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騎士悲歌 作者:憑空想像 (連載中)

 
regn13 2018-8-31 22:00: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4 17871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4
第058章:(黑鷹逝去)艾德

    本章人物:(艾德·哈倫哥斯)、(馬爾科)、(艾倫)、(艾洛特)、(盧瑟·沃頓)、(哈曼·達特)、(吉倫威爾)、(格雷·喬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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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8章:(黑鷹逝去)

    接下來的是短暫的等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這些空白的時間裡,老人的腦海裡出現的依舊是那些唸唸不忘的身影。

    沃頓伯爵和達特男爵並沒有住在公爵的府邸,而是與他們的部下一同入住在城堡內的旅店裡。一時半會,他們無法趕到老人的房間裡。

    只聽,屋子外的走道上,傳來了剛剛離去不久的艾洛特的腳步,年輕的侍從推開虛掩的房門,手裡拿著羊皮紙張和墨筆回到哈倫哥斯公爵的房間。

    當他的侍從出現在房間內時,老公爵低聲吩咐道:“艾洛特,將紙張和墨筆交給馬爾科師傅。”他的話語中伴隨著見血的咳嗽。

    待馬爾科師傅從艾洛特手中接過紙張和墨筆後,哈倫哥斯公爵接著開口道:“馬爾科師傅,請將我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下來。”

    “是的,大人。”馬爾科學士回應道。“我向您保證,一字不漏。”老人把紙攤平在膝蓋上,拿起羽毛筆。“大人,請說吧!”

    哈倫哥斯公爵緩慢地點了點頭。“親愛的兒子,”他語氣溫和地開口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了。請你不要為父親傷心,因為父親去與你的母親相聚了。”

    馬爾科師傅提起手中的墨筆,在厚硬的羊皮紙上緩緩地書寫著一個又一個字母,老人那枯瘦無力的右手,因為悲傷而不停的抖著。

    老公爵沉吟片刻後,續道:“親愛的兒子,不用懷疑父親對你的感情,許多時候和許多事情上也許我對你管教的太嚴,但是……”他又劇烈的咳嗽著。“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親愛的兒子,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絕望,因為希望和絕望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紙,也許看不見,但一觸手,就能感受到。在希望之光照耀下,學會自信,學會堅強,並從此走向自強。”

    “親愛的兒子,磊落的失敗遠比欺騙更榮耀,堅持自我信念,哪怕人人言錯,寧願以最高價付出自己的精力和智慧,卻絕不能出賣良心和靈魂,置群虻的喧器於不顧,在自覺正確時要挺身而戰。你要盡你所能。”

    “親愛的兒子,請原諒父親的自私,”哈倫哥斯公爵的聲音中帶著顫抖。“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太過殘忍,對於我而言,又何嘗不是呢?”

    “親愛的兒子,”老人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父親害怕,害怕你如果繼續呆在城堡裡,遲早會發現我身體的異樣;因為父親不想讓你擔心,父親更害怕在臨死前,看著你那傷心痛苦的樣子。”

    哈倫哥斯的聲音因為憶起的悲痛,而嘶啞了起來:“親愛的兒子,哈倫哥斯家族的命運將掌握在你的手中,父親只希望你能夠成為一名合格的領主,並堅守住哈倫哥斯家族的榮譽。”

    老公爵深吸口氣,蒼白的臉色平靜地問道:“就這些,都寫下來了嗎?”

    “是的,大人,”馬爾科學士恭謹地保證道。“您所說的每一個字,我都寫在這上面了。”

    “辛苦您了,馬爾科師傅。”老公爵在極度疼痛的狀態下,虛弱地想要舉起他的右手,他的臉色煞白,痛苦之情溢於言表,他顫顫巍巍的說。“艾洛特,幫我把戒指取下來。”

    艾洛特走上前,緩緩的抬起老人的右手,並從那枯皺的手指中,取下那枚象徵著權力與地位的鷹戒。然後,哈倫哥斯公爵吩咐他的侍從將戒指交到馬爾科學士的手中。

    哈倫哥斯公爵語氣虛弱的叮囑道:“在艾瑞斯回來之前,請替我保管它。”

    “大人,請您放心,”馬爾科學士握著手中的戒指,低聲回應道。“我會親手替您將這枚戒指戴在艾瑞斯的食指中。”

    這時,虛掩的房門再一次被推開,一臉汗珠的艾倫帶著同樣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沃頓伯爵與達特男爵站在門外。

    “謝謝您,馬爾科師傅,您先請回吧,接下來我有事要與沃頓伯爵他們相商。”哈倫哥斯公爵向他的侍從吩咐道。“艾洛特,送馬爾科師傅回到他的居所。”

    沃頓伯爵瞧著馬爾科學士一臉悲傷的離去,他腳步沉重地走到老人的床頭,望著一臉病苦,血色全無的哈倫哥斯公爵。“大人,您這是怎麼了?您的身體到底得了什麼病?”

    “我的老友,別再問了,”哈倫哥斯公爵向他解釋道。“就如你所看見的一樣,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大人,”沃頓伯爵的語氣充滿悲傷。“不要這樣,不要離開我們,南部行省需要你。”

    “怎麼會是這樣呢?為什麼您要瞞著我們所有人,”哈曼·達特男爵在一旁驚慌失措地說道。“大人,我們都是您麾下忠誠的封臣,為什麼您……”

    “聽我說,”哈倫哥斯公爵打斷道。“在我死後,你們要盡心盡力的輔佐我的孩子,答應我。”

    “大人,我以沃頓家族的榮譽起誓,”沃頓伯爵告訴他垂死的老友。“我會照顧您的孩子,並盡心盡力的輔助他治理南方行省。”

    “達特家族同樣如此,大人。”達特男爵堅定的宣稱。

    哈倫哥斯公爵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嘴角還帶著血跡。“我想一個人睡會。”他不希望他們看著自己離去,他想要獨自的安靜的離開。

    沃頓伯爵和達特男爵帶著悲傷離開了哈倫哥斯公爵的房間,艾倫也出去了,但他一直安靜地守在門外,直到他看見兩個身影正朝著他步伐急促的走來。

    哈倫哥斯公爵靜靜地的躺在床上,合攏的房門又一次的被推開,吉倫威爾的身影出現在老人的面前。虛弱的老人不禁流下了感動的眼淚。

    吉倫威爾坐到床邊,輕輕握住老人那寬厚的大手。“我、我不該離開您的!”他強忍著心,死死咬住下唇。“我不該在您最孤獨,最需要我的時候離開您。”

    “我的孩子,你無需自責。”

    “不,”吉倫威爾痛苦的自責道。“我讓您失望了,讓您傷心了。”

    “要是說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也是最驕傲的事情。”老公爵得意的翹起嘴角。“就是把你培養成了一個優秀的騎士,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我開心的,令我自豪,並且深感光榮。”

    “我少年時代的歲月沒有你那麼幸運,哈倫哥斯家族掙紮在政治的陰謀中,稍不留神就會身死族滅。”老人輕聲嘆道。“我做過太多不是騎士該做的事情了。”

    “但你們,也許還年輕但也正是因為年輕,熱血還未曾消退,你們依然是騎士,依然有資格品嚐到誓言所帶來的自豪感。”老公爵感慨著。“如果可以,永遠不要讓自己的誓言被玷污。”

    “艾瑞斯太天真,太單純而且不懂那些權謀之道,”老公爵微微笑道。“權利的掙扎和明爭暗鬥,這些都太黑暗了,滿是污泥。想要永遠不被沾染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艾瑞斯不適合這些,但哈倫哥斯家族費勁千辛萬苦,數百年積累得來的權力和地位絕不能落到他人的手中,”老公爵繼續道。“我也不想讓他在權利中掙扎,只要保住榮耀與尊嚴,這就夠了。”

    “我向您保證,哈倫哥斯家族的名字,永遠不會在卡拉迪亞大陸上褪色。”吉倫威爾的聲音裡透著哭腔。“哈倫哥斯公爵的頭銜,永遠都是斯瓦迪亞平原上那頭孤傲的黑鷹!”

    老人笑了,胸口不停地起伏著,看著自己的孩子。“還要聽下去嗎?”他朝著門外喊了一聲。“你這傢伙,準備在那裡繼續呆到我死了,才願意進來看我一眼?”

    “我只是在等待著您的命令而已。”格雷騎士長平靜著走進來。緊抿著嘴,推開木門,他扶著劍柄走了進來,在他兄長的床前停下了腳步。

    “出去吧。”哈倫哥斯慈愛地看了吉倫威爾一眼。“你不會想要看到的,記住,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誓言,驕傲的活下去。”

    吉倫威爾沒有說話,輕輕站起身,面色凝重,雙手還有些顫抖,他腳下卻步履穩健,回過頭看著老人,一點一點的關上了門。

    “如你所願的,我的公爵大人。”格雷輕聲說道:“他會成為一個最優秀的騎士,沒有人能做得比他更好了。”

    “公爵?你就這麼稱呼我?”哈倫哥斯公爵虛弱地撇著眼看向騎士長。“還是說你依然記恨著父親,那個昏頭昏腦的老酒鬼。”

    “永遠不會忘記,母親並非是自願的,當年的她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的廚娘。”格雷騎士長毫不退縮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哈倫哥斯公爵。“雖然她到死都深深愛著那位大人。”

    “但是您永遠擁有我的忠誠,擁有我的誓言。”格雷騎士長單膝跪下,平靜的看著對方的眼睛。“我的兄長,我永遠不會忘記。”

    “我想了很久,怎麼才能讓你心甘情願的輔佐艾瑞斯,我想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騎士,我曾經做夢都想。但是這不等於我會眼睜睜的看著他犯傻,需要有人能指點他,而你就是最佳人選。”

    老公爵伸出了左手,綿軟無力的手掌輕輕放在了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的肩膀上。“不過現在看來,我也用不著說什麼了。”

    “我會盡我所能,讓您的名聲彰顯大陸。”格雷騎士長沉聲道。“為了哈倫哥斯家族,為了艾瑞斯,也為了您我的兄長。”

    “我的名聲?算了吧!”老公爵毫不在意的笑了幾聲。“一個背叛了誓言的人,還說什麼名聲?我只想走的安靜些。”

    “幫助艾瑞斯,不要再讓我們哈倫哥斯家族的悲劇再一次重演。”哈倫哥斯的聲音越來越細微。“至於我弟弟勞勃的兒子……羅格斯,寬恕那個孩子吧,不要讓哈倫哥斯家族的血脈……”

    格雷低下頭,輕輕的把那冰涼的手掌放回了被子下面,緩緩站起了身,按住心臟的位置,看向那沉睡的面容。

    “不會讓你失望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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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4
第059章:(莊嚴葬禮)吉倫威爾

    本章人物:(吉倫威爾)、(馬爾科)、(艾倫)、(艾洛特)、(盧瑟·沃頓)、(哈曼·達特)、(格雷·喬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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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9章:(莊嚴葬禮)

    細風依然清靈;城堡依然雄偉;蒼松依然挺拔;但天空卻因他的墜落而不再廣闊。

    鷹,是尊貴,他翱翔在天空,一覽萬物;鷹,是孤獨,它展翅在山間,厲鳴穿雲;鷹,是慈愛,它留戀在巢中,心繫子女。

    在吉倫威爾的內心深處,他所尊敬、愛戴的哈倫哥斯公爵就是那頭翱翔在天空的黑鷹。他既是尊貴的黑鷹,亦是孤傲的黑鷹,更是慈愛的黑鷹。

    他是鷹,孤獨是他與生俱來的伴侶。吉倫威爾心裡如此想著。就如我印在大地上的影子,忍受著孤獨。

    他是強者,只有強者才會孤獨,才會忍受孤獨,才會在孤獨中體會到生活的樂趣;在孤獨中他學會了生存的技能,練就出冷峻的目光,他的利爪讓他的敵人魂飛魄散。

    他是一個永不服輸的強者,他的高貴和傲骨只有奇峻的險峰、浩渺的戈壁、純寂的高原,廣袤的天空才能與他比肩。

    他生來就與冷傲的岩石為伍,與絕地的危險為伴,他在血雨腥風中冷眼看生命的輪迴,一聲長嘯就是他生命的讚歌,一翼長空就是他靈魂的祭奠。

    可當病痛無情的,殘忍的折磨他的時候,他又如隕石,如箭般墜落,扎進深不見底的泥潭中。

    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即使血液中流淌著尊嚴與高貴,但在孤獨下依然會流露出內心深處的渴望親人的陪伴。

    而這渴望,也是雄鷹的痛處,如心上久久不能癒合的傷。當他預感到生命剩餘的時間時,他是多麼的渴望他孩子能夠在他的身邊陪伴。而這份渴望,則是他從未體會到過的。

    他死了,死得與妻子一樣安靜、尊嚴,從此,這片天空不再廣闊、湛藍……

    哈倫哥斯堡的主人悄然逝去了,全城的鐘塔都響起了悲傷的鐘聲,城市喧鬧的街道上變得異常安靜,人們開始湧往教堂為他們的領主大人默哀。

    他們把哈倫哥斯公爵放進寬大的黑色木棺中,老人全身武裝,穿著閃亮黑甲,黑色披風在身下展開,外套也是黑色。

    哈倫哥斯公爵的頭顱旁邊,人們為他放上一頂雕刻著黑鷹的巨盔,又讓他的手指在胸前緊握住一柄黑鐵長劍。鋼鐵拳套隱藏了萎縮的雙手,令它們看起來又重複強健。

    老人左手邊放著他慣用的那面橡木鋼鐵巨盾,右手邊則是黑鷹獵號。最後他們將一面黑色的旗幟蓋在老人的胸前,黑色旗幟上紋飾著一頭展翅的黑色雄鷹。

    黑色給人的感覺是高貴、沉默、安靜、莫測高深。象徵著穩定、嚴肅、死亡……同時,黑色又表示神秘、靜寂和悲哀。

    孤傲的黑鷹喜歡黑色,黑色讓他顯得與眾不同,它能使高貴中帶有一絲的威嚴氣勢,也帶有些許神秘的性感色彩,並有意地與世界保持一定距離,以劃清界限。

    四人抬起沉重的木棺,包括哈倫哥斯公爵的孩子吉倫威爾、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格雷·喬伊騎士長、他麾下忠誠的封臣盧瑟·沃頓伯爵與哈曼·達特男爵。

    他們抬著木棺,跟隨白袍牧師的腳步緩緩地離開這神聖且莊重的寬敞的教堂大廳,他們穿過人潮擁擠卻給他們讓出一條路道的街道,他們朝著山頂上的哈倫哥斯家族的墓地而去。

    “嗚嗚……嗚嗚……嗚嗚……”號角長鳴,哈倫哥斯家族的士兵在陵墓兩旁一字排開。一名虔誠的牧師站在中央的大型墓碑前,開始宣讀悼詞。

    沃頓伯爵率先單膝下跪,在墓碑前撫胸施禮;達特男爵與格雷騎士長拔出佩劍,將劍頭樹立在地,也同樣單膝墜地;最後,吉倫威爾拔出他身後背著的那把瑟雷茲克巨劍,雙膝沉重的跪地。

    緊接著,老人的書記官艾倫,領主的侍從艾洛特,城堡的衛兵鮑勃,馬房的總管,城堡的廚子,僕人,哈倫哥斯家族的士兵們以及在場的其他人也紛紛拔劍單膝下跪,一同悼念他們逝去的大人。

    “長夜將至,偉大的勇士斯瓦迪亞之盾南部行省統治者哈倫哥斯堡公爵孤傲的黑鷹艾德·哈倫哥斯大人在此長眠。”

    “您盡忠職守,生死於斯;您用手中的利劍,守護騎士的榮耀,砍斷敵人的鐵蹄;您猶如破曉的光明,喚醒勝利的號角,成為王國的堅盾。”

    “您將生命與榮耀獻給燃燒中的火焰,從今往後,夜夜皆然。願偉大的勇士安息,願騎士的榮耀長存。願慈愛的天父保佑您的親人和故土,願哈倫哥斯家族的榮譽經久不衰。”

    牧師宣讀完悼詞,陵墓上響起了寄託哀思的聖歌。一道悠揚的旋律在黑科斯高地的上空緩緩升起,眾人神情肅穆一同唱起聖歌,為他們逝去的大人表達祝福。

    悠揚的聖歌在耳邊響起,吉倫威爾似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首歌好像以前在哪裡聽到過。他心想。是九年前,夫人的葬禮上。他想起來了,同時也留下了悲傷的眼淚。

    舉行完葬禮後,眾人又重新回到【哈倫哥斯堡】中,開始了正常的生活。唯獨只剩一個孤獨的身影仍未離去。

    “父親,”吉倫威爾跪在墓碑前,大聲呼喚著。“我親愛的父親,您聽到了我的呼喚嗎?”他的心上涼得發痛,彷彿他內心的世界也下了雪。

    “親愛的父親,您知道嗎?”淚從他的眼窩裡湧出。“您留給我的歉疚和遺憾,是您離開我之前的那晚,我不該在你生命最後的盡頭離開您的身邊,我多麼想就這樣永遠的陪伴您身邊。”

    “父親,我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艾瑞斯,”他覺得自己彷彿掉下了一個萬丈的深淵裡,黑暗像高山壓著他,像大海淹沒他。“他是那麼毫無保留的信任我,可我卻向他隱瞞了您的病情。”

    此時此刻,他把壓抑在心裡所有的話都傾訴出來,即使聆聽的對象永遠都無法給予他回應,也不能停止他的傾訴。

    “父親,他會原諒我嗎?”冰冷的眼淚像雨一般地洗刷著他那充滿悲傷和痛苦的臉龐。

    “會的,孩子。”身後傳來了沉重的聲音。

    “父親,是您在說話嗎?”

    “是我,孩子,”格雷騎士長走到他的身旁,望著面前的墓地。“天快黑了,隨我下山吧,沃頓大人與達特男爵他們還在城堡的大廳裡等著與你商量要事呢!”

    吉倫威爾失望的抬頭望去。“格雷騎士長,是您,我還以為是……”他突然止住了接下來要說出口的那個稱呼。

    “孩子,你不用向我隱瞞什麼,”格雷騎士長溫和地說道。“我知道我的兄長一直都把你視如己出,而你也一直視他如父。這些年我一直都看在眼裡。”

    “兄長?”吉倫威爾起身仔細的望著對方。格雷騎士長有著一張寬大的臉龐,鷹一樣的鼻子,蔚藍色的眼睛,嘴巴上那黃焦焦的細鬍鬚如同一堆亂草。

    “他一定沒有告訴過你,我是他的弟弟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張嘴微笑時露出了反芻動物那樣的堅固的、微微發黃的牙齒。“一個卑微的廚娘生下的孩子,一個不被酒鬼父親承認的兒子。”

    “格雷騎士長,您說的是真的?”吉倫威爾望著對方那雙蔚藍色的眼睛。他突然想起,艾瑞斯也有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還有愛德華……哈倫哥斯家族的人都擁有這雙眼睛。

    “我以我的騎士榮譽起誓,”格雷騎士長面色一正,鄭重地說。“儘管喬伊是我現在的姓氏,但我的血液裡卻流淌著哈倫哥斯家族的血脈。”

    吉倫威爾發現對方的這雙眼睛如鷹眼一樣明亮,就像哈倫哥斯大人那樣充滿了威嚴和孤傲。“我相信您,格雷騎士長。”這也就能夠解釋清楚,為什麼大人臨終前,會讓格雷騎士長陪他走完。

    “好了,我們該下山了!”格雷騎士長深沉催促道。“所有的人都在等著你呢!”他將悲傷掩藏在內心深處。

    “我?”滿臉悲傷的吉倫威爾疑惑地問道。“他們為何等我?”

    格雷騎士長對他說:“因為你是哈倫哥斯公爵生前最信任的人,是制裁騎士團的副團長,你別忘了,還有五百名黑鷹騎士在離這三十里格外的小鎮裡等著你。”最後他說。“你要去完成你的使命。”

    “我不會辜負父……”吉倫威爾改口道。“……大人的信任,更不會忘記我的使命。”他始終無法在他人面前喊出‘父親’那兩個字。

    “很好,那我們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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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4
第060章:(黑色蒼穹)吉倫威爾

    本章人物:(吉倫威爾)、(馬爾科)、(艾倫)、(盧瑟·沃頓)、(哈曼·達特)、(格雷·喬伊)、(雷恩·沃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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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0章:(黑色蒼穹)

    墨色一般的天空上佈滿了閃亮的星辰,猶如一顆顆閃閃發光的寶石,被錯落無致的鑲嵌在黑色的蒼穹中。

    寬厚高大的城堡大門外,八名身披重甲持寬劍的士兵把守在大門兩側。兩座高聳挺立的拱圓形箭塔內,幾名弓箭手來回巡視著四周的動靜,一隊隊面色嚴謹的士兵穿梭在城堡的各處角落。

    城堡大殿的兩側有寬敞的翼廊,旁邊開著深嵌於牆上的窗戶,光線自其中投入。隔開兩側翼廊與主殿的是兩排直撐殿頂的高聳石柱,他們是由整塊黑色大理石雕鑿而成的。

    巨大的柱頭上雕刻著各種姿勢的黑鷹,它們給人一種孤傲、冷厲,尊貴的壓迫感;在向上去,深幽的陰影中可見寬闊的拱頂上閃爍著黯淡的金光,其中鑲嵌著各種顏色的精細花紋。

    城堡大廳內,狹小的窗口與內部廣大的空間形成強烈的對比,使得城堡內部光線暗淡,進深極深。即使大廳四周牆壁上的火炬照亮了整個大廳,卻仍舊給人一種神秘幽暗之感。

    在這座莊嚴肅穆的大殿上,沒有懸掛任何裝飾品或是歷史圖畫,也沒有任何織棉或木造的物品,但在石柱之間,卻靜默佇立著一尊尊高大、威武且冰冷的騎士石像。

    【哈倫哥斯堡】的魅力,在於它的古老和傳承。從戰爭的意義上說,【哈倫哥斯堡】無疑是最堅固、最雄偉、同時也是最難攻克的堡壘。

    吉倫威爾與格雷騎士長一同踏進城堡大廳,沃頓伯爵與達特男爵兩人正站立在大廳內商議事情,雷恩·沃頓則安靜地站在父親身旁。由於馬爾科學士年紀大了,艾倫為他搬了一把椅子讓他靠著。

    沃頓伯爵瞧見他們的身影后,便停下了交談的聲音。“沃頓大人,抱歉,讓您久等了。”吉倫威爾右手抱拳,置於左胸,正欲彎身行禮。

    沃頓伯爵連忙上前伸手攔住。“你心情悲痛,便省去這些禮數吧!”

    “格雷騎士長說您有要事與我相商?”吉倫威爾掩飾住悲傷,恭謙地問道。“不知是何事?”

    “吉倫威爾閣下,”沃頓伯爵的眼神認真了起來。“請你告訴我,我們的封君艾瑞斯·哈倫哥斯大人此刻身在何處?”

    吉倫威爾猶豫了一會,回答道:“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他心裡卻想著。按照時間的推算,他們這會應該抵達了【艾爾貝爾】海港城吧?

    盧瑟·沃頓伯爵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略帶質問的語氣說道:“吉倫威爾閣下,你是在敷衍我嗎?”

    “抱歉,”吉倫威爾歉意地回答道。“我只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

    沃頓伯爵審視的目光望向了‘冠軍騎士’一旁的格雷騎士長,又望向了年邁體弱的馬爾科學士,最後停留在了書記官艾倫身上。他收回了目光,開口道:“這裡沒有外人,更沒有奸細。”

    緊張的艾倫羞愧地低下了頭。在沃頓伯爵的目光望向他的剎那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被審視的犯人和叛徒。同時,這讓他想起他的母親和妹妹,她們仍然被關押在馬格斯男爵城堡的地牢裡。

    大人已經逝去了,而他們之間的協定也就算是結束了。艾倫心裡悲傷,又矛盾的想著。馬格斯男爵會遵從承諾放了我的母親和妹妹嗎?或許他們會拿她們要挾我,並脅迫我繼續向他們提供情報?

    “伯爵大人,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沒有懷疑任何人。”吉倫威爾解釋道。他不希望自己的這些話,讓艾倫覺得是故意針對他的。

    “請你告訴我,艾瑞斯大人在哪?”沃頓伯爵的語氣意外的摻入了強硬的成分。“艾德大人臨終前,囑咐我好好照顧艾瑞斯大人,”他刻意強調道。“我希望你明白,這是大人的遺願。”

    吉倫威爾別無選擇,靜靜地回答:“艾爾貝爾。”他毫不否認沃頓伯爵這些話的真實性。

    吉倫威爾清晰的記得父親在教導他時,曾跟他說過一句話:對於統治者而言,唯有適當的對麾下的領主和騎士委以重任,才能夠讓這些領主和騎士找到榮譽的歸屬感,並保障他們對封君的忠誠。

    “他怎麼會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沃頓伯爵的語調中帶上了驚訝,隨後他急切的問道。“告訴我,都有誰在艾瑞斯大人的身邊保護著他?”

    “您無需擔心,艾瑞斯不會有危險的,”他保證道。“‘巨人剋星’托蒙德和一名強大的獅鷲騎士守護在他的身邊。”對於那名獅鷲騎士的身世和來歷,他也只是從羅伊斯男爵的來信中得知一二。

    “獅鷲騎士?”哈曼·達特男爵在一旁插話道。“我從來沒有聽聞過制裁騎士團當中有哪位騎士擁有這個頭銜。”他疑惑的追問著。“請告訴我們,這位騎士的名字。”

    “抱歉,我並不知道獅鷲騎士的名字。”吉倫威爾向對方解釋道。“他也不是制裁騎士團的成員,而是在羅伊斯男爵麾下效忠的一名騎士。”

    “我不懷疑維吉亞神箭手的實力,但他畢竟不是一名騎士,在近戰方面與優秀的騎士相比要稍遜一籌。”達特男爵面色擔憂地問道。“而那位獅鷲騎士,你確信他有能力保護艾瑞斯大人?”

    為了打消他們的擔憂和疑慮,吉倫威爾正色道:“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兩位大人,獅鷲騎士的頭銜,並非只是一個空洞的稱號,他是一名真正的獅鷲騎士。”

    “真正的獅鷲……”哈曼·達特男爵遲疑了一會,然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怎麼可能,早在幾百年前,獅鷲獸就已經在卡拉迪亞大陸上滅絕了。”

    此刻,就連平時一向鎮定自若的‘鐵腿’沃頓也露出了一副震驚的神色。他鄭重地詢問道:“吉倫威爾閣下,你是否親眼所見?”

    年輕的書記官艾倫和靠座在長椅上的馬爾科學士並沒有任何驚訝的反應,格雷騎士長也依舊一副平常的面色,因為他們早已從羅伊斯男爵的來信中知曉此事。

    “沃頓大人,儘管我沒有親眼所見,”吉倫威爾語氣堅定地說道。“但我堅信羅伊斯男爵的來信中,所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

    “我想我們不用擔心艾瑞斯此刻的安全,”格雷騎士長在一旁沉聲道。“小巨人如同您一樣,從不失言。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抵禦蘇諾地區亂軍勢力的襲擾和來自迪林納德家族的威脅。”

    “不!”沃頓伯爵提出異議。“我們必須派人把艾瑞斯大人接回哈倫哥斯堡,他需要在這個大廳裡,正式容重的繼承哈倫哥斯大人的爵位和權力,南部行省不能沒有領導者。”

    沃頓伯爵不等他們回應,便吩咐道:“馬爾科學士,請您把鳥兒都派出去,讓南部行省境內的領主們前來哈倫哥斯堡哀悼大人的逝去,同時在這座大廳裡對新任哈倫哥斯公爵宣誓效忠。”

    “沃頓大人,我認為現在不是時候,”格雷騎士長反駁,並強調道。“亂軍的勢力已經伸向了南部行省的土地,我們應該先把這股亂軍驅逐出南部行省,然後在商定繼承爵位這件事情。”

    “格雷騎士長,我不讚成你的意見,”哈曼·達特男爵開口道。“沃頓大人說的沒錯,南部行省不能沒有領導者。就如同一群兇猛的野狼,不能沒有頭領。”

    “我們無須擔心亂軍,哈曼大人的弟弟西蒙爵士已經率領五百名黑鷹騎士在前往橡果廳的路途中,”沃頓伯爵望向冠軍騎士。“吉倫威爾閣下,想必也會盡快動身率領黑鷹騎士趕往豐收谷駐守。”

    “是的,沃頓大人,”吉倫威爾回應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打算即刻動身。”

    “事情就按我說的辦,讓帕羅庫·雷德男爵帶著一隊騎士護送艾瑞斯大人返回哈倫哥斯城堡。”沃頓伯爵下令道。“馬爾科師傅,按照我的意思,盡快寫封信讓信鴉送往艾爾貝爾。”

    哈倫哥斯公爵逝去後,這座雄偉堅固的【哈倫哥斯堡】頃刻間便成為無主之城。而沃頓伯爵的身份地位,在南部行省境內僅此於哈倫哥斯公爵。此刻,也只他能夠代為哈倫哥斯公爵發號施令。

    “是,大人。”馬爾科學士恭敬的回應,同時流露出悲傷的神色。

    昨夜,老人已經派了一隻鳥兒帶著他的思念飛往了西邊的【艾爾貝爾】。可沒想到,今晚他又將派一隻鳥兒飛往那裡,但這一次卻是帶著沉重的消息。老人甚至擔心艾瑞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父親,”這時,一言未語的雷恩·沃頓突然開口道。“我想要與吉倫威爾大人一同前往豐收谷。”

    沃頓伯爵審視著高出他一個頭的兒子,遲緩地回答道:“雷恩,你不該問我。”

    雷恩十分誠懇的請求道:“吉倫威爾大人,請讓我跟隨您的腳步,踏上榮譽的征途。”

    “勇敢的年輕人,現在就去收拾你的裝備,我們即刻啟程。”

    “遵命,大人。”高個騎士激動的忘記了禮數,大步的跑出了城堡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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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4
第001章:(夢的啟示)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倫哥斯)、(‘巨人剋星’托蒙德)、(‘黑暗騎士’瑞卡德)、(‘侏儒先生’貝德維)、(拉莫洛克)、(蘭德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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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1章:(夢的啟示)

    夕陽灑下最後一抹餘輝,悄悄的躲到山的那邊去了,一大片水墨藍色的雲彩定格在天際,一動不動地籠罩了半邊天空。

    漸漸地,從雲縫隙裡鑽出的那一點點光亮也悄悄地隱退。夜幕開始降臨,仰望蒼穹,心也跟著悠遠暗淡起來。

    晚秋的風又像一個變了臉色發了脾氣的孩子,在願望沒有達到時表現出的那種急切煩躁的情緒,使著性子哭鬧一樣,拚命地在搖曳著樹枝,柔弱的柳枝東搖西擺,像一個腳步不穩的醉漢。

    兩條斑點火條紋的小狗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伸出長長的舌頭,口中的粘液慢慢的流到了地上;空中傳來的幾聲鳥鳴,讓正在打盹的小狗懶散的睜了睜眼皮。

    男孩坐在旅館樓前的涼亭裡,任憑秋風吻遍他的全身,穿過他的心底。瑟瑟秋風,還真讓人感覺有幾分寒意呢!

    矮胖敦實的中年男子兩手交叉地抱著兩肩。“有些冷,進來吧!”他站在門前喚著男孩。

    “好的!”男孩頭也不回的應道。不一樣的環境,不一樣的心情,此刻男孩很開心,雖然也覺得有些累。

    其實,環境變冷尚可適應,加幾件衣服即可,可是心靈的淒冷卻無法溫暖。所以,保持一顆不變的愛心,只要心中有團火,再堅硬的冰也能融化。

    “拉莫洛克,蘭德洛克,”男孩起身,朝著前頭的兩條小鬣狗大聲喊道。“快過來,該吃晚飯了。”男孩也不管它們聽不聽懂,他已經習慣了這樣跟這兩條小鬣狗說話。

    小鬣狗聽到男孩的呼喚聲後,迅捷的從地上爬起,然後飛奔似的朝著男孩跑去。兩條小鬣狗圍著男孩轉圈,並不停的犬叫著,就好像兩個嬉笑的孩子,吵吵嚷嚷,異常熱鬧。

    艾瑞斯也受到它們的感染,歡樂的與他的夥伴們玩耍著,而小鬣狗們似乎不會厭煩。即便是凶殘的鬣狗也十分喜歡玩耍,它們與人一樣,與同它們一起玩耍的人會變得越來越親密。

    旅館的大廳裡比較冷清,客人寥寥無幾。除了幾個閒散的酒鬼外,就只剩下男孩和他的守護者們。這對於黑暗騎士與巨人剋星來說是件好事,他們可以稍微放鬆一些因時刻警戒的疲憊雙眼。

    艾瑞斯坐到了他們的身邊,並從桌上的餐盤裡挑了兩塊大肉排丟到地上。兩條小鬣狗瞧見後,便乖乖的趴在男孩的腳邊享用著香氣騰騰的美味。小鬣狗們對於生的,還是熟的並不挑剔,只要是肉。

    “你不該這樣喂養它們,這會失去它們的覓食能力,”托蒙德低頭望著腳下的小鬣狗說道。“它們應該自己到附近的樹林裡去獵食,讓它們找回野性,這才是野獸的本能。”

    “野獸的野性不是天生的嗎?”男孩疑惑地問道,心裡卻嘀咕著:這句話明明就是你說的。

    “飽食終日的野獸哪來的捕殺獵物的野性?”托蒙德告訴男孩。“如果等它們徹底失去了野性,它們就不再是野獸,而將變得跟普通家犬無異。”

    “可它們還這麼小,樹林裡又有其他的獵食野獸,”艾瑞斯擔心的反駁道。“如果把它們放回自然,和謀殺沒有多大區別。”不,我絕不會這麼做。他在心裡告訴自己。

    “小子,記住,受過傷的野獸,才是最強大,最讓人望而生畏的野獸。”托蒙德突然下了結論。“除非你打算像貴族小姐們那樣把它們當成寵物來飼養。”

    艾瑞斯的臉刷的一下紅,悶悶不樂地說:“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我先回房了。”他起身離開,朝著樓上的房客而去,兩條小鬣狗緊跟其後。

    “夥計,你又忍他不高興了。”侏儒正襟危坐,啜了口葡萄酒。

    “隨他便,”托蒙德故意提高嗓門,朝著樓上大聲說道。“我只是告訴他事實。”

    侏儒看著對方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可你的方法不對,”他提醒道。“你說的話太過於直接,且帶有明顯的嘲諷之意。”

    “用不著你告訴我這些,”巨人剋星尖銳的指出。“如果他連這些都忍受不了的話,將來也成不了什麼大事。”他很清楚男孩最需要改變的是性格,變得堅強和勇敢……

    哈倫哥斯公爵是不會在意別人的嘲諷,更不會在意別人的非議,因為他已經站在了權力的頂端,而實力將會讓那些愚蠢的人見識到黑鷹言出必行的行為!

    孤傲的黑鷹之所以能夠站在金字塔的權力頂端,那是源於自信滿滿的實力,以及內心的遠大志向。縱然是前方將要面臨很多的挑戰,他也要讓自己站在塔尖。

    一個王者,不是天生。想要讓一群人對他忠誠的服從,不是善良和血統就足夠的,他必須懂得為才是用、能屈能伸、善用智謀,才能成為穹蒼中俯視蒼生的孤傲的黑鷹。

    侏儒無辜地笑笑。“今晚我負責守下半夜,”他跳下長凳,拿起牛角酒杯,飲盡了杯中的葡萄酒。“你們慢慢吃,我先去補個覺。”

    待侏儒先生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的面前後,托蒙德沉聲開口道:“瑞卡德騎士,我不管你跟那個女刺客之間有什麼糾葛,但我希望你記住,你曾立下的誓言和此刻的使命。”

    “我不會忘記,更不會背棄,”黑暗騎士語氣冰冷的回應道。“如果她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不會再手軟。”說著他便起身,朝著旅館的大門走去,然後消失在旅館外的路道上。

    托蒙德獨自面對著桌上擺滿的美味食物,卻胃口全無,他猛的往喉嚨裡灌了一大口紅酒。巨人剋星知道他的話讓他們都不高興了,但他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們。

    天色完全黑了,寶石藍的帷幕遮蔽了整個天空,天空高遠而莫測,猶如一種恍惚空靈的旖旎美妙。

    自從‘爵士’死了之後,夜的黑,總是讓男孩感到那麼的孤寂和害怕。

    即使每天晚上,拉莫洛克和蘭德洛克兩兄弟都會躲在男孩的床底下陪著他,而男孩的守護者們也會輪流的呆在他的房間裡守護著他,可他卻仍舊感到孤寂和害怕。他害怕閉眼之後的黑暗。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是早早就躺下了。有時候,蠟燭才滅,他的眼皮兒隨即合上,都來不及向他的守護者咕噥一句:“我要睡著了。”他又睡著了,有時偶爾醒來片刻,聽到木器家具的格格地開裂,睜眼凝望黑暗中光影的變幻,憑著一閃而過的意識的微光,他消受著籠罩在家具、臥室、乃至於一切之上的朦朧睡意。

    他只是這一切之中的小小的一部分,很快又重新同這一切融合在一起,同它們一樣變得昏昏無覺。還有的時候,他在夢中毫不費力地又回到了他生命之初的往昔,重新體驗到他幼時的恐懼。

    一個人睡著時,周圍縈繞著時間的游絲,歲歲年年,日月星辰,有序地排列在他的身邊。醒來時他本能地從中尋問,須臾間,便能得知他在什麼地點,醒來前流逝過多長的時間。

    但是時空的序列也可能發生混亂,甚至斷裂,例如,他失眠之後天亮前忽然睡意襲來,偏偏那時他正在看書,身體的姿勢同平日的睡態大相逕庭,他一抬手便能讓太陽停止運行,甚至後退。

    那麼,待他再醒時,他就會不知道什麼鐘點,只以為自己剛躺下不久。

    等他半夜夢迴,他不僅忘記是在哪裡睡著的,甚至在乍醒過來的那一瞬間,連自己是誰都弄不清了;當時只有最原始的一種存在感,可能一切生靈在冥冥中都萌動著這種感覺。

    男孩每晚都做夢,他夢見父親一副嚴肅的表情訓斥著他,夢見馬爾科學士和藹可親的為他講述著故事,夢見吉倫威爾微笑著將身後那柄瑟雷茲克斬劍送給他,夢見忠誠的哈特為他端來食物。

    男孩的夢裡還有他英俊帥氣的表哥愛德華,以及同樣英俊卻總是一副陰冷表情的羅格斯,他的舅舅和外公也出現在他的夢裡,還有他的兩個姑姑和表姐們,幾乎他所有的親人都在他的夢裡出現過。

    但男孩卻沒有夢見過他的母親,他是多麼希望能夠在夢裡見到母親那美麗慈愛的面容,他希望母親能夠在夢裡抱著他入眠。可無論他的腦子裡如何幻想,他的夢裡始終沒有母親的面容。

    他又做夢了,只不過,這一次的夢和以往不同。

    周圍一片黑暗,他在黑暗中摸索著,慢慢的他看見前方有一絲光亮,他朝著那光亮走去,直到他看見那道光亮是一根蠟燭照應出的火光。他才知道自己是在一個普通的房間裡。

    但他卻發現房間裡的家具都很大,桌子的腳很長,長得的他連桌面都搆不著。周圍的櫃子也很大,他把頭昂得高高的,才能看到這個櫃子的頂端。

    他很好奇,怎麼會有這樣巨大的房間呢?他走到房間的中間位置,他又看見了一張大床,但那張大床對於他來說同樣太高了,致使他看不到床上躺著一個男孩。

    他又好奇的看了看床底下,他突然嚇得不禁後退幾步,床底里趴著一隻看上去跟他塊頭一樣大小的野獸,全身遍佈著火條紋的斑點,他覺得面前的巨大野獸看上去很眼熟。

    直到他的身後傳來了粗礦的聲音。“小傢伙,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麼,快滾回去床底下去。”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他轉過頭望去,看見了一個巨人朝他走了過來,然後將他提起。他想要說話,卻只能發出“旺,旺,旺”的犬叫聲,他這才意識到他變成了一隻狗,一隻長滿火條紋的鬣狗。

    “小畜生,居然還敢衝我吼。”巨人一把將小鬣狗丟向了床底下,並恐嚇道。“在跑出來,就把你烤吃了。”

    男孩突然醒了,他是被嚇醒的。男孩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望著站在床頭的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

    “又做夢了?”托蒙德問道。

    “是的,”男孩遲緩地回答。“一個很奇怪的夢。”

    “是什麼夢?”托蒙德突然有些好奇。

    “我夢見我變成了……”

    這時,房門被輕輕的敲響了,同時打斷了男孩的話。托蒙德轉過身,走去開門,只見一個比他更矮的侏儒走了進來。男孩知道他的守護者們是要換崗了。

    托蒙德看了男孩一眼後,離開了他的房間,侏儒則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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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4
第002章:(詛咒故事)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倫哥斯)、(‘巨人剋星’托蒙德)、(‘黑暗騎士’瑞卡德)、(‘侏儒先生’貝德維)、(拉莫洛克)、(蘭德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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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2章:(詛咒故事)

    侏儒關上房門後,走到床邊坐下,然後看著男孩問道:“小少爺,怎麼了?睡不著嗎?”

    “貝德維先生,”男孩禮貌的說。“你可以叫我艾瑞斯。”他喜歡這個侏儒,因為對方講的那些古靈精怪的故事充滿了奇幻的色彩。

    “可你確實是個尊貴的小少爺,”侏儒衝著男孩笑了笑。“按照你們人類的禮儀,難道我不該這樣稱呼你嗎?”

    艾瑞斯不可否認的點點頭。“是的,你說的沒錯,”他猶豫了會,有些唐突地說。“可我們是朋友對嗎?朋友之間不是都與名字相稱嗎?”

    “很高興你把我當成朋友,”侏儒心裡喜滋滋的,臉上帶著親切的微笑。“那麼我的小朋友,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是什麼困擾著你,讓你無法入眠?”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然後就這麼突然醒了。”艾瑞斯毫不遲疑的告訴對方。侏儒先生與他分享了那麼多奇妙精彩的故事,他也不介意與對方分享他奇怪的夢境。

    “給我說說,是什麼夢。”

    “我夢見我變成了小鬣狗,”男孩猶豫著說。“但我不知道我是變成拉莫洛克?還是蘭德洛克?”

    侏儒的面色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隨後朝著男孩露出一笑。“它們兩兄弟長得都一樣,想要分辨誰是誰,確實有些困難。”

    艾瑞斯喃喃地說:“你就不覺得這個夢很奇怪嗎?我仍然清晰的記得夢裡的情景。”男孩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夢見自己變成一頭野獸,而且夢境又是那麼的真實。

    “人入睡後大腦皮層未完全抑制,腦海中就會出現各種奇幻情景,比喻幻想,白日做夢。”侏儒解釋道。“我們平均每天會做6-7個夢,但只有是在做這個夢時,你正好醒來,才會記得這個夢。”

    “可有人會像我這樣,夢見自己變成一隻野獸嗎?”艾瑞斯不這麼認為,他繼續說道。“我覺得那個夢很真實,當我醒來的時候,以為真的發生過。”

    侏儒問向男孩:“可你醒來的時候,並不是野獸形態,對嗎?”男孩點點頭,侏儒則下了評論。“所以那只不過是一個夢,一個奇怪的夢。”

    “貝德維先生,我睡不著,”艾瑞斯露出一副十分誠懇的模樣,並請求道。“你可以為我講那些古靈精怪的故事嗎?”

    “十個第納爾。”

    艾瑞斯猶豫了一會,然後略微窘迫的說道:“我可以像上次那樣先欠著嗎?等到了艾爾貝爾之後,我再一起付給你。”

    “當然可以,”侏儒早知男孩會有此答覆,他笑著開玩笑說。“不過,到時候可要算上利息。”

    “沒問題。”男孩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現在故事可以開始了嗎?”

    “你還沒告訴我,你想聽什麼故事呢?”

    他聽過馬爾科師傅那些關於騎士與傭兵的悲慘故事,也聽過少年與龍的神奇故事,還有小精靈們的夢幻故事。艾瑞斯想了想,還有什麼故事沒聽過呢?“幽靈鬼魂的故事。”他突然開口道。

    侏儒漫不經心地說:“三更半夜的,聽一個關於幽靈鬼魂的故事,你就不害怕嗎?”

    “這只不過是一個故事,我為什麼要害怕?”男孩有些生氣了。“是不是在你們的眼裡,我永遠都是那個既膽小、又懦弱的小男孩?”

    “嘿!我的小朋友,”侏儒露出一臉歉意的表情。“如果我剛才的玩笑話傷害到了你的自尊心,我向你道歉。”

    “對不起,貝德維先生,是我太敏感了。”男孩羞愧的低下頭。

    侏儒給了男孩一個適度的笑容,表示他完全不在意。他先理了理思緒,然後清了清嗓子,接著開始緩緩講述他的故事:“這是一場被詛咒的戰爭只有這一點,諾德人和維吉亞人都不會否認。”

    長弓的弦已經覆蓋著一道冰柱,彷彿只要用力拉拉就會輕易斷開,但是這些維吉亞弓箭手毫不在乎,當那些諾德蠻族進攻時,他們知道怎麼用手裡的精靈奪人性命。

    諾德人在強攻不下後,放棄了垂涎不得的【日瓦車則】,轉而向維吉亞的王都【日瓦丁】發起瘋狂的進攻。

    這是從沼澤邊的鵜鶘長出保暖的羽毛的初秋以來,直到森林中的黑熊躲到山洞裡睡死了的隆冬的眼下,對壘雙方必不可少的夜間消遣:【依斯摩羅拉堡】城牆下的諾德侵略者一字排開,肆無忌憚地狂敲著他們的蒙皮盾,粗俗齷齪的歌聲與寒風攪在一起異常刺耳,諾德獵人不時用手裡的短弓放出幾箭作為毫無作用的恫嚇,而後又在聲嘶力竭中退回他們的篝火旁,呆呆地等待著第二天的糧餉和狂歡。

    但是城垣上的每一名維吉亞士兵卻出奇地鎮靜,而這一種沉默正是不可戰勝的宣言。

    駐防【依斯摩羅拉堡】的領主他的名字早已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中沒人知道記得他的名字士兵只記得他是他們的領主。

    在城垣上每隔三步即部署著一名弓箭手,在這風雪瀰濛的冬夜裡便彷彿一座座陰森可怖的雕像,以莫名的堅持和無畏傲視著手舞足蹈的敵人,他們甚至難得抖動一下鬍子上的冰渣和肩膀上的積雪。

    矗立在呼嘯狂風中的堡壘也像藐視著螻蟻般的敵人,沒有了月光的洗禮,這就是一尊碩大無朋的墳墓,覆蓋著厚厚的雪的袍子,橫亙在敵人蹂/躪自己國家的前路上。

    “為了維吉亞!”劃破寂靜的是那名領主用生命燃燒的吶喊,一個人的高呼彷彿已經蓋過了城下所有雜亂無章的噪音。

    但士兵依舊沒有一絲聲響,好像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喉嚨交給了他們的領主,只有城堡高塔上那一面旗子在夾雜著雪雹的寒風中獵獵作響。

    不知道這一聲雄渾的呼喊是精心謀劃的暗號,還是不可思議的巧合,一大群維吉亞騎兵從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密林中呼嘯奔出,有如天外來客。

    密密麻麻的火把和寒光閃閃的長刃斧裹挾著勢不可擋的衝擊力,仿似一道來自地獄的噩夢洪流,把將要回到營地的諾德人殺了個措手不及。

    那些侵略者是這樣的不堪一擊,不消維吉亞騎兵們幾回合的衝鋒即全線崩潰,大批諾德士兵四散逃去,或是棄械投降。

    【依斯摩羅拉堡】的大門終於向它嚮往已久的援兵敞開,但從城垣防線上顫顫巍巍地下來迎接的只有寥寥五名士兵,其餘守軍依舊像圍城時那般隊列森然。

    “其他人呢?”領頭的維吉亞騎士沒有下馬,半帶著驚疑半帶著傲慢地詢問一名仍在瑟瑟發抖的士兵。

    “兄弟們……再也下不來了。”低沉的聲線凝聚著冰封的悲愴,深深埋下的頭顱似乎再也沒有力量抬起。

    騎兵們抬眼望向城牆上的士兵,只見每一副堅毅如一的軀體背後都撐著一根木桿,凍僵了的四肢開始收縮,但是也把手上的武器握得更緊,彷彿他們仍然像活著時一般隨時發起反擊。

    那位並不顯眼的領主大概是在吶喊以後,耗盡了最後的熱量;也早已在援兵破敵時,成為了冰雪中的犧牲品。

    毫無疑問,堅守在這裡的士兵都是王國最忠誠的捍衛者,甚至把自己的犧牲後的軀殼奉獻給祖國的城垣,他們,每一位都有資格稱為維吉亞衛士。

    “維吉亞,我想回家。”士兵們也不抬頭,似乎對著這些趾高氣揚的友軍說,也像是在向腳下的國土傾訴,不沾染半點感情的嗓音卻能讓任何人的心湖泛起漣漪。

    “不,你們不該出現在這裡。”騎士的回答也沒有絲毫感情,如同宣讀著叛國者的罪狀。“國王已經在一個月前下令,守軍撤離依斯摩羅拉堡,因此你們的出現完全是一個意外。”

    維吉亞騎士被一陣寒風吹得打了個激靈,但衣衫略顯單薄的維吉亞士兵卻紋絲不動。一陣?人的沉默後,士兵們高高遞起手上的武器,選擇了降服。

    他們面對的可能是戰事失利的審判,可能是領主陣亡的追究,也可能是有令不行的懲罰,但始終不會凍僵在冰天雪地裡。

    騎士招手示意,駐防在城門口的幾名騎兵便策馬而來,但他臉上剎那間浮現出諾德侵略者般的猙獰可怖,一名維吉亞士兵不經意間覺察到,當機立斷地橫著長刃斧向那名騎士揮過去。

    無奈在電光火石之間,先下手為強的騎士將這名變節的士兵的腦袋砍下,應聲而落的還有其餘四顆好像早已沒有了溫度的頭顱。

    侏儒長長的舒了口氣,說:“故事講完了!”

    艾瑞斯有些失落的問道:“那名騎士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侏儒解釋道:“因為他們沒有服從國王的命令。”

    “可那是領主的錯,”艾瑞斯替故事裡那些已經死去的士兵辯駁道。“並不是他們的錯,他們只是聽從領主命令的士兵而已。”

    “領主已經死了,所以這個罪責就要落到他們的頭上。”

    “這不公平,”男孩執拗地說。“他們是不懼強敵、不畏生死、不怕寒冷的勇士,他們英勇的保衛了城堡,他們應該受到嘉獎才對。”

    “可你們人類的律法判決了他們死刑。”侏儒勸促道。“故事已經講完了,你也該睡覺了,天一亮,我們就要接著趕路了。”

    艾瑞斯卻絲毫沒有睡意,他對這個故事還有許多疑問。即使天亮了,他也可以在馬車裡睡,雖然路上的顛簸會讓他時刻醒來。“這個故事你是從哪聽來的,為什麼我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在日瓦丁城的酒館裡遇見了一位四處遊歷的吟遊詩人。”侏儒耐心的解釋道。“正巧他當時正在講述這個故事。”

    艾瑞斯還是有些疑惑,他接著問道:“為什麼吟遊詩人會知道這個故事呢?”

    侏儒一臉認真的回答:“因為,從此夜夜被惡靈纏身的騎士發了瘋似的向人四處訴說這個沒有人相信的故事。”

    “被惡靈纏身?”男孩的身體頓時有些驚顫。“你說的惡靈是那些被他砍了頭的士兵嗎?”

    “不是他們,”侏儒搖了搖頭,語氣深沉的說:“而是那名一同犧牲在某個雪夜、至今依然徘徊在依斯摩羅拉堡城外的國王信使的幽靈。”

    男孩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個信使根本沒有把信送到依斯摩羅拉堡,而是凍死在了距離城堡不遠的某處。所以那個領主才不知道國王下達撤退的命令,而那騎士卻誤以為是他們拒不執行命令。”

    窗外的冷風透過牆壁與窗口之間的絲絲空隙吹了進來,一陣寒冷的涼氣在屋內散開,就像是一隻幽靈漫無目的的在房間裡飄蕩著。

    “是的,現在你的問題問完了吧?”侏儒縮了縮身子,雙手抱著雙肩不停的搓。“天哪,今晚就跟那個該被詛咒的晚上一樣冷!”

    “躲到被子裡來吧!”男孩邀請道。“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和我一起睡!”

    “我當然不會介意,”侏儒高興的笑著,難掐興奮地俏聲說。“一個受人嘲諷的侏儒盜賊能夠有幸和一名身份尊貴的貴族小少爺同睡一張床,這是何等的榮譽。”

    “貝德維先生,”男孩躲在被子裡,望著被燭光照應成暗淡色的天花板問道。“你很看重這些虛榮嗎?”

    “不!”侏儒這會也躲進了厚實又暖和的被子裡,不過他睡在另一頭。“我看重的是真正的友誼。”

    男孩脫口而出。“我也是。”他又沒精打采的說。“但大鬍子說我永遠都不可能擁有真正的朋友,即使有人願意與我交朋友,那也是因為利益而暫時捆綁在一起的。”

    “他說的話沒錯,但也不是全對。”侏儒告訴男孩。“只要你真心實意的去付出,就會有可能獲得一份真摯長久的友誼。”

    “我會的。”男孩的語氣十分堅定。

    躺在另一頭的侏儒突然換了一個話題。“我的小朋友,你相信這個世上有幽靈嗎?”

    男孩望著天花板上搖擺的倒影,突然有些害怕,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不信,你呢?”

    “我也不信!”侏儒笑著回答。“睡吧,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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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夜的思念)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倫哥斯)、(‘巨人剋星’托蒙德)、(‘黑暗騎士’瑞卡德)、(‘侏儒先生’貝德維)、(拉莫洛克)、(蘭德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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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3章:(夜的思念)

    夜深了,涼意滲骨而來,更加催化了思念和孤寂的反應。

    躲在被窩裡的侏儒發出‘憨憨’的呼嚕聲,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反而沉睡了過去。

    男孩卻躺在床上輾轉不寐,並不是對方的呼嚕聲吵得他難以入眠,而是那種難以言傳的思念,讓他煩悶,讓他難以忍受。

    當思念侵佔了夜晚,睡意就所剩無幾。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紗灑在地上,蒸發了些許黑暗,卻曬不干半點孤寂;帶來了微微愜意,卻也沸騰了本就滾燙的思念,攪動了零零碎碎的回憶。

    美好的過往已如無情的時間鋪上一層濃重的塵土,掃去塵土,那些場景已鏽跡斑斑;那些耳語也已聽不再清,只留下了觸手即破的幻視,側耳難聞的幻聽,擾亂著男孩的思緒,刺痛著男孩的心窩。

    在這樣的夜晚,男孩躺在那裡,仰望天花板,到處一片黑黑的,只有窗外斜射進一點點些微的星光,在和他作無聲的交流。翻來覆去的他想想自己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浮想連天……

    漫無邊跡的夜,讓男孩感到他是多麼的弱小,無助,孤獨。他撇過頭,仰望著窗外的天空,那無盡的黑夜讓他多了幾份惆悵,望著窗外那閃爍的燈火,讓他知道家有多麼幸福。

    黑暗的夜,不見的黎明。加重了男孩的惆悵,加重了男孩的思念,喚起了他對家的渴望,對親人的思念,對父親的牽掛。

    孤獨的夜,漫長的等待。父親此刻一定還在他的書房裡,點著泛黃的燭光,忙碌的處理著城堡的事務,吉倫威爾也一定守在書房裡,背著那柄五英呎的雙手劍,安靜地守護在父親的身邊。

    安靜的夜,痛苦的煎熬。對父親的思念,對吉倫威爾的思念,對馬爾科學士的思念,對所有與他親近的人的思念,不停纏繞著他,讓他徹夜難眠。

    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就是男孩思念最稠密的時候,夜裡的他都是孤獨的。

    當他獨自一人的時候,總喜歡呆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裡,或許是黑暗的,也或許是有一點光明,但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顆孤獨的心。

    男孩試圖入睡,然而,越是想要入睡,越是頭腦清醒。在黑暗中,就開始覺的自己十分孤獨,想到身邊還有一個人陪伴著,就有些安全的感覺,但那並不能驅逐他心底的思念,反而越來越深。

    窗外,一道閃電突兀劃破了漆黑的夜幕,沉悶的雷聲如同大炮轟鳴,使人悸恐。

    秋日總是反覆無常,讓人措手不及。時而晴空萬里、時而烏雲密佈;時而風和日麗、時而電閃雷鳴。

    一道閃電,一聲清脆的霹靂,接著便下起了瓢潑大雨,宛如天神收到信號,把天河之水傾注到人間,大雨猛烈地敲打著屋頂,衝擊著玻璃,奏出了一曲驚動人心的樂章。

    這時,又有一道閃電劈過,那閃電耀得男孩連眼睛也睜不開了。“轟!”又是一次震耳欲聾的雷聲,嚇得男孩趕緊摀住耳朵,躲到了被子裡。

    憨憨大睡的侏儒似乎絲毫沒有聽見窗外的震耳欲聾的雷雨聲,仍舊打著響亮的呼嚕聲,沉靜在夢境裡。這讓躲在被窩裡的男孩不禁產生了些許羨慕,以及一絲嫉妒。

    伴隨著雷電聲呼嘯而下的大雨,淋濕了獨自守在附近某個陰暗角落的黑暗騎士,雨水瘋狂的滴落在他的盔甲上,然後滑落在潮濕的泥地上,如此不停的反覆循環著。

    暴風雨,從天幕中伸下來的無數手指,撫弄著黑暗的大地。在雷鳴閃電的聲響中,黑暗騎士默默地傾聽他們與大地靜靜的接觸。

    狂風肆虐,勢不可擋,一幢幢房子浸濕在暴風雨中,顯得那麼滄桑、無助,突然**的雨像瘋一般的灌瀉下來,它在怒吼,借助風雨的力量,用一道銀光,把天空撕成了兩半。

    披著一頂灰斗篷的托蒙德在酒館後門的巷口裡發現了靜止不動的黑暗騎士。他抄著那獨特的嗓門大聲喊道。“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雨,你還傻站在幹什麼,快進來躲雨!”

    “暴風雨我們誰都躲不掉,既然躲不掉,為何不勇敢的向暴風雨戰鬥呢?”黑暗騎士仰望著漆黑的天幕,發洩著心中的痛苦和折磨。“烏雲是遮不住太陽的。”

    “是的,遮不住!”托蒙德一臉鄭重的大聲喊道。“可你這傢伙如果繼續這樣淋下去,暴風雨就一定會擊垮你的身體。”

    “暴風雨如果你膽怯,它會把你壓的出不了氣,”黑暗騎士咆哮的衝著天空嘶吼著。“面對堅強勇敢的人,它卻不堪一擊。”

    “如果你要發洩心中壓抑已久的心情,我不攔著你,”托蒙德斬釘截鐵地說。“可如果你因此病倒了,我也絕不會因為你而拖慢行程。”

    “不用你來對我說教,”黑暗騎士嘶聲反駁道。“你無法體會得到我內心的痛苦,也許你根本就沒有愛過。”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凝結成一塊堅硬的石塊,慢慢地沉墜。

    周圍所有的事物也正配合著他已經失控的情緒:上面是漆黑陰鬱的夜色;下面是重濁烏黑的雨水;對面是陰暗無光的影子,還有一陣陣刺骨的冷風。它們包裹著他,吞噬著他,折磨著他。

    聽著窗外的嘶吼聲,躲在被窩裡的艾瑞斯發現原來被思念和孤獨折磨的人並不止他一個。男孩在心裡猜想著:瑞卡德又是在思念誰呢?是他心愛的女人嗎?

    孤獨的時候看看天空,落淚的其實不止是你。托蒙德掩飾住自己的情緒,他說:“疼的時候,不要怨別人給的痛苦,因為痛苦是自己的感知,除非把感官去掉,否則只能怨自己,或者沒有抱怨。”

    曾經也有一個笑容出現在維吉亞人的生命裡,可是最後還是如霧般消散。而那個笑容,就成為他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條湍急河流,無法泅渡,那河流的聲音,就成為他每日每夜思念的歌唱。

    “為了一個不惜利用你的感情而傷害你的女人,你就這樣失去理智,變得墮落麻木,自暴自棄?”托蒙毫不留情的吼道。“如果你連這點痛苦都承受不了,那麼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堅強勇敢的人。”

    黑暗騎士的瞳仁可怕地抽縮著,他急切憤怒地連聲咆哮:“滾!滾出我的視線,我的事與你無關。”

    霎時間,托蒙德漲紅了臉,怒目對視。他氣得眉毛鬍子都抖動起來,就像是一匹被迫窘了的野獸,正在那裡伺機反噬。

    躲在被窩裡的艾瑞斯幾乎聽見瑞卡德是在沖大鬍子咆哮,他擔心他們會因此而打起來,他嚇得從被子裡鑽了出來,趴到窗檯上左顧右盼的望著站在陰暗小巷裡的兩個熟悉的身影。

    烏雲始終是遮不住太陽的,暴風雨也是可以戰勝的。趴在窗檯上男孩對此也毫不否認。可如果一個人想要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只有找到痛苦的來源,從根本上解?Q它。

    “你們這樣大吵大鬧影響到我休息了,”男孩將腦袋探出窗外,讓雨水盡情地拍到著他的臉。“如果你們要繼續吵下去,或者是打一架的話,請你們到遠一點的地方去,不要在這打擾我休息!”

    男孩衝著他們喊道:“如果你們繼續這樣吵下去,那麼我就離你們遠遠的,找一個聽不到你們聲音的地方。”艾瑞斯想不出別的方法制止他的守護者們激烈的爭吵,但他又不願繼續忍受下去。

    托蒙德頓時冷靜了下來,他也不再去管對面的那個憤怒的傢伙。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再繼續說下去,真的有可能會激怒那個傢伙和他拚命。巨人剋星可沒有把握能夠擊敗失控中的黑暗騎士。

    黑暗騎士獨自停留在漆黑的小巷中,仍由狂風和暴雨不停地吹打著他。此時此刻,他要宣洩心中所有的痛苦,驅趕心中所有的膽怯。

    瑞卡德一直都害怕受傷,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害怕。所以他一直戴上面具,穿上所有的裝備來武裝自己,用來掩蓋自己內心最脆弱的一面。

    可是他卻不知道,他越是把自己掩藏的好,一旦觸碰到以後,就會越痛。

    思念在這寂寞的夜裡,無情的敲打著他與男孩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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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4
第004章:(一場鬧劇)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倫哥斯)、(‘巨人剋星’托蒙德)、(‘黑暗騎士’瑞卡德)、(‘侏儒先生’貝德維)、(拉莫洛克)、(蘭德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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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4章:(一場鬧劇)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看到窗外透進一絲光芒,男孩感到寬慰。男孩很喜歡黎明照在身上的感覺,淡淡的溫暖,很溫馨的感覺。

    謝天謝地,總算天亮了!旅館的幫工就要起床了,呆一會兒,他只要拉鈴,就有人會來支應。偏偏這時他還彷彿聽到了腳步聲,自遠而近,旋而又漸漸消失。

    “該起床了,”托蒙德敲響了他的房門,在屋外喊道。“吃過早餐,我們要接著趕路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艾瑞斯隔著房門回應道:“噢!知道了!”

    艾瑞斯坐起身來,掀開蓋住身上的被縟,卻沒有看見貝德維先生那矮小的身影,而對面的房門仍然是拴著的。男孩不禁心想。“侏儒去哪了?”

    “拉莫洛克,蘭德洛克。”男孩一邊穿好外衣,一邊高興的喚道。可卻沒有向他預期的那樣:小鬣狗們歡快的從床底里鑽出來,然後撲到他的床上與他打鬧玩耍。

    艾瑞斯有些奇怪,他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回應。他匆忙起身下床,俯下身子,往床底下看去。可他眼前的床底下居然是空的,它們去哪了?

    男孩心中一急。“拉莫洛克,蘭德洛克,”男孩不停呼喚著小鬣狗們的名字,可房間裡除了他的聲音,再沒有任何動靜。

    艾瑞斯翻遍了房間裡的每個角落,可卻仍然沒有小鬣狗們的影子。他打開房門,急匆匆的跑到旅館樓下。“大鬍子,”他衝口而出。“你有沒有看見它們,它們不見了。”

    此刻,只有托蒙德一個人坐在大廳裡享用著面包,肉排和牛奶。“別跟我提他們,提到他們就來氣。”黑暗騎士與侏儒先生都不見蹤影,這讓巨人剋星很是惱火。

    “它們在哪?你把它們怎麼了?”小鬣狗們有時會衝著大鬍子呲牙咧嘴,甚至是撕咬他的褲腿。艾瑞斯以為小鬣狗們又惹大鬍子不高興了。

    “他們一個個有手有腳的,我能把他們怎麼樣?”托蒙德不耐煩的說了一句。“難不成我還能把他們烤著當早餐吃了?”

    男孩望著桌上擺著的那盤肉,碩大的盤子裝得滿滿的。他心下一驚,突然想起了昨晚的夢。“這是什麼?”

    “小子,狗肉你都沒見過嗎?”托蒙德用手抓起一大口狗肉放入嘴中咀嚼著。“今早老闆剛宰的,我讓他烤了半隻,味道真不錯,你要不要來點?”

    艾瑞斯的臉孔好像石膏假面一樣頓時僵硬住了,只有嘴唇顫慄著,微微地動著。亮晶晶的淚珠在他的眼睛裡滾動,然後,大大的、圓圓的、一順順閃閃發光的淚珠,順著他那稚嫩的臉上滾了下來。

    “小少爺,好端端的你哭什麼?”

    “你把它們殺了,你真的把它們烤了!”男孩好像捅破了淚泉似的嗚嗚地直哭。“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托蒙德頓時摸不著頭腦了,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你在胡說什麼,我把誰殺了?”

    淚水像小瀑布似的,不停的順著男孩的臉上潑下來。他嘴唇顫抖著說道:“拉莫洛克……蘭德洛克。”

    托蒙德愣神剎那,頓時眉頭一緊,怒吼起來。“你這小子,居然以為我把你的狗烤吃了?”他一臉惱火的吼道。“這不是你的狗,是旅館老闆從小販那買的,我沒你想的那麼冷血。”

    男孩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哽咽的說道:“那它們去哪了?”

    托蒙德察覺了男孩臉上的恐懼,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重。他平復下心情,然後說道:“它們不是跟你一起呆在房間裡嗎?”

    “沒有,它們沒在。”

    “你再去仔細找找,興許它們躲在哪個角落裡。”托蒙德有些不耐煩了,為了兩條狗崽/子折騰的他頭都大了。

    “我找了,它們不在,”男孩傷心的喃喃著。“它們去哪了?它們去哪了?”

    這時,前台的旅館老闆插了一句。“會不會是它們偷跑出去了。”

    “不可能,”男孩擦掉臉上的淚水,語氣堅定的否決。“我起床的時候,房門還是拴著的。”

    “興許它們是從窗戶上跳到外面去了呢?”托蒙德故意嚇唬道。“遭了,該不會是那個死矮子偷走了你的寵物。”

    艾瑞斯討厭大鬍子的語氣,但此刻他顧及不了那麼多。“貝德維先生為什麼要偷走它們,他要它們用來幹什麼?”

    “你可別忘了,他是個盜賊。”托蒙德繼續編著故事。“小鬣狗可是在東方大陸才有的稀有野獸,在卡拉迪亞大陸根本就找不到一隻。要是他把它們賣給那些貴族,指不定能賣到個好價錢。”

    “我不信,”男孩毫不遲疑的反駁。“我不相信貝德維會這麼做,他說過我們是朋友。”

    “朋友?一個侏儒朋友?”托蒙德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不滿,他有些尖刻的問。“你忘了你對說過的那些話嗎?”

    “和誰交朋友是我的權力,”男孩生硬的接口。“你只是我的守護者,不是我的父親,你無權干涉我的意願。”

    “說的好!”這時,旅館的大門響起了犬叫聲,只見兩條火條紋斑點的小鬣狗飛快的奔向了男孩,侏儒的身影也跟著出現在酒館的門前。“大鬍子,大老遠的我就聽見你在說我的壞話。”

    托蒙德拉長著臉,帶著責怪的語氣說道:“這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矮子,你沒事把它們帶出去幹什麼?害的這小子跟著我面前哭了半天,居然還以為是我把他的狗給烤吃了。”

    侏儒並不介意托蒙德喊他矮子,儘管對方也高不了他幾寸。他衝著對方露出了一個適度的笑容。“我帶著兩隻小鬣狗到附近的樹林裡耍了一會,順便讓它們學著捕獵的技巧。”

    托蒙德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接著問道:“矮子,你過來的時候,有沒有在巷子口看見那個穿著黑鐵的傢伙。”

    侏儒也不客氣的回應道:“胖子,你平常都這麼給身邊的人取綽號嗎?”

    艾瑞斯忍不住用手捂著嘴在一旁偷笑。剛才還傷心的哭著跟個淚人似的男孩,轉眼間,就被侏儒的一句話逗的一臉高興。

    托蒙德聽後臉色立刻一沉,臉色凝重地說:“你只管回答我有沒有看見他。”

    “我看見那個穿著黑鐵的傢伙一早就備好了馬車,站在外面等著呢!”

    “我去找下這傢伙,”托蒙德粗聲的催促道。“你們趕緊吃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後我們接著趕路。”

    “狗肉?”侏儒望著桌上的食物搖了搖頭,他隨手拿起兩個面包。“算了,我還是路上啃兩個面包。”

    “愛吃不吃,不吃就趕緊的上路。”

    早晨,乳白色的輕霧瀰漫著大街小巷,籠罩著整個小鎮,雖還不見太陽,卻散發著燃燒的氣息。

    男孩和他的守護者們再次上路,男孩和侏儒鑽進了車廂裡,小鬣狗們也被關進了籠子裡老實的呆著,巨人剋星坐在馬車的前頭趕著馬車前行。

    黑暗騎士獨自騎乘著一匹黑色的馬跟隨。這已經是他換的第七匹馬,之前的那些馬都當做食物喂給了他的獅鷲獸。這匹馬的命運同樣如此,只等天黑,它也會變成獅鷲獸的晚餐。

    馬車駛出了小鎮,男孩從車廂裡鑽了出來,坐到托蒙德的身邊,問道:“大鬍子,我們還有多久,才能抵達艾爾貝爾?”

    “快了,”托蒙德一邊駕著馬車,一邊回答道。“最多還有兩天的路程,快的話一天半我們就能趕到。”

    秋日的清晨,總是帶著寒氣入骨的涼風,只稍稍一吹,感覺周身涼氣遍佈。但男孩深呼吸的那一剎那,所有的清新卻從鼻翼進入身體,雖然不震耳聵聾,卻讓全身的神經為之一振。

    路道周圍那些密密麻麻綠盈盈的枝葉雖然開始稀稀疏疏,卻依舊殘留著一簇簇綠意,在涼風的吹拂下,輕輕抖動,好像在召喚生命的啟示。

    也許它們也明白它們該要的歸路,也許它們懂得下一刻就要經歷詩人所說的化作春泥更護花,但是此時此刻它依舊在枝頭,仰頭看著樹葉。

    男孩望著那些搖搖欲墜的樹葉,無端端的生出一抹愁緒。他以為葉落了,心情也就跟著沉入泥土,卻不知,其實是離別而來的愁緒,在慢慢的侵蝕他的身體。也許涼意漸深的不是秋天,而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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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4
第005章:(魔法結界)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倫哥斯)、(‘巨人剋星’托蒙德)、(‘黑暗騎士’瑞卡德)、(‘侏儒先生’貝德維)、(拉莫洛克)、(蘭德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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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5章:(魔法結界)

    入夜,深藍色的天空裡懸著無數半明半昧的星光。

    黑暗騎士和侏儒先生一行人置身於茫茫的密林之中,這裡一片寂靜,四周沒有鳥獸的出沒,也沒有昆蟲的鳴叫,這裡什麼都沒有!

    “這裡什麼都沒有!我想我們應該是迷路了,或者是……”托蒙德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在懷疑我之前的判斷,當然那也是很正常的事。侏儒先生心想著。也許對他來說,我用來占卜的魔法陣也不一定能每次都靈驗。可對我來說,那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因為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

    “不要用眼睛看,要用心,用心!難道你真的絲毫感覺不到嗎?在這裡的氣息很不尋常。”說話的時候侏儒向著四周不停環視著。

    侏儒並沒有妄自虛吹,這裡的確存在著某種魔力,那種力量是如此的神秘,它就覆蓋在這片叢林的各個角落。然而常人確無法用肉眼看到或是感覺到。

    事實上他也只能憑藉以往的經驗感覺到那神奇魔力的一部份。

    男孩聽從侏儒的話,試著用心去感覺周圍的氣息。可當他一閉上眼睛,就會發現自己正身處一片黑暗裡。這裡沒有光;沒有生命;也沒有可以找求的出路。

    於是,男孩在這迷失的漆黑一片裡尋找光亮。然後,他看見前方有一扇門,他欣喜若狂地想去擁抱那裡。然而,那扇門的後面竟然是另一片黑暗……

    男孩似乎忘記了這一切只是假象,可是他卻陷入這重複循環的黑暗中怎麼也醒不過來。他就那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侏儒拍了男孩的肩膀,男孩這才從黑暗中解脫出來。艾瑞斯睜開眼,一臉驚恐和疑惑的神色望著對方。似乎在說:你讓我用心去感覺,卻讓我置於一片黑暗中。

    “我只是說用心去感覺,”侏儒告訴男孩。“並沒讓你閉上眼睛。”最後他還不忘笑著調侃一句。”你這個小傻瓜!”

    男孩有些窘迫的問道:“這裡究竟有什麼不同,除了特別的安靜之外,為什麼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心裡卻說著:不用眼睛去看,不就只能閉上眼睛嗎?

    “這裡是一個結界!”侏儒接著解釋道。“也許是一個沒用的魔法師為了不讓外人侵入所設下的結界。”

    “結界?魔法師?”艾瑞斯重複的念叨著這兩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詞語,隨即他一臉驚訝的表情望著侏儒。“貝德維先生,您說的是真的嗎?”

    “你是不相信我的話?”侏儒看向男孩反問道。“還是不相信魔法?”

    “可這個世上真的有魔法的存在嗎?”男孩此刻的神色充滿了矛盾。他既期待對方肯定的回答,又懷疑魔法是否真實的存在。

    “你沒有親眼看見過,並不代表它不存在。”侏儒並沒有明確的給出答案,而是用一句略微帶著哲學味的語句回答男孩的疑問。

    黑暗騎士依舊一副冰冷的表情觀察著四周,他似乎對於魔法這個充滿奇幻色彩的神秘代言詞沒有絲毫的興趣,又或者是這位黑暗騎士早已見識過魔法的存在。

    托蒙德一臉鄙夷地說:“矮子,你怎麼跟酒館裡那些吟遊詩人一樣,直接告訴他答案不就行了。”隨即,他語氣鄭重的告訴男孩。“小子,你不用懷疑,這世上的確有魔法這麼回事!”

    居然連大鬍子都相信魔法的存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男孩心裡胡亂的猜想著。難道他們都親眼見過?是我昏迷的那日嗎?“大鬍子,為什麼連你也相信魔法的存在?你是不是已經親眼見過了?”

    托蒙德露出一個狡猾的笑臉。“我不止見過,我還認識那位耍法術的傢伙。”

    “快告訴我,”艾瑞斯衝口而出。“那個人是誰?他在哪?”男孩激動的似乎忘記了他們此刻危險的處境。

    “你旁邊的矮子就是那個會魔法的侏儒。”他話裡有種興味十足的譏諷,但卻沒有惡意。明確的說藉機活躍一下周圍寂靜陰森的氣氛。

    “會魔法的侏儒?”矮個子的貝德維瞪了比高出幾寸的托蒙德一眼。“胖子,你就是這樣評價你的同伴嗎?”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換種稱呼。”他思慮了一會,然後接著開口道:“比如……會魔法的小偷,呃!侏儒法師,這個稱呼更合適你?”他接著放聲大笑,笑得差點岔了氣,不停的搖頭。

    “胖子,我也送你一個外號,”貝德維瞪了他一眼。“侏儒剋星。”接著他放聲大笑,那是一股他全然沒有預期的原始笑意。

    巨人剋星頓時被氣的面紅耳赤,罵罵咧咧的咕嚕著。“死矮子,死矮子!”

    男孩對於他們之間的拌嘴全然不顧,而是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望著侏儒。“貝德維先生,這是真的嗎?你真的是魔法師?”

    “是的!”侏儒輕微的點頭應道。

    “可你為什麼沒有告訴過我”

    “告訴你我是個會魔法的侏儒?”

    “是的,”男孩突然改口道。“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低聲的解釋道。“你說過,我們是朋友的。”

    “是的,我們是朋友!”貝德維語氣平靜地告訴男孩。“但你從沒有問過我關於魔法的事,我也自然不會主動向你提及,畢竟魔法的存在對於卡拉迪亞大陸來說可是很危險的。”

    “魔法並不像你所幻想的那樣神秘,只是在你們這些人類看來,它是幻想的,是虛無的,是童話故事裡才會出現的神奇力量。”最後,侏儒強調道。“同樣它又十分的危險。”

    “危險?”艾瑞斯有些疑惑的重複道。男孩從沒有想過這些,他甚至不敢相信卡拉迪亞大陸真的存在魔法。就像嚴厲的父親和和藹的馬爾科師傅曾對他說的:這個世上根本不存在魔法。

    “是的,危險!”侏儒先生解釋道。“一旦讓你們人類得知我是個會魔法的侏儒,那麼他們就會認定我是一個惡魔,或者是邪惡的巫師,然後派士兵四處追捕我,最後不是吊死我,就是燒死我。”

    艾瑞斯靜下心,想著:他說的沒錯,人們對於未知力量的恐懼,會促使人們做出某些失去理智的荒謬行為。人們以莫須有的控告和罪行,絞死或燒死女巫的事情在偏僻的山村裡時有發生。

    月光如白色絲線般一如既往地穿梭在樹林的縫隙間,而真正能“僥倖”落到地面的光亮越是少之又少,因為這個叢林裡茂密的枝葉把巨大部分的光線都遮擋住了。

    那真的是偶然的嗎?想到這裡,侏儒就地而坐,想借助魔法的力量找出那神秘力量的破綻。他們已經在這個陰森的密林裡盤旋了好幾個小時了,卻始終無法走出這片寂靜的森林。

    侏儒念動著咒語,幾分鐘過去了……沒有反應,他再次嘗試,結果還是一樣。

    “魔法的力量也無法找出問題所在嗎?”看侏儒沉默著,托蒙德禁不住問他。

    “正因為什麼也沒有才說明了問題,我的魔法正是被一股強大力量的給抵消了,也許在這裡一切魔法力量都將會是‘禁止’的。”說著侏儒站起身,想盡快找出其它的解決方法來。

    也許這裡的“主人”想借助黑暗來掩飾某些東西,某些原本顯而易見的東西……想到這裡,侏儒恍然大悟。

    “你身上有‘火種’嗎?”侏儒問一旁的托蒙德。

    托蒙德從腰袋裡取出兩個火石,瑞卡德從附近地面上收集了一些枯樹枝葉。有些害怕艾瑞斯則老實的呆著大鬍子的身邊。小鬣狗們似乎也感覺到了恐懼,乖乖地跟著男孩的身邊。

    “啪啪!”兩個火石在碰撞下萌發出一些細小的火星,那些火星很快把這些枯葉點著了,熊熊烈火很快便蔓延開來。

    四周被火光照得通紅,侏儒的視野向著四面八方蔓延開來。先是地上那些枯枝,然後又是前後左右的灌木。最後,他開始搜索空中。

    在有光亮的條件下他很快便被頭頂上那些細細的絲線所吸引,那如同蛛絲般的東西在空中伴隨著火光忽明忽暗。不過他知道那並不是蛛絲,因為這裡沒有昆蟲,所以也就不可能存在蜘蛛絲了。

    那會是什麼呢?侏儒沿著那些絲線一路行走著,試圖想找到那神秘絲線的源頭。

    他一邊走著,一邊台頭看著那些暗紅的絲線,他發現這些絲線每到一定距離便會改變一次方向,最後他得出的結論是它們所組成的形狀恰恰是一個六芒星圖案。

    而這個圖案顯然是某個魔法師所布下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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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有點晚了,今天在醫院裡陪奶奶給耽誤了,等會繼續碼出下一章。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4
第006章:(上帝寵兒)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倫哥斯)、(‘巨人剋星’托蒙德)、(‘黑暗騎士’瑞卡德)、(‘侏儒先生’貝德維)、(拉莫洛克)、(蘭德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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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6章:(上帝寵兒)

    侏儒不知道使用什麼方法才能破除這裡的結界,只知道他們在這個幽暗叢林裡原地打轉,常人根本沒有辦法走出,也許這個“禁地”不會輕易放過每一個冒然闖入的活人。

    活人?侏儒突然有一個想法,為了證明那種理論在實踐上的可行性,他不得不加以常試。

    侏儒將一根看似枴杖的木棍擎握在胸前,平攤在左手心的羊皮紙上繪著的小型魔法陣在他的吟唱聲中漸漸的運轉著。

    空氣中無聲無息的浮現出了無數七彩的光點,它們舞動著,旋飛著,依造一個莫明的規則井然有序地匯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七彩的光鏈。

    光鏈翻飛,絞纏在了一起,逆時針轉動著,凝成了流光七彩的渦流。召喚法術還不是他這種程度的法師所能靈活運用的,單是這前奏便已讓侏儒所剩不多的精神力幾盡透支。

    但做到了這一程度已經可以了,儘管法術會不完整而已。將法杖的魔法水晶探到了七彩的漩渦中順時針的緩緩攪動著。法陣凝聚的七彩光芒漸漸的滲入了那原本散發著寒洌白芒的魔法水晶之中。

    此時杖首的魔法水晶閃射的則是七彩的流光。侏儒揮動著法杖,在空中憑空繪著一個繁雜的法陣。神秘的魔法文字上閃動的是魔法水晶滲出的魔法之力。

    男孩痴痴地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的望著水晶球閃爍著的七彩光芒。這就是魔法的力量嗎?男孩心裡如此想著。太神奇了!太美麗了!

    侏儒低聲吟唱著:“大地與森林,空氣中游離的微粒,無所不在的力量,聆聽我的呼喚,服從我的意志,按照我的思想匯成形,旋轉吧!翻飛吧!糾纏吧!化做魔力的精靈!”

    不過片刻之後,一個流轉著的魔法陣憑空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的空地上,幾個虛幻的長著翅膀的小精靈出現在了這個魔法陣之中。

    “去吧!找出魔法陣,然後統統破壞掉!”說著,那幾個小精靈望瞭望它們的召喚者,然後向著四面八方散去。

    艾瑞斯走上前,好奇的問道:“貝德維先生,它們是什麼?”

    “魔法精靈!”侏儒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魔法精靈?”男孩重複念道,接著他又繼續問道:“它們也會魔法對嗎?”

    “是的!它們原本就是魔法凝聚而成的精靈,當然會使用魔法。”侏儒向男孩解釋道。“只不過這些小精靈使用魔法的時候威力有限,但是對付像你這麼弱小的普通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真的有那麼弱嗎?”艾瑞斯低聲喃喃道。“我跟著大鬍子學會如何使用弓箭和一些捕獵的技巧,也跟著瑞卡德學了一段時間的劍術和搏鬥,我認為我現在已經能夠擊敗”

    “林子裡的野兔?”托蒙德截話道。“還是兩隻聽話的小鬣狗?”

    “一頭熊,一頭像你一樣胖的熊。”男孩原本想說一隻狼,或者是野豬、山貓、豹子,其他的什麼野獸,但他被大鬍子的話激怒了。

    艾瑞斯生氣了,他獨自走到附近不遠的空地上坐在,兩隻小鬣狗瞧見後,露出它們尖利的犬牙衝著那個惹男孩不高興的胖傢伙嘶吼了幾聲後,就轉身奔向了它們的主人。

    黑暗騎士吹響了口哨。須刻間,只見,漆黑的天空中,一頭巨大的黑影飛馳而過,並朝他們俯衝而來,最後落在周圍的地上。黑暗騎士騎到獅鷲獸的後背上,然後與獅鷲獸一同消失在樹林的上空。

    艾瑞斯知道瑞卡德是騎著獅鷲獸去尋找另外的出路了。男孩望著那遠去的黑影,心裡幻想著:如果我也能擁有一頭能夠在天空中飛翔的坐騎就好了,這樣我就能夠偷偷回到【哈倫哥斯堡】。

    “胖子,”侏儒望著不遠處的男孩,低聲說道。“你總是這樣無端的嘲諷他,就不擔心他長大以後會記恨你嗎?”

    “矮子,”巨人剋星若無其事的反問道。“你是要我擔心,或者害怕一個男孩的記恨嗎?”

    侏儒善意的提醒他的同伴:“別忘了,這個男孩的身份,他可是哈倫哥斯家族未來的繼承人,你以後必須效忠的領主。”最後,他刻意強調道。“如果他因此而記恨你,你認為後果會是什麼?”

    “我從沒考慮過以後的事,更沒想過他會不會記恨我。”托蒙德那深邃的目光望向了坐在草地上的男孩,就像一位父親對兒子殷切的期望。“我只希望他能夠因此而變得堅強和勇敢。”

    “光靠你的嘲諷就能讓他變得堅強和勇敢嗎?”侏儒低切的語氣裡充滿了質疑。但同時他察覺出了托蒙德對男孩的特殊感情。即使是他也非常喜歡男孩,或許是因為男孩把他當成朋友的緣故。

    “不!”托蒙德堅定的回答。“還需要你的幫助。”

    “我?”侏儒頓時有些受寵若驚。“我可沒有那個能力。”最後,他還不忘自我調侃一句。“你好像忘了,我只不過是一個會魔法的侏儒。”

    托蒙德有些尷尬的咧嘴笑道:“我怎麼可能忘了!”他繼續說道:“會魔法的侏儒,”他依舊這樣稱呼對方,“或許你不知道,這小子從小就對魔法有著一種特殊的執著和幻想。”

    “所以你希望我教他魔法?”侏儒把對方藏藏掖掖想要說的話直接挑明了。“我說的對嗎?侏儒剋星。”他同樣用新取的外號稱呼對方。

    “是的!”

    “抱歉,我不能……”

    “先不要急著下決定,”托蒙德不等對方說完,急忙打斷道。“聽我把話說完。”

    侏儒閉上嘴,然後用那雙短腿優雅的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看上去十分滑稽。但巨人剋星強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他擔心自己的笑聲會惹惱了這個矮子。

    托蒙德接著說道:“艾瑞斯曾經在兩名騎士的面前,告訴他的父親,他不想成為一名騎士,也不想繼承哈倫哥斯家族的爵位。他對他的父親說: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魔法師,而不是騎士。”

    “他是一個心地善良,正直的男孩,我毫不懷疑,他將來也會是一個人民愛戴和尊敬的好領主,”巨人剋星強調。“但只有魔法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我們不應該掐滅一個男孩的夢想。不是嗎?”

    “為了自己的夢想,一個膽小,懦弱的男孩能夠在嚴厲且畏懼的父親面前說出違背父親意願的話,確實讓人出乎意料。”侏儒低聲呢喃著。“或許真正能夠改變他的,也只有魔法了。”

    “那麼你是答應了?”

    “不,”侏儒語氣鄭重的說道。“這回也請你聽我把話完。”

    “說吧!”巨人剋星粗聲回應道。“我保證不打斷你。”

    “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但我不能保證他能夠學會魔法……”

    “你這是什麼意思?”托蒙德又一次打斷道。

    侏儒頓時眉頭一緊,有些惱怒。“閉嘴,你這胖子先聽我把話說完。”平復下惱火的心情後,他接著說。“魔法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掌握的力量,只有哪些被上帝選中的寵兒才擁有學習並掌握魔法的資格。”

    托蒙德聽的一頭霧水,但他聽明白了一件事。他一臉疑惑的表情質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是上帝的寵兒?”

    “怎麼?侏儒就不可以成為上帝的寵兒嗎?”貝德維反問道。

    托蒙德沒有回答對方的話,反而一臉嘻哈的笑道:“既然你都行,我相信這小子也一定信,說不定我也能夠學習魔法呢?”

    “只要一試便知。”貝德維突然認真起來。

    “怎麼試?”

    侏儒將手中那根與枴杖無異的魔法杖擺到托蒙德的面前。“你只要把手放在這個水晶球上,如果它亮了,那麼就代表你擁有這種天賦,反之如果它沒有任何反應,那就證明你不是上帝的寵兒。”

    托蒙德猶豫了一會,咧嘴說道:“算了,我對魔法一點興趣也沒有,還是讓那小子試吧!”

    侏儒知道對方是害怕在他的面前跌了面子,才不敢試。“等我們安全離開了這片森林在說吧!現在只有靜靜地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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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04
第007章:(骷髏士兵)瑞卡德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倫哥斯)、(‘巨人剋星’托蒙德)、(‘黑暗騎士’瑞卡德)、(‘侏儒先生’貝德維)、(拉莫洛克)、(蘭德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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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7章:(骷髏士兵)

    接下來的是漫長的等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男孩端坐在原地度日如年,彷彿一秒鐘的停歇也會經歷好幾個世紀。

    巨人剋星與侏儒法師也靜坐在一旁的草地上耐心的等待著,等待著小精靈們破壞掉那些魔法陣,又或者是黑暗騎士尋找到另外的出路。

    夜空像無邊無際的暗淡的大海,寧靜、廣闊而又神秘。黑暗騎士與他的獅鷲獸盤旋在這片詭異的樹林上空,尋找著那隱藏在暗處的黑暗氣息。

    復仇!復仇!復仇!一個個相同的詞彙在黑暗騎士的內心世界的徬徨不定,它們想衝破那個界限,然而他卻吃力地抵禦著那些讓他無法靜下來的東西。

    他不斷告訴自己,忍耐!忍耐!忍耐!除了忍耐他無法想像還有什麼其它的方法。他感到苦不堪言,可又找不到可以傾瀉的地方。這個時候,她的影子出現了……

    對此瑞卡德十分的迷惘,因為正是她的出現,出現在他的腦海裡,然後他又看到些許的幻象,而正是這些幻象讓他心裡有了些許的好受。

    那種感覺還真是奇特,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或者那根本不是什麼東西。

    每每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他甚至會懷疑自己是否又產生了那些被人類稱之為情感的微妙的東西,然而片刻過後,他很快打消了這種念頭。

    然後,當那個影子慢慢離開他的視野,然後黯然消失在黑暗盡頭的時候,先前的那種痛苦感又湧上心頭。

    夜色中,突兀一根骨質的白色長矛從樹林下飛馳而出,尖銳的長矛捲起一陣詭異的呼嘯聲,以迅雷之勢朝著半空中的獅鷲獸那碩大肥碩的腹部疾馳而去。

    黑暗騎士的思緒被打斷了,他急忙驅使著坐下的獅鷲獸在半空中側過身軀避讓。轉瞬間,長矛從他的面前呼嘯而過,再繼續衝出了幾百碼的高度後,朝著地面直墜而下。

    瑞卡德驅使著他的坐騎朝著那根長矛飛出的樹林下空俯衝而去。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他站在獅鷲獸的後背上,凌空一躍,便輕巧的落在了地面上。獅鷲獸則再次升空,飛馳而去。

    一具陰森詭異的骷髏士兵直立在距離黑暗騎士不到十碼遠的對面。黑暗騎士冷冰的目光注視著對面的那具骷髏士兵,並拔出了劍鞘中那柄鋒利的寶劍。

    只見這個骷髏士兵一人多高,骨骼的結構基本與人類相當,呈現泛黃色,質地有些粗糙,仔細看去可以在手骨和腿骨等大骨骼上找到一些裂痕,而在骷髏士兵黑洞洞的眼窩中則漂浮著兩團火焰。

    藍色的火焰,即使骷髏士兵本身一動不動,其雙眼中的火焰也在不斷跳躍。除此之外它的手裡還握著一把儘是鏽跡的鐵劍,但看起來有些無力,劍尖無力的拖在地上。

    對於黑暗騎士而言,骷髏士兵並不陌生。生活在地底世界的那些時光裡,瑞卡德已經見慣了這些傀儡生物。那些邪惡的巫師們總是利用魔法將人類長埋與地下的屍骨召喚成為他們的傀儡士兵。

    但他自從加入暗影組織,來到地面世界後,還是頭一次見到傀儡骷髏。黑暗騎士心中暗想:既然這裡有傀儡士兵的存在,那麼附近一定有邪惡巫師藏匿在某處。

    這時,骷髏士兵拖著那把鏽跡斑斑的鐵劍衝向了對面穿著黑甲的騎士。它居然跑起來了,身上的骨骼‘咯咯’做響,骷髏士兵揮動中握著鐵劍的骷髏手,鐵劍便順勢朝著黑甲騎士當頭劈去。

    瑞卡德也不躲閃避讓,而是舉劍格擋。瞬時間,兩柄兵器猛烈的碰撞在一起,鋼鐵發出的碰撞聲,在寂靜裡的樹林裡不斷的迴響。同時也傳遞到了托蒙德與貝德維他們的耳中。

    這或許就是黑暗騎士想要就結果,讓他的同伴們警覺到樹林裡存在的危險。

    接著,瑞卡德揮動手中的利劍直接砍向了骷髏士兵的腦袋。這具骷髏士兵似乎也不笨,抬劍護住他的骷髏腦袋。可黑暗騎士手中的那柄利劍卻連同骷髏士兵的鐵劍和腦袋一同斬斷。

    鐵劍墜落在草地上,而骷髏腦袋則在地面上翻滾了幾圈後才停住,那眼中的藍色火焰同時消失不見,失去了腦袋的骷髏士兵頃刻間便散落成了一堆骨頭。

    黑暗騎士解決了這具骷髏士兵後,重新吹響那響亮的口哨,召喚他的坐騎。可那龐大的黑影卻沒有按他預期的那樣憑空出現在他的面前,黑暗騎士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現在,他已經充分感覺得到那之前隱藏在這片叢林裡的力量了。很顯然那魔法陣已經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一些鳥獸和昆蟲的鳴叫聲在四周響起,這才是這個叢林的真正面目。

    附近突然傳來了獅鷲獸的暴怒的嘶吼聲,聽上去又像是淒慘的哀嚎聲,這讓黑暗騎士心中一緊。他緊握著漆黑如墨的利劍,順著聲音的方向奔馳而去。

    當黑暗騎士跑出三百碼左右的距離之後,前方出現一排列隊整齊的骷髏士兵阻擋了他的去路。而更前方的傳來的嘶吼聲,又或者說是哀嚎聲讓他感覺距離越來越近了。

    整整有十五名土灰色的骷髏士兵組建成的骷髏小隊矗立在那裡,每一具骷髏士兵的都緊握著一桿破損的長槍和一面盾牌,雖然有些搞笑,但它們身上所散發著的一股股讓人可以窒息的死亡氣息。

    十五名骷髏士兵發出了沙沙的呼叫之聲,然後一個個都彷彿發瘋似的揮舞著手中那破爛不堪的武器,朝著對面的那名黑甲騎士衝去。

    只見最前面的一個骷髏士兵已經衝到了黑暗騎士的面前,灰白色的骷髏右手緊握著一柄長槍朝著黑暗騎士的胸前猛地刺了過來。

    瑞卡德抬手一劍,削斷了那根刺向他的長槍,連帶那隻握著長槍的骷髏手一同掉落在地。不知疼痛的骷髏士兵便用盾牌狠狠的砸向了黑甲騎士,腐朽的木盾碰撞在堅硬的鋼甲上,瞬間便撞成粉碎。

    黑暗騎士順勢劈下一劍,便將面前的骷髏士兵劈成兩半。這時,其餘的骷髏士兵也衝到了黑暗騎士的面前。卻見,半空中一個小精靈施展出的一團紅色的火焰,火焰疾馳的飛向了一名骷髏士兵。

    當那團小火焰撞上骷髏士兵的時候,那個骷髏士兵的胸口瞬間被炸的粉碎,就連後面緊緊跟著的兩個骷髏士兵的身體也被炸斷了幾個肋骨。這讓它們的進攻遲緩了許多。這時,黑暗騎士的同伴們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有些驚恐的男孩與兩條小鬣狗則躲的更遠一些。聽到附近的打鬥聲後,巨人剋星和侏儒法師便知道黑暗騎士那邊出了狀況。

    “會動的骷髏?這又是什麼魔法?”托蒙德一臉震驚的望著對面那一具具毫無生命氣息的骷髏士兵。見慣了戰場上屍骨遍野的巨人剋星,卻從未見過會動的骷髏。

    “一種邪惡的召喚魔法。”侏儒法師向他的同伴解釋道。“難怪我一直感知不到這裡的神秘力量,原來是某個邪惡的巫師隱匿在這裡。”

    “巫師?光聽這個名字就不是什麼善茬。”托蒙德接著擔憂的問道。“莫非這傢伙也是衝著艾瑞斯來的?”他以為那些刺客已經知難而退了。

    “不!而是我們誤闖入了他的領地。”侏儒法師臉色凝重地說。“先別管這些了,你去幫那個黑鐵的傢伙解決這些傀儡骷髏,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裡。”他的心裡莫名產生某種不好的預兆。

    托蒙德撇過頭看了看躲在後邊的男孩。“幫我照看著那小子,”巨人剋星的語氣不容置疑。“別讓他處在任何危險之中!”

    “放心吧!”侏儒法師向他保證。“我會讓小精靈們保護著他。”只見他低聲呻/吟幾句,圍在他周圍的幾隻小精靈便飛向了男孩。

    托蒙德二話不說拔出挎在腰間的利斧衝向了前頭的骷髏士兵。“記住砍下它們的腦袋。”就在他加入混戰裡的那一刻,他的身後傳來了侏儒的聲音。

    感覺中,天地之間無處不充斥著悲涼的氣息。莫名的壓抑,不由得讓侏儒法師的心跳快了那麼幾分。這是?

    侏儒法師注意到了週遭不同平常的昏暗。黑暗彷彿脫離了時間的束縛變得更加漆黑,更加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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