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最後一個北洋軍閥 作者:西門吹燈零零七 (已完結)

 
王烏鴉 2019-2-8 21:5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1 16788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6

第200章 袁克定娶格格

  當他再次來到齊齊哈爾的時候,以徐鼐霖為代表的黑龍江省政府高官,一起前來車站迎接,比之當初朱慶瀾做總督時還要隆重。見連徐鼐霖也來迎接,王茂如連忙走過去握住徐鼐霖的手,懇切地說:“敬公,怎勞您親自迎接,晚輩愧不敢當,愧不敢當啊。”

  徐鼐霖笑道:“當得,當得,秀帥將呼倫貝爾治理得民安富足,為龍江父老造福良多。”

  “這些都是綸公的功勞,晚輩只是在後面給綸公做後盾,治理政府就該文官治理,武人的作用是什麼?武人就是讓文官治好地方的保障。我王茂如治理地方不行,但是我死身也要保證文人主政的局面。”王茂如墜地朗朗說道。

  徐鼐霖等一幫政府文職人員聽罷,頓時齊聲叫好起來。他們都是文職人員,最不喜歡的就是武人干政,尤其是對許蘭洲軍人當政,肆意在黑龍江政府安插人手排擠異己。

  而王茂如此人有學問,有見識,有財力,有軍隊,還被袁世凱器重。雖然現階段資歷尚淺,但未來成為黑龍江之主是必然之選。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大家自然跑到這裡來示好。那些先前沒重視王茂如的,跟在許蘭洲後面的,如今見到形勢立變,立即跑到徐鼐霖這裡,求他給介紹認識。這次徐鼐霖本不想親自來接站,他和王茂如的關係也用不著如此客氣,可是架不住下屬的請求。

  以徐鼐霖為首的政府官員隨後宴請王茂如,席間一一問好,王茂如很是親近,喝了許多酒,表示自己年輕,以後還得多仰仗諸位,大家自然是表示一定支持秀帥。宴席之間其樂融融,宴會之後大家離開,徐鼐霖道:“這些人都想借著你的東風,更進一步罷了,將來你若主持大場面,少不了這些人的支持。便是如今你推廣華族銀行和人民幣,也少不了這些人的支持。”

  王茂如同意,說:“還得敬公替我把關,小子一來就得敬公之助,便是在心裡地把敬公當做自己的長輩看待了。做學問,打仗,賺錢,小子都能出入得手,只是這看人心思,看人才幹,沒有敬公這樣的閱歷,定是看不出來的。”

  徐鼐霖笑說既然如此,我便當仁不讓了,他心思深沉,老練的很,但一直以來都在政府中擔任副職。前有督軍宋小濂,後有畢桂芳,再有朱慶瀾,徐鼐霖當民政使都當了快十年了,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他今年剛好五十,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卻不想一輩子都當別人副手。

  拜別了徐鼐霖一行人,王茂如踏上了南下的火車,路過瀋陽的時候,又一次拜訪了張作霖,老張這次態度很是奇怪,既高興,又有些試探。王茂如心裡笑說老張你心思我豈能不知道,未來東北王,自是不希望有個強硬的人跟自己爭東北。但王茂如又不一樣,他如今和自己又是合作關係,發行人民幣,排擠日元盧布等其他貨幣,給自己帶來不少好處。

  此時雖然大清帝國遜位,然而還保留著廟號,帝號,在紫禁城中算得上是小天地,加之雖然漢人不在意這個皇帝,但是滿人以及蒙人,西藏諸多地方仍尊崇皇帝。宗室勢力仍然龐大,部分人仍在軍隊中擔任要職。袁世凱想當皇帝,自然國無二君,不能允許另一為皇帝存在了。於是袁世凱派遣梁士詒,江朝宗二人為特使,逼迫清帝溥儀撤去清帝名號,來做袁皇帝的僕役。

  此時溥儀皇帝才九歲,天天滾鐵圈,踢皮球,放風箏,那懂得名號不名號,宮中原來裕隆皇太后主持,而裕隆皇太后因為簽署了遜位協定,宣佈大清帝國改為中華民國,自覺決絕於祖宗,隨後傷心之下,病逝了。而此時宮中主持大局者,是瑾太妃和瑜太妃,更是不得主意。於是梁士詒,江朝宗逼迫清室除去帝號,清宗室子弟前往紫禁城議事,哭作一團。其中輩分最老的慶親王奕劻被生生氣死,諸多宗室子弟本以為可以安分生活,被袁世凱這一逼迫,自覺得不應這麼窩囊被人掌握。於是一些激進的宗室子弟逃離北平,來到東北,四下裡聯絡忠於滿清人士,最終釀成東北宗室黨造反的事件。但另一部分人認為袁克定迎娶公主,便是順成了大清朝,反倒是老實下來。

  袁世凱稱帝,手下人分分離心,就連頭號猛將段祺瑞也稱病不出,更有李經羲,趙爾巽,張謇等人辭官回家,袁世凱眼不見心不煩,樂得專心稱帝。袁世凱既然無心處理瑣碎之事,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會事事上報,上面有個袁皇帝,下面的人都做著小皇帝,欺上瞞下一個個攬住大權在握。

  王茂如也正在抵京的路上,過了瀋陽終於坐上了國人自己的鐵路。先到天津,第一件事卻不是趕緊拜訪唐紹儀而是前往天津二十六號碼頭接受方宏信運來的軍火,這批軍火有李恩菲爾子彈五百萬發,倉庫中所有四萬一千支E1式步槍,新款試驗性S1915式輕機槍2000支,三條槍支維修線,美國福特卡車五十輛,法式1909式75山炮五十門,配套炮彈一萬發。

  如此之多的軍火,讓跟在身邊的黑龍江騎兵第五旅和剛剛組建的警衛一團的士兵們大感“發財了發財了我錢都不知道怎麼花”的感覺。王茂如一面高興一面心裡流淚啊,這他媽花了他三百萬大洋,三百萬啊!不過好在這批武器,自己的部隊的武裝就可以更上一個臺階,尤其是S1915式輕機槍,是可以和步槍子彈通用的,對於後勤的來說不用那麼大的壓力。若是像吉林督軍孟恩遠一般,手下士兵四種槍,他也不用跟許蘭洲打了。孟恩遠手下有一個日械旅,一個俄械旅,居然還有一支意械團,其他士兵用的都是漢陽兵工廠出產的漢陽造。王茂如讓警衛一團和騎兵旅護送軍火去了懷柔,自己帶著衛隊就可以,在華北,也就懷柔算是自己的地盤和老窩了。

  當王茂如處理好軍火便帶好禮物前往唐府拜訪,卻得知唐紹儀已經全家搬往上海了,打聽之後才得知,唐紹儀早就搬走了,住在上海福開森18號、20號,兩棟公寓如今是上海灘聞名的唐公館。而王茂如大為感慨自己來得晚了,便前往北京,參加原袁克定大婚。

  袁克定大婚,迎娶前朝慶親王孫女,可以說這是袁克定為拉攏旗人所做的第一步,不管後世如何評價,倒是此時袁克定的這一舉動,安撫了因為袁世凱準備稱帝而準備二次叛亂的前朝旗人王公大臣們。

  袁克定此人為人尚好,不抽煙不喝酒不喜歡追求女孩,每日泡在堂子裡卻多數是為了交際,然而他的政治水準卻不是很高,一直生活在父親的陰影之中。他如今想出這這一招,即安撫了旗人王公,又給袁世凱稱帝鋪平了道路,還為自己將來順乘帝位做了鋪墊。

  作為提出這一建議的王茂如,自然備大禮前來祝賀。這北京城前一次來的時候,自己還只是個邊軍旅長,這次來已經成了民族英雄,陸軍師長,中國難得的浪漫主義詩人,自然許多人競相引薦。而跟他關係最好的嚴複,也少不了被人騷擾。王茂如頻頻出繼於各種社交場合,又與各國領事交談時侃侃而談……他時刻不忘提出德國必敗的言論,協約國獲勝只是時間問題,卻也引起了英法俄等領事的大為讚賞。一時之間,王茂如在北京交際圈卻也成了一個名人了。王茂如給袁克定的大婚也是背下了大禮,只是禮金便是送去十萬大洋,又送了一輛定制的法國布加迪汽車,全球僅一輛,車中難得安裝了無線電臺——唯一可惜的是,此時中國還沒有無線電臺,並且四處張羅借了一百輛汽車,說要組成車隊迎親的時候用一百輛車隊接新娘子。

  袁克定迎娶前朝格格,這也是1915年10月底的一樁最大新聞,國內外報紙無不競相報導。袁克定是瘸子不假,更是袁世凱的長子,一直以來袁世凱諸子之中只有兩個成才,其餘人都是紈絝子弟,這兩個兒子分別是長子袁克定和次子袁克文。袁克定能力不行,但一直以來野心勃勃,而且對弟妹們極好,也因為他對弟妹極好,袁家從未出現過兄弟相殘的事,袁家人也極為團結(建國文化浩劫,袁家人不願意批判父親祖父,被打死迫害,不勝唏噓)。次子袁克文本來最為袁世凱看好,卻不想他一心想做一個名士,不單和北京一眾票友成為摯交,還拜青幫碼頭成為青幫大字輩,儼然黑社會大佬的模樣,而且因袁克文長得儀錶堂堂文質彬彬,在北京就有情婦前後四五十人。

  一個不成事兒,一個不著調,袁世凱這個失望啊。

  然而不成事兒的袁克定終於成事兒了一把,他的這個舉動安撫了北京的旗人,也讓老袁覺得他懂事了,大喜過望的袁克定自然沒說說是王茂如出的主意。如此一來,袁世凱稱帝前最後一道障礙被掃清了。

  袁克定大婚,各地督軍發來賀電,也送來賀禮,只是大喜之中有些小小遺憾,袁克定弟弟袁克文帶著五妹季禎跑到了上海,說不忍見父親兄長糊塗一錯到底遺臭萬年。袁世凱大怒,卻又拿這個最為寵愛的兒子毫無辦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6

第201章 吐梁大少一臉

  袁克定大婚那天,頭車就是王茂如送的特製金色布加迪汽車,袁克定意氣風發地坐在後面,王茂如開婚車頭車,在王茂如旁邊是袁克定的心腹如今貴為陸軍部裝備股長劉勇,頭車的後面,一流水小汽車組成車隊,一共是九十九輛,用王茂如的話來講,那就是天長地久,加上頭車是一百輛,那叫百年好合。袁克定小說秀盛你就會弄這些,王茂如哈哈一笑,說誰讓我這人就愛蹬鼻子上臉,你讓我幫你備辦婚禮,我肯定不能往小了弄,咱太子爺的婚禮一定不一般。

  北京城第一次有人不騎馬抬花轎迎親的,這可真開了中華大地頭一遭了,袁克定滿意。老子袁世凱更是滿意,只是北洋其他軍閥不滿,而民黨更是不滿,許多人在報紙上大家抨擊。幸好王茂如之前找到了江朝宗,吩咐他說這太子爺大婚,決不能含糊,什麼報紙之類的,可能有隱藏著民党的殺手,因此這三天禁報,也就是停止銷售報紙三天。

  當然,禁報的範圍是除去《東週刊》和《順天時報》,這報紙一個股東是袁克定,一個是日本勢力。

  萬響掛鞭放後,車隊來到慶親王府,王茂如和劉勇等袁克定的至交好友便一邊撒著糖一邊撒著小鈔,許多看熱鬧的人都分到了錢。請新娘,娶親,帶回,繁瑣的禮節之後,大婚拜天地,袁克定一瘸一拐地進了屋,袁世凱作為老爸也作為主持人之一,說:“今日犬子大婚,諸位定要一醉方休。”大總統,未來大皇帝都發話了,下面哪有敢裝深沉的,一個個開始吃喝起來。年齡大的那些人倒是溫文爾雅,而年紀輕的便劃起拳來。

  酒宴中王茂如又與袁乃寬和劉勇雍劍秋同桌,這幾人是同一輩的,又是極為相熟的衣著,袁乃寬有介紹同桌的其他人,都是各位北洋前輩的晚輩,都是年輕人自然容易說到一起去。王茂如作為同齡之中唯一一位官至護軍使,自是引得諸多人羡慕嫉妒,這些人有好意有故意還有惡意灌王茂如酒。王茂如也算是倒了血黴,碰到這幫狼崽子,而那劉勇卻也不幫他,只好讓王茂如成了第一個在袁克定大婚喝多的人。最後一看不行,再喝下去都沒了意識了,王茂如便裝作倒下只得讓喬三棒攙扶走。有人看到了便去告訴袁世凱,說此子甚是不懂禮貌,在人家大婚之際喝多,袁世凱笑笑不說話,反倒覺得王茂如至情至性。

  攙扶到門口的時候,恰巧梁士詒的侄子梁茂坤進來,倆人也算是老相識,雖然王茂如如今是中將師長,那梁茂坤卻當上了鐵道股籌備處的處長,堪堪民國交通部實權人物,也是年紀輕輕意氣風發之輩,見到王茂如醉成這樣,故意閃到一邊掩口厭惡道:“什麼人醉成這個死樣子,真是沒禮貌沒教養沒文化,三無人員!”

  另一邊則是外交總長陸徵祥之子陸少華,他自然也認得這位北疆護軍使,知道倆人之間的齷齪關係,他不像梁茂坤一般故意為難王茂如,忙笑說:“真性情,真性情而已。”

  王茂如聽到,哈哈大笑,上前先是抱住陸少華道:“陸大少,你夠朋友,夠朋友!”接下來又是抱住梁茂坤,梁茂坤連忙躲開,卻沒躲過被王茂如一個熊抱抱住,頓時尷尬不已。當梁茂坤掙扎要推開的時候,沒注意王茂如抱著他之後手指故意嘔了嘔嗓子眼,當此時頓時“嘔”一聲,吐了梁茂坤一臉一身,然後搖搖頭,道:“梁兄,你也夠朋友!下次喝酒,下次喝酒!”扭頭便走了。

  “啊……”梁茂坤如同被閹割了一般,憤怒得想殺人,跑回家拔出手槍非要學西方人跟王茂如決鬥,定要決出一個生死。倆人之間的紛爭前後也被《東週刊》給挖了出來,此舉倒是成了北京城一段趣聞,只是梁茂坤便是那笑談之中的笑話了。

  離開總統府,王茂如坐在車裡頓時睜大眼睛,喬三棒和魏東齡倒是嚇了一跳,王茂如哈哈大笑拍著大腿說道:“爽!爽!爽!早就想這麼吐梁茂坤一身了,這次終於如願以償了!”

  “合著大帥你沒醉啊?”喬三棒操著河北話道。

  “誰說我沒醉?”王茂如也用河北話回說,又是一陣大笑,道:“不過吐了那孫子一臉,我酒醒酒了,嗯,明日寫信道歉。副官,這封道歉信你寫。”

  “是。”魏東齡一聽,便知道這事兒肯定是自己的了,副官是幹嘛的,就是趕著雞零狗碎的事兒的。

  道歉信麼,給是給了,只是這梁茂坤小氣的很,居然不原諒——當然,這事兒他要是原諒就怪了,放誰身上誰幹啊。

  在EAST總經理方宏信發給王茂如的電報中,與美國的軍火貨物一同抵達天津應該還有兩個人才,只是這兩個人才一來天津人影不見了。

  這天王茂如參加完袁世凱政府的例行籌備會(籌備稱帝大典)之後,正在六國飯店客房中休息,便得知有人拜訪,名帖是老友金秀山。王茂如想了半天,才想到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三年前同船去美國的留學生金秀山。這也算是老友了,雖然為人浮躁,卻有年輕人相同的好處,那就是真誠。

  “誒?你小子?畢業了?”王茂如的確是驚喜了,問起他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現在不是應該留學期間嗎?

  金秀山解釋說原來他父親在北洋政府工作,本來是皖系的幹將,因為跟著段祺瑞得罪了袁世凱,被貶回老家養老了。金秀山之父本來送他在美國學習政法,但金秀山的確不是那塊料,反倒是喜歡上了拍電影。他怕老父親反對,只得在洛杉磯報了一家專科學校學習機械製造,這家學校是為了培養技工,對學歷和考試沒那麼嚴格。金秀山一面學機械製造,一面學習拍電影,在國內紈絝的他在這方面的確是很吃苦努力。他的父親還以為他在美國學政法,當自己被貶回鄉當了一個縣長便希望自己兒子回,在政府混一些資歷,然後托人找皖系的老友進入中央政府工作。

  金秀山在美國看到的國內傳來報紙上忽然見到王茂如的照片,得知如今他已經貴為護軍使,實實在在的一個小軍閥,感到世事變化無常。當初一起去日本找歌妓喝酒廝混,三年過去,人家成了軍閥,自己學電影沒學明白,反倒是學機械製造畢了業。此時老父發來電報,要求他回去,去政府工作,已經托人打點好關係,在老家一處縣裡交通所做文員。

  金秀山思考前後,回老家固然是一條路,然而從政是自己不願意的。若要真的從政,還不如找王茂如,也不知當年那個同船一個月的老大哥認不認得自己了。同船的人與他又聯絡的只有方宏信,於是便千方百計找到方宏信問他是否與王茂如還有聯繫。

  方宏信看到金秀山,也感到世事無常,當初同船四個人,方宏信如今是EAST輕武器集團的總經理,在美國都有一定地位。趙佳誠在東北開辦銀行,成了國內最大的銀行家之一,居然在東北與日元和盧布體系大戰。那王茂如我想說更不一般,不只成了自己的老闆,還成了軍閥。當然,金秀山還是那個金秀山,還是有些輕浮,還是整日幻想,拍電影,拍電影有什麼用?

  但是方巨集信倒是因為金秀山認識一個人才,這人叫張弘揚,是個出生在美國唐人街的華人,祖籍廣東。他在美國學習的經濟金融,但是因為華人的身份,屢次遭到打擊。與金秀山結實還是因為金秀山想拍一部華人的電影,便去唐人街,因為金秀山不會說廣東話(美國唐人街的普通話是廣東話,因早期被拐騙到美國的中國人幾乎全都是廣東人),而張弘揚失業在家,最重要的是張弘揚會說北方官話,便做了金秀山一段時間翻譯。而後金秀山認識方巨集信,張弘揚更是知道方宏信,作為華人,他將EAST輕武器公司發展成集團,內心非常佩服,便托金秀山來到EAST求職。

  方宏信一來的確是想找一些華人的金融人才,二來也抹不開金秀山的求情,便讓張弘揚負責部分銷售。這趙子勝雖然是華人,但是在競爭激烈的軍火市場居然讓他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生生地從英國陸軍部哪裡搶來大訂單。

  當王茂如需要金融人才電報發來之後,方宏信找來張弘揚,問他願不願意有個更大的平臺,張弘揚笑說難道你準備讓我當總經理?雖然EAST集團是老闆是華人,但是一些交易與交際,都是美國白人出面。方宏信呵呵一笑說等我什麼時候掛了再說,又說你不認知我的大boss吧,咱們集團是獨資公司,那boss是誰?張弘揚很是好奇,問boss是誰,怎麼這麼大譜,公司都不來看一眼。方宏信說你跟著金秀山,他認識老闆,回國之後讓金秀山把你介紹給老闆。張弘揚感慨這金秀山還真不是一般的人,什麼人都認識,於是便被忽悠到了中國,也忽忽悠悠地下了船,一下船便因為水土不服一病不起。而金秀山則必須先回老家一趟,便將張弘揚安排進醫院之後回家了,準備回來之後帶著他北上黑龍江尋找王茂如。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6

第202章 下馬威

  一個急於回家探望老父,一個一病不起,王茂如來到天津的時候還奇怪,方宏信不是給自己找了個人才嗎?人才哪去了?

  見到小老弟的時候王茂如很是高興,只是金秀山還是天真的樣子,對政治全然不去關心,說得更的是只他的電影夢想,說起電影來侃侃而談,說起回國之後事業就愁眉不展。兩人談話時候得知那個張弘揚如今還在天津病著呢,王茂如讓金秀山待他來北京。兩天之後王茂如看到這個方宏信口中的人才的時候,他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躺在愛德華大飯店的賓館中,雙眼無神,嘴裡哼哼呀呀說著英文或者粵語。看到了王茂如,張弘揚眼皮子勉強抬起來,遂即合上,哎呦呦地地哼哼了一下,提不起精神。

  金秀山急道:“傑克張,大boss來了,趕緊精神一些。”

  張弘揚心想人家請諸葛亮還三顧茅廬呢,我堂堂一個歸國華僑,金融人才,怎麼不得好聲好氣的,否則我撂挑子不幹了我。

  “這不行啊,病入膏肓了,這都是將死之人了,真是……開什麼國際玩笑啊。”王茂如看得仔細,這小子拿捏著架子呢,也罷,管你怎麼拿捏,我先給你來個下馬威再說,便回頭說,“烏熱松,拉出去埋了吧,別忘了,用席子,別用棺材,太貴。”

  張弘揚兩眼一瞪,差點就此過去了,還別用棺材,用席子,難道我還不能用棺材了?

  “恩呢。”衛兵烏熱松是個少數民族小夥,心眼實誠,聽完吩咐不管也不管不顧,立即走到床邊一把掀開被子,冷颼颼的風灌著張弘揚的睡衣上。張弘揚一個機靈,剛要說話,便被烏熱鬆一把抓住胳膊,沒等反應過來,烏熱松又一扔,那張弘揚瘦弱的身體便“啪”一下到了烏熱松肩膀上了。扛著只有一百斤的張弘揚烏熱松混不當回事兒,憨頭憨腦地問:“大帥,埋哪嘎達?我看後院有塊地方不錯,是枯井,深度也正好。”

  “不行,以後萬一人家還喝水呢,這樣,你就隨便找個地方吧,城外亂葬崗也行。”王茂如故意說,斜眼看看張弘揚,見那小子都嚇傻了,說:“哎,你說這方宏信啊,怎麼找個病秧子給我,再大的人才,這一病也啥都不是了,早點埋了好,對了咱們去吃火鍋。”

  張弘揚立即精神抖擻地叫道:“我病好了,我病好了,絕對好了。”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這病倒是真的好了。

  王茂如等人哈哈大笑,誰:“得了,放下他把,烏熱松。”烏熱松把他往床上一扔,撲通一聲,這張弘揚算是三魂七魄才回來一半,終於不用被活埋了。

  張弘揚的確是嚇得夠嗆,十幾個身穿軍裝的壯漢圍著他凶巴巴地看著他,當先一個大高個子還在不斷發出冷笑,這哪是老闆,簡直就是土匪啊,結結巴巴地說:“boss,你混邊度?”他是廣東人,當初父母被賣豬仔販運到美國,所以北方話說的一般,大家勉強聽得太懂。王茂如走南闖北,各地方言雖說不能說全,倒也是能聽得懂,說道:“秀山老弟沒跟你說我的身份?”

  “佢講你有錢,有權,有勢。”張弘揚說。

  “我是個軍閥。”王茂如道。

  “大佬你系軍閥?”張弘揚雙眼瞪得牛大。

  王茂如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所以啊,你以後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張弘揚慘叫一聲,回望金秀山,罵道:“金秀山,我蒲你老母!”金秀山連忙跑到門外,這王大哥當了軍閥,跟以前可真是大不一樣了,這脾氣……動不動就要把人埋了,自己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啊,心理琢磨著是不是投錯門庭了?還是回老家當個文員的好,一步一步來,跟著王老大,升官機會是多,可是萬一哪天不高興,可不會記得三年前的情分……再說,同船情分能有多濃啊。正在想著,廳裡面王茂如說讓張弘揚安分養病,過幾天再找他,有對金秀山說:“你先給我做個副官吧,跟著魏東齡學學,改改你的一身毛病。”

  金秀山訕訕不說話,王茂如道:“聽人說你回來就學會抽大煙了?”金秀山忙說應酬一下,老家裡自己也是體面人,只是應酬,到沒有上癮,王茂如道:“體面人個屁,一個個抽大眼抽的面黃肌瘦,就像個骨頭架子似的,你是投靠我來了,做我的小兄弟,我不能虧待你。但是你也別給我丟臉,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金秀山那敢反對,心裡半是後悔半是期待,從此之後自己也成了混軍閥地下的人了,會不會挎槍?會不會騎高頭大馬,會不會披紅戴綠?去什麼政府啊,政府哪裡有座官軍威風。可是自己電影事業怎麼辦?是啊,豈不是三年以來所學無用了嗎?正在心理想東想西呢,人家都走了,便要抬腿跟去。卻看一個統樣是高個子的走過來,說:“我就是副官長魏東齡,大帥吩咐了,給你個任務,看好張弘揚,讓他趕緊病好。”

  “啊?我伺候那位祖宗啊?”金秀山哭喪著臉,得,自己坑了這小廣東一把,看著小子怎麼收拾自己吧。

  休息了幾天之後,在金秀山的“悉心照料”之下,張弘揚終於痊癒了。除了那一天被嚇的一身冷汗,次日王茂如又給他找了個洋婆子護士,每天五十美元的陪護費。那洋婆子也知道誰是主顧,這金秀山明顯是個跑腿的,雖然他擠眉弄眼,但是對這人理都不理,全心照顧張弘揚。

  張弘揚在美國雖然見到過不少金髮碧眼的洋妞,但是在國外外國人看不起中國人,連妓女都不做華人生意,沒想到回到國內還有洋婆子伺候,心情好,狀態就好,身體也就自然恢復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神色有些拘謹的張弘揚,王茂如笑問:“你在渣打銀行工作過?你還是耶魯大學畢業的?”

  “是也不全是。”這次倒是不再說廣東話了,張弘揚再見到金秀山之後,被金秀山說動,決定做王茂如的幕僚。這個時代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野心家,也有些人攀附在一棵大樹上扶搖直上鵬程萬里。他知道自己一個在美國混跡不怎麼樣的青年回到國內再如何發展,也只是每個月賺十幾塊大洋的銀行職員或者洋行的買辦翻譯。他不甘心一輩子這樣渾渾噩噩的,更希望自己能夠在民國大展拳腳,可現實中又哪有人會任用自己這種毛頭小子。雖然呼倫貝爾護軍使官小兵少,可誰知道他會不會一飛沖天呢?做什麼事都講求投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怎麼說?”

  張弘揚道:“我曾經在耶魯大學蹭課過,只是時間一長又因為華人身份被趕了出去,在華爾街也只工作過一年,便離開了。”

  “那也不錯。”王茂如笑道,說:“據我所知,耶魯大學是美國政治家的搖籃,你去聽課是聽什麼專業的?”

  “經濟關係學專業。”張弘揚靦腆地說道。

  “你在紐約華爾街什麼的?”

  張弘揚歎了口氣道:“不知道先生是否知道《基瑞法案》?”

  “抱歉,我以前去過歐洲,但沒去過美國。”王茂如胡編說,他穿越的,兩次旅遊去過歐洲,但是前世哪有錢去歐洲啊,平日用半吊子英語糊弄糊弄這些沒出過國的還行,但是一遇真有才幹的肯定露餡。

  張弘揚到沒有追問他關於歐美的事情,解釋說道:“這個法案其實就是美國的排華法案,美國人只允許中國人在美國從事最低等的僕役等工作,在華爾街這種地方,非白色人種是不能進入的。而且在美國亞裔中國人一旦與白人發生衝突,即使被殺死,只要白人隨便什麼藉口,便沒有罪。我的同學在華爾街找到一份最低廉的工作,就因為一點和別人的口角之爭,被一個銀行家射殺了。事後我們去政府請命,他們給我們的解釋是我的同學有神經病,屬於攻擊性精神系統紊亂症。我同學是上海人,他雖然嘴愛得罪人,可是他生性膽小怕事,何況我們從認識到工作六年,他就這樣被美國人不明不白的殺死了。我們華人能有什麼人權,唉,沒有,沒有!”

  王茂如站起來,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抱歉,比起在美國的華人,在歐洲的華人待遇還算是好的。”

  “是啊,歐洲還算是好的。”張弘揚默默地說。

  這個年代的華人,因為國家衰弱而讓全世界人歧視,這種歧視持續百年,王茂如不由得心中一沉,想到了百年之後不單單歐洲制裁中國,美國制裁,日本韓國屢屢挑釁,甚至東南亞的那些小國時不時的還屠殺華人,這都是因為祖國不強大。國家強大,不單單體現在富裕上,還有精神上,而恰恰某些歷史原因,國人的最後一跟脊樑骨也被打斷了,必須每日老老實實地生活,跪著過日子。想到這兒,王茂如便更加怨恨起俄國人,俄羅斯民族來,有機會非得將俄國人燒光殺光搶光不可。

  見張弘揚疑惑地看他,王茂如收回了思想,問道:“其實我想請教張先生可有賺錢的法子,我一屆武夫,賺錢無方,只能坐吃山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6

第203章 小財神張弘揚

  張弘揚心說你擁有EAST集團,還說自己是一介武夫,這還讓不讓我們這些吊絲活了。要是讓張弘揚知道,坐在他對面的就是在美國攪得全美石油商人淩亂不堪的賈登•科林斯的話,估計張弘揚立即就跪地上喊師傅了。但挖掘石油只是王茂如利用未來金手指,他的到來也在隨時改變著歷史,未來一定不會是按照書本史料上的記載發展。就如同現在一般,歷史上這裡現在是巴布紮佈滿蒙獨立軍的土地,而現在呢,居然成了一個世外桃源一般漢人世界。

  金手指能開,但他不是萬能的主,如今能供他開的金手指也不多了。他只是個普通人,記性沒有那麼強大,只是知道美國德克薩斯大油田,新墨西哥州有個大油田,中東有許多油田,中國有個大慶油田。他沒有實力,這些金手指自然不敢亂開,例如大慶油田,就是如今的黑龍江薩爾圖,這個地方要是開採了,不管是日本人還是俄國人,甚至袁世凱段祺瑞馮國璋曹錕都恨不得提刀幹掉他搶走石油。

  王茂如在前世資產倒是很多,可是那些大米生意是因為國家發展,偶然間他投資獲利,而且大米的發展他只是老闆,工作都是交給下面的人運作,可以說他在前世在做生意上只有眼光而無太多經驗。這讓他投機賺錢容易,然而踏踏實實賺大錢,他就傻眼了。這就是所謂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

  王茂如來到民國四年,賺的錢不少,花的錢更多,幸好存款多,但也架不住他的野心大。以前手下幾千士兵,如今手下兩萬多人,吃喝拉撒睡,武器彈藥消耗,哪裡不需要錢,甚至馬六舟還在幫他種大煙。

  張弘揚笑起來,說:“將軍大人,恐怕沒有一件事一定賺錢的,不過據我所瞭解的資料和對世界經濟的推算,這個時候是我們發展賺錢的好時機。”

  “哦?你說說。”王茂如一副貪婪的模樣。

  張弘揚心說這就像是三國裡的戲文一樣,劉玄德問諸葛亮天下,諸葛亮指點江山。不過自己指點的是給將軍的發財大計。“好,我就給將軍說一說。”張弘揚笑道。

  “張先生請講。”王茂如很是虛心接受的說。

  張弘揚心裡前後考慮了一番,這才定計說道:“如今歐洲戰火繚繞,英法德奧羅馬尼亞等國已經打作一團,而據說俄人也準備參戰,因此當下第一發財之事當屬軍火買賣。然而我國軍火甚至連本國軍隊都配給不及,自然出口更無從說起。且歐戰各國需要的是火炮,機械,這方面我國根本無能為力。除了軍火,其他與軍隊有關的一切也都是發財之機。”王茂如點點頭,心說你要是知道我在美國還有一家小型兵工廠,不知該如何感想了,只是這兵工廠至今已經為澳大利亞和新西蘭,據說英屬印度也有訂購E1S的計畫,這些都是商業機密,王茂如也不會透露給他。

  “除了軍火,督軍可以生產其他軍用物資,如皮帶,武裝帶,鋼盔,水壺,行軍口糧,罐頭,香煙,酒精等等。”張弘揚說道,又伸出兩根手指,說:“第二樁賺錢的買賣,就是開銀行,如果說什麼最保本賺錢,那絕對是開銀行,一本萬利。美國人熱衷於開銀行,他們的錢都用來開銀行,只要有銀行,便有了一切資金的源頭。”

  王茂如說:“在東北有俄國人的道勝銀行,日本人的日和銀行,大正銀行,東亞銀行,不過這三家銀行在東北也逐漸被排擠。主要是日人囂張,強迫我國政府簽訂《二十一條》之後引發國人激怒,國人很少有去日本銀行存款借款,弄得這三家銀行快要破產了,而俄人信用不好,俄國人在東北囂張蠻橫,信譽很差,百姓也不去存錢交易。倒是還有幾家錢莊,最近新開的錢莊是關東十三行開辦的,信譽不錯。”他故意沒有說及如今在東北最火熱的華族銀行,就是想考叫一下張弘揚。

  張弘揚急切地說道:“如今正是好時候!如今正是好時候啊將軍!先說這外國銀行,俄國人在歐戰屢戰屢敗,證已經瀕臨破產,俄國銀行哪有和什麼閒錢,正是擊垮他們的好時候。而日本銀行一直以來遭到抵制,也不足為懼。至於那些錢莊,據我所知他們的都不符合當代金融體系,仍未擺脫舊時制度,抱殘守缺,遲早要被淘汰掉。將軍若是能用自己的資金開一家銀行,再以國人銀行,將軍大人的名譽擔保,我估計到時候東北的外國銀行和銀莊都會被擠垮。將軍,怕只怕日俄銀行即便不賺錢,卻是日俄對中國經濟滲透的一部分。而且我推測一番,如今大總統稱帝在即,為了攬財以備不測,政府必定會開設新的銀行業務,用銀行來集資,將百姓的錢都放在政府手中。將軍,不如你首先行此之舉,先賺上一票再說。”

  王茂如哈哈大笑,說:“張先生說的極是,極是啊。”

  張弘揚奇道,“將軍笑什麼?”

  王茂如道:“銀行我已經開了,只是在推廣之後,但是獲利也頗為豐厚啊。”

  張弘揚忙鞠身敬禮道:“原來將軍早有計較,張樹攀是班門弄斧了。”

  王茂如搖頭,略帶讚賞地說:“張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我不是三頭六臂,這開銀行的主意,卻是別人出的,只是我投資而已,靠的也是別人的腦袋和智商。如今我養著一支軍隊,一年的花銷就百萬大洋,所以對於錢財,我是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啊。還請先生繼續言明,是否還有計策發財?”

  張弘揚伸出第三根手指,又道:“除此之外,開設礦場,買賣交易,以督軍名義實壟斷經營,也是一斂財手段。”見王茂如正經聽著,便說:“所謂壟斷經營,如今世界各國各地無不存在,以美國石油而言,三大石油公司幾乎壟斷了美國石油產業,再如紡織巨頭,礦業巨頭等等。這些人都是靠壟斷經營才能強大,即便是金融領域,花旗銀行與摩根銀行也是兩家壟斷巨頭,只是如今美國政府唯恐美國經濟遭到挾持而出臺政策打擊兩家銀行的壟斷。”

  王茂如笑道:“我們已經在開礦了,在海拉爾河上游有一煤礦,那裡不屬於俄人佔領區,由我掌控。至於其他礦產呼倫貝爾縱使有,卻沒有人來開發,這裡地處東蒙,日俄蒙王以及中央、土匪勢力交織縱橫,怕是商人不肯來啊。”

  張弘揚道:“商人逐利,他們不是不肯來,是沒有利益。其實本有最賺錢的一條道,就是郵電交通,但郵電歸中央管轄,交通大動脈又歸了俄人,水上交通又因冰封期長而困頓,因此倒是失去了一批好路子。”

  關於這個也是無奈之處了,我國東北利益被列強佔據,實在讓所有國人非常無奈。王茂如歎了一口氣,道:“弱國無外交,想要取得本是我國的東西,需要自身強大。我國實力弱小,怎能奪回鐵路權呢。就算是從俄國人手裡奪回來,誰知道過幾天是不是被其他國家奪取呢?唉。”

  張弘揚感同身受,道:“國家無力,國人在外就要受欺,華人無地位,縱使身家再有錢,華人在美國也備受歧視。”

  “不說這些喪氣話,咱們是廣積糧,緩稱王嘛,哈哈哈。”王茂如爽朗地笑道,聽到他的話,身為廣東人的張弘揚,雙眼閃過一陣精光,腦筋百轉千回。心想果真如此,生逢亂世,如今有槍有錢便是王的年代裡,野心家們無不想著統一全國,成為這個亂世之主。這王茂如也不例外,自己這一步不知道壓得對不對,然而既然已經押注了,便支持到底,自己到最後興許能成為開國功臣之一呢,便認真地說:“大帥無需喪氣,若將軍割據武裝,未必不能做個蜀漢皇帝。”

  王茂如停住了笑,對張弘揚道:“那你就是我的諸葛亮了,哈哈,張先生,不,樹攀老弟,你可助我?”張弘揚雖然是美國長大,卻從小習慣受到中式教育,一個長揖到底,“張蒼楚願為大帥獻計。”

  “不錯,不錯,不過你是新來,我若貿然用你,必定令他人不快,你先切做我秘書一職吧。”

  張弘揚道:“謝大帥提攜,不過大帥,蒼楚還有個建議。”

  “講。”

  “大帥何不自己修鐵路?”

  一句驚醒夢中人,王茂如也忽然意識到,自己處心積慮地想要取回俄國人的鐵路,但是自己何不修一條鐵路呢,頓時叫道:“好,好,好,張蒼楚你的投名狀倒是給我一個驚喜啊,我怎沒想到這些,對,自己修鐵路,自己修鐵路啊。”

  張弘揚笑而不語,此時倒是裝的深沉起來,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的深度。對!深度,自己如今可不是經理金融家了,自己現在是秘書,是王大帥的幕僚,只智囊,應該有深度,有見識一些。魏東齡和金秀山在一旁看的好笑,這小子,幾天之前還嚇得險些尿褲子呢,如今倒是裝的一本正經起來了,可你身高一米六五,體重沒超過一百斤,整個一個瘦猴模樣,再怎麼裝深沉,也壓不住陣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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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嚴夫子遇刺

  隨後王茂如任命他為文案秘書,負責處理一些文件,熟悉自己的工作環境號為自己服務。又過些天,王茂如為了考驗他,交特地給張弘揚五十萬美元讓他去上海做生意。張弘揚問去上海做什麼,王茂如說:“如今其他國家紛紛立法放棄銀本位選擇金本位制做貨幣,大量白銀流入中國,勢必造成大洋貶值。你此去上海就是去投資買房,炒的越貴越好,但房價一旦翻兩倍,立即出手。然後你賺了錢買一些機械設備帶回呼倫城,我要在呼倫城開麵粉廠、造紙廠、發電廠、鐵礦廠、毛紡廠。還有,咱呼倫貝爾多畜牧業,每年冬天有許多牛羊馬凍死,這些死牛馬牧民吃不了,開春之後還得壞掉,因此都白白仍在野外喂狼。我看不如這樣,你再看看上海有沒有什麼罐頭廠給我買斷搬到呼倫貝爾,總之,只要是機械工廠,你都買下來搬到呼倫貝爾來。”

  張弘揚帶著一班近衛隊前往上海的時候,王茂如又得知全城戒嚴,便問怎麼回事,原來是雲南督軍,蔡鍔中將跑了,他街道去日本看病之際,逃到了上海,步兵衙門正在全城緝拿蔡鍔的黨羽。王茂如聽後大叫狗屁江朝宗,半點本事也沒有,人都走了,不去追,反倒是挖地三尺找黨羽,跟那賊人走遠才幹叫喚的狗有何區別。

  局勢緊張幾天之後,江朝宗自覺地無臉見袁世凱,便請辭了,袁世凱倒是也沒太難為他,讓他做了陸軍大學總務官,任命陳光遠為步兵衙門統領。王茂如得到電報,呼倫貝爾今年開始下雪了,北京確實一場秋雨接著一場秋雨,沖散了街上的大糞味,讓大家出行也不用掩著口鼻了。

  這日嚴複請客,在座的幾位都是北京文化圈名人,嚴複致力於孔教研究,許多前朝翰林,舉人,前朝革職的官員,也都跟他湊在一起,參加這個孔教會既能研究學問,又能賺錢,何樂而不為?這些人都是舊時私塾中出來的,除了研究四書五經,做八股文,寫一首文章之外,還真沒有別的本書生活了。嚴複找他們,倒是找對人了,這些人閑著蛋疼,便於嚴複一起研究起孔教禮儀,談古論今的,時而還附庸風雅,去一趟八大胡同聽聽曲兒喝喝花酒,反正是嚴複付款,也不怕自己花錢。

  嚴複花的是誰的錢啊,他一個月工資才一百五十塊大洋,哪有錢供得起孔教會三五十人的花銷,這些錢都是王茂如給的。王茂如對他來說,不但是忘年交,還是財神爺,這次王茂如來到北京,怎麼的也得讓他認識一下孔教會的同志們吧。王茂如說,既然認識,就別小氣,咱報了一家館子,與大家吃喝玩樂一回,也不枉一樁風流事。眾人立即表示支持,有吃有喝有拿還免費嫖•娼,這些文人騷客豈會放過。吃了就,說了話,折騰到深夜,王茂如給每個參加的一百塊大洋,樂的眾人直說中華出名將,全部入一個王秀盛,拍起馬屁來。王茂如這個人有個缺點,或者叫特點,不喜歡別人拍馬屁,但是表面上裝作很高興的樣子,送走大家,說大家有機會寫文章的時候多表揚一下自己,眾人自是應允。

  有些當晚喝醉編便住下了,有些則離去,王茂如和嚴複吃了些酒,說咱們去六國飯店吧,我定了個房間給你休息,你一身酒氣胭脂味道,回去之後夫人孩子見了總之不好。嚴複嗜酒,倒是沒有喝醉,說這六國飯店倒是去過,只是哪有機會常去。那邊的牛扒不錯,王茂如笑說那咱倆去吃牛扒和老白乾,嚴複一介文人,拍手笑道:“如此良辰美景,正是吃牛扒喝二鍋頭的好時機。”

  兩人乘坐汽車返回六國飯店半路的時候,忽然前面一個黃包車竄了出來,王茂如的車隊立即停了下來。他的車正在中間,前面是副官的車,後面是衛隊的汽車,中間是他的專車。缺發現從路邊沖出幾個人,對著汽車便是連開數槍,子彈打碎了玻璃。王茂如閃躲及時見人一出現,立即趴在車中,那嚴複一介文人,那遇到過這種事情,手足無措大叫:“殺人啦,殺人啦!”便在肩膀中了一槍,昏死過去。刺客開了三槍,立即毫不拖泥帶水地走,其餘人還沒反應過來,刺客已經無影無蹤了。

  衛隊想要去追,魏東齡高喊一聲:“保護大帥要緊,窮寇莫追!”衛隊連忙圍了過來,王茂如踹開車門,跳了下來,大家鬆了一口氣。雲鎖住紅著眼睛道:“大帥,都怪我,都怪我,我不在後面汽車裡好了,都怪我。您傷著沒有啊?”

  “我沒事兒,嚴老先生受傷了,趕緊治療。”王茂如道,“車隊,去美國人的醫院,這最近的是美國人醫院吧?”

  “是是是。”雲鎖住以前在北京做過苦力,倒是瞭解這裡的地形,連忙說道。

  遭到暗殺立即引起了大總統袁世凱的震驚,在天子腳下,堂堂陸軍少將和參政院參政居然遭到暗殺,著如何了得?嚴複是在文化節鼓吹袁世凱稱帝的人,而王茂如一直以來忠心耿耿,自己指到哪他便打到哪,可以說這是袁世凱手下一文一武兩大將,此時同時遭到暗殺,怎能不引得袁世凱震怒。

  步兵衙門統領陳光遠屁股還沒做熱,便不得不晝伏夜出地帶著京城所有員警查找這兇手,幾乎翻遍了大街小巷,仍舊是毫無線索。

  此時王茂如正在醫院中探望嚴複,笑稱嚴校長如今成了全國的神經中樞了,因為你挨了一槍,全國都在搜找這兇手,還引發了全國討論兇手是何人。嚴複苦笑不已,說自己又是得罪了誰了,自己一個研究學問的,居然還能碰到暗殺這種事兒。王茂如笑說,沒事兒,事情遇多了,也便見怪不怪了,我算現在,遇到三起刺殺了,都習慣了。嚴複氣道:“你是習慣了,我見你躲得比貓還快,可憐我老頭子,老了老了,差點喪命在這種狀況下。”王茂如道:“以後話本便多了一出,嚴幾道驚險與此,以性命護衛尚武將軍的戲來。”嚴複道:“我倒是希望話本是尚武將軍以性命護衛嚴夫子。”兩人相視大笑起來。

  新任步兵衙門統領九門提督陳光遠查也沒有查出什麼東西,反倒是前任統領、現陸軍大學教務長江朝宗查到了一些線索,讓案情有了進展。

  步兵衙門到底是江朝宗老班底,陳光遠初來乍到還是服不了手下。江朝宗查到有一夥兒留日歸來的學生曾經在一家客棧中住過三天,就在發生刺殺的第二天一早便跑了,南下去了上海。這夥兒人頗為可疑,極有可能是民黨派出來的殺手。這些年民黨別事兒幹不成,就暗殺這事兒還搞得有聲有色,於是江朝宗面見袁世凱陳述是民黨所為。袁世凱見此,也覺得撤掉江朝宗太過冒然了,還是調江朝宗繼續統領步兵衙門,於是陳光遠只做了十三天的步兵衙門統領便下臺了,江朝宗回來之後,馬上著手安排,為了大總統能夠順利稱帝,北京城全城警戒。

  遇刺之後的王茂如更加小心翼翼,卻接到了北大一個前同僚的婚帖,這同僚王茂如甚至都叫不出名字,他在北大才半年,連自己的辦公室都沒怎麼打掃過。不過這同僚在朋友的攛掇下心想試一試,便發了請帖,請帖的名字赫然是:前北大教授同僚舊友王茂如秀盛先生親啟。王茂如接到請柬之後哭笑不得,感情好了,自從袁克定再婚,北京城達官貴人要麼娶小妾,要麼兒女婚嫁。如今北京是流行結婚怎麼的,如何誰都在結婚,而且可氣的就自己結不了婚,唐寶琪人家出國了,去美國了。

  手下人立即勸他不要去民居參加婚禮,萬一再有刺殺怎麼辦?王茂如想了一下,笑說會見曾經舊同僚怎會出事,再說若是不去,被人背地裡罵成貴人多忘情怎麼辦。文人可不比武夫,武夫頂多明面說你不仗義,這文人嘛,背地裡抱怨,小心眼起來比女人都厲害。幸好他參加的這個舊同僚的婚禮倒不是頭婚而是個二婚,因此也沒有大操大辦,兩人就是在一處酒樓,宴請了同事和朋友親人,算是宣個誓,廣而告之一下。不過來的人可都是北京城大小文化節的人,就連如今北大校長是胡仁源親自也到場賀喜。

  北大校長胡仁源見到王茂如,笑說秀盛先生離開北大,讓北大丟了一個教授,卻多了一個將軍,你算是北大走出的第一個將軍。王茂如也哈哈大笑,兩人又聊了起來近期北大的變化,雖然第一次見面,但是王茂如對於歷任北大校長都是非常尊敬,他們為中國文化屆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兩人說著說著,說到政府走勢來,胡仁源對誰來當皇帝當總統無所謂,換句話說,他就是一個老好人,因此在政府間也混得開,同時他對古中國傳統文化的保護也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他在任北大校長期間,聘任了辜鴻銘、劉師培、姚仲實、陳石遺、黃季剛等前朝翰林,大學問家等人做北大教授,也著實讓北大更加充滿文學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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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我是中國人

  王茂如對諸位教授表示自己對傳統文化非常嚮往,自己寫成《大國崛起》幾乎全是白話文,若不是嚴複老先生幾經修改,當真拿不出手,若是有機會自己當真要學習一下。胡仁源笑說:“你不如明日來北大聽課,明日是辜鴻銘先生講英國文學,不如你去聽聽。這辜老先生可是我們北大一朵奇芭,外國人都說到中國不識辜鴻銘,便是沒有來過中國。”

  王茂如也聽到過這個古怪的老頭,頓時大感興趣,說自己一定前去。既然是去北大,就不能再穿著軍服了,王茂如換下軍服,穿著一身便服,帶著兩個護衛喬三棒和烏熱松,以及譯電處長劉哲和副官魏東齡五個人坐著車來到北大旁下了車,步行進入了北大。此時的北大尚且沒有嚴格要求學生必須穿校服——話說如今教育部窮的叮噹響,教授甚至要集體罷課討薪,還遠遠不是未來蔡元培做校長時的寬裕。打聽好了辜鴻銘教課地點,王茂如便前去蹭課,卻不料在路上便被人認出來。

  有人大喊一聲:“那就是王秀盛將軍!”便引得許多人跑過來觀看,尤其是去年開始,北大招收女學生了,此時更是引得許多女學生前來觀看這位“浪漫主義詩人”將軍。

  眾人自然是在報紙上看到過他的頭像,半年前的時候這個護軍使被吹得天上地下唯此一人那麼神奇,學生們好奇地看著他。若是半年前,學生們一定會將他當做偶像一般看待,只是如今,王茂如赫然也是支持袁世凱稱帝的將軍之一,因此學生們對他的感覺確實躊躇搖擺,不知如何看他了。即便如此,學生們的為官也害的他蹭課大計泡了湯。

  自然有些激進的學生也毫不留情面地說:“尚武將軍,您收復北疆之舉,我一向佩服,可是你支持帝制之舉,是否自知不得人心?”一些其他學生忽然想起來,便也問他為何支持帝制?如今全國人都在討論這個問題,部分人支援,部分人反對,但是百分之九十的國人表示無所謂。

  這北大學生一向是膽大敢言,從建校初期一直到解放前,都是非常有獨立思想的群體,並不會因為政府指東便向東走,政府指西便向西行。王茂如所做的事是讓他們崇拜,可他支持袁世凱稱帝一事,也讓學生們大為不平。

  王茂如見學生們七嘴八舌,便雙手一壓,待大家安靜下來才說道:“四年前我在這裡教書,四年後回來卻不是教書的了,但是你們依然是棟樑之才,是社會精英。現在你們能夠直面不惑,能勇敢地追求真相,我佩服你們的勇敢精神,北大精神!”他的一番話,倒是讓在場的十七八歲北大學生們激動起來,誰不願意聽別人誇獎呢,尤其是有收復邊疆之功的尚武將軍,王茂如又說:“今日你們問我為何要支持帝制,說實話,那是因為我認為中國需要統一,中國經不起折騰了。”他看到石頭桌椅,便半個屁股坐在石桌上,就想之前在北大教書時候的習慣一樣,侃侃而談地對大家說道:“當中國有一個統一的領袖,有一個完整的國家,國民齊心協力的時候,再次恢復漢唐榮耀便指日可待。你們問我有何緣由,我只有回答,當我穿上軍裝的時候,我就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軍人多是紛紛聽這個說話,聽那個思想,中國遲早會陷入軍閥混戰之國度,中國經不起戰亂了,中國百姓需要休養生息了!”

  “不知尚武將軍對獨裁者賣國如何看待?”那一個乾瘦老者忽然穿過人群對王茂如問道,許多學生將目光看在了那乾瘦老者,有人忽然喊道:“章教授,章太炎章教授!”

  王茂如不認得章太炎,四年前章太炎也沒有在北大教書,但是覺得這個名字耳熟,一旁的劉哲趕緊小聲說:“太炎先生因為跑到新華宮門口大罵大總統,被監禁著。”果然是性格人物,這種人江朝宗是不會放過的吧?抬頭遠望過去,在不遠地方真有特務在監視著,這章太炎似乎是知道,卻仍舊是渾然不在意。王茂如抬頭,皺了一皺眉,與太炎先生對望一眼,歎了一口氣,心說太炎先生書生意氣過甚。

  章太炎仍是一副驕囂的模樣,說道:“尚武將軍是做獨裁者的走狗,還是去當為民、為民主的國家軍人?你是聽上頭的話,還是聽民眾的呼聲?將軍,清醒一下吧。”

  下面學生一聽,頓時議論紛紛叫嚷起來,一個人喊著:“將軍,我們崇拜你為國開疆裂土!但是將軍千萬不要做獨裁制走狗啊!”

  王茂如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而後看了一圈四周的學生,一個個年輕的臉孔上寫滿了青春。學生是極易被煽動的,極易被點燃的,也極易被利用的,當他們被利用,成為比暴徒還要可怕的存在,就如同文化大革命的年代中的紅衛兵一般。所以,若是自己以後當政,一定讓他們在有自己的人生觀之後才能接觸那些佈道者,否則就是利用他們了。王茂如抬頭,將那些特務就要捉來抓捕章太炎,忽然大聲說道:“聽我一言,聽我一言!”便跳到石桌上,虧得石桌結實,王茂如整個人上去穩妥的很。

  王茂如沖著學生大聲說道:“我是邊軍,也是軍人,今天沒有穿軍裝,是因為我尊重學校,尊重北大,進了學校的無非是兩種人,來求學的,來教學的,我是來求學的。章先生問我如何看待獨裁,卻是問錯人了。我不知道才求學,若知道,還用得著求嗎?不過我作為邊軍長官,倒是有些話對大家說。”他嗆了一下嗓子,說道:“你們這些人中,將來或可能成為科學家,政治家,銀行家,企業家,藝術家,但是,你們沒有一個不愛國,你們愛國的方式和我們軍人不一樣。我們是將屍骨埋藏在邊疆,埋藏在祖國的邊境線上,但凡邊軍屍骨處,盡為中華之領土。我們一身臭汗,一衣帶血,但我們從不把背後留給外國人,我們的愛國,使用生命去愛國的。一寸山河一寸血,作為邊軍,我們的責任就是寧可血流幹,不能丟國土。在這裡,我希望大家能夠做點實事去愛國,不要空喊口號,空喊政治,那是對死去的愛國者的一種侮辱。中國不需要內鬥,不需要內鬥了。在這裡我要教大家唱一首歌,給全天下所有愛國的人,這首歌叫做《我是中國人》五千年的風和雨啊藏了多少夢

  黃色的臉黑色的眼不變是笑容

  八千里山川河嶽像是一首歌

  不論你來自何方將去向何處

  一樣的淚一樣的痛

  曾經的苦難我們留在心中

  一樣的血一樣的種

  未來還有夢我們一起開拓

  手牽著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

  讓世界知道我們都是中國人

  讓世界知道我們都是中國人

  讓世界知道我們都是中國人。”

  唱完這首抄自後世劉德華的《我是中國人》,王茂如驚了一個軍禮,走下臺,台下觀眾悄無聲息。忽然間有人叫了一聲好,頓時大家熱情地鼓起了掌。

  王茂如從人群中走了出去,看來北大是看不了了,出了校門,側面不遠就是京師女子學堂,唐寶琪曾經在這裡求過學,後來經過綴學,休學,好不容易畢業了。望著京師女子學堂的匾額,他不禁走了過去,心中萬般感慨,似乎是北京結婚熱,鬧的他心中牽掛起來那個笑起來一雙月牙眼,極有主意的矮個子女孩了。如今唐寶琪遠在美國,在北京所留何為啊?這顧維鈞被任命為民國駐美國大使,夫妻倆一同上任去了,唐寶琪便當了顧維鈞的秘書,也跟著去了美國。王茂如總有一種感覺,這唐寶琪是在刻意逃避自己,可是在一起的時候,她又不說,到底她是怎麼想的呢?

  唐寶琪是獨立的,但是有是琢磨不透的,她不像左玉琢和左玉嬋兩個女孩,自由生長在小戶人家,結了婚便是妻為夫綱,夫君便是天一般。儘管唐寶琪與他情投意合,但是她卻總有自己的思想和想法,也許跟在自己身邊,的確是委屈了她。讓她只能做一個官太太,而無法成為一個獨立思想的現代女性。

  也許這就是有緣無分吧,王茂如歎了口氣。

  “你……先生,你是……”

  王茂如一抬頭,見到一個身穿水藍色棉褂長裙、留著齊頸短髮的蘋果臉女孩,睜著大大的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我?”王茂如看這個女孩的眼神,便明白了,看來自己又暴露了,得,前幾日聽嚴幾道嚴老夫子嘲笑自己有個外號叫民國女婿,看來這民國女婿真不是白叫的,連不怎麼關心政治的女孩都認識自己了。

  “王將軍,你是王將軍。”女孩懷裡抱著書本,高興的說。

  “是,不好意思,擋在你們學校門口了。”王茂如笑說。

  “不,不,不,將軍不認得我了嗎?”女孩紅著臉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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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桃花運不斷

  “你?”王茂如仔細看,有些臉熟,撓了一下頭,露出憨態可掬的笑容,說:“抱歉,我看你有些眼熟,只是不記得在哪見過你了。莫非因為你長著大眾臉?也不會啊,蠻漂亮的呀。”

  女孩羞赧道:“將軍真愛開玩笑,你不記得我,我可是記得你呢。年初的時候你來北京,身邊還帶著他……”女孩指著喬三棒,說:“他還跟我小弟發生衝突了,您不記得了?”說著遞過去懷裡的筆記本,打開一看,寫著:“祝費婉婷學業有成越來越美麗,秀盛先生,民國四年元月十五日。”王茂如恍然大悟,笑道:“原來是費婉婷小同學啊,我記得,我記得,這一年之內事情太多忙得我頭昏目眩的,呵呵,抱歉,抱歉了。原來小婷同學在這裡上學啊,真不錯,這是一所好學校啊。”

  費婉婷聽到他讚美母校,內心很是驕傲,說:“不如我帶你遊覽一下我們學校如何?”

  “可以嗎?”王茂如指著校門口旁的一行字:“非本校教師外,不得任何男性進入。”

  費婉婷捂著小嘴笑起來,說:“自然可以的,看門的是我遠房的叔叔,你就偽裝成老師就行了。”

  “也好。”王茂如聽不成北大怪傑辜鴻銘大學的講課,那來唐寶琪的母校看看也好,尤其是女校,那可真是……比後世女廁所還難進的地方。便打定了主意定要進去看看,倒也不是為了追求什麼,只是一種新奇感,如大一學弟對女生宿舍的好奇一般,當然,這也僅僅是好奇而已。兩人立即喬裝打扮,像是做賊一般進了女子學堂,急的喬三棒、魏東齡、劉哲等人直蹦腳,那魏東齡抓著烏熱松的肩膀說:“小烏,大帥萬一出什麼不測怎麼辦?”

  “誰動大帥,我殺了他全家。”烏熱松跟大夥兒熟了,這漢語也熟了。自從他跟了大帥之後,原本他希望全家都搬進呼倫城享福,再也不用每日追逐山林動物,只是烏熱松的老爺子說咱鄂倫春人就是註定一輩子要生活在林子裡追逐獵物的,我過不了城裡的日子。王茂如倒也沒有虧待了他家老爺子,將烏熱松的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帶出了大山住在城裡,還給了烏熱松父親一杆全新的水連珠和數百發子彈。俄制水連珠比E1式步槍火煉珠殺傷力大一些,雖然出槍速度慢但是打獵正合適,喜得老爺子連聲道謝。烏熱松受人之恩,還心思質樸,自然以命相報。

  魏東齡轉動腦筋說:“小烏,這次不需要你殺人,你看看,如今咱們四個人,就是你長得眉清目秀,不如你化裝成女的進去?”

  烏熱松瞪大眼睛,氣道:“你才是眉清目秀,哼!沒門!”幾個人強著嘴,過了一會兒,大約半個小時,王茂如由費婉婷全須全尾地帶了出來,眾人這才放下心,可不能出事兒啊,大帥您也不想想,您可是民黨的眼中刺肉中釘啊。不過卻見到王茂如連聲誇獎,不住地讚歎說:“不愧是第一所女子高校,果然不一般,只是你們女生看我的眼神太奇怪了。”費婉婷掩口失笑,說:“主要是我們學校男老師很少,大家都在好奇,懷疑您是新來的男老師呢。”

  王茂如笑說:“要是我不當這個護軍使,全國不打仗了,我就跑到你們學校教書,哈哈哈哈,我可是北大教過書的,去你們學校不委屈吧?”剛剛通過交談,王茂如倒是知道了這費婉婷的出身,小丫頭年紀不大,剛剛上女子大學,這才十七歲的年紀,正值花樣年華,又遇到心目中的英雄,自然是什麼話都說出來。原來這費婉婷的父親還是革命義士,以前也是反清的要員,與本與孫文還是同一個時代的。只是費婉婷的父親屬於實幹派,而且家在河南人,她父親在準備刺殺當地巡撫之前便被留在河南的清軍給殺了。費婉婷父親死時才兩歲,母親改嫁,費婉婷跟著過去。費婉婷的繼父是做學問的,叫費仲勳,如今在上海做一個文字編輯,給日報校正文字。費婉婷從小在上海長大,收到的教育也是西式教育,因此行事也頗為大膽,否則也不會帶著王茂如巡遊女子大學的舉動了。

  “怕委屈您呢。”費婉婷掩口笑道,“你三首詩可是打動了無數民國少女的心,至玉蟬,至玉琢,第一最好不相見,可真是字字珠璣打動人心呢。”

  王茂如很是慚愧,這都是抄襲,抄襲而已,要是被人這麼說一次尚可,老是被人提起來,任誰也都受不了,太慚愧了,忙說:“其實……我認為我只是個寫手而已。”

  費婉婷咯咯嬌笑:“將軍若只是寫手,那報社的編輯們都沒飯吃了,您還是做將軍的好,可不要跟我們這些人爭食了。秀盛先生,我打算以後畢業做一個記者,您覺得我適合嗎?”

  “自然適合了,你可是天生的記者哦。”王茂如笑道,這費婉婷似乎有種天生的親和力一般,讓人能放鬆戒備來,正是這個大眼睛的女孩,才讓他與之相處的時候沒拿捏戒心地放鬆旅遊一小會兒。

  費婉婷拍手笑道:“那我要是採訪秀盛先生,您絕對不會拒絕的吧?”

  王茂如哈哈大笑,道:“原來在這裡埋伏著我呢,我說嘛,天下沒有免費午餐,好嘛,小婷同學的腦筋不是一般好使哦。”

  費婉婷一笑的時候入春天綻開的鮮花一般,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她嘟著嘴說:“將軍怕是小看我了呢,我可是京師女子學堂的學生會管理長呢。”

  王茂如拍手點頭贊道:“了不得,了不得啊。好吧,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來找我,我還給你這個人情。”

  回去的路上,魏東齡一邊感慨道:“大帥就是大帥,出手不凡。”

  王茂如眯著眼睛坐在車裡,問:“什麼不凡?”

  魏東齡說道:“走到哪裡都桃花不斷。”

  王茂如敲了一下他腦袋,說:“別瞎說,本大帥為人正派謙謙有禮的,當心敗壞了本大帥的名譽,你可賠不起。”魏東齡等人嘿嘿偷笑,因為之前魏東齡說:“這小女子看大帥的神色,是雙眼帶桃花,我看大帥要再納姨太太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6

第207章 袁世凱檢閱

  王茂如在北大自辯全都被那首《我是中國人》蓋了過去,一時之間這種關於中國人的歌曲傳唱中華大地,不管是京城之中,還是江南塞北,哪裡有人便哪裡有這首歌曲。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王茂如又火了一把。就連翌日看望嚴複的時候,嚴複正色說:“你下次不要帶水果禮物來,只需要你唱一首歌曲,如何?”弄得王茂如好不尷尬,更鬱悶的是,醫院的女護士門也紛紛跑了過來,要看看這位“偉大的作曲家”“浪漫主義詩人”“北地戰神”。小女生們崇拜的眼神讓王茂如無奈落荒而逃,這嚴複老不休的,還在與小護士們賣弄著王茂如的故事。

  王茂如在北京待得夠久了,便提出北上返還,袁世凱准許王茂如返回,但是要檢閱一下他手下的警衛一團將士。這可是極大露臉的事兒,王茂如回去準備一番。他將懷柔的警衛團調派過來接受檢閱,當然說是警衛團,王茂如倒是只讓警衛一團的一個營過來,加上近衛步騎兩隊,一共七百一十人。雖然帶了足夠多的人,但王茂如可不會讓所有人都來到北京,再被彈劾一個擅自調動軍隊的嫌疑,這可怎麼辦?

  七百一十人的大兵們,此時倒是全都換成了黑色毛呢大衣,頭戴黑色塔帽,帽正前是中華民國十二章國徽,身披武裝帶,腳下穿的的高幫棉皮靴。而騎兵衛隊更是精神,一百五十人清一色高頭大馬,披著白色斗篷,胳膊一甩,那白色斗篷在風中獵獵作響。而人數最少的六十人近衛步兵隊手中武器,不是雙毛瑟手槍,便是肩扛S1915式機槍,這六十人除了單兵裝備之外,還特意人人胸前都帶著彈夾袋,除了子彈之外還人人掛著四個德國長柄手榴彈。

  這七百多人人數別看少,然而一個個都仰著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就是王茂如要求的作為一名士兵,你要永遠把頭抬起來,高傲地看著前方。不管北風怎麼吹,雪花怎麼飄,七百一十名戰士,佇立在寒風中紋絲不動,整整齊齊矗立著,走進看來,橫豎成線,高矮相同。

  便是袁世凱最精銳的衛隊,此時看著他們也是羡慕起來,更別說其他人了。袁世凱大為驚訝,贊道:“以前我就說,王秀盛會練兵,看看,看看,諸君,這王秀盛果真不凡啊。”而後檢閱的時候,七百多人分成七個班組,打頭的便是騎兵衛隊,騎兵衛隊隊長商建威哪會想到有一天居然能騎馬在大總統面前,激動得不行,路過主席臺抽出馬刀,高喊:“騎兵衛隊,敬禮。”

  “唰!”

  一百五十個騎兵同時拔刀,在秋日豔陽照射下,戰刀赫赫生光閃得諸位北洋軍官眼睛疼。

  第二個經過的是警衛團一營一連,然後走過二連,三連,四連,最後走過的是六十人的近衛步兵。按照要求,所有的步兵不管是走路,還是站立,必須抬頭挺胸,下巴對著別人,彰顯士兵的驕傲與強大。

  若打起仗來,警衛團跟北洋軍精銳打起來肯定完敗,但是單論賣相,從現代來的王茂如見識可遠比身邊諸多北洋將軍了。

  袁世凱對王茂如大為讚歎,拍著王茂如的肩膀說道:“你四年官至少將,已經是政府奇跡,我倒是希望你再創一個奇跡。”話裡意思很是明瞭,若是袁世凱稱帝,王茂如將會成為第一個二十九歲的陸軍中將,可謂開天下之奇跡了。

  檢閱完之後,王茂如雖然得了表揚,但是他也看出來,自己是招人嫉妒了,於是覺得北京再留無用,立即帶隊還北。

  回到懷柔縣,縣長穆天賈還是老樣子,熱情得不得了,而且據說穆天賈因為治理懷柔收到了直隸總督朱家寶的嘉獎,已經準備升遷到天津擔任直隸省漁牧管理委員會擔任委員,從一個縣長一躍而成為省內要員,這穆天賈五十多歲還能連升三級,卻是應該可喜可賀。同樣得到晉升的還有警察局長朱傑,不顧朱傑卻拒絕升遷,理由是加油年邁父親母親,不願遠行。真正理由是他在懷柔有勢力有關係,可以說是懷柔真正地土霸王,為什麼還要去別的地方?要是去中央也就罷了,可是被調派到熱河擔任警備處長,那熱河是什麼地方,北臨科爾沁王,東面是奉天馮德麟地盤,南面是北直隸,西面更慘,是比熱河還窮的察哈爾。熱河窮的,脫了褲子都沒錢買內褲,去那地方幹嘛?說是去緝毒,這可真是搞笑了,熱河莊家糧食歉收,百姓只好種大煙,他要真去緝毒,指不定能活幾天呢。朱傑才沒有那麼傻,守著這麼一大家子基業不要,跑到熱河去當勞什子緝毒負責人,鬼才幹。再說,留在懷柔有什麼不好,以後但凡誰來當縣長,都得先看著自己的臉色,誰敢得罪自己,那就是得罪尚武將軍王茂如,得罪尚武將軍王茂如,那就是得罪大總統袁世凱。

  在懷柔縣一番應酬之後,帶著三百萬大洋的軍火離開。王茂如等人是小心翼翼,這次絕不會犯上次盧方的錯誤了,而且將近四千人的隊伍,誰想要劫,也得掂量掂量啊。

  一路顛簸,幾經周折,在瀋陽的時候又一次受到了張作霖的款待,張作霖此時與李德麟表面其樂融融,私下鬥得正歡,因為得到了日本人的幫助,張作霖實力漸漸膨脹起來。王茂如等人終於回到了呼倫貝爾。

  在王茂如去北京的這一個半月中,他的黑龍江陸軍第二師也算是整編完畢。初定是三個步兵旅,一個精銳警衛旅,一個騎兵旅,外加兩個獨立團,總兵力達到兩萬四千人。而且五十門山炮的加入,也讓炮兵團有資格升級為炮兵旅。其他人都升為了上校團長了,而最早升為炮兵團長的劉健,倒是在這擴軍大潮中保持原位不動。隨即王茂如下令,一千五百人的炮兵團升級為炮兵旅,擴編為三千人。這炮兵與步兵不一樣,步兵三千人只是一個加強團的規模,炮兵的品質擺在那,三千人已經不少了,級別上足夠升級為旅。兩千支S1915輕機槍,除了四百支裝備到警衛旅,其餘的一千六百支平均分給各部隊,那個也不多,那個也不少,省的各旅長爭吵。至於汽車,也出司令部分到十輛,警衛旅分到六輛,其餘的旅都分到七輛到八輛,這下可好了,軍中的老司機又成了香餑餑了,都被各旅長當成大爺一般供著。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6

第208章 雙喜臨門

  王茂如的黑龍江陸軍第二坐擁六旅之軍,單看著這份實力,不單單在黑龍江無人能擋,就算是整個東北也無出其左右。許蘭洲得知王茂如明目張膽地擴軍改編之後,氣得幾乎吐血三升,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死活搜地皮,還頂著朱慶瀾壓力伸手攬著政府稅收等才養得起三個旅,這王茂如自己花錢就養得起六個旅,自己的騎兵旅並了過去,還被降為騎兵團,這豈不是說自己的這些人在人家眼中矮人家半截嗎?

  可王茂如也有自己的煩惱,人數雖多,然而新兵更多,新兵訓練議程便被參謀部再一次提了出來,王茂如立即批准進行冬季大練兵。

  忙活完軍事,王茂如這才風塵僕僕地返回了護軍使公署,一推開門,屋子裡暖烘烘的,卻沒有看到壁爐之類的,便問管家王鵬。王鵬笑說:“屋子裡的壁爐給換掉了,去年設施改用水暖氣,都是楚署長幫忙設計的。”

  王茂如連說這個好,王鵬笑說:“老爺,您還沒問為什麼這麼設計呢。”

  “為什麼?”

  王鵬剛要說,那兩個機靈鬼王亞東和王亞北跑了出來,道:“恭喜老爺賀喜老爺,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快有小弟弟了。”王鵬拍了兩個小子一人一下,道:“那是快有小弟弟,別瞎說,還早著呢。”便笑道:“將軍那天剛走,先是二夫人身體不適,便找馮大夫瞧了瞧,馮大夫敲了之後說恭喜夫人有喜了。三夫人就照顧二夫人,等過幾天,三夫人也噁心嘔吐,比二夫人還嚴重,馮大夫又一瞧,可好了,三夫人也有喜了。老爺,您這是雙喜臨門呢。”

  王茂如搓著手,高興地不行,道:“好,好,好事,好事兒啊,二位夫人呢?”

  “在裡屋呢,兩人正生氣呢,說您都回呼倫貝爾兩天了,才回家,肯定是那東洋女人又來了。”王鵬眨著眼睛說,“老爺,您哄哄,肯定能哄好,兩位夫人可是數著星星盼著月亮等您回來啊。”

  “我知道,知道。”王茂如笑道,給兩個小毛頭一個人爆栗,道:“趕緊去上學去,這都幾點了。”

  連個小鬼吐了吐舌頭,趕緊跑回去穿戴好,背著書包上學。

  自從呼倫城建立小學堂之後,小哥倆第一時間被王茂如送到學校裡去學習,不管學的怎樣,至少哥倆有了文化,能識文斷字,也喜得王鵬直說自己三生有幸能跟著王大帥。

  聽到是玉蟬屋子裡發出聲音,王茂如貼耳過去,聽到玉蟬有些甜膩的聲音道:“爺怎麼還不回來?”

  與聲音甜膩的妹妹不同,姐姐玉琢的聲音清脆悅耳,“他不回來,咱倆就不要他了,帶著他兒子遠走高飛,看他哭不哭。”

  “姐,你怎麼知道是兒子?”

  “咱倆還能都生丫頭片子?哪有那麼巧的事兒。”

  “嗯。”

  姐姐又說:“等咱倆遠走高飛,孩子當大了,就不讓孩子叫他爹,看他哭不哭,整日的在外面沾花惹草的。”

  “爺……不會……的吧?”玉蟬語氣似乎更像是安慰自己一樣,的確,哪能呢,外面的野蝴蝶多著呢,那日本女人都追到家裡了,還在書房裡胡搞一氣,提起這個兩人就生氣。

  “不會才怪。”玉琢道,“這個該死傢伙,總是沾花惹草,看吧看吧,這次去北京,指不定還帶回來什麼人呢,或許就是女大學生呢。”

  “爺沒機會接觸女大學生吧?”

  “那些達官貴人的女兒們不各個都是大學生?她們呢,心思野著呢,爺呢,又是一個沒定力的人,唉,已有女人勾引就上鉤,真是當真氣死個人呢。”

  門外的王茂如趕緊清清嗓子咳嗦一聲,心說我有這麼不堪嗎?什麼叫做有個女人就上鉤,咱可不是那樣的人啊,正經八百的……不隨便。

  “我回來了。”王茂如推開門,笑呵呵地說,走過去便看到兩人都躺在床上,靠著墊子,身上蓋著棉被,一邊繡著小孩的鞋子一邊瞪大眼睛相信地看著他,“看你們,都歡喜的說不出話來了。”王茂如很是自以為是地說,走過去要抱抱兩人,卻遭到兩人的一直拒絕,弄得他伸出雙臂聽在半空中很是尷尬,兩人見他窘迫的樣子,忍不住樂了起來。

  姐妹倆懷孕的日子,正是河田智雅纏著王茂如的日子,姐妹二人為了讓王茂如沒時間理會這個日本女人,卻是晚上的時候使盡了渾身解數,終於把河田智雅靠走,自己也懷上了。合著也巧了,等王茂如帶兵去了北京,姐妹兩人先後身體不適,一檢查都懷上了。姐姐玉琢身體好些,只是稍稍身體不適而已,倒是玉蟬的身體一向不好,孕期反應很大,這個月正是懷孕地第二個月裡,整日吃不下什麼,身體消瘦許多。倒是玉琢沒那麼大反應,起初是妹妹過來照顧姐姐,現在反倒是姐姐看著妹妹了。

  王茂如大喜過望,隨即給全師多發一個月恩餉,慶祝他兩個夫人有喜。

  這整支軍隊都是王茂如的,開銷也都是他來花錢,一個月恩餉就是十萬大洋發下去,這軍隊中從上到下,無不歡欣鼓舞慶祝大帥得子。到處財務處長趙佳誠苦笑說,將軍如何不發雙份,兩個孩子,反正都是將軍的錢財。王茂如說以後我萬一再有十七八個孩子,只是發紅包自己就發窮了。趙佳誠氣道將軍沒聽到我的反話,這軍餉哪能是隨便亂頒發,你若是再有什麼喜事,要是不發反倒是讓士兵們以為大帥小氣,此例不可長,也不可再犯。王茂如連聲說趙處長說的是,這次是我犯了糊塗,一時高興,下次絕不再犯了,趙佳誠這才不在糾纏此事。

  北方大雪,呼倫貝爾更是十一月份就溫度降到了零下二十度,許多民房都被大雪壓垮了。馬六舟上報說呼倫貝爾共有居民以及移民共計五十二萬人,王茂如主政的這個春夏秋季,因為對移民的支持,導致呼倫貝爾人口變為原來的四倍,此地再也不是千里無人煙之所在了,只是民眾多了,所需的吃穿也多了,呼倫貝爾本來就不太產生糧食,移民也是陸陸續續來的,有的人來了之後春耕也晚了,便只能買賣糧食度日,這導致呼倫城糧價大漲。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6

第209章 要修鐵路

  情報處長羅浩報告城中米商漲價的行為,王茂如聽後皺起眉頭,道:“百姓是信任我們呼倫貝爾政府才移民來的,不管如何,不能讓百姓挨餓。而且只要是挺過這個冬天,到了明年就好辦了。這樣,我讓人從南方運過來糧食,緩解一下糧價危機。”便召集馬六舟,吩咐他為了應對寒流,準備從南方賣糧發放給窮人。

  馬六舟沉聲說道:“大帥此舉甚得人心,做了件好事是不假,可如今呼倫城不單單是糧價,還有很多百姓手中沒錢,沒糧,千里冰封的,連吃草根樹皮的地方也沒有。”王茂如奇道咱們不是搶手了糧食,怎麼還會發生糧食危機?馬六舟說這些種糧都是來得早的,可是後面來的人卻來不及種糧了,都在工廠工作。如今天寒地凍,許多工廠不開活,也讓許多移民來此的人斷了生計。

  王茂如皺著眉頭,想著如何解決這個難題,這不亞於一場小型經濟危機了,如何解決大量勞動力卻無法生活的問題?他忽然想到了羅斯福新政中的以工代賑來,讓這些移民工作,給他們糧食和錢,同時解決了勞動力和饑餓的問題,便與馬六舟說了這個方法,馬六舟高興說此舉倒是妙,只是咱們要修什麼?

  王茂如左右走走,忽然拍手道:“有了!修鐵路,修三條鐵路,第一條是從呼倫城到阿爾山再到白城的鐵路,修成之後咱們的軍隊就可以繞開紮蘭屯並處呼倫貝爾,再也不用受俄國人的牽制了,而且還可以南下直逼吉林與奉天熱河,打通了南下的道路。第二條,從呼倫城向北修到新巴爾虎左旗新巴爾虎右旗,一直到呼倫湖和貝爾湖,以後有機會,再把鐵路延長到外蒙古去,把整個東西蒙古連接起來。第三條從呼倫城到吉勒圖穆,橫穿額爾克納左旗和額爾克納右旗,把咱們的煙田連接起來,而且縱觀整個呼倫貝爾的北方大草原,讓呼倫貝爾來往更加方便。這三條鐵路就能把咱們整個呼倫貝爾連成一片,這樣一旦哪裡出了事情,我的軍隊就會第一時間乘坐鐵路抵達,還節約了軍隊,省的到處駐紮。”

  修建鐵路雖說是王茂如的臨時提出,但這個想法在他心中卻蓄謀已久了,鐵路是國家大動脈。而在東四省除了一條天津到瀋陽的鐵路外,東北鐵路線要麼是在俄國人手中,要麼就是在日本人手中。血管動脈在人家手裡,中國如何能強大得起來,從日本人手裡收回鐵路是比較困哪了,但是有機會從俄國人手裡收回中東鐵路還是有希望的吧。實際上,王茂如還有一個野心,就是把鐵路修到外蒙古庫倫去,把內外蒙古相連,讓中國領土以鐵路線完整連接起來。修到新巴爾虎的就是為了以後能延伸修到外蒙庫倫(現蒙古國首都烏蘭巴托),而修到吉勒圖穆的鐵路也是為了以後能修到外興安嶺,到現在為止,收復外興安嶺以及烏蘇里江東以及庫頁島的決心,依舊在他心中保留著,這兩條鐵路,也是為了將來能夠有機會進入俄國,趁亂收回領土。

  馬六舟心中計較了一番,道:“我雖不是鐵路工程師,但也知道,這三條鐵路建成需要不少錢,大帥,你固然有錢,可是錢也不經這麼花啊。”王茂如哈哈一笑道:“誰說我要一個人出資了?咱們不是可以合資嗎?招商嗎,招國內商人,我看張騫就不錯,愛國商人典範。”馬六舟苦笑不已,心說這修鐵路能和做紡織一樣嗎?張騫是個人才不假,但是這看不到利錢的生意,人家也不會做啊。

  王茂如見馬六舟愁眉苦臉,便笑說:“綸公,不要這樣嚴肅的表情,好像咱們呼倫貝爾政府天要塌下來似的,就算是天塌下來,有我王茂如頂著!”哈哈大笑起來,馬六舟也不由得笑了,這護軍使大人還真是將一切都看的輕描淡寫啊。

  “招攬移民的事兒,你兒子辦的不錯。”王茂如誇獎道,“五個月移民四十萬,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幹成的活兒,這樣吧,你兒子不要在移民署了,屈才了,當他擔任民政署副署長,兼任移民署署長吧。”

  馬六舟忙說:“謝大帥提拔。”

  “都是自家人,什麼謝不謝,我就不愛謝謝,因為我求人太多,謝不過來,哈哈哈哈。”王茂如大笑道。

  送走了馬六舟,浦繼又屁顛屁顛跑了進來,一臉的笑意,王茂如問怎麼了,浦繼卻正色道:“我瞧了一眼貴福的女兒,嗯,絕了,蒙古女人有長成這樣漂亮的,真是少之又少。大哥,配你也不虧了。”

  王茂如氣得給了他一腳,道:“你整日琢磨什麼呢,如今我連個夫人都懷著身孕,你讓我現在找一個婆娘?不是時候,不是時候啊。”

  “對,真不是時候,什麼時候懷不行啊,非得現在懷。”浦繼道。

  王茂如踹了他一腳,笑駡道:“什麼玩意。”

  浦繼勸了起來:“大哥,話不能這麼說啊,這可不是小事兒,能有什麼事兒能比鞏固大哥你地位更重要的嗎?你娶了貴福的女兒,那就是將東蒙古給穩定下來,若是不娶,以後戰亂不休吧,你就等著吧。再說,大哥你沒看到現在袁克定,自從娶了我們旗人的公主之後,袁世凱在嚷嚷著稱帝,旗人也鮮有叛亂的了,若是以前,肯定是鬧騰起來了啊。”

  “你說的沒錯,但是容我考慮考慮。”王茂如道,“你知道這時候得考慮家裡的女人,而且最近這麼忙,哪有時間。”

  浦繼氣道:“大哥,你做事殺伐果斷,怎麼面對女人這麼婆婆媽媽?若是……若是……若是唐六小姐,大哥你還會如此猶豫嗎?”

  “去一邊去。”王茂如道,“那能一樣嗎?”

  “唉。”浦繼道,“大哥你是為了美女不要江山的人?還是為了江山不要美女的人?你自個兒想清楚吧。”

  “今天就為這事兒來的?”

  浦繼一拍額頭,“不是不是,忘了,差點忘了,岑侖王爺說有情報,讓我轉告你一聲,有人暗中聯絡他要殺你。”

  “誰?”

  “日本人。”

  王茂如冷笑起來,浦繼說:“岑侖王爺說有個姓田的中國人受日本人的委託,特地來找你麻煩,說是你在紮蘭屯殺死了那日本人哥哥什麼的,大哥你什麼時候殺的?”王茂如不屑地說道:“日本人就愛搞這些陰謀詭計,魑魅魍魎,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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