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開個診所來修仙 作者:李閑魚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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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206 2018-3-22 11:05:4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27 1438371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21
0010章 創造奇跡

    樓道裏。

    唐玲看了一眼手上的楊海送的歐米茄腕表,然後又移目看著站在病房門口的江好,用很親切的聲音說道:“江小姐,還有五分鍾了。”

    江好的聲音冷冰冰的,“不用你提醒。”

    唐玲聳了一下肩,“江小姐,雖然你會不高興,可我還是要說。那個小子是我男朋友的同學,他根本就不是醫生,直到現在為止他都還沒有找到願意接受他的意願去實習的醫院,他從來就沒有給誰看過病,更不曾治好過誰……”

    江好打斷了唐玲的話,“你不要再說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唐玲卻接著說了下去,“就在昨天,他還將醫院的人事科的馬科長打成了重傷,隻因為馬科長因為他的精神問題拒絕了他,他其實是一個非常危險的瘋子,我真的為你的父親擔心。”

    江好的內心毫無波動,唐玲描述的寧濤與她接觸的寧濤是不同的兩個人,她有她自己的判斷。就在唐玲對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想到的卻是寧濤所展現出來的匪夷所思的能力。

    “那小子打傷了人了嗎?那就是犯法了,有的人身為警察卻包庇罪犯,就是知法犯法,真以為自己是隻手遮天的大人物了嗎?惹毛了我,我讓人去北都上告。”一旁,鄒裕麟陰陽怪氣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鄒裕美抽抽噎噎地道:“一龍啊,你的命好苦啊,你含辛茹苦將她養大,她卻帶一個瘋子來治你,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江好聽不下去了,“鄒裕美你夠了,江一龍要是死了不正合你的心意嗎?你就不要假惺惺裝哭了,想笑就笑吧。”

    鄒裕美不哭了,但也沒笑。

    這時陳正義領著一個護士往走了過來,“江警司,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你那個朋友也應該出來了。”

    江好看了一下手上的運動腕表,“還有一分鍾。”

    陳正義說道:“那就再等一分鍾吧。”

    一分鍾後江好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寧濤的聲音從病房裏傳來。

    江好打開門走了進去。

    陳正義、唐玲等人也都進了屋。

    病床上,江一龍的腦袋上紮了幾根銀針。

    那些銀針是天外診所的銀針,說是銀針材質卻不是銀,通體藍瑩瑩的,表麵上還有肉眼難見的花紋,很是神秘。

    病床邊,寧濤正握著一根藍色的銀針準備往江一龍的臉上紮下去。

    “住手!”鄒裕麟吼了一聲,指著寧濤,一臉怒容,“你在幹什麼?”

    寧濤轉身麵對眾人,看著楊海,“你眼瘸了嗎,沒看見我在施針嗎?”

    唐玲冷笑了一聲,“你們看見了嗎?我說他是一個瘋子,他真的是一個瘋子。我們醫院是山城最好的醫院,擁有國內最好的設備和醫生,我們都沒法治好江先生,他卻想用銀針治好江先生!”

    陳正義的一張臉陰沉了下來,“寧濤,雖然你是江警司的朋友,可這裏是正規醫院!由不得你胡來!”

    江好還是冷冰冰的樣子,似乎無論麵對什麼情況她都是這個樣子,也不知道麵對這種情況她的心裏在想些什麼。

    “一龍啊,你命真苦啊,你都癱瘓了卻還要被人用針亂紮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啊……嗚嗚嗚……”鄒裕美哭得傷傷心心,可一滴眼淚都沒有。

    鄒裕麟指著寧濤,“你小子完了!”

    他不說完了還好,他的話音剛落寧濤便一針紮在了江一龍的人中穴上,並快速撚動了兩下。

    “咳咳……”江一龍咳嗽了兩聲,突然睜開了眼睛。

    寧濤雙手齊下,轉眼間就將所有的藍色銀針都扒了下來。

    江一龍盯著寧濤,他的腦海之中也在回憶剛剛發生的事情。他記得寧濤的樣子,也記得那個神秘的診所,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場荒誕的夢一樣。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江一龍的身上。

    寧濤俯首到了江一龍的耳邊,低聲說道:“江一龍,你隻有半月的期限完成處方契約上的條款,如果不執行,或者拖延,我會讓你見識到真正的地獄!”

    江一龍的耳邊似乎又響起了謔謔的磨刀聲,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寧濤退開一步說道:“江先生,請試著爬起來吧。”

    唐玲譏諷道:“寧濤,你真的以為你是神醫,幾根銀針就能創造奇跡嗎?你傻了,可別把我們都當傻瓜!”

    寧濤移目看著唐玲,“你什麼時候聰明過?”

    “你——”唐玲頓時氣結當場。

    就在這個時候躺在病床上的江一龍忽然激動地道:“我……我的手能動了!”

    這怎麼可能?

    沒人相信,可江一龍的雙手卻已經抬了起來,十根手指也緩緩蠕動著,看上去還很靈活的樣子。

    鄒裕美一臉驚悚的表情,“一龍,你……你不是中風癱瘓了嗎?你的手怎麼……能動了?”

    江一龍冷哼了一聲,“你巴不得我癱瘓吧?”

    “一龍你……我……”鄒裕美語塞了。

    江一龍用雙手撐著床墊坐了起來,然後掀開被子,雙腳下床,直挺挺地站在了眾人的麵前!

    這個時候,包括寧濤自己都被這個奇跡所震撼住了。在江一龍站起來之前,他的心裏還充滿了擔憂,隻是隱藏著沒讓眾人發現而已,現在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了。

    江一龍顫顫巍巍地走向了江好。

    江好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叫一聲爸,但終究沒有叫出來。

    江一龍走到江好的麵前,突然雙腿一曲撲通一下跪在了江好的麵前,眼淚奪眶而出,“好好,我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你媽媽啊……”他揮手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臉上,“我不是人!我好後悔啊……”

    江好的眼淚奪眶而出,慌忙伸手將江一龍攙扶了起來,哽咽地道:“爸,這些話你應該對媽媽說。”

    江一龍哭著說道:“我一定去,我一定去……”

    鄒裕美和鄒裕麟姐弟倆徹底傻眼了。

    陳正義這才回過神來,他快步走到寧濤的身邊,因為震驚和激動,他的聲音顫顫的,“寧濤同學……不,寧醫生,你是怎麼做到的?”

    寧濤淡淡地道:“你剛才不是看見了嗎?銀針。”

    “你、你能把這種醫術帶到我們醫院來嗎?我們會將它發揚光大,聞名全世界!”陳正義的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神光,他的腦海裏似乎正在憧憬站在某個權威論壇上發言的情景。

    寧濤卻一瓢冷水潑了過來,“憑什麼?”

    陳正義頓時愣了一下,“憑……我現在正式代表山城醫科大學歡迎寧濤同學你來我院實習!”

    “實習?”

    陳正義跟著改口,“不不不,我代表院方正式聘請你為我院的主治醫師!”

    寧濤還是搖了搖頭,“我現在挺好,再見。”

    陳正義見寧濤要走,情急之下抓住了寧濤的手腕,“寧濤同學你不要急著走嘛,隻要你願意來,我立馬給你主任醫師的待遇,你看怎麼樣?”

    唐玲傻眼了,下巴也掉在了地上。主任醫師,那可是教授級別啊!正常的醫大學生要混大半輩子才有機會獲得這種待遇,寧濤現在隻要張一下嘴說個好字就能得到!

    然而……

    寧濤一臉嫌棄的看著陳正義,“陳院長,男男授受不親,你再抓著我的手,我可叫人了啊。”

    陳正義的心裏頓時跑過了千百隻羊駝,抓著寧濤的手也垂落了下去。

    寧濤向門口走去。

    “等等。”江好追了上來,“你要去哪裏?”

    寧濤說道:“這裏已經沒有我的事了,我得回去了。”

    江好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會來找你的。”

    寧濤點了一下頭,提著小藥箱離開了病房。

    他前腳剛走,鄒裕麟便走到角落裏掏出手機打電話……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23
0011章 初級入門修真功法

寧濤回到天外診所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賬本竹簡看租金餘額,當看到“惡念罪孽107點”的字樣的時候,他激動得差點流淚。

    天外診所裏靜悄悄的,寧濤回來的時候善惡鼎中有一股黑氣嫋嫋升起,就像是一條毒蛇在虛空之中舞動一樣。

    寧濤合上賬本竹簡走了過去,還沒靠近善惡鼎便感覺到有一股陰森邪惡的氣息撲麵而來。他小心翼翼地湊到鼎邊一看,這才發現善惡鼎的底部躺著一小團漆黑如墨的液體,如毒蛇舞動的黑氣的的源頭正是這一小團黑色的液體。

    之前善惡鼎是空的,治療了江一龍之後就有這一小團黑色的液體,賬本竹簡上也有了107點惡念罪孽的餘額。這些似乎都說明了一點,那就是這一小團黑色的液體就是從江一龍身上抽取的惡念罪孽!

    突然,善惡鼎發出了一個嗡鳴聲。

    寧濤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退了一小步,可跟著又被吸引了過去。

    在那一聲嗡鳴聲之後,鼎內部的縱橫交錯的“江河”突然開始發光,開始隻是一點點,然後越來越亮。那景象,猶如滿天的星辰都墜入到了“江河”之中!

    一筆惡念罪孽租金似乎讓善惡鼎和這個診所都“蘇醒”了,進入了運行的模式。如果將天外診所比喻成一輛車,善惡鼎便是這輛車的引擎,而善惡租金便是汽油燃料!而寧濤,他就是能將這輛車點火啟動的駕駛員!

    轉眼間,有東西在鼎內浮現了出來,閃閃發光。

    寧濤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個又一個的繁體漢字,還有圖形!

    初級入門修真功法。

    寧濤頓時就鬱悶了。

    初級就初級,入門就入門,初級入門是幾個意思啊?難道後麵還有中級入門和高級入門?

    可寧濤沒有別的選擇,陳平道給他的無名醫書根本就不是修真的功法,他要活下去,那就隻有變成一個真正的修真者,他必須要修練和這個初級入門修真功法。

    善惡鼎中的文字圖案不斷變換。

    寧濤聚精會神地盯著,生怕錯漏了一個字。就在的精神意念高度集中的時候,他和善惡鼎之間仿佛建立了某種神秘的聯係,他的腦海之中也浮現出了一隻善惡鼎和相同的內容。

    一塊塊圖案拚湊了起來,赫然構成了一個人形。

    一個個文字進入人形圖案,有的在經脈之中流動,有的在大腦識海之中盤旋……

    初級入門修真功法,這名字雖然夠土,可它一點都不簡單。通過這種神奇的演繹法,寧濤這個從來沒有修過真的人也能理解它的意思。

    初級入門修真功法分為兩部分,前半部分是聚善惡之氣以煉靈力的功法,後半部分是將靈力轉換成煉丹必須的丹火的技術。

    一小會兒功夫,善惡鼎中的文字和圖案消失了,黑氣繚繞。可是寧濤隻要一想初級入門修真功法,他的腦海之中機會浮現出善惡鼎,那消失的文字和圖案都會出現。

    寧濤一遍又一遍地理解腦海中的法術內容,然後得到了一個認識,“我和別人不一樣,我是天生的善惡中間人,我修真,天地靈氣對我沒用,我需要的是善氣和惡氣。”

    此刻,善惡鼎中縈繞不散的就是惡念罪孽所散發的惡氣,便是他可以用來修真的“耗材”。從這個角度去看,他和這個天外診所其實是一體的,誰也離不開誰。

    將初級入門修真功法理解得差不多的時候,寧濤開始了第一次修練嚐試。

    有功法,有惡氣,可是他的修練嚐試卻並不順利。

    失敗。

    再失敗。

    還是失敗。

    繼續失敗……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寧濤沒有氣餒。

    終於有一次,他感覺到眉心深處產生了一絲清涼的能量!

    那眉心深處之所在便是泥丸宮,它是一身之靈門,百神之命窟,津.液之山源,魂精之玉室。同時也是修真者最重要的地方,核心之中的核心!

    泥丸宮中的那一絲清涼的能量便是修真者的靈力。

    不過這一絲靈力並不是寧濤自己修練出來的,而是陳平道咬他那一口“渡”給他的。

    這一絲靈力即便不是他自己修練出來的卻也讓他興奮不已,在那之後他就像是著了魔一樣,一邊又一邊地嚐試。

    失敗。

    再失敗……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

    突然,寧濤的泥丸宮輕微地震動了一下,緊接著,善惡鼎中的一絲惡氣飛向了他的眉心,然後一頭紮了進去。

    那一刹那間,寧濤感覺就像是掉進了黑暗的墓穴之中,冰冷、陰森、恐怖等等讓人難受的感覺瞬間漫過每一根神經。他的心中充滿了仇恨和憤怒,想要毀滅一切,還有有無法被滿足的黑暗欲望,想要掠奪一切卻又無法滿足!

    這感覺比死還難受!

    寧濤不敢再繼續修練了,終止了修練,痛苦和可怕的感受這才慢慢消退。

    寧濤陷入了沉思,然後明白了過來,“善惡、善惡,善惡需平衡,這樣才能正邪相克,修練才能順利。善惡鼎之中隻有惡念罪孽的惡氣,沒善念功德的善氣,我這樣修練下去恐怕用不了天外診所抽取我的壽命就完蛋了,我得盡快賺一筆善念功德租金才行。”

    又過了一會兒,痛苦的感覺徹底消失了,寧濤也平靜了下來,他閉上了眼睛嚐試感應他修練出來的那一絲靈力。開始毫無頭緒,嚐試了幾次之後他想到了從“初級入門修真功法”之中領悟到的竅門,想象自己的身體並不在現實的世界之中,而是在大腦幻想出來的體內世界裏。

    在初級入門修真功法的描述裏,一個人的身體內部就等於是一個世界,泥丸宮在這個世界的最中心,是最核心的存在,它是身體世界的中央宮殿。隻要意念足夠集中,先天靈性足夠強大就能“進入”身體世界,看到自己的宮殿。

    陳平道的一顆小涅槃丹喚醒了寧濤的先天靈性,這個條件是具備的。

    又經過幾次嚐試,寧濤終於成功的“進入”了他的身體世界,他看到了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還有矗立在潔白天地中心的“中央宮殿”。然後,他當場傻眼了。

    他想象的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可矗立在眼前的一個漩渦形的泥潭,別說是什麼雄偉大氣的宮殿了,就連一座茅草棚都不是。

    兩條不知道是蛇還是魚的東西在泥潭之中糾纏爭鬥,其中一條黑白相間,另一條漆黑如墨。

    寧濤看見它們的時候還是勢均力敵的狀態,可轉眼那條漆黑如墨的就占據了上風,纏住那條黑白相間的,幾口就吞噬了。吞噬了對方,那條漆黑如墨的明顯比剛才胖了一圈。

    “那不就是…… 我剛才修練出的那一絲靈氣嗎?那條黑白相間的一定是陳平道渡給我的。”寧濤頓時明白了過來。

    那一條漆黑如墨的靈氣一頭紮進泥潭,消失了。

    寧濤的意識也退出了身體世界,他的心中一片感歎,“如果不修真,我這輩子恐怕都看不到這樣神奇的景象,還有,我的的泥丸宮居然是那麼醜陋的泥潭,想那陳平道,他的泥丸宮恐怕是一座宮殿吧?”

    寧濤又開始嚐試喚醒那一絲由他自己修練出來的靈氣。

    又不知道嚐試了多少次之後,寧濤很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泥丸宮顫了一下,隨即那一絲靈氣便從泥丸宮之中跑了出來,在他的身體之中亂竄。它跑到哪裏,哪裏就是一片冰涼的感覺。

    寧濤牽引著他來到了掌心,他的掌心之中便出現了一絲很明顯的黑線,那景象就像是添了一條掌紋一下。他又牽引著它來到了拳頭上,他的拳頭上也多了一條明顯的黑線。

    玩夠了,寧濤心裏也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他走到診所的一麵石牆下,然後一拳轟了過去。

    砰!

    “哎喲!”寧濤一聲痛呼,捂住了拳頭。

    他修練出了一絲靈力,他以為他會更強大,可他的力氣一點都沒增加,拳頭也沒有變硬,更別說是拿它來煉丹畫符使用法術。

    “你說你有什麼用?”寧濤看著在手背上遊來遊去的那一絲漆黑如墨的靈氣,有點無語的感受。

    不被控製的時候,那一絲漆黑如墨的靈氣又回到了泥丸宮之中。

    寧濤也不敢繼續守著善惡鼎修練靈氣,他提著小木箱出了門。

    皎潔的月光當頭灑下來,花園街冷冷清清,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的天,我竟然在診所裏待了一天一夜!”寧濤感到很驚訝。

    可讓他更驚訝的卻是,在過去的一天一夜的時間裏他幾乎沒有休息,可他的精神和體力卻還是很旺盛,一點都不感覺到疲憊!

    精力旺盛,不容易疲倦,這也算是修真的一個好處。

    “今晚回去再研究一下無名醫書上的針灸術,陳平道的初級處方丹隻還有四顆了,我卻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自己煉製初級處方丹,到時候隻能用針灸術來擋了。”寧濤的心裏這樣琢磨著,鎖門離開。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24
0012章 天針惡疾

    月色朦朧,萬家燈火。

    寧濤在街上隨便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回到了他居住的小區。

    小區建於八十年代,樓房是那種舊式的磚混結構,灰暗陳舊,就連名字都沒有。

    父母去世之後給寧濤留下了一套80平米的房子,寒暑假的時候他會回家居住,有時候周六如果不打工的話他也會回來住一晚。

    回家,隻是因為家裏有父母留下的東西,能讓他感覺到父母的存在。

    來到家門口,寧濤瞬間冷了下來。

    老舊的木門上被人潑了一大桶紅漆,潑漆的人還子門邊的牆壁上塗寫了一個大大的“死”字。

    油漆還沒有幹透,樓道裏彌漫著一股強烈的漆味,還有別的氣味。

    寧濤凝聚意念於眉心深處,刺痛感一閃即逝,隨即千百種氣味湧入了他的鼻腔,有油漆的氣味,有水泥和頁岩磚的氣味,有木料的氣味,還有食物、塑料、紙張的氣味,還有人的氣味……

    很快,寧濤便在這千百種氣味之中捕捉到了一個人的氣味。略一回憶,他又找到了對應之人。

    這個人是鄒裕麟。

    寧濤的心中燃起了一團怒火,眼神也冷得可怕,“你們這些家夥以為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想來撒野就來撒野?鄒裕麟,我會讓你用舌頭將我的門和牆清理幹淨!”

    憤怒慢慢歸於平靜,寧濤從門楣上的縫隙之中取下鑰匙,打開門進了屋。

    客廳很小,家具和電器又老又舊,牆壁上畫也很老舊過時,地上甚至沒有鋪瓷磚,隻是被拖得發亮的水泥地麵。這個家,它就像是從九十年代穿越而來。

    寧濤向客廳正牆下的一張小方桌走去。

    那張方桌上放著一隻相框,相框裏的照片上有一對男女,男的英俊帥氣,女的溫柔美麗。兩人戴著大紅花,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這對男女就是寧濤的父母。

    他不想看見黑白的遺照,所以就將父母的結婚照擺在了這張桌上。在他的心裏,他的父母並沒有離去,一直都在這個屋子裏。

    寧濤點了三根香,作揖磕頭,然後輕輕說道:“爸、媽,我回來了,我跟你們說件事,你們可別罵我,我不去實習了,我開了一家診所,我在修真……”

    嘮了好大一會兒寧濤才起身,擰著他的小木箱進了他的房間。他將小木箱放在床上,打開,從裏麵取出了陳平道給他的無名醫書,還有從診所裏找到的藍色銀針,開始研究針灸之術。

    無名醫書上的針術篇內容雖少,可深奧複雜。

    寧濤沉浸在了針術的世界之中,忘記了時間的存在……

    一個時間裏,寧濤突然想起了什麼,也明白了什麼。他抓起了一根藍色的銀針,然後喚出了那一絲靈力。

    那一絲漆黑如墨的靈力在寧濤的手背上遊來遊去,一點都不安分。

    寧濤嚐試著將這一絲靈力注入到銀針之中去,結果他的念頭移動,隻是一下牽引,那一絲靈氣便從他的手背上鑽進了銀針之中。

    嚶!

    銀針一聲脆明,輕輕顫動,針身上赫然浮現出了“天針惡疾”的字樣!

    天外診所的東西差不多都與善惡和因果有關,這藍色的銀針之前是沒字的,那一絲由惡氣而來的靈力顯然激活了它!

    寧濤心中一片驚訝,他拿著銀針快速來到了陽台上。

    陽台上放著一盆仙人掌,寧濤很少澆灌它卻也活得很好。

    寧濤一針紮在了仙人掌的一片葉片上,然後將針拔出,仔細看著被銀針紮過的地方。

    仙人掌葉片上,被針紮過的針孔快速變黑和腐爛!沒過多久,整片葉子也都失去了生機,明顯枯萎!

    寧濤頓時明白了過來,“這針叫天針,有天網恢恢的意思,我用惡念罪孽修練出來的靈氣去驅動它,它能使人得惡疾,懲罰惡人!”

    天外診所不僅有治病救人的手段,也有黑惡的手段,這天針惡疾顯然便是其中之一。掌握了天針惡疾這對寧濤這個修真初學者來說非常重要,因為他必須要有對付惡人的手段。如果沒有對付惡人的手段,那些簽了惡念處方契約的惡人不執行處方契約的話,他這個收賬的人怎麼去收賬?有了這天針惡疾,他就不怕那些簽了惡念處方契約又不肯執行的惡人了。

    舍不得不義之財?

    不想為自己的罪孽贖罪?

    那好,我先紮你幾惡疾針再說!

    寧濤割掉了那片失去生機的葉子,然後回到了房間之中繼續專研針術……

    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黎明的曙光驅散了黑暗,新的一天又來到了。

    寧濤給自己下了一碗麵,吃了麵之後他提著小木箱準備離開。他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監督江一龍完成那張惡念罪孽罪孽處方契約,而是去找一個身有大功德的大善人,賺取一筆善念功德租金。一是為了湊夠200點租金保命,二是為了修練。

    咚咚咚。

    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剛剛走到門邊的寧濤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打開了房門,看見站在門口的人,他頓時呆了一下。

    江好來了。

    她戴著女警的寬簷帽,一身女警的夏季製服,短袖襯衫和長褲,還有一雙黑色的低跟皮鞋。這樣的穿戴非但沒有影響她的誘人的身體曲線,反而給她添了好幾分英武之氣。帶點線條感的臉龐,精致的五官,占據了身體三分之二比例的完美大長腿,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啊!

    四目相對,好幾秒鍾都沒有聲音。

    最終還是寧濤打破了讓人尷尬的沉默,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江小姐,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全國的戶籍都是聯網的,我要查到你的住址很容易。”江好說。

    寧濤讓開了路,“請進,我這裏有點亂。”

    江好進了門,“門上和牆上的漆……誰幹的?”

    寧濤本來想說出是“鄒裕麟”幹的,可轉眼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鄒裕麟算是江好的舅舅,讓她來處理這樣的事情等於是給她添堵。更何況就算他告訴江好是鄒裕麟幹的,江好能把鄒裕麟怎麼樣?最好的結果大概也隻是鄒裕麟派一個小弟站出來背鍋,道歉清理了事,而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我也不知道,最近得罪了不少人,不過也沒什麼,一點油漆而已,嚇唬不了我。”寧濤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找我有事嗎?”

    江好從褲兜裏掏出了一隻信封遞給了寧濤。

    寧濤拿著信封,好奇地道:“是什麼?”

    江好說道:“拿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寧濤打開信封,從裏麵抽出了一張現金支票,一看金額頓時嚇了一跳,“一百萬?你……給我這麼多錢幹什麼?”

    江好說道:“這是你應得的。”

    寧濤慌忙將支票遞回去,“不行,我不能要。”

    江好卻不接支票,“你先聽我把話說完,這是我母親讓我給你的。你治好了我父親,我父親承諾會親自去我母親麵前下跪認錯。他很有誠意,他將當年轉移走的財產轉給了我母親。那筆錢是一千萬,我母親說要是沒有你這筆錢也不會存在,這是她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吧。”

    “不行,我還是不能要。”寧濤還是要把支票還給江好。

    江好始終不伸手,也有點急了,“你這個人怎麼回事?你又不是白拿這筆錢,這筆錢是你應得的診金。”

    寧濤突然抓著支票兩把就撕成了碎片,然後將碎片扔進了紙簍裏。

    “你……”江好目瞪口呆地看著寧濤,她怎麼也不敢相信一個半工半讀的窮大學生竟然拒絕了本該屬於他的一百萬!

    撕掉了支票寧濤才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喜歡錢,他也需要錢,可這筆錢他不能要。他是天外診所的主人,他與江一龍簽下了惡念罪孽處方契約,他已經收了診金,如果他再收這筆錢,那就等於是他違反契約了,善惡鼎從江一龍的身上抽取的“診金”將不複存在,而這也是天外診所的法則所不允許的。

    “好了,我們不必再為一張支票推來推去了。”寧濤說,可他的心卻疼得滴血,那可是一百萬啊!

    江好的眼神仿佛要穿透寧濤的內心,“你的情況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你很需要錢,可你為什麼將支票撕了?”

    寧濤笑了笑,“你可以試著把我當成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清高人士。”

    江好歎了一口氣,“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這樣吧,那筆錢我給你留著,你什麼時候改主意了都可以來拿。”

    寧濤說道:“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

    江好沉默了一下又說道:“我爸在潛龍會所設康複宴,我本來不想去,可他說要和我商量去北都見我母親的事,還特意派人送來了請柬,我想去一下也好,你能陪我一起去嗎?我不想一個人麵對他。”

    寧濤想了一下,“嗯,可以。”

    江好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然後她走到正牆下的方桌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寧濤的心裏有些感動,可他的麵上很平靜。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26
0013章 暴力男朋友


    潛龍會所坐落在城區嘉陵江畔,是山城最頂級的會所,能來這裏吃飯和消遣的人非富即貴。

    臨近中午的時候一輛出租車來到了潛龍會所的大門口,車門打開,寧濤和江好下了車。

    江好換掉了她的一身製服,穿了一條黑色的長裙,搭配一雙同色的高跟鞋。她的身材本來就高挑,這麼一穿身高赫然超過了一米八,幾乎和寧濤一樣高了,再加上與生俱來的冷豔氣質,一出現便迎來不少注視的目光。

    寧濤這一次沒帶他的小木箱,但那包“天針”卻是帶在身上的。他沒有換衣服,仍舊是那件領口洗得發毛的短袖襯衫,皺巴巴的長褲和掉了漆的皮鞋。

    冷豔江好,屌絲寧神醫,兩人一現身即引來不少人的注視,還有人低聲議論。

    “那女的好高,好漂亮。”

    “那窮小子是誰啊?怎麼跟那麼漂亮的女人走在一起?”

    “我還沒看過這麼高還這麼漂亮的女人,可那小子是誰啊?”

    這些議論寧濤一點都不在乎,他衣著寒磣,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源自修真的自信與從容卻是無論穿多麼名貴的衣服都裝不出來的。

    “你現在後悔撕掉那一百萬的支票嗎?”江好湊到寧濤的耳邊問道。

    寧濤露齒一笑,“你能不提那一百萬嗎?我做出的決定我從不後悔,你也別想說服我改變主意。”

    “你真是一個讓人看不明白的人呐。”江好歎了一口氣,忽然伸手挽住了寧濤的胳膊。

    寧濤的手臂頓時僵了一下,卻就在他驚訝的時候江好已經鎖緊了他的胳膊,拉著他往潛龍會所的大門走去。

    一個會所工作人員擋住了江好和寧濤的路。

    江好出示了請柬。

    會所工作人員看了江好的請柬,然後又看了寧濤一眼,不冷不熱地道:“抱歉,江小姐,你的請柬上隻有你的名字,所以隻能你一個人進去。”

    江好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為什麼?”

    會所工作人員說道:“抱歉,江總今天包場,特意交代過,不能讓閑雜人進入。”

    這句話讓寧濤的心微微一沉,他似乎預料到了什麼,他開口說道:“麻煩你……”

    卻不等寧濤把話說完,江好忽然說道:“他是我男朋友,你所說的江總是我的父親,你要是再攔著我和我男朋友,我讓他親自過來跟你說。”

    “這……”會所的工作人員的眼裏充滿了驚訝,這小子穿得還不如他,居然是江一龍的女兒的男朋友?

    就在他驚訝發呆的時候,江好拉著寧濤就進了會所大門。

    “那個……你別誤會,我隻是為了應付那個工作人員而已。”江好說。

    寧濤尷尬地道:“沒、沒事,我不會當真。”

    他不說這話還好,這話一出口江好的臉竟微微紅了一下,挽著寧濤的胳膊的那隻手也鬆開了。

    潛龍會所多宴會大廳前鋪著紅毯,江一龍和鄒裕美站在大廳門口迎客。鄒裕麟站在旁邊,身後站著好一大群西裝革履的大塊頭。那些人看上去衣冠楚楚,可沒有一個麵善之人,看人的眼神也比較凶悍。

    來赴宴的人都是山城地頭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除了寧濤,他一來頓時成了另類。

    江一龍看見寧濤的時候臉色頓時變了。

    寧濤也看著江一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隻是眼神有點冷。

    他救了江一龍,可江一龍卻沒有請他來赴宴。他其實並不在乎這個,可有一件事卻是他不得不在乎的,那就是他給江一龍開出的惡念罪孽處方簽是要江一龍散盡家財,而江一龍卻在這樣的地方大擺筵席請客,根本就沒有散盡家財的打算!

    “好好,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江一龍向江好招手,示意她過去。

    江好說道:“爸,寧醫生也來了。”

    江一龍這才跟寧濤打了一個招呼,“哦,原來是寧醫生來了。”就這麼一句簡單的招呼,他移目看了鄒裕麟一眼,“裕麟,你招呼一下寧醫生,不要怠慢了。”

    鄒裕麟向寧濤走了過來,“寧醫生,請跟我來。”

    寧濤還沒有說話,江好便冷聲說道:“你要把寧醫生帶到哪裏去?”

    鄒裕麟笑了一下,“江好,我是你舅舅啊,你怎麼能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還有,當著你這個警司的麵,我還能把寧醫生吃了啊?寧醫生,你說是不是?”

    寧濤說道:“江小姐你去吧,我跟鄒先生去,我們待會兒見。”

    “你小心一點,待會兒見。”江好向江一龍走去。

    “請吧,寧醫生。”鄒裕麟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寧濤走在鄒裕麟後麵,視線卻在江一龍和鄒裕美的身上,他的心裏有些奇怪,“在醫院的時候江一龍還對鄒裕美和鄒裕麟發火,而鄒裕美和鄒裕麟也的的確確是想他死,怎麼兩日時間又和好了?”

    鄒裕美也移目過來看著寧濤,那一刹那間的眼神就像是毒蛇的眼神。

    寧濤收回視線,跟著鄒裕麟走。

    喧鬧的聲音漸漸遠去,鄒裕麟將寧濤帶到了一座小樓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寧濤卻在台階下停下了腳步,“鄒先生,這是什麼地方?你把我帶到這裏來幹什麼?”

    鄒裕麟麵帶笑容,“寧醫生,我姐夫為了感謝你的妙手回春,他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外麵人多不好拿出來,你跟我來看看吧。”

    寧濤淡淡地道:“你該不會設下了什麼陷阱等我跳吧?”

    鄒裕麟笑著說道:“寧醫生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們之間確實有些不愉快,但那都不是事,也都過去了,你是我姐夫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會算計你?我鄒裕麟可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你大可以相信我。”

    “那好吧,我就跟你去看看。”寧濤邁上台階進了門,與鄒裕麟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的右手掃過鄒裕麟的手背,胳膊也與鄒裕麟的胳膊輕輕的碰了一下。

    就在那一瞬間,一線藍芒從鄒裕麟的手背掠過,蜻蜓點水一般一閃即逝。

    鄒裕麟並沒有什麼知覺,轉身關上了門。

    寧濤故作詫異地道:“鄒先生,你關門幹什麼?”

    鄒裕麟的臉上轉眼就變了,冷笑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見光的好。”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一大群西裝革履的精悍保鏢便從小樓客廳後麵的一條通道之中湧進了客廳,轉眼就將寧濤包圍了起來。

    寧濤很害怕的樣子,“你們、你們這是想幹什麼?”

    “幹什麼?”鄒裕麟冷哼了一聲,“我要和你算一算醫院裏的帳!”

    寧濤示弱,“我治好了江總的病,我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來找你和江總的麻煩了。”

    “哈哈哈!”鄒裕麟笑了,“果然還隻是一個天真幼稚的學生啊,你還不明白嗎,這不隻是我要和你算賬,這也是江一龍的主意,他不想再見你了,讓我給你一點教訓,讓你以後別再來煩他。你現在才知道求我?我告訴你,遲了!我他媽在醫院就想弄死你了!”

    “我家門上和牆上的油漆也是你塗的?”

    鄒裕麟冷冷地道:“是又怎麼樣?你小子運氣好,上次躲了過去,可你居然還敢來這裏!”

    寧濤抬頭看著客廳牆角的一隻監控攝像頭。

    鄒裕麟冷笑道:“你看它幹什麼?我早就讓人關了。”

    寧濤緊張地道:“你們想幹什麼?我還是一個學生!”

    鄒裕麟冷喝道:“上!”

    一個大個保鏢突然撲了上來,揮起鐵錘一般的拳頭抽向了寧濤的後腦勺。

    寧濤的後腦勺上好像長了一雙眼睛,不等大個保鏢的拳頭落在他的後腦勺上,他的頭猛地一偏便躲過了偷襲的拳頭,同時抓住大個保鏢從他肩頭落空過去的手臂,借力打力,側身猛地一摔,大個保鏢便呼一下從他的肩頭上飛了過去。

    嘭!

    一個體重起碼兩百斤的大個保鏢就這麼被寧濤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一刹那間整個客廳都好像都顫動了一下。

    寧濤一腳前邁,狠狠地踏在了大個保鏢的小腹上。

    “噗!”大個保鏢張嘴吐出了一口東西來,有包子的碎塊,還有油條的碎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混在血水裏塗了他一臉。

    所有人都為之窒了一下。

    寧濤突然一步前衝,一腳踹在了一個保鏢的小腹上,那保鏢頓時慘叫了一聲,整個人都飛了起來,撞在一根柱子上然後又重重地砸落在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

    “媽的,你們都愣著幹什麼,給我上啊!”鄒裕麟怒吼道。

    一大群保鏢一湧而上……

    砰砰砰!

    小樓裏不斷響起鈍器擊打身體的聲音,還有木質家具破碎的聲音,人的慘叫聲。

    幾分鍾後。

    砰!

    最後一個大塊頭保鏢仰麵倒地,他躺在地上的時候,他的鼻血和牙齒都還在空中飛舞,延遲了起碼兩秒鍾的時間才掉在地上。

    小樓客廳裏就隻剩下了兩個站著的人,一個是寧濤,一個是鄒裕麟。

    鄒裕麟徹底傻眼了,他帶來的可都是學過格鬥,實戰經驗豐富的職業保鏢啊,整整十個人,卻特麼打不過一個大學生,全被撂倒在了地上!

    寧濤向鄒裕麟走去。

    “你、你別過來!”鄒裕麟害怕了。

    寧濤揉著他自己的腰,自言自語,“你們這些家夥還真是夠狠啊,下這麼重的手,我渾身都疼。”

    鄒裕麟忍不住看了一眼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保鏢,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寧濤從鄒裕麟的身邊擦身走過,卻連一指頭都沒有戳鄒裕麟一下。他打開門,很平靜地走了出去,整個過程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鄒裕麟一眼。

    鄒裕麟看著寧濤離開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忽然,他的左手的手背有些發癢,他下意識地撓了一下……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27
0014章 狗改不了吃屎]]

寧濤來到了宴會大廳的後麵,從工作人員的通道進入。他很快就從數以萬計的複雜氣味之中搜尋到了江一龍和江好的氣味,鎖定之後便向那個方向走去。

    那是一個貴賓休息室,門是關著的。

    寧濤在門邊停下了腳步,他聽到了江一龍和江好說話的聲音。

    “好好,你幹脆辭職吧,來公司幫爸爸。”江一龍的聲音,“爸爸就隻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你來公司幫我,將來公司也是你的。”

    江好的聲音,“你把我叫到這裏來就是要跟我說這個嗎?我告訴你,我根本就不喜歡你的公司,我也不稀罕!”

    “好好,你怎麼就不理解我呢?我是你親生父親啊,血濃於水,原諒我就那麼困難嗎?”

    “當年你拋棄我和媽媽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血濃於水?而你,你拋棄我和媽媽的時候甚至還轉移了財產,你知道媽媽那些年為了供我讀書過得有多辛苦嗎?”

    “好好……我錯了,我不都把錢還給你媽媽了嗎?”

    “她要的不是錢,而是你的道歉!你答應過寧醫生的,他治好了你,你就會去媽媽麵前下跪道歉!我問你,你什麼時候兌現這個諾言?”江好的情緒有些失控。

    “好好,今天就不提那個寧醫生好不好,他……他不正常。”江一龍的聲音吞吞吐吐。

    “我看你才不正常!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兌現你的諾言?”

    “好好,再給我一些時間,一個月後我就去北都向你母親道歉,你看好不好?不過你要答應我,你得辭職回來幫我。我不會再相信鄒裕美和鄒裕麟了,這姐弟倆一直都想奪我的家產,我現在隻有你著一個親人了。”

    “你的眼裏隻有錢,沒有親人,我不想跟你談了!”江好大步向貴賓休息室門口走來。

    寧濤趕緊離開過道,進入了宴會大廳。

    宴會大廳裏高朋滿座,全身上下加起來不值一百塊錢的寧濤頓時成了一個吸睛的存在。

    “那誰啊,怎麼進來的?”

    “大概是走錯門的裝修小工吧,怎麼沒人讓他出去?”

    “這裏的保安也太不管事了吧?什麼人都能進來。”

    賓客裏有人小聲議論,更多的人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寧濤。

    這時江好也從休息區的入口走進了宴會大廳,她幾乎不用費神去尋找,隻一眼便發現了站在宴會大廳裏“雞立鶴群”的寧濤。她快步走到寧濤的身前,突然毫無征兆的伸手抱住了寧濤,將臉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寧濤知道她此刻的感受有多麼糟糕,他輕聲安慰道:“不要難過,一切都會好的。”

    江好的聲音有點哽咽,“他、他一點都沒變,他的腦子裏隻有錢,我這次就不該回來……”

    寧濤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手輕輕摟住了她的腰。這也是一個安慰的動作,再強的女人也始終是女人,在受傷的時候也需要男人的安慰和嗬護。而他,他也本能地進入了男人的角色。

    宴會大廳裏的男人們頓時傻眼了,一個被他們認為是走錯門的裝修小工當著他們這一群上流社會的精英的麵,公然摟著整個宴會大廳裏的最漂亮也最有氣質的女人!

    “那不是江一龍的女兒江好嗎?有沒有搞錯啊,她居然和那個窮小子抱在一起,我看送外賣的都比他混得好吧?”

    “哎,好好一顆被豬拱了。”

    “那小子有什麼好的?真是搞不懂現在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宴會大廳裏一片嚶嚶嗡嗡的議論聲,惡意從不同的嘴裏出來,在這個高端大氣的空間裏流淌。寧濤沒有犯任何錯,可貧窮是他犯得最大的錯。

    “我們走吧,離開這裏,我不想待在這裏。”江好從寧濤的肩膀上抬起了頭來,她沒想到她的一個尋求安慰的動作給寧濤帶來了一大片嘲諷,這讓她的心裏有些愧疚和不安。

    寧濤卻笑了笑,“我不在乎他們說什麼,無論他們說什麼都影響不到我,我倒是挺擔心你的,你的感覺好些了嗎?你重傷未愈,切忌不能動怒。”

    江好的心中一片暖暖的感動,她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容,“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江一龍也來到了宴會大廳,他冷著一張臉走向了寧濤。

    寧濤也看著江一龍,雙手插在褲兜裏,很平靜的樣子。

    江一龍在寧濤的身前停下了腳步,然後掏出一張支票遞到寧濤的麵前,“我知道你治好了我,你醫術了得,可你別想打我女兒的主意。這是十萬塊,就當是我給你的診金了。拿了我的錢,以後離我女兒遠點,也不要再來找我。”

    寧濤還沒說話,江好就憤怒地道:“江一龍!你這是在侮辱你自己!”

    江一龍說道:“好好,我這是為你好,爸爸是過來人,知道這小子想要什麼。”

    江好正要說什麼,寧濤出聲說道:“不是不讓你生氣嗎,怎麼又生氣了?讓我和你爸爸聊兩句吧。”

    江好點了點頭。

    “哎喲,真是女生外向啊,你看,你這個當爸爸的說的話還沒那個小子說的話管用。”鄒裕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站在人群裏冒出了這樣一句話,火上澆油。

    “你閉嘴!”江一龍嗬斥了鄒裕美一句。

    鄒裕美囁嚅道:“本來就是嘛,凶什麼凶?”

    江一龍礙於麵子沒與鄒裕美爭吵,卻將火氣轉移到了寧濤的身上,“你還在這裏幹什麼?拿著這錢走吧!”

    寧濤這才將手從褲兜裏掏出來,然後湊到了江一龍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江一龍,你的命還真是賤啊,就值十萬塊錢。我不會要你的錢,我隻要你履行我們之間的契約。”

    江一龍冷笑了一聲,“什麼契約?我怎麼不記得了?”

    寧濤說道:“你會記得的,等你記得的時候來被你強拆的那個村子來找我。”頓了一下,他伸手拍了拍江一龍的肩頭,“西服不錯,比你穿病員服好看多了。”

    江一龍掃開寧濤的手,硬將支票塞進了寧濤的襯衣口袋裏。

    寧濤從襯衣口袋之中掏出那張支票,兩把就撕了個粉碎,然後將碎片往空中一拋,轉身離開。

    “明明是個窮小子卻還裝大款,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人。”

    “一定是嫌錢少了吧?”

    “真看不出來這窮小子還真是有心機的人啊。”

    刺耳的聲音傳來,寧濤的內心卻一點波動都沒有。

    “寧醫生你等等我,我們一起走。”江好轉身去追寧濤。

    江一龍突然伸手抓住了江好的手腕,“好好,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他就是想追求你才來治療我,你太單純了,你被他騙了啊!”

    “你鬆開我的手!”

    “我今天說什麼都不能讓你走。”江一龍幹脆將另一隻手也伸過來抓住江好的手腕,那是他的左手,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感覺他的左手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隱隱的還有一點血脈不暢的麻痹感。

    許多賓客也圍了上來。

    “江小姐你就聽你父親的勸吧,你父親也是為了你好。”

    “是啊,那種人很有心機的,他是在騙你。”

    “那小子是嫌棄錢少,如果給他一百萬,他肯定不會撕支票。”

    一片亂哄哄的勸說聲。

    江好很想追出去跟寧濤一起離開,可江一龍抓著她的手不放,她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將江一龍推開吧?那畢竟是她的生身父親。等她再去看寧濤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他的身影。

    走出潛龍會所,寧濤回頭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這會兒你趕我走,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跪在我麵前求我,那個時候我要你還清所有的債!”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28
0015章 善良的女賊

午後的陽光強烈,空氣裏沒有一絲風流動,天氣熱得不行。

    寧濤在一家米粉店裏一邊吃著一碗炸醬米線,一邊打量著馬路對麵的小區。

    這個小區名叫幸福小區。很小的一塊地皮上矗立著十幾幢磚混結構的樓房,綠化少得可憐,不少的牆體上都出現了裂縫,建築質量低劣。

    幸福小區就是當年江一龍強拆的村子的村民的安置小區,江一龍拆了他們的家園,卻隻給了他們一點少得可憐的拆遷補償,然後又哄騙他們拿出積蓄買了幸福小區裏的房子。這一買一賣,江一龍倒是賺了個盆滿缽滿,可苦了這些村民。

    一個少女走進了小食店,叫了一碗米線。

    寧濤移目看了少女一眼。少女大致十八九歲的年齡,臉蛋清雅精致,尤其是一雙眼睛,烏溜溜的很有神。她穿著一件薄棉體恤衫和一條很短的熱褲,雪白的大腿曝露在空氣中,渾身都散發著青春的活力和誘人的因子。

    少女凶巴巴地瞪了寧濤一眼,似乎不滿他看她。

    寧濤收回了視線,起身去正在煮米線的老板付錢。老板給他找零錢的時候,他的心裏暗暗地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僅有幾百錢積蓄,診所又不賺錢,可我得吃飯啊,我還得想個路子賺錢才行。”

    “小兄弟,味道不好吃嗎?”小食店老板見寧濤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寧濤收起老板找的零錢,隨口說道:“不是,味道不錯,你忙著吧。”

    小食店老板客氣地道:“好勒,以後再來照顧我的生意。”

    寧濤回到他剛坐過的餐桌前,可當他準備拿他的小藥箱的時候卻發現他的小藥箱不見了,連帶那個少女也不見了。他跟著移目店外的馬路,可馬路上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這時小食店老板端著一碗煮好的米線走了過來,一臉錯愕的表情,“人呢?”

    寧濤問道:“老板,你認識剛才那姑娘嗎?”

    小食店老板鬱悶地道:“不認識,真倒黴,開玩笑也不能這樣開啊,我這小本經營容易嗎?”

    這是遇上賊了。

    寧濤的鼻子動了動,很快就鎖定了那個少女的氣味。他走出小食店,循著少女留下的氣味追蹤了下去。

    這裏是山城郊區,位置偏僻,有馬路卻沒有公交車。那個少女是步行過來,沒有任何交通工具。僅僅是憑這兩點寧濤便可以判定她就住在這附近,而且不會太遠。

    烈日當頭,寧濤被曬得頭昏腦脹,也很生氣,“我都這麼窮你還偷我,抓住你我非要讓你也好好享受一下日光浴不可!”

    十多分鍾後,馬路到了盡頭,一座破舊的兩層樓房進入了寧濤的視線。樓房前是一個院子,還有一道生了鏽的大鐵門,鐵門的門楣上掛著一隻寫著“陽光孤兒院”的牌匾。

    那個少女的氣味進了鐵門,院子裏和樓房裏到處都是她的氣味。

    “她是一個孤兒嗎?”這個情況讓寧濤感到意外,他伸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寧濤沒用多大的力氣敲門,但破舊的鐵門卻發出了很響亮的聲音。

    “誰啊?”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還有拖鞋走路的聲音。

    鐵門打開,一個小女孩站在門後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寧濤。小女孩大約六七歲的樣子,穿著一件寬大的男孩的汗衫,差不多包住了她整個身子,臉也髒兮兮的。

    “叔叔你找誰?”小女孩用稚嫩的聲音問道。

    寧濤蹲在小女孩的麵前,麵帶笑容,“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說道:“我叫李小玉,我今年六歲。”

    寧濤輕輕摸了摸李小玉的頭,溫和地道:“小玉真乖,我來找一個大姐姐,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她就住在這裏,小玉你能帶我去找她嗎?”

    李小玉歪著腦袋說道:“叔叔你是找蘇雅姐姐嗎?”

    寧濤笑了一下,“嗯,我就是找蘇雅姐姐。”

    李小玉說道:“叔叔你進來,我帶你去。”

    寧濤進了門,李小玉用小手推動鐵門要關門,可她實在是太小了,推的很吃力。

    “我幫你。”寧濤伸手幫李小玉關上了大鐵門。

    李小玉走在前麵帶路,一邊說道:“叔叔,這裏是孤兒院,我們都是孤兒,你給我們捐點錢吧 ……”她回頭看了寧濤一眼,跟著又補了一句,“沒錢,衣服和吃的也行。”

    小玉的小眼神讓寧濤感到有些無語,“待會兒叔叔給小玉買糖。”

    李小玉露開心的笑了,“謝謝叔叔,我要吃薯片,還有巧克力!小夥伴門,快出來呀,有叔叔來看我們啦,要給我們買糖吃!”

    她還真是仗義啊,糖都還沒用到手就開始召喚小夥伴了。

    一大群孩子從不同的房間之中跑了出來,轉眼就將寧濤圍了起來,一個個伸出髒兮兮的小手要糖。他們的年齡都很小,最小的隻有三四歲的樣子,最大的也不過十歲的樣子。他們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髒兮兮的,有一個小男孩甚至穿著女孩子的裙子,好可憐的樣子。

    寧濤的心裏酸酸的,他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放到了李小玉的手中,“叔叔的身上就這麼多,都給你,拿去給你的小夥伴們買好吃的吧。”

    “叔叔你真好,謝謝叔叔,我先帶叔叔去找蘇雅姐姐。”李小玉的小嘴很甜,她將一百十來塊錢緊緊抓在手裏,然後又領著寧濤向樓房一側的一間瓦房走去。

    一大群孩子跟著走,吵吵鬧鬧,蹦蹦跳跳,比過六一兒童節還開心。

    靠近瓦房的時候,寧濤抬頭看了一眼樓房的天台,不過隻是看了一眼,李小玉推開瓦房的門進屋的時候他也跟著走了進去。

    進了屋,寧濤看見一個躺在床上的女人,年齡大約六十左右,臉色蒼白,頭發油油的,大概很久沒洗了。床邊的一張小桌上放著一碗褐色的藥湯,還有一隻熬藥的砂罐,裏麵裝著大半罐藥渣。小桌子上還有一堆西藥的盒子,以及一張塑封的工作牌,上麵有她的照片和名字。她叫周玉鳳,是陽光孤兒院的院長。

    屋子的一角放著一台電風扇,它呼呼地扇動著,可屋子裏還是很悶熱。整個屋子裏最值錢的大概就是一台長虹牌的電視機,卻也不是液晶的,又老又舊,髒兮兮的屏幕上還棲息著幾隻蒼蠅。

    周玉鳳閉著眼睛,似乎沒用察覺到屋子裏來了人。

    那個少女並不在這個屋子裏。

    寧濤的視線落在了周玉鳳的臉上,在他的視線裏周玉鳳身體周圍彌漫著一團五顏六色的氣,不同的顏色對應不同的器官。他的鼻孔裏也湧進了成百上千種氣味,包括周玉鳳的內髒所散發出來的氣味。

    就是這一望,一聞,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寧濤已經掌握了周玉鳳的病情。她的肝髒硬化了,還有腹水的症狀。這種病有錢去大醫院做個肝移植的手術還能活,可她顯然不具備這種經濟條件。

    “奇怪,蘇雅姐姐剛剛還在屋子裏的,哪去了?”李小玉左看右看,一臉奇怪的表情。

    寧濤說道:“你的蘇雅姐姐在天台上,你去跟她說,我想和她談談。”然後他又補了一句,“嗯,你讓她把我箱子拿過來,我能給周阿姨治病。”

    李小玉好奇地道:“叔叔,你是醫生嗎?”

    寧濤笑著點了一下頭,“嗯,快去吧。”

    “叔叔,你能治好院長婆婆嗎?”李小玉又問。

    寧濤說道:“能,快去吧。”

    “太好了,我馬上去叫蘇雅姐姐!”李小玉轉身跑出了門。

    寧濤來到床邊,下意識地想拿出賬本竹簡給周玉鳳測一下善念功德,才想起賬本竹簡就裝在小藥箱之中,而它已經被那個叫蘇雅的漂亮女賊給偷了。

    這時躺在床上的周玉鳳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看著寧濤,聲音虛弱地道:“小夥子,你和小玉的對話我都聽見了……咳咳……”

    寧濤湊到了床邊,關切地道:“阿姨你慢點說,也不用擔心什麼,我不是壞人。”

    “蘇雅不是壞女孩……她、她偷東西都是為了孤兒院裏的孩子……不要告她……不要傷害她……我求求你……”周玉鳳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寧濤趕緊伸手壓住她的肩頭,“阿姨,不要擔心,我不會傷害她的,請放心吧。”

    其實,不用周玉鳳幫蘇雅說好話,寧濤也已經根據他在這個孤兒院的所看所感有了自己的判斷。那個叫蘇雅的少女偷東西並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孤兒院裏的可憐的孩子,還有臥病在床的周院長,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俠盜”。

    “叔叔,我找到蘇雅姐姐了!”李小玉從門口跑了進來,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完成了一個重要的任務一樣。

    寧濤轉身,不隻看到了李小玉還看到了蘇雅,她就是那個在小食店裏遇到的少女。她站在門外,手裏提著他的小藥箱,臉色看上去有些緊張。

    “你……”蘇雅想說什麼,但隻說了一個字出來。

    “阿姨你先休息一下,我和蘇雅出去聊聊就回來。”寧濤向蘇雅走去。

    周玉鳳歎了一口氣,沒說什麼。

    “叔叔,我可以和小夥伴們去小賣部買糖嗎?”李小玉追著寧濤的腳步問道。

    寧濤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笑著說道:“當然可以。”

    李小玉撒腿就跑。

    蘇雅嘮叨了一句,“你就知道吃,過馬路小心一點。”

    李小玉回頭衝蘇雅吐了一下舌頭,“略略略!”

    寧濤被她逗笑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裏卻是一種沉甸甸的感受。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29
0016章 吃人糖,忠糖事

    孩子們出去買糖去了,整個孤兒院都冷清了,好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地方。

    院子裏的一棵老槐樹下,蘇雅將小藥箱遞給了寧濤,可態度卻不像是一個被抓了現形的小偷,“你的箱子,現在還給你,你走吧。”

    寧濤打開箱子看了一眼,裏麵的東西一樣不少。

    箱子打開的時候蘇雅也湊了過來看箱子裏麵的東西,寧濤看了她一眼,她跟著又退了回去,訕訕地道:“你這箱子沒鎖,為什麼我打不開?”

    寧濤說道:“有機關。”

    其實沒機關,他能打開是因為他是天外診所的主人。

    “你走吧。”蘇雅催促道。

    寧濤說道:“我們聊聊吧。”

    蘇雅的烏溜溜的眸子裏多了一絲警惕,“聊什麼?”

    寧濤說道:“我們聊聊周院長吧,我想了解一下她,然後給她治病。”

    蘇雅說道:“小玉說你是一個醫生,可我覺得你不是。”

    寧濤有些無語,“為什麼覺得我不是醫生?”

    蘇雅一眼從寧濤的頭掃到了腳上,然後才又看著他的眼睛,“哪家醫院的醫生穿你這麼寒磣?還有,你見過哪個醫生吃米線連湯都喝得一點不剩的?”

    寧濤,“……”

    蘇雅的聲音轉冷,“我警告你,我在道上有人罩,你最好不要動什麼歪心思,不然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寧濤好氣又好笑,“真要是有人罩著你,我找上門來的時候,你也不至於躲到天台上去吧?而且,我看過的那些有人罩著的女孩子的身上都有紋身,你卻沒紋身。”

    “我……我有!衣服遮著,你看不見!”蘇雅凶巴巴地道。

    “是沒有吧?”

    蘇雅啐道:“流氓!”

    寧濤說道:“你不相信我是醫生,那我給你看個病吧。”

    “神經病!”蘇雅罵了一句。

    寧濤一點都不在乎,意念一動,轉眼之後他的眼睛和鼻子就“蘇醒”了。在他的眼裏,蘇雅的身體被一團五顏六色的氣包裹著,蘇雅的身體所釋放的氣味,包括內髒的氣味也都湧進了他的鼻腔。

    蘇雅凶巴巴地道:“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麼?箱子我已經還給你了,你再不走我可報警了!”

    寧濤說道:“你是因為壓力太大,心情抑鬱,所以你有神經衰弱的症狀,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失眠?就算睡著了也會做噩夢?還有,每天睡醒你是不是都會感覺到頭疼,眼睛酸澀發脹?”

    蘇雅頓時愣住了。

    “不過你也別擔心,你這麼年輕,隻要調整一下就能恢複過來。”寧濤接著說道:“另外,你因為偏食和營養不良的原因,你的身體缺少多種維生素。你缺失最多的是維生素b,所以你的指頭皮膚非常薄,並有脫落的症狀,所以你的指紋模糊,遇熱就會特別敏感。你的左腿腿骨受過傷,但沒有接受該有的治療,一到陰雨潮濕的天氣就會疼。這些,我說得對嗎?”

    蘇雅的心中一片震驚,“你、你怎麼知道這些?”

    寧濤說道:“你不用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我跟你說這些隻是想讓你相信我,我有能力治好周院長,但我需要你的幫助。”

    蘇雅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你要我做什麼?”

    寧濤露出了一絲笑容,“我需要一個沒有門窗的房間,我給周院長治病的時候你守著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包括你。後麵還有一點需要你做的事情,不過我這會兒跟你說不清楚,我會寫在一張紙上,你隻需要照著做就行了。”

    蘇雅直視著寧濤的眼睛,“你最好別騙我,不然我……”

    寧濤平靜地等著她的威脅。

    “我偷你一輩子!內褲都不會給你留下一條!”留下這句“狠話”,蘇雅大步離開。

    寧濤看著她的熱褲背影,發了好一會兒呆。

    蘇雅準備房間的時候孩子們回來了,吵吵鬧鬧,笑聲不斷。陽光孤兒院又有了生機。李小玉一邊舔著一隻棒棒糖,一邊給寧濤站崗把門,髒兮兮的小臉蛋上滿是快樂的笑容。

    瓦房裏,寧濤將賬本竹簡從小藥箱之中取了出來,然後將周玉鳳的手放在了竹簡上。

    周玉鳳歎了一口氣,“小寧啊,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幫我,可是……我這病我很清楚,醫院說要換肝才有希望活,我哪有那錢啊。我現在連買止痛藥的錢都拿不出來了,我也沒錢給你。”

    寧濤安慰道:“周阿姨,我不要你的錢,你也不用換肝,我能治好你。”

    周玉鳳的眼角泛起了淚花,“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怕死,我就是擔心孤兒院裏的孩子們,他們無父無母,蘇雅也還那麼小,沒能力照顧那麼多孩子……”

    “周阿姨,這個你也放心,還有我。”寧濤將周玉鳳的手從賬本竹簡上拿下,然後打開了賬本竹簡。

    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內容:周玉鳳,戊申年年六月十七生,首善救棄嬰16人,撫養棄嬰成長,收養孤兒57人……一身善念功德169點,可開善念功德處方契,消災祛病,延年益壽。

    戊申年就是1968年,周玉鳳的年齡其實不大,剛滿五十歲。

    周玉鳳身上的善念功德如此之高讓寧濤感到有些驚訝,卻也在情理之中。可讓他感歎的是就是這麼一個大善人卻得了這樣的病,而且還淪落到連買止痛藥的錢都拿不出來。

    天地自有公道,因果輪回,善惡終有報。

    看似上天對周玉鳳不公,可誰又能確定他的到來不是天意?

    寧濤收起賬本竹簡,開口說道:“周阿姨,你的病能治,而且治好之後你的身體會被以前更好,活一百歲都不是問題。”

    周玉鳳搖了搖頭,“你不用哄我開心,我……咳咳……我自己的情況我很清楚……”

    寧濤說道:“你就相信我一次,也給自己一次機會,讓我給你治病吧。”

    周玉鳳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可你也要……咳咳……答應我一件事。”

    “周阿姨你有什麼事就說吧,我都答應你。”寧濤說。

    周玉鳳看著寧濤,“我能看出來,你是一個好人,我死之後你能幫幫這些孩子嗎?他們太可憐了……”

    “我答應你。”寧濤說。

    這時門外傳來了李小玉的聲音,“蘇雅姐姐,你不能進去!”

    “你給我讓開。”

    “不讓,除非你踩著我的屍體進去!”

    蘇雅的聲音,“李小玉你夠了,一塊糖就把你收買了,你就這點出息?”

    李小玉哼了一聲,“我將來要當超市老板!想吃多少糖就吃多少糖,不賣你!”

    蘇雅推開門走了進來,李小玉抓著她的熱褲的褲腿也被“拖”了進來。她還真是被寧濤的糖給收買了,吃人糖,忠糖事。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準備好了屋子,還要我做什麼?”蘇雅開門見山地道。

    寧濤將早就準備好的紙條塞到了她的手中,“待會兒我給周阿姨治病的時候你再看吧,現在你幫我把周阿姨扶起來,我背她過去。”

    蘇雅將紙條收了起來,然後將周玉鳳扶到了寧濤的背上。

    寧濤背著周玉鳳出了瓦房,跟著蘇雅來到了樓房裏的一個房間中。房間裏隻有一張床,床單和被子都是新鋪的,很幹淨。還有一隻床頭櫃,上麵放著蘇雅毛巾、麵盆和暖水瓶。

    寧濤將周玉鳳房在了床上,然後對她說道:“周阿姨,你等一下,我和蘇雅說幾句話就回來。”

    周玉鳳隻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顯然不相信寧濤能治好她的病,她之所以這麼配合隻是因為她相信寧濤會兌現他的承諾,在她死之後幫助蘇雅照顧孤兒院裏的孩子。

    寧濤將蘇雅叫出門,叮囑道:“你記住,不管是什麼情況都不能讓人進來,包括你在內。我大概需要四五十分鍾時間,好了我會叫你進來。”

    蘇雅還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騙我……”

    寧濤轉身進了屋,伸手關上門,還上了門栓。

    蘇雅望著緊閉的房門,固執地說出了那半截沒有說出來的話,“我會偷你一輩子,連內褲都不會給你剩一條!”

    李小玉走了過來,小嘴叼著那隻棒棒糖,悶不吭聲地站到了門的另一邊。

    蘇雅好奇地道:“李小玉,你跑來幹什麼?”

    李小玉的聲音含混不清,“守門。”

    蘇雅沒好氣地白了李小玉一眼,然後想起了寧濤給她的那張紙條,她將紙條掏了出來,打開。

    紙條上寫著一段話:周院長接受治療之後會有很大幾率失憶,忘記關於這裏的一切,多給她講一些從前的事,照顧她,幫助她重新適應這裏。

    蘇雅腦海裏忍不住浮現出了在老槐樹下給她“看病”的情景,她的心中也一片困惑,“他還沒有給周院長治病,他怎麼這麼確定周院長會失憶?真是一個奇怪的家夥……”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31
0017章 善念功德

    房間裏,寧濤拿著毛巾說道:“周阿姨,我要蒙上你的眼睛,可以嗎?”

    周玉鳳有些好奇地道:“治病還要蒙上眼睛嗎?”

    寧濤說道:“我這個醫生和別的醫生不一樣,我治病有我的規矩,我的病人必須遵守我的規矩。”

    周玉鳳苦笑了一下,“好吧,我都是快死的人了,隨便你折騰吧,隻要你記著你答應我的事情就好。”

    “周阿姨請放心吧,我會兌現我的承諾。”寧濤哄著周玉鳳,然後用毛巾將她的眼睛蒙了起來。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突然響起了來電鈴聲。

    寧濤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接聽了電話。

    “寧醫生……你、你在哪裏?”手機裏傳出了江一龍的聲音。

    寧濤冷冷地道:“我在哪裏你關你什麼事?”

    江一龍的聲音,“我、我的病還沒好,我的胳膊動不了了……它變黑了……我好害怕……”

    這情況,顯然是天針惡疾起作用了。

    寧濤淡淡地道:“那你應該去醫院,你找我幹什麼?”

    “我、我去了,檢查不出來啊,醫生讓我去北都檢查……我知道你能救我,寧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感覺我快死了……”江一龍的聲音裏充滿了恐懼。

    “你不是不想再見到我嗎?”寧濤的聲音平淡,帶著一絲冷漠。

    “我錯了,我錯了,寧醫生你一定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江一龍哀求道。

    寧濤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在你修建的幸福小區附近,我想你應該知道啦個地方,你實在想來就過來吧。”

    “我知道那個地方,我馬上過來!”江一龍掛斷了電話。

    寧濤收起了手機,很快就將江一龍從他的腦海之中清理了出去。他咬破手指在牆壁上畫了一個血鎖的圖案,然後用診所鑰匙打開了方便之門。

    “是誰啊?”周玉鳳問了一句,她的眼睛被毛巾蒙著,她看不見牆壁上打開的仿若時空隧道的方便之門。

    寧濤來到了床邊,“是一個欠債的,不用管他,我現在就帶你去治療,你配合一下。”說話的時候他將周玉鳳攔腰抱了起來,邁步進了方便之門。

    門後就是天外診所。

    善惡鼎上的人臉露出了笑容。

    善惡鼎中本來是漂浮著一團惡氣的,可寧濤抱著周玉鳳進來的時候那團惡氣就縮回到了鼎中,然後一股

    診所裏沒有床,寧濤就將周玉鳳放在了書桌後麵的椅子上,然後解開了係在她頭上的遮眼的毛巾。

    周玉鳳睜眼一看頓時驚呆了,“這、這裏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

    寧濤溫聲說道:“周阿姨,你在我的診所之中。”

    “我、我怎麼來的?”周玉鳳還是很驚訝,無法適應。

    寧濤想了一下,“我的診所是移動的,它……差不多就是一輛房車,它有些奇怪,所以我才要蒙著眼睛把你帶進來。”

    “原來是這樣。”周玉鳳回想著剛才的過程,左看右看,診所裏的一切都讓她好奇。

    寧濤開門見山地道:“周阿姨,你是一個好人,你這一生做了很多善事。可你現在生病了,再不治療的話就會很危險。我能治好你的病,但我需要你在我的處方契約上簽字。”

    周玉鳳的視線回到了寧濤的身上,“隻是簽字嗎?那簡單,我簽。”

    來到天外診所,她的精神和身體狀況明顯比來之前好了許多。

    寧濤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周阿姨,這個世上沒有平白無故得到的東西,也沒有平白無故失去的東西。我得提醒你,簽字之後你所做的那些善事都會一筆勾銷。你或許不會在記得你拯救和收養的那些孩子,你甚至不會記得陽光孤兒院的存在。那麼,你還要這個字嗎?”

    周玉鳳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寧濤,“小寧,你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寧濤一臉嚴肅的表情,“周阿姨,你看我這個樣子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周玉鳳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忘記不忘記我覺得你說了不算,我想知道的是簽字……就能好嗎?”

    寧濤點了一下頭,“是的,隻要你簽字就能恢複健康,可你要想清楚,一旦你簽字,你所做的那些善事就一筆勾銷了,你甚至不會記得它們。”

    周玉鳳一聲輕歎,“雖然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我並不相信什麼功德,我做了那麼多好事,養大了很多無父無母的孩子,我病倒了,又有幾個人回來看看我?我這一生都在做善事,可到頭來卻連買止痛藥的錢都沒有。你告訴我,做那麼多善事有什麼用?”

    “上天自有公道,我相信善惡終有報。”寧濤說。

    “那好,我簽。”周玉鳳做出了決定。

    寧濤拿起筆和處方簽開始開善念功德處方契約。

    善念功德處方契約與開給江一龍的惡念罪孽處方契約完全不同,善念功德處方契約是治愈之後就會忘記自己所做的善事,還有診所裏的一切。惡念罪孽處方契約卻是需要惡人徹底贖罪之後才會忘記診所裏的一切,但自己做過什麼惡事壞事卻是記得的。所以,寧濤當初治療江一龍之後叮囑江一龍不要說出診所裏的一切,可現在卻要提醒周玉鳳她會忘記一切。

    差不多十分鍾後寧濤才將善念功德處方契約簽好,然後放在了桌子上,“阿姨,簽字吧。”

    周玉鳳看了看處方契約上的內容,楞了半響才冒出一句話來,“小寧,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寧濤微笑著說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周玉鳳忽然明白了什麼,眼眶裏頓時泛起了淚花,“我真的會忘記這一切嗎?”

    寧濤點了點頭。

    “那我會記得你嗎?”周玉鳳又問。

    寧濤輕輕搖頭。

    周玉鳳靜靜地發了幾秒鍾呆,然後提筆在處方契約上簽了字。

    一邊是病痛與死亡,一邊是健康與長壽,她選擇了後者。剛來到這個診所裏的時候她是不相信的,可是看到寧濤開給她的處方契約她就相信了,因為有些事情她自己都忘記了,也從來沒有跟人提起過,而寧濤卻知道。

    簽字,對她來說就等於是放棄自己這一生最大的成就,放棄生命中最有意義和價值的事情,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就得到或者失去的東西,她要得到健康長壽,那就得失去她一身的善念功德。

    寧濤將早就準備好的一顆初級處方丹遞到了周玉鳳的嘴邊,“周阿姨,這是治病的丹藥,吃了它吧。”

    周玉鳳含著淚說道:“你會幫助蘇雅照顧那些孩子對不對?”

    寧濤點了一下頭,“嗯,周阿姨你放心吧,我會和蘇雅一起照顧孩子們。”

    周玉鳳這才張嘴吃了那顆初級處方丹。

    一團青煙席卷而來,轉眼就將周玉鳳“吞沒”了。

    寧濤睜大了眼睛,甚至動用了望術卻還是看不清楚青煙之中正在發生什麼。他所知道的隻是初級處方丹是病人的媒介,善惡處方契約是善惡鼎的媒介,病人簽字和吃藥就會啟動診所的抽取善念功德和惡念罪孽的機製,完成這個動作的是善惡鼎,它也是整個診所的核心。可是善惡鼎是憑借什麼原理運行的,又是怎麼運行的,他就弄不清楚了。

    “我對修真世界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還得努力才行,有了周阿姨身上的善念功德我等於是賺夠了這個月的租金,善惡鼎也會散發出善氣,我也就可以繼續俢練靈力了。”寧濤的心裏想著。

    青煙潮水一般退回到了善惡鼎之中,善惡鼎之中明顯多了一股白氣。它與之前的惡氣完全不同,它讓人感到親切、溫暖,如同沐浴著陽光。

    它就是善念功德所散發的善氣。

    周玉鳳突然向地上倒去。

    寧濤急忙上前將她抱住,也顧不得去看一眼善惡鼎之中的情況,直接將周玉鳳抱進了方便之門,然後回到了位於陽光孤兒院裏的房間之中。

    周玉鳳並沒有醒來。

    寧濤將她放在了床上,然後用毛巾擦掉了牆上的血鎖。與上次一樣,他再次取出天針施針,製造一個針灸治病的假象。

    “你說的時間差不多到了,你好了沒有?”門外傳來了蘇雅的聲音,凶巴巴的,“你再不說話我就踢門進來啦!”

    “你著什麼急?”寧濤說了一句,走去開了門。

    門一開蘇雅就迫不及待地進了房間,乍一眼看見周玉鳳的肚子上紮了好幾根藍色的銀針,頓時就火了 ,“你居然用銀針給周院長治病!”

    寧濤說道:“我用銀針怎麼了?隻要能治好周阿姨的病就行了。”

    蘇雅氣道:“周院長都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這算哪門子的治好?”

    寧濤走到床邊,一針紮在了周玉鳳的人中穴上,手指快速撚動了兩下。

    “呼……”周玉鳳忽然睜開了眼睛,然後從床上坐了起來,直盯盯地看著站在她對麵的蘇雅。

    “周院長……你醒啦?”蘇雅既驚訝又著急,“你感覺好些了嗎?”

    周玉鳳“延遲”了幾秒鍾才開口說道:“你是誰啊?”

    蘇雅頓時楞在了當場,她想起了寧濤給她的那張紙條。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35
0018章 給我跪下沒用

烈日炎炎,幾隻蟬在老槐樹的樹梢上懶洋洋地叫著。

    周玉鳳在陽光孤兒院裏走來走去,看看這裏,看看那裏,神情恍惚。一大群孩子跟著她,跟她說話,可她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也不認識那些孩子們,說得最多的就是“小朋友你是誰呀”之類的話。

    寧濤和蘇雅站在孤兒院大門口看著,防止周玉鳳因為不記得這裏而“離家出走”。

    蘇雅的眼裏噙著淚花,“周院長對我來說就等於是媽媽,可是她……她居然能不記得我了。”

    寧濤說道:“給她一點時間吧,她會適應過來的。”

    “她還能恢複記憶嗎?”蘇雅很悲傷。

    “我不知道,但是隻要你和孩子們多給她講講她在這裏做過的事,她會漸漸適應這裏,她天性善良,她會重新做回你們熟悉的那個周院長。你也不要傷心了,隻要你的親人還活著,身體健康,這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事。”寧濤說。他也想起了陰陽相隔的父親和母親,忍不住悲傷,可他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情緒上的波動。

    蘇雅移目看著寧濤的眼睛,眼中淚花閃閃,可眼神卻火一樣灼熱。

    寧濤有些尷尬地道:“幹什麼?”

    蘇雅忽然張開雙臂,猛一把將寧濤包住。

    洶湧的擠壓,撩人心扉的觸碰,從來沒有經曆過的寧濤驟然緊張了起來,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突然情況了。他不知道他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伸手去摟蘇雅的腰,一個是含蓄地推開她。然而,他什麼都沒做。

    “謝謝你。”蘇雅在寧濤的耳邊說,聲音呢喃。

    這一個擁抱,這一聲謝謝,寧濤覺得他做的一切都值了,因為他感覺得到這是蘇雅發至內心的感謝,這情感無比的真摯、純潔。

    “羞羞!”李小玉的聲音傳來。

    蘇雅慌忙鬆開了寧濤,一張還有點稚氣的臉龐刷地紅了半邊,她惱羞成怒地瞪著李小玉,“你…… 你來幹什麼?”

    人一緊張就容易說錯話。

    李小玉用手指頭刮著小臉蛋,“羞羞,你抱寧叔叔,下一步你是不是要親他?我還是一個孩子呀,你會教壞我的。”

    蘇雅捂住臉龐跑了,不是因為李小玉,而是因為她已經不能麵對寧濤了。

    寧濤苦笑了一下,“小玉,不是你想的那樣。”

    李小玉一本正經地道:“我知道,可是人一衝動就會幹傻事,我這是在保護她,她還小。”

    寧濤,“……”

    這哪裏是小屁孩啊,簡直就是孩子精啊!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突然又響起了來電鈴聲。

    寧濤掏出了手機,連看都沒看來電顯示便接聽了電話,“你來了?”

    “寧醫生,你在哪?”手機裏傳出了江一龍的聲音,“我就在幸福小區,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吧……我給你跪下了!”

    他真跪了,手機裏也能清晰地聽見膝蓋磕擊水泥地麵的聲音。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在那跪著,我現在過來,如果你惹到我哪怕一絲不高興,我連看不會多看你一眼。”

    “不會,不會……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江一龍快哭了。

    寧濤掛斷了電話,收起手機,對停下了腳步背對著他的蘇雅說道:“我要去幸福小區,待會兒再過來,你照顧好周阿姨,好嗎?”

    蘇雅應了一聲,卻沒有回頭。

    李小玉說道:“寧叔叔,我和你一起去好嗎?”

    寧濤摸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小玉你留在這裏和蘇雅姐姐一起照顧周阿姨,我回來的時候給你買糖。”

    “嗯!”李小玉很乖巧地應了一聲。

    寧濤出了陽光幼兒園往幸福小區的方向走去。

    蘇雅這才轉身過來看著寧濤的背影。

    “你還小。”李小玉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

    蘇雅向李小玉招了招手,“小玉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李小玉搖了搖頭,“你騙我,你其實是想打我。”

    “那算了,我把糖給別的小朋友。”蘇雅說。

    李小玉跟著就跑了過去,“蘇雅姐姐給我、給我。”

    蘇雅忽然捉住李小玉,一巴掌就拍在了她的小屁股上……

    烈日炎炎,路上沒有別的行人,寧濤將賬本竹簡拿了出來,打開。賬本竹簡上顯示的餘額為惡念罪孽107點,善念功德169點,租金餘額為276點,可用餘額為76點。

    “還有可用餘額?”寧濤好氣又好笑,“你特麼是手機話費麼?”

    不過這個可用餘額是很好理解的,這個月的租金是200點,他已經賺到了276點,賬戶總額減去本月租金得到的數值就是76點,而這76點善惡值是他可以使用的。

    “開那兩道門要的恐怕就是這可用餘額了,隻是一道門需要5000點可用餘額,兩道門合起來要10000,我要攢到何年何月才能攢夠10000?難怪陳平道都沒有進去過,這哪是開門費,這簡直就是搶劫!”寧濤的心裏越想越氣。

    還有一個讓他高興不起來的原因,那就是這次賬本竹簡顯示的內容裏有顯示江一龍的名字,卻沒有顯示周玉鳳的名字,這明顯是在提醒他江一龍那一筆生意還沒有搞定!

    江一龍正跪在幸福小區大門前,似乎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他甚至沒有去樹下下跪,而是頂著烈日下跪。他的司機去給他撐傘,被他一頓臭罵又回到了車上。

    幸福小區大門口聚集了一大群村民,還有不少村民聞訊趕來看熱鬧,江一龍的身邊很快就多了一圈人牆。

    “那不是江一龍嗎?”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裏有人認出了江一龍的身份。

    “是他,這狗日的來這裏幹什麼?”

    “他給誰下跪啊?他爸死了還是他媽死了?”

    “這狗日的可惡,當年把我們坑得那麼慘,他怎麼不去死?”

    就在這些刺耳的咒罵和嘲諷聲裏寧濤來到了陽光小區大門前,可他看不見江一龍,隻看到一圈人牆和密密麻麻的腦袋。他硬著頭皮往人堆裏擠,好不容易才來到江一龍的身邊。

    江一龍穿著黑色的長袖襯衣,大熱天的卻還戴著一隻手套。他伸手的衣服和褲子都被汗濕透了,跪在地上的身子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中暑暈倒過去。

    寧濤的視線落在了江一龍的左手的手腕上,在襯衣的袖口與手套的空隙裏,他看到了一片灰黑色的肌膚。他的鼻子也嗅到了一絲難聞的臭味,源頭也就在江一龍的左臂上。

    這是血肉壞死才會有的現象。

    這個發現讓寧濤自己也吃了一驚,心裏暗暗地道:“我隻是紮了他一天針惡疾,這才幾個小時的時間他的左手就快廢了,那天針惡疾也太邪惡了吧?”

    雖然是懲罰惡人,可這手段真的是很邪惡,很殘忍!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邪惡殘忍的手段,江一龍這樣的惡人又怎麼可能追到這裏來下跪?

    這時江一龍也發現了寧濤,那一刹那間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隻救生圈。他不敢爬起來,直接用膝蓋跪行到了寧濤的身前,用右手抱著寧濤的腿,眼淚鼻涕一股腦地湧了出來,“寧醫生,我錯了……我錯了啊,求你救救我。”

    寧濤的聲音冷漠,“這會兒知道來求我了,當初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江一龍的腦袋咚一聲就磕到了水泥地上,然後是第二下,第三下,一邊磕頭一邊哀求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救救我吧。”

    寧濤說道:“給我磕頭沒用,你知道該做什麼嗎?”

    江一龍跟著說道:“我知道!我馬上給這裏的村民發補償款!這個小區我也要撥轉款重建!”

    原本鬧哄哄的村民們一下子全安靜了,目瞪口呆。

    這什麼情況?

    卻就在村民們驚訝愣神的時候,江一龍又咚咚咚地給村民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用哭一般的聲音說道:“各位鄉親們,我江一龍錯了,我強拆了你們的村子,我坑你們的血汗錢,我不是人!請你們原諒我,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江一龍你瘋了嗎?”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漢開口說道:“還是你又想玩什麼把戲騙我們?”

    江一龍慌忙說道:“不不不,我不騙你們,快給我銀行賬號,我馬上你們打錢!”頓了一下,他著急地道:“快啊,你們誰行行好給我銀行賬號好不好?我要給你們打錢啊!我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磕頭還不行嗎?”

    咚咚咚……

    一地下巴。
light206 發表於 2018-3-22 11:36
0019章 500萬神經病

    黃昏,陽光孤兒院。

    咚咚咚!

    有人敲響了鏽跡斑斑的大鐵門。

    正在給孩子們洗衣服的蘇雅說道:“小玉你去開一下門。”

    “哼!”李小玉甩了蘇雅一個白眼,“要開你去開,我才不去開。”

    蘇雅氣道:“我在給你們洗衣服,要不你來洗衣服,我去開門。”

    李小玉的小腦袋偏到了一邊,“我也不洗衣服。”

    “可能是寧叔叔,他給你買糖來了。”蘇雅說。

    “騙子,我才不信,他不會回來了!”李小玉氣呼呼地道。

    蘇雅瞪了李小玉一眼,然後去開了門。鐵門打開,一張陽光帥氣的臉龐進入她的視線,她頓時呆了一下,“寧醫生,你……”

    寧濤笑了一下,“你這是什麼反應?”

    蘇雅這才回過神來,臉上也多了一絲尷尬的神色,“我們等了你一下午,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寧濤說道:“我答應周院長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蘇雅讓開了路,“進來吧。”

    寧濤走了進去。

    蘇雅準備關門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從鐵門旁邊走了進來,一張臉髒兮兮的,身上也臭烘烘的,她頓時皺起了眉頭,“你誰啊?”

    寧濤說道:“他叫江一龍。”

    江一龍的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這位就是蘇雅小姐吧,請把你的銀行賬號給我,我給你打錢。”

    蘇雅盯著江一龍,一臉懵逼的表情。她哪裏認得山城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人物江一龍,此刻江一龍在她的眼裏就是寧濤從路邊撿回來的一個叫花子,而且還是精神有問題的那種。

    江一龍卻著急了,“蘇雅小姐我是認真的,求求你把你的銀行賬號給我,我要給陽光孤兒院捐五百萬!”

    “寧醫生,你是從哪撿回來的神經病?我們這裏是孤兒院,不是精神病院,我可先告訴你,我們這裏不收留他。”蘇雅說。

    寧濤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江一龍撲通一下跪在了蘇雅的麵前,“蘇雅小姐你就行行好吧,把你的銀行賬號給我,我真的要給陽光孤兒院捐五百萬。”

    “真是個瘋子。”蘇雅說,很確定的樣子。

    寧濤說道:“你是不認識他,所以才會認為他是一個瘋子。他是江一龍,山城宏源房產公司的老總。他是認真的,把你的卡號給他吧,他會給陽光孤兒院捐五百萬。”

    “啊?”蘇雅頓時愣在了當場。江一龍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可從寧濤嘴裏說出來的話她卻是相信的。

    江一龍哭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快給我銀行賬號吧……”

    蘇雅卻還愣著,她感覺自己是在一場荒誕奇詭的夢裏。

    寧濤說道:“江一龍,人家還那麼小,你叫什麼姑奶奶?”

    不等江一龍改口,蘇雅的反應就像是被人踩了一腳,“我哪裏小了?”

    寧濤的腦海裏莫名其妙地就浮現出了她的那一個洶湧的擁抱,是啊,人家哪裏小了?

    江一龍忽然抬起右手就給了自己一嘴巴,“我錯了,我嘴賤……蘇雅小姐求求你快給我銀行賬號吧,我給你打錢。”

    蘇雅,“……”

    毫無疑問,眼前的事情是她這輩子遇到所有的奇怪的事情之中最奇怪的一件,可就是這最最奇怪的事在十分鍾後變成了現實。江一龍真的給她給的銀行賬號裏打了五百萬,不過她給的不是她自己的銀行賬號,而是陽光孤兒院的接受慈善捐贈的公用賬號。

    “寧醫生,我已經打了錢了,你什麼時候給我治療啊?我感覺我快死了……”江一龍哀求著,眼淚從髒兮兮的臉頰上滑落下來,流出了兩道醒目的淚痕。

    寧濤淡淡地道:“你著什麼急?這本來是該你自己完成的事情,現在卻要我陪著你完成,我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江一龍撲通一下又跪在了寧濤的麵前,“寧醫生,我已經完全按照你說的做了啊,你就救救我吧,我求求你了……”

    蘇雅看著不忍心,也來幫江一龍求情,“寧醫生,江老板都這樣了,你就給他治治病吧。”

    寧濤說道:“我肚子還餓著呢。”

    “我去給你下碗麵,你給江治病,麵好了我叫你。”蘇雅說去就去了。看的出來她是真心感激江一龍,可她顯然不知道江一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活該!跟我來吧。”寧濤訓了江一龍一句,然後向一個房間走去。

    那個房間是治療周玉鳳的房間。周玉鳳大病初愈,這會兒已經睡著了,根本就不知道江一龍來了,還給陽光孤兒院捐了五百萬。

    寧濤將江一龍領進房間,伸手關了房門。

    屋子裏沒有燈,黑漆漆的。

    “寧醫生,我……”江一龍心虛了,害怕了。

    寧濤冷冷地道:“害怕了?”

    江一龍又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寧醫生,我不想死啊,求求你救救我……”

    今天這一天,他已經不知道跪了多少次了。

    寧濤的心裏卻沒有一絲憐憫,“那就躺著吧,閉上眼睛,我讓你睜眼你才能睜眼。如果你違反了我的規矩,我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江一龍跟著就躺了下去,眼睛也緊緊地閉上了。別說是讓他閉上眼睛,現在寧濤就算讓他去吃屎,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往嘴裏塞。一個人最強大的意誌就是求生的意誌,為了活下去他什麼都願意幹。

    寧濤的意念一動,他的眼睛和鼻子就進入了望術語聞術的狀態。在他的眼睛裏,江一龍的身體散發出了五顏六色的氣,不同的氣對應身體的不同的部位。他的視線移到了江一龍的左臂上,很快就看到了隱藏在一團血氣之中的一絲黑氣。

    那一絲黑氣就是他用天針惡疾“渡”進江一龍左臂之中的惡氣,它就是江一龍左臂發黑發臭的根源。現代的醫療設備根本就檢測不出它的存在,更談不上治療了。事實上,就算醫院將他的左臂截肢也救不了他。

    解鈴還須係鈴人,江一龍想要活命就隻有寧濤將他身體之中的那一絲惡氣收回去。

    寧濤盤腿在了江一龍的身邊,運行初級入門修真功法。幾分鍾後,他的眉心一顫,那一絲惡氣被活生生地吸扯了出來,一頭紮進了寧濤的眉心泥丸宮之中。

    一絲惡氣回歸,寧濤的眉心深處莫名一陣冰寒,隨之而來的又是憤怒的情緒,他甚至還有點想毀滅點什麼的衝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默默運行初級入門修真功法,直到他自己修煉出的那一絲靈氣將那一絲惡氣吞噬煉化之後才平靜下來。

    “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寧濤起身向門口走去。

    江一龍睜開了眼睛,緊張兮兮地道:“寧醫生,你的治療完了?我怎麼沒感覺?”

    寧濤回頭,淡淡地道:“那要不要我重來一次?”

    江一龍慌忙解釋,“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寧濤的聲音轉冷,“你的左手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不過你要記住你還有多少事情沒做,如果你心存僥幸,拒不贖罪,那誰也救不了你。你剩下的時間其實隻有十來天了,你好自為之吧。”

    江一龍的額頭上冒出了一片冷汗,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擦汗,結果發現左手已經能動了,他驚訝地道:“我、我的手……好了!”

    寧濤開門走了出去。

    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籠罩著陽光孤兒院。

    蘇雅端著一碗麵從廚房門裏走了出來,看見寧濤,開口招呼道:“寧醫生,快來吃麵。”

    寧濤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他快步走了過去,也不要桌子,接過麵碗就開幹。一夾麵進嘴,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蘇雅問道:“我下麵的味道怎麼樣?”

    寧濤將一口麵吞進肚子裏,“你下麵有點鹹。”

    蘇雅翹了一下嘴角,“我下麵鹹麼?我下麵鹹你還吃啊?”

    正埋頭吃麵的寧濤含混地道:“沒關係,鹹我也吃,以後我常來吃你下……”

    一句話沒說完,寧濤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地方不對勁了,抬頭看著蘇雅。

    蘇雅似乎也意識到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四目相對,下一秒鍾她忽然啐了一口,“流氓!”

    寧濤頓時無語了,話是你說的,我招你惹你了?

    這時江一龍從那間小屋之中走了出來,“蘇雅小姐還有麵嗎?給我也煮一碗吧。”

    蘇雅沒好氣地道:“我的麵都給寧醫生吃了,沒有了!”

    江一龍小心翼翼地道:“蘇雅小姐你別生氣,沒有就算了,我現在打電話讓我的秘書給養老院捐款。”

    蘇雅頓時無語了,她看著寧濤,烏溜溜的眸子裏滿是困惑和好奇。她知道如果沒有寧濤,這個江一龍肯定不會給陽光孤兒院捐五百萬,更不會傻子一樣嚷著還要給養老院捐錢。他是怎麼做到的,僅僅是治病嗎?還有,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

    寧濤避開蘇雅的視線,又埋頭吃了一口麵,好奇怪……蘇雅下的麵怎麼又不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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