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開個診所來修仙 作者:李閑魚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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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206 2018-3-22 11:05:4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27 1431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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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李閑魚,縱橫中文網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 > 都市異能

【內容簡介】:

  我是天生的善惡中間人,天外診所的主人,我治百病也替天行道。我的故事從一條狗開始,那一夜牠送了我一個診所……

【其他作品】:《贅婿出山》、《超品透視》《絕品神醫》《異世之墮落天才》、《藍領教皇》、《村官修仙記》、《終結者保鏢》、《極品大高手》、《殺人大師》、《異鋼》、《地球高手在仙界》、《暴力修真》

【文章出處】:縱橫中文網

【網址】:開個診所來修仙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20-11-3 01: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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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06
0001章 寒門學子

夜幕來臨,山城籠罩在蒼茫的夜色中。天空繁星如塵,崇山峻嶺間燈火如虹,一片繁華盛世的景象。

    山城醫科大學。

    18點整的時候,寧濤將一張通知書小心翼翼的揣進褲兜,然後從門衛室裏走了出來,背對雄偉的教學樓,麵對大門前的街道,筆直地站在了門衛執勤台上。

    這是他最後一次頂崗。

    “爸、媽,兒子沒讓你們失望,明天我就要去醫大附屬醫院報道實習了,你們高興嗎?”寧濤抬頭看著浩瀚的星空,心裏輕輕地道,他仿佛看見了四年前因為車禍而離去的爸爸和媽媽的麵孔。

    一輛寶馬745Li緩緩往門口駛來。

    寧濤看了一眼車牌,一眼便認出了那是楊海的車。

    楊海是他的同班同學,仗著家裏有錢,除了好事什麼事都幹。

    寧濤隻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抬頭看教學樓,好像那裏有人叫他的樣子。

    寶馬745Li在寧濤的身邊停了下來,車窗打開,梳著倒背頭的楊海從駕駛室裏探出來了頭來,麵帶微笑的看著寧濤,“老同學,見了麵不打個招呼啊?”

    寧濤的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那個,是楊海啊,出去?”

    這時一個女生從副駕駛室傾斜過來,將臉貼在楊海的胸膛上,軟綿綿地道:“阿海,你跟一個保安打什麼招呼?走吧。”

    楊海怪聲怪氣地道:“他可不是保安,他是我們班的學霸,爸媽出車禍死了,學校照顧他讓他幹點活賺點生活費。寧濤,你說是不是?”

    寧濤隻是平靜地看著他,這是他的傷疤,可四年的失去雙親的孤獨生活讓他養成了將情緒藏在心裏的習慣。

    女生斜著眼睛瞅了寧濤一眼,嗲聲嗲氣地道:“阿海,人家的肚子都餓壞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吃東西呀?”

    這個女生寧濤也認識,她是學校教導處主任唐萬林的女兒唐玲,在醫大附屬醫院行政部門上班。

    嘟!嘟!

    後麵有一輛車等得不耐煩了,按了喇叭。

    楊海卻不著急,又調侃了一句,“寧濤你給我敬個軍禮,給我一點上戰場打仗的感覺。”

    寧濤的臉上轉眼就露出了一絲笑容,“你一定是一個百發百中的神炮兵。”

    “哈哈。”楊海笑了。

    寧濤湊到了車窗邊,然後壓低了聲音,“我知道解放路那邊有一家日式料理不錯,高檔大氣上檔次,嫂子一定會喜歡的。”

    唐玲聽到了“嫂子”這個稱呼,臉上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寧濤又湊到了楊海的耳邊,用更小的聲音說道:“就在那家日式料理的旁邊有一家主題酒店,好玩的東西多得很,去了你才會知道日式文化的精髓是什麼。”

    “真的?”楊海的雙眼有點放光的感覺。

    “騙你是狗。”寧濤說,然後站直了身體,刷地給楊海敬了一個軍禮。

    他一米八五高的個頭,一張臉龐陽光且富有線條感,這個軍禮敬得很有點國旗兵的感覺。

    楊海笑了,“夠哥們,回見。”

    寶馬745Li快速駛出大門。

    寧濤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幾秒鍾後手機裏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誰啊?”

    “唐主任,我看見有個小子帶著你女兒出去了。”寧濤抬手擋住了嘴巴,“那小子是一個渣男,聽說有個女生曾經為他做過人流……他會先帶你女兒去那家情趣酒店旁邊的日式料理店吃飯,然後去開房,我建議你帶幾個體育比較好的同學去……地址?嗯,解放路78號……我是誰?我是你教過的學生啊,你老把我忘了嗎,我是……”

    不要問我是誰。

    我是雷鋒。

    寧濤收起了手機,移目大門外。

    楊海同學的寶馬剛好等過了紅燈,進入車道。

    突然,一條黑色的狗從對麵的綠化帶中衝進了車道,往這邊跑來。楊海的寶馬車並沒有停車,直接撞了上去。

    砰!

    “嗚——”一聲悲鳴,那條黑狗頓時被撞飛了起來。

    楊海急忙將車靠邊,下車看了一眼,發現車子並沒有受損之後,罵了一句又上了車,駕車離開。

    那黑狗躺在馬路上奄奄一息,一輛輛車從它的身邊駛過,隨時都有可能將它碾死。

    寧濤心中不忍,他從大門裏衝了出來向黑狗跑去。

    “你想死啊!”一個被寧濤逼停的司機從駕駛室裏探出了頭來罵了一句。

    寧濤沒有與他吵,抱起躺在地上的黑狗快速離開了車道。

    被楊海撞傷的黑狗有點特別,看上去像是臘腸和泰迪雜交生的狗,瘦瘦的,毛色光滑,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很是漂亮。它的右腿折了,鮮血淋淋。

    寧濤將黑狗帶到了人行道上,他想將它放下去,可看到黑狗那可憐的眼神他又狠不下那份心。他將黑狗抱回了學校,讓別人頂一下崗,然後將黑狗帶到了實驗樓下的地下室裏。

    地下室裏堆放著一大堆報廢的桌椅和被淘汰的實驗設備,角落裏有一個小房間,那就是他住的地方。他平時也負責修理損壞的課桌椅子什麼的,住這裏也方便,所以就要了這間小屋,一來是幹活方便,二來就是清淨。

    小小的房間裏塞滿了書,都是與醫學有關的書籍。

    寧濤將受傷的黑狗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找來消毒藥水給黑狗清洗傷口。

    消毒藥水紮肉,黑狗卻沒有半點疼痛的反應,很安靜地躺著接受治療。

    寧濤說道:“你還挺乖的,你怎麼一個狗跑出來了?”

    黑狗直盯盯地看著寧濤,一雙幽藍的眼睛顯得有些妖異。

    “你也真是夠可憐的,骨頭都折了,你還得忍著一點,我這裏沒麻藥,可我得給你接骨上夾板。”寧濤一邊說著話,一邊給黑狗處理傷腿。他顯然已經把黑狗當成是他的第一個病人了,要用這種方式轉移黑狗的注意力。

    然而,在沒有麻藥接骨的情況下,黑狗還是很安靜地接受治療,連叫都沒有叫一聲。

    忙活了差不多十幾分鍾的時間寧濤才將黑狗的傷腿搞定,他的心中滿是自豪感,“小黑,你是我的第一個病人,我呢,我就把你的藥費、手術費和住院費全免除了吧。”

    “汪汪!”黑狗衝寧濤叫了一聲。

    寧濤伸手去摸黑狗的腦袋,笑著說道:“不用謝,不用謝,救死扶傷是醫生的本分。”

    黑狗突然張嘴一口咬住了寧濤的手腕。

    “啊!”狗牙紮入血肉,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間漫過每一根神經,寧濤忍不住慘叫了一聲。

    黑狗鬆開了寧濤的手腕,翻身從桌上跳了下去,四條腿站立在了地上。

    腥紅的鮮血從寧濤的手腕上滴落到地上,滴滴鮮血觸目驚心。他又驚又怒,他抓過一隻板凳照著狗頭就砸了過去,“瘋狗!我救你你還咬我,我打死你!”

    黑狗嗖的一下竄到了門口,速度比正常的狗還快。

    寧濤舉著板凳傻眼了。

    “汪汪……”黑狗回頭看了寧濤一眼,傷腿在地上蹬了兩下,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寧濤想追,可腦袋突然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07
0002章 人形搜尋犬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濤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右手手腕上的傷口,那被黑狗咬過的傷口已經結疤,可傷口裏麵還隱隱作疼。

    “該死的瘋狗!”寧濤一想起那條黑狗就生氣。

    轟!

    寧濤的突然腦海震動了一下,好像打開了一道門,有什麼東西潮水一般湧了進來!

    是氣味,各種氣味。

    他嗅到了血的氣味,消毒藥水的氣味,灰塵的氣味,塑料的氣味,鐵的氣味,化纖的氣味,甚至還有他自己的身體所散發的氣味……

    數不清有多少種氣味湧進他的鼻子,然後又被他的大腦處理成對應的信息,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熟悉,有的卻很陌生,從來沒有聞到過。

    “我……”寧濤頓時驚愣當場。

    他想起了那條黑狗,還有與狗相關的知識。

    狗的鼻子能嗅出兩百萬種不同的氣味,並能在複雜的氣味中找到和鎖定自己想要找的氣味。狗能嗅到人類所能嗅到的一億分之一的氣味。

    “難道……咬我的狗……不會是哮天犬吧?”寧濤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念頭。

    對了……

    那條忘恩負義的狗!

    寧濤的鼻子輕輕顫動了一下,轉瞬間就從幾百上千種複雜的氣味之中找到了那條狗殘留下的氣味。這些氣味就像是留在空氣中的腳印,一直往樓梯間延伸。

    寧濤循著黑狗的氣味來到了小屋門口,然後便驚訝地發現地上留了一個很奇特的血跡,它看上去竟像是指示方向的箭頭!

    寧濤本來沒有去找那條黑狗的打算,可看到這個酷似箭頭的血跡之後他就改變注意了,循著黑狗留下的氣味追了出去。

    實驗樓外靜悄悄的,皎潔的月光籠罩著校園。

    寧濤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這才發現他已經昏迷了差不多五個小時了。

    黑狗留下的氣味向校門的方向延伸,寧濤鎖定它殘留在地麵上的氣味一路追了下去。他雖然不想承認,可現在的他就像是一條訓練有素的搜尋犬。

    寧濤出了校門,過了好幾條街道,最後追蹤到了一個小區後麵的山上。

    月光下,山林的樹木和山石朦朦朧朧,一條古老的小泥路往上延伸。夜風吹過,樹葉搖晃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寧濤走在小路上,聽著鬼哭一般的聲音,他的心裏有些虛,他一邊走一邊給自己打氣,“ 這世上哪有鬼?我沒有幹過一件虧心事,就算有我也不怕……那黑狗我一定得找到它,我得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爬上半山腰,一座古老的宅院出現在了山腰處的一塊平地上。泥瓦土牆,一溜爬滿金銀花的籬笆院牆,那院門不知道已經存在了幾百年了,斑駁朽敗。

    老宅裏沒有燈,黑漆漆的。

    黑狗的氣味就停在院內。

    寧濤來到院門前,壯起膽子敲了敲門,“有人嗎?”

    沒人回應。

    寧濤又伸手敲了敲門,“我進來啦。”

    這時一間屋子裏亮起了燈火,一個老人的聲音傳來,“誰啊?大半夜的。”

    寧濤的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他說道:“老人家,我是山城醫科大學的學生,我被你家的狗咬。”

    “你來要錢啊?”老人的聲音。

    寧濤慌忙說道:“不不不,我隻是想看看那條狗,我不要錢。”

    “進來吧,門沒閂。”

    寧濤伸手推了一下門,門開了,他邁過門檻向亮著燈的房間走去。

    房間的門打開了,一個老頭出現在門口,一頭白發,穿著唐裝,頗有點隱居山林的藝術家的氣息。

    這房間也相當古老,木梁木牆,山水字畫,隨處可見歲月侵蝕的痕跡。屋子裏的擺設很簡單,隻有一張方桌,四隻凳子,一隻神龕。奇怪的是神龕上供奉的不是什麼神和祖宗牌位,而是一本看上去相當古老的線裝書。

    這些都是一眼的印象,寧濤也不好細瞧,開門見山地道:“老人家,我想看看你家的狗……”

    撲通!

    老頭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老人家?”寧濤一聲驚呼,慌忙進屋去扶老頭,可是老頭卻一動不動躺在地上,任由他拉拽就是不起來。

    寧濤跟著跪在老頭的身邊,伸手去探老頭的鼻孔,老頭已經沒有了呼吸。他跟著又伸手去摸老頭的頸動脈,老頭的脈搏也停止跳動了。

    “死了?”寧濤的心髒咯噔一下差點從喉嚨裏蹦躂出來。

    不過他終究是學醫的人,解剖屍體,陪屍體睡覺的事情也經曆過,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用雙手撐住老頭的胸膛按壓,然後又做人工呼吸,幫助老頭的心肺複蘇。

    折騰了差不多一分鍾的時候,老頭的喉嚨裏冒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然後有了心跳和呼吸,眼睛也睜開了。

    寧濤掏出手機準備打急救車電話。

    老頭忽然伸手抓住了寧濤的手腕,用虛弱的聲音說道:“小夥子,不要叫急救車了……我不去醫院……”

    寧濤說道:“這怎麼行?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你得去醫院接受檢查和住院治療。”

    老頭搖了搖頭,聲音斷斷續續,“小夥子,咳咳……我九十九歲了,我已經是油盡燈枯之年了,隨時都有可能死,咳咳……去不去醫院有什麼區別?我可不想死在醫院的病床上……再說了,我也沒錢住院……”

    寧濤擔憂地道:“可是……”

    “小夥子,幫我、我個忙,去把神龕上的醫書……拿給我。”

    寧濤不好拒絕,起身去將生神龕上的醫書拿了過來,放在了老頭的手中。他也瞅了一眼那醫書,可泛黃的封頁上就連一個書名都沒有。

    老頭的聲音越發虛弱了,“咳咳……小夥子,你是一個好人,我陳平道一身不欠人人情,你救了我,我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家祖上也是學醫的,傳下了這本無名醫書和一間診所,我無兒無女,今天晚上我就把它們送給你吧。”

    “啊?”寧濤頓時慌了,“不不不,老人家你誤會了,我是學醫的,救死扶傷是我的本分,我不能要你的東西。”

    自稱是陳平道的老頭雙眼一眨,兩顆老淚頓時奪眶而出,他哽咽地道:“今晚就是我的大限之日,我、我都要死了,難道你要讓我含恨九泉嗎?你、你讓我怎麼去見我的祖宗啊……嗚嗚……”

    寧濤已經心亂如麻了,他是來找狗的啊,事情怎麼就演變成這樣了啊?

    “謔……謔……”陳平道的喉嚨裏發出了呼吸困難的聲音,雙眼也開始翻白,可他還是努力地說出了話來,“你、你快去桌子下的抽屜裏把、把合同拿出來……你今天要是不收、收我的醫書診所,我、我死不瞑目,做鬼都要纏著你!”

    “我去拿,我去拿,你別激動,你不會有事的。”寧濤慌忙去了方桌邊,拉開抽屜拿出了放在抽屜裏麵的東西。

    那是一份早就準備好了的不動產權轉讓合同,甚至還有一支簽字筆。

    “簽、簽字啊……我快不行了……快簽!”陳平道顫聲催促,隨時都有可能斷氣的樣子。

    寧濤打開合同看了一眼,那確實是一份不動產權轉讓合同,內容很簡單,大致是說陳平道要將位於花園街的一家“天外診所”的所有權轉讓予人,簽字有效。合同上麵還有公證處蓋的章,陳平道的簽字,很正規的樣子。

    寧濤擔心老頭情緒激動心髒再出點什麼問題,一咬牙,提筆在合同上簽了字。

    陳平道顫聲說道:“小夥子,你我也算有、有緣,我這裏沒酒,桌上有茶,你沏兩杯,我們以茶代酒幹一杯,敬我們這一段緣分,黃泉路上我也沒什麼遺憾了……咳咳……”

    寧濤的情緒也被感染了,酸酸的。他擰起桌上的茶壺沏了兩杯茶,然後將陳平道扶起來靠在他的懷中,碰杯之後一口喝掉了杯子之中的茶。

    茶湯的味道清香撲鼻,入口一股潤徹心扉的清涼,非常奇特。一杯茶下肚,寧濤感覺渾身都通透舒服,他趁機轉移老頭的注意力,“老人家,這是什麼茶?”

    陳平道的聲音一點都不顫了,“茶是普通的竹葉青,隻是我在茶裏放了一點藥。”

    寧濤頓時愣了一下,“你怎麼……什麼藥?”

    陳平道忽然從寧濤的懷裏爬了起來,“不要緊張,一顆小涅槃丹而已,它具有洗髓伐經的功效,它能祛除你身體之中的毒素,喚醒你的先天靈性和天賦,增強你的力量和速度,讓你的鼻眼更聰慧。一句話,它是你修道之旅的必吃的奠基之藥。我那一口也給你渡了一點修為,算是補償吧。還有,你記住,醒來之後立刻去診所,時間拖得越久後果就越嚴重。”

    “你個騙……”寧濤一句話沒說出來,咚一聲躺在了地上。

    “老子終於解脫啦!蒼天有眼啊!哈哈哈!”陳平道的聲音,發瘋了一樣,與之前判若兩人。

    寧濤隱隱約約聽到了陳平道的聲音,之後他的意識就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08
0003章 怒火攻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濤的意識漸漸蘇醒了過來。他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茂密的樹冠,還有從枝葉間灑落下來的金色陽光。

    寧濤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環視四周。沒有老宅,也沒有陳平道,他站在一片山坡上,到處都是樹木、荊棘和雜草,就連一條路都沒有!可陳平安給的醫書和那份轉讓合同卻都還在他的手裏,真真在在,不是幻覺。

    “對了!”寧濤忽然想起了什麼,“陳平道身上的氣味和那黑狗一模一樣,他還說那一口給我渡了一點什麼修為,他就是那條黑狗!難道……難道我真遇見鬼了?”

    短暫愣神之後寧濤打開醫書翻看。

    醫書非常簡單,僅有四篇內容,依次是望術篇、聞術篇、丹藥篇和針道篇。四篇內容加起來也不到千字內容,惜字如金。

    “望、聞、丹、針?中醫不是望聞問切嗎?”寧濤的心中一片好奇,細看內容,醫書上的古文內容卻生澀難懂,一時之間辨別不出真假。

    寧濤又打開了那份合同,他昨晚看見的內容一字不差,他簽下的名字也赫然紙上。

    合同裏放著一把鑰匙,是那種非常古老的鑰匙,烏黑的顏色,沉甸甸的,不是鐵也不是青銅,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造的。

    鑰匙上刻著“天外診所”四個繁體小字。

    寧濤困惑了,古老的宅院憑空消失了,狗陳平道也不見了,難道那家診所是真實存在的?

    一股惡心難聞的氣味突然飄進了寧濤的鼻孔,他慌忙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就像是剛從地溝油裏撈起來的一樣,滿身都是黑色的粘稠的油汙。他頓時被惡心到了,差點就吐了出來。

    他想到了昨晚陳平道給他喝的那碗茶湯,還有……

    “糟糕!今天要去醫大附屬醫院報到!”寧濤忽然想起了這事,再也顧不上什麼古老的宅院和陳平道了,拔腿就往山坡下跑去。

    山坡無路,地勢陡峭,到處都是岩石和藤蔓。

    寧濤也顧不上什麼危險不危險了,大步飛奔。

    一塊差不多兩米高的山石擋在了寧濤的前麵,他下意識的一跳,呼一聲風響,他的身體嗖一下從那塊山石上麵躍了過去!

    寧濤忽然想起了陳平道說的那些話,他的心中一片震驚,“難道那顆什麼小涅槃丹也是真的?那陳平道究竟是什麼人啊?不對,他究竟是什麼狗啊?去醫院報到之後我一定要去那家診所看看!”

    一路狂奔……

    兩個小時後。

    山城醫大附屬醫院人事科辦公室外,寧濤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領口都洗發毛了的短袖襯衣,抬手準備敲門,忽然一個嗲嗲的女聲從門後傳來

    “馬叔叔,這是楊海的檔案,你看看吧。”

    寧濤的手頓時停在了空中,這個聲音他似曾聽過,好像是唐玲的。他心裏很奇怪,楊海的成績很差,這次根本沒有獲得醫大附屬醫院實習的資格,他的檔案怎麼送到人事科來了?

    這時門後又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楊海沒來啊?”

    “他家裏來了一個很重要的客人,他得陪著,所以讓我把檔案送過來了,沒問題吧?”女人的聲音回答道。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他就是混個資曆而已,以他家的關係,他遲早要進入衛生係統當官,到時候還得指望小唐你多關照啊。”

    “馬叔叔,你就會取笑人家……那個要被取代的人……”

    寧濤的手敲了敲房門,他不想再聽這惡心的對話了。

    “進來。”那男人的聲音。

    寧濤推開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裏一男一女。那女的果然是唐玲。至於那男人,顯然是附屬醫院的人事科科長馬福全。

    在馬福全的辦公室裏遇見唐玲,寧濤多少有點意外,不過他的臉上保持著平靜,客氣地道:“馬科長,我是山城醫科大學的四年級學生寧濤,我來報道。”

    馬福全看了唐玲一眼,唐玲點了一下頭。

    “你就是寧濤啊?”馬福全站了起來,不冷不熱地道:“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寧濤知道現在是幾點,他硬著頭皮說道:“現在……十點。”

    馬福全的語氣頓時變了,“既然你知道現在十點了,你怎麼還有臉站在這裏?你遲到了整整兩個小時!第一次報到你都能遲到兩個小時,那你就能在手術的時候遲到兩小時,那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你走吧,我們這裏不需要你這樣的沒有時間觀念的人!”

    寧濤忙解釋道:“馬科長,我遇到了一點特殊的情況……”

    馬福全粗暴地打斷了寧濤的話,“你閉嘴,我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

    怎麼會這樣?

    寧濤的頭嗡嗡直響,疼得厲害。

    唐玲幸災樂禍地看著寧濤,“有些人臉皮真厚,還賴在這裏幹什麼?”

    寧濤的視線忽然落在辦公桌上的一張表格上,他看到了他的名字被劃了橫線,卻又填上了楊海的名字。他頓時明白了門外聽到的對話的意思,被取代的人是他,這其實不是他遲到不遲到的問題,而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馬科長!”寧濤憤怒地道:“你把我的名額給了楊海是不是?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給我一個解釋!”

    唐玲橫移兩步抓起楊海的檔案袋壓住了那張表格。

    “你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給你解釋!你給我滾出去,不然對你不客氣了!”馬福全向寧濤走去。

    轟!

    寧濤的腦袋仿佛被鐵錘重擊了一下,兩眼發黑,他的身體也搖晃了一下,差點倒在地上。這疼痛的感覺隻持續了一秒便消失了,雙眼重新恢複視覺後,他發現看到的景物就變了。

    他的視線裏,馬福全和唐玲的身體被一團氣包裹著,五顏六色,形成了一個蛋殼形狀的氣場。不同的顏色對應不同的部位,皮膚有皮膚的氣,胃有胃的氣,肝髒有肝髒的氣,大腸有大腸的氣,等等。

    甚至就連他的身體也有氣場,而且非常詭異,一半白,一半黑,白的純潔,黑的深邃。

    寧濤感覺剛剛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裏蘇醒。

    “我讓你給我滾出去!”走到寧濤身前,馬福全一掌推在了寧濤的肩頭上。

    轟!

    怒火徹底爆發!

    “混蛋!”寧濤一聲怒吼,一拳轟在了馬福全的臉上。

    砰!

    拳與臉的衝撞,馬福全的一隻鼻子頓時歪了,鮮血噴湧而出,一顆門牙也崩了,合著血水飛了出去。

    “啊——”馬福全的慘叫聲殺豬一般淒厲。

    “人渣!”寧濤的吼聲如野獸,不等馬福全倒地,又一腳踹在了馬福全的小腹上。

    嘭!

    馬福全整個身體都飛了起來,連帶辦公桌一起翻倒在了地上。電話、文件夾、筆和墨水什麼的稀裏嘩啦地摔了一地,一片狼藉。

    這一腳,馬福全直接昏死了過去。

    “啊——”唐玲尖叫了一聲,直接被嚇昏了過去。

    寧濤看著地上的兩人,眼神由冰冷轉為平靜,轉身離開向醫院外走去,他要去陳平道的診所看一看。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08
0004章 天外診所天大坑

    寧濤邁過花園街的牌坊,大步走向了冷冷清清的街道。

    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滿是人和騾馬留下的印痕,每一塊都散發著曆史的厚重的氣息。天地診所就在花園街的盡頭,一座低矮的青瓦房,石牆上爬滿了青苔和爬山虎,綠得化不開。

    它沒有門麵,隻有一道開在石牆上的木門,那門板上的漆都快掉光了。如果不是門楣上掛著一塊“天外診所”的牌匾,寧濤恐怕還會以為來到了某個貧困山民的家門前。

    這算什麼診所?

    寧濤回頭看了一眼來時走過的街道,空蕩蕩的,就診所這門麵,這口岸,還沒開張就已經是一副撲街相了。

    “算了,來都來了,還是進去看看吧。”寧濤心裏這樣安慰自己,他取出陳平道留給他的鑰匙,插進門鎖打開了門。

    門後是一個房間,青煙繚繞,屋裏的景物朦朦朧朧。隱約可見一隻七星燈在靜靜地燃燒著,可那燈光卻不足以驅散青煙將寧濤的視野完全照亮。

    與陳平道有關的東西沒有一樣是正常的,眼前這個診所顯然也不例外。

    寧濤深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在他進去後,診所的門慢慢關閉,可他卻渾然沒有知覺。

    這是一個很古老的房間,差不多三四十平方的樣子,沒有窗戶。房間裏有桌椅、書架和各種器皿,青銅鼎,陶瓷罐子,大大小小,雜亂無章的擺放著。

    房間裏的青煙的源頭是一隻巨大的青銅方鼎,它有半人高,麵向房門的一麵上有一張人臉,雙目緊閉,有五官卻沒有表情,怪異卻又自然。

    寧濤小心翼翼地湊到青銅鼎旁邊往裏瞅了一眼,鼎裏青煙濃厚,根本就看不見有什麼東西在冒煙。

    寧濤暫時放棄了研究青銅鼎,他又往前邁了幾步。他看到了左側牆壁上有一道門,門楣上掛著一隻木牌,上麵刻著“經卷法術庫”。他跟著又將視線移到了右側的牆壁上,隔著繚繞的青煙,依稀可以看到右側的牆壁上也有一道門,牆上還有一些字,可礙於青煙難以看清楚。

    寧濤橫移幾步,揮手驅散遮眼的青煙,然後就呆住了。

    右側牆壁上的門的門楣上掛著一隻刻著“丹藥器材庫”的牌子,牆壁上不知是用紅油漆還是鮮血寫滿了讓人觸目驚心的話語。

    我受不了了!

    我快瘋了!

    我要自由!不自由,毋寧死!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一定要想一個辦法,啊啊啊!

    陳平道啊陳平道,你一定要找一個傻逼接替你的位置!

    看到這一句, 寧濤的腦海之中突然就浮現出了昨天晚上他即將昏迷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的一句話——老子終於解脫了!蒼天有眼啊,哈哈哈!

    不知道為什麼,寧濤的心咯噔了一下,“牆上的傻逼……不會就是我吧?”

    他慌忙將陳平道的轉讓合同拿了出來,打開,合同上的內容一字不差,他簽的字也清晰可見。

    沒有陷阱啊!

    卻就在這個時候,青銅鼎上的人臉突然睜開了眼睛,屋子裏的青煙退潮一般回到了鼎中,轉眼就徹底消失了。

    他手中的合同顫動了一下,變了!

    潔白的紙張變的了古老而泛黃。

    寧濤的視線落在了合同上,他驚悚地看見之前字跡慢慢消失,新的內容顯現出來。

    天外診所租約:恭喜你成為天外診所的主人,本診所月租金為總數兩百善念功德點和惡念罪孽點,逾期未交,以壽命相抵,一年壽命抵一點租金。此合同已綁定肉身靈魂,直至身死魄散。

    租約右下角是他自己的簽名。

    寧濤突然明白了過來,陳平道把他坑了!

    “交不上租金就抽取壽命抵債,一年抵一點,我要是一月不開張的話,我有多少壽命給你抽取?開什麼玩笑?你慢慢玩吧,我不玩了!”寧濤越想越氣,抓住契約用力一撕!

    嘩啦!

    靈魂契約一分為二,飄飄往地上墜落下去。

    卻也就在那一瞬間,寧濤的身體仿佛也被狠狠地砍了一刀,一分為二,周身的血液也好像全都潑在了地上。比死亡更痛苦的感受漫過每一根神經,他一秒鍾都堅持不了,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被撕成兩半的靈魂契約在空中融合,合二為一,端端正正地落在了寧濤的張開的右手之中,卻連一條裂痕都沒有。

    痛苦的感覺消失了,來得快也去得快,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寧濤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才發生的詭異事情已經說明了一個問題,他現在就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讓診所開張賺取租金。

    善念功德是什麼?

    惡念罪孽又是什麼?

    寧濤心裏琢磨這個問題,他的眼睛也在尋找答案。很快,他看到了書桌上放著一隻白色的小瓷瓶,那瓷瓶下還壓著一張紙。

    寧濤走了過去。

    小瓷瓶上貼著一張手寫的“初級處方丹”標簽,小瓷瓶裏裝著什麼丹藥他還沒看,卻看到了那張紙上的機打留言。

    那是陳平道的留言:對不住了小兄弟,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是一修真者,道號天狗道人。我被困在這個診所兩千多年。

    你和我一樣,身有善惡靈根,處於絕對的平衡,

    不用懷疑,我相信你已經看到了你身上的先天氣場,別人是五顏六色,你卻是一黑一白。

    這診所我也不知具體來曆,雖說叫診所,但它存在的年限已不可考究,我也是被人坑了才成為診所主人的。它每個月都會收取善惡值當租金,逾期不交則以壽命相抵。我總是賺不夠租金,以至於壽命一短再短,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估計活不了多久了。

    所謂善惡值就是善念功德與惡念罪孽。

    善善念功德指人心懷善念行善所得的功德,惡念罪孽則是指人心懷惡念作惡所產生的罪孽。你要賺的便是這世人行善之所得,作惡之所報。

    書架上的竹簡是診所賬本能算出人身上的善惡值,屋中間的方鼎是善惡鼎,隻要你開出處方契約讓人簽了字,善惡鼎就會自動抽取人身上的善惡值。

    所以你需要在診所內完成契約,那鑰匙是玄靈鐵打造,世間還沒有能摧毀它的。你隨身帶著它,今後無論你在世界何地,你隻要在牆上或者門上以你之血畫鎖,你就能鑰匙打開方便之門回到診所之中。

    藥瓶裏有我僅剩的初級處方丹5顆,是配合處方契約使用的,除了絕症,普通人的其他疾病它都能治好,算我送你的禮物,抽屜裏有初級丹的配方及煉製方法,等你掌握了醫書上的丹藥之術你就能自行煉製了。

    診所裏有兩門,一門是經卷法術庫,一門是丹藥器材庫,我沒進去過,裏邊有什麼我也不清楚。

    最後千萬不要以為善惡值好賺,非大善大惡之人,身上的善惡值少的可憐。這麼說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算是很大的功德了吧?而我要告訴你的是,救人一命僅有七點善念功德。事關你性命,切記切記。

    紙上落款是“永不再見,陳平道愧留”。

    愧你妹啊!

    過了好一會兒,寧濤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他打開書桌的抽屜,果然看到了陳平道留下的初級處方丹的配方及煉製方法。他大致看了一下,卻根本看不懂。隨後他拔掉了小瓷瓶上的瓶塞,將瓶裏的藥丸倒了出來,確實隻有五顆,氣味清香,小小的,青銅色,看上去就像是金屬顆粒一樣,而不是什麼丹藥。

    看過之後寧濤將初級處方丹重新裝進了小瓷瓶裏,然後放進了抽屜裏,最後又將抽屜小心翼翼地關上。對現在的他來說,這不是一小瓶藥的事情,是命!

    隨後,寧濤的視線移到了書桌旁邊的青銅鼎上,那張人臉還是睜著眼看著他。

    它就是善惡鼎。

    寧濤想起了剛進來時的青煙,他小心翼翼地來到了善惡鼎的旁邊,探頭去看鼎的內部。

    善惡鼎裏什麼都沒有,僅有一些奇怪的紋路,就像是大地上的大大小小的數不清楚的河流一樣,縱橫交錯,然後在底部聚集。

    寧濤的視線又移到了書架上,書架上沒有放書,隻有一隻竹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它應該就是中間診所的賬本了。

    寧濤來到了書架邊,拿起了那隻竹簡,入手沉甸甸的,還有一股透骨的冰涼感,顯然不是普通的竹子製成的。

    他將竹簡打開,竹簡上頓時浮現出了內容:天地診所庫存善念功德零點,惡念罪孽零點,距離下次交租時限二十九日又六時辰。

    二十九日六時辰,這是在給他計時啊!

    陳平道是一個修真者,擁有漫長的壽命尚且被抽取到發瘋,要出逃,寧濤就悲催了,因為他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壽命不過幾十年,一個月的租金就能將他抽進火葬場!

    寧濤將診所的賬本竹簡放回了書架,眼神堅毅,“既然無法擺脫,那我就在這裏開啟我的新的人生吧!陳平道,你經營不下去,我能!”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17
0005章 神奇的醫術

  忙活了大半天寧濤才將天外診所收拾出來,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都被歸類放置,整整齊齊。陳平道留在右牆上的鮮血塗鴉也被清洗幹淨,不留痕跡。

    打掃衛生的過程中,寧濤嚐試過打開左右兩側牆壁上的門,可都失敗了。診所賬本給出提示,需要五千善念功德和惡念罪孽點才能打開一道門,兩道門合起來要一萬,那就是四年多的租金,這哪裏是什麼天外診所,特麼根本就是天坑診所!

    難怪陳平道沒進去過,他都快把診所經營倒閉了,哪有那麼多善惡租金開門?

    打掃完衛生,寧濤開始研究診所裏的東西,還有陳平道留下的無名醫書。他隻有五顆初級處方丹,卻要賺取兩百善惡租金,一次都不能失敗,所以在診所真正開張之前,他必須要了解它,掌握與它有關的一切,隻有這樣才能成功。

    這一細讀專研,寧濤整個人都沉浸了進去,等到肚子餓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

    夜幕下的山城燈火輝煌,比白日裏更顯繁華。

    寧濤在街上隨便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往學校方向走去。白日裏了解診所和研究無名醫書的時候他幾乎忘記了上午所發生的事情,這會兒又想起來了。他的心裏有些擔心,可想想又釋然了。他都是還剩二十幾天命的人了,難道還怕學校開除嗎?馬福全那種人,打了就打了,就算再來一次他還是要打!

    街上人來人往。

    一個拖著行李箱的年輕的短發女子迎麵走來,差不多一米七五的身高,白色的T恤搭配淺藍色的牛仔短褲,一雙新百倫的運動鞋,腰細腿長,渾身都散發著誘人的青春的氣息。可她偏偏又不是那種小鳥依人的女人,她走路的姿勢像一個軍人,腰板挺得很直,昂首挺胸,看人的眼神一點都不溫柔,甚至給人一點凶巴巴的感覺。

    這樣的女人並不多見,寧濤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短發女子停下了腳步,身子也微微晃了一下,也就這麼一兩秒鍾的時間,她那原本正常的臉色突然就發白了,沒了血色。

    寧濤心中一動,依照剛剛學會的無名醫書上的法子,凝聚意念於眉心。刹那間,一股類似刺痛的感覺從他的眉心深處擴散開去,他的雙眼和鼻子就像是“睡醒”了一樣,成千上萬種微不可聞的氣味潮水一般湧進了他的鼻孔。這裏的聞不是聽聲音,而是聞氣味。這就是無名醫書之中的“聞術”,陳平道的小涅槃丹和“渡”的那點修為其實已經開啟了他在這這方麵的能力,所以掌握了方法之後就能使用。

    同一時間,短發女子的五顏六色的氣場也進入了寧濤的視線,不同的顏色對應不同的身體部位。這就是無名醫書之中的“望術”,通過眼睛觀察病人的氣場,觀氣以診斷。

    就在這時短發女子的身子突然晃動了一下,然後往地上倒去。

    寧濤慌忙衝上去,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撐住。也就在剛才的一望一聞裏,他已經掌握了年輕女人身體的情況。

    然而,不等他開口,短發女子突然揮手一巴掌抽了過來。

    寧濤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血糖很低,不要動,減少心髒的壓力,而且你受過很嚴重的傷,目前還沒有痊愈。”

    短發女子的眼裏閃過了一抹驚詫的神光。

    這就是望術與聞術的診斷,寧濤不僅知道她血糖很低,甚至知道她受過槍傷!他心中其實也很驚詫,隻是沒有表露出來而已,此刻的他已經完全進入了一個醫生的角色,不管是什麼人生了病在他的眼裏就隻有一個身份——病人。

    寧濤抱著短發女子的腰,將她扶到了街邊的一張涼椅子上坐下,“你坐著,我去給你買點糖分高的食物。”

    短發女子點了一下頭。

    “記住,不要動,我很快回來。”寧濤又叮囑了一句,快步向街邊的一家超市跑去。

    幾分鍾寧濤返回,他遞給了短發女子一杯熱氣騰騰的香飄飄奶茶,還有兩塊巧克力。

    “謝謝。”短發女子的聲音有點疲憊,說了謝謝之後她開始喝奶茶,吃巧克力。幾口熱乎乎的奶茶下肚之後,她的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寧濤關切地道:“你感覺怎麼樣了?要我幫你聯係急救車嗎?”

    短發女子搖了一下頭,“不用,我感覺好些了,剛才不好意思,我當時不知道你是在幫我。”

    寧濤笑了一下,“沒事。”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有低血糖和受過很嚴重的傷?”短發女子直盯盯地看著寧濤。

    寧濤說道:“我是一名醫生,好了,你沒事的話我該走了,以後多注意一點作息時間和飲食規律。”

    “你叫什麼名字?”短發女子問。

    寧濤隻是回頭笑了一下,並沒有告訴短發女子他的名字。他可不想認識一個受槍傷的女人。

    短發女子望著寧濤的背影,眼神有些奇怪。

    回到學校,寧濤找同學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學校裏居然沒人知道他打了馬福全,甚至也不知道他的名額被楊海擠占了。

    他琢磨了一下也就明白了,馬福全是收了楊海的好處才將他的名額給了楊海的,這樣的事情肯定不能見光。如果馬福全來學校告狀,或者報警,這件事就等於是紙包不住火了。

    “也好,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寧濤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向實驗樓走去,準備收拾一下東西離開學校搬去診所居住。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寧濤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接聽了電話,“墩子,是我,說吧。”

    墩子是他的發小葛明的綽號,高中綴學,進了一家公司的食堂,幹起了墩子的行當。也不知是誰給葛明取了“墩子”這個綽號,叫的人多了,寧濤也這麼叫他了。兩人都住在一個平民小區裏,每逢假期也都會在一起聚聚,關係很好。

    “濤子,你是不是闖什麼禍了?”葛明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帶著緊張和關切。

    寧濤心中一動,“你怎麼……為什麼這麼問?”

    葛明的聲音,“今天我下班回家,看見一大群人敲你家的門,還四處打聽你的下落。有個開寶馬轎車的小子問我有沒有看見你,我說沒有。他又問我知不知道你常去什麼地方,我也說不知道。”

    寧濤猜到了開寶馬的小子是誰了,是楊海。

    “濤子你倒是說話呀,我很擔心你,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寧濤說道:“墩子,這事你就別管了,我沒事。”

    “真沒事?”

    “真沒事,你說的那些人可能是找我看病的。”寧濤說。

    “沒事就好,我跟你說一件有趣的事。”

    “什麼有趣的事?”

    葛明的聲音,“我們公司的老板今天在公司中風了,急救車都來了,還是你們醫大附屬醫院的急救車。後來他老婆就帶著律師來公司了,聽說是要將公司轉移到她的名下,她是我們老板的二婚妻子。公司好多人都在議論,說是報應。老板隻有一個女兒,和前妻生的,住在另一個城市,估計這會兒差不多也快趕過來了吧,我想明天我們公司就會上演一場狗血豪門遺產爭奪劇,哈哈!”

    寧濤一點都不感興趣,“那是人家豪門的事情,跟你我這樣的小老百姓有什麼關係……”一句話沒說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跟著又說道:“對了,墩子,你剛才說你們公司有人說你們老板中風是報應,那是怎麼回事?”

    葛明的聲音,“我們老板是做房地產起家的,心黑著呢,強拆了不少民居,聽說一次強拆還把人打殘了。發財之後就嫌棄前妻不漂亮,轉移財產之後硬逼著前妻離婚,他做了這麼多壞事,這不是報應是什麼?”

    “哈哈,有了!”寧濤莫名其妙地笑了。

    “什麼有了?”

    “墩子,你幫我打聽一下你老板的女兒會在什麼地方落腳,我們解放廣場見,然後帶我去見你們老板的女兒。”寧濤說。

    “帶你去見我老板的女兒?”葛明的聲音裏滿是驚訝和好奇,“濤子,你想幹什麼?”

    寧濤說道:“你別問了,帶我去就行了,這對我很重要。”

    “好吧,我打聽打聽,待會兒解放廣場見。”葛明掛了電話。

    寧濤就連東西也顧不上收拾了,轉身就往校門走。

    “寧濤!”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你給我站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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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18
0006章 披著羊皮的猛虎

叫寧濤站住的人是楊海,他的身邊還站著四個青年,個個都有紋身,凶神惡煞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寧濤剛接了葛明的電話,猜到是楊海帶著“社會”上的人去找他麻煩了,卻沒想到剛掛了電話,這麻煩就找上了門。如果是昨日之前,他可能轉身就跑,可是現在的他不會躲了,甚至連想都不會去想。

    寧濤看著楊海,臉上帶著陽光的笑容,“老同學,你找我有什麼事?”

    楊海冷笑道:“什麼事?你幹了什麼事你自己清楚!”

    寧濤聳了一下肩,“我幹了很多事,我自己都記不清了,你說的是哪件事?”

    楊海怒道:“你媽,昨天你前腳給老子介紹了那家情趣酒店,後腳就給唐主任打電話告密!我他媽正和唐玲在浴室裏洗澡,她爸一腳就踹開了浴室的門!”

    寧濤,“……”

    “你推薦的,不是你告的密是誰?”楊海的眼神越來越冷了,“這還不算,你竟然還敢打馬科長!”

    寧濤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聲音也冷了,“既然你提起來了,那我們就聊聊。你花錢賄賂了馬福全,擠占了我的名額,這事,你說怎麼解決?”

    楊海頓時愣了一下,他壓根兒就沒想到他帶了四個混社會的人來找寧濤的麻煩,寧濤非但沒有半點害怕的反應,反而要跟他算擠占名額的賬!

    寧濤的聲音更冷了,“你聾了嗎?我在問你話,怎麼解決?”

    楊海怒極反笑,“哈哈哈……你媽,你腦子被門夾了吧?你真以為這裏是校園,我就不敢對你動手嗎?哥幾個,揍他!”

    四個紋身男突然向寧濤撲了上去。

    寧濤轉身就跑。

    “追!”楊海吼了一聲,拔腿就追。

    寧濤沒有向校門跑,而是向操場旁邊的小樹林跑去。他刻意放慢了速度,跑一段還回頭看一看,生怕楊海和那四個紋身男落下太多追不上他。

    進入小樹林,寧濤在一塊林間空地上停下了腳步。

    楊海和四個紋身男追到了小樹林裏,四個紋身男快速散開,堵住了寧濤的任何一條可以逃跑的路。

    楊海向寧濤走去,臉上滿是冷笑,“沒路了吧?我看你往哪裏逃!”

    他的話音剛落,寧濤突然揮手一巴掌抽在楊海的臉上。

    啪!

    小樹林裏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耳光聲。

    楊海愣了一秒鍾才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他的臉,一臉驚悚地看著寧濤。他的腦袋裏有一個雞蛋那麼大的問號,老子帶了四個人啊,這小子竟然二話不說先抽他一耳光!

    四個紋身男一湧而上。

    寧濤抬腿一腳踹在了從正麵撲向他的紋身男的小腹上,嘭一聲悶響,那個紋身男頓時倒飛了起來,後背重重地撞在一棵樹上然後才砸落在地上。

    一個紋身男從後抱住了寧濤。

    寧濤猛一揚脖子,後腦勺狠狠地撞在了那人的鼻梁上。那人吃痛,鼻血狂湧,雙手也鬆開了。寧濤轉身,又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腹上,他轟然倒地,滑了好幾步遠才停下來,再沒有爬起來。

    另外兩個後一步撲上來的紋身男頓時停下了腳步,滿眼驚恐地看著寧濤。

    可下一秒鍾,寧濤反而撲到了他們的麵前……

    砰砰砰!

    另外兩個紋身男鼻青也臉腫地倒了下去。

    楊海徹底懵了。

    他以為是群狼搏羊,卻沒想到這隻羊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猛虎!

    寧濤向楊海走去,眼神冷漠。

    “你別過來!”楊海心中害怕,一步步往後退,結果每退兩步便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寧濤一步前邁,重重地踩在了楊海的雙腿之間的某個位置上。

    “啊——”楊海頓時慘叫了一聲,哀嚎道: “你鬆開…………要碎了,要碎了啊……”

    突然,樹林外麵射來一道電筒光束,還有人嗬斥的聲音,“誰在裏麵?哪個班的,出來!”

    學校的保安來了。

    寧濤這才將腳從楊海的雙腿之間抬起來,然後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走出小樹林的時候寧濤冷靜了下來,回想剛才的過程,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陳平道僅僅的給了我一點修真的好處我就如此厲害,如果我修真,我會不會變得更強?我要修真!”寧濤的心裏暗暗地道。

    離開學校,寧濤叫了一輛出租車去了花園街。他本來可以用鑰匙打開方便之門回診所的,可那需要咬破手指畫血鎖,而且也沒有合適的地方,想想沒那必要就放棄了。

    回到診所之後寧濤在診所裏找了一隻小巧的木箱子,然後將賬本竹簡、小藥瓶、處方簽什麼的裝進了箱子裏。這隻箱子許是某一代診所主人出診的藥箱,大小很合適,而且也不是簡單之物,看似紫檀木料所製,可上手竟然比同等體積的鐵箱子還重。他用銳器敲打了兩下,竟連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半個小時後,寧濤來到了解放廣場。

    “濤子。”沒讓寧濤等多久葛明就來了,他身材微胖,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圓臉。

    寧濤迎了上去,“我讓你打聽的事情你打聽到了嗎?”

    “你還沒告訴我你去我老板的女兒幹什麼呢,你告訴我先。”葛明沒動。

    寧濤說道:“我去給她父親治病。”

    葛明愣了一下,一臉困惑的表情,“濤子,你都把我繞糊塗了,我知道你是學醫的,你去給我老板治病我還能理解,可你找她女兒幹什麼?”

    寧濤說道:“你笨啊,他老婆現在巴不得他死,我有把握治好他的病,但我需要他女兒帶我去見他。”

    葛明咧嘴笑了,“機智!跟我來吧,我開車帶你去她入住的酒店。”

    寧濤跟著他走,隨口問了一句,“你買車了?”

    葛明得意地道:“當然,我現在有車了,下一步就是找個女人。”

    寧濤笑了,打心裏為葛明感到高興。

    到了停車場,葛明打開一輛破舊的五菱宏光鑽進了駕駛室,然後看著發愣的寧濤說道:“你還愣著幹什麼?上車啊!”

    寧濤這才鑽進副駕駛室,然後昧著良心讚了一句,“車不錯。”

    “嘿嘿,那是,五千買的。”葛明擰鑰匙點火。

    突突突,突突突……

    兩分鍾後五菱宏光終於打燃了火上了路。

    寧濤心裏有一千多句話,可是一句都說不出來,要是有女人因為這車看上他,那眼得多瘸啊!

    路上,葛明將他的手機遞給了寧濤,“相冊裏有我老板女兒的照片,你看看,不然待會兒正麵路過也不認識。”

    寧濤打開手機相冊,一張年輕女人的照片從屏幕上顯現了出來。

    照片上的女人穿著運動短褲和背心,手上戴著拳套,身高腿長,肌肉線條很明顯卻不失女人的柔潤美感,給人一種英武硬朗的感覺。可惜,因為是側麵,再加上頭發遮了一部分臉龐,無法看清楚她的臉。

    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照片上的女人,寧濤居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他怎麼可能見過江一龍的女兒?

    葛明一邊說道:“她叫江好,給我照片的那哥們說她好像是一個警察,她跟她母親住在北都,很少來這邊。對了,我老板叫江一龍,他現在的妻子叫鄒裕美,我一並告訴你,免得你又問我。”然後,他又補了一句,“濤子,回頭你給我加一百塊錢的油,買車之後我都沒錢了。”

    寧濤,“……”

    五菱宏光穿過大半個城區,最後來到了一家七天連鎖酒店。

    江一龍資產上億,他的女兒卻住這種平民酒店,寧濤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酒店前台也沒有詢問登記什麼的,葛明帶著寧濤直接穿過大堂進了電梯,然後來到了江好居住的房間門前。

    “這樣不好吧?”葛明說,他有點莫名其妙的緊張。

    寧濤卻沒有半點緊張和猶豫,伸手就敲響了房門。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18
0007章 毒婦之心

房門打開了,一個穿著居家服的年輕女子出現在了房門後。

    “是你?”

    同樣的話幾乎同一時間從寧濤和短發女子的嘴裏冒出來。

    還真是一個巧合,寧濤怎麼也沒有想到江好就是他在大街上幫助過的那個差點暈倒的女子。也難怪看照片的時候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如果照片中的江好也是現在這般一頭短發的話,他在看照片的時候就會認出來。

    “你們……認識?”葛明也很驚訝。

    “在街上碰見過。”寧濤微笑著打了一個招呼,“你好,江小姐。”

    江好突然伸手抓住了寧濤的衣領,厲聲說道:“你究竟是誰?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顯然,之前大街上的偶遇,還有現在的突然出現,寧濤已經觸動了她作為警察的神經。

    “這事我們路上再說,現在我給你把個脈,看個病。”寧濤忽然伸手抓住了江好的手腕。

    江好使勁一掙,可居然沒能掙脫寧濤的手!

    其實,把脈什麼的隻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幌子。

    寧濤學著從無名醫書上學到的方法,將意念凝聚與眉心深處,一股刺痛的感覺之後,他的眼睛裏的江好渾身都冒著五顏六色的氣,他的鼻子裏也湧進了江好的所有的氣味。

    幾乎沒有半點時間上的停頓,寧濤開口說道:“江小姐,根據我的診斷你不止是血糖低,你新近還受了槍傷,傷口在你的背上,如果再偏兩厘米你就會丟命。”

    江好頓時驚愣當場,她的確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槍傷,可這個秘密就連她母親都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可更刺激的卻在後頭。

    寧濤接著說道:你今晚吃的是黑椒牛排,還有西藍花和香草冰激淩,可惜因為你飲食不規律,你有胃炎,你最近是不是經常胃疼?”

    “你……”江好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寧濤鬆開了江好的手腕,“江小姐,我做事喜歡直接,我直說了吧,我是一個很特別的醫生,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帶我去見你的父親,並給我一個給他治病的機會。作為回報,我會讓他跪在你母親麵前認錯,所有被他傷害過的人也會得到補償。”

    江好沒有說話,直盯盯地看著寧濤,那眼神似乎要洞穿寧濤的內心。其實,不用寧濤說他自己是“特別的醫生”,在她的眼裏他就沒正常過。

    寧濤說道:“江小姐,如果我做不到,我任由你處置。可如果你不給我這個機會的話,你父親現在的妻子鄒裕美是巴不得你父親死,然後繼承他的遺產,你和你母親心中的心結就再沒有解開的時候。”

    江好說道:“那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寧濤微微鬆了一口氣,“事成之後給我的朋友升職加薪就可以了。”

    砰!

    江好一把關上了房門。

    葛明歎了一口氣,“我就知道是這種結果,人家都不認識我們,還有你是怎麼知道她……”

    門後忽然傳來了江好的聲音,“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

    寧濤笑著說道:“墩子,我就不給你加那一百塊錢油了,你就等著升職加薪吧。”

    葛明,“……”

    一個小時後,山城醫大附屬醫院。

    寧濤與一個青年站在一個單獨病房外等著。

    這個青年名叫鄒裕麟,是鄒裕美的弟弟,同時也是江一龍公司的市場總監。來的時候,葛明看見鄒裕麟便離開了,寧濤也是從葛明的口中得知的鄒裕麟的身份。

    江好進入病房沒兩分鍾便與鄒裕美爭吵了起來。

    “你是他女兒,我知道你是他女兒,可這些年你回家看過他嗎?他生病的時候你照顧過他嗎?都沒有吧,是我一直在照顧他,是我!”鄒裕美的聲音。

    “如果不是你破壞了我們的家庭,我們父女至於這樣嗎?你還有臉跟我說我沒回來看他!這是我和他的事情,與你無關!你沒有資格在我麵前說教!”江好的聲音。

    “江好,你是回來跟我吵架的嗎?”鄒裕美忽然一聲悲嚎,“一龍啊,你都還沒有斷氣,你的好女兒就來欺負我了,你真要走了,我這日子可怎麼過啊……嚶嚶嚶……”

    “你夠了!我爸還沒死,你哭什麼喪!”江好的憤怒的聲音。

    “一龍你聽見了嗎?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你都還沒死,你女兒就說我在哭喪!”鄒裕美的聲音。

    寧濤的心裏唏噓地道:“江一龍啊江一龍,你還真是報應來了啊,親生女兒不認你,你現在的妻子卻巴不得你馬上斷氣然後繼承你的遺產,你說你做那麼多壞事,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

    這時病房裏傳出了江好的聲音,“我懶得跟你吵,寧醫生,請進來。”

    寧濤伸手去抓門把。

    鄒裕麟忽然伸手擋住了寧濤,語氣不善,“你想幹什麼?”

    寧濤說道:“我是江好小姐的朋友,我是一個醫生,我受江好的拜托來看看江一龍先生的情況。”

    “醫生?”鄒裕麟的一張臉頓時陰沉到了極點,“這裏是醫院,有的是醫生,我姐夫不需要你,一邊待著去吧。”

    寧濤也沒有跟他客氣的必要了,“江先生需要不需要我不是說了算,也不是你姐姐說了算,得江小姐說了算。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攔著我?”

    鄒裕麟頓時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有想到一個“外人”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

    卻就在鄒裕麟發愣的時候,寧濤一把推開鄒裕麟的手走進了病房。

    病房裏隻有江好和鄒裕美,沒有特護的護士。按江一龍的情況,他現在是應該待在ICU病房的,可鄒裕美卻隻給他安排了這間僅比普通病房好一點的單獨病房,毒婦之心已經昭然若揭。

    寧濤第一次看見鄒裕美,她很年輕,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有一張漂亮的臉蛋,身材也是前凸後翹很是性感。能將江一龍釣上的女人,姿色當然不會差。

    躺在病床上的江一龍體型很壯,一臉的橫肉,一點都不像是江好的父親。他閉著眼睛,不知道是昏迷不醒還是睡著了。

    這時鄒裕麟忽然伸手抓住了寧濤的胳膊,他本來是想將寧濤拽出去,卻沒想到寧濤的力氣大得出奇,一下子就掙脫了他的手,還差點將他拽到在地上。

    鄒裕美驚怒地道:“你是誰?出去!”

    寧濤站到了江好的身邊。

    江好說道:“他是我請來的醫生,我想請寧醫生給我父親診斷一下,以便我確認一下病情。”

    “不行!”鄒裕美一口拒絕,“這裏是醫院,這裏有的是醫生,你想找誰都可以確認你父親的病情,我不允許一個來路不明的醫生碰我的丈夫!”

    江好怒道:“他是我父親!我有權請醫生確認他的病情!你給我父親這樣的病房,你還攔著我請的醫生,你想幹什麼?你想他盡快死,然後繼承他的遺產嗎?”

    “你……”鄒裕美氣得嘴唇發抖。

    “我什麼我?”江好大聲說道:“我是他女兒,我才是與他有血源關係的家人,我有這個權利!”

    鄒裕麟板著臉說道:“江好,你怎麼能這樣跟我姐說話,她也算是你的母親!”

    江好抬手指著病房的門,“你算什麼東西?你給我滾出去!”

    鄒裕麟也怒了,“江好,你太過分了!我是你舅!”

    寧濤忽然轉身,一把抓著鄒裕麟的肩頭,一下就將鄒裕麟這個“舅舅”推出了病房。

    鄒裕美一個趔趄出門,剛好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兩人的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居然是唐玲。

    “寧濤你——混蛋!”唐玲快被氣瘋了,多大仇啊,隨便推個人都能撞倒人家!

    碰見唐玲,寧濤的頭都疼了,他跟著說道:“病人需要安靜,你們這樣爭吵會影響到病人,加重他的病情。江小姐,請你和鄒女士出去一下,我需要一點空間才能做事。”

    江好心領神會,她伸手抓住鄒裕美的手便往門外拖,“我們在這裏會影響到寧醫生做事,我們出去說。”

    “你給我放手!放開我!”鄒裕美掙紮,可根本就不是江好的對手,不走也得走。

    唐玲忽然明白了什麼,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尖叫道:“快!快叫院長帶保安過來!有人冒充醫生在我們醫院行騙啦!”

    護士站的護士拿起了電話。

    寧濤很鬱悶,他擔心什麼,什麼就發生了。在他的計劃裏根本就沒有唐玲的存在,可她偏偏就從這個病房門口路過,還被他推出去的鄒裕麟撞倒在地。

    一大群人轉眼就圍了過來,大多是在這裏住院的病人家屬和病人。

    唐玲冷笑道:“寧濤,你什麼時候成了醫生了?你連實習考核都沒有通過,也沒有醫師資格證,你甚至連醫大的畢業證都沒有,你冒充什麼醫生?你完蛋了,你不僅冒充醫生行騙,你還打傷了周科長,你會被開除的!不,你這樣的人應該去坐牢!”

    鄒裕美的氣勢立馬就起來了,“哎喲!搞了半天原來是一個假醫生,江好,你帶一個假醫生來給你父親看病,你安的是什麼心?”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19
0008章 冒牌醫生與診所

江好鬆開了鄒裕美的手,移目看著寧濤,眼睛裏帶著一點怒意和質疑。她沒想到寧濤居然是一個連醫師資格證都沒有的大四學生,這個情況讓她也措手不及了。

    寧濤沒有解釋,神色平靜,“江小姐,如果你相信我,那就給我一次機會,也等於是給你父親一次機會。如果你不相信我,你隨時可以抓我回去。”

    江好的嘴唇的動了動,但沒說什麼。

    “什麼人在吵鬧?”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從樓道裏傳來,聲音很大,帶著怒意。

    楊海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跟著說道:“陳院長,有人冒充醫生,還要強行給我們的病人看病。我想要製止他,他還打了我。”

    “誰這麼大膽!”一個男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醫院保安。

    這個男子就是山城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院長陳正義,難得值一次班卻遇到了這種情況。

    “誰打人?”陳正義一進病房便厲聲問道。

    寧濤說道:“沒人打人。”

    唐玲跟著說道:“陳院長,他是山城醫大四年級學生寧濤,就是他冒充醫生在這裏行騙,他還打傷了我!”

    寧濤說道:“你這麼精神的人像是一個挨了打的人嗎?”

    “你……”唐玲頓時語塞。

    “你就是寧濤?”陳正義怒容滿麵地道:“你一個四年級的學生,沒有通過實習考核,就連醫師資格證都沒有,你竟然敢到這裏來冒充醫生?你給我一個說服我原因,不然我不僅要報警抓你,我還會讓學校開除你!”

    寧濤卻顯得很平靜,“我隻是出於幫朋友忙來看看她的父親,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學校憑什麼開除我?”

    入了陳平道的坑,成了天外診所的主人,他現在還稀罕什麼醫大的畢業證?他想要的隻是善惡租金!

    陳正義怒極反笑,“還真是一個嘴硬的小子,我現在就報警。”

    他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江好說道:“不用報警,我就是警察。”

    陳正義停止撥號,他看著江好,“你是誰?”

    江好說道:“我是江一龍的女兒江好,我在北都特殊警察部門工作,這是我的證件。”她取出她的證件,打開,遞到了陳正義的麵前。

    打開的證件上有加了鋼印的江好的證件照,還有“特別行動科”等字樣。江好是二級警司,副科長級別。

    陳正義的臉色頓時變了,客氣地道:“原來是江警司,你和寧濤是?”

    江好說道:“他是我朋友,是我請他來的。”

    陳正義跟著就將手機收了起來,“原來是一場誤會,江警司你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我會專事專辦。”

    這態度轉變得比翻書還快,不為別的,在華國這片土地上隻要是從北都來地方上辦事的人都是見官漲一級,更何況江好還是一個二級警司,他一個地方醫院的院長怎麼得罪得起?

    江好說道:“謝謝陳院長,請讓我跟寧先生單獨聊幾句。”

    陳正義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寧濤一眼,心裏暗自慶幸剛才沒撥出報警的電話。

    江好來到了寧濤的身邊,也不管有多少人看著,直接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我不知道你還瞞著我什麼,但我還是願意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記住你給我的承諾,如果你兌現不了,我要你連本帶利還給我。”

    從她的嘴裏吐出來的香香的熱氣撲進耳朵,寧濤忍著那癢癢的感覺小聲地道:“給我一個小時,不要讓任何人進入這個病房。一個小時後你進來,如果我沒有兌現我的承諾,我任你處置。”

    江好點了一下頭,然後對陳正義說道:“陳院長,我們出去聊吧,給寧先生一點空間。”

    “當然沒問題。”陳正義跟著就說道:“大家都出去吧,不要影響病人休息。”

    “不行!”鄒裕美氣憤地道:“陳院長,這裏是醫院,你作為醫院的院長你竟然允許一個沒有醫師資格證的學生給我丈夫看病?你信不信我馬上叫媒體記者過來?”

    陳正義的臉色有些難看了,“人家又沒說要看病,隻是看望,再說了,這是你們家的家事,與我無關。”

    “不行就是不行!你讓保安把這小子帶走!”鄒裕美上去擋住了陳正義的路,不讓陳正義離開病房。

    江好皺起了眉頭,鄒裕美這樣胡攪蠻纏讓她很惱火,可是鄒裕美再怎麼說也算是她的繼母,她總不能上去動手吧?

    寧濤忽然出聲說道:“江小姐,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你父親是被人陷害了。”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江好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你說什麼?”

    寧濤說道:“我懷疑有人給你父親下了毒,讓他中風,從而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胡說什麼?”鄒裕美大步流星衝到寧濤的麵前,憤怒的聲音帶著唾沫星子撲到了寧濤的臉上,“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一句,我告你誹謗!”

    寧濤的聲音轉冷,“你一直攔著不讓看,你是不是做賊心虛?”

    “你——”鄒裕美頓時氣結當場。

    寧濤接著說道:“你越是攔著,你的嫌疑就越大,天知道你是不是嫌棄江先生老了,不想再跟他過日子了,害死了他好得了他的家產?”

    “混蛋!”鄒裕麟一個健步衝上來,一拳抽向了寧濤的臉。

    寧濤一把抓住鄒裕麟的手腕,用力一推,頓時將鄒裕麟推了出去。

    鄒裕麟一個趔趄,又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此刻他連殺寧濤的心都有了!這幾年他靠著江一龍的資本與關係在山城混得風生水起,也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今晚寧濤卻顯然不把他當回事,兩次讓他顏麵掃地!

    寧濤連看都沒有看鄒裕麟一眼,他接著說道:“你們姐弟倆安的什麼心你們很清楚,江先生好歹也算是億萬富翁吧,中風了,你們連個ICU病房都不安排,把人安排在這個普通病房裏,你們不是巴不得他死是什麼?”

    “你……你……”鄒裕美又急又怒,可她卻反駁不了寧濤的話。

    寧濤又說道:“我聽說江先生剛剛中風不久,你就帶著律師去公司了,你是想轉移財產吧?”

    “你胡說!我沒有!”鄒裕美總算是反駁了一句,可臉卻蒼白了,額頭上也冒出了幾顆冷汗。

    寧濤說道:“鄒女士,你的臉怎麼白了?哎呀,你還流冷汗了,是不是真心虛了?”

    “我……”鄒裕美下意識地伸手去擦額頭上的冷汗。

    江好一把抓住了鄒裕美的手腕,拖著就往病房外走,“你給我出去!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我饒不了你!”

    鄒裕美心裏極不甘願,可已經不敢再糾纏不清阻撓寧濤了,因為那樣的話豈不是自證下藥的說法?

    病房轉眼就空了。

    寧濤伸手關上了病房的門,然後又覺得不放心,跟著又將病床旁邊的櫃子搬了過來抵在了門上。

    病床上,江一龍仍是兩眼緊閉,可寧濤卻看到了他眼縫裏有濕潤的痕跡。

    寧濤假裝沒有看見,直接用望術和聞術給江一龍診斷了一下。

    江一龍的的確確是中風了,腦脈痹阻並有一定程度的腦溢血,但並不是什麼被人下毒害成這樣的,是他自身的原因。

    寧濤是故意說江一龍是被下毒給害中風的,不然怎麼能讓鄒裕美閉嘴?

    快速診斷之後,寧濤打開他帶來的小木箱,取出天外診所的賬本竹簡,然後抓起江一龍的一隻手放在了賬本竹簡上。

    幾秒鍾後,寧濤將江一龍的手放了回去,然後打開了賬本竹簡。

    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一段內容:江一龍,丙午年正月初七生,首惡拋妻棄子,次惡強拆民居,淫.人妻女……一身惡念罪孽107點,可處惡念罪孽方,一一消罪。

    丙午年正月,也就是1966年1月,江一龍也才五十多一點的年齡。五十出頭就中風,這還真是作孽太多,報應來了。

    寧濤收起賬本竹簡,咬破手指在病床後麵的牆壁上畫了一個血色的圓圈,然後又在圓圈之中畫了一個點,使之看上去像是一隻門鎖的圖案。隨後,他將掛在脖子上的古老的診所鑰匙取下了抓在手中,小心翼翼地向畫在牆壁上的“血鎖”插過去。

    鑰匙是真鑰匙,鎖是畫的假鎖,兩者轉眼就靠近了。

    鑰匙與血鎖接觸的一刹那間,寧濤的手上很明顯地感覺到了鑰匙撞在水泥牆上的碰撞感,這一秒鍾裏他的心都快碎了。要是打不開門,回不到診所,等待他的將是不堪設想的後果!

    突然!牆壁上的“血鎖”動了一下,緊接著寧濤手中的鑰匙一下子就陷進了血鎖之中。

    “是真的!”寧濤的心中一片激動,他抓著鑰匙擰了一下。

    血鎖突然擴散開去,所過之處水泥牆壁如火焰燒紙一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漆黑如墨的大窟窿,就像是科幻電影之中的時空隧道一樣。

    這就是天外診所的方便之門。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21
0009章 惡念處方契約

    寧濤拔掉了江一龍手背上輸液的針頭,推著病床就往牆上的黑窟窿裏走。最後,他自己也邁了進去。

    整個過程,寧濤的感覺就像是推著病床車穿過了一條沒有燈光的黑暗隧道,就那麼一兩秒鍾的時間之後,他的眼前便出現了熟悉的景物,人臉善惡鼎,古老的書桌和書架,還有大大小小的不同材質的器皿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這麼回到了天外診所。

    寧濤猛地回頭,黑窟窿消失了,但牆壁上卻多了一個血鎖圖案。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診所鑰匙,頓時明白了過來,他要回去的話還得將鑰匙插進那隻血鎖裏,再次開門才能回到之前那間病房之中。

    這時善惡鼎上的人臉突然睜開眼睛,怒容滿麵。

    善人來了有笑容,惡人來了便是怒容,這是善惡鼎的特色。

    一股青煙從善惡鼎之中嫋嫋升起,診所裏的空間煙霧繚繞,景物也都朦朦朧朧,看不清楚了。

    寧濤將病床車停在了診所中間的空地上。

    兩顆眼淚突然從江一龍的眼角滾落了下來,他的眼縫也睜得大了一些。

    寧濤一邊手動升起床頭,冷冷地道:“不用裝昏迷了,你現在的妻子,你的女兒江好和你的小舅子都不在這裏,這裏就隻有你和我。”

    江一龍的眼睛慢慢打開,他看到了嫋嫋的青煙,古老的房梁、書桌和書架,還有那隻人臉善惡鼎。

    善惡鼎上的怒容滿麵的人臉瞪著江一龍,眼神凶惡。

    江一龍被嚇了一跳,“我……這是在地獄嗎?”

    寧濤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用陰測測的聲音說道:“這裏不是地獄也差不多了,這是你唯一的一次機會,如果你不把握住這次機會,你真的會下地獄。”

    江一龍眼睛裏淚花閃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你給我安靜一點!”寧濤怒聲嗬斥道。

    惡人自有惡人磨。

    江一龍頓時安靜了下來。

    寧濤接著說道:“江一龍,我簡單說一下你現在的情況,你中風癱瘓了,如果你的親人將你照顧得很好的話,你大概還能多活兩年,可你離不開病床,你大小便會沒有知覺,全都得拉在床上,你會生褥瘡,你會發臭……”

    江一龍的眼淚流得更急了,可他不敢開口說話。

    寧濤卻繼續往他的傷口上撒鹽,“我說的是有親人願意照顧你的情況下,事實上沒有願意照顧你的親人。你發財之後拋妻棄子,離婚之前還偷偷轉移財產。你中風癱瘓了,你的結發妻子也不願意來看你。你的女兒雖然來了,可她的心裏根本就沒有你這個父親,她來看你隻是盡為人女兒的義務,僅此而已。你現在的妻子根本就不會照顧你,她巴不得你死,你死了,你的財產就是她的了。”

    江一龍哽咽地道:“我後悔啊,可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我對不起江好和她媽媽,我也對不起那些被我傷害過的人……現在想想,我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我要死了,身邊卻連一個真正的關心我的親人都沒有……”

    “還來得及,你還有一個機會。”寧濤說。

    江一龍驚詫地看著寧濤,“你說什麼?”

    寧濤說道:“我說現在還來得及,我能治好你,在這個診所裏你有一次贖罪並獲得新生的機會。”

    江一龍看著寧濤,眼睛裏滿是猜疑。病房裏發生的事情他其實是看見了,也聽見了的,他這樣的人怎麼會輕易相信眼前這個甚至連醫生都不算的大四學生能治好他?

    “你不相信我?”寧濤已經瞧了出來。

    江一龍非常聰明,他很清楚他現在的處境,就算是心裏不相信也不會表露出來。他隻是看著寧濤,一句話都不說。

    寧濤取出診所賬本竹簡,碰了江一龍的手之後又打開給他看。

    一條又一條的惡念罪孽顯示了出來,看得江一龍目瞪口呆,心驚膽戰。此時此刻他哪裏還敢不相信寧濤,因為一些陳年惡事就連江好的母親都不知道,都爛在他的心裏了,可寧濤給他看的竹簡上卻一條又一條地顯現了出來!

    寧濤合上賬本竹簡,也不和江一龍說話,去取了一把切藥材的刀來,就在病床的護欄上磨起了刀來,一邊磨刀一邊自言自語,“地獄犬那死狗,最近食量大增,還跟我說什麼要吃人的心髒……”

    謔謔的磨刀石在古老而神秘的診所裏回蕩。

    江一龍額頭上的冷汗一顆接著一顆地往外冒,沒堅持過十秒鍾他就崩潰了,“我、我要怎麼做才能獲得你所說的機會?”

    寧濤收起了刀,冷聲說道:“這個診所有這個診所的規矩,我開出處方,你在處方上簽字,然後我治好你的中風。可你要記住,一但你在我開出的處方上簽字,你就得一絲不苟地執行,如果你不執行,你的下場比中風癱瘓更慘,生不如死!”

    “我……我簽。”江一龍顫聲說。

    寧濤回到了書桌前,取出賬本竹簡和處方簽開惡念罪孽處方。他根據賬本竹簡上的一條條罪孽開出消除罪孽的條款,一一對應。比如在江好和她母親麵前下跪認錯,還回當年轉移的財產;比如補償當年被強拆的村民拆遷款,比如給孤兒院和養老院捐善款……

    足足一刻鍾寧濤才將惡念罪孽處方開好,然後拿到病床前給江一龍看。

    一看處方,江一龍的臉都青了,“這……這不是要我散盡家財嗎?”

    寧濤的眼神冷漠,“這些都是你作惡所得,你的財產都是從別人的身上巧取豪奪來的,都不是你應該得的。這處方是要你補償那些你傷害過的人,消除你身上的罪孽保命。你要麼簽字履行,要麼爛在病床上,你自己選擇吧。”

    “可不可以給我留點?”

    寧濤怒斥道:“不可以!”然後,他抓起了那把切藥材的刀。

    江一龍驚慌地道:“等等……我簽!”

    寧濤一刀割破了江一龍的手指。

    鮮血從江一龍的手指上湧了出來,可是他感覺不到疼痛。

    寧濤抓住江一龍的手,握住那根流血的手指,沉聲問道:“江一龍,一旦你簽字便不可反悔,你確定要簽嗎?”

    江一龍咬了一下嘴唇,“好死不如賴活著……我他……媽簽!”

    寧濤用江一龍的血指在惡念罪孽處方上簽下了“江一龍”這個名字。

    江一龍的名字一落下,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相同的內容,一條又一條羅列著,一字不差。

    經過白日裏的研究,寧濤知道這其實就是“賬單”。江一龍以血簽了處方契約,每完成一條就會消失一條。如果江一龍拒絕履行,那就該這個善惡中間人出馬“收賬”了。

    寧濤所看出的處方契約上規定了日期,江一龍有半個月的時間消除完處方契約上所有的惡念罪孽。

    寧濤給出的時間很緊迫,那是因為他自己也隻有二十九天。他倒是可以開一寬裕的期限,可那個時候他還有命去收賬嗎?

    “我、我已經簽了字,你快讓我好起來。”江一龍著急了,生怕寧濤反悔。

    寧濤冷冷地道:“你著什麼急?我警告你,半個月內必須履行完所有的內容,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會的,你快讓我好起來。”江一龍央求道。

    寧濤取來一顆初級處方丹,遞到了江一龍的嘴邊。

    江一龍迫不及待地張嘴,吃掉了那顆初級處方丹。

    人臉善惡鼎突然發出了詭異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千百個孤魂野鬼在哭泣。鼎裏的青煙冒得更快更濃了,一縷縷青煙向江一龍纏繞過來,轉眼間就連人帶病床一起“吞沒”了。

    寧濤的心裏暗暗地道:“如果我能活下去,將來我一定要弄清楚這天外診所的來曆,還有這善惡鼎的秘密。我不會像陳平道那樣被這診所控製,要坑害下任才能脫身,我要堂堂正正闖蕩出去!”

    江一龍忽然悶哼了一聲,昏迷了過去。

    寧濤打開方便之門,將病床歸還原位。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此刻離他帶走江一龍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十二分鍾了,與江好約定的一個小時的時間隻剩下了八分鍾。看過時間之後,他將手機收了起來,然後去衛生間拿了毛巾,打濕,擦掉了牆壁上的血鎖。最後,他將抵住房門的床頭櫃也搬了回來,放在原來的位置上。

    該做的都做完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寧濤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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