長也都呆住,十分驚詫地看著場中的情景。我收起手鐲,抬頭看著四位隊長說道︰「知道我為什麼敢來這了麼?因為這裡也是我的地盤啊!」

    四個隊長的臉色就像吃了屎一樣的難看,一個個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總不能真的衝破這些無辜百姓的包圍來殺掉我吧?

    這就叫對付什麼人就得用什麼辦法,這一招對那些道上的壞傢伙沒用,但是對付自詡正義也確實正義的龍組卻很管用。

    人群之中,鬼武已經擠到我的身前,說老佛爺,怎麼回事?

    我用下巴指指四周,說那些傢伙要殺我。

    鬼武咬緊牙齒,說娘的,這裡可是咱們的地盤,還能叫外人給欺負了?老佛爺,我叫摩耶戰隊的過來……

    我搖搖頭,說不必,摩耶戰隊不是他們的對手,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鬼武點點頭,絕對照我說得去做。

    「老佛爺,起駕」鬼武的聲音高高迴蕩在汽車站內。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3
1839 偷渡,上船

    這一切,當然是我在車上就安排好的,我雖然沒有手機,但是我可以和別人借手機,而要記下各地幾個重要聯絡人的電話也不是什麼難事,畢竟這可是能保命的東西。

    就這樣,在現場上百名龍組成員的注視下,我在上千名摩耶教中的簇擁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長途汽車站。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讓這上千名教眾護在我的身邊。

    雖然我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會放下手頭的活兒來守著我,但我還真幹不出這種事來。

    一出長途汽車站,我就問鬼武︰「我安排你的事都辦好了麼?」

    鬼武說辦好了,晚上去6號碼頭找一個叫大牙的人就行。

    我們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行走在大街上,每一個摩耶教眾的臉上都興高采烈,因為他們終於見到了心中的老佛爺。其實我挺擔心他們哪個突然上來叫我賞一口唾沫給治病的,那樣不光是露餡的問題,還會讓我覺得非常自責。

    在行走的過程中,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左右,趁著沒人注意我,便朝著馬路旁邊的弄堂閃了進去。在弄堂之中疾行的時候,還能聽到外面有人喊叫「老佛爺飛走了」的聲音。

    宗教就是這樣,總是將他們無法解釋的事情說成神蹟;如果神蹟未顯靈,那就是心不誠;反正左右都有話說。

    在弄堂之中,我拐過無數道彎、淌過無數道檻兒,最終竄進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證的黑旅店中,我就不信這次沒有把那干煩人的傢伙甩掉。現在我對國家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我相信上面是真的要殺掉我,而不是什麼考驗、偽裝之類,我現在就想趕緊到東洋去和猴子他們匯合,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同時我也知道,龍組的第四次襲擊失敗,那麼下一次的襲擊顯然會來得更加猛烈,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雖說對方很強、非常強,但我這些年來的磨練也不是吃素的,我會盡我自己最大的努力來隱藏自己的身形,同時平安地逃出這個國度。在房間裡,我又給自己換了另外一套妝容,我有把握除了自己親近的人外(比如說猴子他們),其他人絕對很難認出我來。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和任何人聯繫,包括鬼武說的那個大牙,我也不會和他聯繫!當然不是因為我不相信鬼武,而是我擔心上面連同鬼武一起監控了,再摸查到大牙那裡去。

    一整天,我都呆在房間裡沒有出去。尚海這麼大,常駐人口幾千萬,想找出我來猶如大海撈針,國家就是再強也做不到精準的定位每一個人,否則就不會有那麼多在逃的殺人犯了。

    一直呆到晚上,我才出了旅館,隨便在路邊的小攤子上扒拉了點飯,便打了輛出租車趕到6號碼頭,這邊每天晚上都有去往東洋的客船和貨船,當然所費的時間也長,要四五十個小時吧,肯定和飛機不能比。

    碼頭熙熙攘攘,什麼人都有,有幹活的苦力,也有四處拉買賣的蛇頭;岸邊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鳴笛聲此起彼伏,一派繁忙景象。我戴了一頂黑色的氈帽,低調地行走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中間,鹹濕的海風味道不時灌進我的鼻尖,身為一個北方人的我確實不太適應。

    「偷渡」的主意雖然是李畫眉提出來的,但我認為現在上面一定已經揣摩出了我的意圖,否則我不會千里迢迢地要從京城奔到尚海。那麼理所當然,每一個碼頭肯定都被龍組給控制了。

    整個碼頭看上去十分正常,那是當然的,國家肯定不想打草驚蛇,更不想把我放走。我在碼頭上轉了一圈,雖然我沒有去找大牙,但是我已經知道大牙是誰了。

    碼頭某處,有一棟小破板房,不斷有人進進出出,看上去十分繁忙,門外掛著一塊黑板,說是應聘搬運工,但我知道那不過是個幌子,他們真正的營生是幫人偷渡到東洋去。

    大牙人如其名,真的長了一對大門牙,大到可以壓住下嘴唇,看上去像一隻兔子。不過他可不是兔子,他是惡狼,我眼睜睜看著他將某個沒辦好事的手下暴打一頓丟出了門外。

    因為三天了,那個手下也沒拉來一個客戶,這使得大牙十分生氣,並且對他下了死命令,如果今天再不拉來一個客戶,那他就等著被扔到海裡餵魚。

    那個手下長著一對三角眼,本來看著就臊眉耷眼的,如今又踫上這樣的事,自然就更不開心了,看上去真是愁眉苦臉到了極點。現如今已經不是七十年代那會兒了,隨著華夏越來越富、越來越強,想偷渡到其他國家的國民越來越少,一般都是其他窮國家偷渡到華夏來。

    再者說了,就算是真呆不下去了,現在這個年代,要想偷渡到其他國家,一般也都是報個旅遊團,到當地以後死皮賴臉地不回來就行,誰還苦逼兮兮地坐船偷渡啊?

    滿打滿算也只有兩種人,一種是連旅遊團也報不起的窮人,一種是必須隱匿身份的通緝犯。

    而我,顯然就是後者。

    三角眼從板房出來以後,就鬱悶地在碼頭四處轉悠起來,主動詢問了幾個正在幹活的苦力,但是基本都搖搖頭,沒人願意偷渡廢話,在這又不是掙不上錢,跑其他地方受罪幹嘛?

    看時機差不多了,我便湊到三角眼的身前,說兄弟,打聽個事,今晚有到東洋的船麼?

    三角眼眼楮一亮,上下掃了我一眼,說你是要躺著過去、還是游著過去?

    我愣了一下,沒太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後來意識到這是一種黑話,便問他躺著過去怎樣、游著過去又怎樣?三角眼嘿嘿樂了起來,說躺著過去當然要舒服一些,不過花費也高,並且需要手續齊全;游著過去嘛,雖然吃點苦、受點罪,但是又便宜,又沒人查!

    我一聽就明白了,說兄弟我犯了點事,還是游著過去吧,多少錢?

    三角眼把我拉到一邊,說五千塊,有沒有?

    我點頭,說有!

    現在的我,肯定不能再用自己的卡了,還好我和鬼武分開前和他要了些錢。我把五千塊錢交給三角眼,三角眼興奮壞了,立馬拉著我回到板房去找他們大哥。

    三角眼終於拉來一個客戶,大牙也很滿意,當眾誇了三角眼幾句,然後又登記我的身份信息,我當然是給他胡編一通。登記完了,大牙輕輕敲著桌子,衝我說道︰「兄弟,你既然選擇游著過去,肯定是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按理來說我不該多問,但你還是稍微給我交個底,我不是什麼人都拉的。」

    我低下聲音,輕輕說道︰「殺了個人。」

    大牙滿意地點頭,遞給我一張條子,讓我晚上12點的時候到某某渡口。我看了一眼條子,上面有編號,看來晚上要憑這個上船,便小心翼翼地貼身放了起來。

    之後,三角眼便和我說了些注意事項,比如在上船前儘量不要進食,有屎有尿的也全部拉完,自己帶點水和乾糧等等。我全部照做,到12點的時候便來到渡口。

    渡口上停著幾艘貨船,正有工人上上下下地忙碌,把一個又一個的集裝箱搬上去。我找到管事的,把條子遞給他,管事的看了一眼,便把條子收了,然後安排旁邊一個馬仔帶我上船。

    我上船的時候,就看到大牙也來了,站在岸上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人。然後他又拿起電話打了起來,說些「沒有見到啊沒有你說的那個什麼飛哥」之類的話。

    我知道是鬼武在給他打電話,不過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謂的聯繫大牙不過是個幌子。

    上了船,馬仔便令我往下面的船艙走去。我知道這一呆,便是好幾十個小時出不來了,便匆忙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雖然依舊鹹濕,但想必肯定比下面的味道要好得多。

    當我的身子順著鐵梯往下,完全隱入黑暗中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要離開這片深愛的國土,踏上那個完全陌生的國家之後,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悲涼的感覺。

    堂堂華北地區的地下皇帝,控制華南整個摩耶教的老佛爺,現在竟然要被逼得跑路了!

    命運啊,命運!

    下到船艙,空氣一下悶熱起來,而且夾雜著說不清楚的惡臭,眼前也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不過我能感覺到這下面坐滿了人,肩踫著肩、腿挨著腿,至少有四五十人。

    這些人當然全是偷渡的!

    領我下來的馬仔沒有繼續引路,而是直接告訴我,隨便找個位子坐了就行,然後便爬上去了,「砰」的一聲蓋上蓋子。下面十分安靜,只有呼吸聲和輕微的呼嚕聲,我摸索著前行,找到一塊空地坐了下來。

    我不知道左邊和右邊分別是誰,不過我能感覺到他們對我沒有任何的威脅性。現在看來,我應該暫時是安全了,龍組的人應該不知道我已經上了船,不過我並沒有放下心來,在沒有到達東洋之前,一切就都有未知的可能!

    就在這時,蓋子突然又被打開,馬仔又領著一個人下來了。

    這人一下來,我便感覺到了強烈的殺氣!

    混蛋,還是追上來了麼?

    我咬著牙,一方面惱火對方的陰魂不散,一方面暗暗攤開雙爪,散發出強烈的殺意!

    對方也察覺到了我的氣息,果然徑直朝我這邊走來。

    如果待會兒打起來,那麼在擁擠的船艙內,恐怕少不了要傷害無辜的人,對方已經這麼肆無忌憚了麼?還是說終於下了決心,只要能幹掉我,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片刻,對方便已來到我的身前,我的身子猛然一躍,便朝著對方撲去,憑直覺抓向他的喉嚨。

    對方往後退了一步,輕聲說道︰「是我。」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3
1840 黃傑,解密

    一聽聲音,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竟然是黃傑!

    我急忙收回手去,正準備叫黃傑的名字,黃傑便「噓」了一聲,然後過來拉住了我的手。一片漆黑之中,我倆互相攙扶著坐下,本來就狹小的空間更加擁擠起來,旁邊的人都不禁嘟囔起來。

    而我完全不管這些,現在的我激動壞了,壓根沒想到在這還能踫見黃傑,這傢伙不是已經回東洋了嗎,怎麼又出現在這裡,難道他也被國家追殺,所以不得已才要偷渡?

    我又想起來之前在華中的時候,黃傑也曾警告我盡快到東洋去,在清涼寺還守了受傷的我一夜顯然,他也早就知道我會有今天這麼一遭!我們這撥人裡,感覺除了我被蒙在鼓裡之外,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我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問黃傑,剛想開口,黃傑就拍了拍我的腿,意思是現在說話不方便。我想用摩斯密碼和他交流,但是他也沒這個意思,只是靜靜地坐著。

    算了,黃傑不想說就不想說,只要他在我的身邊,已經足夠讓我安心了。我們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誰也沒有和誰說話,就像這船艙下面的每一個偷渡者一樣。

    過了一會兒,又有幾個人相繼被送進來,然後汽笛聲、馬達聲響起,終於要開船了!想到自己將要離開這片土地,心中自然而然地湧起一陣酸楚,若不是萬不得已,誰願意離開自己的國家?

    船體開始顛簸,一晃一晃地前行,船艙下面也起了一陣騷動,有人在低呼、有人在慶幸。但是很快,船艙下面又恢復了安靜,眾人還是一如既往地麻木不仁。

    畢竟接下來還有幾十個小時的路程要航行,現在不過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而已,接下來的那麼長時間裡都要在這狹小、悶熱的船艙裡度過,單是想想就夠讓人絕望的了。

    不過我的身邊有黃傑,這無疑給了我無窮的動力,因為我是一個特別害怕孤單的人,一天、一刻都不能沒有朋友,所以黃傑的出現實在太重要了。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以後,船隻慢慢變得平穩,旁邊有個婦女輕聲問道︰「咱們到哪啦?」另外一個大哥答︰「這才哪到哪啊,公海還沒到呢,先睡一覺吧。」

    在這下面呆的時間久了,眼楮也漸漸熟悉了下面的環境,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人影了。

    這時候,船艙內突然有人站起來,還打亮了手電,兩三個人的樣子,開始挨個要錢、要煙、要吃的。當時我心裡就一股子的火,媽的什麼玩意兒,就這破地方也有惡勢力?!

    縮在這破船裡已經夠倒霉的了,還要遭受這些吸血鬼的剝削,真是要多火大有多火大。

    過程中自然有人不願意,但是免不了一頓暴打。我這脾氣真是忍不住想管,但是黃傑伸手攔住了我,讓我不要多管閒事,我只好坐了下來。這幾個人很快走到我和黃傑身前,黃傑只說了一個字︰「滾。」

    這人想把手電提起來晃黃傑的臉,但是黃傑伸手就把手電頭給捏碎了,冷冷地說︰「最後一次機會。」

    這幾個人頓時嚇得落荒而逃。

    過了一會兒,便有個身材挺壯實的漢子走了過來,衝著黃傑說道︰「兄弟,那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

    黃傑沒搭理他,算是默認了這個條件,他們不找我們的事,我們也不管他們的事。

    等船艙再次恢復寧靜以後,黃傑便拍了拍我的腿,朝著出口處走了過去,我也站起來跟在他的身後。到了出口處,黃傑伸手敲了敲上面的蓋子,很快有人把蓋子打開,很凶地問幹嘛?

    黃傑遞出去一包煙,說兄弟,下面太悶,我們出去透透氣。

    這人拿了煙,便把我和黃傑放出來了。上到甲板上,我才發現黃傑也是易了容的,我倆現在就像是兩個中年失敗者,一身的滄桑和落魄。我倆走到甲板邊上靠著欄杆,他一支菸、我一支菸,抽了起來。

    月亮高高掛在空中,四面都是黑漆漆的水,隨著船頭的前行,鹹濕的海風不斷撲在我們臉上,偶爾也能看到一兩艘和我們平行或是相交的船。站在甲板上,我和黃傑把妝容都卸了,這東西蓋在臉上確實很不舒服。

    黃傑往船外磕了一下菸灰,說道︰「有什麼想問我的?」

    我嘆了口氣,說道︰「從頭說吧。」

    這幾天來,我不斷被追殺,好幾次都置之死地而後生,苦苦追尋的真相即將從黃傑的口中得到,不知為何現在反而有些平靜下來,是麻木了嗎?

    黃傑把手扶在欄杆上,說道︰「還記得嗎,一個多月以前,咱們剛從11號訓練營回來的時候,咱們接到了不同的任務,我們被送往東洋,而你被留在華夏。那個時候,我們都不知道魏老留下你要做什麼,但是後來我們在東洋見到馬傑以後,就都明白了。」

    「馬傑比咱們早畢業幾個月嘛,那時候他剛回到內地,還沒有去東洋,而是在龍城住了幾天。那段時間裡,他閒著沒事做,就想運用一下自己在訓練營裡學到的技能,便在整片華夏大地上都埋下了自己眼線……他還給自己的這個行動起了個代號,叫做『華夏眼』計畫,意思是整個華夏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當然這有點誇張了,就是國家都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掌控,他作為個人又怎麼可能做得到?但,還是能發現不少事情的……」

    「比如,就在咱們畢業的前十幾天裡,馬傑發現老龍婆其實早死了,而華東六聖燒傷了鬼笑,不淨大師囚禁了沖言道長……」

    「在咱們畢業的前十幾天,馬傑就發現了這些?!」我吃驚地說︰「馬傑為什麼沒有報告國家?」

    黃傑看了我一眼,讓我別著急,慢慢講給我聽。

    黃傑告訴我,馬傑是準備報告的,不過他後來隨即發現,這些事情,國家比他知道的還早。畢竟馬傑那點本事還是在11號訓練營裡學的,徒弟在師父面前怎麼敢關公耍大刀?

    「早就知道了?」我滿腹疑惑︰「可魏老卻說聯繫不上,讓我去查……」

    黃傑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我。

    我有點哆嗦地問︰「魏老在防著我?」

    黃傑點頭。

    我倒吸一口涼氣,我想我明白了。國家早就知道鬼笑被燒傷、沖言道長被囚禁、老龍婆早就死了,但是他們並沒有選擇告訴我,而是讓我去查那是因為他們怕我知道這些事情以後,反而會和宋秋雨、不淨大師、鑽地鼠他們聯合起來背叛國家!

    想想看吧,三個地區的星將都完蛋了,整個國家五分之三的地下勢力都處在不可控制的狀態,一不留神就有可能爆發出建國以來最大的一場混亂……如果掌控華北的我是個擅長投機倒把的小人,看到這種情況誰知道會不會陡生野心,反而和那幫叛國的傢伙們聯在一起?

    所以,魏老才沒告訴我真相,而是讓我一個一個去查,查清一個剿滅一個,這樣就安全多了。

    我苦笑了一下,國家雖然在防著我,可是站在國家的角度去想問題,倒也可以理解。畢竟這麼大的一片國土,總要小心駛得萬年船,哪怕是有一點點的可能,都要扼殺在搖籃之中……

    黃傑繼續說道︰「如果緊緊是瞞著你,讓你去處置這些叛徒,處置完了該幹嘛幹嘛,也就罷了。可是,猴子偏偏從這其中嗅出了一絲危險……」

    「什麼危險?」

    「我們這一撥人,分別身為星火一手扶持起來的地下皇帝,國家本來想靠我們的力量管理各區地下世界,打造一片少有犯罪的夢幻國土……這個想法是明哥提出來的,出發點當然是好的,但是現在,鑽地鼠、宋秋雨、不淨大師三人卻相繼誅殺星將、背叛國家……這就說明,這個計畫失敗了。」

    「不,不是失敗!」我搖著頭說︰「明哥的計畫沒有問題,只是他們那幾個星將遇人不淑,挑出來的人難堪重任罷了!你看咱們,在明哥和傑哥的領導之下,什麼時候生過背叛國家的心?」

    黃傑沒有說話,再一次直勾勾地看著我。

    海風並不大,可我的身子卻突然晃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因為華東、華中、華西三地的叛亂,國家已經認定了這個計畫是失敗的,不管我們到底有沒有背叛國家,都會遭到國家的抹殺?」

    黃傑點了點頭。

    我覺得有些頭暈,我把手放在頭上,只覺得一顆心砰砰砰直跳……

    「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啊……」

    黃傑雙手扶著欄杆,遙望遠方︰「統治這麼大的一片國土可真不容易,真是一丁點差錯都不能有。所以,哪怕我們從來沒犯過錯,從來沒做過背叛國家的事,可國家認定我們就是潛在的危險,抱著『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目的,也會千方百計地將我們殺掉……現在,你懂了麼?」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3
1841 黃傑,不要騙我

    海風呼呼地吹,貨船的引擎聲也衝天響,和黃傑並排站在甲板上的我卻彷彿什麼都聽不到了,只有腦子裡一陣陣不停的嗡嗡聲。

    這些天來,我不止一次揣測過國家追殺我的動機。我曾經懷疑這是不是我去東洋之前的最後一次考驗,畢竟櫻花和櫻花神著實不好對付,國家需要確保我有足夠的能力才行;或是國家故意將我們定為賣國賊,好讓我們能夠順利打進東洋內部,從而更加順利地完成任務……

    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哪裡做錯了事,才遭到了國家的追殺?

    但是,無論我怎麼懷疑,都沒想過竟然是這個原因。

    國家只是認為我們有潛在的危險,便要將我們幾個抹殺!黃傑說得沒錯,統治這麼大一片的國土,當真是一點差錯都不能有,必須要將一切有可能出現的風險全部扼殺在搖籃裡。

    這些道理我懂,可是我仍舊無法接受!

    當初要扶持我們的是國家,如今要抹殺我們的仍是國家;我們就好像一個尿壺,國家需要的時候便拿過來用用,不需要的時候便會一腳踢開,甚至覺得我太髒太惡,要將我們徹底毀掉!

    黃傑繼續說道︰「猴子一開始只是猜測,並不能真的確定國家的行動,或許到頭來是我們誤解了國家呢?但是隨著事件一步步推進,猴子越發覺得我們有可能會遭致一場劫難,因為我們在東洋也投靠了國家設立的一個叫做『梅花』的秘密組織,可是一個多月過去,梅花的領導人從未安排過我們什麼任務,反而試圖將我們軟禁起來,這就更暴露了上面的用意。所以猴子早早就做了準備,除了讓我們挨個偷偷回來幫你以外,也為你準備了假的證件和護照,希望你在處理完華西的事後就到東洋來;與此同時,我們也做好了準備隨時逃離梅花組織……」

    「沒想到事情還是發生了。」黃傑說道︰「因為林可兒的婚禮,你暴露了自己的行蹤,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到龍組追殺。我們也是一樣,在東洋遭到了梅花組織的追殺,所幸我們提前做了準備,所以現在大家暫時無事。而我,則偷偷回來準備幫你一把,還好你一次次都化險為夷,也沒有什麼我出手的機會。」

    黃傑解釋完了,我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子的,縱然現在的我擁有無數的對敵經驗,是個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魔鬼一般的人物,可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伴君如伴虎啊,和國家打交道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們的一片赤誠之心,在國家那裡看來似乎一文不值;我們曾為國家做了許許多多的事,可在國家看來也是不值一提;國家覺得我們有危險,就可以一點道理都不講的抹殺我們。

    我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悲憤?難過?痛苦?不甘?委屈?似乎什麼都有,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是非成敗轉頭空,我站在冰冷的甲板上,聽著呼呼的海風,彷彿成了一頭沒有感情的野獸。

    「猴子的下一步計畫是什麼?」我問。

    「當然是反攻。」黃傑咬著牙道︰「我們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國家憑什麼說抹殺就抹殺?既然國家不仁,那我們也沒必要和它講什麼義氣!他們能做國家的領導人,憑什麼咱們就不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反正華夏幾千年了,朝代不知更替了多少回,也不缺咱們這一次了!」

    我吃了一驚,說你的意思,是反?

    「不是我的意思,是猴子的意思。」

    黃傑說道︰「猴子早看透了,這就是個以拳頭制勝的年代,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猴子他們幾個還在東洋有些事要處理,讓咱們兩個先在華夏打個前戰,他們隨後就到!左飛,咱們在華夏深耕多年,朋友幾乎遍佈整個天下,道上的、軍方的、警界的、宗教的……三教九流,應有盡有!左飛,咱們和鑽地鼠那批廢物不一樣,咱們有足夠的能力和國家抗衡,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咱們要奮起反擊!」

    黃傑的眼楮裡散發著異樣的神采,給我的感覺是他好像早就期待著有這麼一天了,君臨天下、我為王者!黃傑的野心可不僅僅是做個地下皇帝,他想要做真正的皇帝!

    所以對黃傑來說,這次國家的追殺不是劫難,而是一次機會!

    我沉默著,說可是,咱們已經在前往東洋的路上了……

    「這個簡單。」黃傑說道︰「咱們現在連公海都還沒到,這片海上還有無數隻返航的船,咱們只要有錢,想去哪都可以,讓這艘船調頭都沒問題!別猶豫了左飛,咱們還是盡快返航,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就從最嚴密的京城腹地開始,先把那五個老傢伙給斬下馬來……」

    黃傑越說越興奮,而我卻突然抓住了黃傑的手。

    我說︰「黃傑,不要騙我。」

    黃傑一下愣住,接著又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還是被你識破了麼?

    我點點頭︰「因為我知道,猴子不會有這種想法,更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猴子,我太瞭解他了,猴子家裡雖然四代都是黑色家族,可每代都有一顆赤誠的愛國之心,從他太爺爺孫俊才率領山西義和團效忠慈禧太后開始,到後來的民國、共和國……

    每一代都是忠黨護國的赤誠份子!

    坦白說,我們這一撥人裡,就數猴子的思想覺悟最高。我雖然出身官宦之家(雖然我爸一開始的官不怎麼大),在我爸的影響下也挺愛國,但是沒到猴子那個份上;而馬傑和鄭午都是普通老百姓,有口吃的有口喝的就行,只要是華夏人自己當家,誰上位都無所謂;而黃傑出身坎坷,天生有一股子的倔強勁兒,就覺得別人可以上位,為什麼他就不能上位?

    而且猴子愛國,也不是像腦殘粉的那樣的愛國,他老是說咱們國家發展到今天不容易,經歷了多少苦難和戰爭才有今日的富強和穩定,一定要倍加珍惜才行。

    猴子胸懷天下,比我們的境界都高,他最看不得這片土地遭到破壞,更看不得戰爭的炮灰在這塊土地上再次紛飛。而我們如果反了,那勢必要掀起一場巨大的、混亂的、範圍極廣、影響極深的戰爭,甚至別的國家看到我們內訌都會來插一腳,到頭來遭殃的還不是老百姓?

    猴子,是絕對不會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

    在他那裡看來,哪怕是犧牲自己,也不願自己國家重新遭受戰火。我太瞭解猴子,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了黃傑是在說謊。

    船隻仍在轟隆前行,不斷有浪花濺起來打在我們身上。黃傑又點了一支菸,說道︰「其實我知道騙不過你,但我還是不死心地想試一試。唉,你猜的沒錯,猴子確實不想反攻。」

    「那他的想法是?」

    黃傑輕輕抽了口煙,說道︰「國家既然覺得我們是潛在的危險,那我們遠遠地躲開就是,逃離到國家找不到我們的地方隱居,一輩子都不回國,讓國家知道我們沒有野心,徹底對我們放下懷疑。至於我們的家人、朋友,以後再慢慢接出來就是。」

    我笑了,說猴子的想法不錯啊,我覺得可行!

    坦白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猴子就想找個世外桃源隱居了,否則他也不會在東城郊區的山裡建設那麼一棟豪華的茅草屋了。

    只是後來,我們一次次臨危受命,被明哥和魏老推著往前走,猴子也覺得既然國家需要,那我們盡心盡力地辦事就是;到了現在,國家不信任我們了,反倒合了猴子的意,準備瀟灑地轉個身就走,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這天下之大,哪裡還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這樣的事,對龍城孫家來說也不是第一次。當年義和團起義失敗,被慈禧太后利用完了趕回老家,孫俊才不也是沒哭沒鬧回家種地去了麼?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猴子才如此想得開吧。

    猴子想得開,我就想得更開,反正我的目標本來就不是當什麼黑道老大,我當年的夢想可是好好學習,將來當個醫生、律師、科學家之類的啊。這回解脫了正好,我們找個小國家、小島嶼隱居,繼續完成我的學業!

    什麼恩怨情仇、國仇家恨,通通拋到一邊去吧。

    對了,要說有仇,就是老張的仇,就是那個因為載我去尚海反被龍組殺了的司機老張。我發過誓的,要為老張報仇,看看隨後有沒有機會,把那個凶手揪出來給殺掉。

    看我一臉輕鬆,黃傑倍加鬱悶,說道︰「說真的,咱們花了那麼長時間,打下那麼大一片基業,你們這說放棄就放棄,真就一點都沒有捨不得?」

    我瞭解黃傑一直以來的目標,也知道我們這裡面數他的野心最大,讓他放棄這些確實非常難受。我搭了他的肩膀,說好啦,以後給你找個島,讓你當島主、統治島民數萬個,行不行?

    黃傑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真拿你們沒辦法啊。我就是因為在東洋和猴子意見不合,才偷偷跑到華夏來和你商量反攻事宜的,結果你也是和他一樣的想法。算了算了,反正我的初心不改,我時刻都想著要殺回去,一旦你們改變主意的話,我隨時配合你們!」

    說實在的,黃傑肯聽我們的勸,而不是一意孤行,已經是很大的改變了。

    接下來,我們又在甲板上聊了會天,我問他在這次事件中,周明、張宇傑,還有華南的那幫人都是什麼立場?黃傑告訴我,猴子擔心周明和張宇傑會左右為難,直接就沒有和他們聯繫,至於華南的南宮雲等人,據說也是早早得到消息就提前躲起來了。

    我說嘿,這幫傢伙一個比一個精啊,還挺會揣摩上面的意圖,看起來數我最傻,天南地北地為國家做事,到頭來卻還要被國家追殺!

    我和黃傑聊到快凌晨,才返到船艙裡面休息去了。下面照舊又擠又熱,不過我們的拳頭硬,所以睡得還算比較舒服。這一次因為心裡沒什麼事,睡得就比較踏實了,睡了很久很久。

    等我一覺醒來的時候,船艙裡面還挺熱鬧,兩邊各點了一盞油燈,有打牌的有喝酒的,搞得狹小的空間裡更加烏煙瘴氣。我有點尿急,可不想和其他人一樣在尿痛裡尿,就想叫黃傑到甲板上去方便。

    然而我一回頭,卻發現黃傑不見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3
1842 飛哥,救救我

    一發現黃傑已經不見的事實,我的後背立刻浸出一層冷汗,我好像意料到了什麼。我立刻抓住旁邊一個老大娘的胳膊,說和我在一起的那個青年呢,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老大娘想了一下,說早就走了啊!

    我一咬牙,立刻站起身來就往出口處走,照例敲了敲通往上層的蓋子,過一會兒有人開了,我立刻摸出一包煙遞了過去。因為要偷渡,所以我帶的物資和錢都有不少,還隨身帶了一個包裹用來裝著。

    拿到煙的船員將我放了出去,我立刻在船上四處尋找起來,我多希望黃傑還在,或許在哪個旮旯抽菸或是撒尿。這時天空已經大亮,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找遍了船上四周,也沒有見到黃傑的身影。

    我著急地拉住負責看守船艙的船員,向他詢問黃傑的下落。

    船員想了一下,說他已經走了,天還沒亮就走了。

    「上哪去了?」

    「托我們攔了一搜返程的船,回國去了!」船員邊說還邊搖頭︰「也不知道他瞎折騰的是個啥……」

    我只覺得自己如墜冰窖,果然啊,果然!連猴子都勸不住黃傑,我怎麼可能勸得住黃傑?他不顧危險、千里迢迢地從東洋返回華夏,所為的就是反攻和報仇,怎麼可能因為我幾句話就放棄此事?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一心隱居,而黃傑一心稱帝,顯然誰也說服不了誰,所以黃傑索性一個人單干去了。而國內現在如同龍潭虎穴,龍組三次追殺我都不得,再下一次必然會更下血本,沒準會不顧一切地動用國家力量,黃傑公然回去挑釁國家,勢必會非常危險,我必須要阻止他!

    我當即要求船員也幫我找一艘返航的船,說我要回去。

    船員吃了一驚,說現在已經快到公海了,能遇到的船已經少之又少……

    「多少錢?」我直接問他。

    「五萬。」船員直接說道。

    偷渡不過五千,返程卻要五萬,這幫傢伙真是比烏鴉還黑!不過我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從包裡翻出來五萬現金交給了他,只要能夠回國,付出什麼代價我也願意。

    船員接過錢去,深深地打量了我一眼,讓我等著,說要去和船長商量一下。

    我在甲板上等了一會兒,船員返回來了,說船長已經同意,踫到返航的船後會通知我,讓我耐心等著。我問他需要多久,他說這個說不上來,運氣好的話一個小時之內就能踫到一輛,運氣不好的話需要一天也說不定,還告訴我這種事不能著急,除了等著之外別無他法。

    我也沒有辦法,只好就這麼幹等著,四面茫茫的都是水,真是什麼都看不到。身處這種環境之中,就會覺得自己在大自然下真是渺小,擁有一身絕高的功夫又怎麼樣,難道還能踏著水面回到國內不成?

    船員讓我回船艙去等,我說不了,我就在甲板上等。看在那五萬元現金的份上,船員也沒說什麼,只是說如果踫上海警的船,就必須返回船艙裡去,我答應了。

    站在甲板上,我焦急地望著四周,多希望有一艘船能夠從天而降。功夫不負有心人,沒過多久,果然有艘小點的漁船朝著我們這邊開來,我激動地找到那個船員,說有船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船員看了一眼,搖搖頭說︰「那不是返航的船,是要去台灣的船,有些貨要交給我們。」

    過了一會兒,兩艘船並列了,中間搭了幾塊木板,果然有幾個麻袋拋了過來,看那幾個麻袋還蠕動不已,還發出輕微的嗚嗚聲,顯然裡面都裝著人,雖然不知道是干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在這種大海上,犯罪的事多了去了,我也沒有那個精力一一去管。那幾個麻袋很快被拋到了船艙下面,估計是要交給東洋方面的貨,我並沒有心思去一探究竟。

    我又在甲板上等了一會兒,又見一個黑點慢慢朝這邊駛了過來,伴隨著的還是喇叭的聲音,要求我們這艘船停下,接受檢查。是海警來了!船員趕緊把我送回船艙,接著又往下面扔了一堆貨物堵住入口,營造出下面都是貨物的假象。船停了下來,有海警上了船四處搜查,不過這幫人既然是干偷渡生意的,應付這種事情也輕車熟路,所以很快,船上便恢復了平靜,再次航行起來。

    我呼了口氣,準備起身再到甲板上去等待返程的船。就在這時,先前被扔下來的那幾個麻袋被人打了開來,隱約看到是幾個女人,而之前在船艙下面還要吸人血的那幫傢伙後來知道他們就是負責運送偷渡者的蛇頭,也就是大牙的手下,和這艘貨船是合作關係開始對這些女人動手動腳,當眾扒她們的褲子,做些猥褻的事,不時有淫笑傳播過來,而船艙裡面卻是一片麻木,都是一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是啊,他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麼可能還去管別人的事。

    如果是以前,我看到這種事肯定會管一管,但是現在我也不想節外生枝,只想早點登上返程的船。所以我目不斜視,快步走向出口處,準備上甲板。然而就在這時,卻有聲音傳來︰「飛哥,救救我!」

    我吃了一驚,聲音竟是從那群可憐的女孩子之中傳過來的。

    有人認識我?!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另當別論了,我說什麼也不能獨善其身了。我快步走到那幾個女孩子面前,看到她們個個蓬頭垢面、衣衫凌亂,那幾個傢伙正在她們身上胡亂摸索。

    我說︰「是誰叫我?」

    一個女孩抬起頭來,淚眼婆娑︰「飛哥,是我!」

    我看了一下這女孩的臉,雖然鼻青臉腫的,但還是認了出來,不由得心神巨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竟然是已經多年不見的馬曉茹!當年在三中的時候,馬曉茹為了幫我們除掉紅花狀元賈陽,不惜利用自己的身體,然後把賈陽推下樓去……這份恩情我一直記在心裡,想著什麼時候見到她要好好謝謝她,哪裡想到我們再見面的場景竟然是在這裡!

    此時此刻,她和這些可憐的女孩子呆在一起,正在被這幫艙裡的小流氓猥褻,其中一個人已經把手摸到她的胸口。我雖然不知馬曉茹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但既然看見了就不能不管,當即直接抓住那個流氓的手, 嚓一下把他的手腕給掰折了。

    啊……

    一聲慘叫頓時響徹整個船艙,與此同時,我則把馬曉茹拉了起來。其他幾個小流氓紛紛站了起來,其中一個為首的叫龜哥的,也就是之前要求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的那個,怒道︰「你什麼意思,趟過界了吧?」

    我沉下臉,說不好意思,這是我朋友,我得帶她走。

    「這是我們的貨!」鬼哥一臉怒容︰「你知道她多少錢嗎,憑什麼想帶走就帶走?」

    「多少錢?」

    「一萬!」

    我二話不說,從包裡摸出一萬,說人歸我了!

    龜哥猶豫了一下,接過錢去擺擺手,說兄弟,其實買賣沒有這麼做的,這批貨有買家、有賣家,我們只是中介,按理來說沒這個權力。但是看你也是個講究人,算了算了……

    我點頭說了聲謝謝,拉了馬曉茹的手就走,馬曉茹卻遲疑著,眼神不時地瞟向其他幾個女生,而那些女生也都露出一臉乞求的神色。我想心硬,但是奈何硬不起來,又問龜哥︰「打包,一共多少錢?」

    龜哥一擺手,說不行,多少錢都不賣,你這樣子搞,我到東洋以後沒法交貨。

    我從包裡摸出十萬塊錢,一茬一茬地碼在地上,說夠不夠?

    這世上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片刻之後,我便把這些女生帶到了甲板上。一幫可憐女孩圍著我又是哭,又是說謝謝,我則問馬曉茹到底怎麼回事。馬曉茹哭哭啼啼的,說她爸爸賭博輸了,就拿她抵了債,又經過幾次轉手,就被帶到這船艙裡來了。

    我想起之前見過馬曉茹的父母,一看就是二流子和站街女,這樣的父母能給孩子帶來什麼不言而喻。看到馬曉茹這樣,我真是心疼的不行,不由得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說放心,我會帶你回國!

    至於其他女生,也各有各的可憐之處,我準備將她們一起帶回去,便和貨船上的船長商量,以二十萬的價格全部買下,等船來了就走。雖然拿女孩子當作貨物來比較很不禮貌,但是想到莫小花在西藏被拍出兩百多萬的價格……真是有點不勝唏噓。

    不論這些女孩子之前遭遇了什麼,現在終於獲得自由之身,哭過一場之後也輕鬆起來,很快恢復年輕女孩的本色,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聊起天來,各自說著一些奇聞異事,倒也顯得熱熱鬧鬧。

    有個女孩是從京城來的,說道︰「我被人帶走的那天,潮陽那個公安局長,叫什麼左建國的,也被抓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3
1843 能否撼京城

    我一聽就急了,趕緊讓那姑娘詳細講講是怎麼回事。姑娘不知道我為何這麼緊張,但還是一五一十地講了起來,說她昨晚在某酒吧和朋友喝酒,恰好踫到警察上門臨檢,帶頭的就是局長左建國。

    姑娘說那個酒吧確實不乾淨,黃賭毒幾乎全佔了,臨檢的時候陣勢很大,警車、警察來了很多,局長看上去也很威風,搞得整個酒吧都人心惶惶,都知道肯定會帶走很多人。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進來幾個衣著很普通的中年男人,自稱是中紀委的,要找左建國瞭解一些情況,然後就把左局長給帶走了,於是這場臨檢行動也跟著取消了。

    這時候人們才反應過來,原來準備抓捕他們的局長,竟然被別人給抓走了,於是現場一片狂歡。酒吧老闆為了慶祝逃過一劫,竟然還宣佈當天晚上所有酒水盡打五折。

    大家都很開心,基本上所有人都喝醉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麻袋裡了。」姑娘嗚嗚地哭。

    馬曉茹她們都安慰這個姑娘,而我卻焦慮地走來走去,明白這是上面抓不到我,所以就朝我爸下手了,以此來逼迫我現身。我爸當初到京城的時候就猜到他自己是人質,現在果然應驗了這一句話。

    一想到當時魏老還笑容和煦地讓我多輔助我爸的工作,我就不寒而慄!

    幾個姑娘還在嘰嘰喳喳,只有馬曉茹察覺到了我的焦慮,過來問我怎麼回事。我說那個被抓的局長,就是我爸!馬曉茹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原來這就是你偷渡的原因。」

    我都懵了一下,知道馬曉茹是誤會了,她還以為我爸落網了,所以我才逃的。當然,我也不會和她解釋那麼多,我只負責把她們幾個姑娘平安送到內地就行。

    當時的我急火攻心,本來就為黃傑感到憂慮,現在又加上我爸,黃傑尚有自保的能力,而我爸一介書生是完全沒有的。這兩件事堆在一起,彷彿有座大山壓得我喘不上氣來。

    原先我還想瀟灑地轉身,覺得國家既然不信任我,那我走得遠遠的就是,可他們現在向我家人下手,確實讓我無法接受不了。我平生第一次對那幾位老人產生一絲怨恨,真有點想和黃傑聯手幹掉他們的衝動。

    對任何人來說,父母都是自己的底線!

    說實在的,當時我都有點劫船的衝動了,想用武力制服船上的這一干人,逼迫他們返回內地。但是想想船艙底下那些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地老鼠,又有點於心不忍,勸自己再冷靜些。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船員很快過來告訴我說,他們通過無線電聯繫上了一搜準備返回國內的船,目前正向我們的位置開來!我激動壞了,不斷向他握手說著謝謝,幾個姑娘也很開心。

    過了一會兒,果然有艘不小的漁船開了過來,兩邊的船員交流過一番之後,便在兩條船的船幫上搭了木板,讓我們幾個人過去了。一上船,我便察覺到一絲詭異的氣氛,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而其他船員不經意間也露出了腰間的槍。我立刻意識到這條船不是普通的漁船,恐怕也是干什麼非法買賣的。

    不過無所謂了,只要我們能平安回到國內就行。

    上了船後,船員的態度都還不錯,給我們安排了一間獨立的房間,有乾淨的床鋪和水,還給我們供應了食物和牛奶。大家這幾天都受了不少罪,所以都挺開心地吃了起來,當時我還問船員多久能到國內,船員回答我說還需要14個小時。

    14個小時,我可以等!

    希望在這14個小時之內,國內不要發生任何的變亂。房間裡面,大家依舊一邊吃東西一邊開心地聊著天,不久就能回國內了,她們情緒都挺不錯。不過她們吃了沒一會兒,就一個個說困,躺床上睡了。

    這場睡意來得實在蹊蹺,我立馬反應過來她們這是中了迷藥。與此同時,船艙外面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我走到門前透過玻璃往外張望了一下,就看見三個船員正拿著刀和繩子往這邊走來。

    當時我心裡那個恨啊,這些王八蛋怎麼就一點信用都不講?我錢都出了,竟然和我搞這種把戲?我真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老老實實地做買賣就這麼難麼?

    黃傑和我爸的事本來就讓我心煩意亂,心中鬱悶情緒無處發洩,這幫傢伙偏偏撞上槍口,該怎麼說他們好?我的心中怒火中燒,不等他們靠近過來,便一腳踹開了門,在那三個船員的驚恐眼神下,將他們全部給料理了。

    動靜引起其他船員的注意,十多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或手持鋼管,或拿著手槍,一窩蜂地朝我撲來。可想而知,這些人哪裡是我的對手,我當即也大開殺戒,殺了大概有一半的船員,剩下的船員都嚇壞了,跪在地上哀聲求饒。

    我直接走到船艙頂上盤腿坐下,指著遠方說道︰「全速前進!」

    過了大概五六個小時,馬曉茹她們才終於醒來。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她們出來艙外透透風,馬曉茹還問我,說怎麼感覺船上的人少了好多、也安靜了好多?

    我冷笑一聲,說不知道。

    馬曉茹還傻呵呵地去問其他船員,當然沒有得到答案。

    有時候想想,這個社會實在太混亂太可怕,稍不注意便會掉進那些壞人的陷阱。我在船艙頂上一直坐到凌晨兩點多,眼睜睜看著周圍的船隻越來越多,尚海那繁華的碼頭也越來越近。

    國家,我又回來了!

    上了岸後,我便和那幫姑娘告別,希望她們各自珍重,以後出門在外也要多加小心。馬曉茹則不願意,說她也無處可去,想跟著我一起走,平時還能給我暖暖被窩什麼的。

    我當然拒絕。

    和馬曉茹分開以後,我在小攤上買了幾張不同的電話卡和手機,接著便打車往京城趕。我也知道這樣很慢,可是飛機、高鐵我都坐不了,也只能這樣子了,已經是我的最快速度。

    在車上我就在想,接下來該怎麼去做,如何把危險轉化到最小?

    我爸應該暫時不用擔心,上面在沒見到我以前,並不會輕易對我爸去做什麼;剛才在街上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現在滿大街的媒體、報紙、網絡上都是我爸被帶走調查的消息,這是國家在通過這種方式向我施壓、逼我現身。

    至於黃傑,我猜他已經到了京城,並且開始聯絡我們所有的勢力準備展開反殺,各方面的頭頭肯定是他會在第一時間聯繫的,比如把持山西北部的朱老四、河北的王厲、內蒙的劉明俊、津城的斌子、京城的張火火等等。

    他們的行動應該很快,因為毛毛之前就向我承諾過,說會盡快聯繫所有華北的兄弟,讓大家提前做好準備。

    至於威力最強的夏魂軍,黃傑估計調動不了,因為之前設立公司的時候就規定過,夏魂軍的出動需要我和猴子、黃傑三人共同的調令,缺一不可。

    除了華北的地下勢力之外,我們在其他地方也有一些朋友,但是黃傑和他們都不太熟(平時主要是我聯絡,這也是黃傑想找我一起反殺的原因),應該也調動不了。

    我的想法就是,讓黃傑暫緩行動,然後由我出面去和魏老商談,向魏老提出我們想要「出國隱居」的想法。如果魏老同意,那就皆大歡喜,雖然黃傑肯定會不願意,但我一定會勸住他的;如果魏老不同意,執意要殺掉我們……

    我都不敢想像後果。

    無論怎樣,我還是希望貫徹猴子的想法,我們能不反就不反,否則真成千古罪人了這大好的繁榮社會,因為我們幾個搞成一團糟,以後的歷史書上還不罵死我們?

    確定計畫,我便開始給王厲、劉明俊他們打電話,因為現在通過他們才能聯繫到黃傑。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竟然一個電話都打不通我馬上反應過來,因為大家先前都處於國家的監控之中,現在都棄了電話不用了。

    黃傑的行動可真快啊,感覺他已經全部規劃好了,而不是胡亂地說反就反就像黃傑自己說的,我們和鑽地鼠那干廢物可不一樣。

    更何況,我們還有他們比不上的優勢京城就在我們華北,我們的勢力距離政治中心如此之近,分分鐘就能把他們給掀翻了。話說回來,也正是因為如此,國家才會如此忌憚我們吧。

    現在聯繫不上任何人,我決定先到京城再說,這麼一大片勢力齊聚京城,不可能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到時候再隨機應變。在車上,我睡了一覺,等到司機把我叫醒,說京城到了,問我具體去哪的時候,天空已經大亮,嶄新的一天又到了。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又回到了京城。

    我告訴司機哪也不用去,就在這裡停車吧。

    春天的京城,風很大,沙更大。

    我一腳踏下去,不知能否撼京城……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3
1844 魏老,再次交涉

    要找黃傑有很多種法子,通過張火火也是其中一種。

    雖然張火火也聯繫不到了,電話打不通,同州藝校裡也沒有,但是找他仍舊不難,畢竟我對這個地方還算瞭解。我到了一個看上去並不起眼但是經常匯聚京城名流的會所,我也是那裡的會員。

    這是張火火之前辦的一個會所,目的是給某個階層的人士提供一個交流平台,大家互相整合、交換資源之用,是張火火很看重的一個地方。就是張火火再失去聯繫,也不會和這裡失去聯繫。

    這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沒有和裡面的客人見面,誰知道那裡面有沒有國家的奸細。我直接繞到後台,見到了會所的負責人,一個叫做「儲英」的中年漢子,儲英當然也認識我,看到我來了差點沒嚇癱。

    我告訴他,我要見張火火。

    儲英說︰「火哥好像有點事情,之前的手機號沒在用了,不過他每隔12小時會往會所打個電話瞭解情況。」

    我說好,我等。

    儲英給我安排了休息的房間,說張火火一打電話來,就會立刻通知我。這些天我也確實沒有好好休息,先洗了個澡,然後便躺下睡了。一覺醒來,已經四五個小時過去,張火火還沒有打電話過來,但是儲英為我準備了一套嶄新的衣服,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從內褲到襪子、從襯衣到皮帶,樣樣都有,而且每一樣都十分貼身、合適,就好像儲英已經伺候了我很多年。

    有時候你不得不服,有些人能坐某個位子,確實有他的道理。

    儲英陪我聊了會兒天、喝了會兒茶,並沒有旁敲側擊地問我找張火火有什麼事,只是告訴我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召喚他,並建議我到會所玩玩、放鬆一下身體。

    儲英說話永遠慢條斯理、不溫不火,我這個當老大的當然也不能表現出焦慮的神情,便說我不去玩,在房間裡看電視就行。

    儲英沒有再勸。

    我在房間裡看電視,一個台一個台換,整個世界依舊一片祥和,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京城TV偶爾會插播我爸的新聞,說我爸涉嫌嚴重違紀,正在接受組織調查。

    我知道我爸現在肯定還好,他早預料到自己有這一天;而我媽估計就難過極了,不知正在哪裡以淚洗面,而我這個做兒子的卻不能給她打一個電話!電視上介紹我爸的時候,會說我爸近年來竄得太快,陞遷極不正常;而我自然冷笑一聲,有本事繼續往下查啊,有本事把提拔我爸的魏老也抓起來啊?

    就這樣又無聊地度過了三四個小時,門外終於傳來儲英不緊不慢地腳步聲。

    他先敲了敲門,然後才推開門,慢條斯理地說︰「飛哥,火哥電話來了。」

    我點點頭,站起來跟著儲英來到某辦公室裡。辦公室的陳列很簡單,一桌、一沙發而已,桌上有部紅色的電話有心人可能會發現個問題,越有地位的人越是用這種很古老的紅色電話,其實原因一點都不複雜,因為這種電話可以完美地反竊聽。

    我拿起電話,裡面傳來張火火的聲音︰「飛哥。」

    「我要和黃傑說話。」

    電話很快傳到了黃傑的手裡,我立刻問︰「在哪兒?」

    黃傑給了我一個地址,我立刻出門。

    我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在潮陽區內,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出門、打車,直奔潮陽,來到黃傑所說的地點,這是一片老京城最常見的胡同,房子要多破有多破,地界卻要多金貴有多金貴,隨隨便便十幾平米都能賣出幾百萬的天價!

    而且最可怕的是,中海別院距離這裡還不遠,步行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

    黃傑挑選這個地方作為根據地,其用意不言而喻。

    我再次為黃傑的膽大和野心感到一陣心悸。

    按著黃傑給我的具體地址,我在胡同裡竄來竄去,這地方雖然地界金貴,但住得大多還是普通老百姓,畢竟都住這幾十年了,而且戴著紅袖章的潮陽大媽也有不少,一進來個陌生人就使勁瞄。

    好在我在京城也有很久,也練出一身正氣來,怎麼看都不像壞人。

    目的地是一座很普通的四合院,不過價值卻在天價。我推開院門走進去,又推開裡面正屋的門,就看見裡面坐了不少的人,我想聯繫卻又聯繫不到的那幾位都在。

    朱老四、張火火、王厲、劉明俊、斌子、毛毛等,以及京城幾個分區的大佬也在,如大魚、龍公子等。他們正圍著張桌子在說什麼,我一進來,這些人都站了起來,除了張火火前幾天剛見過我以外,其他人都有好久沒見過了。

    「飛哥。」劉明俊他們和我打招呼。

    「左飛,我妹妹什麼情況?」王厲著急地說︰「聽說有人襲擊了你們,但是毛毛又說我妹妹沒事?」

    我點頭,說厲哥,王瑤確實沒事,她現在和一個前輩在一起,那個前輩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

    王厲鬆了口氣,說那就好,然後又罵了毛毛兩句,說毛毛連個話都說不明白。毛毛則反罵他,說他腦子轉不過彎來,連話都聽不明白,說了沒事還不相信。

    其他人則勸他倆,說你倆夠了,怎麼一見面就吵架云云。

    不過這麼一嚷嚷,氣氛反倒有點輕鬆下來。

    我走到黃傑面前,嘆了口氣。

    黃傑抓住我的胳膊,指著桌子上的一張做滿標記的地圖,說左飛,你看,我是這麼想的……

    我直接把地圖翻轉過去,說我不同意。

    本來吵吵嚷嚷的屋子,一瞬間就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我。黃傑說道︰「你返回來,就是為了阻止我?」

    我點頭,說對。

    接著,我又回頭看向眾人,說猴子的意思是咱們散夥,該走的走、該避的避、該出國的出國,不要讓國家覺得咱們有威脅,反正咱們賺的錢也夠咱們幾輩子花了。

    我這話一出口,眾人立刻亂了起來,個個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顯然黃傑並沒有把這話說給他們聽。有人同意猴子的想法,說和國家做對肯定沒有什麼好下場,暫避鋒芒是有必要的,比如朱老四;有人則說他娘的,咱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不能說不要就不要了,比如王厲。

    不過經過上次「公司制裁」的事後,王厲也變乖了許多,說道︰「哎呀,這只是我個人想法,反正你們幾個決定嘛。你們說鬧咱們就鬧,你們說散咱們就散,別你們的意見還不統一,叫我們下面怎麼做事?」

    我回頭看著黃傑,說以前成立公司的時候說過,有什麼大事需要我、你、猴子三人投票解決,少數服從多數,現在我和猴子一邊,都不同意反,希望你遵守公司約定。

    我不和黃傑說什麼兄弟情義,就拿冷冰冰的公司制度和他說,畢竟有我和猴子在這壓著,黃傑也調動不了多少人馬最多也就把他龍城裡霸王皇權的人拉來。

    黃傑看著我說︰「左飛,你爸被抓了。」

    我說我知道啊,我正準備和魏老交涉一下,我會向他說清楚咱們的意向,我覺得國家看在咱們曾經立下過無數次汗馬功勞的份上,會放過咱們一馬、同意咱們卸甲歸田的!

    黃傑苦笑了一聲,說左飛,你還對國家抱著希望麼?

    我說總要試一試的。

    黃傑攤開了手,說好,你可以和魏老聯繫,如果他同意咱們走並且真的是放咱們走,而不是虛與委蛇,那我立刻放棄自己的計畫!

    我說好。

    說著,我便摸出手機,黃傑拿過去,在上面貼了個黑色的東西。

    「防監聽、防定位。」黃傑說︰「小媳婦的法寶。」

    我點頭,用手機撥通了魏老的電話。這個號碼,我曾經打過很多次,現在又要打一次了。

    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我手上的手機。聽著手機一聲又一聲的嘟嘟響,我的心跳也變得飛快,彷彿快從喉嚨裡蹦出來的。魏老很久都沒有接,大概看到陌生號碼,以為是騷擾電話。

    呵,領導人也有這種煩惱麼?

    還好最終,魏老還是接起了電話,聽聲音似乎有些疲憊。

    「魏老,是我。」

    「左飛?」魏老的聲音裡面似乎帶著一絲戲謔︰「你終於肯打電話來了啊,怎麼,擔心你父親了麼?」

    魏老一上來就拿我爸的事戳我,無疑增添了我心中的憤怒,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以前那個笑容和煦、和藹可親、對我們像孩子一樣好的魏老!我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說魏老,您放了我爸……

    「不要跟我講條件,你只按我說的去做。」

    魏老直接打斷我的話,說道︰「你說你的位置,我讓人過去殺你,你不能有任何反抗。你死了以後,我會放了你的父親。否則,你父親會替你死!」

    我倒吸一口涼氣,完全沒想到魏老會這樣殘忍直白,還待說話,魏老再次說道︰「你只告訴我,答應,還是不答應?其他的話不用說了!」

    我沉默下來,魏老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看來你還沒有想好,那你再想一想吧!」魏老直接掛了電話。

    屋子裡立刻響起一片謾罵的聲音,而我盯著已經沒有聲音的手機默默發呆。

    「認清現實了麼?」黃傑問我。

    我沒答話。

    「看來還是不死心啊。」黃傑嘆了口氣,說道︰「那我就再讓你死心死心。除了你爸之外,猴子的家人也被抓了不少,大太太、二太太,還有柳依娜和周小溪、孫四月,以及同在孫家的阿麗絲、阿花,遠在南京的甦憶……都被抓了起來,不過只有你爸上了新聞而已。」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3
1845 猴子來了

    聽到黃傑這一番話,我被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怎,怎麼可能,龍城不是咱們……」我本來想說龍城不是咱們的地盤麼,孫家更是重重防守,怎麼會抓走這麼多人,說到一半卻又放棄了。

    國家想要抓人,總有上百種法子。

    京城還是我們的地盤呢,我爸被抓的時候身邊還有很多刑警,不照樣被幾個身穿便衣的同志給輕輕鬆鬆就帶走了麼?而且像我們這種人,一向都是抱著「不和官家做對」的想法,人家上門來抓,在沒搞清楚什麼事之前,肯定會乖乖地配合對方,所以能抓走這麼多人也就不足為奇了。

    黃傑繼續說道︰「上面抓了咱們這麼多人,就是要以命換命,沒有別的條件可講。只有我們去死,他們才肯放人。」

    「連四月也沒放過麼?!」我的拳頭慢慢握起,殺氣也在一點一點地暴漲。

    黃傑沉默了一下,說對,也就是大少爺帶你家林可兒和左小飛出國了,否則連他倆也不會放過,從這點上來說,你該感謝大少爺。

    我沒再說話,而是轉過頭去走到牆邊靜靜站著。表面上看,我一點事都沒有,不過我的內心裡卻是波濤洶湧、殺氣四溢,我的雙手、雙腳,乃至渾身上下的每一個部位都在顫抖。

    憤怒地發抖!

    過了一會兒,我才終於平靜下來,走到桌邊將那張地圖掀起,說︰「講講你的計畫。」

    如果猴子站在這裡,或許會選擇犧牲自己的命來換取家人的命、換取國家的和諧和穩定,以他的性格做得出這種事來;但是,我不會。

    我曾經說過一句話,大意是說「我當不了書上那種六親不認、大義滅親的道德模範,我很自私,我有自己的小九九。在我心裡,我的家人和朋友才是最重要的,重要到可以把這世界顛倒、黑白顛倒」。

    如今,我的家人,我們的家人都被上面抓走,生死未卜、吉凶未知,我還考慮什麼國家的和平、國家的穩定?我考慮他娘個鳥蛋!在我的親人面前,全世界又算得了什麼!

    我才沒有什麼大愛,陌生人的死和我有什麼關係,只要我的親人能好好活下來,全世界跟著一起毀滅都無所謂!你可以說我自私,說我泯滅人性,可我要是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保護國家?

    我吭哧吭哧地為國家東奔西跑、多少次死裡逃生,最終卻換來這樣的結局,是你,你甘心麼?

    不管幾百年後的歷史書會怎麼寫我們,說我們叛徒也好,說我們禍亂也好,無所謂了。

    真的,無所謂了。

    黃傑說了一下他的想法。

    反是肯定要反,國家已經將我們逼到一定絕路,除了謀反別無選擇;但是在反之前,要先救出我們的家人,否則做事就會礙手礙腳。

    我們想要救出家人、同時自保的話,就必須拿出足以讓對方妥協的籌碼。以前我們也有人被綁架過,常規做法就是也綁一個對方的人來交換,比如在華東的時候,宋秋雨綁了上官婷,鄭午就帶著宋秋雨的父母來了,這是最普通也最好使的做法,但是我們想綁五位老人的家人,似乎不太可能,因為他們的家人好像都在國外……

    還有第二種方法,就是大軍壓京城,包圍中海別院,逼迫他們放人,不放的話就放火燒院、搞動亂;這個需要強大的心理意志,就是和對方博弈,看看誰先妥協。

    這樣看的話,似乎後者還好實現一些。

    不過,委實太冒險了,一不小心就得玩兒砸,畢竟京城除了我們的地下勢力之外,還有龍組、軍區、警方,防守非常嚴密。

    桌上有兩份地圖,一份是整個京城的俯瞰地圖,一份是中海別院附近的放大版地圖。

    黃傑先指著京城的地圖說道︰「我們各地的大部隊已經在路上了,明天就能大軍壓境,趕到京城周邊,數目可達數萬。這麼龐大的人員調動,國家百分百會察覺到,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派警方和軍隊前去鎮壓,這樣就把這兩方面的人給調開了。」

    黃傑又指著中海別院的地圖說道︰「另外,咱們再秘密調兩支精銳部隊出來,一支由我和你帶領,專門負責引開龍組;一支由趙青山、木石帶領,直逼中海別院!」

    說到這,黃傑輕嘆了口氣︰「這樣的活兒其實由夏魂軍來辦最好,夏魂軍這年來發展愈發壯大,就算鬥不過龍組,拖住他們總沒問題。可惜,需要咱們三個同時發佈命令才行,猴子卻又……」

    「我怎麼了?」

    黃傑的話還沒有說完,猴子的聲音便已響起。我們驚恐地回過頭去,就見門已推開,猴子、鄭午、馬傑三人邁步走了進來!看到他們三個,我的熱淚差點都湧出來了。

    鄭午、馬傑前段時間都已見過,唯獨猴子好久沒見,我激動地衝上去就抱住了他,猴子嫌棄地把我推開,說能不能不要這麼肉麻,我在東城一中就告訴過你了,我、不、搞、基!

    黃傑則驚詫地說︰「你們是怎麼找上來的?」

    猴子則冷笑著說︰「有趣,左飛還知道通過儲英找到張火火,再通過張火火找到你,難道我就不知道這條路了?」

    黃傑苦笑了一聲,說好吧,如果你是來勸我們的……

    「誰說我是來勸你們的?」

    猴子大剌剌走到桌邊桌下,拿起兩張地圖細細研究起來,一邊看一邊說︰「我老媽、我老婆、我孩子都被他們抓了,我還勸你們放棄行動,那我是不是傻?」

    我和黃傑都很意外、也很驚喜,猴子願意加入到我們的行動中來,我們當然十分歡迎。果然,任何人在面對自己家人被綁的時候,也就不去考慮什麼家國天下了,反而將我們這一干忠臣逼成反賊。

    國家這一步,確確實實地走錯了。

    猴子苦笑兩聲︰「你們頂多被抓一個,而我被抓了五個,要不是我爹已經死了,恐怕也難逃此劫,說明國家多器重我啊。沒辦法,誰讓咱是主角?被綁架的人都比你們多!」

    我說放屁,是我爸先被抓的,我才是主角好吧?

    猴子直接急了,一拍桌子說道︰「你才放屁,在11號訓練營的時候,撫琴的人就說了我是主角,不信你問鄭午!」

    鄭午︰「這個我可以作證,猴子給了撫琴的人倆雞腿,撫琴的人當時就保證他是主角,唯一的主角……」

    猴子撫著額頭,說你說這幹嘛呀,這跟雞腿沒有關係。

    毛毛無奈地說︰「你們夠了吧,你們的家人還在國家手裡生死未卜,咱要開玩笑能不能等人救出來再開?」

    我也說是,本來挺緊張挺嚴肅挺惱火的一個事,猴子一來性質就全變了,他整個一攪屎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說誰是攪屎棍……」猴子大叫著朝我撲來。

    鬧過一陣子之後,大家重新坐了下來,氣氛已經緩和不少,沒有了先前的肅殺和緊張。黃傑當著猴子的面,重新說了一下他的計畫,還說這回好了,咱們三個都在,可以調動夏魂軍了。

    猴子點頭,說計畫挺好,但是還有點不夠,咱們應該再多叫點人來,多給國家一些壓力。然後猴子轉頭看我,說左飛,你聯繫一下。

    我說好。

    我和猴子、黃傑先同時下令,調遣夏魂軍到京城來。

    夏魂軍人不多,也就千把號,但是個個都是精英肯定不是龍組對手,所做的只能拖延時間。偌大一個京城,湧進來千把號人,只要做好偽裝,就跟大海裡竄進來一條小溪一樣,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同時,華北各地成員也加速前進,趕往京城。

    京城本地勢力也齊聚潮陽。

    我也打了幾個電話。

    第一個電話打給華東的鬼武,讓摩耶教所有教眾放下手頭的事,齊聚京城周邊,聽我調令。

    第二個電話打給華中的紅袖,經過上次的事件,她漁翁得利,成了華中地區勢力最大的大姐頭,雖然組建勢力還沒多久,但是手底下也有千把號人了。

    第三個電話打給青海七雄的喬木,還有夜未央,希望他們能到京城助我一臂之力。

    還有幾個電話打給一些零散勢力,比如韓羽良、獨眼龍等等,總之就一句話,幾乎動用了我們這些年來所積下的所有人脈。像這樣的集體行動,我們之前從未有過,最多也就聚過華北的人,那還是斗蒼天的時候,而且是為了國家。

    如今我們聚集全國之力量,卻是為了對付國家!

    雖然我隱隱感覺到,猴子雖然贊同我們的行動,但他並不是真的想反,而是想用此舉向國家施加壓力,然後救出自己家人;至於救出來後要怎麼做,我還猜不透他的想法。

    不管那些,先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這就差不多了吧?」猴子敲著地圖輕輕說道。

    「還有一支力量。」黃傑說道︰「正好給你們介紹一個人。」

    黃傑說著,走向旁邊的一道側門。推開之後,裡面走出一個人來,笑呵呵地看著我們,然後拱手說道︰「老夫中原王,見過諸位。」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3
1846 上上之策

    中原王?!

    中原王賀神州,曾經一統整個中原地區。我們當然知道這個人,當初在11號訓練營的萬獸園裡,這傢伙可是A級罪犯的存在,價值三顆提氣丸呢。在A級牢房之中,也只有他能和「蟻君」趙義軍公開叫板、相互拌嘴。

    那麼,他是怎麼出來的,又是怎麼和黃傑走到一起的?

    就是向來自詡神機妙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猴子都吃了一驚,顯然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景。看出我們的疑惑,中原王賀神州笑同步吧呵呵道︰「其實也沒什麼難的,我在萬獸園裡呆了十多年,早就把上上下下摸得清清楚楚,和好幾個守衛也關係不錯,缺的就是一個逃出來的機遇而已。這個機遇,只有外人能夠給我。所以黃傑就辦到了。」

    我們目瞪口呆,這意思是說,中原王是黃傑給放出來的?黃傑跑了一趟11號訓練營,還進了中原王的牢房裡,將他。放了出來?

    黃傑點了點頭,算是印證我們的猜想,說道︰「中原王賀老前輩雖然入獄十年,但他在中原地區的勢力、根基都在,和以前的山西王方千里的意思差不多,現在他老人家出來了,自然一聲令下、群雄待動,又有數千人馬可供我們調動。左飛,紅袖雖然冒出頭來,但是到底根基未穩。所以我覺得賀老前輩的加入非常重要。」

    我們幾人面面相覷,也挑不出黃傑話中的毛病來,畢竟以我們現在的處境,確實需要有人來幫助我們,而且是越多越好。人數越多、範圍越廣,國家才越壓力山大,不敢輕易對我們怎樣。同步吧

    但是……

    聽著黃傑的介紹,賀神州也洋洋得意,當著我們的面吹了一會兒牛逼,說自己雖然入獄十年,但是徒子徒孫都在,手下亦有不少高手,最出名的就是中原九魔,肯定能幫上我們不少的忙。

    還說他已經欽定黃傑為他的接班人,等他仙去之後,便由黃傑接他的位子,成為新一任的中原皇帝云云,反正滿嘴跑火車,和我們在萬獸園裡見到他的時候一模一樣,秉性不改。

    我們本來在討論如何救人、謀反的事,結果中原王這麼橫插一槓子,成了他個人的演講會。中原王實力強,這個不假,我們心裡也知道,可是哪個高手像他一樣叨逼叨、叨逼叨,話那麼多的?

    趙義軍的話雖然也多,可不像他這麼討人厭啊!

    中原王說了好大一會兒,終於乏了,說道︰「好了,老夫再睡一會兒去。什麼時候行動叫我一聲,龍組那幫王八蛋就交給我收拾了,保證一手就能 吧死倆!」

    說著,中原王打著哈欠回屋去了。

    中原王一進去,猴子就撲過來抓住黃傑的胳膊,低聲問︰「怎麼回事?」

    黃傑一臉迷茫︰「不是都解釋清了嗎?想問我怎麼找到11號訓練營的?這個簡單啊,咱們不是之前不是都推測出來了嗎,就在內蒙古境內,我先坐飛機到……」

    「不是這個!」猴子搖頭。

    「哦,說我倆怎麼認識的?」黃傑說道︰「小時候就認識了,當初他被龍組追殺,逃到咱們那裡去了,就躲在我們那個孤兒院後面的野地裡。當時正好有開發商圈了我們的地,想把我們的孤兒院給剷平了,我們當然不願意啊。就百般抗議。結果那開發商也不要臉,半夜叫了一幫流氓想要強行推樓,順便把我們埋在裡面,幸好中原王出來了……」

    猴子還是搖頭︰「也不是這個。我是問你,怎麼把他給叫過來了?就幾千人而已。冒這麼大的險,就不怕被洪衛國給逮著了?」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黃傑倒是滿腹委屈︰「之前我說要反,你們一個個都不同意,那我一個人怎麼打嘛,只能求助這個老傢伙了啊,所以就冒險將他給救出來了。至於洪衛國那裡嘛,我也想了,等咱們起事成功。整個國家就是咱們的了,洪衛國也是咱們的手下……」

    猴子一擺手,說別說這個,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想著怎麼當皇帝了。我就問你,這老東西可靠不?

    黃傑沉默了一下,說不可靠。

    又說︰「老奸巨猾,嘴巴裡說出來的話沒有一句能信,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坑死,我當然知道他不是真心幫咱們的。他也藏著自己的小心思呢。他之前也說啦,等他仙去之後,便讓我來做皇帝;這意思就是說,他在不死之前,皇帝就是他的。讓我不要幻想。所以說他幫咱們,還不如說是咱們幫他。」

    猴子苦笑︰「那你還救他出來?」

    黃傑說︰「我這不是走投無路了麼,當個華北地區的領導人吧,還被你們倆給架空了,我心裡的苦上哪說去?不過我也想好了,待事成之後,我就先把他給殺了。」

    「殺得了麼?」

    「嘿嘿,只要想殺,就沒有殺不了的。」

    「這好歹是你的恩人,這麼做合適麼?」

    「那有什麼,馬大眼是我師父,都被我給殺了,賀神州算啥況且他們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整天就想著怎麼利用我而已,大家彼此彼此。」

    這就是黃傑的世界,永遠只有利用和反利用,謀殺和被謀殺。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是不是除了我們幾個之外,黃傑在這世上再沒有真心的朋友了,而答案也是顯而易見的。

    猴子繼續苦笑︰「別到時候咱們殺不了這老傢伙,反而被這老傢伙給全殺了。」

    黃傑看了猴子一眼,說放心吧,我就是和他同歸於盡,也不會連累大家。

    猴子拍了黃傑胸口一下︰「說什麼呢,咱們兄弟還說這些?」他一邊說。一邊看向旁邊的側門,說這老東西絕對是個定時炸彈,能幹掉他還是儘早幹掉他的好……

    之後,我們便繼續商討接下來的戰略。

    在這之前,我們圍攻過很多城市,有著相當豐富的作戰經驗;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面對的是整個國家。論戰鬥力,不管我們有多少人,和國家也不是一個量級的,先不說國家各地警力、各大軍區都不是吃素的。就說國家真的登高一喊的話,各地也不知會湧出多少高手來對付我們。

    所以我們也不能去其他地方浪費時間,不能像以前的異族進攻華夏一樣挨個城市去打、去拿,一打就是好幾年,那個我們絕對耗不起;我們要直接進攻京城腹地。直接拿下五位老人,直接宣佈易幟。

    因為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在京城這個地方有著許多自己人,各地公安局長、各大軍區大帥,都和我們挺熟的,我們一定要把握這個同步吧優勢。爭取在京城這個地方就能解決一切就好比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一樣,秘密掌控皇宮內外的兵力,幹掉哥哥和弟弟之後直接登基。

    我們和這個性質差不多,我們和李世民的區別是我們沒有群眾基礎,貿然幹掉領導人上位的話肯定引起各地民眾強烈不滿和恐慌。不過以後的事就只能以後再說了。

    當然,在謀反之前,還是要先救出我們的家人和愛人,這個是第一位的。

    猴子指著地圖,說道︰「之前說咱們要給國家施加壓力。逼迫他們放人,這個其實是下下之策,就怕最後落個雞飛蛋打;上上之策,還是兵不血刃地把人救出來才好。這樣,咱們的人先別入京,分批隱藏在京城周邊的淶水、涿州、涿鹿、懷來、赤城、三河等縣城或山區老林,儘量做好偽裝,不要打草驚蛇。另外一方面,夏魂軍和各位精英要過來,咱們試一試能不能來個夜襲中海別院……」

    說到這裡。猴子頓了一下,說道︰「小媳婦已經查出來了,咱們的家人都被關在中海別院某屋子裡,門口有龍組的人把守嘿,長這麼大,我都沒去過中海別院,我兒子倒比我還先去啦,真羨慕這小子啊。」

    我︰「我去過中海別院,風景不錯。」

    鄭午︰「其實吧,我一個人就能救出他們來了。」

    馬傑︰「猴哥,能別叫我小媳婦了不?」

    猴子一抬眼︰「去一邊,甭管你現在多大能耐,以後都是我們的小媳婦!」

    黃傑的嘴巴動了動,沒有說話。

    接下來無所事事,就是等著夏魂軍和各地精英入京、入潮陽了。不過京城雖大、流動人口雖多,想隨隨便便進入潮陽也沒那麼容易,光是各個關口設立的安檢也夠令人頭疼,夏魂軍他們各個都長了一張犯罪的臉,想不被人攔下來都難。

    為此,我專門找了一下朱峰。

    朱峰,潮陽區公安局刑警大隊長,曾經配合我爸查封過動感酒吧,還拿下了副局長王樹聲;王樹聲倒台之後,我爸便扶持了朱峰,讓他成為新的副局長,對我爸忠心耿耿。

    我爸被抓之後,潮陽區所有警方活動都落在朱峰身上,當然也包括各個關口的安檢。

    我找到朱峰,希望他能網開一面,放我們這批人馬平安進京。

    不料我剛到公安局裡,朱峰就怒喝一聲,配合一干刑警,帶頭將我給壓在了地上。

    「給我把他銬起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4 22:03
1847 大軍壓京城

    其實以我的實力,在朱峰撲過來的時候,我完全來得及逃走。

    但是我最終沒這麼做,因為我相信朱峰,我相信我爸不會看錯人的。朱峰將我銬了起來,罵罵咧咧地將我押進審訊室裡,然後聲稱要獨自審我,將其他人都趕出去了。

    其他人一走,朱峰就撲了上來,一邊開我的手銬,一邊抓住我的胳膊。這個中年鐵漢竟然灑下熱淚︰「佷子,你怎麼來了?真是抱歉,因為你父親的敏感原因,我當著他們的面不得不這麼做!」

    我點頭表示理解,說叔。我爸被抓了,你有什麼想法?

    朱峰咬牙切齒︰「這次上面是真的錯了!他們說你爸是嚴重違紀,可我和他共事這些日子以來,可以用項上人頭保證你爸絕對沒有問題!別人就是給他一包煙,他都不會要!我在想。你爸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這兩天以來,我也在積極尋找關係,看看能不能把你爸給撈出來……」

    我搖頭,說叔,別費力氣了,這次我爸所攤的事,不是你找幾個人就能解決的。

    朱峰在潮陽已經做了很久的刑警隊長,雖然對我、對我們這一干人並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我們的能力他還是知道的,便說道︰「佷子。既然你來找我,就說明我有什麼能幫到你的,你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義不容辭!」

    我便把此行的目的和他說了一下,即在這兩天的安檢上稍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一批人要進來這些人裡,有一部分是黑戶,還有一部分本身就留有案底,更有幾個直接就是通緝犯!

    按照常理,這些人是絕對不能夠進入京城的,但是現在屬於特殊時期,所以我才向朱峰求助。

    朱峰問我具體數目的時候,我說大概有兩三千人。朱峰倒吸一口涼氣,身子都有點哆嗦起來,說佷子,你到底想幹嘛?我說叔,你懂的,原諒我不能太直白地告訴你,我只能說風險很大,可能會連累到你的烏紗帽。

    朱峰不說話了,也沒有直接答應我,而是默默地點了一支菸,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白,最後說道︰「佷子,不能通過正常渠道麼?這樣就算把人救出來,你們也……」

    我打斷了他的話,說叔,這麼多年了,我在京城什麼樣你也清楚。如果能通過正常渠道,我也不會鋌而走險,更不會來找你了。如果你覺得為難,我就去想想其他辦法。

    朱峰搖頭,說佷子,你誤會我了,我雖然和你爸共事時間不久,但是十分敬佩你爸的為人。只要能救出你爸,別說我的烏紗帽了,就是搭上這條命又有什麼關係?你說的事,我會盡力去辦!

    和朱峰商量過詳細的計畫之後,他便安排了一個身形和我差不多的犯人將我替換了出去,我換了身衣服悄悄地離開了潮陽區公安局。

    回到四合院內,天色已經晚了,除了馬傑出去摸查情況以外。其他人基本都足不出戶。當天晚上,就有不少高手到了,趙青山、陸奔流、白子山、文軒宇、宋歌卷、三碗酒、第一枝、木石、天龍、地龍……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隱藏自己的行蹤、避過潮陽區群眾的眼線完全沒有問題。隨後,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喬木、蕭木、夜未央、趙默雪,還有夏魂軍的幾個骨幹也都在凌晨時分趕到。

    就連中原王麾下的中原九魔都到了。

    好在黃傑早早就買下的這個院子夠大,住下這麼多人完全不成問題,雖然也確實要擠一些。各地的高手匯聚一堂,當真是我們「出道」以來最夢幻的一次組合。

    第二天早上,院子裡就挺熱鬧了,眾人之間有的相互認識,有的相互不認識,有的久仰對方大名已久,有的則會拉住某個成名已久的人物討教一番。這麼多的高手在場。原先優越感滿滿、覺得我們離了他就不行的中原王賀神州也有些蔫了雖然他確實是這麼多人裡面實力最強的一個。

    不過他心裡也明白,我們這麼多人收拾他的話,還是不成問題的。

    不知是想打消我們的疑慮還是怎麼著,賀神州一大早就吵吵嚷嚷起來,故意當著眾人的面對中原九魔說道︰「你們給我聽好了,將來我歸西之後,我的位子就由黃傑來做,你們也必須聽黃傑的吩咐,知道沒有?」

    中原九魔齊答︰「知道!」

    當時我和猴子在房間裡,我就問他︰「這老小子什麼意思?」

    猴子笑了。說道︰「冊封黃傑太子,安黃傑的心吶。」

    除此之外,夏魂軍也紛紛抵達京城,在朱峰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這些人得以成功混入潮陽區。四合院是住不下他們了。他們隱藏自己的身份,伏在四周。

    比起這些靈活性高、直接坐飛機來的機動性部隊外,其他來自各地的大部隊速度則慢一些,或坐火車、或坐汽車。尤其是華東的摩耶教眾,鬼武不可能和他們說要去京城謀反,而是以「傳教拜神」之名,分批前往,並且按照猴子的吩咐,盡數安排在京城周邊。

    當然,這都現代了,再慢也不會像古代騎馬、步行那樣慢,去攻個城得走一倆月;基本上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京城周邊縣城、山區已經埋伏下了十幾萬人員,當然大多都是摩耶教眾,也就是普通老百姓。

    雖說猴子要求大家儘量做好隱藏,但是這麼大的一股人馬遷徙,不可能引不起當局的注意;好在天時地利,正好踫上五一小長假,旅遊、回家、探親的人本來就多,所以反而顯不出他們來了。

    因為摩耶教的行動是呈報過宗教局、而宗教局也批準了的,所以國家注意到了這個,也擔心這些百姓生亂,所以也悄摸摸的安排了一個軍區的部隊以演習之名,守在京城附近。

    消息傳來,被派過去的軍區大帥是龍大帥。也就是龍公子的爺爺,到時候有什麼變故,應該可以通融;就算不通融,我們派龍公子去打,就不信龍大帥能對自己孫子動手。

    總之,在一天一夜過去之後,我們的初步策略,「大軍壓京城」,已經基本完成。

    打仗就是打錢,這句話無論過去多少年都不過時;這其中。我們花了多少錢,根本就不是數字能估量的,可以說把我們這些年攢下來的老本都砸進去一半。

    由此可以想像,如果真的要和國家正面剛,敗的肯定會是我們。所以我們只能通過這種法子。

    第二天晚上,馬傑回來了。

    他帶來了一張中海別院內的詳細地圖。

    從這上面就可以看出馬傑的本事了,這小子可真是天生幹這個的。猴子把大家都叫過來,然後馬傑把地圖鋪在桌上,告訴我們哪有保鏢。哪有暗哨,哪有龍組成員……

    同時也告訴我們,他並沒有完全把中海別院給吃透了,這裡面到底還有多少玄機,他根本無法徹底窺探清楚。他甚至懷疑自己掌握到的部分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畢竟這是國家領導人辦公、休息的地方。」馬傑說道︰「說它是全世界防守最嚴密的地方之一都不為過。或許,我們還能把這個『之一』給去掉,它就是世界上防守最嚴密的地方,美國的白宮都比不上!所以,別看我帶來了大致地圖。可是我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我甚至覺得咱們有可能會全部死在裡面……真的,要不要放棄這次行動,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辦法?」

    說到後來,馬傑的聲音越來越低,並且充滿了絕望。

    這些年來,馬傑不知探行過多少危險地帶、龍潭虎穴,八十層的高樓他上過、機關重重的流水巷他去過,唯有中海別院讓他如此絕望。

    「嘿,你這個小子。怎麼還沒行動,就說出這種喪氣話來?」

    中原王賀神州一拍桌子,狠狠瞪著馬傑︰「你要是害怕,就退出吧!大家從各地聚過來容易嗎,你這是動搖軍心!」

    馬傑說道︰「我不是說喪氣話,只是我身為情報分子,我有責任和義務告訴大家這其中的危險!」

    「你的義務是如實報告情況,不是強加自己的推論在上面。嘿,哪個教你的情報蒐集,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了?」賀神州滿嘴的奚落。

    馬傑是我們的人,要說也是我們說,哪裡輪得著外人說?我們正準備和這老東西翻臉,猴子便勸止住了,讓大家先回去休息,說我們幾個要好好商量一下。

    眾人這便散了,屋裡只留下我、猴子、黃傑、鄭午、馬傑。

    「小媳婦,你還有其他消息麼?」

    「有。」馬傑說道︰「確切消息,中原王認為咱們是他的最大威脅,準備在事成之後就干掉咱們。」

    黃傑哼了一聲,說這個我早知道了,他想幹掉我,我還想幹掉他。

    馬傑認真地說︰「之前只是揣測,現在可以確定。」

    猴子卻笑了,看著左右說道︰「現在,我問你們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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