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最後一個北洋軍閥 作者:西門吹燈零零七 (已完結)

 
王烏鴉 2019-2-8 21:5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1 167875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30章 活捉貴福

  趙增福率軍奔襲之後,王茂如的心也懸了起來,這第三步兵營到底會怎麼樣成績他也不知道,反倒參謀長祝永泉跑來道歉,說自己和參謀們在制定計劃的時候,輕視了東北的冷,以至於計畫生變,參謀處願意全體接受處罰。祝永泉還寫了一封辭呈,請求辭去參謀長一職,遭到王茂如的拒絕。祝永泉說如果萬一趙增福偷襲失敗,自己願意以死謝罪。王茂如搖頭說:“這事兒與你無關,天氣越冷,趙增福他們越容易成功,前後就看這一遭了,成了萬事大吉,敗了,不知道凍死多少人。”祝永泉堅持若是失敗自己獨自承擔,王茂如說你倒是想撂挑子,這麼大一個軍隊,你死了,我也得累死,你要死就累死吧,還吞彈自殺,我給你買二斤雞蛋,你吞吧。

  第十七混成旅步兵三營在一個不怕死的嚮導的帶領下,日夜兼程前往紮蘭屯,但是在途中仍舊發生了凍死凍傷的情況,三個士兵因為在扒犁上睡著了,被凍死在野外,還是十幾個凍傷的。這嚮導以前就住在呼倫城,還因為做小買賣有些積蓄。可惜滿清一倒臺,蒙古人攻破呼倫城門,將旗人和漢人都趕走,不走的便留下給當奴才。這嚮導因為娶了個好看的大姑娘,才兩年,小孩兒才一歲,被叛軍看中了,便搶過來他的女人,摔死了他的兒子,將這人趕走。這人倒也是硬氣,知道自己肯定無法報仇,便留著有用之身等著報仇。他的女人也是烈性,當晚一剪子將那蒙古大將切斷了命根子流血不止而亡。女人縱身一躍跳進了伊敏河淹死了。這嚮導這才如此仇恨叛軍,並且說這大冬天只有自己才敢做嚮導,若是自己做嚮導首先得收自己進軍隊。趙增福說這好辦,只要你帶到了,你便做我的親兵,嚮導欣然引路。

  終於在一九一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這個西方耶誕節這一天下午,步兵三營全營七百二十多人順利抵達紮蘭屯,繞過俄國護路隊稀鬆的防守,來到了西部特哈都統大營。

  此時就連俄國人全都跑回了軍營狂歡慶祝耶誕節,喝酒跳舞,而在紮蘭屯另一側的西布特哈副都統貴福正在大營自己的房間中中抱著一個女人,在她身上辛苦耕耘。這是他新娶的第九房小妾,摸樣俊美細皮嫩肉,是從關外逃荒過來被自己看中搶來的,幸好她識相否則她全家怎能在呼倫貝爾開墾土地早就被巴布紮布的鬍子兵給殺了。

  步兵三營的人來到西布哈特都統營,只看到門口兩個凍得不行的哨兵,正在你一口我一口對飲,這天實在太冷了,兩人說著蒙語,神色氣憤。趙增福問嚮導這兩人說什麼,嚮導說這兩人正在罵他們的汛長,站崗一個時辰怎麼這麼長。趙增福點頭冷笑起來,吩咐手下不要動槍,用刺刀上去幹掉兩個哨兵。

  兩個練武出身的上等兵,趁著黑摸了過去,兩人可能喝多了,上等兵走路踩著雪的聲音都沒有發覺,兩個人一邊跺腳一邊喝酒,的確掩蓋了偷襲者的聲音。兩個上等兵眼看距離幾步,便一個縱身沖了上去,一個人格,三棱刺刀直接穿透了厚厚的冬裝,鮮血噴湧而出。兩人捂著叛軍哨兵的嘴,哨兵掙扎了兩下,終於死了。上等兵一回頭,嚇了一跳,原來門裡還有一個叛軍哨兵,躲在棚子裡蹲著睡覺,這時候也醒來了,馬上把槍對著他,然後拉槍栓。上等兵嚇壞了,難道要命喪於此?那哨兵拉了一下槍栓,居然沒有拉動,槍栓凍上了,兩人沖了上去,一個捂嘴,一個殺人,很快將這名暗哨也解決了。

  “好,沖進去……先檢查一下自己槍有沒有凍上!”趙增福也抹了一把冷汗,這搞得太懸了,幸好槍栓凍上了,否則這就不叫偷襲,而是強攻。

  士兵們很快檢查好,都沒問題,拉好槍栓,安裝好刺刀,沖了進去,進去之後,見到叛軍,能用詞刺刀儘量用刺刀,不能用刺刀才開槍。很快,後院傳來了槍聲,只是這次來偷襲的人太多,七百多人,第三營甚至還帶了四門20迫擊炮和三門氣冷哈奇開斯重機槍來,結果居然沒用的上。

  在西部哈特都統營的這場戰鬥來得快,去得也快,七百人對付三百多脫掉衣裳準備睡覺的叛軍,除了那些悍不畏死的,其餘人連忙投降。而貴福聽到槍聲之後,第一時間穿好衣裳逃跑,只是他的九房小妾苦苦抱著他,說帶自己一起走吧。貴福憐香惜玉,等小妾穿戴好拿好金銀細軟再走,當然來不及了,直接被人按在了門檻上。

  趙增福瞥了一眼這個黑大胖子,問:“你就是貴福?”

  貴福說了一串蒙語,趙增福聽不懂,道:“既然不是,就槍斃了吧。”士兵也聽不懂蒙語,旁邊的嚮導想說話,被人拉住搖頭示意,那嚮導立即沉默下來,心說第十七混成旅真狠啊,半個月前殺了五百多(實際不到四百),今天估計又得殺死好多,真不愧是屠夫。他哪知道,王茂如帶這支部隊的前身,飛行大隊守備大隊的時候,就在河南有王屠戶的大名了。

  那黑胖子聽說,嚇得夠嗆,立即用蹩腳漢語東北話說道:“我是貴福,我是貴福,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呼倫貝爾副都總管勝福的兒子,我有價值,我有價值。”

  趙增福忍不住樂了起來,這貴福真有意思,連自己有價值都知道。

  “帶下去。”趙增福忍著笑冷著臉道。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貴福急了,“我有錢,我有錢。”

  趙增福道:“好吧,你把所有的錢,都交出來,我跟我們將軍求情饒你不死。”

  “好,好。”貴福抹了一下冷汗,帶人把自己的金銀珠寶全部交了出來,還把九姨太的金銀首飾也交了出來,手下軍官看了看貴福,又看了看九姨太,問道:“營長,咱們軍中有女俘營嗎?”

  趙增福道:“沒有,目前來說。”

  “這女的咋整啊營長?”

  趙增福撓了撓頭,道:“那算了,你走吧,告訴那個什麼呼倫貝爾總管叫什麼來著?”

  “勝福。”九姨太忙說,“呼倫貝爾副都統。”

  趙慶道:“對,就是勝福,你告訴勝福,他兒子貴福在我們十七混成旅手裡,讓他好好想想該怎麼辦。”

  “好的,好的。”九姨太見對方不傷害自己,小雞啄米一般點頭答應,穿戴好衣裳立即跑了,臨走的時候趙增福招她回來,塞給她一把珠寶讓她當路費去呼倫城。

  要說這第十七混成旅的人,還真有種背水一戰的態度,那些新加入的士兵還以為軍隊就是這樣,豈料到這是王茂如經常教育的結果。置死地而後生,以絕對的優勢全殲敵人,傷敵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這次偷襲和上次土地廟偷襲不一樣,因為旁邊還是俄國人的紮蘭屯火車站。火車站裡駐紮著二十個俄國兵,不能引起俄國人的警覺。前提土地廟殺俘不算啥,但是這次可不行,俄國人看著呢。其實俄國人也在驚訝,這幫穿黑軍裝的人從哪冒出來的?怎麼就突然竄出來好幾千人,手裡的武器比自己的還好,這可真是神兵天降了?看看那茂密的森林,心中猜測,莫非他們真是從林子裡穿過來?我的上帝啊,那他們要走三天三夜,而且還是在冰冷的冬天,這也太神氣了吧?還有比我們俄國人抗凍的人種嗎?俄國兵綽綽不安,那可是幾千人啊——(俄國人眼神也不好,遠遠看上去很多黑軍裝的士兵來回跑動,他們還以為真的有幾千人,這就是所謂的三人成虎了,對於害怕的現象總是誇大幾分。)

  全營只是暫時休整了一宿,次日一早,將西布特哈都統營劫掠了一番之後,趙增福命令將俘虜用繩子一個一個在脖子上和腰上拴起來穿成一串帶回。

  西元一九一四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下午,第十七混成旅步兵三營,經過了寒風,大雪,以及野狼的襲擊,俘虜俘虜暴動,終於艱難地回到甘南縣甘井子城軍營,同時三百俘虜由於凍傷凍死以及參與暴動被殺,只剩下一百二十人。幸運的是,貴福因為膽小並沒有參與暴動,而組織暴動的人,則讓王茂如很頭疼。

  組織暴動的人叫做哈林泰,表面上是個蒙古旗人,但真實身份是日本間諜,名字叫做前田新兵衛,隸屬日本黑龍會和日本關東軍軍情調查部,而且是關東軍特別行動隊隊長,軍銜中尉。

  前田表明身份,是因為組織暴動被趙增福嚴厲鎮壓,並且順勢查到組織暴動的人。在砍掉第四個人的腦袋之後,前田立即站出來,表明身份自己是日本軍官並要求引渡回日本。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31章 前田之爭

  趙增福都氣樂了,你丫組織叛軍暴動,還想安然回去,手下人建議說這人妄圖裝成東洋人逃脫懲罰,帶下去砍頭。倒是趙增福老成持重,知道此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前田才留得一條命。不過趙增福也對這些叛匪深恨,他吩咐手下將戰俘十個人一串,半夜又讓人拉走幾串扔在帳篷外,其中就包括前田等人。可沒想到的是,前田那一串十人,除了他之外其餘九人都凍死了,他居然用死人搭起帳篷,在地上挖出雪洞,藏在裡面一夜沒睡生生挺了過來。

  日次趙增福派人去檢查,赫然發現半夜扔出去的四串人竟然還有活著的,而且是唯一的一個小個子日本人。知道這件事之後,趙增福說既然他這都不死,就帶回去吧,於是前田被帶了回來。根據前田的交代,他們一行七人,在中國軍隊進攻西布哈特軍營時反抗被殺三人,發動戰俘暴動時被殺死兩人,還有一個人被拉出去凍死了,現在只剩下他一個活著,再次要求引渡。

  步兵三營回到甘井子城的時候,引起了全旅的震動,這趙增福真的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王茂如抓著趙增福的手激動地說,我得壽茗,如得陳慶之,如得陳慶之啊。

  至於那個不死小強前田新兵衛,王茂如直接讓岳啟南帶走,連帶所有戰俘關起來,時不時的找出來死硬的分裂分子拿出來練膽。至於前田嘛,還引渡回日本,你以為自己還能活著嗎?

  然而他低估了日本人的情報能力,在前田被抓進甘井子城戰俘營的的第二天,日本在紮蘭屯的間諜就已經將情報緊急上報給日本關東軍駐齊齊哈爾城情報所。但是紮蘭屯電報局在俄國鐵路線內,而俄羅斯遠東鐵路因為耶誕節,竟然停運三天。日本情報人員知道如果將情報送到齊齊哈爾騎馬或者坐扒犁也需要四天才能到齊齊哈爾,索性等到俄國人三天假期之後,才用俄國人電報直接發到日本駐瀋陽領事館。

  瀋陽日本領事佳田龍一大吃一驚,前田中尉手裡掌握呼倫貝爾和滿蒙獨立計畫大量情報,他是黑龍會,關東軍情報聯絡員,外蒙軍隊以及呼倫貝爾叛軍,滿蒙獨立計畫的重要聯絡人。他立即不顧身份,發電報給第十七混成旅旅長王茂如,同時派遣黑龍會要員川島速浪帶黑龍會員和禮物北上。

  日本方面此時立即制定處三個營救前田的計畫,第一個計畫自然是脅迫要求王茂如釋放前田,但是難免引得王茂如殺死前田,若是逼得太甚導致王茂如殺死前田,反而不妙。第二個計畫是利用他與日本人的“友誼”,請求他釋放前田。第三個計畫就是前兩個計畫不成,出身關東軍的黑龍會特工人員與黑龍會浪人硬闖第十七混成旅軍營,武力營救。當然,佳田龍一與日本關東軍商議之後,以第二條為主,第一條為輔,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第三計畫。

  川島速浪來到甘井子城速度很快,這老頭幾乎是馬不停蹄,睡覺都在車上,王茂如見到他的時候很是驚訝,這個黑龍會間諜頭子來幹嘛。川島速浪帶著兩個手下來到軍營拜會,很好奇沿途打量第十七混成旅的軍營,更是驚訝於大冬天的,其他中國軍隊早就躲在屋子裡賭錢喝酒,而第十七混成旅的士兵竟然穿著棉衣在踢足球和其他體育項目,騎兵們有的在打馬球,更多的是在連長的帶領下練習騎兵整體衝鋒轉彎,一些新兵在老騎兵的幫助下練習雙手放開馬韁持槍瞄準,步兵們走佇列練刺殺,越障礙等等。整個第十七混成旅的軍營,竟然沒有一個靜著的。哨兵將川島速浪等人帶到司令部門口,這時候聽到一旁有人道:“川島先生,你好。”

  川島速浪抬頭見到是王茂如的副官任元星,笑道:“原來是凡塵君,有勞凡塵君帶路了。”

  任元星笑道:“旅帥正在開會,我帶先生休息一下。”

  川島速浪道:“不知道秀盛君會議要開多久?”

  “抱歉,川島先生,這是軍事機密,恐怕……”

  “沒事,沒事,對了,凡塵君,不知道您可否帶我們參觀一下貴部?”川島速浪又提要求道。

  任元星笑道:“自然是沒問題,只是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我帶大家去參觀一下吧。”

  “麻煩凡塵君了。”川島速浪很有禮貌地鞠躬道,看起來態度和藹的就想鄰家老大爺。日本人從中國學去了禮教,而中國的禮教已經改變許多,日本人仍舊保持著大唐時期的禮教文化,因此顯得日本人對人特別恭敬。(文、革後,中國僅有的那部分禮教,也拋棄了百分之九十,現在更甚,許多人以不懂禮教為驕傲和彰顯個性。)

  恰好到了午飯的時間,任元星帶著川島速浪來到食堂,看到士兵們正在排隊,一個連一個連的排隊,領食物。川島速浪走過去看了一下,今天的午飯是窩頭,高粱米,一塊羊肉,鹹土豆,辣白菜。士兵們手裡一個飯盒一個鐵缸子,士兵端著兩樣走到炊事員前面伸出來,炊事員先在飯盒裡打滿高粱米飯,往下面走,下一個炊事兵在鐵缸子裡打了一塊肉,再往下面走,打鹹土豆的,打辣白菜的,走到最後還要拿倆窩頭。有的士兵沒法拿,就直接一個放在了菜上,一個叼在嘴中。

  川島速浪看到排隊的第一個都是隊官,很是感到有趣。任元星叫手下拿過來幾個飯盒和鐵缸子分給川島速浪等人,道:“實在不好意思,軍部規定招待客人,只有晚餐才能單獨做小灶,早飯和午飯都必須官兵同食。”此刻全世界的軍隊,沒有任何軍隊是官兵同食,尤其是排資論輩眼中的日本軍隊。而王茂如的軍隊竟然要求午飯官兵同食,很是讓他驚訝,在他身後的兩個日本人參謀也驚訝不已,相互小聲用日語說著什麼。川島速浪說道:“這是貴軍的規矩,我剛剛看到一個少校軍官在也士兵食堂,我們也想感受貴軍的軍糧。”

  任元星帶他們來到一個隊伍後面,排在川島速浪身前的一個小兵,見到他皺了皺眉頭,又看副官長在後面,立即正正經經地站立,小聲跟前面說副官長在後面。連長見身後響動,走過來踢了他一腳,罵道:“沒他娘的規矩,站好了,別說話,到你打飯了再說,是不是想把肉給我?”

  “不給。”小兵忙道,其他人笑起來,連長走到前面打飯好飯。川島速浪也走到前面,打了一份高粱飯,鹹土豆,一塊羊排,但是卻沒有要饅頭,日本人不喜歡這種食物。他跟著任元星坐在一張桌子旁,卻見到中國士兵打完飯卻不吃,坐在桌子前,跟在川島速浪好奇地問:“大家是準備做飯前禱告嗎?怎麼不吃?感謝主?”

  任元星笑道:“他們在唱歌。”

  這時候一個軍官開始站起來指揮,吼道:“咱當兵的人——唱!”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只因為我們都穿著,樸實的軍裝。自從離開了家鄉,就難見到爹娘。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都是青春的年華,都是熱血兒郎,一樣的足跡留給,山高水長。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頭枕著邊關的明月,身披著風霜。為了國家的安寧,我們緊握手中槍。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都在渴望輝煌,都在贏得榮光。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一樣的風采在共和國的旗幟上飛揚。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只因為我們都穿著,樸實的軍裝。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為了國家的安寧,我們緊握手中槍,咱當兵的人,就是這個樣!”

  這個食堂能供五百人吃飯,五百人高聲吼唱,也讓川島速浪等人目瞪口呆了。

  “凡塵君,他們的軍歌……竟然如此灑脫。”川島速浪贊道。

  “這是我們旅帥作詞作曲。”

  “秀盛君竟然會音樂?”川島速浪更是好奇了,驚訝地問。

  任元星哈哈大笑道:“我們旅帥創作了不少軍歌,每天我們都會唱,每天唱的不一樣,旅帥創作十幾首歌曲了。”

  “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學?”

  “可以。”任元星笑道,“不過好像我們的軍歌你們不會喜歡吧?你們日本人的音樂習慣……呵呵,跟我們不一樣。”

  “凡塵君您也懂的音樂,中華人才何其多。”川島速浪感慨道。

  吃過了飯,川島速浪補充問了一句:“你們的士兵能保證每餐都有肉嗎?”

  任元星回答道:“餐餐吃肉,所以我們士兵體格非常強壯,諸位喜歡嗎?”日本人一臉不認同搖頭,這羊肉對他們來說太膻了,實在是不符合日本人的飲食習慣,日本人能吃腥的,但是對於膻的不習慣。

  川島速浪道:“頓頓都吃肉,豈不是太浪費了,貴軍的軍需壓力一定很大吧?”

  任元星微笑搖搖頭,這肉還真沒花多少錢,因為這些野味都是部隊派人出去打獵打回來的,東北一直到1949年還流傳著一句話,叫做棒打麅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裡,東北的野生物因為滿清的保護,不准開墾移民,從而得到極大發展。此時東北有一千萬百姓,卻能有兩千萬條狼,1949年之後北大荒拓荒,軍隊用機槍打狼,打了幾年才敢派軍隊開墾。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32章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中午大家吃過飯之後,川島等人又回到了休息室,對於他們而言,這裡的一切很是驚訝,因為他是如此的不一般,這裡似乎充滿了朝氣與拼搏,尤其是這裡的體育設施非常完備,讓士兵們從頭到尾不停的運動,並且沒有單調的機械重複。雖然只是遠遠地望了一眼,川島速浪旁邊的人立即拿出本子記下來,並且在小本子上畫出這些體育項目,同時,三個日本人神色凝重,這個第十七混成旅和別的中國部隊是那麼的不同,這對日本關東軍是大大的不利啊。

  終於等到王茂如開會完畢,任元星又帶他們到了會議室,王茂如一臉的疑惑,問道:“川島君,不知道今日到來有何貴幹?”

  川島速浪直奔主題說你們抓了我們黑龍會的一名會員,名字叫做前田新兵衛,日本九州人,是黑龍會高級會員。對此日本政府,日本關東軍,日本黑龍會希望第十七混成旅儘快放人,並且就第十七混成旅擅自攻擊呼倫貝爾自治政府一事給予解釋。王茂如笑說川島君是代表日本政府來談判的嗎?不知道你在日本政府是什麼官職?川島速浪說自己並不是代表日本政府方面,自己只是代表自己,傳達給王茂如君日本方面的意思,自己不希望王茂如君與日本政府有任何衝突。而且,日本政府希望能夠與王茂如君展開合作,許多日本高官對王茂如君很是看重,希望你能夠成為日本人的朋友。

  王茂如說我倒是希望和日本人成為朋友,只是你們不希望而已,我們在遠東的敵人是俄國人,而不是彼此。所以,我對於你們支持俄國人表示很難以理解,呼倫貝爾自治政府叛軍手裡拿著俄國槍,身邊是你們日本人指揮,你讓我如何相信日本人是希望和我友好的?

  川島速浪說這幾個日本人是日本浪人,以賺錢為生,有人雇傭自然是替人出力。但是日本方面不希望任何日本人受到傷害,而且前田作為戰俘,應該享有戰俘應有的待遇。

  戰俘待遇?王茂如心中冷笑,說道:“這樣,我希望通過這事兒能夠與你們達成一個口頭協議,你看如何?”

  “秀盛君請講。”

  王茂如說道:“我希望能夠和你們達成三條協議,一,不再支援呼倫貝爾自治政府,二,與我方合作,三,我知道你們在東蒙進行了測繪,我希望得到全套的東蒙地圖,四,這次協議和放人,只能暗中進行,我私下裡放掉前田,咱們也是私下裡達成協議。要知道我們兩個國家因為《二十一條》問題有衝突,所以咱們只能口頭上約定,如何?”這三條要求,對為人最重要的就是第三條,也就是日本人的東蒙古的地圖,這才是他關心和需要的,日本人用了二十年時間才測繪出東蒙古地圖。

  川島速浪心中冷笑小小中國軍官不知天高地厚,嘴上卻說:“事關重大,我希望能夠和上面商量一下,但是近日請務必將前田君釋放。”

  王茂如道:“好吧,釋放前田新兵衛沒問題,但是其他人因為幫助貴福被打死了——他們既然作為雇傭兵賺錢,就要知道,雇傭兵除了賺錢還賣命,這一點川島君想必認可吧?”既然前田被捉的事情被發現,迫於日本方面的壓力,王茂如是不得不放人的,從岳啟南刑訊中得到的消息是,日本不是派了一隊,而是派出十幾隊人滲透東蒙古個王爺的軍隊中,前田只是一個代表而已。

  如今全國反日風潮湧起,王茂如與日本人達成的這個約定只能是密約,不能簽訂,也不能透露,只能是口頭密約。事實上這股反日風潮,倒不是袁世凱惹的禍,日本人強佔了山東之後,覺得應該在弱國上去的更大的利益,於是向袁世凱政府提出《二十一條》,妄圖取得更多的利益。

  日本提出《二十一條》,事實上是有備而來,因為它之前便已料定中國缺乏反抗之能力,因而從一開始便警告袁世凱這是秘密條約,必須從速商定,不得外泄。倘若中國不答應,日本就要海陸並進,大舉進攻。而當時的列強都沒有能力前來干涉,美國雖然尚未介入歐戰,但也不願獨力阻止日本的侵略計畫。對此,日本是早有戰略預估的,因而也就肆無忌憚了。

  《二十一條》是袁世凱從政以來最嚴重的外交危機,所幸其應對還算有效得體。袁世凱採取的第一個措施便是利用各種管道摸清日方的底牌,他先派出日籍顧問有賀長雄返回日本訪問日本政界元老松方正義及山縣有朋,探查其中的內幕,隨後又派人花重金收買日本間諜,調查日方的有關情況,以在談判中爭取主動。

  為配合摸底活動,袁世凱在談判中故意採取了拖延戰術,他首先將在外交交涉中不甚在行的孫寶琦換下,並再度啟用了善於在困難局面前談判的前外交總長陸征祥,並指示陸征祥與曹汝霖在談判中逐條商議,務必拖延時間,不可被日本人牽著鼻子走。

  陸征祥是中國近代史上一個難得的外交人才,為了貫徹袁世凱的指示,他也想了很多辦法,譬如日本提出每天開議,而陸征祥則和顏悅色的提出,他的事務非常繁忙,每週只能開一次會,最後使得日方妥協,每週會談三次。在每次談判之時,陸征祥總是故意縮短會議時間,譬如每次開會,陸征祥說完開場白後即命獻茶,並儘量拖長喝茶的時間,這與猴急的日方代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日本代表也無可奈何,因為這畢竟是東方的禮節。

  袁世凱的努力最終有了回報,他通過各種管道瞭解到的資訊顯示,《二十一條》並沒有經過御前會議(如果要動用武力必須經過御前會議),而是大隈重信內閣擅自採取的秘密行為。由此,袁世凱便有步驟的通過報紙及外交管道將《二十一條》的內容透露出去,結果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

  《二十一條》立刻成為紐約及倫敦媒體的頭條新聞,這也使得日本試圖儘快結束同中國的秘密談判已經不可能。而美國國務卿在得知“二十一條”的內容後,隨即照會中日兩國,聲明美國對於中日兩國所締結的條約如果有違門戶開放政策的話,將一概不予承認。國內人民在得知“二十一條”的消息後更是義憤難平,國內外各界要求政府對日抗戰的電報如雪片飛來,這給當時談判的雙方代表都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在各方的壓力下了,中日談判也陷入了僵局,一拖便是四個月過去。日本人見在談判桌上無法取得進展,隨後便在東北、山東、福建沿海等地增兵,擺出一副談判失敗即開戰的架勢,並在5月7日提出最後通牒,限中國在48小時內對一至四號及其福建問題給予日本“滿意之答覆”,否則就要訴以“必要之手段”。

  在這種情況下,袁世凱召集政府各機關首長開會,與會者包括副總統黎元洪、國務卿徐世昌、參謀總長及各部總長、各院院長等。在會上,袁世凱悲憤陳詞,稱在“國力未充、難以兵戎相見”的時候,目前只能暫時取辱,不然將重蹈甲午之覆轍。權衡利害,不得已接受日本通牒之要求,何等痛心!何等恥辱!經此大難後,大家務必以此次接受日本要求為奇恥大辱,本著臥薪嚐膽的精神,做奮發有為之事業。不然,十年之後,非但不能與日本一較高下,亡國之危險將更甚今日!

  1915年5月9日,外交總長陸征祥、次長曹汝霖及中方談判代表施履本將將“二十一條”的最後修訂本交給日本公使日置益,危機暫時化解。據當事人曹汝霖後來的回憶說:“當時,我心感淒涼,有一種親遞降表的感覺”。國恥面前,凡國人當身同感受。

  儘管是大兵壓境之下的城下之盟,但若把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條要求》原件和簽訂後的新約相比,二者還是有宵壤之別的。在四個月的艱苦談判中,日本在各方壓力下自行取消了最兇殘的第五號要求;要求“所有中國沿海港灣、島嶼概不租借或讓給他國”的第四號刪除,改由中國自行聲明;第三號中的兩條刪除一條,第一、二號中的十一條中日本所要求的無限移民及日商課稅須得日本領事之同意,“中國方面絕對不能接受”,其他條文不是“留待日後磋商”,就是加進了限制條件,最後簽訂的實際上只有《十二條》。

  日本的強蠻惡行引發了中國人民的極大憤怒,當時全國19個省的都督向中央表示支持的決心,他們不斷呼籲中央決不屈服日本壓力,而總統府也每天都要收到潮水般湧入的信件和電報,一時間民情沸騰,有抵制日貨的、有毀家紓難的,民眾的愛國情緒日益激昂。就連海外的留學生、僑胞等也紛紛奔走呼籲,堅決反對簽訂《二十一條》。

  在長達八個多月的抗議浪潮中,日本成為過街老鼠,不僅在經濟上受到重大損失,國際上也受到了美國和英俄等國的壓力,正如旅美歷史學家唐德剛所評價的:“日本雖然費盡心機提出滅亡中國的‘二十一條要求’,弄得臭名昭著,後來也只落得個雷聲大、雨點小的收場,為天下笑。”

  不僅如此,大隈重信也因為未經御前會議就貿然提出《二十一條》、結果導致外交失敗(日本所認為的)而下臺。接任首相的寺內正毅後來也不得不承認:“大隈內閣向中國要求《二十一條》,惹中國人全體之怨恨,而日本卻無實在利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33章 惹禍

  儘管日本試圖將中國變成保護國的陰謀最終破產,但中國在這次危機中受損的程度也是驚人的,譬如延長旅大租期至九十九年等等,都是不可思議的、喪權辱國的。在條約簽訂的第二天,袁世凱在大總統申令中表示,該條約“創巨痛深,引為慚憾,己則不競,何尤於人。我之積弱召侮,事非旦夕,亦由予德薄能鮮,有以致之”,其中的無奈、慚愧之情,溢於言表。

  如果結合當時的國際形勢、雙方實力對比來看,當時袁世凱所採取的外交和談判策略還算是可圈可點,後來歷史學家將“二十一條”認定為袁世凱為復辟帝制而採取的投日賣國行為,這就未免言之不公了。正如張學良在“九一八”事變後所說的:“當年袁世凱應許‘二十一條’時,我是學生,一腔熱血,誓死反對;及至二十年後我執政,還不如人家”。

  畢竟,在當時實力懸殊的情況下,逞一時之勇並非明智之策,而袁世凱也並沒有像宣傳中所稱的全盤接受“二十一條”;至於在談判中所做的巨大犧牲和讓步,實屬委曲求全的屈辱外交而非賣國性質。筆者並非有意為袁世凱等人喊冤抱屈,乃歷史評判須以事實為基礎,如果僅從忠奸之價值判斷,難免脫離事實之真相,對歷史人物也是不公道的。在民族感情受到傷害的情況下,參與談判的曹汝霖、陸宗輿(時任駐日公使)在“五四”運動時被愛國學生所追打,也是無可奈何之事。所謂“弱國無外交”,弱國的外交人員更是在火上烤也。

  難能可貴的是,被袁世凱通緝而流亡海外的國民黨人如黃興、陳炯明、柏文蔚、鈕永建、李烈鈞等人,他們在國難面前非但沒有乘袁之危而共同倒袁,相反,他們卻選擇了公開呼籲同志“暫停革命,一致對日”。當時因政見相異而與孫中山一度失和的黃興,當時也拉下面子親自寫信給孫中山,勸他暫時“放棄討袁工作,免為日本所逞”。這才是真正的革命愛國者。

  如今舉國都在抗日,王茂如自然也不能例外,只是迫於日本人的壓力,又不得不釋放這個間諜,國弱個人強必死無疑,王茂如只好忍下氣來期待秋後算帳的打算了。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邊因為日本人的事兒憋氣,那邊畢桂芳又帶著唐寶琪去了恰克圖談判去了,唐寶琪甚至只來得及寫信告別。等到王茂如處理完小日本的事兒,受了一肚子氣尋思尋找一個溫暖的懷抱,讓自己一顆受傷的心撫慰撫慰,卻只得到一封冷冷的離別書。這猴年馬月才能見一次面啊,王茂如心中感慨道,畢桂芳這老頭你也忒不是東西,今日的事兒,咱倆可沒完。你是故意的怎的?都差最後一簽定了,還把俺媳婦拐跑了,你給我等著,咱走著瞧。有道是又出不報非君子,王茂如當真大半年之後報了仇,讓畢桂芳吃羹了。

  他還在尋思寶琪被拐跑一事兒呢,然而卻不知因為他擅自襲擊西布特哈都統營,並活捉了貴福,引得東蒙諸位蒙古王爺大驚,尤其是貴福的父親呼倫貝爾副都統勝福,他立即派人要求第十七混成旅馬上釋放貴福。(實際上貴福是勝負的侄子,由勝福無子女,將他撫養長大形同親子,文中為了需要略作改動)

  王茂如對那蒙匪的代表說我代表的是政府軍,你們找北京政府吧。勝福立即打電報給北京,要求立即釋放他的兒子,西布特哈都統貴福,並且代表全東蒙的王爺發來威脅令,一旦貴福出事,東蒙古諸王絕不會與中央展開任何談判。

  王茂如這算是捅了馬蜂窩,他還突然不自知,直到袁世凱一封電報,讓他酌情釋放貴福,並且回北京解釋這次衝突,這才讓他清楚自己的舉動引來多大的震動。不過王茂如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他向北京打電報,說自己即刻帶戰俘貴福南下北京,但不會私放貴福,因為他是代表政府對叛軍的圍剿,而不是兩國交戰。

  北京方面允許他帶貴福回北京,同時勝福得知兒子貴福安然無恙,鬆了一口氣,也不再強硬,允許他在北京釋放。

  於是王茂如把軍隊讓參謀長祝永泉和總務處長何如飛,143團團長李品仙暫時共同管理,如有要事立即發電報報告。他自己帶著副官們,親兵和財務處長趙佳誠,以及商元青騎兵隊和他的近衛隊押送著貴福南下,乘坐火車抵達了北京。

  1915年初,袁世凱加緊復辟帝制活動。在段芝貴策動下,14省將軍聯名通電擁戴袁世凱“速正大位”,黑龍江省督軍朱慶瀾名列其中。在全國討伐聲和部下的鼓吹聲中,袁世凱終於邁出了稱帝的步伐,作為袁克定的下屬,王茂如自然也鼓吹袁世凱稱帝,簽了署名,黑龍江總督朱慶瀾同時署名,聲稱袁世凱稱帝乃天命所歸,邊境民壯無不彈冠相慶,期待袁世凱順承大典。

  臨行之前王茂如打電報給袁克定,問他自己該如何處理,袁克定說到北京後再說,言語不善。不過袁克定倒是真問了一下袁世凱,還說這王茂如對袁家一向支持,袁世凱還是冷靜地說道:“你多大了啊?你今年三十七了,你是小孩兒?怎麼蠢的跟豬一樣?你以為他只是簡單的劫持貴福?他可不簡單,他的腦袋……”袁世凱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不簡單,這種人屬野馬的。”

  “父親,我能把握得好。”袁克定理所當然地說。

  袁世凱摸著大光頭,罵道:“你啊你,要是我把江山交給你,你就離死不遠了你。”

  “咋的了爹?”袁克定忙問,語氣中有些不信。

  “他有能力,他有錢,他是個人才,對吧?”

  “是啊。”

  “他才多大?去年二十七,今年二十八,是吧?二十八歲,二十八歲當了護軍使,你看看現在當鎮守使,護軍使的,有哪個低於三十五的?”袁世凱問,“等你坐我的位置了,他多大?以後他越來越起勢,他怎麼聽你的?”

  袁克定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地說:“那就不趁此機會拿下他。”

  袁世凱道:“我說了,這人是人才,他給你出的主意是不是辦報紙?”

  “是。”

  “他一個人在美國打拼,幾個月賺赤手空拳了幾百萬美元,那可是幾千萬大洋,要是你你能從洋人那裡賺到?不能。”袁世凱道,“所以他是個人才,至少我知道他賺錢的能力,不下於梁士詒。”

  “啊?”沒想到父親對他的評價這麼高,梁士詒是誰啊?北洋大財神,北洋這麼有錢,都是兩大財神的功勞啊。袁克定說道:“莫不是父親想讓他成為我的梁士詒?”

  “哼哼,算你還有點小聰明,這人要用,但是不能太重用,我敲打敲打他,以後你再用他,讓他死心塌地跟你。”

  “謝謝爹,謝謝爹。”袁克定忙道,對於父親,袁克定是十分崇拜的,只是袁世凱準備稱帝之後,下任指定皇帝不是他而是黎元洪,讓他心中有了一些不滿。本來袁世凱就想敲打敲打王茂如,一直都沒找到什麼機會,可是王茂如活捉貴福,卻讓他有了藉口。

  王茂如這次來北京第一時間跑到袁府,找到袁克定,不過袁克定因為得了袁世凱的吩咐,對他避而不見。王茂如心裡猜想,這袁克定是要拋棄自己了,算了,以為自己能成大人物,沒想到還是人家手裡的一枚棋子。

  吃過午飯,王茂如老老實實打扮了一下自己,又拿出書,看了一下午,而後到了二點多,這才出門,乘坐汽車來到總統府,在門口等著時間。袁世凱的侍衛見到他這麼早就到來了,很是意外,告知說袁大總統開會,要等一段時間。王茂如笑說可以等,我看看書,便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看起了《戰爭論》。

  過了幾個小時時間,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一些人陸陸續續走出來,最後袁世凱才與楊度,袁克定走出,王茂如立即站起來,道:“大總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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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解釋

  袁世凱正在忙著籌備稱帝之事,他身邊的人都是那些宣導稱帝的高級官員,見到王茂如點頭過去了。袁世凱對王茂如這個時候給他添亂,很是不滿,讓他到外面走廊外罰站半個小時再進來。於是王茂如只好老老實實跑到走廊外站了半個小時,一動不動,他知道,袁世凱此時很是多疑,他不在乎手下犯錯,只要手下忠誠於他。

  站了半個小時之後,袁世凱才讓秘書帶王茂如進來。進了門,王茂如也看到袁世凱頗為不快的臉,看來自己擅自行動,的確是惹怒了大總統了。

  “哼,你惹的禍不小啊。”袁世凱道。

  王茂如忙道:“卑職擅自行動,給總統造成困擾,請大總統處罰。”他預料到自己會接受處罰,沒想到居然罰站了一個小時,來來回回的走廊,秘書們看著,讓他很是鬱悶。

  似乎是懲罰夠了,袁世凱道:“反省好了沒有?”

  王茂如忙道:“卑職反省好了。”

  袁世凱道:“給我捅這麼大一個簍子,你真行啊你,我們在和俄國人外蒙諸王談判,你倒好,直接把王爺的兒子給綁來了。”看他不說話,心中也有些讚賞,這次王茂如在關外的行動雖然魯莽,卻也不失為一次大膽的嘗試,因為呼倫貝爾副都統勝福表示自己願意接受北京政府的調解,也讓畢桂芳一行談判的代表團壓力大減,現在糾纏不放的是外蒙的諸王。袁世凱見他手旁放著一本書,定眼一瞧,是《戰爭論》,便問:“你喜歡這本書?”

  “治軍之經典也。”王茂如道。

  袁世凱點點頭,坐在沙發上,點著了眼袋,吸了一口,這才說:“你小子太會惹禍。”

  “請大總統責罰。”王茂如忙低頭作揖道。

  “哼,擅自與外蒙軍人動武,你當真好大膽子?”袁世凱訓斥道。

  王茂如道:“啟稟大總統,屬卑職也是迫不得已。”

  “你說。”

  王茂如忙道:“卑職身為邊軍一地之長官,當拱衛邊防重任為第一,日俄外蒙無時無刻不在滋擾我泱泱中華。卑職不允許任何國家將我國領土分裂,卑職也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將外蒙收復,將江東六十四屯收復,將外興安嶺收復。呼倫貝爾自治政府這是在兩頭取巧,妄圖分裂國土。卑職用這種方式,無非是想給他們一點壓力,倒不是真想逼死他們。而且卑職在之後發現呼倫貝爾副都統勝福與蒙古王公巴布紮布混在一起,而巴布紮布正在召集前朝文武,妄圖恢復滿蒙統治恢復清帝。最讓屬下感到震驚的是,巴布紮布與勝福手下正在接受日本軍人的訓練。”

  “哦?”袁世凱冷笑道,“日本人也摻合進來了?在俄國人的地盤上?”

  王茂如道:“是的,卑職在俘虜中發現了日本人,不過卑職為了防止消息外漏,讓人將日本人都殺死了。只是一個日本人僥倖活了下來,之後日本人找到卑職,希望帶走,卑職思慮再三,覺得要請示大總統。”

  “一個小日本,放了就放了吧。”袁世凱心中淡定,道:“過來坐下來。”

  王茂如哪敢坐下,笑道:“見到大總統,屬下屁股哪有那麼大膽子敢坐下,屬下還是站著吧,在大總統面前卑職站著才舒服。”

  袁世凱笑道:“就知道拍馬屁,對了,俄國人對貴福被劫一事也頗為不滿,你要注意。”

  王茂如道:“啟稟大總統,卑職這次劫掠貴福,不單單是為談判上獲得利益,也有試探俄國的打算。”

  “哦?”袁世凱奇道,“怎麼?試探俄國人?”

  王茂如侃侃而談道:“如今歐戰在即,當時我國發展良機,而俄國戰線在西,雖暫時無暇東顧,但俄人貪婪,總有一天會侵襲我中華。俄人對我東北勢在必得,雖被日本人將利益趕出東北,然黑龍江卻仍有極大的勢力,便是日本人也插手不進來,只能和俄國人簽訂《日俄密約》。這《日俄密約》的主要內容就是,吉林與奉天,以後歸屬日本,黑龍江外蒙以及錫林格勒,熱河,綏遠,新疆等歸屬俄國。俄國人當初扶持巴布紮布,就是為了攛掇他分裂我國國土。效仿外蒙,先自治,再獨立,後派兵進入殖民。借此,俄人將逐步蠶食我國領土。”

  袁世凱恨恨地吸了一口煙,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王茂如說道:“俄國去年開始參加歐戰,先是因為德國準備不足,而今年,德國調集軍隊攻打俄國人,導致俄國損失兵力一百五十萬人,只能退到本土防禦。德國乃軍事強國,素聞軍火戰力歐洲之最,而歐洲戰力卻是世界之最。那俄國人連日本都打不過,日本人學習德國,只學到了皮毛,豈能不敗?而屬下得知,俄國人的後院也不穩定,許多反政府實力時時準備推翻政府。因此屬下斷言,若歐戰三年內不結束,俄國必亂,甚至俄國會分裂成幾個國家。”

  “什麼?”袁世凱驚訝於他的推斷,道:“秀盛萬不可胡說八道,列強之力,汝豈可情義猜測得出的?”

  “沙皇俄國好戰,然而國內矛盾重重,農民與地主矛盾,官僚與人民的矛盾早已經水深火熱,俄國為何要蠶吞我國?他們是在轉移國內矛盾,俄國在利用民族主義來掩蓋國內的貪污、腐敗以及眼下紅火的布爾什維克工黨運動。”

  袁世凱出了一口煙,道:“布爾什維克?這我知道。”

  “是的,布爾什維克提出的主張很具有煽動性,他們的主張主要內容就是農民分土地,工人分工廠,他們打到統治者,要從工人和農民之中選出傑出者擔任領導,擔任國家領導人。”王茂如又道,“因此這在矛盾重重的俄國很具有煽動性,屬下遊歷歐洲的時候,曾經見到過被布爾什維克煽動的不明群眾在高呼口號。大總統,您知道俄國有多少工人參加他們的布爾什維克黨嗎?幾乎所有的,所有的工人都參加了他們的黨派。俄國軍隊百分之八十都放在歐戰上,如果這個時候布爾什維克起義,那麼星火燎原之下,俄國必亂。”

  王茂如拿出準備好的地圖,指著俄國說道:“我們打不過俄國,尤其是俄國的陸軍,歷史上恐怕除了成吉思汗大帝之外,還沒有別人真正征服過俄羅斯民族。這個民族堪稱打不死的小強,他們生活在零下四五十度的地方,他們的餓了人可以吃著自己人的屍體過冬。所以,我覺得,收復外蒙和領土,必須要趁他們內亂,只要他們內亂了,我們才有機會。卑職這次嘗試試探一下俄國人對外蒙的底線在哪裡,只要嘗試出他們的底線,卑職才能趁著俄國人西面防禦德國的時候收復土地。”

  袁世凱看著地圖,半響才說:“好大的口氣,你能吃得下?憑你那一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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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四處逢迎

  王茂如賊笑道:“大總統,我是吃不下,但是我這顆雞蛋,要是不砸,怎麼知道俄國人是石頭還是漿糊呢?”又道:“卑職得知一個消息,由於俄國工黨武裝力量薄弱,日本人的間諜特地拿錢拿武器支援給俄國工黨。日本人的意思非常明瞭,就是希望俄國亂起來,俄國一亂,日本人才有機可乘,才能完全取代俄國在我國的利益。也只有俄國亂了,日本才能崛起。日本人對中國野心勃勃,時刻想從中國得到一切資源,日本之害,卑職認為遠勝俄國。想要取得本屬於我國利益,一定會與兩國產生衝突,如今日本國上下團結一心在天皇旗下,而俄國國內矛盾重重,外戰又不利,加上日本人的暗地破壞,如果定會焦頭爛額。屬下才想趁此時機試探俄國,如果俄國反應劇烈說明他們留有餘力,如果他們只是口頭呐喊抗議,那麼說明他們內困外乏。”

  袁世凱思考了很久,王茂如也不敢說話,才點頭說道:“很好,秀盛的一番話幾乎打動我了,秀盛對於世界時事把握清楚,又遊歷歐洲之學問,不如你來我身邊,做我總統府高級參謀如何?也好更充分發揮你的才能影響,為國家政府效力。”

  王茂如大吃一驚,這老小子是要奪我權啊,這時候你一心稱帝,我來這才不幫你幹著身背駡名的事兒呢,便笑道:“多謝大總統提攜,卑職自然是希望能夠時時在大總統身邊,可是呼倫貝爾未定,屬下又招惹了日本人和俄國人,若是此時升職進入中央,怕是讓他們拿住把柄,為難政府啊。”

  “哈哈,你啊你,秀盛你不會是想當個山大王,天高皇帝遠,獨自逍遙吧?”袁世凱大笑道,眼睛中厲芒閃過,不知心裡想哪些。

  王茂如忙跪在地上叫屈道:“卑職年輕莽撞,有些不懂世故,在北京幾次三番惹禍,得罪徐樹錚前徐次長,實在是……呵呵,卑職還是多吃吃苦為好,在邊疆吃吃苦為好,屬下仍舊是那句話,要是大總統看得上,屬下原當一直戍邊衛國,守衛邊疆。如是大總統需要,卑職也願意帶手下幾千將士,為大總統開疆裂土,消滅所有反對者。”他知道這袁世凱因為徐樹錚反對他稱帝,而把他恨得夠嗆,說得罪徐樹錚讓袁世凱更加認同自己。

  “好吧,既然你想戍邊吃苦,那就去吧,記住,防俄,防日,上對得起列祖列宗,下對得起黎民百姓。”果然,袁世凱心情變好,親切地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記住,雖然政府與日本人簽訂的條約有規定他們可以自由買賣中國土地,但是你手下地盤上決不允許有人賣給日本人一針一線一寸土地。張雨亭那裡我也這麼說,你們把日本人給我困死在附屬地。”(本段歷史史料取自香港歷史記載)

  “保證完成任務,大總統!”王茂如沒想到袁世凱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看來後世對他的評價的確是不公。

  而且袁世凱的二十一條經過八個月的談判,只簽訂了十二條,在後世,為了政治需要,無論是國民黨還是GCD,都掩蓋住了這段歷史。至於對袁世凱命令手下人對日本人的制裁,日本人以因為袁世凱的要求不得離開附屬地,更是從未提及。歷史的需要大於歷史的真相,比較起來,哪個黨派也沒有北洋軍閥們對國家的認同感。畢竟,一個黨派產生於日本扶植,一個黨派產生於俄國人扶植,而北洋軍閥存在的時候,國家尚且統一,軍人對於國家的統一感和認同感,是任何黨派比不了的。

  離開了大總統辦公室,王茂如一出門便碰到了楊度。他楊度點點頭笑道:“皙子兄,別來無恙。”楊度道:“我去做個報告,你先等一等我。”過了一會兒,楊度滿面春風走下來,見到王茂如等他,便與他一起下樓。王茂如故意落後楊度半個身為,這是規矩,楊度如今可是貴為大總統秘書長,自己落後人家好多級呢。楊度忽然說道:“秀盛老弟對眾人勸進大總統登基一事如何看待?關外諸軍如何看待?”

  王茂如道:“自然極為同意,若有人不滿,卑職願率將士將那些反對分子悉數斬首。當今中國各種黨派,各種思想氾濫,國家羸弱不堪,黨派相互攻伐,哪有心思建設?所以中國只需要一個聲音,中國需要皇帝,中國人沒有皇帝就壞事兒。”

  楊度滿意地點了點頭,王茂如又笑道:“若是大總統登基,楊大人可稱得上是首功了,將來朝中,秀盛還仰仗楊大人抬舉。”

  楊度更是滿意,說道:“相互提攜,相互提攜而已。”

  王茂如忙道:“秀盛哪敢,秀盛想今晚做東,請楊大人去雲閣樓一敘,不知楊大人可否賞臉?”

  楊度想了想,道:“你我老相識了,我自然不能拒絕。”晚上的時候,王茂如在八大胡同邀請楊度以及袁克定一系的人馬,聽曲兒打牌,拉近了關係,並且私下讓浦繼特地將雲閣樓中的當家花旦柳芸煙用兩萬大洋買下來送給楊度,楊度指點他說:“下次見到大總統,便稱吾皇陛下,見大公子,便稱太子殿下,陛下自然會有好處便想著你。”王茂如忙表示感激。

  次日,王茂如又向袁克定求助,說自己應付日俄外蒙,準備談判不成武力收回呼倫貝爾,而自己身為呼倫貝爾代理護軍使,手下兵力有限,萬望能夠增加一些人手,以備不時之需。

  雖幾人推薦,袁世凱卻對袁克定說道:“他倒是不老實,若是讓他再擴編,豈不又要挑動戰事?不准。”但是太子爺袁克定倒是暗中建議說道:“你或可暗中編制幾隻鄉民隊,保家衛國嘛。”王茂如誇到太子頭腦就是比他們軍人聰明,發電報問第十七混成旅如今如何,參謀長祝永泉說呼倫貝爾副都統勝福派人送來好酒好肉,希望兩方和解,朱慶瀾也發來電報要求春節前不得惹事,邊境不許出亂子,軍隊也因為天寒地凍不再有軍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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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逛窯子

  王茂如看看日曆,快過年了,和牛德祿、任元星、趙佳誠、盧方、商元青說了一下,在北京雖然好,但不是自己的地盤,頭頂上比自己高的官不計其數,自己也誰都惹不起。既然決定了北上返回軍隊,王茂如便來到袁府拜別袁克定,說自己準備過幾天北上,袁克定很是驚訝,道:“怎能這樣就走,今晚我做東去醉仙樓。”

  “是。”王茂如點頭笑道,掏出一張銀行本票,說道:“大公子聽聞你最近在修建翠園樓,屬下這點心意是贊助,以後能去翠園樓有個茶座,不知大公子可否讓屬下也投資一下?”

  袁克定睜眼一看,好傢伙,五萬大洋,夠修三個翠園樓了,於是滿意地點點頭,說:“這翠園樓本事戲曲名家,文人墨客去的,你去去也好,去了你身上當兵的火灶氣。”

  王茂如忙點頭說道:“極是,極是。”

  離開袁克定的辦公地點,王茂如坐上了汽車,這是總統府特地給他配備的,開車的是袁克定的手下。

  “王大人您要去哪?”

  “最近哪最有趣?”

  “那自然是八大胡同了,哈哈。”

  “那就去八大胡同,走,去八大胡同。”王茂如笑說。

  司機忙說道:“王大人還是換一身衣服吧,哪有去八大胡同還穿軍裝的,至少穿便裝啊。”

  “你說的對,說得對。”王茂如呵呵一笑,倒是忘記了穿著軍裝來袁府了,回到飯店換了便裝,帶著牛德祿、任元星、趙佳誠和近衛隊長盧方以及幾個衛兵去八大胡同,商元青等騎兵只好留在大本營。牛德祿笑道:“將軍,不如讓浦貝勒待咱們一起去吧,北京勾欄瓦礫的,他比咱們熟,讓他領著唄。”

  王茂如笑道:“他一天到晚一準泡在窯子裡,這個時候找他也只能去八大胡同去找。”大家一陣笑,王茂如說:“不過人生四大鐵,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任元星等人說不知道,王茂如煞有其事地說道:“這四大鐵是只四大鐵哥們,是一起扛過槍的,一起蹲過窗的,一起分過髒的,一起嫖過娼的。凡塵,你打電話問問浦繼家,他在哪個樓裡,咱們去找他去。”

  “好嘞。”任元星忙去打電話,過了一會兒回來說:“浦家說三少爺昨個兒病倒在床,不能去。”

  “病了?怎麼病了?”王茂如關切地問。

  任元星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昨個兒買了個清倌人,晚上折騰一宿,累病了。”

  “哈哈哈,有好事兒也不叫咱們樂呵樂呵,慶祝慶祝,活該他受罪,咱們幾個去,別管他了。”王茂如笑道。

  帶人又來到八大胡同,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又值此時晚上七八點鐘,正是八大胡同熱鬧的時候。王茂如幾位穿著華麗,自然是讓那老鴇看的歡喜異常,王茂如也隨便來到一家雲吉班的地方,叫上幾個紅倌人陪酒吃飯,又叫最好的唱一個小曲兒。王茂如看這陪酒的色度也就是一般般,便叫老媽子來,說:“老鴇子過來,你這有沒有什麼好貨色?”

  老鴇笑道:“莫非入不得大爺的眼?”

  王茂如道:“自然,老鴇子別藏著掖著,有什麼好倌人躲起來?”

  老鴇子忙陪笑道:“有道是有一位,只是她的價格嘛……”

  趙佳誠馬上掏出一把大洋塞在老鴇懷裡,說:“我們家大帥……”

  “嗯?良言,慎言。”牛德祿說,此時只見王茂如大冬天的搖著扇子,很是裝蒜地說道,也不凍著自己。

  趙佳誠忙改口道:“我們東家,我們東家能沒錢嗎?趕緊去叫,不是最好的不許叫來,快去。”那老鴇聽到對方話裡的大帥,知道這是個軍方的重要任務,看來得罪不起,又有錢賺,忙回去叫人。

  王茂如罵道:“你小子,比東家我還威風!”

  趙佳誠忙低眉順眼地說:“這不是沾了東家的虎威嘛。”

  “狐假虎威。”王茂如哈哈大笑坐,看到副官任元星紅著臉躲躲閃閃儘量不讓旁邊的紅倌人碰到他,哈哈一笑道:“怎麼了?”

  任元星忙湊到他旁邊,說:“東家,我是第一次來,我……”

  “哈哈哈,凡塵,你不是處男吧?來挑一個,弟兄們今兒個讓凡塵老弟先挑,如何?”王茂如指著幾個紅倌人道,那幾個姑娘一臉的媚笑湊到任元星身旁摸摸索索,很是占了任元星便宜。再看看任元星,拘謹的不得了,難得臉紅的像狗屁股一樣,大家哈哈大笑,一邊的盧方更是面紅耳赤,卻一本正經地對旁邊女子說:“別亂摸我。”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王茂如也笑得不行,不過注意到門口一個叫柴世榮衛士一臉冷冰冰的模樣站立,機警地看著四周,點點頭很是滿意。自從白順子重傷之後,王茂如這心裡一直都擔心有人再次暗殺自己,也就特別需要一個機警可靠的人。這柴世榮本是大興安嶺的獵戶,他父親在日俄戰爭的時候,偷著從戰場上撿回家幾隻俄國步槍作為獵槍,柴世榮從小就表現出神射手的特點。十四歲的時候,已經是遠近聞名的神射手。不過由於長時間的在山中打獵,讓他習慣了不說話,無論何時都保持著警惕性,祝永泉看中了他,結果被王茂如要到自己的近衛隊來了。

  老鴇笑盈盈地牽著一個面色冷豔的女孩走了進來,那老鴇笑說:“這是我們這,現在最紅的姑娘,叫小鳳仙。”

  “噗……”王茂如抬起頭,道:“叫什麼?小鳳仙?”

  “是啊,怎麼,你認識?”老鴇問,隨即笑起來,臉上的粉掉了一地,也讓王茂如等人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老鴇說:“原來大官人你是沖著小鳳仙來的啊,來,鳳姐兒,看看這位大官人。”

  王茂如心說我何止知道她,後世電視劇裡,這小鳳仙都成傳奇了,不過你叫她什麼?鳳姐?還真是吐血。王茂如說道:“小鳳仙,來,坐。”回頭說:“你們幾個到外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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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俠妓小鳳仙

  “是。”幾人倒是知趣兒,忙起身走出門,牛德祿拉著他們到了隔壁的房間,柴世榮仍站在門口,兢兢業業地站崗,任元星笑道:“柴禾,走,別犯傻了,大人喝花酒你看什麼門口。讓旅帥知道了還以為你聽房呢,多不好,別犯傻了,走,喝酒去。”柴世榮搖頭不動,真的跟一個柴禾棒槌一樣,盧方卻建議說:“去隔壁不如在對門,開著門,還能看著有沒有危險。”

  “得,聽你的。”任元星、牛德祿一尋思,也是,就在對門吧。

  那老鴇介紹完,退出房關上門,卻見幾個人選擇了對門喝酒,還開著門,尤其那兩個黑壯的年輕後生,不斷地看著這邊,心想這屋裡的人一定非富即貴了,可得伺候好了。

  小鳳仙做了下來,說:“我給這位大爺兒唱歌小曲兒吧?”

  王茂如點頭,說:“好。”

  那小鳳仙便唱了起來,聲音婉轉動人,確實讓人聽著心曠神怡。王茂如坐定,再一次將小鳳仙看著仔細,只見她劍眉星目,眉宇之間流露出的英姿勃發,很是給人一種倔強有主意的感覺。小鳳仙家原是浙江的旗人,其父朱承海,祖父朱乾利,母親是偏房。因不願受大老婆歧視,其母帶著她離開朱家單過。不久母親病逝,一位姓張的奶媽收留撫養她,所以她就改姓張。1911年武昌起義爆發。那時張奶媽帶著小鳳仙正在浙江巡撫增韞家幫傭。11月間,杭州革命黨人回應武昌起義,在杭州起事,炮轟巡撫衙門。張奶媽就帶著她倉促逃往上海。因衣食無著,張奶媽就將她暫時押給一位姓胡的藝人學戲,到南京賣唱為生,取藝名“小鳳仙”。民國二年8月間,革命党人在南京發動反對袁世凱的“二次革命”,北洋軍馮國璋、張勳等部攻打南京,戰火延及近兩月。小鳳仙跟著胡老闆逃回上海。這年小鳳仙已是13歲,成一亭亭玉立的美人。不久,她又跟著胡老闆輾轉到達當時的京師北京,在著名的八大胡同之一的陝西巷雲吉班賣唱接客做生意,以其才貌色藝俱佳,名震北京四九城,成為民國初年北京城紅極一時的名妓。當然,小鳳仙最傳奇的就是和蔡鍔故事,後世將這兩人的故事傳的唯美動聽,王茂如也沒想到隨便來的這一處竟然是小鳳仙所在之地。倒是起好好奇之心,也想看看那蔡鍔之容,畢竟蔡英雄可是在後世被傳唱許久。只是那蔡鍔深入簡出,閉門謝客,誰也不願交往,只在袁世凱的宴會上和開會時匆匆見過幾面,無緣深交,甚為遺憾。王茂如想到這兒,打定主意要通過小鳳仙認識認識蔡鍔了。

  一曲鳳歸來唱罷,王茂如拍手說:“聲音真好,不愧為坐館紅人俠女小鳳仙。”

  小鳳仙神色黯淡一下,副又笑起來,說:“便是再是紅人,也終究是你們這些人看不起的。”

  王茂如笑道:“我可沒看不起你,聽說你有俠女之稱,但凡有困難的人,只要你能幫的,都會幫?而且脾氣還很倔強,不想見的人,不想結識,便是那人再如何龐大勢力,你也概不理會?”

  小鳳仙道:“都是謠傳吧,只是救濟了一些窮苦人,不去見那些阿堵之人罷了。”

  “看來我不是阿堵之人,幸甚,幸甚。”王茂如一臉正經地說。

  前一刻還笑嘻嘻的,後一個一臉正經地誇自己,小鳳仙也忍不住被他逗樂了,說:“先生都要拆了我們吃飯的地方了,我哪還敢不出來。”

  “手下人胡亂聲張,哪能真的這麼做,那豈不是沒了王法?將京城所有人都得罪了嗎?而且誰敢動你啊,俠女背後可是站著一位蔡上將哦。”王茂如很是自然地說道,看著小鳳仙的眼神。小鳳仙神色忽然緊張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他,原來這人不是找我,而是找蔡鍔的,他是什麼人?會不會是準備加害蔡將軍的?王茂如忙說道:“別緊張,我想認識蔡鍔,僅僅是認識而已。我聽說蔡鍔還被人監視著,是不是?”

  “你是……”

  王茂如從懷裡拿出一張中國銀行的本票,是二百大洋,壓在桌子上,道:“我不是壞人,有機會幫我問一下蔡鍔將軍,王茂如想認識一下他,看他是否賞臉?”

  “你是王秀盛將軍?”小鳳仙忙道。

  王茂如撓著頭呵呵一笑問:“你認識我?”

  “雪夜襲叛軍,活捉蒙古叛軍太子,小女子雖為紅塵中人,卻也佩服將軍的膽略。”小鳳仙道,“將軍所托,小鳳仙自然帶到。”

  王茂如問:“這都是誰說的?”

  小鳳仙道:“是最近日本人的報紙《亞細亞日報》上和《順天時報》上報導的,大人的勇敢舉動,可是讓國人驕傲啊。”

  媽了個巴子的小日本沒安好心,大總統本想低調處理這件事,你們是不是想搞死我?等著我有機會非得搞死你們不可,王茂如臉上帶著笑,站起身道:“那就麻煩姑娘了,我在京城還得呆上三天,就要北上了,希望能見到蔡將軍。”

  小鳳仙皺眉想了想,道:“若明晚有時間,將軍再來,興許就能遇到蔡將軍了。”

  “好,我看看能不能有空閒。”王茂如說完之後帶著任元星等人離開雲吉班,回到旅館,卻得知有個人早早地等著他了,這人說自己是個間客中人,有人希望能夠和王茂如見一面。王茂如問他見他的人是誰,那人說你見到了自然就知道,王茂如冷笑說要是你暗殺我,我死前的確能知道,但你覺得我能信任你嗎,於是讓揮手不再理會,那人急了,忙要靠近說話。結果他剛跨前一步,便被柴世榮一個絆子絆倒又被雙手後剪按在地上,任元星第一時間擋在王茂如身前。

  王茂如推開任元星,走過去,冷道:“搜搜他。”衛士們忙搜了一下他的身,那人忙說:“誤會,都是誤會,我只是想借一步說話。”王茂如冷笑不語,柴世榮搜出來一把手槍和一些大洋,但是那手槍也是漢陽造仿製毛瑟手槍,看起來八成新,但是沒有怎麼保養的樣子。王茂如拿過來把玩一下,笑道:“連槍都不懂得保養,看來你不是武裝人員,說吧,幹嘛的?”

  那人還要忙說:“王大人,其實小人是給日本人搭線的,小人沒想冒犯大人,真的,就是給小人十個膽子小人也不敢。”

  “日本人?”王茂如奇道,“日本人找我自然會直接找我,輪不到一個陌生人來找,凡塵,送客。”

  任元星伸出胳膊,走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這位先生,請吧。”

  “是,是,是,小人這就走。”柴世榮鬆開那人的手,那人忙跑了,連槍都沒敢回來拿。

  “這槍給他用,可惜了。”王茂如說著扔給柴世榮,“給你了,你現在有兩把槍了,能不能左右開弓?”

  柴世榮嘿嘿一笑,點點頭,自信滿滿。

  “出去練練?”王茂如建議道。

  柴世榮看到月光通明,本想說好,但想到這是在北京不是在關外,也不知哪裡有危險,忙說等明日白天再說。王茂如笑說好,明天看看你雙槍怎樣。

  次日一早,有人傳信給王茂如,說大公子搭線,撥給他十門進口法國M1897型75火炮和三千發炮彈,讓他立即到陸軍部領取。

  王茂如感激不盡,先是到陸軍部辦理手續,一天辦下來,自然是喜氣洋洋。火炮的事兒搞定之後,他又跑去袁府上拜謝,卻得知大公子不在,意外看到了二公子袁克文。

  原來這二公子袁克文組織一批京戲票友唱戲,這其中有梅蘭芳,歐陽予倩,馬連良,俞振飛等人,另有一些即將出師的徒弟也準備在此獻藝。袁克文知道他大哥喜歡聽戲,於是來送一張請帖,見到王茂如,袁克文本不願意搭理,但一想自己兄長很是重視此人,便說:“秀盛老弟,你也在此,巧了,巧了,這張請帖給你,袖海樓,明晚八點。”

  “好咧,謝二公子。”王茂如忙道。

  袁克文走過他身邊,忽然低聲說:“秀盛老弟,聽說你支持我爹稱帝?”

  “二公子……你……”王茂如吃驚道,倒不是因為這事兒吃驚,只是這語氣,聽起來像是很反對他父親一樣,並且這麼直接大膽地問出來,毫不在意一般。

  袁克文歎了一口氣,捶胸頓足道:“我爹老糊塗,老糊塗啊,這事兒怎能幹?這是置我袁家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唉,算了,我勸阻不了,倒是你,別攙和其中了否則將來……對了,這次京戲大會之後,我便要去上海了,以後再也不回來。”

  “二公子,不必如此決絕吧?”王茂如勸道。

  袁克文悶悶不樂,道:“我因勸阻老父稱帝一事,為父親不喜,我與阿姐用遠避來勸阻吧。萬望老父能回心轉意,不要做民族唾駡之輩。”袁克文雖然風流紈絝,但是對事情的看法卻遠超其兄袁克定,也難怪袁世凱準備讓他做繼承人,只是他還好風流名士,每日交際應酬,想做一個清高致遠的名家,辜負了袁世凱的希望。他倒是沒想到,等他再見袁世凱的時候,袁世凱已經病入膏肓,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最後一面,只是瞻仰儀容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38章 為明年做準備

  王茂如苦笑了一笑,不敢說話,這裡畢竟是大公子府上,這袁二公子愛玩,談話肆無忌憚,但人家畢竟是二公子,自己說什麼話要是得罪上面了,可真死無葬身之地都不知道了。

  袁克文拍拍王茂如的肩膀,歎了一口子,轉身離開了這裡。

  王茂如道:“二公子。”

  “何事?”

  “二公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古希臘學者亞里斯多德,”王茂如說道,“他曾經這麼說過一句,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

  袁克文微微一笑,飄然遠去,王茂如也心中感慨,這二公子雖然行事作風紈絝十足,可是心思卻有自己的思想,如今有自己思想人格的人,又有多少呢?更多的是人云亦云,浮誇於世吧。

  王茂如等了一會兒,大公子袁克定終於回來了,見他悠閒地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報紙,笑道:“秀盛你到我家,比我在我家還自在。”

  王茂如起身,哂笑道:“小人豈敢,只是諸多地方,唯有在大公子這我才能放下心休息片刻。”

  “哈哈哈,今日找我如何?”

  “昨天有日本人找我,也不知什麼原因,被我拒絕了,手下們擔心這些日本人對我不利。”王茂如道。

  袁克定哈哈一笑道:“那日本人又找了我,讓我介紹你認識,這些狼子野心的傢伙,總是打東蒙古的主意。秀盛,你要注意離他們遠一點。”

  “謹遵大公子教誨,屬下這次來特地感謝太子撥給屬下火炮之事。”

  “哈哈,這事兒,說起來也巧了,你猜這火炮是給誰的?”袁克定道。

  “屬下不知。”

  “你猜一猜。”

  王茂如想了想,這十門火炮被調走,可不是小事兒,指不定是哪個大軍閥,袁克定這無心之舉,雖說給王茂如增強了火力,倒是給他帶來了後患。

  “屬下猜想,估計是前次長徐樹錚買來的吧?”

  袁克定一拍大腿,道:“對,就是徐樹錚,他買來給山東督軍靳雲鵬第五師的,準備擴充第五師。被我給攔下來了,”袁克定說道:“你不必多管了,拿走便是。”

  王茂如心裡流著冷汗,這不把靳雲鵬和等皖系軍閥得罪死死的嗎,道:“屬下定當為太子殿下將來登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袁克定大笑道:“死什麼死,你要活著,好好活著。對了,陸軍部這次對你的出發意見下來了,一些老人還準備制裁你,不過現在陸軍部是周自齊,自家人,而且我父親覺得你這事兒做的有氣魄,就不處罰了。”

  “多謝太子殿下。”

  袁克定揮揮手,說:“不用客氣,不過你要準備好,明年可能會調到關內。”王茂如大吃一驚,連忙問為何,袁克定道:“我與你私下說,明年會有大事,調你入關,保衛皇城。”

  王茂如驚愕地小聲問:“莫非段總長想要對陛下不利?”

  袁克定搖頭道:“這倒不是,不過也難說,你不必害怕,多半調你回來是為了以防萬一。”

  王茂如忙誠惶誠恐,道:“屬下是太過擔心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安危,殿下放心,明年屬下定然準備好。”

  袁克定點頭讚賞道:“哈哈,好,你有心了。”

  離開袁府,王茂如回到旅館,一連喝了幾杯子的水,回想看來袁世凱稱帝就在明年了。袁克定想把自己調到北京來,雖說看中自己,但也是想杯酒奪兵權,讓這支部隊掌握在他的手中,以防止有人犯上作亂吧。心想這京城果真水深,自己若還在這裡待著,估計將來怎麼死都不知道。袁世凱現在所有的精力都在為稱帝做準備,甚至連現在北京城中都不允許明面上抵制日貨了,就唯恐遊行被人利用。

  休息了一會兒,副官提醒自己,今晚和小鳳仙有約,便整理好衣裳,穿著軍服來到雲吉班。不過卻只見到小鳳仙一個人,小鳳仙看他一臉疑惑,道:“原來王將軍是支持帝制的。”王茂如不知說什麼了,從內心裡講自己不支持帝制,但是從功力上來講,又不得不支持帝制。

  小鳳仙道:“今兒個上午的時候,幾個其他姐妹也來找我,說讓我參加遊行,我們八大胡同的姐妹組成一個請願團,請大總統登基。你說好笑不好笑,要是國事由我們做主,那天下豈不亂了套了。”話裡話外,透露著對稱帝的不屑。

  王茂如笑了下,道:“這定是楊度的主意,他啊,有時候太過聰明,反倒是……唉。”

  “蔡將軍說身體不舒服,所以不能應邀了,請將軍原諒。”小鳳仙道。

  王茂如微笑一下,站起身,放下禮金,轉身離開,蔡鍔是不屑跟自己這個“稱帝分子”搞在一起的。他內心很是鬱悶,要是自己不投靠袁世凱,自己就玩完,投靠袁世凱,你們這些站在大義上的人有說三道四,很是鬱悶。

  次日閑來無事,牛德祿回家探望,趙佳誠也回家中看望妻子,唐寶琪如今又在恰克圖與俄國人談判,於是帶著副官任元星和警衛四個柴世榮和喬三棒,羅興,馬成子去華興集團看了看。

  華興集團在馬曉水崔舟的打理下,越發好轉,集團現在有十六家工廠和十二家公司交易行,涉及到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王茂如這才認識到自己原來有這麼多錢,而且北京城最大的車行,也是自己旗下的。自己一個月就能賺十萬現大洋,王茂如撓著頭,對手下說原來咱們坐洋車來,還是把錢花在自己身上了。下午的時候又去了百回樓,現任的百回樓錢秀明一見是樓主回來,很是熱情。倒是王茂如看到百回樓沒幾個學子了,問怎麼回事兒,錢秀明說最近學生在放假,而且快要過年了,所以人才少。之後看了看飛機場和燕子門,也都是蜻蜓點水一般看過,倒是李北倉聽說王茂如在濱江府遇險了,非得讓二徒弟金山釗跟著保護王茂如,做一個近衛,王茂如見他認真,便讓金山釗跟在自己身邊。

  北京的冬天天黑得快,風大也很是冷,王茂如等人穿的很厚,沒什麼感覺,倒是看到街面上許多人哆哆嗦嗦的,一些乞丐無家可歸抱著彼此相互取暖。路過一面街角,見到一處搭建的檯子,幾個穿著厚厚棉衣的學生在演話劇,便叫洋車夫停了下來。王茂如等人走過去,看那些學生演著一出自編自寫的話劇,一個個凍得小臉通紅。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39章 青衣袁克文

  話劇主要講的是一對身在山東的父女過著幸福的日子,忽然日本人來了,將父女二人趕出家門,從此之後,父女二人便淪落天涯,遇到土匪,強盜,土霸王等。看的周圍的窮苦人淚流滿面,演完之後,不顧冷風,一個男孩站在臺上大呼:“反對二十一條,反對日本人,打倒日本人,抵制日貨。”

  突然一些員警跑來了,手中拿著木棒,口中吹著笛子,那學生明顯有些慌亂了,忽然看到下面站著幾個軍人,其中一個身穿將服,更是急的不行,忙掩護同學離開。

  王茂如笑著搖搖頭,說這年頭,軍人就是反派角色嗎?

  那演戲的都十幾歲小孩,這次員警是早早得知他們演戲,早已經四面八方埋伏好了,就等著他們犯錯抓人。這些小孩兒哪知深淺,他們都是中學生,比那些大學生思想還不成熟,這戲一演完,便覺得自己就是救國救民的英雄了。於是有頭腦衝動的便上去喊出之前早就想好的口號,這口號一喊,真給員警藉口了。

  日本人出於本國的利益,要求中國政府嚴禁學生工人集會反對日本,中國政府只好照辦。但全國各地反日聲勢浩大,政府的政令也只能在北京下發。

  那十七八個學生都被抓了,連看熱鬧的老百姓都被抓了幾個,那員警隊長一看,罵道:“這幾個學生就行了,媽的怎麼連大茶壺也抓。”把一些百姓放了,抓了學生準備走,早有嚇哭的女孩,見狀更是害怕,被員警踢了一腳,幾個男同學要反抗,更是被棍棒打去。

  王茂如的穿著將服,身後的人虎背熊腰,他一馬當先走過去,那些員警只好讓路,員警隊長才看到有個將軍,忙跑過去敬禮道:“報告長官,我們是在奉命抓捕反賊。”

  王茂如搖搖頭,走到早已經因為表演凍得小臉通紅的學生面前,看到他們幾個如今鼻青臉腫的模樣,回頭說:“交給我吧。”

  “這……”員警隊長為難地說:“上面交代的,小的也是奉上面命令,將軍,我……”

  王茂如沖任元星點點頭,任元星會意走到員警隊長旁邊,拉到一旁低聲說了幾句話,又遞過去支票,那員警隊長忙笑著哈腰點頭,跑到一旁,對警員大喊道:“兄弟們,將嫌疑人交給這位將軍,咱們回去。”員警們將用繩子綁起來的學生們交給警衛隊,遠遠地走開,不過仍派個人跟著監視。

  王茂如看了一眼那個跟梢的,對柴世榮道:“把他帽子打下來。”

  “是。”柴世榮把手槍拿出來,瞄準那跟梢的,“砰”一槍將跟梢的帽子打掉,那人嚇得屁滾尿流地跑了,學生們流出高興的笑容。

  王茂如道:“你們幾個回家吧,別再出來了,我知道你們愛國,我也愛國,但是只喊口號有什麼用?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三棒子,把他們的繩子都挑斷了,放他們走吧。”

  “真的?放我們走?”那幾個學生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王茂如道:“我知道你們愛國,我見一次肯定會救你們一次,但是我見不到的時候,別人會怎麼對你們,我不知道了。”

  “將軍,能不能知道你的大名?”一個學生站出來問道。

  王茂如搖搖頭,帶著手下回到洋車上,走掉了。

  回到旅店,有人傳話說晚上去袖海樓,王茂如準備了一下去了袖海樓,果真見到許多京戲名伶。那袁二公子居然也扮起了青衣,上臺唱響,一時之間掌聲雷動,聽旁邊的人說袁二公子的唱功冠絕,如是唱戲,定然趕得上京城四大青衣。

  王茂如心說人家二皇子,還唱青衣,你們真能搞笑,恰巧浦繼也在,目光呆滯的看著臺上,一臉死相。王茂如走過去拍了一下浦繼的肩頭,問怎麼了,浦及哭喪著臉道:“完了,我阿媽要讓我成親。”

  “啊?成親?”

  “是啊,成親。”浦繼沮喪地低著頭喝茶,很是低落。

  王茂如哈哈大笑,道:“我當時怎麼回事兒呢,成親啊,這是好事兒啊。浦貝勒什麼時候怕成親了?”王茂如笑道,“你可是百花叢中飛,片葉不沾身的,怎麼了?怕結婚?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浦繼站起來,握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大哥,你知不知道,和我成親的是誰?是果親王的外孫女。你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嗎?比我大三歲,一臉麻子,否則能等到二十六歲沒嫁出去?果親王府來信,說抬愛我家了,我阿瑪一看是親王府的,立即就答應了,還說高攀人家了。唉,我愁死了我。”

  看他抽風一樣,王茂如忙拍拍他的背,說:“行,我支持你,那現在逃婚,還來得及吧?”

  浦繼搖頭,說道:“我阿瑪說了,我要是逃婚,他就上吊。”

  “唉,這也沒轍了,話說一醉解千愁,我陪你喝酒去,走,我帶你去一家北京最好的羊肉店。”王茂如笑道。

  “在北京你有我熟?”

  王茂如道:“我這人對吃,特別在意,我帶你去。”看看臺上輪番登場的名角兒,他苦笑道:“我還真聽不懂這京戲,要是二人轉花鼓還行。”

  “粗鄙!”浦繼非常歧視地說。

  王茂如嘿嘿一笑,給了他一腳,道:“走吧,吃酒去。”

  “找姑娘嗎?”

  “找你個頭。”王茂如說道:“很久沒吃過東三巷的白切羊肉和筋頭巴腦了,走,我帶你們去吃去。”

  浦繼笑道:“大哥,您可不能去那地方,那亂著呢,我還以為是什麼高檔的地方呢,東三巷,我都不去。還有那那些人天天滿大街亂跑,喊口號,帖宣傳紙的,萬一不小心有什麼打悶棍的,我可擔待不起,大傢伙兒非得把我劈了不可。”

  “你還帶我去,是我帶你去。走,你這傢伙膽子越來越小了,怕什麼,咱們這麼多人,還有智勇雙全的浦繼浦貝勒嘛。”見他苦著臉,王茂如說道:“沒事兒,這地方我熟得很,去了好幾次,環境是不好,但是味道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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