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最後一個北洋軍閥 作者:西門吹燈零零七 (已完結)

 
王烏鴉 2019-2-8 21:5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1 167880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60章 比槍法

  郭布羅•龍慶的這夥兒騎兵統計出來,一共只有三百六十人多人,其餘一千多人都是跟隨他的百姓,但這三百六十人可以說都是騎術精湛的老兵,只是頭上留著的辮子礙眼。王茂如對龍慶說如今民國了,民間雖然不禁止留辮子,可是軍中是不允許留辮子的,郭布羅將軍你應當率先帶個頭,這辮子裡還容易生蝨子,極為不好。龍慶聽後立即讓手下都剃了個大光頭,說剃不剃頭無所謂,只是部族中的老人或許不肯,年輕人都不反對。王茂如說老人歲數大了,慢慢勸為好,不必勉強,只是以後會有許多激進人剃辮子,老人出去的時候小心一些為好。

  看到他這人心思憨直,王茂如也不計較他的出身,龍慶在呼倫貝爾當地威望甚高,於是他讓龍慶在各旗中招兵,擴滿一千人,組成騎兵二團,並且將他們的武器全都換成了E1式步槍。

  比起勝福來說,郭布羅•龍慶可算是真正地貴族,那勝福祖上還只是人家的包衣奴才出身,此番見到龍慶,勝福連忙躲進家裡不出門。龍慶帶著跑到勝福家門口大罵三天,才算解恨。勝福也是達翰爾人,與龍慶還是親戚關係,只是兩人理念不同,一個希望獨立以民族利益為先,一個認為忠於國家以國家利益為先。

  郭布羅•龍慶的投靠,讓王茂如忽然覺得此次招兵容易起來,不單招滿了七百人的騎兵補充到龍慶手下,甚至多出來四百多人充斥進了騎兵衛隊。

  正巧宮小旗的騎兵回到呼倫城,王茂如便將兩軍調換混編在一起。這麼混編的目的是一是老兵帶新兵,並且讓這些達罕爾人,鄂倫春人,鄂溫克人,旗人,漢人,蒙人組成的兩個騎兵團學會軍規,二是減少單一民族軍隊的偶然性。

  宮小旗本以為整編之後他的騎兵團戰鬥力會恢復,沒想到被調走一營的老兵,這讓他心疼的不行,而新加入的騎兵短時間內看來是形成不了什麼戰鬥力了。也幸好在統一了呼倫貝爾和西布特哈之後,北疆暫時沒有戰事了,有時間能讓他們重新編練。

  郭布羅•龍慶和其他新兵一樣,被分到了新槍卻不會用,忙找老兵問新槍怎麼用。火煉珠E1式步槍兇猛的火力,一時之間這些新加入的騎兵們興高采烈,以往最好的槍是俄國槍水連珠,但是這槍適合俄國人身體,後坐力太大用起來實在困難,而且俄國槍拉槍栓費勁的很。但是這火連珠就不同了,後坐力小,拉槍栓換子彈容易極了,還不易卡殼,當真是一把好槍。當然,比起水連珠子彈的威力,火連珠的子彈威力小了,射程也短了,若是打獵還是用水連珠槍好些。但是士兵們第一次用這麼簡單方便的槍,打起來順手得不得了,大家興奮的抱著不肯鬆手,上廁所拉屎都舉著槍生怕這槍沒了,活脫脫投降的模樣。這次很多新兵都是達翰爾族和鄂倫春族的,一個個也都是好獵手,這會兒拿了新槍,每個人還分了一百發子彈練槍更是高興不已。

  新發到步槍的龍慶趕緊跑到王茂如那裡請示率領士兵去給大家打獵,冰雪尚未完全消融的時候,蒙古大草原上獵物極多,冒了一冬天的兔子,狼,黃羊,麋鹿,狐狸,貉子,野馬等等獵物紛紛跑出來覓食。龍慶打著包票說,不用多久,一天的時間,晚上我們回來,瞧好吧,今晚大傢伙肯定人人吃肉,再不用去吃窩窩頭,王茂如說你下軍令狀,打不到足夠的獵物我便把你煮了,龍慶說願下軍令狀,王茂如便同意他帶領一百五十人的獵隊出去打獵。

  次日一大早天還沒亮,龍慶便帶著人馬帶著獵狗和扒犁出去打獵了,等到晚上的時候龍慶和手下們才回來,還帶著兩百多隻袍子回來,十幾隻狼,二十多隻鹿,以及兩頭熊一隻老虎,至於兔子和貉子狐狸也不少,都扔在扒犁上不用數。如此豐盛的野味,頓時讓整個軍營歡鬧起來,王茂如下令用大鍋煮肉,龍慶說大鍋煮肉不過癮,不如烤肉過癮,看著手下一個個期待的眼神,王茂如一拍大腿,道:“得,咱就篝火晚會了,反正天氣也不冷了,去給我找柴禾去,咱現在開篝火晚會!”眾手下軍官年紀也不大,最老的也只是在一旁憨笑的王有年,年輕的心更喜歡者集體活動,紛紛跑去準備。

  王茂如哈哈大笑,龍慶指著老虎對他說:“大帥,吃過老虎肉沒?”

  “沒有,怎樣?”

  龍慶湊到他耳邊說:“老虎肉太硬,不好吃。”又問,“大帥,你看這只老虎有啥不同?”

  “什麼不同?”王茂如很是好奇,走過去仔細看了看,恍然大悟道:“這是公老虎啊,你大爺的好,好!公老虎好,有虎鞭腰子,你們可別跟我搶,龍慶,給我留著啊。你不是會烤肉嗎?得,本大帥給你個任務,把虎鞭給我弄乾淨烤了,大帥我得補一補。”

  龍慶差點摔了個趔趄,哭笑不得,道:“那啥大帥啊,俺說的可不是這意思,不是這玩意,這玩意肯定給你。大帥你看看這老虎死的,你找找看槍眼兒,這老虎身上有沒有槍眼兒?”

  王茂如身邊的衛士們仔細看起來,喬三棒說:“大帥,沒槍眼兒誒,真他娘的怪了。”那柴世榮看得更仔細,在老虎身上摸了個遍,忽然看到老虎眼睛有血跡,便翻看起來,這一看不得了,驚得跳了起來,叫道:“槍眼兒在這兒呢,大帥,槍眼兒在這兒呢!真他媽邪乎啊,這只老虎是打眼睛打死的,誰打的這麼邪性?誰的槍法這麼邪乎啊?”

  “打眼睛頂多打瞎了,怎麼會打死?”王茂如很是好奇,走過去仔細看,也驚訝起來,還真是大眼睛打死的。

  龍慶拉過來一個穿著新軍服的少年,這少年第一次見到大官,很是扭捏,龍慶說道:“大帥,這是我招來的新丁,老厲害了,沒看出來吧?一共打了四槍,兩隻眼睛兩槍,還有兩槍打在左耳朵上了,你們看。”大家檢查起來,老虎的左耳朵還真是中了兩槍,而且是正中耳洞,一絲一毫都不差,這是人幹的嗎?這小子是天才啊,眾人的眼光裡少年更加扭捏局促了。

  王茂如興奮地拍著少年的肩膀,問道:“好小子,好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烏熱松。”少年靦腆地回答道,漢語有些不標準,一聽便聽出來是少數民族戰士。

  “好,烏熱松,你以後進入我的衛隊,當我的衛兵了。”王茂如高興地說道。

  “啊?”龍慶傻眼了,本來是顯擺顯擺的,大帥你怎麼能這麼做呢,你這麼做俺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龍慶哭喪著臉,道:“大帥,不仁義,不仁義啊。”

  王茂如掏出自己的柯爾特手槍,遞給他,說:“手槍咋樣?給你了,別哭喪著臉,用一把手槍換一個人,你不吃虧啊。”龍慶見精美的手槍,頓時也不顧什麼了,搶過來便跑害怕王茂如返回,遠遠地說:“大帥,老虎鞭我給你烤啊,你可別跟我要手槍啊。”

  打了獵物,軍營今天的伙食一下子改善起來,少數民族的熱情也讓第十七旅的士兵深受感染,乾脆趁著天暖,就在原巴布紮布軍營,現如今的第十七混成旅軍營升起了篝火,開起了篝火晚會。攻打呼倫城之後,軍隊也沒有進行什麼慶功宴,軍中忙著剿匪,忙著修房子,忙著準備儲物,忙著警戒等等,全軍都忙得夠嗆。因此趁著龍慶打獵回來,王茂如算是給大家補辦了一個慶功宴吧。

  這慶功宴王茂如沒有禁酒,一段時間以來因為當地牧民的敵視,軍營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今日就放鬆一下吧。讓王茂如沒想到的是,這龍慶大大咧咧,說話一口大叉子味道,但是酒量卻響噹噹的,他手下騎兵們也是酒量響噹噹,三百多個老兵,其他部隊輪番敬酒愣是灌不醉,反倒是被人家灌醉了。

  王茂如看看烏熱松,又看看柴世榮,問:“你們倆誰的槍法好?”

  烏熱松雖然是少年,然而越是少年,越是要強,柴世榮也比烏熱松大不了多少,被眾人這麼一看,立即說道:“來,比一比就知道了唄。”

  “比!”烏熱松漢語說得不好,但是都聽得懂。

  “好!”大家鼓起掌來,紛紛過來看熱鬧,那邊龍慶喊道:“烏熱松,別給咱們達翰爾人丟人!”

  “柴世榮,別給咱漢人丟人!”趙慶遠遠地叫喊道。

  起哄的人越來越多,王茂如便拍手笑道:“今天討個彩頭,就壓我這把柯爾特手槍了。”說著便把自己的隨身配槍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那柴世榮眼睛都直了,烏熱松眼睛也直了,哪見過這麼好看的手槍,這個是大帥的槍,兩人相互看了看,眼神裡不約而同地燃起了鬥火。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61章 打死物和打活物

  這柯爾特手槍顯然漂亮得引人奪目,晚上的時候龍慶拿著一模一樣的這手槍顯擺了好久,引得眾人顯眼,此時別說柴世榮和烏熱鬆了,就是幾個軍官也躍躍欲試想要一試身手,看能不能搶下來這手槍。只是這烏熱松打老虎的本事大家真沒有,而柴世榮百步穿楊,千步以內指哪打哪的本事大家也都見到過,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王茂如哈哈一笑,道:“這乾巴巴地看射擊,沒勁!沒看頭!咱們得來點花樣,來點兒絕的,你們說是不是?”眾人點頭說是,來電絕活嘛,都是高手,不來點絕活兒怎能讓大家服氣,王茂如問手下副官道:“凡塵,你你號稱智多星,你說說,你有什麼好主意沒有?”

  任元星忙謙虛道:“旅帥,屬下沒想到點子,牛處長點子多,讓他來吧。”

  牛德祿忙擺手道:“不行,要說點子多,還是咱大帥。”經此一役,王茂如護軍使也基本定了下來,眾人也慢慢開始對王茂如的稱呼由將軍變為旅帥大帥。

  “對,還是咱大帥點子多。”其餘人拍馬屁道。

  “大爺的!讓你們出主意的時候沒屁了。”王茂如想了想,一拍手,道:“有了,一般的比法咱就不比了,你倆都是神槍手,咱們比遠距離射擊。白順子,白……”忽然想起白順子受傷遠在濱江府的醫院,歎了口氣。

  任元星忙說道:“大帥,白順子命大,這都死不了,過幾天肯定活蹦亂跳回來,您放心好了。”

  王茂如點點頭,又道:“三棒子,你去,你把酒罎子分別擺到三百步,四百步,五、六、七、八、九百步和一千步,”想了想,又道:“算了,一千一百步,一千兩百步也都各擺上一個。酒罈子旁邊插上火把,別忘了。”

  “是,大帥。”喬三棒道,看了看從房門到外面,問:“大帥,一千步以外就出軍營了。”

  “擺上。”

  “是!”喬三棒趕緊帶著幾個衛士擺好酒罈子和火把,一直鋪到營房外大門口,軍營中許多人都知道了這場比試紛紛過來觀看,還有士兵私下裡賭錢誰贏。

  大家都認識柴世榮,這人雖然是漢族人,但從小和家人逃荒到東北,東北野物眾多,也讓柴世榮練得一手好槍法。但鄂倫春獵人出身的少年烏熱松雖然才十四五歲的樣子,可聽說他打老虎四槍專打眼睛和耳朵,老虎皮半點沒傷著,這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一時之間大家倒真不好下注誰輸誰贏了,連坐莊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賠法,只好紛紛過來看熱鬧。

  喬三棒擺好酒罈子和火把之後跑了回來,此時柴世榮和烏熱松都檢查好了槍,柴世榮用的是通用E1式步槍,烏熱松倒是討了一把半新的水連珠來用。自從打敗了巴布紮布,這軍火庫裡水連珠有都是,別說俄國的水連珠,像什麼國產的漢陽造老套筒,英國的英七七,日本的金構造,德國的委員會毛瑟步槍,義大利的曼利夏步槍,法國的勒貝爾步槍等等林林總總有十四種之多。這倒是真反映了了中國的現狀,武器萬國造,士兵隨地挑。

  “你先。”烏熱松操著不熟練的漢話說。

  柴世榮倒也不客氣,請拉槍栓,瞄都不瞄,抬手一槍,三百步處酒罈子隨即便被打碎了,引起一片叫好聲,他得意地向眾人拱手,那邊有人喊道:“柴禾,你贏了俺把俺家翠花介紹給你!”旁邊人便說道:“可拉倒吧,你家翠花長得你比還像你爹,你把你妹妹給柴禾,你這是麻子不叫麻子,坑人呢。”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柴世榮也撓著腦袋任他們開玩笑。那邊烏熱松也是年輕氣盛鬥志十足,看也不看,抬槍便射,四百步的酒罈子隨即被擊碎。一模一樣的射擊方式,更加遠了一百步,看的幾位軍官暗暗點頭,這小子厲害,果真厲害。

  “小子,不錯。”柴世榮有模有樣的學前輩誇讚後輩一樣,還表揚起來對方來。

  烏熱松漢話說得不好,也是聽出來了,這小子諷刺自己呢,便硬邦邦地說:“你,小子,也不錯。”

  柴世榮這個氣,自己比他大,說聲“小子”倒也沒什麼,這混小子也敢這麼說,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嘿。柴世榮認真起來,便不說話了,轉過身,端著槍,瞄了兩秒手指輕輕扣動扳機,“啪”一聲,五百步的罎子碎了一地。剛剛收槍,便看到那邊烏熱松也是站著短槍瞄了一下,六百步外的酒罈子也被擊碎。柴世榮姿勢沒換,只是瞄的時間更長了一些,在眾人緊張的期盼中,打碎了七百步的酒罈子。

  兩個人比試著槍法,眾人緊張的吊著心看著,一直到烏熱松擊碎一千步的酒罈子,這才在王茂如帶頭說了一聲好之後反應過來,連忙較好起來,眾人這才有空喘了口氣兒,喬三棒一邊搓手一邊緊張地說:“誒呀媽呀,誒呀媽呀,我這看的,尿尿都不敢了,可憋死我了。”

  兩人各打碎四個酒罈子,現在輪到柴世榮,一千一百步,相當於八百米遠,也虧得這巴布紮布軍營建的大,酒罈子擺在大門口,一旁的火把被被風吹的搖晃。柴世榮感受了一下風的影響,心中計算著一會兒,趴在地上架著槍瞄了半天,眾人也緊張的不敢呼吸。

  “砰!”

  “嘩啦……”

  “好!”大家頓時鼓起來掌聲,這槍法,神了,這麼遠的距離還能打中,幾乎達到E1式步槍有效射擊最大值了,E1式步槍射擊距離兩千米,有效射擊距離九百米,八百米能擊中也算是創造了個記錄了。而且八百米的距離,大家看都看不清,這小子居然能打中,這是神了。這柴世榮今天算是拿出全部本事了,行,這以後要是打仗了,別的不說,先讓他瞄著對方的頭頭腦腦來一槍,這仗也不用打了。

  接下來輪到烏熱鬆了,只見他拉動槍栓之後,趴在地上仔細瞄著,過了一會兒,烏熱松搖搖頭,站起來,說:“打不中。”

  “打不中?”王茂如奇了,笑道:“打不中,試試。”

  “對,試試。”

  “烏熱松,試試,別怕。”

  “是啊,試試唄。”

  烏熱松點點頭,再一次趴在地上,伸著舌頭舔了一下空氣,過了許久才開動扳機,砰一槍過口,那子彈射在酒罈子旁邊的雪地上,濺起一灘泥水。

  “哎……可惜了。”眾人惋惜道。

  “我輸了。”烏熱松說道。

  柴世榮對他也有最初的挑釁到現在的欽佩,說道:“我不欺負你,我來,我要是打中了算我贏,我要是打不中咱倆平手。”

  “柴禾!好樣的!夠爺們!”眾近衛叫好道。

  柴世榮再一次趴在地上,認真地瞄著,把尺規標在了極限,從兜裡掏出一捏麵粉,拿出一捏被風吹到一邊,感受了風的大小之後心中有了計較,又一次低下頭瞄了准,手指快速輕扣扳機。

  “砰!”

  “嘩啦!”

  “好啊!”

  眾人興奮地跳起來,幾個與柴世榮友好的跑過來給了他幾拳,那烏熱松也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一般,還真能打中,蒙的吧。

  柴世榮接過王茂如遞過來的柯爾特手槍,臉興奮地像個花一樣,篝火烤肉宴會照常進行,大家酒足飯飽散了之後王茂如沒忘失敗的烏熱松,這少數民族小夥子真是不錯,看他挺失落的樣子,便叫過來誇獎說:“你也不錯,別多想,你倆不相上下。”

  “大帥,我沒多想。”烏熱松道,“打死物,我不行,我都是打活物。”

  “打活物?”

  “跑的,我打得好,不跑的,打不好。”烏熱松結結巴巴連手勢帶語言地說。

  原來這小子是打慣了活物,這打死物不習慣,這才舒了的,行,這本是說起來比柴世榮強,這才是天生的戰士啊。王茂如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以後我給你機會讓你露一手,你以後一定有機會,現在嘛,先把漢話說好,你這結結巴巴的可不行,以後咋跟戰友們交流啊。”

  “是。”柴世榮乾脆地回答道。

  在巴紮軍營的病房之中如今還有一百多的傷兵喪失了戰鬥力,有些是戰鬥中受傷,有的是凍傷,如今仗算是打完了,傷兵們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們有的瘸了腿,有的斷了手,都不能再留在軍中了,這些人心灰意冷地在傷兵營房中等待上面的安排,會不會一個人發幾塊大洋就打發了?一些士兵人心惶惶,其他士兵也看在眼中,紛紛聞訊傷兵怎麼安置,是退役還是安排幹別的,幹別的軍餉會不會少,要是強制退役的話,能發多少遣散費。

  這一百多傷殘軍人的安置一直以來都是軍中士兵們關心重點,誰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受傷殘廢。為了解決這些傷病安置問題,王茂如想起後世的榮軍農場的事兒,便讓牛德祿找了一地兩百多畝的良田。這良田都是當地蒙古貴族老爺的,只是本來是從前朝漢人墾民手裡搶來的,如今倒算是被搶回去,誰也不敢有怨言。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62章 發媳婦兒

  建立榮軍農場的這個地方距離呼倫城和軍營不遠,王茂如讓工兵把這地方圈出來,宣佈此地為榮軍農場,安排這些退役的傷兵在榮軍農場安家落戶。並說道:“二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你們手上退役,也是我王茂如的兵。我管你們到底了!”

  這些傷兵本來也是農民出身,如今又當回了農民,也算是回歸本源了。榮軍農場由牛德祿負責,在呼倫城以南沿伊敏河兩岸劃出幾百畝良田和幾百畝未開墾的土地。

  牧民們對於土地不像漢人一樣充滿迷戀,依照遊牧民族的習慣,歷來都是隨著季節和遷徙,不像漢族人一般種植耕地,所以當地人起初倒是沒多大意見。

  除了給退役士兵土地之外,牛德祿還做了一件讓人驚訝的事兒,他著人跟人販子買了五十多個逃荒北上被掠的女人押送回農場,簡單粗暴直接地配給了戰功最大的傷兵做媳婦。

  春天已經來了,雖然呼倫貝爾這裡依舊冷風肆虐,然而雪慢慢化開了,就連戰馬窩在棚子裡都不耐煩,一些母馬也到了發情期,嘶叫著召喚公馬,幾個放馬的民夫驅趕著戰馬去放馬配種。

  王茂如站在軍營重新修正的崗樓上,遠眺四方,呼倫貝爾大草原的美景盡收眼底,春風吹來,帶來了青草的香氣。晴朗的天空中滿是藍的色彩,偶爾有幾多白雲,也在瓦藍的天空裡被揉碎了,散了。遠遠望去,天地連成一體,望也望不到邊際,那天啊地啊,似乎在遠方本來就是生在一起的一樣,分也分不開來。天似乎是地的擴展,地也似乎是天的一部分。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看著這唯美的景色,王茂如不禁為自己的絕境慶倖,這裡是我們的土地了,這裡是我們得到地盤了,他即興地吟起這首北魏民謠,遠處的白色雪地中間,似乎偷著生長出一絲綠色來。

  “大帥好詩,好詩!”喬三棒學問不高但是聽到覺得不錯,忙拍馬屁道,柴世榮等其他衛兵也連忙拍巴掌緊跟著拍馬屁,烏熱松見大家拍巴掌不明所以,為了能夠跟眾人合拍也拍巴掌。

  王茂如忍不住笑道:“三棒子啊,虧得你這旁邊沒有被人,否則連我的臉都丟盡了,不知道就別瞎說,這是北魏時期的民謠。你們啊,一個個的不多讀讀書,瞎起什麼哄啊。”

  喬三棒忙舉手投降說:“大帥,您讓我讀書,不如殺了我痛快,我一看到字,就全身難受,再一看到字,就全身七孔流血而死。”

  “那你真該多讀讀書,你死了我身邊也安靜了。”王茂如笑駡道。

  正說著,副官長牛德祿氣喘吁吁跑上來說:“大帥,跟你報告一件事。”

  “榮軍農場的事兒辦好了?”王茂如問,軍營如今除了訓練新兵,便是整頓安置,這安置傷兵的活王茂如思前想後才決定交給牛德祿來辦。

  牛德祿這一年來沒少跟著軍隊吃苦,不過體型倒是瘦了下來,也黑了不少,人反而精神了許多,一路爬上崗樓也累得夠嗆,扶著膝蓋說道:“不行,不行,太高了,我在這兒犯暈。”

  “少廢話,趕緊說榮軍農場怎麼了,出事兒了?”王茂如問,踢喬三棒屁股一腳,“沒眼力見呢,給副官長搬一把椅子啊。”

  “是,是。”

  牛德祿哪敢坐啊,旅帥都沒坐著自己怎麼敢坐著,便站著報告說:“農場那方面沒什麼問題,那幫戰俘修的房子,真是又大又結實,個個都是東西兩屋四面圍牆,修的跟俺們老家裡地主老財似的一模一樣,看得我都想受一回傷退役了。”王茂如先是滿意點頭,又聽到他這話,道:“行,我看行,那次在打仗讓你衝鋒到最新前線去。”牛德祿忙說:“算了算了,我看我還是壓陣好了,我太胖,容易中彈身亡。”王茂如哈哈一笑說:“你這一年瘦了不少啊牛兄。”

  “是嗎?怪不得我感覺自己腿腳利索不少。”牛德祿也嘖嘖有聲道,一拍額頭,“正事兒差點忘了,大帥嗎,所有的地都征好了,巴布紮布大軍消滅之後蒙古王爺沒了爪牙,都乖乖地配合咱們。”

  “不錯呀。”王茂如贊道,“我就說這事兒交給別人不行,交給你准行,看,辦成了吧。”一旁的任元星心說這是說給我聽呢,不過說實話,這事兒若交給自己還未必辦的有牛德祿漂亮。王茂如問道:“得,我得給你請一功。你雖然沒有拿刀衝鋒,但是你比拿刀衝鋒的人立的功勞也不少多少!”

  牛德祿紅著臉說哪裡哪裡,又道:“還有件事兒,我得跟您彙報一下。”

  “說。”

  “我跟人販子買了五十三個女人。”

  王茂如一個趔趄,買了五十多個女人?這是要幹嗎,開窯子?

  牛德祿解釋說道:“咱們的傷兵也缺少個人照顧,我就琢磨找個女人照顧他們,萬一產生感情,得,就此安家落戶成家了。我還琢磨女人不夠,有機會再找些回來。大帥您是不知道,這人販子弄的女人,要麼賣給窯子,要麼買到山溝裡的金礦去當礦妓。我買回來可算是解救她們了,一個個都哭著喊著謝謝我咧。其實吧,我琢磨著,這些女人與其賣給別人當媳婦當妓女,還不如給咱們傷兵當媳婦,這不是不挺好嗎?您覺得呢,大帥?”

  王茂如一琢磨,也真是這回事兒,點頭,說:“這樣,牛副官長,你這人才我不能浪費,以後你就負責戰後安撫工作,在八大處外令設一處叫安置處。以後你就是安置處處長,負責傷兵安置、陣亡士兵撫恤、軍官家屬安置。一句話,我的後背交給你了,第十七混成旅的後背就交給你了。”

  “是。”牛德祿敬禮道。

  倒是總務處長何如飛覺得這事兒挺彆扭的,買女人給士兵當老婆,這……事兒從沒有過啊。王茂如笑說:“兄弟們當兵出力,求的不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嘛,現在他們成了殘廢,給點兒傷兵安撫費,能夠他們花多少年?給他們老婆,生個娃,一切都安定了。”何如飛的等人是正規軍校畢業的,自然是看這種事看不長遠,總覺得和以前陸軍大學校長教官的要求不一樣。這真不是當兵該幹的事,但是說起來,這件事兒倒也沒錯,士兵們反倒是議論紛紛,原來大帥說的,二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不是假話,真有這事兒啊。跟著大帥幹,果然好處大大地有啊。

  王茂如回頭問牛德祿花了多少錢,牛德祿說沒花多少錢,在紮蘭屯大姑娘才七大洋一個,小媳婦四個大洋。王茂如直搖頭,這闖關東,不知有多少女人受驚擾啊。又說既然大姑娘小媳婦這麼便宜,就多買一些。又說你大膽去做吧,到關內買人口也行,總之給退役的傷兵創造些機會能成個家。但最重要的一點是,負責管理的要管好自己腿,否則我先蹦了你。牛德祿笑說不敢不敢,你看那些軍官一個個都沒娶親,這事兒大家都盯著呢,自己一個成了家的人怎麼敢亂想。

  晚上的時候,牛德祿又跑過來,把喬三棒柴世榮等護衛趕了出去,王茂如問:“什麼事兒這麼神神秘秘的?”

  “我不是買了五十多個娘們嗎?”牛德祿道,“其中有個大姑娘長得那叫一個俊,我就留下了,大帥,我這可不是給自己留的,你也知道我家那母老虎。我是琢磨著大帥你身邊都是一幫糙老爺們,洗個褲衩都洗不乾淨。”看王茂如桌上放著窩頭野菜,驚訝道:“大帥,您就吃這個?”

  “咋了?”王茂如問,用婆婆丁(蒲公英芽菜)沾了一口大醬,吃在嘴裡,苦腥味兒和著大醬味道咀嚼在一起,吃起來一口倍兒香。

  牛德祿搖頭晃腦,道:“讓人知道,還以為咱第十七混成旅窮成啥樣呢。”

  “這可是純天然綠色食品,沒有半點農藥。”王茂如說道。

  “窮棒棒才吃這玩意。”牛德祿嘟囔道,又說:大帥,“你說咋樣?”

  “什麼咋樣?”

  “找丫頭幫你收拾的事兒啊。”

  “算了。”王茂如又吃了一口野菜,砸麼著味道,說:“算了,算了,我就不要了,哪有時間想女人,我還琢磨著怎麼收拾俄國人老毛子呢。”

  “啊?算了啊?”牛德祿張大嘴說道,遺憾地說道:“大帥,這怎麼能算了?可好看了,真的,可好看了。”

  “對了,這次有個軍官也殘廢了?”王茂如問。

  “是142團1營三連長,就是老一營的劉哲少尉,右手凍掉仨手指頭,開不了槍了,也寫不了字。”牛德祿拿出本子查了一下,說:“他是奉天撫順府人,奉天陸軍小學畢業,二十八師的少尉軍官,因得罪長官被開除了,看咱們軍裝好看才跑過來投軍的。家裡是有錢人家,脾氣倔得很,不想去榮軍農場生活,還想留在軍隊,可是你說他一不能寫而不能開槍,這可咋整。大帥你咋知道這事兒?”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63章 寧可馬革裹屍,不做田舍翁

  “任元星說有個軍官說死也不退役,我對他有點興趣,你帶他來。”王茂如笑著說道。

  “是。”牛德祿趕緊去把這個叫劉哲的寧死也不退役的軍官找來,找到他的時候劉哲還氣呼呼的說:“牛處長,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就算是去馬棚喂馬,我也不去什麼榮軍農場種地。”

  “種什麼地,大帥要見你。”牛德祿拉著他跑到王茂如的司令部辦公室中。

  這劉哲身高一米七五、七六左右,身體健壯,四方臉,劍眉星目,雙眼炯炯有神,一身軍裝筆挺乾淨,皮靴也打理得黝黑噌亮,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站的也筆直。除了右手包紮著略顯遺憾,倒是絕對的軍人男模。王茂如暗暗忖道這劉哲倒真是長得英武不凡,若是讓他拍幾幅照片去宣傳當兵,不但能引起男的羡慕而來,估計也有許多女人因為崇拜而跑來吧。想到這兒,王茂如微微一笑,道:“你是奉天陸軍學校畢業的?”他翻著資料說,“坐,坐下來咱來說。”

  “長官面前,職下不敢。”劉哲朗聲說道。

  “讓你坐你就坐,不要磨磨嘰嘰的。”

  “是。”劉哲說。“職下曾經就讀于奉天陸軍小學,在學校中學習兩年之後學校因新軍舊軍紛爭停辦一年,職下又在日本陸軍士官學院繼續深造,是大清留日派遣生第八期。歸國之後,一直擔任第二十八師62旅步兵三團少尉副官一職。”

  “居然是日本陸軍學院畢業的,還是團級副官,”王茂如很是驚訝,“怎麼這裡面沒有資料?”

  劉哲道:“過去資歷和經歷一些等等,全不算得什麼,職下在軍營全憑一身本事,不是憑藉資歷混官銜。”

  王茂如點頭暗贊,走到劉哲面前托起了他的右手,看到右手只有拇指和無名指兩根手指,他不禁心中一暗,歎了一口氣說:“辛苦了。兄弟。”

  劉哲正色說道:“大帥,我是軍人,受這些傷是應該的。大帥,我不想連受傷的機會也沒有,我不想去榮軍農場。我的右手是殘廢了,可是我的左手還可以開槍。我的右手是不能寫字,可是我的左手還可以寫字,大帥!我、我不想退役……”說著,劉哲哽咽起來了。

  “你受傷了,不要逞強。”王茂如勸說。

  “大帥,您知道我為什麼要投奔你嗎?”劉哲問。

  “為什麼?”

  劉哲笑著說:“大帥,因為我知道你的軍隊是去平叛去了。為了消滅叛軍,我受傷無所謂,就算我戰死了也無所謂。可是,請不要剝奪我作為軍人的榮譽。我不想脫下這身軍裝,寧願死,我也不願脫去軍裝,只有馬革裹屍的劉哲劉芳遠,沒有田園耕地的老劉頭。”

  王茂如心裡贊道這劉哲才是一個真正的軍人,誰說民國的軍人不愛國,只知道內戰,這樣說的人既侮辱軍人又侮辱了自己的智商。王茂如很滿意他的價值觀,便說道:“憑你這句話,你就可以繼續留在軍隊一輩子直到你馬革裹屍。可是你現在受傷了,嗯,容我想想……這樣,你現在就留在我身邊暫時做我的副官,等你什麼時候養好傷了,再安排你的去處。你且放心,我絕對給你安排一線部隊,絕不是什麼後勤,你這樣的人才,去後勤浪費了。”

  “是。”劉哲大聲說,臉上終於露出點笑容來。

  王茂如又道:“但是你隱瞞資歷,卻是不好的一件事。”對牛德祿說:“牛副官,把他的資歷寫仔細了。”

  “是。”牛德祿說道。

  劉哲嘴角抽動一下,低頭,道:“啟稟大帥,職下離開二十八師的原因還有一個。”

  “啊,你說。”

  “職下在二十八師遭人陷害,被團長誤會勾引他小老婆,因此職下不得不離開。”劉哲咬著牙說道,內心很大掙扎才說出這番話來。

  王茂如道:“牛副官,這件事兒就不要記了。”

  “是。”牛德祿憋著笑回答。

  王茂如坐在一旁,語氣輕鬆地問道:“說說,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觀你人品,沒有缺憾啊。”

  劉哲說道:“職下自進入二十八師後擔任步兵第六十二旅第三團少尉副官,一直以來兢兢業業,第三團從上到下都是團長賈崇志的人,職下得罪了他的一個親戚,遭到他的親戚陷害。因為職下為賈團長效力多年,賈團長網開一面,職下才離開軍隊。在第三團的時候,職下一直擔任副官,職下沒有施展才能的機會。職下在奉天陸軍小學是步兵科出身,在日本陸軍士官學員也是學的步兵科,職下想帶兵打仗,不想一直做副官。”

  “好,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就是想帶兵,是吧?哈哈,等你傷養好了的,等你學會左手開槍的,再說。”王茂如道,“牛副官,你不是特意留了一個護理女工嗎,安排給劉哲少尉,照顧他起居生活。”牛德祿沖他瞪眼睛,意思是這女的是留給你的,王茂如道:“你斜什麼眼睛,眼睛有毛病啊,就這麼定了。”

  “是。”牛德祿無奈道,得,大帥啊大帥,你咋不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算了,這事兒便宜這小子了。

  第十七混成旅擴軍之後,再一次擁有兩個步兵團,一個獨立步兵團,一個炮團,兩個騎兵團以及司令部大本營各兵種八千餘人,比戰前還多了一千多人新兵,這些新兵大多數都是當地獵人和騎兵,只是稍微訓練訓練就能入列作戰了,算是又一次兵強馬壯了。可是呼倫城的百姓卻少了,因為獨立團進城之後捕殺巴布紮布殘兵,繼而燒殺了許多民居和不明真相的人,讓呼倫城幾乎血流成河,城中的百姓也都懼怕第十七混成旅來。如今城裡人口只有八千來人,跑了一半人口,他們甚至連房子都不要回到草原和山裡生活。

  而且呼倫城警察局長的位置一直空缺著,缺少的員警部隊也是由憲兵隊兼任,但長久也不是這麼回事。對於誰來當這個警察局長,王茂如想了半天不知道派誰去,倒是監察處長徐佑前跑來推薦個人,就是他手下典獄長岳啟南。

  這岳啟南受了處分之後,便在監察處老老實實地做起了戰犯看守工作,將監察處監獄所真正地建立了起來,並且分工詳細明確,參考了國外的軍事監獄之後,還提出在呼倫貝爾建立直屬於監察處的軍事監獄,並且設計圖紙等等,得到監察處上下的稱讚。

  王茂如考慮了一下,說就由他擔任呼倫城警察局長吧,一定要給我一個穩定的呼倫貝爾,否則唯他是問。同時,為了建立員警制度,又從軍隊中緊急抽調了六十人,由岳啟南親自簡單培訓成為第一批呼倫城員警。

  王茂如給岳啟南下達了三個任務,第一,取代憲兵隊負責監視蒙古王公貴族,第二,維持呼倫城以及周邊社會治安穩定,第三,取代衙門府以及巡捕,讓當地民眾習慣員警制度。王茂如又給了他一百七十個員警名額,讓他可以就地招收本地人做員警,而且告訴他不再從軍隊抽調。岳啟南能夠有機會不再看押戰犯得了自由,自然是大喜過望,欣然接受了這個職位,而且在軍銜還上調了一級,連忙組織人手去訓練他的員警去了。

  安頓好員警這件事兒之後,郭布羅•龍慶把硝好之後的老虎皮送來,又用罎子裝好泡制的虎鞭酒送到王茂如這裡,這虎鞭本來是要烤著吃,還是別人提醒,說這玩意烤著吃也不好吃,不如泡了酒好,便讓龍慶泡了虎鞭酒。見到這些東西王茂如很是高興,拿過來把玩半天連連讚歎,尤其是這張虎皮,大的不的了。這老虎是東北虎,也是外國人常說的西伯利亞虎,是世界上最大的虎類。起身體長度高度遠遠超過華南虎,孟加拉虎,更別提什麼印度虎爪哇虎了。毛色亮順,堪堪一件好東西,王茂如連說這真是件好東西,先留著,我現在用不著,等以後用著了再說。龍慶臨走的時候忽然說:“大帥,俺有件事兒得拎搭一下你。”

  “說吧,什麼事兒?”王茂如摸著虎皮就像摸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般喜歡,笑道。

  “是關於春耕這件事兒。”龍慶說,“咱們這老大家子人吃穿拉撒睡啥的,單靠呼倫城這點百姓肯定不行,再說咱這兒一年到頭見綠櫻的時間少,五月份到十月份,一年只有半年才能種地。”

  “春耕,春耕。”王茂如放下了虎皮,認真起來,他倒是忘記了這件事,對啊,現在是春耕時節,耽誤了春耕就耽誤了糧食,耽誤了最基本的生存準則。還是龍慶生活在這裡久一些,知曉當地環境這才提醒,這龍慶以前在甘珠寺吃苦,早就總結了經驗,當下便說了出來,王茂如連連點頭,春耕可不是小事,王茂如又說:“你給我帶來幾個當地老人,我問一問這裡氣候怎樣,適合什麼糧作物。”

  “恩呢。”

  根據當地百姓說去年是個冷冬,否則五月份早就開化了,如今冰雪才開化一半到年底的時候肯定地裡收成不好,不過百姓倒是不擔心餓肚子,沒吃的出去打獵就行。但是軍隊可不行,軍隊八千人靠打獵為生的話那要猴年馬月才能供應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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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拯救俄國少女計畫

  最重要的是因為第十七混成旅進城之後因為搜捕叛匪欲孽而殃及了部分無辜百姓,導致當地百姓還跑了一半。雖然之後從黑龍江省各地陸陸續續來了幾百個原來住在這裡的墾民,他們都是三年前被勝福趕走的漢人百姓,可也架不住軍隊人比百姓人多,完全不能實現自給自足。如今第十七混旅的軍糧全都是用火車從奉天運過來的,奉天人多糧食多,糧價也遠比關內糧價低,也因此造就了奉天省做為東四省的中心省,這也是為何得奉天者得東北,得東北者的天下的原因。

  無論何時,居民數量是衡量一個國家的標準之一,整個呼倫貝爾沒幾個百姓,便是在打下再大的江山又有何用?指望本地突然冒出幾萬人怕是行不通了,考移民吧。後世東北的漢族占人口總數的百分之九十七以上,這些漢族人難道是土生土長?肯定不是,祖上都是闖關東或者作為漢軍旗人駐守東北留下來的,一句話,全都是移民。漢人的強大在於漢族人的生存性和繁殖能力,從未有民族有漢族人這樣強大的生存性和繁殖能力。多子多福,兒孫滿堂,這是一個典型的漢族百姓的想法,生前多子多孫死後兒孫相送,也是每一個漢人的責任。

  要移民,一定要加大移民,從現在開始,立即招攬移民!軍隊今年就暫且挺過去,不去受什麼地租,反正自己手頭裡有錢能折騰下去,但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擴大移民才是好方法。王茂如便召集手下,商量如何招攬移民來呼倫貝爾開墾的方法。

  1915年6月2日,上海,唐公館。

  唐紹儀習慣性是每天早上喝一杯牛奶,吃兩塊麵包,然後坐在沙發上讀一讀報紙,這是他這位留美幼童在美國養成的習慣。在他讀報紙的時候周圍的家人都不敢說話,雖然家中有許多西洋人的生活習慣,然而中國式家庭中,家長的威嚴是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冒犯的。

  打開報紙,唐紹儀大吃一驚,站了起來,家人們也不由得看著有些失態的他。

  “我說嘛,此子不簡單啊。”良久,唐紹儀終於說了一句話,放下報紙,上面寫著《王將軍收復河山,三百萬平方公里回歸祖國,千古一功》,這是《上海民生報》的首版。這《上海民生報》也是最近剛剛發行的,效仿華北最大娛樂雜誌《東週刊》建立,不過這上海畢竟娛樂更多,文人更多,除了花邊新聞還招攬了大批文人寫手,集新聞娛樂小說社評為一體,一舉擊敗了剛剛來滬發展行的《東週刊》,捍衛了南方文化界地位和顏面。對於《東週刊》與《上海民生報》的爭論,最近倒成了上海文化圈內的最大趣事兒,唐家也各定了一份,看著兩家的爭鬥倒也不失為應景的消遣。

  唐紹儀神采奕奕,重新坐定,指著報紙對驚訝的家人說道:“你們看看,認識這個人吧?”他這舉動倒是很讓大家奇怪,老爺一向穩重,怎麼今天這麼激動。唐紹儀把報紙遞給家人兒女們,大家看到報紙上的頭像有些熟悉,這不是六小姐的……聽人說這人追求六小姐,不過這人因為支持袁世凱稱帝而被唐家所不喜,唐紹儀便再也不允許家裡人提到他,沒想到居然成了民國英雄,還被叫民國女婿,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安置處長牛德祿跟王茂如報告,說最近又買了三十幾個女人,他前後已經陸陸續續購買了一百多了,加上之前的,湊夠兩百人,如今這些人正在照顧傷兵。牛德祿還神神秘秘地說:“大帥,你肯定猜不到,這次還買了三個俄國女人。”

  這倒是出乎王茂如的預料了,還有俄國女人?便問是怎麼回事,原來這也不是俄國女人,是俄國的少數民族是吉普賽人。在歐洲有馬車上的吉普賽人和金錢上的猶太人的言語。這本是一家吉普賽人,專門從事馬車上的表演,卻不想因為受到俄國流浪漢的襲擊,男人被流浪漢和暴徒殺死。這三個吉普賽女郎歷盡千辛萬難駕車逃跑,接過跑到了中國境內,被拍花子的當面撒了迷香,好麼,全暈倒賣掉了。不過這三個吉普賽女郎也硬氣的很,幾次試圖逃跑,而人販子更是害怕她們逃跑向外國大使館什麼的報告從而受到政府深究,正在躊躇呢,牛德祿四處給士兵買媳婦,就半賣半送給運來了。

  王茂如問這三個吉普賽女郎如今情緒如何,牛德祿撓著頭道:“不知道啊,聽不懂她們說什麼。”王茂如絕倒,這可真是……牛德祿卻道:“大帥,我還得了一個消息,不知道你覺得這消息怎樣?”

  “怎麼?”

  牛德祿道:“咱們其實可以和俄國的人販子做生意啊,她們那也有人販子。”

  “他們也有?”

  “是,您是不知道。”牛德祿言之鑿鑿地說,“哈爾濱有一千多俄國妓女,當真都是跟俄國人賣春?當然不可能,她們也做中國人,日本人,朝鮮人,其他國家認的生意。而且這一千多妓女有的是自願過來,大多數都是被俄國的蛇頭賣過來的。俄國如今陷入歐戰,而許多地方甚至幾百公里一個男人也有沒,還有許多地方鬧起了饑荒,很多他們的農奴都四處跑。男的被抓到了就送去打仗,女的被抓到了要麼被賣到遠東做妓女,要麼就被打死。唉,俄國女人真是很慘呢,大帥,您說咱們是不是該拯救一下呢。”

  王茂如瞪了他一眼,什麼叫做拯救?你是想風光一把吧?不過若真的像牛德祿所說,給買點俄國娘們給手下,倒也不錯,中國女人是女人,俄國女人就不是女人嗎?能生娃,能睡覺,能幹活就行嘛,管他語言通不通,吹燈拔蠟之後,男人和女人只有一種語言。

  王茂如拍拍他肩膀,說:“我看可以,你暫且試一試這個行動呢,暫且有一個名稱,叫做拯救俄國少女計畫,去幹吧牛處長,將來咱們弟兄一個人一個大洋馬。這事兒要是幹成了,每個弟兄都感激你。”

  “好咧!”牛德祿興奮地說道。

  隨後王茂如乘坐火車上,抵達齊齊哈爾來求助了,他治理呼倫貝爾接近一個月,關於民政方面一切還是亂起八糟。王茂如手下除了軍人就是軍人,一個個打仗沒問題,但是治理政府卻是一頭霧水,都不擅長。本來王茂如準備讓財務處長趙佳誠主持民政那塊,誰叫只有他一個人屬於文人?趙佳誠堅決不去,說他一個外交專員出身,如今做財務處長都勉強,哪能做民政管理。還有個老秀才徐老蔫也算是文人嘛,可徐老蔫說死活放不下軍隊,說軍中還有許多土匪投誠的小兄弟要扶持,便堅決不去民政,以至於王茂如入駐呼倫貝爾和西布特哈快一個月了,政府沒有組建起來。而原來自治政府的那些蒙古王公,自然不敢再出來做事,以至於城裡有什麼大事小情的都找到他的頭上,可王茂如的的確不是那塊料,只好到朱慶瀾這裡求助來了。

  來到督軍府,王茂如一個學生拜見老師的大禮,朱慶瀾哈哈一笑,扶起王茂如道:“我知道你來求我做什麼,你一定被民政纏住手腳了吧?”看王茂如點頭,朱慶瀾道:“不過這事兒,還當去找一個人,這人能助你一臂之力。”

  “誰?”

  “徐鼐霖,省民政司民政使徐大人。”

  徐鼐霖,字敬宜,又作敬一,一字鏡芹,晚號憩園。1865年11月11日生於吉林永吉尚禮鎮(今九台縣二道溝鄉)一個小康家庭。1898年入盛京將軍依克唐阿幕府,主管文書及交涉事宜。

  ???    1904年徐鼐霖入齊齊哈爾副都統程德全(翌年署將軍)幕府。期間,身處東北邊疆,目睹內政衰敗,強鄰肆虐的情形,他憂國憂民與宋小濂、成多祿等,力圖改變和收回沙俄在中東鐵路沿線所侵佔的權益。1905年秘密前往滿洲里查看東省鐵路各站情形後,建議程德全上疏外務省《論速宜於各大站設官殖民抵制強鄰》。他盡心竭力,籌謀新政,變通旗制,改設民官;開墾荒地,實邊裕餉;建城立鎮,整頓練兵;收回金礦,自開商埠;聯合遼吉,統一幣制;鐵路交涉,力爭利權,籌邊航業,自建鐵路;請免貢貂,除民苦累;創立學校,培育人才等等。他是程德全在江省實行新政的積極支援、宣導和實行者。一切方略,經朝廷允准,次第施行。1909年農曆八月,徐鼐霖任黑龍江興東兵備道道員,三年去任。興東兵備地道處黑龍江極邊,氣候寒冷,草昧初開,盜匪橫行,交通不便。徐鼐霖到任後,便江畔巡邊,登舟遠望,面對失去的外興安嶺以南、黑龍江以北的領土,發出了“大江東去水聲寒,有約中分挽救難。偶展輿圖尋舊界,內興安外外興安”的無限慨歎,不禁質問道:“當年誰訂鴻溝約,半壁河山一紙休?”他深深地懂得富國強邊必須身體力行,多辦些實事。於是建碼頭,修橋樑,辟陸路,劃森林,踩勘金礦,整頓稅務,設交涉、承審兩處,擘畫經營,使剛剛設立的興東兵備道規模初具。

  ???    1911年以籌邊有功賞加二品銜,特授黑龍江民政司民政使。

  王茂如年前在督軍府宴會上見過徐鼐霖,當時只是匆匆一見,只是徐鼐霖當時剛剛病癒,只露個面又回去了。如今徐鼐霖大病已然痊癒,見到王茂如很是高興,對於他率軍收復呼倫貝爾,全殲五千叛軍,逼迫東盟諸王承認民國政府並歸屬黑龍江省管轄。徐鼐霖忍不住拍板稱好,說道:“秀盛賢侄真有氣魄,好,北疆邊防之重重於泰山,既然你下定決心守衛北疆,我們這些老骨頭自然與你方便。”

  王茂如連忙頌聲前輩多多指點,並讓人將兩千大洋的本票送出,徐鼐霖卻拒絕道:“秀盛,你既然能獻身於邊防,我怎能要你的錢財,以後在那裡花費甚多啊。年輕人,仔細點,不要大手大腳花錢,寅吃卯糧過不了日子啊。”

  王茂如忙說謝謝前輩指點,他自然不說出自己還有多少存款,如今他現在在中國和美國的資產綜合比此時黑龍江省一省財政收入十年收入都多。

  知道了王茂如所求,徐鼐霖給他介紹了一個人才幫他處理民政問題,這人是現任木蘭縣知事馬六舟,回民出身,今年才四十六歲,正是人到壯年壯志滿懷的時候。去年黑龍江省各縣成績評比,木蘭縣名列第一。木蘭縣知事馬六舟本來要升為巴彥縣知事,因呼倫貝爾初定,民政司決定將馬六舟調去幫助王茂如處理兩地民事民生。

  徐鼐霖又說,治理呼倫貝爾有兩個方向,一是短治,一是長治。短治可以在東北招工,趁著春暖花開,在呼倫貝爾種大煙,種植一萬畝能獲利百萬兩,而且呼倫貝爾富產煤礦牛羊馬,可以販賣獲利。呼倫貝爾地廣人稀,草場廣袤,若是用來種大煙肯定是良土。煙土賺錢,自從清末開始四川全省開銷全賴四川煙土,你若短期見個效果只能種大煙,開放煙禁。

  王茂如思考之後才說鴉片害死國人,不到萬不得已,自己不會種大煙,然而呼倫貝爾此地的確是人煙稀少貧瘠,供養軍隊困難,自己大概會嘗試種植一些。

  徐鼐霖又說另一種長治則是移民,但這種治理見效慢,花費巨大,但是效果顯然,移民漢人改遊牧社會為農耕社會。徐鼐霖說整個呼倫貝爾與布特哈,可容納幾百萬移民,如果真的能移民百萬,將徹底改變兩個地區人口民族比例,兩地才會徹底穩定下來。

  王茂如早就想招攬移民,但是手下那幫大兵們要說找他們商量行軍打仗還行,商量處理民政卻是差得很,一個個出的都是餿主意,還有人提議綁架移民來的。這呼倫貝爾的確是太偏北了一些,闖關東的移民們一般都去了奉天省,還有一部分去了吉林省,只有少數去了黑龍江省,來呼倫貝爾的那更是鳳毛麟角。

  王茂如又在督軍府潘恒許久,與朱慶瀾的關係更加熟絡,且朱慶瀾與許蘭洲矛盾日益激化之時王茂如力挺朱慶瀾,也給足了督軍面子。平日開會王茂如就如同保鏢一般站在他身後,而一溜水的黑軍裝皮靴馬褲的軍隊簇擁之下,那些日常怠慢督軍府知事的人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65章 呼倫貝爾軍政府成立

  調任馬六舟為呼倫貝爾民政使也並未在省內引起別的議論,這馬六舟的確是人才,正是因為是回民,許多人並不待見。正好馬六舟去了呼倫貝爾,那巴彥知事和木蘭知事兩個位子都空缺下來,正好有許多官員走動填補空缺。馬六舟在家處理好家事之後便來到齊齊哈爾與王茂如會面,這人身材不高,臉頰清瘦,稀疏的山羊鬍子,頭戴白色禮拜帽,笑呵呵地說:“尚武將軍大名,職下久仰了,能與大人同事三生榮幸啊。”一句話把兩人關係拉得很近。

  王茂如也並未跟他見外,直接說了自己如今面臨的難題,尤其是人口問題。馬六舟在擔任木蘭知事的時候也接納了大量關內移民,對於移民一事自然是輕車熟路,他說招攬移民倒是小事,安置移民才是大事。他分別從吃、穿、住、行、安全、生活習慣來講解移民的困難,但首先是錢的問題。兩人一起說了一天一夜,王茂如對馬六舟這位勤勤懇懇的知事大為拜服,這簡直就是民國版的焦裕祿嘛。

  有了馬六舟的幫助,呼倫貝爾與西布特哈的民政方面總算是有了人才了,這老頭精力十足,幹勁十足。

  朱慶瀾和徐鼐霖又給了王茂如一個方便,將西布特哈劃歸為呼倫貝爾治下,如此一來,呼倫貝爾將擁有十一個旗的土地,總共三十二萬平方公里。新的呼倫貝爾將擁有索倫旗,陳巴爾虎旗,新巴爾虎右旗,新巴爾虎左旗,額爾克納右旗,額爾克納左旗,巴彥旗,莫力達瓦旗,阿榮旗,喜紮嘎爾旗,布特哈旗。土地面積已然占黑龍江省土地面積的二分之一,人口占黑龍江省人口的……四十分之一。這也是朱慶瀾和徐鼐霖支持他合併呼倫貝爾與西布特哈兩地的原因,兩地十一旗,人口總數才是十八萬人,在這裡就算造反都蹦躂不起來——沒人口,招不到兵。

  王茂如拜馬六舟為新呼倫貝爾軍政府民政總長,有馬六舟出面組建呼倫貝爾行政總公署,並著手組建管理呼倫貝爾區的二十四署。這二十四署分別是員警署,土地屬,消防署,衛生署,交通署,漁牧屬,財政署,水利署,教育署,人事屬,民政署,採購屬,移民署,資源署,預算署,貿易署,稅務署,民防署,文化署,農業署,林業署,宗教署,規劃署,廉政署。

  在馬六舟拿出計畫書之後,王茂如倒是大吃一驚,這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人心裡倒是藏了這麼多溝壑,二十四署囊獲了多有政府管轄區域。王茂如很是感興趣這總公署的政府組成,並加以自己的建議,兩人乘坐火車一路返回一路商量,裁撤了政府中多餘的部門,並且將職責明確劃分,冗繁的官僚精簡,一個部門需要多少人等等,事無巨細地研究。

  王茂如拿出西方三權分立來對比,馬六舟卻說這三權分立從根本上來講是每個人都都知道什麼是三權分立,而在中國百姓連明天吃什麼都不知道,如何來講民主民權?只有先保證了百姓的生存權,才能在高級的追求。王茂如想想也是,此時的百姓追求的無非是一日兩餐有著落,逢年過節有些油水就不錯了,那還講什麼民主啊人權啊共和,餓肚子民主不如吃飽飯的專制。饑餓的時候人吃人,上哪裡找人權去?

  否定了三權分立這種形式之後,兩人倒也沒有完全排斥這種外在形式,只是必須先有一個統帥一個獨裁者來管理所有權利,在他下面權利分封。這個人就是護軍使王茂如了,有他率領的呼倫貝爾政府也稱為軍政府,軍政府這個名稱也帶有典型的軍閥性質。軍政府由四大部門組成,分別是軍隊,行政總署、地區議會和地區法院,四大部門統歸護軍使王茂如管理指揮,護軍使有權對四部門進行人事,經濟,規劃反面的任命與任免。

  四大部門中軍隊自然不必說了,軍隊只能有一個核心,為了消除除了他之外別的軍閥產生,軍隊中參謀處享受很大權力,軍費軍餉也單獨發放,任何軍官無權截留軍餉或者貪污軍餉。

  民政總署的二十四署由民政總長馬六舟負責管理,二十四署官員由民政總長選拔推薦,經過護軍使允許之後擔任署長或者次長,而次長以下由本署內推薦經民政總長直接任免。這樣二十四署既有自己的權利,又受制於總公署。

  四大部門之中的地區議會也是由議長管理,在火車上的時候,兩人商議如今呼倫貝爾議會的議員暫定由東盟諸王,兩地(呼倫貝爾與西布特哈)十一旗的學者,地主,大家族族長,資產總和財富超過一萬元的商人組成。議會的作用是對行政總署頒佈的命令監督,當議會否決新政總署命令的時候,行政總署必須重新修改指令。議會三次否決之後,行政總署會將議案交給護軍使王茂如決定,雙方不得有任何異議。而議會的議長由議員中相互選舉產生,護軍使有否決權,三次否決當選議長,則議長喪失議員資格驅逐議會為普通民眾,且終生不得擔當議員。

  四大部門中的法院也是單獨部門,除了護軍使王茂如外不貴任何人管理。大法官與法官可以由護軍使直接任命,大法官也可以由所有法官推薦選舉,經護軍使允許後擔任。大法官有權利推薦法官在得到其他法官(超過百分之八十)支持後擔任法官。而法院系統由大法官直接管理負責對案件進行宣判以及量刑。計畫在新呼倫貝爾區十一旗中設立兩級法院,即呼倫城設立中級法院,每旗設立一處旗法院。

  當然,兩人一直下了火車還在研究,一起研究了兩天,終於將框架研究出來之後。卻發現,政府的框架竟然如此龐大,而現在居然只是骨頭架子。因為到現在,王茂如手下除了一個民政總長馬六舟之外,什麼人才也沒有。這政府也只是有一個表面,其他的全都在紙面上和計畫中,哪裡有人來做官啊。

  現在,就是行政總署署長馬六舟也連一處辦公地點也沒有,更別提神馬的議長大法官了,唯一健全的就是軍隊了。馬六舟只好在員警署去曾地方辦公,這岳啟南有了頭頭管理,也不自在了,上面又多了一個爹啊這是。

  王茂如讓馬六舟推薦人才,馬六舟舉賢不避親,推薦自己的兒子長子馬忠義,由他擔任現在最著急的移民署署長,而他的學生蹇贊錄擔任土地署長,好友盧黎明擔任農業署署長。這三個人三個部門的建立,都是為了一件事的成立,就是移民,招攬移民、擴大移民宣傳、安置移民。

  按照馬六舟所說,移民是小事兒,但是安置移民是大事。王茂如好奇說怎麼招攬移民是小事,呼倫貝爾寒苦,誰會來啊。馬六舟微微一笑,說:“這就要看大帥有沒有魄力了。”

  “這話怎麼說?”

  馬六舟伸出兩個手指,說:“訣竅只有兩個字,免稅。”

  “免稅?”王茂如心中奇怪,免什麼稅,種地還要交稅?忽然想到,如今不是2012年啊,如今種地是要交稅的,而且還要交許多重稅,軍閥混戰期間,四川人交稅都交到七十年之後去了。他是沒想到種地還需要交稅這一點,別人是根本不知道他意識不到種地交稅,誰能知道他是個穿越的呢。王茂如大手一揮,道:“好,你說的對,就告知所有移民新呼倫貝爾十一旗的移民,在呼倫貝爾種地,不用交稅!”

  馬六舟差點嚇趴下,跳著腳道:“大帥,您不會是瘋了吧?”

  “怎麼了?”

  “不交稅?”

  “是啊,不交稅。”

  “你這是想讓天下士紳共同討伐你啊。”馬六舟苦口婆心地說道,“再說,你這不收稅了,這土地算是怎麼回事兒?其他人怎麼看你,他們會覺得你是瘋子。而且你讓大總統怎麼看?三百年前李闖王發動口號是‘吃他娘和他娘打,開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你是想當闖王?謀奪天下?”

  王茂如倒是沒想過,免稅還會惹來這麼大麻煩,之歸罪於自己還不太瞭解這個時代,便問:“糧稅一般多少?”

  馬六舟解釋道:“糧稅在清代叫做地丁稅,康熙年間定下永不加稅之後,一直沿用到如今民國,糧稅也分種類,最差的田糧稅最少是一成三,最好的田最高可以達到三成三,甚至四成。這樣也是為了讓種良田的人和差田的人都能吃上飯。不過後來,也就是近百年來,大清朝攤牌了各種賦稅,雖然糧稅的確是永不加稅,可其他的稅卻多了。如今民國了,這些多餘的稅非但沒有取消,反而又變著法的增加了其他稅,你說這民國……唉。”他搖頭歎了口氣,民國了,農民們活的反而還不如大清好呢。

  王茂如摸著剛剛蓄起來不久的小鬍子想了半天,說:“這樣,你給我發出公告,所有來新呼倫貝爾十一旗開墾的移民,新開墾耕地三年內免稅,三年之後只收一成。”

  “這……”

  “別擔心,我自有辦法養活軍隊,這糧稅嘛,就是個常例。”王茂如笑道,心裡說道:“以後有機會,等我大權在握,定要取消了糧稅政策,我要讓糧稅政策,早百年就結束在我手裡。”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66章 召集

  風輕雲淡的天氣,抬頭仰望,天空藍的喜人,這春天已經到了,路邊的柳樹葉在就發芽,尤其是垂柳上的嫩綠,任憑北風吹打,怎麼也按不住它的生長。大雁也開始了北歸,天上的大煙排成一字,就像南下過冬的時候一樣,歡喜的在天上叫騰。

  這是1915年的5月份,這一年開始發生了許多事情,日本人逼迫簽署《二十一條》,中國參加萬國展覽會,湖南工人罷工,全國抵制日本政府,當然還有最近引發百姓熱議的呼倫貝爾收復,民國女婿王茂如等等。

  這一年很是熱鬧,下半年應該更加熱鬧,而此時天津的美國租界裡,有一處四合院,獨門獨戶圍牆高大,四合院內長著一顆探出牆的大槐樹。這裡沒有什麼磨剪子鏘菜刀的走街竄巷工匠,也沒有喊著糖人兒面人兒的手藝人,因為傳說這裡曾是前(清)朝的某處貴族府邸,後來大清國沒了,全家殉葬,以至於都民國四年了這裡還常常鬧鬼。

  貨郎們倒是路過這,但總是感到陰森森的,漸漸地也不到這裡了,只是一些小孩兒沒事兒會打賭看誰膽大,住在這裡。

  此時在這大院內,一個男人正在正摳著腳丫子扇著扇子,嘴裡哼唱著:“我站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殺司馬發來的兵……”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王茂如派到天津來組建情報處行動組,編號龍組的南北大盜高二。不,現在不能稱人家是南北大盜,高二如今可是正經八百的北洋軍第十七混成旅中尉參謀官,正經的官職官身。

  鄭二根憨憨地在一旁聽著他唱小曲兒,他濃眉大眼,一臉的憨厚老實樣,看上去就像一個年輕的農民一般。高二卻知道,這小子其實心眼也很多,看誰都一臉笑,將來有成為笑面虎的潛質。

  龍三飛拆卸著一把大眼擼子,這可是好東西,臨走的時候大帥給的,大帥手下好槍可是真多,有馬牌路子,大眼路子,盒子炮,左輪子,也不知大帥是不是有手機手槍的癖好,總之自己將來要是能有這樣一間房子裝滿自己喜歡的手槍,那就此生無憾了。

  樹上坐著的是黑狼,這小子最喜歡登高望遠,這四合院內大槐樹有四五十年了,高十來丈,黑狼三兩步就能爬上去,若是高二倒是也能這般上去,只是哪有他這麼愛上樹上待著的習慣。不過據說這家貴族之所以全家自殺身亡,就跟這一顆大槐樹有關。槐者,木鬼也,鬼繞樹林中,生槐樹也。高二聽了之後哈哈大笑,道:“扯蛋!這邊鬧鬼?我犯事兒之後就住在這兒,怎麼不知道鬧鬼?”合著原來這鬧鬼,還是高二弄得,他自然是不怕了。

  “誒,兄弟們,來了個和尚。”黑狼提醒道。

  “叩叩叩。”和尚敲了敲門。

  高二卻笑了起來,說:“龍三兒,去開門。”

  “為什麼是我?”龍三飛氣道,“老指使我,我好欺負怎麼地?”走到門口,打開門,一個黑胖和尚穿著灰色僧服,雙手合什,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可否施捨在下一碗酒肉?”

  “……”

  龍三飛半天才說:“你說啥?酒肉?沒有!沒有!”

  黑胖和尚卻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家的酒肉味已經傳到四鄰,貧僧說有,那是一定有了。”

  “嘿我說你這禿驢,你個出家人,怎麼還討酒肉?”

  黑胖和尚說道:“佛曰,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酒肉浸淬我身,佛祖長留我心。”

  “沒有,沒有,趕緊走,你走不走?”龍三飛怒了,一推,居然沒推動,“誒呀嘿,我就不信了,還推不動你了。”他擼了袖子,撩起大褂紮在腰上,雙手用力推著黑胖和尚胸口,卻怎麼使勁也推不動他,倒是累得自己氣喘連連,無奈只好用肩膀頂著,咬牙切齒一用力,黑胖和尚一閃身,龍三飛飛出大門一個八叉摔在大街上。

  黑胖和尚走了進來,鄭二根站了出來,笑著說:“和尚,我和你打一架。”

  黑胖和尚仔細看看他,搖搖頭,道:“你不是我對手,我不跟你打。”鄭二根氣得臉通紅,高二指著溫和尚的身後哈哈大笑。眾人看過去原來龍三飛回來了,一臉的灰土,額頭上還沾著一塊黑泥,他便跑到石桌上拿槍,三下五除二將大眼擼子裝上了,前後不過四五秒,這裝槍的速度可是一絕了,道:“看你的皮厚還是我的子彈厲害,能不能穿透你的皮。”

  “得了,溫和尚,別鬧了。”高二站起來走了過去,拍了一下溫和尚的肩膀,又對其他人道:“這是我邀請的朋友,以前在江湖上認識的,叫溫和尚。一身金鐘罩鐵布衫硬功無能能擋,他本來是少林寺的護寺僧人,辛亥年的時候亂兵燒了少林寺大殿,跑出去殺了不少官兵,這才下山的。”原來是高二請的人手啊,大家才覺得正常,這黑胖和尚看起來就兇悍的不行,果真是個天生的盜匪,跟這南北大盜一個德行,龍三飛手中槍轉了一個圈揣在懷裡,說:“既然是自己人,敢捉弄我,你丫真不地道。”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有酒肉嗎?”溫和尚笑呵呵地問,“洒家趕路沒來得及持久肉,如今肚囊空空,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人家化齋,你這和尚倒好。”龍三飛抱怨道。

  “有,我定了,馬上就來。”高二笑說。

  這時候門口伸出來一個腦袋,花白頭髮,頭上戴著一頂小氊帽,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臉的老實巴交模樣,問:“是這裡人家定的醉仙樓的酒肉嗎?”

  “是。”龍三飛走過去,抱怨道:“怎麼才送過來?這位爺脾氣大著呢,等得太久仔細你的皮。”

  “路上太亂,幾個洋人喝多了,差點沒搶走。”這店小二低眉順眼地說。

  龍三飛將菜籃子接了過去,挺沉的,放到石桌上,對黑胖和尚說:“喂,溫和尚應該是給你的,怪不得都吃完飯了高老大還要飯菜,合著是給你準備的。”

  溫和尚卻搖了搖頭,道:“阿彌陀佛,陶大夫做的飯菜,我可不敢吃。我怕吃了上頓,下頓只能去閻王殿,去跟那牛頭馬面兄弟喝酒了。”

  “陶大夫?”龍三飛奇道,“誰是陶大夫?”

  那小二立即嬉皮笑臉地說道:“什麼大夫不大夫的,咱就是一個打雜的,打雜的,對了,一共是三十五塊大洋。”

  “你怎麼不去搶?”龍三飛怒道。

  那小二立即走到石桌旁,說:“咱這頓酒菜是物有所值。”一掀開,龍三飛立即嚇得跳了兩步,原來籃子裡放的幾樣菜,分別是毒蠍子,蜈蚣,眼鏡蛇和老鼠。這小二先端出一盤蠍子,說:“這一盤,叫做油炸紅蠍子,採用的紅蠍子是來自西域——也就是新疆沙漠裡最毒的毒蠍子,別看這蠍子個頭小不起眼,要是蟄你一下立即撂倒,金貴著呢。要不信,你試一試?”龍三飛跳了一步,趕緊離他遠一點,小二接著又端了出來其他幾盤菜,分別介紹,滿是自豪地說道:“這一盤叫做清蒸大蜈蚣,也就是春天有這麼大,個頭這麼肥的蜈蚣,這東西來自湖南的紅苗寨裡,紅苗寨的人據說用這東西養蠱。這一盤是燉蛇也是精華,我用小火頓了七七四十九個時辰——哈哈,騙你的,我可是燉了一宿,配以各種中藥滋補,吃一口是延年益壽啊。小子,你說這東西值不值錢?這眼鏡蛇可是從海南島黎家人裡買來的。最後最後這一盤,是我的最愛,叫做油淋金錢鼠,看你給嚇得,這金錢鼠是什麼?這是廣西山裡的竹鼠幼崽,每個都貴著呢,兄弟,來一口?”說著拿出一隻扔在嘴裡,嘎吱嘎吱地嚼了起來,露出回味的表情,拿出酒喝了一口,說:“好吃,好吃。”

  看得龍三飛都想吐了,連忙跑到門口,黑狼也噁心得不行,得了,不用說了,這什麼都吃的陶大夫肯定是高老大高二請來的幫手了。

  高二說:“這是江湖上人稱黑心大夫的陶大柱陶大夫,用毒高手,他那些東西他自己吃行,別人吃不行,因為他本身就是個毒物。”

  “錯了,錯了。”陶大柱說,“高老大,今兒個為了你,我可是真的豁出去了,這四樣菜,真沒毒,溫和尚,你來,你來嘗嘗。”便拿著一個毒蠍子湊過去,溫和尚馬上後退幾步,說:“阿彌陀佛,陶大夫,所謂君子不奪人所愛,和尚也不好人所衷,陶施主自便吧。”

  “真是無趣的和尚。”陶大柱搖頭晃腦地說道。

  這時候進來兩個女人,大門沒關,兩人便直接走了進來,都是女人,當頭的一個高個女人蒙著面手裡拎著馬鞭,後一個穿的花枝招展面帶桃花,一邊走一邊扭捏著發著浪笑,還搖著手帕說:“誒呀呀,高老大,你終於想到我們了,真是冤家喲,怎麼才想起人家呢。我可是想死你了呢。”又盯著周遭的其他人,嬌笑道:“真討厭,那麼多人,高老大你是不是要趕一趟大買賣啊?我可不行喲,人家如今可是良家子呢,什麼殺人放火啊,燒殺搶掠啊,人家最不在行了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67章 該死的和不該死的

  高二忽然一個箭步跳了過去,一腳踢向這嬌笑的女人的臉,笑得正歡的這女子一個翻身讓開,卻不料高二又一次貼身過去,這女子“誒呀”一聲大叫道:“高老大,真討厭,一來就占人家便宜,著什麼急嘛。”高二也不說話,雙手成爪接連出招抓向那女人的臉,逼得她一直後退,高二矮下身子一個掃腿,那女人被突然絆倒,高老大鐵爪猛地伸向抓在那女人面前,女人拳腳抵擋,高二招招不離她的臉,似乎非要把她的臉抓個稀巴爛不可。那女子躺在地上跟他見招拆招,卻擋不住高老大的鐵爪,只好雙手一攤,道:“你打死我把你打死我吧,真是沒良心,眼巴巴跟你來混,這就弄死我啊。”高二的鐵爪突然停在了女子的臉前一寸處,冷冷地說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歡裝女人的男人,尤其是裝的這麼風騷入骨的男人。”

  “高老大真是無趣的很呢。”這女人忽然變作了男生,只是聲音清脆,但是仔細聽著,的確是男聲。那女子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跳了起來逃出高二鐵爪之下,拍拍屁股,摘下假髮,赫然露出一張白皙俊美的少年的臉孔,笑嘻嘻對眾人抱拳說:“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嘛。對了高老大,你也太狠了,真給我毀容我怎麼找老婆啊。對了,高老大這幾個都是什麼人呢?”指著龍三飛道:“怎麼什麼歪瓜裂棗都有呢。”

  龍三飛氣道:“你他娘的才是歪瓜裂棗,死人妖。”

  “說你你還不服是吧,要麼咱倆打一架?”

  “打就打,怕你啊死人妖。”

  高二立即制止住兩人的吵架,說道:“閉嘴,你們兩個!現在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彼此吧,這個和尚叫溫和尚,是個通緝犯,少林武僧,一身金鐘罩鐵布衫功夫,拳腳上面我不如他。這個是綠林道上人稱黑心大夫的陶大夫陶大柱,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下毒高手。這位瘦不拉幾的小白臉叫做龍三飛,以前是個土匪,現在混不下去了跟我混,不過嘛槍法不錯,不會拖累大家。”

  龍三飛抱怨道:“我槍法挺好,什麼叫做不錯,得看來你們把糟蹋我當習慣了。”

  高二又說:“這個長得一臉老實人模樣的叫做鄭二根,河北滄州的,功夫……馬馬虎虎。”鄭二根憨憨一笑,高二又介紹道:“樹上的那個一直不說話的叫他黑狼就行了,擅長打探消息,功夫一般,不過逃跑功夫一流。”他指著那男扮女裝的說:“這小子叫喬堪英,江湖外號百臉,大家都看到了,這小子最擅長偽裝,不過你男扮女裝也就罷了,裝的不像,你這大腳片子可是藏不住。”

  喬堪英驚訝地說:“原來如此,怪不得讓你看出來了,看來下次我得穿長裙蓋住。我說哪不對呢,原來是腳丫子啊,誒,不對啊,天足不行嗎?就不能天足嗎?”

  高二又指著那不說話的蒙臉女子,說:“這是陝西的三娘子,刀客出身,善用飛鏢,不過不愛說話,大家別惹她就是,尤其是別跟她開玩笑。”

  “高老大,你把我們都弄到一塊兒是個什麼意思啊?”陶大柱一面吃喝他那毒物一面打量別人問道。

  “那還用說,高老大想幹一票大的唄。”喬堪英說道,“至於多大……你這土包子肯定想不到,是吧?高老大?你說是搶銀行還是劫金庫吧?”

  溫和尚也說道:“阿彌陀佛,高老大,可是要劫什麼官銀?”

  “一定是了。”喬堪英說道,“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民黨和北洋軍打得歡得不得了,咱們去搶北洋,嫁禍給民黨,搶民黨嫁禍給北洋,鬧一把大的,怎樣?這主意我都能想出來,我真他娘的是個天才,對,我絕對是天才。”

  “好主意。”陶大柱也拍手說道,“對了,你這小人妖倒是有腦子,很醒目嘛。高老大,聽說不是說你被抓了嗎?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沒有逃出來。”高二沒理會喬堪英的胡咧咧,回應陶大柱說道。

  “啊?你老人家怎麼出來的?”陶大柱追問。

  高二說道:“我是被救出來的,本來要死的,被人救出來了。”

  “誰?”

  高二笑道:“尚武將軍,呼倫貝爾護軍使,王茂如。”

  “啊?”喬堪英驚訝道:“是不是那個什麼雪地三千里,白馬銀槍北地將的尚武將軍王茂如?”

  “是。”

  “民國女婿那個?”喬堪英進一步想證實道。

  “是。”高二說,對大家正色道:“我現在幫他做事,是情報處行動組組長中尉軍官,而你們,即將是我的手下,全他娘的是情報處行動組少尉軍官。”

  “啊?”喬堪英慘叫道,“老大,你不帶這麼玩的吧,你去當官軍了?以前你不是跟他們勢不兩立的嗎?”

  高二道:“人是會變的,死過一次之後,我可不會再想著什麼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輩子我就要活得好好的。我高二,要活的正大光明堂堂正正,我是北洋軍中尉軍官,怎麼了?你們都是我以前在綠林中江湖中遇到的好友摯交,所以我走了光明路,也不希望你們再走獨木橋。走獨木橋是瀟灑快樂,可哪天掉水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陶大柱剛想插話,他擺手說:“這個行動組的名字叫做龍組,我是組長,我的代號是龍王,你們每個人加入之後都有一個代號,黑狼的代號是龍眼,負責打探消息,鄭二根的代號是龍鬚,龍三飛的代號是龍尾。”

  龍三飛差點被憋過去,怒道:“什麼龍尾,我怎麼是龍尾?憑什麼我的代號就是龍尾了?我不當尾巴。”

  “等你成了龍王再說。”喬堪英嘲笑道,忽然變臉,冷聲說:“高老大的意思是不是我們不加入也得加入,今天不加入,出了院我們就是死人了?”

  高二搖頭,“不會,來去自由,尚武將軍說,去!留!自便。”喬堪英幾人相互看了看,不敢說話了,各懷心思,這個去留自便,說法很多,當真去留自便,想都別想。高二追問道:“怎麼樣兄弟們,可有相好?”

  先是陶大柱放下酒杯,說:“高老大沒讓我吃過虧,我是跟你了。”

  喬堪英看三娘子,三娘子點頭,喬堪英複又嬉皮笑臉說:“咱整天東躲西藏,過這日子算是熬到頭了,其實換了一身官身也不錯,放大清朝那會兒,想當個官身還不得幾十萬兩銀子,咱一輩子能賺幾個錢?”

  最後溫和尚說:“阿彌陀佛,洒家隨大流吧。”

  高二很滿意地笑了,說:“好,現在第一件事就是來一個投名狀,你們的投名狀在我手裡。”向鄭二根點頭,那鄭二根笑得像個花一樣,遞過來個錦囊,高二拿出來紙條讀了一遍,嘴角抽動,說:“百臉,你和三娘子的任務,黑狼,這是給你們的,務必幹掉他,然後想辦法逃脫,回到這裡。”

  紙條上赫然寫著:譚家培,江蘇銅山人,1887年出生,曾擔任北洋陸軍部憲兵隊少尉排長,陸軍部風紀課少尉參謀,模範團庶務課副課長,模範團風紀課課長,陸軍部全國士兵委員會一等秘書。

  高二又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承德,大興米店,米商,霍龍興。”他拍了一下腦袋,這個人,這個人是……歎了口氣,對其他人說:“陶大夫,你跟我去執行這個任務吧,其他人沒有命令不得離開天津,不得惹事,不得與人聯繫。”

  龍三飛抱怨道:“老大,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的口氣跟咱們將軍很像?”

  高二裂了一下嘴角,不作回答,和將軍很像嗎,他至少不覺得。

  譚家培得死,是因為他該死,他是個小人,也是個得罪了太多人,必須得死。作為王茂如的侍衛,高二自然之道這譚家培的所作所為,屢次與王茂如作對,屢次公報私仇,而且還得罪了第十七混成旅許多軍官。王茂如也承諾過收拾譚家培為眾兄弟報仇,只是譚家培仔細的很,屬泥鰍的滑不留手,知道王茂如率軍北上才出來活動。如今殺他,倒是一個好時機,聽說他最近要準備取外交部政務司司長王繼曾的女兒,在北京很是風光。但是霍龍興要死,這個就……霍龍興不至於死吧?他只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秘密而已,也許,也許就是因為他知道太多了吧。搞政治的,果真沒有幾個是乾淨的,誰都如此。高二心中想著,不懂聲色地吃掉了紙條,默默回到屋子裡。喬堪英見他吃掉紙條,很是吃驚,苦著臉喊道:“高老大,我不用吃吧?燒了不就得了嘛,吃了……我吃不下去啊。”

  “誰說不用,都得吃掉。”龍三飛加料說道,“這是規矩,你剛來,不懂吧?這是規矩,必須吃掉。”

  “吃掉啊?”

  “吃掉。”

  “真吃掉啊?”

  “真吃掉。”

  “好吧。”喬堪英把紙袋團成一團,一張嘴,紙條一扔,嚼了一會兒,咕嚕一咽下了肚子,咂咂嘴似乎很是美味的樣子。

  龍三飛驚訝道:“你真吃掉了?”

  “你說的啊,這不是規矩嗎?”喬堪英反問。

  “哈哈哈哈……”龍三飛大笑起來,“你真傻,哪有這麼樣子的規矩,哈哈……啊——”喬堪英趁著他大笑,忽然手拍在龍三飛的嘴上,然後敲了一下他的後背,龍三飛吞了進去一個什麼東西,喬堪英說:“是嗎?紙條啊,沒事兒了,有人吃了,反正不是我吃的。”

  “你你你……”龍三飛氣的說不出話來,嗓子又幹又噎,只好跑去咕嚕咕嚕喝了好大一口水。

  喬堪英跑怪安慰道:“沒事兒了吧?這紙條乾淨著呢,你不知道高老大有時候有潔癖,他給的這紙條乾淨。”

  “嗯。”

  “不過我沒說我手乾淨啊,剛剛上廁所來著,沒手紙,就用手擦了擦。”

  “嘔……”

  “你咋了?我可洗手了啊。”

  “嘔……嘔……”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68章 移民百萬計畫

  制定好呼倫貝爾發展計畫之後,馬六舟立即派兒子馬忠義到關內以及東北各地宣傳呼倫貝爾移民十一旗移民惠民政策,並且政府負責安置,還給安家費,家裡人口越多地就多,移民人口多,一家給的安家費給的也越多。

  在計畫裡,似乎即使招攬移民也沒幾萬人會來到呼倫貝爾這裡,這裡是東蒙,是邊境,背面是老毛子俄國,西面是外蒙韃靼人,南面是科爾沁人,可以說這裡是兵家必爭之地,又是極北苦寒之地。放在兩百年前,這裡連發配寧古塔(今牡丹江市)都不如,除了那些過不去的,真沒有幾個人能來吧。不過馬六舟似乎有些低估了這個時代民眾對於土地的渴求了,關內土地兼併嚴重,軍閥割據,新稅舊稅疊加,前朝清朝的稅要保留下來繼續繳稅,民國了,民國政府頒發的稅要交,本地督軍護軍使鎮守使司令什麼的頒佈的稅也要交。而像是山東省界內,日本人侵略之後四處殺人,再加上土匪劫掠,政府不作為,不管是民黨的政府還是北洋的政府,都在爭權奪利哪計較人民的死活了。

  因此新呼倫貝爾移民公告在各大報紙上剛剛刊登一天,就有人乘坐火車開始向呼倫貝爾移民了,不為別的,就為那三年免糧稅和安家費。

  安家費的制定也是馬六舟爭取來的,壯年男人三塊大洋,小孩以及老人一塊五,女人兩塊。王茂如說再多我就得破產了,隨後馬六舟在火車上就問需要在呼倫貝爾十一旗安置多少移民,王茂如說移民是越多越好,多多益善,最好能移民幾百萬。

  馬六舟捂著腦袋苦笑說:“大帥,你知道整個黑龍江省多少人口?”王茂如連說不知道,馬六舟苦笑整個黑龍江省才四百二萬人口,這還不是1912年大清內務部的統計數量,這是今年(1915年)年初,黑龍江省民政使主持下的人口數量普查,即使有深山中遺漏的,也不會多於兩到五萬萬人口。

  王茂如算了算,自己屬地才十八萬人口總數。就這麼點兒人,這要是在山東還不如人家一個縣的人口多,自己這護軍使當得也太窩囊了吧,便說:“三百萬,這是我的要求,我不要求你第一年就能移民三百萬,十年吧,十年呼倫貝爾三百萬人口如何?要是有三百萬漢人移民呼倫貝爾,北疆從此以後就穩定了。我手一揮,招兵三十萬,怎樣?”

  “自古以來,民與兵的比例為八十比一正好,戰時也不過是五十比一,你這十比一的徵兵自己就先不行了,養活不起。王茂如一聽到是這麼回事兒,仔細考慮說不如移民五百萬吧,招兵十萬,這總可以了吧。馬六舟勸說如果真的移民五百萬到呼倫貝爾,那這裡產的糧食都不夠吃。王茂如說可以在這裡種植生長週期短,產量高的食物。至於種子,政府負責購買,免費發放給大家。他說自己準備了一百萬大洋安置移民。馬六舟倒是嚇了一大跳,一百萬大洋,護軍使大人這麼有錢?有一百萬能組建四個步兵旅了,看來大帥是真心想移民穩定邊防,心下非常佩服,說道:“如此之多的大洋自然是足矣,王大帥財之豐盛,為民政甘願付出之心,實在是讓我佩服之極。”

  王茂如搖頭,一百萬大洋,要是全部安置移民,也只不過能安置幾十萬人而已,可要仔細的花銷啊,道:“百萬大洋也不能花的太快,您老多費心多計算一下花,我手下沒有民政人才,馬老先生多精濾了。對了,在這裡買地不花多少錢嗎?”

  馬六舟哈哈大笑道:“要說在關裡買地,實是需要大量錢財,可是在呼倫貝爾和西布特哈嘛,這裡千里無人煙的,無主之地太多,你護軍使公印一出,多少土地都是你的。”說話喝了一口茶,馬六舟又道:“當年努爾哈赤大帝進關之後,留在關外的功勳子弟跑馬圈地,有人家幾十萬畝土地的。除了俄國人修鐵路佔據土地之外,剩下的都是蒙古王爺的牧場和滿族旗人老爺的地了,還有一些無主之地。”

  “好!好!好!”王茂如大為高興,道:“如今我是呼倫貝爾護軍使,所有無主之地豈不都是我的?”

  “這倒是沒錯,大帥是想當……最大地主?”馬六舟苦笑問。

  “對,我就是最大地主。”王茂如一拍大腿,道,“所有難民,都是我的佃農,馬老先生你以為如何?在我的土地上,頭三年一分錢不要,以後一成地租當做糧稅,哈哈,好主意,你要是不說我居然真沒想到,既然土地都是我的,何苦還受什麼其他士紳們的限制,別人彈劾也彈劾不到我了。好,好,就這麼辦。”

  馬六舟反對道:“估計如你這般倒是能找到很多佃農,呼倫貝爾西布倫特兩地地處嚴寒之所,土地雖然肥沃,然而冬季卻漫長,前後半年之久,土地歉收。就算大帥你的地租如此之低,恐怕收不了多少錢。”

  王茂如搖頭道:“非也,本帥根本沒指望用它賺錢,我指望的是有人跟我,跟著我的人就有地有田種,有吃有喝有穿的。人心是關鍵,人心!人心!中國人需要什麼?中國人只需要一口飯吃,一畝地種,一間瓦房,一個安定的環境。這些,別人給不了,我能給!綸公,你不會認為我只會擔當呼倫貝爾十一旗之主而已吧。”

  馬六舟道:“大帥……你……倒是胃口不小啊。”

  王茂如笑道:“綸公,孟子雲: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過然後能改。困于心衡於慮而後作,征于色發于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兩人相視大笑。

  抵達呼倫城之後,以馬六舟為首的呼倫貝爾軍政府民政衙門正式開始組建,雖然人才不多,甚至連個辦公地點都沒有,但馬六舟帶來的一群人,也給王茂如緩解了很大的壓力,並且在馬六舟的呼應下,許多年輕人紛紛來此地為官。

  自然,呼倫貝爾最吸引的還是那些難民,畢竟三年免糧稅,三年之後只收一成且永不加稅,這可是打著燈籠沒處找的好事兒。

  此時,受到日本增兵奉天和山東的影響,無論關內還是關外的局勢都愈發緊張起來,其中以山東受害深重,山東逃難的人也最多。日本人在山東奉行的是只要一個中國人膽敢攻擊日本人(或者兵),那麼全村的人都要殺死。他們在山東製造了許多血案,北洋政府迫於日本人的壓力,又不得不息事寧人,此舉讓許多中國百姓喪失了對北洋政府的信心。更多的百姓只能被迫無奈離開故土,遠赴他鄉,由於山東人有跑關東的習慣,中國人又是群居動物,來東北的大多數都是山東人。

  而日本人在奉天省和吉林省也製造了多起摩擦,妄圖試探北洋政府的底線,引得許多中國人不滿,只是日本人在奉天和吉林沒有像在山東那般猖獗。

  在馬忠義派出的人的宣傳和幫助下,這些闖關東的山東人河北人和河南人一路乘坐免費火車從山海關、天津、德州、濟南、瀋陽、長春開始出發,全家老幼坐著悶罐火車帶著大餅窩窩頭北上呼倫貝爾,在海拉爾站後,這些難民被俄國人像是趕豬仔一樣趕下火車。

  休息了一天,王茂如帶著手下衛隊和騎兵衛隊開始巡視起自己的領地,他總不能像狗肉將軍張宗昌一樣,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老婆,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地盤吧。如今王茂如的老婆暫時有倆,士兵八千(在北洋政府陸軍部註冊四千五百人),可是只是知道自己有三十二萬平方公里領地,但這三十二萬是什麼概念,還真不知道。他騎著戰馬帶著手下一眾軍官開始巡視起來,為了防止他遇到危險,司令部可是煞費苦心,龍慶的騎兵也被派了出來在其後保護著。

  一路向北,幾乎杳無人煙,王茂如問:“這是咱們地盤?”

  “是,大帥。”

  王茂如無奈了,走了一天居然看不到一個人影,全是草甸子,要不是如今東北剛剛打春開花,野草還沒有長高,估計便是騎馬也只露個頭而已。他問手下說這裡是哪裡,那任元星拿出用前田換來的呼倫貝爾地圖,說道:“大帥,這裡是額爾科納右旗。”

  “幫你確定這真的是咱們的地盤?”

  “是。”

  “大爺的,這麼大啊。”王茂如感慨道,“怪不得,怪不得。從呼倫走到這裡,騎馬騎了五天,居然沒有走到頭。”

  “所以說大帥建立的是千古奇功。”旁邊人拍馬屁道。

  王茂如卻搖搖頭,心說什麼千古氣功,跟徐樹錚收外蒙根本不能比,等俺什麼時候收了外蒙再說吧。

  大軍繼續向北,一直抵達奇乾這才作罷,奇乾是額爾科納右旗最大的鎮子,靠在額爾古納河東岸,對面就是俄國的地盤,這裡多是鄂倫春漁民,還留著清朝的辮子沒有剪下。見到一夥兒黑衣人的到來,這才知道民國已經光復這裡了,這個鎮只有四百多戶,只是一個較大的自然村而已。便是這四百多戶一千五百多人,便已經是北方最大的鎮子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5

第169章 強硬和冷血

  王茂如忽然記起來,這裡在幾年之後便會是俄羅斯人的聚集地,俄國被推翻之後,沙皇貴族們紛紛跑到中國,張作霖將這些俄羅斯人安置在這裡,最終形成了中國的俄羅斯族。不過後來這裡的俄國人許多都應政府的感召回到蘇聯,在其後的運動中被集體槍決了。

  想到這,便找來當地的族長,靠著烏熱松的翻譯,王茂如也瞭解到,這一部為何這麼多人,原來額爾古納河兩岸原來本是這些鄂倫春族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然而因為俄國人的到來,將額爾古納河西岸所有中國人都趕了過來,大家為了防止俄國人殺人,自發地抱團,便形成了這奇乾鎮。

  “這裡,將來要移民二十萬人。”王茂如對任元星吩咐道,返回的途中,忍不住又看向額爾古納河西岸,道:“那裡,將來也是咱們的。”眾人紛紛不解,王茂如哈哈大笑,縱馬狂奔,這些人啊,還以為俄國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就在今年年底,俄國人將會損失一百七十萬軍隊。

  在消滅巴布紮布叛軍大部之後,重傷的巴布紮布最終僥倖逃進了俄國中東鐵路海拉爾站司令部,而商元青彪呼呼的射擊巴布紮布行為,也引發俄軍對第十七混成旅的敵視,幾乎引起了兩軍對戰。恰巴耶夫為了以防萬一,急忙從滿洲里和紮蘭屯調回來士兵,時刻警惕著第十七混成旅的動靜。

  王茂如知道此時惹不得俄國人,便派遣蒙古王公貴福到俄國中東鐵路海拉爾站司令官向恰巴耶夫前作出解釋,之前貴福與恰巴耶夫曾經打過交道,也算是老相識了。原自治政府大部分武器都是由他委託向恰巴耶夫高價購買二手步槍,恰巴耶夫認為這個凱子比較好騙,之前一支二手水連珠賣給勝福三百盧布,一支嶄新的水連珠才不過一百一十塊金盧布,更別說二手的了,僅僅一支槍,恰巴耶夫自己就賺一百盧布。所以貴福出面交涉,倒是讓恰巴耶夫放心下來。

  貴福豈能甘心一輩子做俘虜,只是跟著他的保鏢在他的身上綁了炸藥,讓他不敢多嘴亂說話,也不敢向恰巴耶夫提出庇護要求,最後還假惺惺地說:“我們護軍使大人非常想與貴方達成和解,他與俄國駐中國大使庫朋斯齊爵士是摯交好友,您是不是曾經得到過庫朋斯齊爵士的電報?關於我們家護軍使大人的?”

  恰巴耶夫想了想,這才記起來是有這麼回事兒,還是一年前了,便說那既然是朋友,你們怎麼不表示出友好?為什麼要向我們開槍?這需要作出解釋。

  貴福回報王茂如,王茂如才知道有這事兒,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商元青這小子帶著騎兵衛隊的時候朝俄國司令部開槍,打死巴布紮布人馬的事兒了,打就打吧,居然還沒打死巴布紮布本人,真是沒用的東西。商元青興高采烈地來到王茂如辦公室,被罵得灰頭土臉回去了,惹得堂弟商建威大笑不已。王茂如琢磨怎麼也得給俄國人一個交代,於是問徐佑前說如今俘虜中還有沒有死硬分子了?徐佑前說有一些,態度比較倔強,但是不屬於死硬分子。王茂如說給我都找出來,換上咱們第十七混成旅的衣服,明天綁著去俄國海拉爾站司令部前面,集體槍決了。監察處長徐佑前大吃一驚,忙問為什麼,王茂如便將這事兒前後說了,徐佑前忍不住笑道:“大帥,你這一招可是夠狠的了,也不怕俄國人發現?”

  “俄國人發現?俄國人又不是傻子,他們不是要兇手,而是要一個態度,我就給他們一個態度,反正對於他們來說,亞洲人都是小眼睛塌鼻子大餅子臉一個模樣。”王茂如說道。

  “是,職下這就去辦。”

  徐佑前走之後,王茂如思考再三,還是讓商元青過來,商元青忙跑了過來,說來請罪,自己反省得差不多了,王茂如罵道:“你大爺的,這前後才不到半個小時,你反省個屁。你惹得這事兒不小,這樣,你去宮小旗的騎兵團裡去吧,當個營長,至於騎兵衛隊隊長的人選嘛……有沒有什麼好人推薦一下?”

  商元青忙說:“大帥,舉賢不避親,我老弟商建威,我三爺爺的獨孫,跟我五年,我身上的本事都學去了。”

  王茂如道:“本事學去好,不知道毛病有沒有學去?”

  “絕對沒有,我發誓,要是他學了我身上的毛病,就讓他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商元青舉手說道。

  “恩,好吧,就他了。”王茂如道,揮手讓他下去,過了一會兒,跳起來罵道:“你大爺的商元青,居然把我給騙了,怎麼不發誓讓你自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次日王茂如親自騎馬帶著憲兵隊押送著二十幾個穿十七混成旅黑色軍裝的士兵,來到了俄軍司令部前,俄國人倒是很好奇他們來這裡幹嘛。王茂如派任元星帶著翻譯過去,說處決上次冒犯俄國司令部的士兵,請你們的司令官看看,我們絕對不會姑息軍中敗類。

  一排槍響之後,二十多個假士兵全都被打中腦袋瓜,腦漿子碎了一地,死的不能再死了。王茂如神色未變,騎著馬哈哈一笑走進俄國海拉爾車站司令部,並且還帶來了五馬車三十壇燒刀子白酒,說是見面禮。

  恰巴耶夫和其他俄國人見到酒比見到什麼都親,這北方天寒地凍的,呼倫貝爾又是一個窮地方,俄國人又恨不得天天泡在酒缸裡,這一招的確是讓俄國人大為高興。王茂如趁機收買恰巴耶夫,說自己來這兒也是為了發財,等以後有機會不會留在這兒,會回到中央,咱們你我都留個方便,還拿出兩千美元塞進他口袋裡。恰巴耶夫喝著酒,心想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兒,哪有漢人軍官傻到有繁華的花花世界不去享受,非要來北疆受這份罪,尤其是看到了美元,如今美元可是持續升值,而金盧布是持續貶值,美元好,美元好啊。恰巴耶夫歡喜得拍著王茂如的肩膀直說哈勒少哈勒少,對他感觀大善,還讓翻譯說中俄一家親。王茂如忍著這狗熊一身狐臭味,直說:“俄國人都是好樣的,都是我的朋友,俄羅斯的姑娘更是好樣的,世界上最美的少女,就是俄羅斯少女!”引得眾多俄國軍官一陣歡呼,王茂如隨後舉杯道:“讓我們為世界上最美麗的俄羅斯少女,乾杯!”

  “乾杯!”俄羅斯軍官和士兵們叫喊著舉杯道,王茂如也笑,但是他的笑是一種冷笑,這種冷笑在王茂如的手下看來,卻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了,看來這些俄國人要倒楣了,也不知道將軍會對他們怎樣。的確,在王茂如的手下看來,他有有幾個品質值得效忠,第一就是他有錢,很有錢,巨有錢,可以讓手下衣食無憂追求更高享受。第二,這人對手下信任,他不會每件事都親自過問事無巨細,不懂裝懂,手下人基本是各司其職,他只會做中間調派。第三,他強硬,毫無疑問,在這個野蠻的年代中,一個強硬的頭領,才足以讓人效忠。然而他也有一些缺點,冷血,尤其是對待叛國者和對抗者,異常冷血,在鞏縣,在甘南縣,還有對待巴布紮布的叛軍,他都會將其消滅在這個世上。如果說他的缺點,那這就是他最大的缺點,手下軍官對他是又敬又怕,而這種怕並未是他會對手下造成傷害,而是時刻覺得大帥會做出什麼瘋狂的殘暴的事情。更加重要的是,大帥做什麼自己一定會支持,一定會跟著做那瘋狂之事。就像此刻,王茂如冷笑著看著俄國人,那眼神之中的殺機,若隱若現,甚至恰巴耶夫也感覺有些不自在,雖然身邊的中國人含笑對待每一位俄國人,但卻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他還沒有想到,這種感覺叫做殺氣。

  一個中國人居然敢面對俄國人有殺氣,難道偉大的沙皇俄國已經軟弱到被中國人欺負的地步了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一定是假的,恰巴耶夫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荒誕,隨即喝醉了酒,中國人是不可能敢招惹俄國人的,不可能,這是他醉倒在地板之前的想法。

  幾日之後,不想在此繼續麻煩對峙下去的恰巴耶夫打電話給外阿莫爾(即黑龍江以及吉林)軍區司令別列維爾傑少將,王茂如作為呼倫貝爾護軍使,代表呼倫貝爾十一旗做出保證,保證俄國中東鐵路在呼倫貝爾地區的利益。但是當俄方代表提出擴大鐵路沿線租界範圍,並以伍佰萬金盧布代價租借99年,卻遭到王茂如堅決拒絕。王茂如只說了一句話,你們俄國人不是有一句話嗎,叫做國土問題,不由談判,俄國人心說我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了,但也讓俄方認識到這個護軍使王茂如的強硬的性格,便放棄趁機敲詐的舉動。實際上,要不是王茂如是一個中國人,俄國人還真想看一看這位傳奇人物。至於俄國人提出的擴大租借問題,王茂如拒絕也是有道理的,這租界問題並非能由地方軍閥決定,應該找到是中央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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