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最後一個北洋軍閥 作者:西門吹燈零零七 (已完結)

 
王烏鴉 2019-2-8 21:5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1 167982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9

第390章 俄國公主現身上海

  尚武將軍抵滬的消息本來就足夠震撼了,赴歐參戰的消息更是一顆炸彈一般,整個上海似乎都瘋了,這傳說中的尚武將軍與已經去世的蔡鍔將軍相比,尚武將軍的故事更加傳奇,更加熱血澎湃。雖然他早期跟隨袁黨,但是人家也是不念舊情的人,袁世凱提拔了他,他報效袁世凱無可厚非,如是他一頭反撲向袁世凱,大家才會唾棄他。中國百姓做事一是看黑白,但是比黑白看的更重的是情誼,王茂如做事有情有義,反而讓大家更加欣賞起來。早期大家稱呼他為國民女婿,如今人家有了四個老婆,便有個傳言叫做男兒當如王茂如,足以體現王茂如在市民之中受崇拜程度。

  王茂如抵滬,滬上名流怎能不前往歡迎。

  盧永祥為王茂如舉辦的歡迎晚會,煞是熱鬧非凡,許多民國名人紛紛到場,為的就是目睹一下尚武將軍的風采。這進場的門票有限,一張票甚至被炒到三百大洋一張,這賣門票的主意是盧永祥的兒子盧小嘉辦的,門票就賺了三十萬大洋,王茂如要是知道自己被他用來賺錢非得氣死不可。

  當然王茂如也沒有關心門票賺錢這種小事,他更不知道這件事。而至於倒賣門票的事兒是盧永祥的兒子盧小嘉想的傑作,他此時叼著雪茄對手下說:“看吧,看吧,我爹能打仗,我呢,能賺錢,三十萬大洋,到手了!”

  王茂如挎著俄國公主塔吉揚娜乘坐盧永祥的專車抵達上海百樂門的時候,鎂光燈大閃,中外記者紛紛拍照攝影做明天報紙頭條。王茂如與塔吉揚娜向眾人揮手示意,事實上眾人心中非常好奇的是王茂如挎著的那位神秘的美麗白人女孩是誰?那女孩衣著華麗,長相更是如精靈一般美麗不可萬物,不單男人看了著魔,女人看了也忍不住自慚形穢。

  有些記者明日報紙的頭條都想好了,就叫做《尚武將軍身邊又出現神秘女郎》,準備以此來一炮打響呢。

  王茂如攜塔吉揚娜下車的時候,盧永祥便站在門口迎接。王茂如先是和記者們揮揮手,然後帶著女伴笑著走向盧永祥,遠遠地便叫道:“子嘉兄,一別數年,別來無恙,風采更勝當年啊。”

  昔日在袁世凱府邸的時候王茂如曾經遇到過盧永祥,只是那時他是袁克定手下的狗頭軍師,盧永祥是北洋軍的旅長。

  盧永祥是北洋皖系大將,為皖系鎮守東南甚為重要,前一次段祺瑞生日盧永祥都不能走開,陳兵長江防止南軍北上,當然更重要的是防止直系生事背後搗亂。

  盧永祥如今五十一歲,王茂如加他一聲兄自然當得,盧永祥笑道:“秀盛賢弟,我老了,你卻像是東升太陽一般如日沖天啊。或者,那天老哥哥實在不濟,還得有求於你啊。”

  王茂如忙道:“子嘉兄說笑了,說笑了。”

  盧永祥問道:“這位是……”

  “這位是沙皇俄國二公主塔吉揚娜女大公,被我的手下在中俄邊境所救,拜託於我將她送到歐洲避難,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便帶在身邊了。”王茂如介紹說道。

  盧永祥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半響才說道:“原來……公主殿下你好。”不過塔吉揚娜聽不懂中國話,尤其是盧永祥的山東口音官話(盧永祥是山東濟南人),只是微微一笑,盧永祥立即說道:“快,快,音樂,音樂演奏起來,讓我們歡迎俄國公主殿下。”

  從盧永祥口中傳出來的話,立即震驚全場,俄國公主?怎麼回事兒?真的是俄國公主?當下便有在滬俄國原領事薩哈涅夫走出來辨認,俄國爆發革命之後,像是薩哈涅夫這種出身于貴族,受過高等教育的前俄國高官搖擺在投靠蘇維埃政府和繼續效忠原政府兩難之中選擇。而蘇維埃執行的滅絕原貴族共妻政策,收繳貴族一切財產,男子一律送到遠東服苦役,女子一律送到軍隊給蘇維埃士兵享用的政策,讓這些貴族心寒起來。薩哈涅夫等人在期盼沙皇殿下重整河山卻杳無音訊,只能在此彷徨。昔日堂堂俄國領事,如今也成了一個滬上地商人,不過幸好的是遠在在俄國租界有一隊沙俄士兵,此時成了他們這些俄裔商人的雇傭兵保護自己。

  前領事薩哈涅夫立即跑了過來,見到塔吉揚娜公主高喊一聲:“公主殿下。”而後豆大的淚滴便流了出來,匍匐在公主腳下嚎啕大哭,而那些參加的俄國人也紛紛哭了起來,跑到前面跪在公主腳下。

  塔吉揚娜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會說什麼感人至深激昂人心的話,於是無助地看著王茂如,可惜王茂如也不會說俄語,場面頓時陷入一片嚎啕之中。

  還是盧永祥說道:“這……我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王茂如也說道:“我們進去吧,你們趴在門口也不是回事兒。”對公主小聲地說道:“帶他們進去吧,都是你的子民。”畢勝瓊立即在一旁翻譯,塔吉揚娜說道:“大家進去吧。”的確,場面一下子有點亂,王茂如也沒預料到滬上有這麼多俄國人,仿佛自從俄國革命之後,滬上的俄國人忽然變多了起來。

  百樂門也應時應晌地再一次歡奏起來,煙花綻放,外面仿若白晝一般,好一派歡祥喜樂的氣氛。此時的百樂門雙喜臨門,尚武將軍王茂如抵滬,外加俄國公主抵滬,的確讓百樂門大老闆黃金榮倍感自豪了。當然,在此間的時候,他排不上號,王茂如周圍都是盧永祥等軍閥高官,而塔吉揚娜身邊全是俄國舊貴族等,他坐在角樓之中,非常想融入那群人裡,卻沒有機會。此時另一個年輕人走過來,說:“黃探長,儂好。”

  黃金榮道:“這位先生是?”

  年輕人笑道:“鄙人張毅偉,尚武將軍的秘書,尚武將軍與你有生意來往,他讓我送你一些禮物。”

  浦納的煙土買賣就是通過黃金榮來做,原本是張弘揚牽線搭橋,之後生意熟了,浦納便與他做了每年的生意,黃金榮倒也因此而更加發達,只是即使他再發達也只不過流氓頭子而已,上不得檯面。黃金榮表面上是法租界探長,實際上此時的他也只是探長之一,法國還沒有沉落,還不到依仗他的時候,黃金榮的黃金時間還沒有到。王茂如能主動給他禮物,地區也是讓他倍感面子,張毅偉遞過來的是一把象牙手杖,製作非常精貴,黃金榮看了之後興奮地不得了,連忙說將來一定和浦納好好合作,壟斷上海煙土生意。

  王茂如與盧永祥說了一會兒話,那邊有滬上名流虞洽卿等人走來,虞洽卿是滬上華人商會主席,曾擔任閘北區民政總長,在滬上也是跺一跺腳上海抖三抖的人,盧永祥也不得不給面子,說:“秀盛賢弟,這位是上海華人商會主席,虞洽卿虞老闆,人稱阿德哥。”

  王茂如便握住他的手說:“久仰久仰,虞老闆辛亥革命為民國立下汗馬功勞,立國之後急流勇退,率領在滬商人保護民族工業,于國於民立下千秋功業,實在是令小子佩服之極,佩服之極。”

  虞洽卿忙道:“哪裡哪裡,尚武將軍嚴重了,和尚武將軍收復中東鐵路,收復外蒙,創造共和,赴歐遠征之功勞相比,虞某所作所為實在上不得檯面。”

  王茂如搖頭道:“阿德哥,萬勿妄自菲薄啊,哈哈哈,請坐,請坐,借著盧將軍的一方寶地,我倒是認識了許多滬上名人。”而後又見到南潯四象之稱的張家家主張寶善,還有一旁垂首而立的張靜江,此時的張靜江風正值壯年,逐漸接受張家生意,又與國民黨走的極盡,走進王茂如的時候說:“介石無法前來,托我給秀帥問聲好。”王茂如點點頭,笑說:“許崇智是不是也在上海?”張靜江吃了一驚,王茂如道:“你們的證券生意不錯,據說賺了不少錢,不介意我也投資吧?”

  張靜江忙問:“秀帥欲投資哪一股票?”

  王茂如笑道:“我不投資那一股票,我投資你們三個,據說你們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只是苦於資金擴大,我投資給你們兩百萬如何?”

  張靜江吃驚道:“這……秀帥,莫非您不知介石與許汝為都是民黨?”

  王茂如微微一笑,道:“民黨最大的敵人不是我,我的最大敵人也不是民黨,是也不是?沒有絕對的敵人,也沒有絕對的朋友,我也一度與民黨走的很近,也與他們走得很遠。走得遠近,卻是全憑民黨做主了。”

  張靜江想了想,笑了起來,道:“秀帥的意思,靜江定會轉達給另一邊。”

  俄國公主塔吉揚娜現身中國這一消息,不止震驚了中國百姓,也震驚了歐美各國,尤其是蘇維埃俄國,得到消息之後立即宣佈,此人為假冒俄國公主,其實只是俄國的一個妓女逃走而已,並非公主。而真正的公主,責備中國的王茂如將軍派人暗殺,並且他還暗殺了沙皇一家人,王茂如是俄國的敵人,是俄國人的敵人。

  只是塔吉揚娜的身份得到了滬上所有俄裔貴族的確認,她就是公主本人,各國駐上海領事向各自國家發出資訊,俄國公主建在,俄羅斯帝國並沒有消滅。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9

第391章 沙俄複國

  俄國人鄧尼金、科爾尼洛夫、高爾察克在俄國的高加索地區和遠東紛紛組建政府,但是由於都是自發的反抗,俄國反抗軍沒有一個統一的管理甚至領袖。二公主塔吉揚娜的出現一下子令俄國白衛軍有了一個統一的精神領袖一般,鄧尼金在烏克蘭宣佈,信奉塔吉揚娜為俄國女皇。高爾察克同時也在烏拉爾的烏法地區成立俄國臨時政府,就任俄國政府最高軍事委員會元帥,在尼古拉二世失蹤的情況下,信奉塔吉揚娜為女皇陛下,並且要求王茂如立即將塔吉揚娜送還俄國。科爾尼洛夫在塔什干宣佈成立俄國自由反抗軍,信奉塔吉揚娜為俄國女皇陛下,視為精神領袖。

  而美國人更是要求王茂如將俄國公主護送到自由的美國保護,英國人希望塔吉揚娜去英國,法國人希望塔吉揚娜去法國……反倒是王茂如這次赴歐參戰的風頭都給蓋過了。

  蘇維埃俄國於次日一早宣佈,沙皇俄國為非法政府不被蘇維埃俄國和人民承認,同時還宣佈俄國與所有其他國家簽訂的不平等作廢,所有外債不再歸還,所有借款不需承擔,所有外國的利益由蘇維埃俄國繼承……

  王茂如在此只短暫逗留三天卻沒想到國際上因為他的這次宣傳而惹下如此軒然大波,留在中國的布爾什維克支持者甚至為了暗殺塔吉揚娜而不惜用手槍斧頭衝擊重兵保護下的塔吉揚娜公主。那些年輕的十幾歲的信仰布爾什維克的中國人魯莽的行為立即遭到了盧永祥手下大兵們的屠殺,而布爾什維克們似乎是像在執行自殺命令一般迎著士兵的子彈沖上來。

  一排槍聲響起,更多的人在宣傳員的宣傳之下抱著炸彈沖上來,又遭到重機槍的掃射死在路上,幾十個年輕的學生就這樣倒在了旅館前,臨死都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能夠帶來什麼影響。

  看著這些年輕人和工人們這種瘋狂的自殺行為,盧永祥歎了一聲,道:“這些瘋子如果一直這麼瘋下去,遲早變成中國的心腹大患。”

  王茂如冷道:“子嘉兄,看到了沒有,如果有朝一日他們掌權,他們的瘋狂會讓所有人滅亡啊。”

  “深以為然也。”盧永祥說道。

  王茂如道:“看來上海我們不能久留了,不過還請子嘉兄幫我一個忙。”

  “請講。”

  “我帶公主離開的消息留發三天,這三天估計還有許多布爾什維克殺手滋擾與你,你幫我一一消滅。”

  盧永祥揮著手哈哈大笑道:“就像這種自殺行為,只是浪費我一些子彈而已,無妨,無妨。”隨後盧永祥想讓士兵將殺手學生們的屍體暴屍三日公之于眾,王茂如阻止道:“子嘉兄如是真這麼做了,必定中了他們圈套。”

  “為何?”

  “這些人暗殺行為本身就是非法和殘暴的,但子嘉兄若是暴屍,他們會反咬一口說軍閥屠殺學生,讓子嘉兄陷於不義之地。”王茂如摸著小鬍子說道,“我想他們讓這些學生們送死,也有搞臭子嘉兄的意義,順道也能帶著搞臭我和塔吉揚娜公主的名聲。”

  盧永祥道:“不會如此吧?這可是八十幾條人命啊。”

  王茂如冷笑道:“你知道俄國如今肅反死了多少人嗎?俄國人從來不把人命當做一回事,更何況是中國人。草草地掩埋的了,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布爾什維克是不敢主動宣揚的。”

  蘇維埃俄國同時發電,要求王茂如將假公主交給俄國,假公主應該受到“俄國人民”的審判,如果他能夠將假公主交出來,蘇維埃將免予王茂如派人暗殺沙皇一家人懲罰。

  王茂如看到這前後矛盾的通電,哭笑不得,不過還是把這篇電文扔在一邊,說:“塔吉揚娜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出賣朋友給任何一方政權,即使你們是全世界最邪惡的最惡毒的人,我也絕不會妥協。”

  塔吉揚娜受王茂如保護,也讓王茂如與俄國布爾什維克集團徹底決裂了。

  蘇維埃俄國號召全世界無產階級,反對王茂如利用假公主之名蠱惑第一個無產階級專政政府,並且號召中國境內的布爾什維克們抵制王茂如,推翻王茂如的殘暴統治。

  王茂如本以為這沒什麼,卻不想,運兵船居然在香港停頓的時候,香港碼頭工人罷工,拒絕為運兵船添加燃煤,要求除非王茂如將假公主交給蘇維埃俄國……

  這下,王茂如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所持有的優勢沒了,那就是對於未來的掌控超過了自己的掌控,也可以說自己玩大了,招惹了蘇維埃這座龐然大物,他們在香港居然有這樣大的能量。居然可以讓碼頭工人罷工,並且工人糾察隊組織起來將那些受高新引誘搬運的工人暴打一頓扔在海裡。運兵船在香港停留一周,王茂如苦笑著對塔吉揚娜說道:“我非常希望能夠帶你去歐洲,讓你去一個寧靜的世界平靜的生活,可是,你的活著註定是不平靜的。”

  塔吉揚娜自然全都知道前後,只是她一向沒有自己的想法,眼淚汪汪地以為王茂如要把她交給布爾什維克,跪在地上祈禱起來。

  “你怎麼了?”王茂如看到她的舉動,不明所以。

  塔吉揚娜抬起頭,無助地說道:“我不希望再被布爾什維克囚禁。”

  王茂如聽懂了她的話,苦笑道:“你想什麼呢,並不是把你交給布爾什維克,而是讓你成為俄國女沙皇。”

  塔吉揚娜低聲說:“我不想做女皇,我沒有能力做女皇。”

  王茂如握住他的雙臂,盯著她寶藍色的眼睛,說道:“塔娜,聽我說,你會是一個稱職的女皇的,你甚至會超越葉卡捷琳娜二世。”

  塔吉揚娜還是搖著頭,說:“我真的不行的,絕對不行啊。”她祈求說:“讓我跟你走吧,我不想留在這裡,我不想留在這裡,我也不想去西伯利亞做女皇,我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我只想做一個小提琴家。”

  無論王茂如怎麼勸,塔吉揚娜仍然不想去做女皇,說多了她就哭了,失去親人失去家人,被逼迫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孤獨軟弱的塔吉揚娜只能用哭聲來無言抗議。王茂如也許是心太軟了,便找到日本軍方負責人,要求日本航運公司必須開船。日方倒是無所謂,要求英國公司立即提供燃料,否則終止合同。英方反應也迅速,他們早就受夠了這些受布爾什維克蠱惑的工會的氣,派遣軍營開始抓捕工會負責人,引起工人反抗,香港工會準備在九龍舉行大罷工,抗議英方的無理舉動。

  只是在此耽誤了一周的王茂如和第四師的人忍不住了,你們工人既然不加煤,我們還有兩萬多士兵呢。香港方面英國香港總督原本不希望中國軍隊下船,但此時此刻,他沒法解決後勤的問題,只能允許中國軍隊不攜帶槍支下船。

  王茂如讓第四師派了兩個團下船運煤,這下香港工人傻眼了,英國公司立即宣佈辭退海運碼頭搬運工人,不需要你們了。碼頭工人這才恍然,人家還真可以不用自己。恰在此時,從廣州潮州來了許多難民,原來廣東革命政府自己亂了起來,粵軍和支持民黨的軍隊自己打了起來,擾亂地方,致使潮州人跑向香港求生活。

  香港碼頭工人工會立即決定,停止罷工,要求英方政府遣散這些廣東鄉巴佬,不允許潮州人做碼頭工人。而潮州人也不是老實懦弱甘願受欺負的,立即組織起來。廣東省尤其是潮州的人最團結,他們立即組成了幫會和原碼頭工人工會的人明爭暗鬥起來。有的時候文鬥,有的時候武鬥,在香港員警的暗中挑撥下,兩方人馬形成了最早的香港黑社會爭鬥雛形。當然,引起此時的王茂如,帶領塔吉揚娜和第四師,乘坐日本運兵船繼續起航,駛向了麻六甲海峽。

  船隊抵達菲律賓馬尼拉的時候,王茂如和塔吉揚娜得到了一個震驚的消息,塔吉揚娜終於不用做什麼俄羅斯帝國女皇了。原來經過雅克維肖申科的努力,沙皇尼古拉二世等人居然躲過了布爾什維克的追殺,在遠東潛伏了這個冬天之後,雅克維肖申科帶著沙皇一家終於抵達了貝加爾湖的伊爾庫茨克市。雅克維肖申科率領剩下的三十幾個士兵偷襲了當地蘇維埃革命委員會,並且號召本市員警以及終於沙皇的市民,組成沙皇俄國複國聯盟,將本市僅有布爾什維克殺死之後,宣佈,沙皇就在伊爾庫茨克,並中心組建偉大的沙皇俄國!

  雅克不愧是個人才,短短七天之內,他就組成了一支兩萬人的忠於沙皇的軍隊,儘管此時沙皇換上了肺病,但是只要沙皇還在,那麼俄羅斯帝國就有希望。鄧尼金,高爾察克等白衛軍忽然之間發現,他們偉大的俄國沙皇陛下居然沒有死,他逃了出來,紛紛欣喜若狂。而沙皇尼古拉二世在伊爾庫茨克向全世界揭露蘇維埃布林什維克的罪惡嘴臉,他們要殺死自己,並且在追殺的過程中,自己的皇后亞歷山卓,小女兒安納斯塔西亞,小兒子皇儲阿列克謝命喪列寧手中革命委員會(契卡)的手中。

  沙皇尼古拉二世帶著極大的仇恨對全世界宣佈,他一定會讓那些布爾什維克劊子手付出代價,他們連自己身患血友病年僅12歲的孩子也不放過,尼古拉二世說:“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屠殺我的女兒及妻子的劊子手。”

  當即,沙皇尼古拉二世•亞曆山德羅維奇任命雅克維肖申科為新任沙皇俄國首相,任命高爾察克為俄羅斯帝國陸軍元帥,統帥俄羅斯境內所有軍隊,委任鄧尼金為俄羅斯帝國陸軍次帥,統帥南俄羅斯帝國軍隊,並且委任現居於中國擔任雇傭兵師長的別列維爾傑少將擔任總參謀長,而俄羅斯國內的一些反布爾什維克勢力立即有了主心骨一般,在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呼籲聲中,起兵反抗蘇維埃的統治。

  其中,捷克軍團立即宣佈支持尼古拉二世的沙皇俄國,在雅克維肖申克的斡旋下,捷克軍團迅速擊退此時還算弱小的蘇維埃遊擊隊,向伊爾庫茨克集結。而謝苗諾夫等小規模反抗布爾什維克武裝力量也迅速在沙皇的號召下壯大起來,成立了謝苗諾夫軍團,招募了十個團高達一萬多人的匪軍。原本應該消失於這個世界的哈薩爾圖切夫、尤利亞維奇、基諾朵夫等小規模反布爾什維克力量也因為有了沙皇而突然強大起來,他們在俄國境內和蘇維埃打起了遊擊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9

第392章 天葵是誰?

  南美洲一隻蝴蝶煽動了一下翅膀,幾個月之後,在美國形成了一股颶風,這就是蝴蝶效應。

  王茂如委派別列維爾傑派兵去解救沙皇一家人,別列維爾傑派遣了更加具有野心與能力、手段強硬的雅克維肖申科回到莫斯科,在王茂如的幫助下他以遠東布爾什維克的身份欺騙了列寧獲取了蘇維埃信任最終解救了尼古拉二世。

  而在蘇維埃遊擊隊和契卡們追殺尼古拉二世的這一路上,那個歷史上殘暴、麻木、酗酒、不問世事只信鬼神的尼古拉二世在失去了心愛的妻子、心愛的女兒、心愛的兒子之後終於清醒過來。

  尼古拉二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他以強硬的態度向全世界宣佈,他將與所有的布爾什維克進行一場生死之戰。俄羅斯帝國此時複國,將要重新崛起於世界中心,並下令殘忍地在遠東進行了對蘇維埃紅色分子的大屠殺。

  當然,俄羅斯帝國複國跟王茂如的關係最大的就是別列維爾傑等俄國雇傭兵紛紛請求返回祖國俄羅斯為沙皇效命。在別列維爾傑被委任為俄羅斯帝國陸軍總參謀長之後,東北邊防軍第十白俄師雇傭軍更加躁動起來。

  師長別列維爾傑,師參謀長卡拉切夫以及軍官代表們請求允許他們返回俄國為沙皇作戰。總參謀長蔣方震做不了這個主,而王茂如的船隊剛剛離開馬尼拉,並且船上的電臺還壞掉了。

  從馬尼拉到下一站新加坡航海要經過四天,除非日方即時修理好電臺,否則只能等抵達新加坡才能收到王茂如的答覆了。

  海上的航行是枯燥的無味的,尤其是要連續航行一個半月,並且在耽誤了一周的情況下,士兵們難免有浮躁的心理。

  為了讓士兵們緩解這種浮躁,船艙中王茂如允許士兵舉辦擂臺賽,學習西方拳擊打擂臺,還允許士兵們玩一玩一元以下的賭博。每每當船靠岸,士兵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船找女人,第四師長宮小旗起初還制止,但是收效甚微。王茂如和軍官們討論了一次之後認為禁止士兵找女人發洩欲望不現實,但是不能讓他們亂找女人。尤其是東南亞這裡,誰知道這裡的女人會不會什麼不乾淨的疾病,王茂如可是知道後世的東南亞是全世界愛滋病最危險地區,僅僅低於非洲那裡的愛滋病故鄉,士兵們萬一惹上不潔之病在海上可就遭了罪了。

  打麻將,玩骰子,牌九,紙牌以及種種活動也相應舉辦起來,總之是什麼能排解寂寞便做什麼,最有意思的是士兵們還在下船的時候偷貓偷狗上船來養,一隻小貓或者一隻小狗便成了一個連或者一個排大家共同的寵物。當然,這時候被王茂如強行綁上船的那些說書先生可倒是起了一個好作用,他們每天的評書故事的確是讓士兵緩解了很大的壓力。

  當風平浪靜的時候,士兵們迫不及待地跑上甲板,面向大海胡亂叫喊發洩,有時候幾個船甲板上的中國士兵遠遠地唱歌相互招呼,直看得日本船員罵中國人鄉巴佬。中國士兵聽不懂日本話,日本人也很少能聽懂中國話的,日本人罵中國士兵中國兵也聽不懂,畢竟不是每一個士兵都受過專門的語言訓練,大家能認得字已經很不錯了。在船上日本人和中國人本來接觸的就很少,那種見面似仇人的情況也很少出現,雙方並未爆發太大矛盾。

  王茂如閑來無事便每個船都視察和士兵們混在一起,他非常體恤士卒,也讓這些士兵們情緒逐漸穩定下來,連司令都沒說什麼,大家抱怨什麼。

  這一天王茂如返回旗艦海生丸號,艦長漁助山川說艦隊即將抵達新加坡,在新加坡將會與日本第一特遣艦隊匯合。指揮官小栗孝三郎少將,他是藩鎮武士小栗勇馬的三子,貴族出生,畢業於日本海軍學院,畢業之後擔任松島號海軍組長、比睿號海軍分隊長、磐城號海長,後被日本派遣他到英國學習潛艇戰術,回國後組建了日本第一艘國產潛艇,並擔任日本第一潛艇支隊司令。後主持向英國購買了五艘世界上最先進的潛艇取代嫌疑現役潛艇,因為他對潛艇戰和反潛方面的特長,擔任日本第一特遣艦隊司令。第一特遣艦隊擁有矢矯號、新高號、須磨號、對馬號、明石號五艘巡洋艦,以及若干艘驅逐艦等組成,加上海生丸為首的運兵船隊,赫然一支大型的武裝戰隊。

  王茂如聽到漁助山川的消息不置可否,只是應付說道:“如果匯合,我希望拜訪小栗孝三郎少將。”

  漁助山川興奮地說道:“小栗閣下非常欣賞您的《大國崛起》圖書,並且我也是您的忠實讀者。”

  王茂如笑了笑,回到船艙休息室,這個漁助山川的確是王茂如的讀者,而且王茂如雖然第一次遇到他,但是此人卻和王茂如有些關係。原來漁助山川畢業于橫濱大學,原本希望留學西方,但是因為當時王茂如到了橫濱,漁助山川便留在了橫濱沒有去歐洲求學,卻不巧王茂如最終沒有留在橫濱教書,這讓漁助山川非常傷神。傷心的漁助山川也沒有繼續在橫濱大學繼續進修,而是接手了家族的海運生意,並且短短六年時間自學成才,成了新日海運公司的一位艦長。此次新日海運為中國運輸士兵赴歐,得到了日本內閣的支持,在運費的問題上,日本方面也積極運籌,否則段祺瑞也不會花這麼一大筆錢。而當中國參戰軍與日本海軍方面因為“桅杆懸掛國旗”發生爭執的時候,也是漁助山川在日方極力支持王茂如才最終讓中國士兵方面贏得這次爭執。

  漁助山川愛學習,但王茂如卻對這個常常與自己辯論得臉紅脖子粗的矮壯漢子很不感冒,漁助反倒是樂此不疲,每天都會想個問題來求助王茂如。這也是王茂如喜歡到其他船上溜達的原因,這個漁助山川太煩人了。

  回到休息室內,吳秋月來報告,說塔吉揚娜生了病,王茂如嚇了一跳,在海上生病可不是一件小事,連忙跑到塔吉揚娜的房間。見她此時臉色煞白,忙問怎麼回事,畢勝瓊不好說出口,王茂如道:“快說,別囉嗦。”

  畢勝瓊道:“女人病。”

  “女人病?”王茂如皺著眉頭。

  畢勝瓊道:“塔娜的體寒,每當天葵來的時候都會疼,只是現在在海上,沒法好好休息,所以顯得很嚴重。”

  王茂如奇道:“天葵是誰?”又問身後的人道:“天葵是誰?不是說過嗎?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擾公主殿下。”

  馬良張毅偉相互看看彼此,憋不住了,樂得笑彎了腰,畢勝瓊紅著臉說:“天葵就是月事。”

  王茂如乾笑兩聲,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說道:“這樣啊,這可怎麼辦呢,嚴重嗎?”

  畢勝瓊道:“挺嚴重的,我也不知道如何辦,我不是大夫啊。”

  馬良在一旁說道:“就算是隨軍的大夫,也沒有婦科大夫啊。”

  “你小子懂什麼,人家醫生一竅通百竅通的。”王茂如說道。

  馬良嘀咕道:“哪有的事兒,秀帥你不信叫一下,他知道的估計還沒有畢姑娘知道的多呢。”

  畢勝瓊歎道:“是啊。”

  王茂如見塔吉揚娜痛的死去活來,很是不忍,道:“沒法子了,讓她忍一忍吧。”又看到桌子上有寫字的書本,很是好奇走過去,問:“這是誰寫的字,忒難看了吧。”

  畢勝瓊道:“這是塔娜寫的,她在學習中文。”

  “她在學習中文?”王茂如笑道,“我不信。”便走到塔吉揚娜身邊,問:“塔娜,你在學習中文嗎?”

  “是……的,窩在學習中我。”塔吉揚娜彆彆扭扭地說道。

  “了不起。”王茂如稱讚道。

  “將軍,你可以教我中文嗎?”塔吉揚娜問。

  王茂如笑道:“可以啊,這還有一個月才能到歐洲呢,閑來無事,我教教你。”

  “那太感謝你了。”塔吉揚娜高興地說道。

  等王茂如走之後,塔吉揚娜高興地捂著肚子哼起了俄羅斯小調,畢勝瓊用俄語問:“塔娜,你是不是愛上了將軍了?”

  塔吉揚娜說道:“他有一種難以抵擋的魅力。”沒有什麼心機的俄羅斯姑娘和畢勝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儘管高高在上的俄國公主和一個普通的中國女教師成為朋友有些令人難以置信,然而歷經了一系列苦難之後,塔吉揚娜的心態也逐漸的改變,不再俯視窮人,不再對百姓和非貴族那麼隔閡,甚至於就像畢勝瓊這樣的擁有良好教育的中國女性還抱有好感。也許塔吉揚娜在因為被黃種人保護,心裡沒有了以往那種白人至上主義了,與王茂如接觸之後,竟然漸漸地喜歡上了他。

  “可是……他有妻子和孩子。”畢勝瓊說。

  塔吉揚娜笑說:“我不要做他的妻子,我只做他的情人不好嗎?”

  “你……”畢勝瓊剛想說不要臉,可熟悉俄國文化的她還真說不出口,因為同樣信仰上帝的東正教中規定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女人為妻,但是這個男人和女人可以擁有情人……這在西方是非常流行的,並不被人看不起,甚至視為潮流。她搖搖頭,說道:“你要想好,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我們國家的英雄。”

  塔吉揚娜托著下巴,天真地說:“所以我才認為他有一種魅力,不過伊莎(畢勝瓊的教名),我只是認為他有魅力能夠吸引我。誰不喜歡英雄呢,而且他為了我還得罪了那麼多人,我是非常感謝她的。”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9

第393章 平叛新加坡印度叛軍

  在另一個船艙,王茂如也在後悔,他後悔於自己因為一系列的勝利而將自己看得太高,認為自己的取勝天經地義,認為自己做任何行為多不會帶來失敗,但是公佈塔吉揚娜公主身份這件事他的確是輸了個灰頭土臉。

  首先他沒有預料到的是,蘇維埃的反應會這麼劇烈,其次他沒想到德國和奧匈帝國並沒有表示接納塔吉揚娜的意思,反而美國人和英國人表示接納,可英美的意思也很明瞭,讓塔吉揚娜做他們的傀儡,卻也是一個不重要的傀儡。他感覺到深深的無力,自己的能力還是太小,中國人在國際上的地位還是太低了,太低了。

  王茂如在船上認真地反思了一遍自己的行為,自己把這個世界看得太輕鬆了,總以為憑藉著自己的先知先覺處處占上風,可是這個世界自從自己來了之後,就已經不是原本的世界了。

  停靠與新加坡之後,英國新加坡海峽殖民地總督阿特楊爵士不允許中國士兵下船,但邀請了王茂如等軍官以及俄國公主殿下下船休息。同時日本海船修復好了電臺之後王茂如立即接收到了蔣方震的電報,蔣方震詳細地說明了俄皇在中西伯利亞複國應者如雲,並且邀請別列維爾傑回國擔任沙皇俄國陸軍總參謀長,以及白俄雇傭軍第十師請求脫離中國回到俄羅斯幫助俄皇尼古拉二世複國的願望。

  別列維爾傑的識時務保護了俄國在遠東的利益,並且保護了遠東數十萬人民的安全,還保留下來一個並不完整的陸軍師。別列維爾傑本人也特別希望回國,幫助俄國複國,王茂如接到蔣方震的資訊之後,回電,支援別列維爾傑回國,並要求蔣方震積極運作將俄國人送回中西伯利亞,同時為了表達對俄國的支持,他將允許別列維爾傑在中國招募前俄國人,將別列維爾傑的五千軍隊擴充為兩萬軍隊,將東北邊防軍總後勤部的俄制武器歸還給他。

  尼古拉二世的總理大臣雅克維肖申科代表沙皇俄國子民感謝王茂如的所作所為,並代表沙皇請王茂如妥善對待塔吉揚娜公主。

  俄國沙皇對王茂如表達了誠摯的謝意,與此同時,令人意外的是,俄皇派遣總理雅克維肖申科將部分存在喀山俄國帝國銀行金庫中的國家黃金存在中國華夏民族銀行中,作為雙方友好的見證。

  王茂如大喜過望,這批黃金有二十噸,足以讓華夏民族銀行貨幣發行量翻幾番,當然,此舉也讓日本人和其他各國人大感酸味,日本日正銀行,正銀銀行等各大銀行表示,中國銀行並不完善,存在中國的銀行有很大的風險。

  華夏民族銀行新任總行長宋子文(張毅偉同學)立即號召全中國銀行業發出聲明,中國商人的誠信是自古傳承云云……

  對於在蒙古方面,東北邊防軍第六師立即開赴唐努烏梁海部,並時刻準備進入俄國。第三師向西蒙古移動兵力,除隨時剿滅蒙古各地黑喇嘛組建的叛軍之外,積極接納俄國難民,並嚴厲打擊俄布遊擊隊。

  銀行業的口水仗王茂如管不到,然而海峽殖民地總督比阿特楊卻狼狽地向日本方面發出懇求,當地印度士兵發生叛亂暴動,希望日本第一特遣艦隊予以平叛。而特遣艦隊總司令小栗孝三郎手下的日本海軍陸戰隊也只有幾百隊員,面對兩千多暴動的印度兵,只好發電要求中國軍隊協助,他也害怕萬一他的士兵都被派到陸地上,船被人給奪了怎麼辦?

  於是這份任務又落到了王茂如中國軍隊的頭上,阿特楊無奈地求助於他一直看不起的中國士兵頭上了。王茂如趁機敲詐說:“我們可以幫助英國,但是我們的彈藥補充需要你們提供。”王茂如的軍隊子彈口徑和英國人子彈口徑是一模一樣,阿特楊沒法以武器制式不通用為藉口,只好說平叛之後隨你們補充。

  得了這個承諾,王茂如大喜過望,立即將第四師的師長宮小旗,第四旅旅長薛興華、第六旅旅長杜寶三、第十四旅旅長陳鑲武等人叫來招考緊急軍事會議。宮小旗等人在船上久了,早就不耐煩,聽說可以去陸地上,頓時高興的又蹦又跳,求戰欲望強烈。王茂如只是得到英國人的求助,並不知道他們要自己拍派多少人下船,於是便下令,除了保護自己的警衛團留在船上,第四師全體下船平叛。

  宮小旗大喜過望,立即宣佈士兵放下其他非戰鬥裝備,攜帶武器彈藥下船平叛。

  阿特楊爵士在總督府急的不行,總督府上幾百個英國白人士兵緊張兮兮,外面兩千個印度叛軍和三千多在軍營暫時被壓制住的印度兵,讓白人們萬分的不安。這個時候,阿特楊爵士的秘書湯姆森興奮地跑來,說:“日本人派兵了,他們決定幫助我們。”

  “太好了,太好了,告訴他們,立即派兵解救總督府。”阿特楊爵士叫道。

  “是的。”

  第四師下了船之後,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新加坡是英國殖民地,但是也有許多華人在此生活,看到了黃皮膚的高大漢子們,這些華人也以為是日本人,可是看到鋼盔上是五色星,吃了一驚,小心翼翼地問:“你哋系中國人仲系日本人?”早期移民南洋的華人以廣東人為主,因此這裡倒是形成了廣東話氛圍,只是王茂如的士兵都是北方人除了部分山東人河北人外都是東北人,哪聽得懂廣東話,於是瞪著眼睛罵道:“南亞猴子滾遠一點兒。”嚇得當地華人躲得遠遠地,心說這是什麼兵,這麼嚇人。

  印度士兵的叛亂在當地引起了極大的騷動,尤其是印度兵軍紀非常差,搶劫,強暴,殺人,縱火,在將新加坡弄得晦氣重重。

  第四師雖然是客軍,反倒是幫助新加坡人,這些身材高大見狀的漢子一下船,頓時舒坦不已,中國軍隊還是陸上生物啊,腳下踩著土地就是舒服。宮小旗下令立即平叛,任何手裡端著槍的猴子,立即擊斃,任何敢於攻擊他們的,立即擊斃,任何不投降的,立即擊斃——死的都是外國人,這是王茂如說的。

  於是第四師士兵一個個奮勇當先,一萬八千精幹之士士兵早就憋得夠嗆,操著槍喊著東北話:“媽了個巴子的,可他媽的憋死我們了。”瘋狂跳下海跑到新加坡海灘上,近衛團的士兵一個個眼饞不已,紛紛也請戰。王茂如見自己的這幫士卒還真是旱鴨子命,不過倒是下令全體離船,上岸上休息休息,近衛團守衛碼頭,第四師平叛去。

  新加坡是一個面積不大的城市,兩萬中國士兵登上新加坡之後,立即肅清了碼頭和海灘周圍的一切武裝力量。在肅清了海灘周圍之後,當地華人才明白過來,這夥兒人居然是中國士兵,是中國政府派遣的北洋兵。頓時,當地華人哭喊著跑過來,求助幫助。王茂如也下了船,和宮小旗一起指揮,得知新加坡當地華人宗族林氏組長林長慶帶領南亞一些華人族長拜會。

  “他們怎麼在這兒?”王茂如很是奇怪,大家自然是不知道,等林長慶來的時候才解開疑惑,原來今年輪到新加坡的林家主持南亞華商會議。新加坡是英國殖民地,在此的華人比在印尼,菲律賓,馬來西亞等地的華人安全一些。卻不料印度兵叛亂,把這些人嚇得夠嗆。

  “林族長,請。”王茂如笑道。

  林長慶等一眾南洋華僑族長倒是難得地聚在一起,差一點被叛亂的印度兵給一夥兒端了,王茂如也正巧有許多疑問希望林長慶這個地頭蛇解答。

  “林族長,你知道印度兵叛亂是怎麼回事嗎?”王茂如奇道。

  林長慶身邊的年輕人立即說道:“回稟王元帥,我是林氏子弟林清之,我在海峽殖民地總督做書記員,我知道事情的前後。”南亞的華僑也知道王茂如這個尚武將軍,只是對他不是非常熟悉,但是國內的事情還是有傳到國外,相互打聽之後才得知,原來這位元帥是手握二十萬陸軍的大軍閥。二十萬軍隊,南亞所有國家的軍隊總和加起來也不到二十萬,頓時讓他們覺得這是個多麼大的人物,一個個都不敢說話,反倒是林清之這個林氏子弟小書記員膽大敢說。

  王茂如點點頭,道:“你仔細講一下,我們隊新加坡不熟啊,還得依賴你們地頭蛇的幫助。”

  “是。”林清之侃侃而談道:“在這裡駐守的是英國印度第二十五土著師,有四個團的印度土著兵,他們的責任是保護麻六甲海峽和周邊安全。但是上個月得到英國陸軍總部的命令,讓他們將第二十五土著師派遣到歐洲戰場和德國人作戰。印度人不喜歡打仗,因此許多印度人拒絕執行命令。第二十五土著師師長立即下令鎮壓,導致該師的矛盾越來越大。而昨天晚上,一個拒絕執行命令的印度兵被人暗殺,引發軍營騷動,有兩個團參與了暴動,另外兩個土著團則在英國士兵的監控之下並未參與。可是英國人也管轄不過來,這才請求你們進行平叛。”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9

第394章 激戰新加坡街頭

  王茂如捋了一下嘴角上的兩撇小鬍子,點點頭,道:“不錯,不錯,不過叛軍的主力在哪裡?”

  林清之搖頭道:“叛軍沒有什麼主力,這些印度土著兵就是隨街搶掠,對了,他們還攻打了總督府,被總督府衛隊擊退。現在仍然有一部分印度兵在圍攻總督府和樟宜監獄,但這兩處防守非常好,叛軍並未攻下。”

  王茂如問:“當地華人如何?”

  林清之道:“非常不好,當地華人富裕,因此印度兵搶劫的人之中絕大多數都是華人。”

  王茂如搖了搖嘴唇,道:“薛興華。”

  “到。”

  “派遣你部第四旅28、29、30團在華人嚮導帶領下平定新加坡街面上的叛亂,所有暴徒全部擊斃。”王茂如道,這一場小型的平叛倒是不需要多詳細的籌備,王茂如一句話就可以決定。

  “是。”第四旅旅長薛興華起身道。

  王茂如看著地圖和情報,又吩咐道:“杜寶三。”

  “到。”

  “派遣你部第六旅31、32兩團由你帶隊,在嚮導帶領下前往總督府,解救英國海峽殖民地總督先生。”王茂如說道,又叮囑說:“還有一點要注意的是,你們的行軍速度不要太快了,畢竟街面上不是很安全。”

  杜寶三眨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笑道:“是,屬下明白。”

  “陳鑲武。”

  “到。”

  “你率領你部的36團去一下樟宜監獄和兵營,看一下他們是否有需要,沿路消滅暴徒。”

  “是。”

  “宮小旗,你率領第十四旅的34、35兩團在新加坡郊區掃蕩一番,看一看有沒有什麼漏網之魚和有價值的敵人。”

  宮小旗搖頭感慨,見王茂如目光如炬,忙起身道:“保證完成任務。”又問道:“俘虜怎麼處理?”

  王茂如想了想道:“印度叛軍抵抗激烈,我們很少活捉到俘虜。去吧。”

  “是!”眾將齊聲回答道。

  宮小旗等人哪能不明白王茂如的意思,這群士兵撒了下去,那簡直就是乾柴遇著烈火,想要把當初平叛張勳的事情再做一遍,只是當著當地林氏宗族的面不好說出來而已。他便帶著三個旅長笑嘻嘻地下去執行命令,除了搶掠,還要注重名聲,既然有叛軍,咱們搶的也只是叛軍的財產而已嘛。

  王茂如見林清之精神抖擻躍躍欲試,便笑道:“小子不錯,幾歲了?”

  “二十一歲。”

  “自古英雄出少年,很好。”王茂如道,“願不願意來我帳下效力?”

  “願意。”林清之高興不已,南亞這邊殖民局規定華人不得從事軍隊員警政府管理土地種植等工作,當地華人就是想當兵也無處可去,這下做了尚武將軍的兵,可真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馬良,給他一套軍裝,你和他的身材正合適,你有沒有多餘的?”王茂如問。

  馬良道:“有倒是有,只是是軍禮服,穿起來會不會熱?”

  “你拿過來就是了。”

  “好吧。”馬良依依不捨,回到艙內把自己的軍禮服拿了過來。

  此時王茂如與林長慶等人聊起來,說到當地華人遭受歧視,並且歷史上不管哪個國家的殖民局都會組織起了好幾次華人大屠殺,倍感憤怒,道:“你們不會武裝起來反抗?”

  林長慶道:“王元帥,作為客家人,我們要遵守當地法律啊。”

  王茂如無語了,人家要屠殺你,你們還遵守什麼當地法律,此時林清之身著黑色軍禮服腰系武裝帶挎著洋刀頭戴大蓋帽一身英氣地走了出來,頓時讓林家上下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起來。

  “不錯,不錯。”王茂如點頭贊道,“好一個黑袍小將,錘煉日久,畢竟是人才。林族長,我搶走你林氏宗族一個人才,你不會心疼吧?”

  林長慶起身長揖到地,說道:“林家感謝來不及,怎會不舍,林家子弟,王元帥盡可挑選。”

  王茂如呵呵一笑,道:“好,有多少要多少,海外華人也是咱們中國人,你們要是想參軍,想要強大,想要武裝自己,我怎會反對。只是怕他們受不了苦,遭不了罪啊。”

  以林氏為首,許多宗族長老站起來,說道:“我等族人也願意支持王元帥,願意派我部子弟進入軍隊錘煉一番。”這些人的想法有的是為了分散投資,有的是為了保護自己,有的也的確是被當地土著嚇怕了,想要武裝自己。

  王茂如笑道:“既然如此,你們便各自寫信給家人,派遣子弟過來,我就在新加坡招兵,招收新兵。等我們的船離開的時候,恐怕是沒辦法招兵了。”

  林長慶問道:“王元帥,招兵有名額限制嗎?”

  王茂如笑道:“表面上沒有,但是實際上我們的運兵船最多還能容納一千多人,所以限制人數就定在一千吧。”

  “一千八,好。”林長慶立即說道,回去便和其他宗族人商量這一千八百人怎麼分,有的人覺得是負擔,有的宗族反倒覺得是機遇,居然真讓他們湊了一千八百人帶來,王茂如以為是一千人,沒想到對方聽錯了,弄來一千八,只能無奈留下了。

  印度兵沒有組織,只是漫無目的的抗議和搶掠,有的印度兵搶掠累了,反而覺得失落了起來,居然回到軍營休息去了,還等著上面來下達新的命令。由此可見,印度兵們的確是沒有做匪兵的潛質,很多人居然偷著跑回去又聽長官命令了。

  第四師的人馬撒開之後,各個部隊分別出擊,薛興華的第四旅本就是主力精銳,是第四師的精銳,進入新加坡城之後,刺刀,長槍,黑色軍裝,身材高大的中國士兵很快震懾住了當地地痞流氓,有不滿意的,一刺刀上次,有印度亂兵還拎著雞鴨,見到中國兵還以為是其他亂兵,嚷嚷著要不要平分,被見到的中國士兵一槍打死。

  新兵龍二狗很幸運,他是遼河邊長大的,從小水性就好,在營口外海面上適應海船的時候,別說新兵,許多老兵都被淘汰,龍二狗在船上吃得好睡得香,倒是讓人刮目相看。老兵老黃和老房也留了下來,他們一個班十三個人,淘汰了三個,只留下十個人,班長臧浩感慨龍二狗這臭小子還真不錯,身體素質杠杠滴。龍二狗和老黃,老房組成了機槍組,老黃是機槍射手,老房是觀察員,龍二狗還是擔任供彈手,但發了一支步槍算是升級了。

  班長臧浩叼著煙捲,拎著短槍(E1S式,比E1式步槍短二十公分,東北邊防軍中有少量裝備,子彈通用),指著街道對面一間傳來叫聲的房子,回頭喊道:“老肖,老肖,去看看。”

  老肖嗯了一聲,他端著C1衝鋒槍和另一個士兵老舒貓著腰跑了過去,一腳踹開房門,之間三個印度兵在地上按著一個女人,一個印度兵捂著女人的嘴和手,一個幫著按著腿,另一個正歡快地脫褲子正要侵犯女人呢,女人光溜溜的白皙大腿露在外面徒勞無力地亂蹬著,而另一個男人滿身鮮血一臉不甘死在床邊地上。

  “Hey!What are you doing?”一個印度兵拎著槍怒道。

  “媽比的,鳥語!”老肖張大嘴巴,和另個士兵相互看看,忽然舉起槍,那幾個印度兵也反應迅速,伸手拿槍,但是老肖拎著的是衝鋒槍,拉上槍栓便掃了一梭子,三個印度兵慘叫起來,老舒立即跑過去斷氣步槍上的刺刀便刺過去。

  “噗呲!噗呲!噗呲!”老舒把這刺死之後,抹了抹身上的血,說:“媽的,這幫王八犢子玩意,咋一股子臭味呢。”

  “猴子麼,能不臭嗎?”老肖道。

  那被侵犯的女人嚎叫起來,雪白的身子撲在床邊死去的男人身上,老肖和老舒相互看了看,低聲說:“真白啊……”

  “阿力阿力,你不要死啊,你不要死啊。”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老肖和老舒吃了一驚,這是……中國話,老肖立即說道:“那啥,你穿上衣裳,你咋會中國話?”本來還想做點壞事,原來是自己同胞,這就沒法下手了。

  那女人也驚訝起來,說:“你們是什麼人?”

  “中國士兵。”老舒說,“東北邊防軍赴歐參戰軍第四師,我是老舒,這是老肖,這大姑娘你咋會說中國話?你是中國人嗎?”

  “我是,我是福建人。”女人哽咽說道,“我和丈夫阿力來南洋討生活,沒想到……”

  老肖問:“福建在哪?”

  “不知道啊。”老舒搖頭,問:“你穿上衣服再說話。”

  女人穿好衣裳,哽咽起來,看到丈夫的屍體頓時又痛哭不已,老肖和老舒不知道怎麼安慰,此時聽到街面上傳來槍聲,老肖醒悟道:“是班長,需要支援,走。”

  兩人拎著槍便要走,那女人突然撿起地上印度人的步槍,說:“我也跟你們去。”

  老肖罵道:“滾犢子玩意,哪有你們女人的事兒。”那女人也不說話,立在一旁,老肖和老舒向外看看,心中焦急起來。

  兩人跑出去之後,一顆子彈打過來,差點擊中老肖,他嚇得躲回到屋子裡,伸著耳朵聽,對老舒說:“老舒,你在這兒,我從後面跳過去。”

  “行。”

  那女人拎著槍又走了過來,說:“我帶路,這裡我熟悉。”

  老舒和老肖這次沒反對,讓女人帶路,從後面窗子跳了出去,奔小路繞道對面。而臧浩正在大罵:“我操你大爺的,咋回事兒,咋走賊窩了呢?”原來老舒和老肖殺了三個印度兵的時候,臧浩他們踹開另一個房門,卻不料裡面二十多個印度兵正在分錢,也不知他們洗劫了哪家銀莊,弄了一麻袋的錢,正在嘻嘻哈哈地分錢。臧浩他們才七個人,人家二十多人,那些人也狠,見到不一樣的軍裝,立即開槍。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9

第395章 殺俘

  班長臧浩立即跑了過去,回身開槍,打到一個印度兵,而老黃端著機槍便掃射,57發彈鼓子彈充足,將幾個印度追兵打倒,而印度人畢竟人多,就地反擊起來。

  “乒!乒!乒!”

  “噠噠噠……”

  “小心。”臧浩一腳踹翻龍二狗,一發子彈貼著龍二狗頭皮穿了過去,劃在鋼盔上砰一聲,掉了一塊漆。

  “我操,差點就見閻王。”老黃斜了一眼道。

  臧浩對著龍二狗破口大駡道:“二狗子,你他娘的傻逼啊?伸脖子瞅啥呢,給人當靶子啊?沒告訴過你上一個機槍供彈手就是因為抻脖子瞎瞅被打死的嗎?”

  “誒呀媽呀,嚇死我了。”龍二狗摘下來鋼盔,看著鋼盔上的擦痕說道。

  “你娘的,戴上。”老黃道。

  龍二狗重新戴好鋼盔,老黃說:“彈鼓。”龍二狗立即遞了過去一個彈鼓,其他人掩護他開槍射擊,龍二狗也躲在一個縫隙,伸出槍,看准了幾個印度兵。這些印度兵頭上包著紅色頭巾,留著大鬍子,看上去都髒兮兮的長得差不多,他們瞪著眼睛開槍,但是槍打得卻不准,一個個大呼小叫的,還有人在唱歌……

  龍二狗眯起了眼睛,對著那個唱歌的印度人瞄了半天,扣動扳機。

  “乒!”

  大鬍子印度人被一槍打倒,龍二狗心中歡喜異常,叫道:“我打中一個,媽的,我幹掉一個。”此時卻見那大鬍子唱歌印度人晃晃悠悠又站起來,摘下頭巾,原來龍二狗誤以為打中了頭,而子彈只是穿過了大鬍子頭巾。

  “你媽的,這也行。”龍二狗氣得不行,又瞄著那印度人身體開了一槍,但是子彈的後坐力太大,一槍打高了,子彈反而擊中了印度人的腦袋。那人的腦袋就像是被敲碎的西瓜一樣,白色的腦漿撒得一地都是,濺在四處其他印度兵的身上。

  老肖和那女人越過房屋,爬到高處,老肖沖那女人噓了一聲,慢慢爬了過去,拉動槍栓,嘴上自言自語道:“操你老姥姥的,猴子們,看爺爺的本事。”

  “噠噠噠……”

  老肖的衝鋒槍子彈打中了印度兵的後背,幾個印度兵立即叫喊起來,所有人一愣,而對面臧浩見到老肖在房頂壓制了印度人,立即操槍跳出來喊道:“殺!”

  “殺!”

  老房拎著刺刀跟在班長臧浩身後,龍二狗也短槍沖了上去,而老舒也沖另一側的房間之中跑了過去。兩方相聚不遠,中國士兵沖上去的時候,印度人立即嚇傻眼了,哪有打到一半就衝鋒的,你們太不講騎士規矩……於是印度兵們紛紛舉手投降。臧浩讓士兵們把這些人給捆起來,一個印度人嘴裡喊起來,也不知哇啦哇啦在說什麼。臧浩說道:“二狗子,去,捆好了綁起來,你給我用刺刀挑了。”

  “啊?”

  “啊你大爺。”臧浩瞪眼道,“就你沒殺過人。”

  龍二狗一邊困俘虜,一邊說道:“誰沒殺過人,你看那腦子只剩下一半的,就是我打死的。”

  臧浩看了一眼,連忙扭過頭,罵道:“人長得噁心,咋打個死人也這麼噁心,別他媽廢話,這幾個你都用刀挑死。”

  “好吧。”龍二狗鬱悶不已,他是生長在遼河邊的人,遼河邊的人從小目睹日俄戰爭,經歷了胡匪遍地的時代,一個個都非常悍勇,便操起三棱刺刀,冷笑著走到印度人跟前。那叫嚷著的印度人站起來努力叫喊抗議,龍二狗罵道:“就他媽你廢話多。”便一次到捅進了那人心口上,一腳踹過去,拔出刺刀,那人身上的血噴了起來,其他俘虜們嚇壞了。

  “費勁。”老黃在一邊說道,拉了槍栓,便用機槍將剩餘的幾個都掃射死了。

  老肖帶著女人走了下來,臧浩笑道:“誒呀媽呀,咋還帶個媳婦兒呢?”

  “班長,這女的也是中國人,老公被印度兵殺了,她要報仇。”老肖說。

  臧浩道:“哦,不巧,那幾個印度兵剛剛被殺了,二狗,給她刺刀,讓她去補刀。”

  “好咧。”龍二狗把帶刺刀的槍遞給女人,說:“會說中國話嗎?會用嗎?會用的話,通胸口和腦袋瓜子,脖子。”

  “我知道,謝謝。”女人接過槍,冷冷地望著地上還沒有死絕的印度兵,哭喊著跑過去,瘋狂滴刺在這些重傷的俘虜們的身上。

  這十個男人從沒見過女人這麼瘋的,一時之間倒是愣住了,心說媽的,女人瘋起來還真不能惹。

  幾個男人感慨者抽著煙,數了數子彈,臧浩說:“把他們的子彈弄來,通用的。”大家便從印度人身上搜子彈,裝在子彈盒中。幾個人之中老房受了一點輕傷,被一發子彈在右肩擦掉了塊肉,正在那叫喚,見到女人這麼狠,都忘記了疼了。老黃聞了聞老房的肩膀,說:“烤肉味。”

  “烤你奶奶個腿兒,滾雞巴犢子。”老房罵道,“沒點同情心,藥呢,藥呢,金瘡藥還有沒有了?”

  “小刁,小刁,刁德龍!奶奶的,死哪去了,藥不是放你那裡嗎?”老黃四顧一下喊道。

  刁德龍罵道:“喊,喊,喊個雞巴喊,沒看俺正翻兜呢嗎?媽的,累死了,這一仗打得,比跟娘們大幹一場還累挺。”

  老肖道:“別他媽啥話都說啊,這有女人呢。”

  “我去,又不是你的女人,心疼了老肖?”刁德龍哄笑道,其他人也喊起來:“老肖你行啊,到哪都能弄到娘們,不過你悠著點兒,這娘們挺狠的。”

  “滾犢子。”老肖還嘴道。

  這時候老舒興奮地跑了過來,叫道:“發財了發財了,媽的,發財了,這幫猴子從哪弄的錢。”

  “多少?”

  “我數不過來啊。”老舒說道,“我數數就能數到一百。”

  “你個棒槌。”臧浩罵道,“帶我去。”

  進了房子,裡面一地的錢,不是人民幣,而是綠色紙幣,也不知道是什麼貨幣,見大家愣著,臧浩罵道:“傻逼了啊?給我撿錢啊。揣兜裡啊,還有啊,麻袋裡的錢是上繳的,地上的是大夥兒的,別他媽亂拿知道不?”說完便撿錢去了,其他人也亂哄哄撿好了錢,口袋中塞滿了不知道是什麼貨幣。

  龍二狗背著半袋子錢,大家走出去之後便看到那女人趴在老肖懷裡哭著,又是呆住了,不過立即大家吹起了口哨。

  刁德龍學那女人伏在老房肩膀頭上,捏著嗓子說:“肖哥哥,嚇死奴家了……”

  “我去!疼死我了。”老房忙閃開痛叫道,原來刁德龍拍在了老房的傷口上了,罵道:“刁德龍!我咒搞破鞋三秒就早洩。”

  “你大爺,你怎麼這麼缺德呢。”刁德龍罵道,回頭調侃道:“誒呀我去,老肖,哥幾個倒是撮合你了,搞毛啊,到別地方去搞不行啊,不知道哥幾個憋不行了啊?”

  “閉嘴啊你刁德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老肖紅著臉忙反駁道,推了一下女人,那女人一轉身,又下了大家一跳,原來這女人滿身全血,都是地上那些印度人濺出的鮮血,撒了女人一身。

  “我去,這女人弄家去也不行啊。”老黃笑說,“萬一老肖你哪天搞破鞋,這女的拿刀就能給你煽了。”

  “對,煽了你。”龍二狗背著口袋氣喘吁吁地說。

  “滾犢子玩意。”老肖說道,又對女人說:“別哭雞尿腚的,我陪你回家,班長,等一會兒我去找你們啊。”便帶著女人離開。

  臧浩罵道:“你媽腿兒,我啥時候放你走了,還聽不聽我這班長話了?”

  老肖忙道:“班長,咱倆可是老鄉,這時候你整我,我跟你急啊。”

  “你小心點啊,介面不安全,多帶點子彈。”臧浩道。

  “班長還是你對我好。”老肖嘻嘻笑道。

  刁德龍道:“老肖有了女人,口氣都娘們了。”

  “滾你大爺的。”老肖罵道,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老肖帶著女人回到她家,街面上早就沒有人了,所有人家都大門緊閉躲在家中瑟瑟發抖,老女走的很快,老肖跟在她身後,進了屋子,先是把三個印度兵的屍體扔在街上,又把她男人的屍體擺在正廳。女人伏在男人身前哭了起來,老肖也覺得無趣,便走了出去,把三個印度兵身上的子彈翻了出來揣走,還把他們的錢也揣在身上。

  走回屋之後聽到裡面傳來了洗澡的流水聲,老肖感到口乾舌燥坐立不安,不過心中反倒是小貓撓過一般非常想去看看,腦海之中忽然回憶起女人那白生生的大腿。話說當兵整三年,老母豬也賽貂蟬,他的確是當兵三年了,是個老兵,也不是一直沒有碰女人,平日假期的時候,口袋裡揣錢的他也去過妓院找女人。可那些女人多是難民出身的,哪有這般白生生的大腿,想到大腿,他更加口乾舌燥起來。此時聽到裡面傳來了女人絕望的哭聲,讓老肖反而冷靜下來。他從懷裡掏出煙,走到門口,搖了搖腦袋要把那白生生的大腿畫面摔出腦海之中,沉了一下心神點著了香煙,美美地吸了一口。

  當兵啊,打仗啊,自己腦袋紮在腰帶上,還想什麼呢,老肖苦笑起來。

  這時候他感覺身後有人,立即一個側身滾到一旁,抬槍便要射擊,見到女人已經換好了衣裳,端著一碗水驚訝地看著他。

  “喝水麼?”女人問。

  “嗯。”老肖站起身,拍打了身上的灰土,接過水碗喝了一口,跟著女人進了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9

第396章 老肖和女人的故事

  女人走到死去的男人跟前看著死屍,默默地位男人整理了一下衣裳。半天才歎了口氣說話,按理說女人都怕死人,但是這女人顯然很是堅強,男人死了,她也為男人報了仇。

  她鎮定下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給老肖講她的故事,說:“我倆是福建福州人,我和阿力從小青梅竹馬,他是我家的長工。我不知道你們那裡的風俗是怎樣的,在我們那裡,長工和小姐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要是在一起的話,阿力就得被浸豬籠。我們的身份相差太大了,我爸媽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差點打死她。後來,我悄悄地放走了阿力,阿力在外養好傷之後和我從福建逃了出來。我倆害怕家中找到我們,就逃到南洋,然後輾轉又來到了這裡定居了下來。”女人越說越難過,“我們經過了三年的努力,這才有了這個一個小家,可是現在……”

  老肖似懂非懂,這不就是私奔嗎?便“嗯”了一聲,他也撇撇嘴道:“這世道就他媽的是這樣,你說你慘,比你慘的人多了去了。遠的不說吧,就拿我來說,我家是奉天省……不,現在改名叫遼寧省了,我家是遼寧省海龍縣人,祖上是滿族旗人奴才。人都說旗人在滿洲只要能幹點啥就餓不死,可偏偏我爺爺混球,生了兩兒子,自己吃喝嫖賭,把家敗禍完了,自己吃鴉片膏子死了。幸好那時候旗人有旗響,我爹和我叔靠著旗響活下來了。後來大鼻子和小鼻子在滿洲幹仗,我爹早年因為想掙錢,就給俄國大鼻子趕大車(拉貨),讓日本人抓著了喂了狼狗。俺叔一看給大鼻子拉車抓著得死,就給日本小鼻子拉車,結果讓俄國人抓著也給打死了。俺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俺拉扯大,後來斷了旗響,俺就給人放豬,有時候餓了,就偷摸吃豬食。想當初啊俺還是在國內,都不能當人生活。”

  老肖的故事倒是讓女人驚訝起來,“你……你們關外竟然這樣亂啊?”

  老肖說道:“可不是咋地,我爹死的時候我才五歲,剛剛記事兒,就記得我爹讓日本給拉走了,說喂了狼狗,因為給俄國人拉大車。我娘哭啊哭,後來我叔也讓俄國人給殺了,我嬸子沒孩子改嫁了。我娘帶著我,不願讓我給人當兒子,就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好不容易拉扯大。後來俺娶了個老婆,結果讓鬍子看上了,被鬍子給抓起了糟蹋了,送回來的時候我老婆上吊自殺了,我娘一氣之下也死了。正巧王大帥在黑龍江擴兵,我聽說他的隊伍軍餉足,我一尋思我就一個人了,沒牽沒掛的就去了他的隊伍上,這才算有個落地的地方。姑娘啊,你還有爹娘,你看看我,沒爹沒娘媳婦死了,二十五了,還是個大光棍一個,死了就往哪一埋拉倒,連燒紙的都沒有。”

  老肖自嘲了一會兒,把從印度兵身上搜到的錢從口袋裡都掏了出來,說:“你回國吧,用這些錢。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錢,多少,你都拿去。”

  女人抬起頭,問:“為什麼?”

  “你家死了三個兵,現在我們在這兒你這沒事兒,等我們走了,估計他們的人會報仇來,你拿著錢回福建老家吧。”老肖說。

  女人說:“不,我不能要你的錢。你救了我,已經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再用你的錢。”

  老肖道:“別他媽磨嘰了,我讓你拿著你就拿著。”便硬塞進了女人手中,碰到女人嫩滑的小手,老肖心裡暖滋滋的,心說我要是能摸一下多好。

  “大哥,謝謝你。”女人說。

  “謝啥,不用謝。”老肖道,“那啥,我走了啊。”

  “大哥,你叫什麼?”女人問。

  “俺叫肖福全。”老肖說道。

  說完這話,兩人似乎沒話說了,老肖略顯尷尬站起身問:“你男人的屍體放在屋子裡嗎?”

  “你幫我埋在後院行嗎?”女人問。

  “好。”老肖背著衝鋒槍,走到前面托起男人的屍體,屍體死沉死沉的,被他拖到後院。女人找到鐵鍬,老肖問:“埋在這兒?你不害怕啊?以後你住多晦氣啊。”

  女人搖頭道:“我不留這裡了,害怕什麼。”

  老肖撓了撓頭,說:“這倒是,這倒是。”便接過了女人的鐵鍬挖了淺淺的一個坑,兩人合力埋葬了男人,立下了一個小墳頭。埋好之後女人反倒不哭了,站了一會兒,老肖陪著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掏出煙捲兒,點著了三根插在墳頭上,說道:“兄弟啊兄弟,一路平安,安心上路吧。”回頭看看女人,此時一臉平靜,還真是堅強的女人。

  “大哥,你是不是奇怪我怎麼不哭了?”女人問,老肖尷尬地笑了起來,女人說:“其實,剛才我差點被侵犯。”說到這裡,女人臉紅了一下,“幸虧你救了我,謝謝你了大哥。”

  “不客氣不客氣。”老肖忙說。

  女人說:“剛剛那些印度人進屋的時候,他還反抗,被打了幾下之後就跪在地上不敢動了,要不是我罵他,他絕對不敢反抗,也就不會死了,你說他的死是不是都怨我?”

  老肖瞪大眼睛道:“不敢動彈?這癟獨子玩意?”

  女人聽不懂東北話中癟獨子的意思,不過也知道是罵人話,說道:“所以我對他即愛又恨。”老肖也訕訕地不知道怎麼回答。

  “大哥。”女人想了想下定決心似的,卻欲言又止。

  “嗯?幹啥?”老肖問。

  “要是我爹我娘把我趕出去怎麼辦?”

  “嗯?咋辦?”老肖有點跟不上女人的思路,這女人似乎是被刺激了,想東西天馬行空似的,回答道,“你爹娘還能不要你啊?他倆瘋了啊?”

  女人說:“當初我和阿力私奔,我爹娘覺得我丟人,就把我從家族除名了。我怕我……”

  老肖皺眉,想了想,便扯開領子,拽開自己的士兵牌,塞進了女人手中,說:“這是我的士兵牌,這是我的身份標牌,看到數字沒有?6765462,這就是我的號碼。你拿著,你就說你嫁給我了,王大帥手下的軍官,看你爹娘敢不敢不要你。你爹娘要是也不要你,你就去東北,瀋陽北大營,找北大營的軍官家屬助軍站,就說是我媳婦兒,就有地方去。”說完這話,老肖覺得老臉紅熱的厲害,立即轉身便跑了,跑到一半忽然跑了回來,問:“你叫啥?”

  “我姓林,我叫林柔,林是樹林的林,柔是溫柔的柔。”女人回答,握緊了士兵牌,心裡很是感激,同時也被一個男人的粗狂表白感動。

  老肖趕緊跑了,拎著衝鋒槍追上了臧浩他們,臧浩等人坐在地上吹口哨打屁,這邊戰鬥都停了,偶爾傳來槍響,不過他們班的防區不在那邊,而且聽到的槍聲大多數還是E1子彈發出的子彈聲音,看來不是邊防軍追擊敵人,就是屠殺俘虜。

  刁德龍抬眼看到老肖回來,說:“老肖啊,你這犢子玩意真能整,半個小時,是不是腳都軟了?”

  “滾犢子。”老肖罵道,“班長,那女的是福建的,福建在哪?”

  班長臧浩裝出一副很有學問的樣子,說道:“福建啊,讓我想想,在南方,在……在南方!”

  “切!”大家不屑道,這不是說了等於沒說嘛。

  正說著呢,一個傳令兵跑來喊道:“你們幾個,連長叫你們呢,快點兒,是不是你們弄的錢?”

  “是啊。”臧浩叼著煙,“我是班長。”

  “得,你立功了,秀帥要見你們。”這傳令兵說。

  “啊?秀帥!”臧浩等人叫喊起來。“秀帥啊,是秀帥啊!走,見秀帥去,見秀帥去!”拉著老肖,幾個人高高興興地跑回海邊,只是老肖時不時回望一下,希望見到林柔柔弱的身影。

  林柔沒有出現,她心裡面兩個男人的影子不斷轉換,一個是青梅竹馬的阿力,另一個是粗魯的救命之恩的東北人肖福全,有些不知所措了,無依無靠的她,此時孓然一身了。

  第四師的各路進展極為順利,街面上的兩千叛軍,很快被裝備精良的第四師一萬八千士兵吞沒了,只用了一天時間,所有叛軍被肅清,嚇了海峽殖民地總督阿特楊爵士一跳,不過第二條消息卻讓阿特楊鼻子氣歪了,原來中國陸軍以軍火消耗為藉口,劫掠了新加坡的軍火庫,掠走了兩百萬發子彈和二十門2.75英寸山炮和13磅速射野炮以及一萬發炮彈,當然,對於軍火庫中的錢和大部分步槍,中國人反倒是紋絲未動。

  軍火庫中的軍火搬走大約三分之一,絕大多數都是補充彈藥,而步槍和和軍餉搬沒有搬走,中國人將這些武器看好,平叛之後又交給了英國人。也幸虧王茂如下令不的移動英國人的軍餉,省的給英國人藉口。果真,阿特楊聽到軍火被搶走了一部分,只是發了一通火,這算是報酬了。聽到軍餉沒有被動倒是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些中國人沒有做絕,否則只能打國際官司了。其他英國官員一起討論之後,認可了中國軍隊平叛成果,對於一日一夜死傷一千六百多叛軍的事兒,大家表示不再追求,儘管他們知道中國軍隊存在虐俘和殺俘的事實。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9

第397章 鐵錘子

  平息了印度士兵叛亂,讓中國軍隊第一次在世界面前嶄露頭角,只是名聲也不太好,儘管平定印度士兵叛亂,但卻也劫掠了不少錢財和物資,給人一個貪婪好戰的名聲。

  王茂如得知之後,只是笑笑,貪婪好戰,總比懦弱可欺強,我們中國人貪婪又如何?我們不是奶牛,任你們拿捏。

  幫助英國人平息暴亂的行為,給北洋政府長了臉,大總統馮國璋立即給王茂如特頒發一等光榮勳章一枚,待王茂如回國頒發。

  新加坡平叛,第四師上下都搶了不少錢,各個兜裡都有錢,上面對此並為做任何表示,權當出國補給了。臧浩不知道的是,他們手裡的錢是英鎊,各個兜裡揣著幾千英鎊,都成了富家翁。因為老肖的錢都給了林柔,大家覺得他可憐,大家分分,老肖也分到了兩千英鎊。只是苦了當地,被印度兵搶,印度兵被鎮壓之後,錢也沒了。還有的是被人半夜抓走,被搶劫一空,也只能算在印度兵的腦袋上,至於真相嘛,那就石沉大海了。

  下面的人搜刮本地之後給王茂如弄了一麻袋錢,都是英鎊,王茂如讓手下數了一下足足有二十多萬。他搖頭乾笑,錢可真是好東西,只是這麼多錢,手下是不是更多?縱兵劫掠到底好不好還真難說,可是若不縱兵劫掠,憑什麼讓這些士兵遠赴海外作戰。王茂如叫來宮小旗,問下面士兵的收入怎樣?宮小旗道:“這幫孫子,最少的口袋裡幾百塊,最多的幾千塊都有。對了秀帥,咱們還弄了好多金子和古董藏在船艙裡,這些東西怎麼辦?”

  “當地分沒什麼反響?”王茂如問。

  宮小旗笑道:“沒有,亂糟糟的誰敢反響,再說了,咱們劫掠的都是本地人的錢財,英國人也不願意管。”

  王茂如想了想,還是把這二十萬英鎊的錢一分為二,拿出十萬英鎊送給了日本第一特遣艦隊做辛苦費,希望將來大家好好合作。

  日本方面早就知道中國軍隊下船之後劫掠的事情,那些日本人恨不得也下船去搶掠,心裡早就不滿了,誰會想到中國人這麼貪婪?搶了這麼多錢?王茂如的十萬英鎊來的及時到位,日本人心裡略感平衡一些,連說還好他們會做人知道分出來一部分。

  第一特遣艦隊司令官小栗孝三郎誇獎道:“秀盛君,你地,良心大大滴好,我們,中日友善地幹活。”因為中國人搶了英國人槍支彈藥和大炮炮彈,這些都要運到船上打包帶走,所以在此耽誤了兩天,士兵們輪流休息。

  臧浩帶著他們班的所有人一臉的激動,王茂如說:“不錯,是你們搶的十六萬英鎊吧?”

  臧浩等人喊道:“為秀帥盡忠!”

  “得了,你們叫什麼?”王茂如問。

  “臧浩!”“肖福全!”“龍二狗!”“任板凳!”“耿明!”“舒發才!”“房春生!”“黃仁坤!”“刁德龍!”“李二炮!”幾個人依次喊道。

  “誰最先發現的啊?”王茂如又問。

  “舒發才。”臧浩說道,“秀帥,你看這名字就知道了,這老小子鑽錢眼裡去了。”

  老舒忙說道:“報告秀帥,我的發才不是發財的財,是才華的才秀才的才,俺爹說了,將來俺當秀才,這個才。”舒發才他爹一輩子見過最有學問的,也就是他們村的秀才了,這秀才被地主奉為西席,平日小酒喝著,小曲兒唱著,沒事兒勾搭勾搭村子裡的小媳婦老娘們,很是讓舒發才他爹羡慕嫉妒恨,於是給自己兒子起名也是秀才,意為我是秀才他爹的意思。大家聽完他名字的由來,哈哈大笑起來,王茂如笑得合不攏嘴道:“那你咋不好好學?”

  老舒鬱悶地說:“俺看字兒就眼暈啊。”

  王茂如看了一圈,又問:“聽說你們這裡有條混江龍?一幫旱鴨子裡面出了一條水性極好的漢子,是誰啊?”

  龍二狗就在臧浩身邊站著,被臧浩推了一下,踉踉蹌蹌地磕了出來,王茂如問:“你就是混江龍吧?能在水下潛水多久?”龍二狗極為不好意思地說道:“俺能潛水六分鐘多一點兒,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水滸裡那混江龍李俊能在水中潛伏三天三夜,是不是真的?”王茂如問。

  龍二狗忙道:“俺爹年輕的時候比俺潛水時間長一點兒,也不能超過一炷香,俺也不知道水滸中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啊,可能真有本事,俺們不如他唄。”

  王茂如哈哈大笑道:“假的,那小說裡的都是假的,你這才是真本事,不錯小夥子。”又看了看班長臧浩,道:“你帶的這班不錯,不錯,我給你們班一個專屬名稱,你們班就是鐵錘子,鐵錘子班!”對馬良吩咐道:“找個紋身師傅,凡是進入他們鐵錘子班的人,都在左臂上紋上鐵錘子,非鐵錘子班的不許刺這個紋身。”

  “紋身?”馬良一愣。

  “是,紋身,軍人不紋身,怎麼能看得出來是參過軍。”王茂如笑道。

  臧浩幾個人相互看了看,都感到有些新奇,沒聽說過還要紋身的。之後,鐵錘子紋身成了這支精銳集體特有的記憶,也成了兵王的身份。

  由於王茂如及時給日本方面“分贓”,中日雙方都非常滿意,第一特遣艦隊繼續向西航行,穿過麻六甲海峽,進入孟加拉灣,在印度停留補給之後,穿過印度洋,直奔亞丁灣而去。

  此時的黑龍江省省立第一中學,十一年級學生馮尹彬背著書包,緩步走進了教室,新學期開學的第一天,他沒有遲到早退,他趕著點走進了教室,不過他雖然是踩著時間,進來之後卻發現教室之中似乎只有他一個人最後才來的。馮尹彬笑了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鈴聲響起,一個頭髮有些花白,修剪得參差不齊的先生走進第一中學,大家都不敢說話,只見這個老師掃了一眼所有人,說:‘大家好,我是你們的國文老師,我姓廖,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的廖,我叫廖開慶,湖南人。今天我給大家講的第一課,就是孔子的論語。“廖老師侃侃而談,他講孔子的論語,從沒一個故事入手,生動形象,一下子將所有學生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馮尹彬一面記著一面點頭,他也非常欣賞這位先生的才華。一堂課四十五分鐘,外面敲鈴的老頭拎著三角鐵走出來的時候,學生們渾然不覺,直到他敲了鈴,同學們才喘了一口氣,四十五分鐘仿佛一瞬間就過去了。

  下了課,學生們紛紛走到廖老師的身旁,向他問詢知識,廖先生態度和藹,聲音悠長,講解透徹,很受學生們的歡迎。

  看著廖老師離開教室,一個叫周作東的同學坐在馮尹彬身邊,說道:“馮勝,假期怎麼過的?你家不是在直隸嗎,回老家了吧?”

  馮尹彬的假名是馮勝,直隸河間人,父母雙亡自己被叔叔收養,嬸嬸對自己刻薄,叔叔這才把他送到齊齊哈爾來單獨求學。以這個假身份,馮尹彬奉命潛入省公立第一中學就讀於十一年級,並調查學校之中是否有黨派介入和各種思想介入,同時監視老師同學,不允許任何人利用青年人煽動顛覆政府和反對秀帥的統治。

  此時新學期開學,來了一些學生也走了一些同學。周作東是一小戶地主家的兒子,喜歡聊天交友,馮尹彬這人不愛說話,反倒是和愛說話的周作東成了好友。馮尹彬笑笑,道:“給叔叔家幫忙,也算是有親人一起過年吧。”

  周作東拍拍馮尹彬的肩膀,安慰說:“算了,不是還有我這個朋友嘛。”馮尹彬苦笑了兩下,周作東問:“你找住的地方了嗎?”

  馮尹彬道:“租的房子,叔叔交了房租,交了一年半,中學畢業之前是不愁了。”

  “嗨,你跟我住一起唄。”周作東大氣地說道,地主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但是這個人心腸不壞,就像所有東北人一樣講義氣口氣大,沒准的事兒也敢大包大攬,但卻不一定辦得到,馮尹彬笑了笑表示知道了。

  “得了吧,還有啊東子哥,作為朋友我得奉勸你一句,萬一你這次考到最後一名就要被勸轉了,你可不要掉以輕心,去年你差一點兒啊。”馮尹彬認真地說道,由於實行末位淘汰制度,在校的學生們不得不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學習上,馮尹彬的成績中等,但是周作東可是此次吊車尾的成績,去年過年前的期末考試,周作東考到了班級倒數第二,險些被勸轉到其他學校。

  周作東乾笑兩下,說:“好,良藥苦頭利於病,我記得你的關心。晚上咱倆吃點喝點啊?”

  馮尹彬搖頭苦笑:“你還是這樣,不能再這樣了東子哥。”

  “叫我一聲哥,我就得照顧你,沒事兒,今年沒事兒。”周作東趴在他耳邊說道,“今年轉來的幾個學生我打聽好了,都不行,他們以前都在私塾上學,要說國文考試還行,可是別的呢?數學,科學,外語(外語任選英法日德俄),我就不信了,他們能比我強。”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9

第398章 《三岔口》

  馮尹彬撇嘴打趣道:“真不保,你再這麼玩下去,我就得去補習學校找你玩去了。”

  “對了,跟你說件事兒,有點奇怪。”周作東胖胖的臉眯著眼睛笑道,似乎是有什麼大喜事一樣。

  “怎麼了?”

  “那五個新來的,跟咱們班長挺熟的。”周作東道,“他們怎麼認識的,你說班長以後會不會幫他們補課?”

  馮尹彬上了心,問:“這五個新來的都從哪來的?”

  “有湖南的,有江蘇的,有安徽的。”周作東道。

  馮尹彬上了心,中午放學的時候,看到在食堂的時候班長羅翰本正和那幾個學生在一起有說有笑,若有所思。

  周作東坐在他身邊,叼著饅頭說:“看到了沒,班長可真會做人,拉攏人一套一套的。”

  馮尹彬微微一笑,道:“他莫不是怕自己當不成班長?”此時廖老師走了過來,端著飯盆和同學們打照顧,拒絕了其他同學的邀請,親切地坐在五個新生和班長旁。

  周作東吃醋地說道:“這幾個人咋回事兒,連廖老師都這麼看重。”

  “吃你的吧。”馮尹彬塞進他嘴裡一個饅頭笑道。

  下午剛剛放學,馮尹彬便收拾了一下要回家,班長羅翰本走過來,說:“馮勝,有件事兒求著你。”

  “羅兄,你說。”

  “你寫字兒不是很好看嗎?”

  “班長你別這麼說,我寫字一般般。”馮尹彬謙虛道。

  “這樣,你幫我寫一些東西。”羅翰本道,又笑說:“對了,給你介紹一些新同學認識認識,走,晚飯我包了。”

  “那我收拾收拾,我去找你吧。”

  “行。”

  等羅翰本走了,周作東問:“班長找你幹嘛?”

  馮尹彬皺眉道:“不知道他要搞什麼鬼,要請我吃飯,東子哥,我去看看他們要找我幹嘛。”

  “行。”周作東說,“你注意安全啊,萬一他要收拾你,我非弄死他不可。”

  “你說什麼呢,別疑神疑鬼,我去看看去。”馮尹彬哈哈一笑道。

  馮尹彬跟著羅翰本離開學校,到了羅翰本的宿舍,看到那五個轉學生也在,便笑道:“你們住在一起啊?這兒房租多少錢?”

  一個轉校生笑道:“這裡不貴,一個人一年才五塊錢。”

  馮尹彬道:“你們還是租貴了,我那一年半的租金才六塊錢。”

  那轉校生說:“我叫展歌,湖北人。”

  “直隸人,馮勝。”馮尹彬笑說。

  “我們聽說你的字寫的特別好,你是怎麼學的?”展歌問。

  馮尹彬忙說道:“我父親以前考過秀才,秀才沒考上,大清取消科考了,不過倒是練得好文筆。”

  “我家就是種田的。”那展歌說道,“我爹娘尋思不能一輩子一直種田,正好我三個哥哥都成家立業了,有點閒錢就供我上學了。說起來咱們都是窮人,一家子人,是不是?”

  馮尹彬忙說:“是,是。”

  “馮勝,你以後的志願是什麼啊?”展歌笑問。

  馮尹彬想了想,道:“其實吧,我就想自己成家立業,有點錢,將來我家孩子活得好好的就行。我也沒什麼大志願,你呢?”

  “我想去蘇維埃俄國。”展歌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說,“蘇維埃聯合共和國,那裡才是我們窮人的理想國度。”

  “蘇維埃?”馮尹彬心中有些緊張,不過表情不動聲色,裝出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

  羅翰本說道:“馮勝,你知道布爾什維克嗎?”

  馮尹彬道:“不知道,幹嘛的?”

  展歌憤憤地說道:“王茂如這個英美日帝國主義走狗,他控制言論自由,妄圖讓我們青年人永遠看不清世界,讓我們生活在水深火熱的世界之中。布爾什維克是什麼?布爾什維克是神聖的未來,是我們青年人努力的方向,使我們青年人的指路明燈。布爾什維克是拯救我們全世界無產階級和窮人的理論思想,只有布爾什維克才能拯救這個世界。馮勝,我們知道你是窮人,可是你知道為什麼你的父母一定是窮人嗎?為什麼他們不能平等地生活?他們辛辛苦苦一輩子,卻不如那大吃大喝的為富不仁的奸商生活的好?”

  “世道不好唄。”馮尹彬道。

  展歌站了起來,高舉手臂,壯志激昂地說道:“是的,世道,這個萬惡的該死的陳舊的世道,這是讓我們窮人一輩子是窮人,富人永永遠遠是富人的罪惡之手。布爾什維克是什麼,是推翻這個不公平的世界的思想,我們年輕人要做的就是推翻這個舊世界,建議一個全新的世界。列寧曾經說過,全世界無產階級聯合起來,我們應該聯合起來。馮勝,加入我們吧,讓我們為了新世界,全新的國度而努力。建立一個中國蘇維埃國家,這個國家裡,所有人只要你工作就會吃得飽穿得暖,在這個國家裡……”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個小時,不停地講著陳述著,羅翰本和另外四個同學一臉的崇拜和嚮往。

  最後,展歌說道:“馮勝,其實組織上已經暗地裡考察你很久了,你一來學校的時候,羅翰本同志就注意到你,我們也曾經考察過你,覺得你和我們是同一類人,一樣的出身,讓我們成為無產階級聯盟。”

  馮尹彬驚訝地說:“你們不是剛剛來麼,怎麼……”

  羅翰本道:“他們來了一年了,只是在其他學校,只是今年托人轉校到我們學校,發動革命同志的熱情,壯大我們的組織。馮勝,以後你就是有組織的人了,我們都是組織裡的同志啊。”

  就是你們了,馮尹彬心中冷笑,道我可逮到這條大魚了,臉上裝作很是嚮往的樣子,說:“這樣啊,好,我加入,我一定要為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而貢獻畢生。”

  展歌拍著馮尹彬的肩膀說:“好同志,以後我們就是同志了,只是你現在只是我們的編外人員,馮勝,你要努力為組織,為布爾什維克理想,我相信,你一定會通過組織的考驗,正式成為組織內的人。”

  馮尹彬握緊拳頭,說:“我一定會的,請組織相信我。”

  羅翰本道:“是啊,我們窮人聯合起來,就能掀翻舊世界,建立一個全新的世界。可是馮勝,你不應該和周作東這樣的少爺走的那麼近了,你要知道,他們是一群盤踞在窮人骨髓上吸血的螞蝗蛀蟲啊。我們和他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絕不會把我們當做朋友的。我們是被統治者,他是統治者,天生的矛盾讓我們永遠是敵人,永遠對立。”

  馮尹彬保證道:“我明白怎麼做了,你們放心好了。”

  回到宿舍,馮尹彬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拿出紙筆,寫下了一首杜甫的古詩《野望》:西山白雪三奇戍,南浦清江萬里橋。

  海內風塵諸弟隔,天涯涕淚一身遙。

  唯將遲暮供多病,未有涓埃答聖朝。

  跨馬出郊時極目,不堪人事日蕭條。

  這首《野望》是杜甫在郊遊的時候的感觸,憂國憂民,自己身染重病不能報國的遺憾之情。這首詩是中情處的暗號之一,表示有緊急情況,可能顛覆國家。

  馮尹彬寫好之後便放在書中,倒頭便睡了。次日他來到學校的時候仍然是安安靜靜地上課學習,羅翰本遠遠地見到,心中暗自點頭馮勝的沉穩。

  而宿舍之中,房東秦姨打開房門打掃衛生,她掃地很認真負責,嘴上還抱怨道:“現在的小夥子啊,一個個都不知道收拾自己。”掃到桌子的時候,見到書中夾著一頁紙,便隨手翻開說:“書也不好好放,亂七八糟的,要不是看在租金的份上……”見到裡面的詩句《野望》皺了一下眉,而後又不動聲色地繼續掃地抱怨。過了一會兒秦姨打掃好後輕輕地關好門後,便收拾了一番自己,拎著菜籃子去買菜。在街邊某處,她遇到了一個老農,笑說:“何伯,今天的菜怎麼樣啊?”

  何伯說道:“嗨,蘿蔔,白菜,還有一些乾貨。”

  “能挑嗎?”秦姨問。

  何伯說:“看你是老熟人,可以,要是別人可不能便宜,對了,今天的蘿蔔特別的好,特別的嫩,你看看蘿蔔吧。”

  “謝謝您了何伯。”秦姨像是見到了很大的便宜一般,走過去蹲在地上一面挑著蘿蔔一面低聲說:“9528發現了一件特別嚴重的事情,有可能顛覆秀帥的統治。”

  “我知道了,今晚我親自去聯繫他,注意你別暴露,最近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物出現在你家周圍?”何伯叮囑道。

  “沒有,組長。”秦姨說,“我隱藏的很好,對了,你說咱們的敵人是誰,在哪?”

  何伯道:“當發現敵人的時候,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死啊。我們是在和看不見的敵人作戰,知道京劇裡有一齣戲叫做《三岔口》你知道吧?兩個在黑暗之中打鬥的人,拳來刀往,咱們每天都在演著《三岔口》。”

  晚間的時候,何伯悄悄地來到秦姨家,等待馮尹彬回來,可馮尹彬卻帶著其他同學來了,展歌說:“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啊?環境不錯啊。”馮尹彬笑說:“是啊,我叔叔來的時候,放假還沒有那麼貴,我們簽了兩年的合同,可算是撿著便宜了,你們來得晚,所以才這麼貴。我看以後房價越來越貴,你們不如簽一個長約划算?”

  “搞革命哪能在一個地方安穩下來。”展歌笑說。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1:59

第399章 潛伏

  何伯就在馮尹彬房間的隔壁伸出耳朵聽了起來,漸漸地皺起了眉頭。原來這個展歌在積極籌畫宣傳偉大的俄國十月革命勝利,宣傳偉大的布爾什維克主義,希望在青年人之中在學生之中掀起愛國主義高潮,讓學生罷課配合工人罷工,抵制王茂如以假俄國公主的名稱推翻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他們讓馮尹彬寫大字報,幾個人偷偷地四下張貼,發動學生,秘密宣傳布爾什維克主義。

  何伯聽得漸漸冷笑起來,還真有這回事兒,9528這小子不錯,剛剛進入省立第一中學半年多,就能釣到這麼大的魚。

  兩日之後,省立第一中學出了事兒,十一年級三班校外住宿的六個同學包括班長羅翰本在內在使用煤爐的時候不甚煤氣中毒。《黑龍江日報》立即刊登,要求教育廳負責,為這起學生煤氣中毒事件負責,並且積極宣傳春季使用蜂窩煤安全問題,煤氣中毒也被許多留學外國回來的專家廣泛討論。有議員跳出來,說要取締煤爐。還有議員跳出來說房東要負責這六個學生,為什麼會中毒,說房東一定是故意謀殺。說法不一而終眾說紛紜,倒是讓這件事的本身沒了主意。

  馮尹彬自然知道事情緣由,他手中掌握了部分學生名單,除了這六個人之外,還有幾個人,但這些人也是和他一樣,屬於剛剛被煽動,而且他一直以來沒有聯絡到展歌的上級,這讓他很遺憾。羅翰本和五個轉校生煤氣中毒之後,馮尹彬聯繫不上任何人了,那邊周作東反倒是鬱悶地說道:“完了完了,他們怎麼這個時候死了呢,你看看,看看,他們一死,期末考試我一定最後一名。”馮尹彬微微一笑道:“你還是要好好學習的才是正途,別想別的心思了。”

  過了幾天,國文課剛剛下課,廖老師走到馮尹彬跟前,說:“馮同學,你的國文課成績很優秀啊,我準備推薦你的文章給《黑龍江日報》,來我辦公室一下。”

  “是的先生。”

  到了廖老師的辦公室,廖老師拿出馮尹彬的一篇文章,仔仔細細地從文筆到構築到標點符號,為其講解。馮尹彬感激道:“謝謝老師,謝謝老師。”

  廖老師說:“對了,你和羅翰本同學關係很好吧?”

  馮尹彬立即警覺起來,說道:“班長非常照顧我們,可惜……好人總是不幸,壞人卻活千年。”

  廖老師道:“你認為他們是怎麼死的呢?”

  “不是中毒嗎?”

  “是中毒。”

  “煤氣中毒。”馮尹彬道,“報紙上都登了……”

  “哼!”廖老師冷哼一聲,隨即見到馮尹彬驚詫的眼神,便又態度和藹地說:“政府沒有公信力,我不相信這麼簡單。”馮尹彬揉了揉一下鼻子,道:“廖老師,那麼告辭了,我回去好好修一下這篇文章。”

  “好的,你回去吧。”廖老師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表情有些懷疑,卻也有一些欣慰。

  當馮尹彬把他的懷疑告訴何伯的時候,何伯淡淡地說道:“這個廖老師,我瞭解一些,他絕不是蘇聯人的間諜,他的弟弟是邊防軍烈士,他絕不會是間諜。你應該是多想了,注意潛伏,注意一下你的身份。”

  馮尹彬知道何伯是一個很固執的人,於是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繼續與同學正常往來。他的白話《父親的背影》被廖老師推薦到了《黑龍江日報》並順利發表,居然大受歡迎,他的筆名是馮月生,合起來就是馮勝,倒也小有了一番名氣。馮月生以十八歲的年紀連發三篇小說文章,的確是引起了一些大學的注目。為此何伯恨恨地批評了他一頓,認為他太出風頭了,馮尹彬說他也沒有想到。

  而後廖先生有一天忽然拿著一篇文章,長籲短歎,馮尹彬問:“先生如何歎息?”

  “如此好文章,卻不能發表,可惜可歎,可惜可歎啊。”廖先生道。

  馮尹彬問:“先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看看。”

  “大才子馮月生怎不能看。”廖先生笑道。

  馮尹彬道:“先生取笑我了。”便拿過來看起來,看到標題,是一篇小說,名字叫做,春蠶》,內容是寫一個紡織工人,就像是春蠶一樣一輩子供養自己的兒女,因為節前供養兒女上學。一直到她累死,卻仍然欠工廠老闆工錢,老闆又把她的兒女抓來繼續做工。馮尹彬讀罷,說道:“先生,這篇小說寫的很好,只是有些不現實。”

  “怎麼?”廖先生反問。

  馮尹彬道:“這篇文章若是在其他地區也罷,只是在黑龍江省不行,黑龍江省已經實行八小時工作制度,這裡面工作二十個小時,一定會讓編輯挑剔出來。”

  廖先生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還有這樣的事?是老師我不甚瞭解了,這該如何改呢?”

  馮尹彬道:“這篇文章渾然天成,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學生也是無處可改,只是發表到其他地方為好。”

  廖先生一臉的失望,看在馮尹彬的眼中,懷疑之情更加深了。廖先生便再沒有拿出什麼文章來,不過馮尹彬沉穩幹練,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廖先生也是非常惜才的人,那些呼喊走動的青年學生身上多了一份熱情,但是少了一份沉穩,反倒是馮尹彬身上隱隱有大將之風,讓廖先生頗為欣賞。

  接下來的幾天,《黑龍江日報》上忽然刊登沙皇尼古拉二世重新複國,在尼古拉二世的招喊聲中,沙皇俄國複國聯盟赫然成立,並且堂而皇之地在黑龍江日報上呼籲俄國人聯合起來,反對蘇維埃,反對布爾什維克。這引起了中國布爾什維克黨的不滿,他們上街抗議,嚴重反對外國報紙上刊登偏袒某一方政府的文章。

  廖先生這時候異常生氣,作為廖先生的好學生,馮尹彬前去探望,卻在他家門口見到一個清瘦的中年人,戴著圓圓的厚底眼鏡,馮尹彬一愣,那人也一愣,廖先生忙說:“月生,進來,這是我的朋友。”又對那人笑說:“這是我學生馮勝馮月生,是省立第一中學的大才子。”

  “你就是馮月生啊,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那人笑道,又對廖先生說道:“廖先生能有這樣的弟子,實乃千里馬與伯樂也。”

  馮尹彬笑了起來,拎起手中的布袋,說:“我見先生最近悶悶不樂,就去鄉下跟老農們買了一串幹辣椒,先生是湖南人,一定喜歡吃這個,便送給先生。”

  廖開慶一拍手道:“果真是我的學生,深得我意啊。”

  “幹辣椒?”那人急道,“我也嘗一嘗,嘗一嘗這東北的幹辣椒跟我們湖南的辣椒哪個更好。”

  廖開慶連忙護著辣椒說:“不多矣,不多矣。”

  “我說你也太小氣了吧。”

  廖開慶道:“誰讓你沒有學生來著。”

  那人悶悶不樂,不過一會兒便喜笑顏開,道:“我明白了,你小子,原來是給我下套呢,走,進屋說去。”馮尹彬一臉的茫然,進了屋子,那人見他一臉迷糊,哈哈一笑道:“小子,你老是是給你做人情呢,你還不知道。做一個自我介紹,我叫富學紹,是中國布爾什維克黨齊齊哈爾局的負責人。馮月生,你曾經申請加入布爾什維克,雖然你的介紹人羅翰本和展歌不行遇難,但是組織上並沒有忘記你。組織上一直在關注你,一直在培養你,組織上已經決定,由你擔任省立第一中學布爾什維克青年團負責人了。我和你的老師廖開慶,將作為你進入黨組織的介紹人,以後,你就是一名當榮的布爾什維克人。”

  馮尹彬立即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我們組織完了呢,我……真沒想到,先生也是布爾什維克主義者。”

  廖開慶哈哈大笑道:“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呢。”又正色說道:“我懷疑,懷疑羅翰本的死並非是一起意外。”

  富學紹問:“怎麼?你怎麼懷疑的,說一說。”

  廖開慶道:“死於煤氣中毒不假,我曾經親自去看過,他們的確都死於煤氣中毒的症狀,但是我只能是遠遠地看一眼,不能靠近。而後,這六個人居然都被火化了,為什麼不土葬?是不是有些人怕我們檢查屍體,檢查屍體上的痕跡?”

  “痕跡?”馮尹彬立即問道,“老師,你的意思是,他們被人抓起來,拷打一番,然後羅翰本等六個人寧死不屈,最終敵人既不能放了他們,又不能直接關著他們,於是就想到了用煤氣集體毒殺,然後偽裝成煤氣中毒的樣子?”

  “對,月生說的正是我猜測的。”廖開慶斷然道。

  “這個敵人是誰呢?”馮尹彬問。

  “我懷疑,是大軍閥王茂如的人,他的錦衣衛幹的。”廖開慶猜測道。

  富學紹點著頭,吃著幹辣椒,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是他們是怎麼暴露的呢?”

  “先生你懷疑自己人有洩密者?”馮尹彬問。

  廖開慶道:“是啊,可這也是一種懷疑,都是一種猜測,沒有任何證據啊。”對馮尹彬道,“這些天我看了一下羅翰本給我留下來的名單,上面一共九個人,這都是他們臨死之前接觸的新會員,也包括月生你。在我的一番考核職下,我排除了六個,還剩下三個人,不知道這三個人會不會是那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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