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最後一個北洋軍閥 作者:西門吹燈零零七 (已完結)

 
王烏鴉 2019-2-8 21:5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91 168006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08

第900章 抗議遊行支援尚武大元帥

  國會內發生的一切並沒有及時地傳遞到外面,而在全國三十多個城市中,由青促會和復興黨組織的抗議遊行已經蓄勢待發。儘管王茂如的秘書長楊度立即跑出去通知,但層層傳遞消息,卻已經來不及阻止了,且青年人們早已經被旗幟、鼓聲和身邊同樣激進的熱血青春的少女們刺激得沸騰了起來,如熊熊烈火豈能被人為阻斷。

  消息傳得遲了——不能說是遲了,只是民黨轉變的太快了,王茂如的幕僚們根本沒想到民黨會主動投降,有些地方的示威遊行已經開始了,例如瀋陽、長春、哈爾濱、齊齊哈爾、天津、西安、太原、濟南、南京等地,這些地方今天一早就準備了遊行活動,高舉著“千古奇冤,風波亭再現”等的字樣,聲援尚武將軍,驅逐民黨的勢力。

  在彩旗飄揚中年輕人的血液沸騰起來,恰逢新學期開學的第一周,很多人無處發洩的旺盛精力終於有了釋放之地。尤其是讓人看著就會激動的五色旗幟,由最激進的年輕人高舉著、指揮著大聲喊道:“同學們,同志們,大家跟著這面五色旗,我們遊行示威去,尚武大元帥不能受辱。民族英雄不能受辱,打到賣國政府,達到孫立文!”

  “達到賣國政府!打到孫立文!”

  恰在此時,濟南城中聚集的年輕人們因為天氣寒冷被凍得紅彤彤的臉蛋上掛滿了單純和激動,迸發的荷爾蒙就像是發情的公牛一般,無法阻擋。

  一個梳著兩個大辮子的大眼睛女同學爬到一個黃包車上,站在那裡大聲疾呼道:“一個民族不能沒有英雄,一個民族需要英雄來帶領我們走向光明!漆黑的北洋時代過去了,嶄新的共和時代來臨了!但是我們不能夠讓民黨來干擾屬於我們的時代,我們不能夠讓孫立文肆意妄為!民党要彈劾尚武大元帥,是嫉妒,是無恥的陷害!我們能不能忍受?”

  “不能忍受!”眾人被她高亢的女音所帶動。

  “同胞們!同胞們!中華民族不能再有這樣的錯誤的,我們不能冷眼旁觀,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收復國土的將士拋頭顱灑熱血,背後卻被某些陰謀家和政客捅上一刀!我們要用我們自己的武器,我們的呐喊,我們遊行來抗議,抗議民党政府對軍人的侮辱!”女生繼續高呼道。

  “抗議!我們抗議!”

  “我們要用我們最強烈的態度告訴民黨政府,告訴廣東人的政府,尚武將軍是好樣的,尚武將軍是英雄……”

  “尚武大元帥萬歲,萬歲,萬萬歲!”

  “中國軍人萬歲!”

  “為國爭光萬歲!”眾人呼應起來,很快,這聚會吸引了更多人的加入。

  女同學的演講很顯然比男同學更加具有煽動性,而漂亮的激情的女同學更是具有這種本領,很快在她的周圍聚集了大量的青年人。有的是被她的話語打動,有的純粹就是為了美女不惜一切,不管對與錯只要美女要做的,自己一定會義無反顧地去做。現在這位美女要遊行示威,這些雄性荷爾蒙分泌旺盛的年輕人必定會竭盡全力地去討好。

  “好,我們遊行去!”女同學手一揮,很是具有領導力地走在前面,身後旗幟飄揚起來,數百人沿著濟南的主道路高喊著“打倒賣國政府!打倒孫立文!”的口號前進這,半道上很多人聽到了宣傳說尚武將軍遭到嫉妒因此要被勒令辭去國防總長,並且要將兩百八十萬平方公里的收復國土送給外國人,尚武將軍正在國會與那些賣國賊激辯,紛紛氣憤不已,一道加入了進來。

  同樣,今天也是山東省鄆城縣愛國士紳遊歷濟南的日子,去年的時候鄆城士紳紛紛捐獻大洋支援國防軍,這一舉動被縣長上報給了山東省長田中玉。田中玉山東百姓如此愛國,立即說不能讓愛國士紳們僅僅得到學生們的一席獎狀,不如請鄆城的愛國士紳們來濟南遊歷幾天,再座談座談。還特地叮囑由他這個省長親自接見,與愛國士紳們共商愛國大計。山東是中華儒家文化之發源地,儒家文化講求的是忠君愛國,聽到共商愛國大計,哪個士紳會不來呢?一個個爭相恐後地來到濟南,對於這些士紳而言,這可是裡子面子十足的一次舉動,也是莫大的榮幸啊。尤其是對鄆城縣的一些士紳而言,他們一輩子見到的最大的官便是縣長,若能和省長握握手,那簡直就是祖上蒙陰得福——這叫做好人自有好報。

  宋三德沒想到他一個小小的村正也能得到這種榮幸,趕緊跑到鄆城縣政府,卻不想遇到了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下相村的村正李財主李大方。這兩人相互看到之後便如同那鬥雞一般彼此等著對方,誰也不說話,心中都在想怎麼這廝也有資格來?

  宋三德本來美好的心情,因為遇到這李大方而變得不那麼美好了,不,簡直是糟透了,就像是一鍋鮮美的魚湯喝到了最後,卻發現鍋底居然是一隻死老鼠一樣。兩人看看縣長講話,變忍住了沒有相互嘲諷,等縣長講完話之後,這兩人便開始了一路上的鬥嘴置氣。

  這都到了濟南了,宋三德和李大方兩人還是在相互諷刺,一個說另一個沒見過這麼大的城吧,另一個說他你這輩子第一次做汽車吧——他們是被卡車從火車站拉倒省政府的,甚至不知道以前這輛車就是專門拉遊街示眾的槍斃犯人的。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田中玉對縣長說過接見鄆城愛國士紳後,誰也不想落在後面,一個個都要來,結果來了三百多個。

  省政府哪有那麼多小汽車拉人,好嘛,就直接派卡車拉人了。有懂行情的趕緊自己雇傭小汽車,不懂行情的,就像是宋三德和李大方這樣的人,以坐在卡車上吹著冷風為光榮。殊不知,他倆費勁巴力地趴在車廂正前方的地方,正是死刑犯們被捆綁的地方。

  只是宋三德身邊就是他的老對手李大方,李大方更加不喜歡宋三德在他的身邊了,兩人彼此看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反感和泡池,那宋三德陰陽怪氣地叫喊道:“好你個李老摳,一路上你一直跟我不對付,現在你還搶我的位置!”

  李大方捋著老鼠須鬍子撇嘴道:“宋缺德,你這話就不對了,什麼叫做我跟你不對付,明明是你跟我不對付。啊,狗咬了人,人還不能打狗了?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

  “你說我是狗?”宋三德怒道。

  “見過撿錢的,沒見過撿罵的,我說是你了嗎?你看看把你給急的,還記著承認。你還搶著承認啥?沒人跟你搶,俺可沒有指名道姓說是你。”李大方頓時嘲笑道。

  “你個李老摳啊李老摳,半道上想拉屎別一天回自己家裡地拉屎的人,我懷疑你捐的是假鈔,要不然你怎麼能拿錢呢?不行,我得找縣長跟他說說,你這種人品極差家風不正的人,其言不可信啊。”宋三德不甘示弱地回應道。

  兩個便在路上一直吵啊吵,其他人也只當這兩個人做樂子,紛紛看著笑話,兩個四五十歲的人了,火氣還這麼大。

  汽車“吱啦”一聲之後驟停下來,車上的人紛紛因為突然的停車滾到了前方,宋三德和李大方兩人本來就在車廂最前方,結果一群人將他倆壓在最底下,這下好了,兩人終於不吵了。

  “怎麼回事兒?咋了這是?這是咋了?”大家伸長了脖子便看過去,到底是怎麼事兒,司機怎麼突然就停車了。便看到街道上滿滿的都是人,似乎都要往政府方向走過去,汽車根本走不動了。

  “咋了?咋了?”宋三德爬起來問道。

  “不知道,學生遊行?”另一個士紳疑惑道。

  “現在學生放假呢。”李大方的兒子在縣城上學,知道這時間正在放寒假,怎麼可能是學生遊行呢。

  司機回頭說道:“諸位,不好意思了,前面遊行示威,看來咱們是過不去了,勞煩你們下車步行過去吧。從這裡到省政府也不是很遠,大概三五裡路吧。”

  眾人頓時叫苦不迭,司機一番解釋之後大家心中慶倖虧得不遠啊,大家都是士紳鄉老,平時很少運動,五裡路的確是有些說長不長說近不近了。但是見到省長的光榮還是讓他們一個個都下了車,便要擠過去,幾個青年學生喊道:“你們幹什麼去?”

  “去省政府。”被忽然一嗓子嚇壞了這些老頭們連忙回道,心說怎麼來省城還這麼大規矩,居然要被質問。

  “正好,我們也去省政府,大爺大叔們,你們也是參加遊行的?”

  宋三德看了看周圍的青年學生們,一個個激動不已的神態,連忙說我們也是參加遊行的。那學生高聲大喊道:“看,大爺大叔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參加我們的遊行,這說明我們是正確的,我們的行動代表著民族的渴望。同胞們,同學們,我們是正義一方,我們現在的路是正確無誤的。”

  “好!”其他年輕人高聲喊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08

第901章 勝如雞肋索然無味

  宋三德等人便被莫名其妙地捲進了這抗議遊行人群之中,混亂之中,宋三德甚至被人踹了一腳,他立即肯定是李大方這貨暗中對自己下黑腳,只是找不到李大方了,若找到他定要還回來。當此時幾個年輕人走過來,胸前戴著王茂如的小鬍子徽章,大家紛紛對他們讓路,原來這些人是王茂如的簇擁,以王茂如為精神領袖的青促會黨員,宋三德見到不由得心生嚮往,若自己有一枚徽章,看誰敢碰自己。周邊之人見狀者,大概紛紛擁有此種心態者甚多,這黨會至於自己的不就是能作威作福嗎?還有什麼用?幾個人不去市政府了,反倒準備去參加什麼黨派去了,宋三德無奈又一次被人流帶走。

  來到一處廣場的時候,很多人紛紛上前要求參加青促會或者復興党,宋三德不懂,便過去詢問有什麼不同。有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笑道:“這不同之處倒沒有那麼多,青促會吧年輕人居多,行事更加激進,就說這遊行示威活動,都是他們搞的。這復興党全稱是中華民族復興黨,年紀大的老成持重的人多一些,他們不那麼激進。不過復興党中士紳商人居多,有些看不起青促會的年輕人們,年輕人們也看不起這些老人。”

  宋三德道:“還有這多說頭,那我不加入行不?”

  戴眼鏡的年輕人笑道:“沒有人強迫你加入,但是呢,以後啊,這兩個黨派將會越來越壯大,將來你做官要是不是黨派中人,且等著吧,誰提拔你啊。”

  宋三德點了點頭,說道:“年輕人你說的有道理啊,那我加入復興黨吧。”

  戴眼鏡的笑道:“行,我帶你過去,以後你就可以說自己是復興黨人了。”

  於是宋三德稀裡糊塗成了復興党人,其實他就連最基本的復興黨的黨綱都不明白,黨派的發展也開始從精英化轉向大眾化,繼而開始逐漸的庸俗化,將來也會逐漸腐敗化。宋三德只是一個小士紳,他不明白那麼多大道理,但是他只知道自己加入了黨派,以後自己就有靠山了,以後跟李大方鬥的時候就不是他這個村正在鬥了。

  此時國會彈劾結束,王茂如走出作為的時候,記者們紛遝而至要採訪他,但被國防軍近衛士兵給擋在外面,王茂如進了汽車,很快回到了家中府上。不一會兒,一些心腹和軍官也紛紛來到王茂如的家中。

  烏蘭圖雅見王茂如神色不對勁,小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王茂如道:“有叛徒。”

  “啊?”烏蘭圖雅先是驚訝,然後怒道:“不可饒恕!抓到了他,活蒸了他。”

  “呵呵,夫人稍安勿躁,我不會饒了叛徒的。”王茂如淡淡地說道,“你看好家,還有注意一下不要讓陌生人來我們家。”

  烏蘭圖雅想了想,道:“陌生人……最近的陌生人只有管家王鵬的兒子亞東的女朋友了,再無陌生人出入啊。”

  “注意一點就是。”王茂如對那個叫李三金的女孩印象不錯,也不懷疑有他,又見客人紛紛來了,便讓烏蘭圖雅去後院,自己帶著他們進入了地下會議室。因為王茂如被孫立文送了一個外號稱之為九尾狐狸,這間地下會議室又被王茂如自封為狐狸窩,三個字貼在門口。余人看到不免的會心一笑,這王茂如有時候卻也頑皮有趣,居然自己應承了綽號。

  “一定有內鬼!”楊度雙手高舉,首先大聲喊道,“一定有內鬼!”

  “慎言!皙子兄!”王茂如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繼續說話了,便看了看來的人比上次少了三分之一,其中劉恩格和師少陽是因為要臨時通知全國各地組織遊行的復興党黨員和青促會黨員而沒來,其他的人則是還在半路上。

  唐紹儀搖頭道:“林大鳥雜,何況人乎。”又道:“秀盛可有懷疑目標?”

  王茂如心說哪有目標,若真的一日之間就揪了出來,自己就是個神仙了。但是看到眾人彼此看著對方都有些懷疑的眼神,心說壞了,要是不能及時找到這個人,彼此的懷疑足以導致自己的這個政體分崩離析。於是王茂如故作爽朗大聲笑道:“你們別亂懷疑,並不是我們其中的一位出了問題,我們參加會議的三十八人沒有問題。所以大家不要懷疑彼此了,這個人已經有了線索,觸目鎖定了目標。這次來第一件事就是通報一下,不是因為我們的人出了問題,而是民黨的神經非常緊張,我們一絲絲不對勁的地方,他們將我等分析的絲絲入扣。敵人狡猾狡猾的嘛,所以我越來越期待他們接下來的表現了。”王茂如隨後又哈哈一笑道:“其實有一個能陪自己鬥得起的對手是一件好事兒,若是真的一下子打垮了民黨,豈不是讓我們毫無成就感?”眾人附和地笑了起來,哈爾巴拉便說道:“民黨的人腦子也不笨啊。”

  “永遠不要低估對手。”王茂如說道,“這次是我的錯,錯不在你們,是我低估了他們,是我小覷了民黨啊。能做出棄車保帥的舉動,民黨人之心性何其果敢也——這一點我是做不出來,若是我的你們犯錯,我拼了命也會護得大家周全。”

  “秀帥仁義也。”眾人感動道。

  既然王茂如說解釋了此事有一力承擔了責任,大家也便沒了臆想,猜測身邊人和被人猜測的感覺的確不好。尤其是王茂如的幾句話,即安撫了人心又收買了忍心,卻也讓人心中稱讚。余人陸陸續續到來,其實大家都對今天的事情非常詫異,得知王茂如回到了家中之後,便來到他家中自動聚齊。

  待大家到了之後,王茂如笑著說道:“諸位,幾天大獲全勝,大獲全勝啊。那廖仲愷居然當眾投降了,實乃民心所向也,民黨不得人心之日便即將到來啊。”

  “可惜我們定下的計策,卻是無用了。”楊度悔恨道。

  “無妨,無妨!”王茂如擺手輕笑道,“誰言無用?用處大著呢,現在我們是逼上梁山了,前面佈置那麼多推翻孫立文總統席位的舉措,豈能因為廖仲愷投降便停止?”

  “秀盛,你要如何?”唐紹儀問道。

  王茂如笑道:“不如我們彈劾孫立文?”眾人吸了一口冷氣,縱然孫立文此事做的愚蠢之極,可是他在民間的威望甚高,唐紹儀立即阻止說道:“彈劾孫立文實屬不智之舉,孫立文此時此刻病重,若是彈劾與他,便給人口舌我等落井下石。且今日廖仲愷已經說明,他的彈劾行為僅代表個人,我們對付孫立文,便給人以口舌。”

  “難道我們一事不做?”司法次長蹇贊錄憤憤不平地說道,“別人打了我們一個耳光,自己把腰給扭傷了,我們就因為同情他們被扭了腰不還手嗎?”

  唐紹儀道:“畢竟民黨在南方擁有極大的群眾基礎,尤其是廣東境內,如果貿然彈劾孫立文,既有可能引發廣東獨立。”

  “廣東獨立?那便殺了所有獨立的人,看還有沒有人敢!”京畿戍衛司令蓋天久叫道,“趙增福那小子早就想殺人了,他就怕沒事兒做,不怕事兒多。”

  王茂如思考起來,彈劾孫立文只是他一時之念,當然他想了前後卻未想到民黨在廣東和其他省份群眾基礎,如果貿然彈劾孫立文,則很有可能破壞他建立起來的統一之局面,因此岳丈的阻止來的很是及時。他站起來說道:“總理說的對,彈劾孫立文實屬不智,相信經過這次慘敗,民黨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他指著窗子笑說道:“而且外面的聲音也不能忽略,有些人巴不得我們現在打成一團。所以我們接下裡的路非常困難,一是要還擊民黨,二還要在不傷及國本的情況下還擊。是實話,以後的路怎麼走,我們能夠想到,可是以後的路走的如何,我們是想不到的。”

  “這倒是。”楊度歎道。

  “諸位,今天是一個勝利日,只是事情並沒有按照我們寫的劇本進行發展,所謂世事無常態,但是其結果便是我們大獲全勝,參議院次長,被我們拿到手了。”王茂如又笑道,“慶祝喜宴我們定在三天後的六國飯店,請諸位一定過去。”

  大家苦笑著點點頭,這個勝利有些類似於雞肋,使之無味棄之可惜。可是勝利總比失敗的好,眼下便是如何消除這遊行示威活動了,既然尚武大元帥並沒有被彈劾掉,遊行也沒了意義,只能徒勞增加國家動亂而已。廖仲愷用自己的辭職,給王茂如的手下閃著腰了,卻也不能不說這是他們的一個小小的勝利。

  會議後面楊度報告了一些各個城市的情況,包括抗議遊行有不受控制的端倪等等,王茂如給予指示一定要在自己手中控制規模,並且及時刊發消息,將民黨主動投降的消息公佈出去,一來防止過激行為,二來讓民黨顏面大損,在明年總統大選年一敗塗地。餘事寥寥,便是處理完畢,大家各自起身告別,王茂如一一送到門口結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08

第902章 濟南遊行慘案

  送走眾人後王茂如卻坐在沙發上一個人抽煙,一會兒高亢報告說中情司李木魚來了,王茂如讓他進來。李木魚的級別不足以參加最高層會議,但是他的位置決定了他的重要性,王茂如給他向自己獨立彙報的權利。李木魚敬了一個禮之後,低聲說道:“秀帥可有懷疑對象?”

  “你也認為出了內鬼?”

  “是。”李木魚面無表情地沉聲道,“此人級別一定很高,並且在這次參與之中——而且,我懷疑,是在軍方之中。”隨後他又篤定地說道,“我的人時時刻刻在監視著文官們,他們並沒有任何異常行為,所以我猜測這是參加會議的軍方某個人幹的。不過至於是誰,中情司的人一頭霧水,這些天我們把精力都放在控制文官和兩個黨派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軍方的誰的舉動。請秀帥責罰。”

  王茂如歎了口氣,道:“這件事不怪你們,放輕鬆一些。且不管是誰,首先要緊的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李木魚搖頭苦笑起來,說道:“秀帥,說句實話,我覺得這個人的目的是想要拯救民黨,這次他的確救了民黨。”

  “是啊,他救了民黨,也讓我的總統之路被迫推遲了。”王茂如略微些許失望地說道。

  “正是原因在此可疑。”李木魚皺著眉頭,大惑不解道,“他為什麼要幫助民黨阻礙您的大總統之位?那是因為他意識到,您如果擔任大總統之後,他沒了位置——他再也沒有機會當大總統了。”

  王茂如呵呵一笑,心中揣測的結果是有人不希望自己一舉登頂,但這個猜測不能與他講來,便道:“有道理,但是不可忘加揣測啊,肆意懷疑。更加不要在軍中製造任何言論,軍隊不能亂,也不能有思想上的波動,知否?”

  “是,秀帥。”李木魚沉聲道:“屬下只是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而已,憋在胸中實在難受得緊。”

  王茂如點頭笑了一下,說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你下去吧。”

  這個內鬼讓王茂如寢食難安,到底是誰,國防軍八個部參加會議一共是十八個人,別是國防次長薩鎮冰、國防軍副司令蔣方震、參謀總長雍星寶、後勤總長米少柏、安全總長李德林、軍務總長何如飛、憲兵總長何安定、近衛總長魏東齡、海警總長劉冠雄、路航總長陸榮廷、京畿戍衛司令鬼車軍團長蓋天久、作戰司司長戴彰勳、宣傳司司長馬良,軍官司司長浦定、中情司司長李木魚、軍情司司長高建勳、密電司司長李文彬、武警司司長白廣敬。

  首先李木魚這個特務總長是不可能的,他這個人得罪人甚多,因為監控別人,讓李木魚成為了幽靈一般的存在,這麼多年中大家很難與他交朋友,李木魚也很少有朋友,他只需知道自己效忠的是王茂如便可以。蔣方震此人胸懷坦蕩,這麼多年交往下來,他這個人是不喜歡政治博弈鬥爭的一個純粹軍人。蓋天久是自己結拜大哥,粗中有細,但因為出身土匪,被人所瞧不起,蓋天久也只能誠心誠意地投靠自己才能站穩腳跟。雍星寶被提拔為參謀總長本身就是越級提拔,在這這個發跡與義大利遠征的參謀,總是被被人所不承認,只有在王茂如當位的時候,他才能夠享受權利。

  一個個分析下來,似乎誰都沒有可能,王茂如鬱悶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內鬼不除,扳倒民黨則難上加難。王茂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內鬼目的不小,似乎不是投靠民黨,而是想將自己取而代之,只要沿著這條線查下去就足以了。

  他坐在客廳沙發床上,揉著頭有些痛的頭,美咲見到便走過來,關切道:“哥哥,你是不是很累啊?”

  “有些。”

  “那是休息睡眠不好。”美咲接過他的胳膊,診了一下脈,說道:“壓力太大,你要休息了。我有一套讓你快速休息的按摩手法,哥哥,應該對你的身體有幫助。”

  “好啊。”王茂如道。

  美咲微微一笑道:“可是在這裡……”客廳來來往往的老媽子丫鬟長工卻也不合適,王茂如便帶她去了書房,這一幕被玉琢看到了,氣惱不已,她立即進了大夫人烏蘭圖雅的院子,氣呼呼地說道:“小狐狸終於長大了,終於長大了。”

  “怎麼了妹妹?”烏蘭圖雅一面讀著佛經一面說道,自從師傅去世,宗州送人之後,烏蘭圖雅的性子就變了,變得平和謙遜了很多,因為內疚這半年來日日向佛,她只是管理錢財,家中俗務反倒是諸多交給了玉琢打理。

  “姐姐還有心思看佛經。”玉琢坐了下來,挽了挽髮髻落出的碎發,捋在耳後,秀眉立起一臉的驚恐,仿佛多大的事兒一樣。她的眼睛又明又亮,時時刻刻仿佛都有一潭泓水一般,又充盈著野心,亮晶晶的眼睛一生氣起來睜得別人不敢直視。有的美女讓人看著可親,有的讓人看著可近,有的讓人心癢,有的讓人憐惜,還有的讓人敬而遠之,玉琢就屬於最後一種。也難怪家中僕人見到大夫人不怎麼害怕,見到了二夫人卻嚇得要死不敢抬頭看她。

  “呵呵,能有什麼事發生呢妹妹?”烏蘭圖雅放下了經書,抬起頭笑了笑,露出一絲慈祥的氣息來。

  玉琢倒是被她的態度給潑得沒了火氣了,掐著腰想要生氣卻生不起來,只好苦笑著說道:“我的好姐姐啊,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你怎麼還坐得住呢?我早就說過,那個日本小女孩沒安好心,看看吧,現在終於長大了,也要有一番齷齪了。”

  “妹妹且莫氣壞了身子。”烏蘭圖雅將她拉到一邊坐了下來,說道:“她是好心還是歹意,爺自然會了得,只是是男人就喜愛偷腥,男人就像是貓一樣,你怎麼養大,它也要向外跑去偷腥的。若是看不破這一點,氣壞了自己就不好了。”

  玉琢道:“下輩子我可不做女人了,下輩子我就做男人,娶一個……像我這樣的女人。”

  烏蘭圖雅抿嘴一笑,道:“妹妹,你好不謙虛啊。”

  此時的濟南遊行進入了高潮,當遊行隊伍經過一個叫做杏花樓的地方的時候被阻攔住了,原來今天的杏花樓開業大典,這杏花樓的主人便是濟南幫會老大張豐旗的產業,做杏花樓主人的便是張豐旗的小舅子冒成功。這冒成功的姐姐原本是天津最有名女書,才藝姿色俱佳,這才的了張豐旗的垂涎娶回家來。張豐旗原本的妻妾與冒成功姐姐一比,皆黯然失色,於是甚為得寵。冒成功水漲船高,成了幫派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張豐旗身為濟南幫會龍頭大哥,今日杏花樓開辦,濟南諸多幫會認識紛紛前來祝賀,在店門口舞龍舞獅,敲鑼打鼓好不熱鬧。遊行的青年人便被這開業慶祝給擋了道路,青年人們本來就脾氣急,哪能忍得了,並且大家覺得自己所做之事是民族大義,絕不能讓路繞行。而冒成功更加不可能結束開業慶祝了,要是一結束,那讓在杏花樓上坐著的各個幫會老大們怎麼看自己?怎麼看姐夫?

  遊行示威的女學生此時站了出來,針砭時弊地講起了民族危亡云云,冒成功一見這女學生,頓時兩眼冒光,心中大叫道:“此女乃女神一般,若是能摸得了她的手,我便願意家徒四壁,若是摸得了她的奶子,我便願意獻出一年性命,若是能與她巫山雲雨,我寧願只活一天。不行,天下間哪能有如此漂亮的美人兒,我今天要是不拿下她,以後哪有機會。”於是便吩咐狗腿子製造混亂,準備將那女學生搶走。

  這夥兒狗腿子可能只看到了前面這一排人,沒看到後面已經一千多米長的人群了,便要上來搶人,結果引發了混亂,青年們哪能容得了這種情況,頓時上前廝打起來。那幫會之人本來就是地痞流氓,見到年紀輕輕的少年少女也來惹事,頓時精神了百倍,便是有一份能力也使出了十分能力。

  於是原本濟南的遊行,變成了遊行的學生與幫會廝打的場所,那些幫會的人起初也知道出手輕重,都沒有用武器,只是拳腳相加。可是青年人們不知道啊,俗話說十五六歲鬼神敢殺,這個年紀的少年們最是衝動。一個少年在被毆打的時候掏出隨身帶的鋼筆,一把插入了一個幫會的眼睛之中。這下可是惹怒了幫會,他們下手更加重了。可是遊行的人群有多少,事後據不完全統計這次參加遊行的群眾足足有五千多人,可想而知杏花樓因此被憤怒的人群給砸得稀巴爛了。

  幫會的人立即動了傢伙,而員警這時候只能去幫助遊行的人,這就造成了反倒是一直在濟南橫著走的幫會眾人既要被員警控制,又要被憤怒的群眾毆打,死傷慘重,此事也被稱之為濟南遊行慘案。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08

第903章 栽贓陷害又何妨

  縱然員警在此也無濟於事了,那“聲援尚武大元帥”的旗子也被踐踏得不成樣子。這次衝突中,有一個學生被不知誰扔出來的板磚砸死,八十多人受傷,而幫會的人卻是死了七八個,傷的不計其數。可見,群眾的怒火比起幫會的悍勇來說更加厲害得多。

  東方宏此時得知濟南衝突後反倒鼓掌大笑不已,道:“此事足以,此事足以!”

  “你笑什麼笑,我咋沒明白呢?”浦繼撓著頭,滿臉寫著都是問號。

  東方宏心中對其鄙夷不已,但表面畢恭畢敬地笑道:“此事我們完全可以推卸到民黨身上啊,民黨的人屠殺學生遊行,雇傭幫派阻攔遊行,民党名聲便就此臭了下去。”

  浦繼驚訝道:“此事情與民黨無關吧?”

  東方宏道:“誰說無關,誰說有關,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浦繼想想也是,大不了來一個路邊社透露不就得了,於是道:“如此甚好,一定要與文化部聯絡起來,一起給民黨一下子。”

  東方宏道:“此時理應如疾風暴雨一般,民黨當承擔責任,大總統當謝罪辭職。”

  浦繼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腦筋不一般啊,足以媲美秀帥。”

  東方宏表面忙笑道:“豈敢豈敢。”心中冷笑:“只是媲美王茂如嗎?我志不在此啊。”

  浦繼自然樂得去做此事,找到幾家報社主使他們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地寫了一通關於民党人士暗殺遊行學生的文章出來,更加使得此事熱鬧起來,部分工人工會也因此發起罷工遊行,抗議民黨獨裁統治云云,將王茂如本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示威活動擴大化了。

  隨後幾日濟南遊行衝突被密集地報導出來,阻礙遊行的人從濟南的幫會勢力經過“有關人士”透露消息稱,有民黨幕後支持。但是仔細觀察可以發現,絕大多是消息都是“據說”“相關人士透露”“有內幕透露”“傳聞”“據不確定消息得知”“知情人爆料”等等子虛烏有的假新聞。

  而這家新聞卻逐漸蔓延開來,新聞媒體的可怕性就在於比三人成虎還要可怕的公知形象,民黨到底有沒有在背後推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們通過媒體已經在心理認為是民黨所做。

  新聞媒體誣陷民党殺害學生議案一如當初宋教仁被殺,孫立文等民黨僅僅憑著嫌疑就不假思索地認為就是袁世凱所做,並且三番兩次阻撓司法檢查阻撓員警辦案一樣,並紅紅火火地發動了輿論將宋教仁被殺的嫌疑直接砸在袁世凱身上一般。且不說是不是袁世凱所做,但是這一手禍水東引,將所有麻煩都放在了別人身上,在政治上卻是正確無誤的。

  此時的民黨正遭受著這十年前相同的待遇,且不說濟南衝突中有沒有民黨的身影,只要大家認為有,那就是有了。

  王茂如是在國會結束之後的第二天下午,視察了京津唐戍衛部隊鬼車軍團之後才得知消息的,隨後王茂如讓陳佈雷去李子文處所詢問。李子文的回答是因為傳話者是浦繼,他誤以為這是王茂如的意思,因此才下令文化部旗下的各個宣傳工具進行此番宣傳。

  王茂如卻對這件事深表懷疑,浦繼不是這有這種見識的人,論起膽子來,浦繼是有的,讓他拎起板磚跟藏獒幹仗他是不行,但是讓他拎起板磚跟民黨幹仗,他肯定會幹。可要是說到見識,他這個落魄的八旗少爺卻沒有,除了抓住了絕對忠於王茂如這個優點,他還有什麼?王茂如立即讓近衛總長魏東齡找深入青促會的諜報人員探得消息,得到一切都是東方巨集的主使的消息。王茂如對東方宏的反應深表吃驚,東方宏又是一把倚天寶劍,其人政治、能力、謀略、心機均屬上乘。只是不經過他的審批,東方宏自作主張鼓噪浦繼的事情他很不高興。

  同時王茂如也對浦繼氣憤不已,更是將浦繼叫過來一頓臭駡,浦繼感覺冤枉得不得了,鬱悶地回到家中。恰逢老爺子在家逗鳥,便與父親說了起來。老爺子氣道:“你這豬腦子,會不會做官?要不是你忠心耿耿,秀盛早就殺了你了,你還想不通!”

  “阿瑪,這是怎麼回事兒?”浦繼撓著頭鬱悶地說道,被王茂如罵了一頓,回家又被罵。

  “你當這事兒是什麼?放在前朝,你這就是矯詔,要滿門抄斬的。”老爺子怒道。

  “他又不是皇帝。”

  “他是不是皇帝,可你看看他現在軍政大權獨攬,便如同那三國的時候曹操一般,豈容你借著他的名醫胡來?”

  浦繼強嘴道:“可我這也是為了他好啊,這麼做不是給民党潑髒水嗎?”

  老爺子怒氣不振道:“你這笨蛋,就算你千百個為了秀盛好,可是你卻用錯方式了。你要是先向他報告一番,還能得了個功勞,現在你不告訴他擅自做主,便是專權。明天去給他道個歉去。”

  浦繼道:“何必啊,都是兄弟……”

  老爺子大叫道:“你是想氣死我啊,你這種人豈能當得了官,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以後你被人利用,秀盛想要活你的命一想到今天你的不以為然,也不會救你了。便是親兄弟還要吵架記恨呢,更別說結拜的弟兄,聽阿瑪的話,明天一定去道歉。還有,那東方宏是個厲害人,你鬥不過他,現在他是被秀盛壓著,不是被你壓著,你知不知道?十個你都沒有一個他有腦子。”

  “好,我去道歉就是了。”浦繼歎氣道。

  全國的報導鋪天蓋地指責了民黨,指向了孫立文,這讓剛剛準備複出的孫立文措手不及,他在總統府大發雷霆,民黨眾人也憤恨不已。眾人聲討了一陣王茂如之後,孫立文立即令內務總長覃振趕赴山東濟南調查濟南遊行衝突慘案。

  “很明顯,這就是一個陰謀!”此時在民黨市場聚集的柳園中,朱執信面紅耳赤地吼叫道,“這就是王茂如的一個陰謀,他太卑鄙了。覃內務長去了山東也調查不出什麼,他們早就竄通一氣了。該死的王茂如,該死的傢伙。”

  秘書長胡漢人報告說道:“全國各地遊行群眾聲討我民黨,還請大總統出面澄清。”

  “文化部李子文只聽王茂如的,便是總統出面,又能如何?獨裁,他才是真的獨裁!”朱執信又喊道,“他就是一個大獨裁者,控制輿論,控制軍隊,控制政府,他就是一個大獨裁者啊。大總統,我們不能與他合作,不能再與他合作了。”

  “你當如何?”蔡元培問道。

  “回到廣東,發起反獨裁運動,重建廣東革命軍。”朱執信信心滿滿目光炯炯地說道,“多少人對大總統重新回到廣東翹首企足啊,北伐!再度北伐!如此才有一個完全民黨做主的國家!”

  “荒謬!”文人蔡元培怒起道,“國家統一才三年有餘,你這便鼓吹分裂,是何居心?你又講大總統置於何地?放著正經的總統位置不做,反倒發起內戰!”

  “你是何居心?想要投降給王茂如嗎?我看你才是叛黨的叛徒!”朱執信的火氣屬於一點就著,自然對上了老夫卿發少年狂的蔡元培了。

  兩人吵了幾句,蔡元培一怒之下說道:“與爾同事多年,實乃某人只不幸。諸位,我感到自己無能為力幫助黨派,幫助大總統了,某今日就要退黨。”

  胡漢人和張靜江、汪兆銘趕緊勸阻起來,那邊朱執信還在嘟囔道:“退黨的話都說得出口,可知哪裡是真心愛護黨派,這邊退了黨,那邊肯定會跑過去給王茂如做奴才。”

  “大符!”一直沉默不語的孫立文總算是發言了,他歎了口氣,道:“明日就是恩煦啟程回廣東的日子了,我們卻還在這裡自己吵架!”兩人都閉了嘴,孫立文道:“我身體不方便便不去送他了,你們能去的話,還是去送送。他是代我們受罪下野的,唉。”期間汪兆銘一句話都沒有說,眾人誰也沒有再理會他,使得汪兆銘覺得自己在民黨中毫無地位可言了,還不如大家責駡他一頓的好。

  民党原本借著這次各國干涉借外來之力給王茂如一下子,然後請大總統孫立文順利重新掌權,然而他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陣地,那就是輿論導向。而王茂如從最初開始就知道,輿論這種無形的武器,比有槍的槍炮要遠遠重要。槍炮可以殺人,但是輿論是可以誅心。

  來自未來的王茂如甚至輿論之重要性,後世哪個國家不是控制了輿論,便是最強大的美國,也是嚴格執行輿論控制,日本、韓國、英國、德國等等國家對輿論的控制力度之嚴苛超過國人之想像。而國人卻抱著外面的月亮更圓的概念真以為言論自由指的是什麼話都可以說,須知誣陷罪即使在美國也是很嚴重的罪行。國家的誣陷是國與國之間的鬥爭,個人之間的誣陷是人與人之間的爭執。什麼是誣陷?那就是憑空捏造人身攻擊,便如現在這種情況。

  王茂如所屬勢力對孫立文和民黨的誣陷,讓民黨頓時陷入麻煩之中,而且越來越多的人進入了這場抗議遊行之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08

第904章 誰在支持王茂如

  繼青年學生之後,更多的工人、市民甚至農民隨後也參加了遊行示威活動,教育部也暗中主使教師們參加反抗遊行示威活動,連部分地方政府人員也參加了抗議遊行,聲援尚武大元帥王茂如和濟南遊行示威的學生,譴責民黨政府野蠻殘暴專制。

  不用工作,天天遊行示威,還能拿工資,這好事兒誰不敢?

  同時全國各地也開始頻繁出現大字報和宣傳標語,強烈的民族復興主義出現在全國各地。廖仲愷儘管將所有責任都攔在了自己身上,可是民眾的怒火豈容熄滅,發生在濟南的慘案只是一個導火索,更重要的是王茂如醞釀的一些列針對民黨的預備舉措已經勢如破竹地發展下去,便如燎原之火燃燒起來,豈能阻擋。

  此時王茂如也錯誤地估測了一個重要因素,那便是他以為這只是兩個黨派之間的爭奪,但是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上升到民族復興之爭。近些年一系列的強硬舉措,喚醒了中國人的國民性。民眾需要一個爆發點,中國人民需要一個將情緒宣洩之所處。

  恰恰在此王茂如統一中國一千四百三十萬平方公里土地帶來的中華民族自信心的提升,讓國人逐漸蘇醒了。而這個蘇醒是需要擊倒某些權威來獲取的,這便是革命,革命一定需要有被打倒的物件權威的,那個被擊倒的權威。便是如今的民党做總統政府,所有的壓力全都湧向了病中的大總統孫立文。

  “打倒賣國政府!達到孫立文!”

  “我們需要一個愛國政府!”

  “中華民國不需要賣國賊!”

  一輛美國產黑色福特汽車經過喧鬧的人群,汽車車連拉得嚴嚴實實,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人是誰。抗議的人群也沒有滋擾車內的人,如今的抗議口號喊得響亮,但是卻沒有發生騷亂了,大批的員警混跡在抗議人群之中。用員警們的話來說,他們也參加反對民黨政府遊行示威活動中來,他們對民黨政府早就不滿了。

  由此可見,便是內務部,也已經早就被國防軍把持住了,儘管民黨做了內務部的一個個主管,可是基層的員警所,派出所,治安所等,都是國防軍退役士兵做的員警或者管事,內務部早就指揮不動下面了。

  而車內正做著主管員警的民党代理內務次長張群,他撂下了車簾無奈地搖頭歎了口氣,道:“暴風雨就要來了。”

  坐在他身邊的人是他的秘書兼好友黃郛,兩人是日本士官學員預備學校東京振武學院的同學,他們的另一個同班同學便是身居國防部交通司司長的蔣偉光。

  “怕是我等的官位就要做到頭了。”張群歎氣道。

  黃郛道:“誰料到彈劾一事引來如此之多麻煩。”

  “邵普莫非真以為這麻煩是因為彈劾王茂如惹下的?”張群道。

  “難道不是?”

  張群歎道:“這麻煩便是個陰謀啊,即使沒有彈劾一事,王茂如想要做那大總統之位元,還需要趕走大總統。此人心機極深又能堅忍,此次那是他的反戈一擊。我民黨與北洋黨人的蜜月期到此為止了。”

  黃郛道:“岳軍兄以為這場爭鬥我黨會有下場?”

  “真不好說啊。”張群苦笑道,“只是民党若敗將永無翻身之日啊。”

  黃郛驚訝道:“何以如此,即便我民黨敗了,隱忍數年便可,豈會無翻身之日?”

  張群道:“此次民黨若敗便名譽掃地,民黨現在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名望能夠拿得出手。想我堂堂民党和王茂如作比,既無軍隊,又無金錢,更無輿論,政府之中這幾年王茂如安排退役士兵做那基層官員,已經深入掌控全國政權。便是我們內務部,居然指揮不動北京員警,幾個警察局長跑過來向我訴苦,說巡警、刑警、籍警和內警都跑去了參加遊行示威了。”張群一臉的苦笑,望著窗外的抗議人群,居然還真有員警制服的人高舉著橫幅上書“打倒賣國賊孫立文”,更是搖起了頭來。

  “這民眾豈能如此糊塗?”黃郛抱怨道,“王茂如發動這場遊行示威活動,端地是破壞了憲法。”

  張群道:“這九尾狐狸早就將於本次活動摘得乾淨,你我豈能抓住把柄?便是真的抓准了把柄,怕是一天之後那證據也得被人瞧瞧地送到王茂如的案頭上。”

  “唉。”黃郛鬱悶不已,“何解?何解啊?”

  “怕是應該講和了吧。”張群道,“政府十二部,怕是民黨的部門全都停掉了。”

  來到總統府前,那總統府前擠滿了抗議人群,遠遠望去堪堪有三五萬人之多,人頭攢動,趁著化雪的早春寒冬,便有那買驢肉火燒的,糖葫蘆的,捏面人的,宛如趕集一般,著實熱鬧起來,哪裡像個嚴肅的遊行示威活動。

  張群等人只好下了車,左右擠了進去,穿過人群到了前面,看到總統府前除了總統府衛隊之外,還有國防軍特地派來的一個營的士兵維持秩序,也難怪此處倒是安靜,孑然不同其他地方,原本最該熱鬧的總統府前反倒是數萬人靜默。偶爾有兩三人喊出一嗓子,很快也悄無聲息了,不知被誰警告了一兩番便再也不說話了。

  “我是內務次長張群,讓我過去。”張群對著眾人說道。

  憑藉著身份,張群等人進了總統府,看到諸人都在,便將外套大衣交給總統府的下人,帽子放在衣服加上,走了過去說道:“亂了,亂了,整個北京都亂了。”

  “你們內務部是幹什麼吃的?”朱執信怒道。

  “內務部也要指揮員警,可是下面的員警所長都是國防軍出身,退役的士兵,他們聽誰的?還是聽王茂如的。”張群抱怨道,“我們內務部如今是一群將軍沒有士兵,除非我們都過去維持秩序,可也只有一百多人,怎麼辦?你有教與我,我現在是應該換一身制服啊,還是應該走到外面喊說我是內務次長維持秩序,讓他們聽我的啊?”

  孫立文道:“諸位想想辦法,事情如今進展到這種地步,恐怕是連那王茂如都沒想到,對了,那邊有何動靜?”

  張群道:“那邊也沒動靜。”

  在此時秘書長胡漢人拿著一封電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說道:“覃振自山東濟南發來資訊,說濟南遊行衝突中卻有一個學生死亡,對面則是濟南的幫會。那幫會老大張豐旗如今已經被抓了,且在監獄中誣陷是我民黨給他錢財讓他毆打遊行學生。”

  “荒謬!”孫立文怒道,本來他的肝就有肝癌,如今火氣一上來,忽然覺得眼前有些眼暈,嘴角有腥腥血味身體晃了晃,連忙抓緊了椅子戰好。

  眾人嚇得夠錢個,連忙攙扶他坐了下來,孫立文道:“繼續說。”

  胡漢人道:“根據那張豐旗所說,是我黨代理內務次長張群的同鄉孟某派人送來禮金。”眾人望向張群,張群也是莫名其妙,什麼孟某,便說自己根本不認識什麼孟某,就認識孟子,還是山東人,當然他的玩笑大家沒有心思笑出來,氣氛仍舊壓抑。

  胡漢人說道:“最離奇的是,這張豐旗招供完了之後,覃振親自再審,居然刑訊不過,死掉了。”

  “刑訊?”眾人驚呼起來。

  胡漢人道:“是啊,僅僅是打了幾拳,那張豐旗便死了。如今張豐旗的小舅子冒成功帶著數百幫派人士跑到政府前抗議。唉,這一計接著一計,便是要致我們於死地啊。”

  “王茂如實在該死。”朱執信怒道。

  這倒是冤枉了王茂如,其實事情也超過了王茂如的預料和控制,他遠在北京哪知道濟南發生的事情,此事還是田中玉暗中主使。那張豐旗為了妻子兒女,自知必死無疑,便在此時賴上了民党覃振。內務總長覃振剛剛抵達濟南一天,便攤上了這事兒,只能說這濟南的水不單單混,還深得可怕。當然,雪中送炭一事難做,落井下石之事人人都會做,這田中玉也是做了一個落井下石的舉動而已。原來這天田中玉的老師段祺瑞來到濟南,暗中給學生出了這個計策,那田中玉才有膽子如此。王茂如現在所處的立場不單單是他自己,而是整個北洋集團以及千年來繼承下來的文人集團,即儒家官僚體系,也許有人不喜歡北洋,但是王茂如支持儒教讓這些士紳們看到了一個對他們的文化持支援態度的統治者。

  縱然如今文化改革,卻是沒有方向沒有目的性的改革,很多人撞得頭破血流,為此還分成幾派,有堅持文化改革的東洋留學派,有簡直傳統文化的儒家耆老派,還有從西洋歸來堅持西為中用的改良派,更有堅持本土改革的進取派,如今王茂如提倡的儒法主義,從基礎上來說就是建立在先確立中華文化根本的前提上的改良,而不是一味的照搬西方。在清末開始的文化大批判中,儒家文化中所有糟粕被一一批判,但是這種批判逐漸的誇大化,甚至其中一些最根本的優點也被批判。例如批判“孝”文化,愚孝固然不可取,然而連最起碼的孝敬父母也被人否定了,這就是過猶不及了。

  王茂如主持修建儒法主義儘管剛剛起步不久,卻給很多對傳統文化秉信的文人以及改良派文人樹立了標杆,這些人也在背後支持著王茂如的一切,否則只憑著王茂如的國防軍宣傳司豈能達到如今的這般聲勢?當一個國家的大多數文人開始支持一個勢力的時候,即使他想倒下,卻也不容易了,除非來一股疾風暴雨一般的洗禮。但是這種大洗禮卻沒有如歷史上發生,歷史上的文化洗禮是五四新文化運動,然而在這個時空中,五四運動卻沒有出現,新舊文化依舊在交替,在爭論之中。

  段祺瑞等老人暗中默默地支持著王茂如,以至於暗示田中玉將此事全都潑在民党身上,張豐旗之死,變成了一個針對民黨的徹頭徹尾的無頭公案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08

第905章 慢性毒藥

  事前買兇殺人,事後斬草除根,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是民黨在惡灌行兇。一直以來國人有一個陋習,那就是喜歡隨大流,不喜歡思考,別說此時民智未開,便是百年之後民智開啟大家還一窩蜂地隨著別人說什麼仿佛就是自己的想法一般。民党原本穩固的政權,因為身背著濟南一事攪得反倒是鎮不住了。

  “為今之計,便是要先穩住陣腳。”此時倒是老成持重的民生總長林森說話了,孫立文連忙發起緊急會議,民黨眾人紛紛來到總統府商議計策,林森繼續說道:“我等被王茂如的一連串組合拳打得焦頭爛額,便沒了方寸,此乃危急之際,更加要沉穩看清。”

  “對,還是長仁說的對,我們此時更應該穩住腳跟,不要被其他雜事打亂心思。”胡漢人連忙說道,汪兆銘趕緊附和點頭,甚至不敢說話,忐忑地等待大家對自己的處罰,胡漢人特地鼓勵地看了他一眼,汪兆銘心中感動不已。

  孫立文自然是不明白胡漢人心中的小九九,但是他對汪兆銘即惋惜又失望,當下便有人站起來要汪兆銘負責,孫立文卻道:“一切都已過去,我民黨勢單力薄,外敵壓境,千萬呢不要自亂了陣腳。當然啦,諸位,我們呢還沒到最艱難的時刻,萬萬不可放棄。彈劾一事已經過去,且不要再提及了。”汪兆銘心中感激不已,又異常後悔,卻是小看了王茂如,更加料想不到的是外國列強是雷聲大雨點小,把自己閃了一下腰,前腳槍都要掏出來了,後腳發現這把槍是打火機,他還是年輕缺乏經驗。

  “要不然,講和吧。”忽然,在一個角落裡傳來了聲音,眾人看了過去,原來是那與朱執信產生爭執之後不再發一言的蔡元培。

  “你……懦夫!”那朱執信立即大怒道。

  “你莽夫!”見朱執信又要說話,蔡元培立即跳了起來大怒道,他這個北大校長堂堂學者也激動地將自己的眼鏡弄掉地上,連忙彎下腰來摸索半天,還是身邊的邵力夫幫忙撿起來。蔡元培接過眼鏡道了一聲謝,這才說道:“濟南衝突便是一個陰謀也只能咽在肚子裡,我們找他日再與他一決雌雄。如今穩妥之事,便是避其鋒芒,讓他出風頭。王茂如一直以君子自居……”

  “那也是偽君子。”朱執信立即搶話道,他對王茂如的怨念不是一星半點而是排山倒海一般啊。

  民党中人相繼苦笑起來,蔡元培也不理會他繼續說道:“偽君子也會做出君子的樣子,他定然不會撕破臉來,只要政府中實權部門還在我們手中,只要大總統還在,那便有機會翻身,可擇日反擊。此次彈劾,我等實在是準備倉促,以為這是個好機會,豈不知這是一個雙刃劍啊,如今這雙刃劍便割傷了我們。我們服軟認輸一次又能如何?大總統,想他劉備劉玄德一生之中敗仗無數,可最終卻不是也被他做了蜀國皇帝?我等敗了一次又如何呢?”

  孫立文苦笑道:“如今不是敗不敗的問題,諸位有可能不知,王茂如親口對我講過,明年總統大選,他準備競選。”

  眾人立即叫道:“他是軍人,豈能做總統,莫非要做那獨裁皇帝不成?”

  “此人自然有算計,大概會放棄軍權吧。”孫立文道。

  汪兆銘忽然笑道:“若真是如此,那王茂如可真是本世紀最大笨蛋了。”

  “何也?”眾人望向了他問道。

  汪兆銘冷笑道:“諸位難道忘記了向我們出賣情報的人嗎?此人在國防軍中根骨極深,若是王茂如一旦放棄軍權,那人定然會坐上他的位置。到時候剷除王茂如,還不是易如反掌?我想那人比你我還要著急剷除王茂如吧。”

  眾人相視苦笑起來,孫立文道:“如此,我們便與那王茂如講和一次吧。展堂,你給王茂如發去通知,我要去他府上拜會他一番。”這便是孫立文準備講和的前奏了。

  朱執信忽然問道:“那王茂如要提出什麼過分條件怎麼辦?”

  “答應他。”孫立文態度前所未有的堅定,說道:“此時此刻,我們已經犧牲了廖仲愷,若是再東西不舍小打小鬧,便是愚蠢。咱們古話俚語說得好,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有人不希望我們敗。”

  此刻國會參議院也正在召開緊急會議,因為參議院副議長廖仲愷的辭職導致參議院少了一個議員名額,沒了副議長,這將如何是好?是讓廣東省再選出一個參議員送來呢,還是別的說法,議長師少陽認為這次民黨所作所為太過離譜,需要負責。但是民党議員異口同聲地認為此乃廖仲愷個人行為,完全將之前的所有舉動拋得一乾二淨,如此無賴無恥的做法大家也沒了辦法。對於這次的懲罰,師少陽提議副議長一職由其他黨派來做,他提議由無黨派人士吳兆麟來擔任。吳兆麟原本是武昌起義的領袖,只是事後他遭到民黨排擠,又惹怒了北洋體系,堂堂一個武昌起義的大英雄兩邊都不討好,只得卸甲歸田。非但他如此,當初武昌起義的諸多英雄,都是兩邊得罪,落不得好,民黨總認為武昌起義是他們的功勞,卻對武昌起義的英雄排斥打擊,蓋因為大多數都是民党華興會成員,為宋教仁的部下。而孫立文的部下多為民党興中會成員,因而黨內之爭導致了這些武昌起義英雄最終或悲慘或平淡的一聲。

  王茂如主使師少陽讓吳兆麟來做參議院次長是什麼意思?給民黨赤裸裸打臉嗎?再說廖仲愷是廣東省參議員,吳兆麟是湖北人,莫非要三個湖北省參議員?

  師少陽解釋道:“既然廣東省某人自願放棄參議員資格,那麼何必再苦求廣東省呢,有人該為此負責吧。我們舉手表決吧,同意請武昌起義英雄吳兆麟來做參議院次長的舉手。”

  民黨之人傻眼了,因為民党參議員在舉手表決中完全不佔有優勢,他們立即離席抗議,師少陽冷冷地說道:“國會參議院,並非兒戲之地,說走便走,說留便留。有些人總要付出代價,別人不是你的生養父母,嬌慣與你。政治失利還想著傲嬌一下,那以後的參議院會議也不必參加了吧。”

  民党的議員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弄得好不尷尬。而王茂如得知師少陽的舉動,好生地誇讚了一番,這師少陽平日不聲不響仿佛老好人一樣,一旦抓到機會,能把別人逼死啊,又吩咐說應該抓緊時刻,儘快從民黨手中搶奪實權才是。

  王茂如拉攏吳兆麟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希望通過吳兆麟來分化民黨黨內華興會和興中會兩股勢力,從而讓一直以來團結一致的民黨陷入內柔。打垮敵人並不一定非要用自己的力量將對方置之死地,還可以給對方下一輩慢性毒藥,讓對方慢慢枯萎。

  民党議員們隨後也分析出來為什麼王茂如要舉薦吳兆麟了,他這一招實在被逼,自宋教仁死後,民党華興會成員要麼堅決退出黨派,要麼慢慢附庸到孫立文旗下,最終使得一盤散沙的民党成為一個強大的組織。但吳兆麟的出現,將使得民黨這面大旗從根基上開始分裂,不由的謾駡王茂如何其歹毒也。

  北京抗議遊行也在繼續之中,但是北京市民們的生活卻不受影響,大家抗議歸抗議,生活歸生活,還有很多職業示威者專門就是給民黨搗亂的。而學生們經過了半個月的激動,如今也漸漸恢復上課了,對民黨抗議者反倒以無所事事的百姓為主了。

  此刻王亞東牽著女友李三金的手站在人群中,呼喊著打倒賣國政府的口號,走到一個茶館的時候餓了,李三金說道:“我們進去吃食一些,有力氣了再去喊,可好?”

  王亞東立即笑道:“自然是極好的,我求之不得。”

  這對小情侶幸福地走進了茶館,王亞東問李三金吃些什麼,李三金說隨你好了,王亞東便說店家來兩碗炸醬麵,又介紹道說:“這北京的炸醬麵別具風味,與你在河南吃的寬面絕不一樣。”

  李三金捂著嘴咯咯嬌笑起來,說道:“我又不是沒吃過,來北京兩年了,你當我是兩三天嗎?”

  王亞東一拍腦袋笑道:“是我的錯,這都忘了,看來是看你看得呆了。”

  “你這呆子。”李三金撒嬌道,又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說道:“這裡扎眼。”王亞東嘿嘿傻笑不已,感覺手中軟軟的熱乎乎的,很是舒服的緊。

  店老闆敲了敲男子的衣著,有心試探一番,便親自上了兩碗炸醬麵。

  兩人吃了起來,王亞東是吃的很猛,狼吞虎嚥三下五除二,一碗炸醬麵便見了底,那碗底的金魚露了出來,三四尾相互嬉戲,很是好看。王亞東忽然對這面碗大感興趣,仔細看了起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08

第906章 立即行動

  李三金的動作很是優雅,別具大家閨秀的感覺,那白皙的左手蘭花指翹著,筷子夾起一根麵條,蔥玉一般地右手擋在胸前挽著左手下的衣袖,將這吃都吃出來另一番風味來。她本以為王亞東被他吸引正在看她,心說諒你孫猴子也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還是敗於我的石榴裙下了吧。低著頭吃了三五根麵條,卻也不見王亞東說話,便一手撫著頭髮一面微微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王亞東。

  只見王亞東端著一個面碗看的仔細,霎時間挫敗感讓李三金幾乎拍桌子了,她心中頓時惱怒不已說你還真是草包一個,奴才家的兒子便真是奴才家的兒子,老子沒出息,兒子更沒出息,你這德性將來也就子承父業繼續做王茂的一條看家狗吧。但是李三金表面嬌笑道:“你在做什麼?”

  “這碗……有問題啊。”

  “什麼意思?”

  “這不是一般的面碗啊。”王亞東自言自語道。

  “怎麼不一般了?”

  “你看著金鎏花紋,還有這瓷口,金鯉躍龍門。”王亞東隨後用手指敲了敲,那面碗發出叮叮的清脆聲音,便驚訝道:“這響音兒聽起來絕非凡品。”便拿起來端詳,在碗底見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紅色標記,卻是有些模糊看不清了,他仔細辨別起來,一時之間甚至忘記了對面的妙齡女郎。李三金嘟著小嘴,但是心中在盤算著如何接近王茂如,如何完成自己的任務,看起來王茂如對自己待若子侄,自己接近他的機會非常多,但是但凡進入尚武將軍府上的人除非貴客都要進行搜身,他的府上除了男近衛還有女兵,便是自己也要一番搜查,如何利用王亞東避免搜身帶入武器呢。兩個人各懷心思,倒也相互不干擾。

  店老闆難得見到行家,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在王亞東身邊,說道:“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小兄弟年紀輕輕,眼力非凡,若是能看得出我這面碗出自何處,這頓面前便省了。”

  王亞東笑道:“此話當真?”

  “當真。”

  王亞東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可不要反悔。”

  店老闆笑道:“我豈能反悔這一頓面錢。”

  王亞東道:“你這瓷碗卻不是凡品,應該是貝慶堂為皇宮特製一批,我看沒有寫年份,估計這批特質瓷碗大概應該是光緒年間的疵品頭窯。即便是疵品,卻也貴重異常啊,須知庚子國變之時,皇宮內那批瓷器被損壞嚴重。這才有了長祿堂後期為皇宮趕制一批瓷器送入大內供慈禧使用。你卻不知那長祿堂儘管大師傅也是貝慶堂的,卻燒不出貝慶堂的味道,貝慶堂的瓷器有一個最大特點,便是碗筷碰觸瓷碗的時候聲音別樣清脆,尤其是用象牙筷子吃飯的時候,發出聲音讓人食欲大增。那大學士曾國藩和他的學生李鴻章都喜歡用貝慶堂的瓷碗吃食。”

  店老闆眼睛越發睜得越來越大,似乎不敢相信這少年居然對此瓷器如此如數家珍。

  李三金卻是不懂古玩瓷器,她父親雖然是縣長,可是家境卻不富裕,反倒是王亞東說的頭頭是道,從小在富裕人家長大的王亞東對此如數家珍店。聽他講的頭頭是道,老闆頓時眼前一亮,咧著嘴大笑起來,這才叫做知音難覓啊,他抱拳道:“小哥真乃神人也,我這面碗還真是貝慶堂的疵品,因外面遊行示威,我這店你們二位是今日第一波客人。我剛剛見二位富貴,便出手一試,二位果真是家學淵源之輩。不知小哥家學為何人呢?”

  王亞東聽人誇獎,不免的心中洋洋自得起來,他朗聲笑道:“其實不瞞你,我家就有這貝慶堂為皇宮特質的光緒十三年的真品瓷器,也是用作食飯。”

  老闆驚訝道:“莫非小哥是旗人,或者是大內……”

  李三金捂著嘴笑道:“你說他是大內公公嗎?”

  王亞東和老闆忍俊不禁,王亞東搖頭道:“我不是旗人,我是漢人,家父也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官宦之後,只是我叔叔比較有名。”

  “你叔叔是何人?”

  “這便不方便透露了。”王亞東笑道,便帶著李三金離開,那李三金走到門口沖垂頭喪氣的店老闆招手道:“我告訴你,他叔叔是誰啊?”

  店老闆忙抬頭道:“是誰?”

  “尚武大元帥。”

  “啊?”店老闆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是尚武大元帥?”可惜兩人已經走遠了,店老闆搖頭道:“果真是龍生龍鳳生鳳啊,人家尚武大元帥家的人,就是不一般,將來這人必定是王侯將相啊。得了,我這碗也不敢輕易拿出來了,等他做了那高官厚祿之後,這我碗便供起來吧。”

  李三金與王亞東告別之後又去了那地下聯絡處,頓時她有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變為了幹練的女將,她一進門便看到眾人嚴肅異常,立即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陸強、程頤、何雨和崔美玉彼此誰也沒說話,倒是程頤遞過來一張密電,李三金自然讀得懂密電,只是翻譯起來要費力,便說:“直接說,有什麼話拖拖拉拉的。”

  “上面讓咱們準備一下,立即刺殺王茂如,寫好遺書。”陸強道,“咱們要馬上動手。”

  李三金也心中一震,儘管他們謀劃對付王茂如一年有餘,可是真要面對王茂如,面對這個龐然大物的時候,這些年輕人又膽怯了。李三金說到底也只是十七八歲的少女,被人洗腦後認定王茂如就是那獨裁的害國者。可這個害國者如今成了大家口中民族英雄,這讓她的內心有了一絲絲的變化。

  所謂三人成虎,北京城內所有人都誇耀王茂如為民族英雄,李三金這些時日耳濡目染,自然與她被灌輸的思想有了衝突。有了思想上的衝突,她便開始有些對自己的理想產生猶豫甚至懷疑了。

  況且暗殺王茂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若是那麼容易被殺死,日本人造就咬了他的性命了。

  “為什麼這麼急?”李三金問道。

  “不知道。”陸強說道,“上面只說讓我們等待命令,準備為了理想獻出生命,此外別的什麼也沒說。”

  “時間呢?地點呢?方法呢?”

  “什麼都沒有,但是據說三天內會有人找到我們,帶著我們去做。”陸強道。

  崔美玉小聲地說:“真的要這麼做嗎?我覺得時機不成熟啊,你看現在全國都在聲援尚武大元帥……”

  “崔美玉,不要被表面所疑惑,那都是王茂如欺騙人民的伎倆。”李三金立即說道,當然,她自己也有一些些懷疑,可卻不能看著手下們有任何懷疑,這對自己的領導力是一種否定。

  “是,組長。”崔美玉似乎很是懼怕李三金,立即回應,倒是何雨不陰不陽地回了一句,“那也得有機會才行啊,沒機會不就是找死嗎?”

  “怎麼會沒機會?現在不是有機會嗎?”李三金瞪了一眼說道。

  何雨道:“其實吧,這事兒我就覺得我們做什麼都多餘。我們幾個別說刺殺王茂如了,就是靠近浦貝勒府——現在改名叫燕京大街99號了,我們連99號都靠近不了,怎麼刺殺?不還的是靠你嗎?我們要是不出現的話還好,一旦出現呢,我們就只能添亂了。”何雨是天津人,說話一股子天津味道,天津女孩嘴皮子特快,說話就像機關槍,脾氣也急。

  李三金立即說道:“這件事我們要團結協作,我一個人是可以辦,但不一定辦得到。再說,上面也沒有告訴怎麼辦,你著什麼急?莫不是你怕死了?”

  何雨立即說道:“隊長你可別上綱上線,我要是怕死我就不參加組織了。”

  李三金冷笑道:“你知道就好。”過了一會兒李三金出去,程頤也跟了出去,眾人知道程頤追求李三金,便不覺得。到了院子裡後,李三金轉身柔聲笑道:“你是不是有事?”

  “啊?啊!”程頤被她的笑頓時迷得不知所蹤了,迷迷糊糊起來。

  “有事就說,沒事就回去。”忽然,李三金溫柔的笑臉轉為冷酷,一柔一凜之間的轉變讓程頤嚇了一跳,趕緊說道:“卻是有些事要對你說,金子,你的做事方法不對。”

  “怎麼不對了?”李三金道。

  程頤道:“你得做出一點兒什麼功績出來,否則大家都不服你,這點我能幫你……”

  “都誰不服我呢?”李三金忽然又如花兒綻放一般眯著漆黑雙眸笑了問道。

  程頤小聲地說道:“其實,就連店老闆都有些懷疑你的能力了……”

  另一邊王亞東回到燕京大街99號之後得知家中來了很多貴客,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一進門便有人從後面捂住了他的眼睛,聲若黃鸝地叫道:“猜猜我是誰?”

  “你是小巴狗?”

  “你才是小巴狗呢!”

  王亞東哈哈大笑著說道:“春兒,你這個小調皮,都上大學了,怎麼還這麼能鬧?”轉身之後,王鵬的小女兒王春兒穿著水藍色棉服站在門口,她長得儘管不是顯眼漂亮,但是少女活潑的青春在她的身上一覽無餘,活生生就像個頑皮小鹿一般。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08

第907章 發現端倪

  十一年前的那個流著鼻涕衣著邋遢的小姑娘王春兒如今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盈盈可人。她的學習成績非常好,今年考取了京師女子大學堂學習數學專業,京師女子大學堂如今已經逐漸向師範類學校轉型,因為王茂如支持的義務教育普及政策使得許多學校興起,國家也逐漸風行掃盲教育,卻因為教師缺口嚴重導致裹足不前。

  京師女子大學堂趁機向教育部推薦自己的女子畢業生,當然,現在的大學生是不愁工作的,可是畢竟女子畢業之後的工作若是老師危險性便少了很多。而且家長們的心中對於女兒大學畢業能去做一個女先生持贊同態度,讓他們的臉上也是極為有光的一件事兒。

  王春兒比兩位喜歡習武的哥哥愛學習得多,考入的正是京師女子學堂最好的數學系專業,也成為了王府最驕傲的一件事,王茂如甚至暗暗贈予她一個碧玉手鐲以資獎勵。王春兒坐在床上,兩個食指繞著玩耍說道:“大學還真是蠻有意思,好多新同學啊,只是我假期還沒過夠呢。”

  王亞東坐回到自己的床邊,很是心疼地自己被糟蹋的床單,痛心疾首地說道:“你又在我床上亂弄了,別亂坐!看看,都出了皺紋了。”

  “哎呀,你一個大男人,房間比我小女人還乾淨,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很大壓力哦?”王春兒嘟著嘴掐著腰,站起來氣道,“娘老是拿你來跟我做比較,真真是氣死了我都。”

  王亞東啞然失笑道:“你個破小孩,自己不收拾好了房間反倒還怪上了我,你看看你,姑娘家不像是姑娘家。”他隨手將床單整理好。

  “自然是怪你,你要是跟二哥一樣邋遢,我就不怪你了。”王春兒繼續狡辯道。

  王亞東哂笑著整理床單書道:“你啊你,真拿你沒辦法。”王春兒一屁股坐在剛剛又整理好的雪白色床單上,說道:“哥,你這幾天挺瀟灑吧?”

  王亞東聽了妹妹的揶揄,頓時紅著臉了,立即轉身屁股沖著她說道:“別瞎說。”

  王春兒嘿嘿一笑道:“你不說我們也看得出來,對了,哥,跟你說一件事兒啊。”

  “你說吧。”王亞東點了點頭。

  王春兒立即托起笑臉說:“我覺得吧,咱們應該買房子了。”

  “買房子?為甚?”王亞東撓著頭,呵呵傻笑起來,他的確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在這裡住著不是挺好的嗎?一大家子人,且爹娘跟二叔住在一起早就習慣了。

  “你看看你,要麼說你想得少呢,咱們雖然跟在叔叔身邊長大的,可是咱爹畢竟只是個家僕,將來他老了住在哪裡?咱家又不缺錢,也就是咱爹不願意離開叔叔,可是眼看著你就要成家了,我也快長大了,爹娘也老了,不能老是在叔叔家吧?”王春兒噤著鼻子說道,“畢竟咱們和叔叔名義上是親戚,實際咱爹就是管家家僕,你以後結婚在哪?也住進來?你想過嫂子怎麼想沒有?做事動動腦子好嘛老哥?”

  王亞東以前沒想過這些,還是妹妹想的周率一些,便坐在床邊想了想,點點頭道:“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說得對了,我改天就跟爹說一說。”

  “這樣一來,嫂子應該也高興吧。”王春兒立即笑道,“對了,我聽說我們京師女子學堂就要和燕京女子師範學院就要合併了,組建新的學校全稱是北京女子大學。嘿嘿,以後嫂子就是我的學姐了,對了,趁著今天沒什麼事兒我們去看看嫂子去吧。”

  “今天不方便吧。”王亞東猶豫道。

  “怎麼不方便了,又沒有開學呢,走吧,走吧,我迫不及待想去大學看看。”王春兒立即拉起王亞東的手說道。

  “女校不允許男士進入。”

  “又不是讓你進去,我自己進去找嫂子玩。”王春兒瞪著眼睛說道。

  王亞東坳不過妹妹,便帶著她去了燕京女子師範學院。王春兒的年紀一看便像是新報導的學生,穿著的也是女校的冬春季女式長裙,只是沒有別掛著校徽。門口的警衛連忙說你怎麼不帶校徽,王春兒立即可憐巴巴地說自己是新生忘帶了,警衛看一個小姑娘,也沒有難為她便放了他進去。

  王春兒來到李三金的宿舍敲了敲門,有人開了門,卻不是她嫂子,開門的女孩一米五十幾的身高體重卻有一百三十多斤的女孩,典型的矮粗胖,圓圓的大臉蛋上戴著一個厚底眼鏡,看起來很沉重踏實的樣子,她驚訝地問道:“你找誰?”

  “我找李三金,我是她的妹妹,她在嗎?”

  “不在。”

  “那我能進去等她嗎?”

  胖女孩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點頭帶著她進來了,指著一個上鋪說:“那是她的床鋪,不過別亂動,她這個人愛乾淨,一根線頭掉了都不行的。”

  王春兒望著李三金乾淨得不像話的床鋪,不禁心中一歎,說道真是魚找魚蝦找蝦烏龜配王八,大哥愛乾淨,這嫂子更愛乾淨。

  胖女孩抽出一個木板凳,說道:“坐,坐。你也是河南人嗎?”

  “誒?”

  胖女孩隨後用河南話說:“我咋聽不出你是河南的咧?”

  王春兒捂著嘴笑道:“我生在直隸,長在關外,最近這三年才從關外回來。”

  胖女孩哦了一聲,換做官話說道:“我以為你會說河南話呢,這宿舍八個人只有我和你姐姐是河南人,其他的哪裡都有。”胖女孩似乎也是話嘮,又說道:“不過你姐姐太驕傲了,我都不敢跟她說話。”

  “我姐姐驕傲?”王春兒立即感興趣了起來,雙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欲出,便追問了起來。恰巧她遇到的這個胖女孩還是一個話嘮,兩人算是天王勾地火了。

  從胖女孩的口中王春兒慢慢有了一些對李三金的瞭解,原來在王家溫文爾雅的李三金平日在學校很是驕傲。可能是因為她是縣長的女兒,不愛搭理人,也不愛交朋友,甚至上課都三天兩頭請假不去。可人家學習好,就算是不聽課也不會落下功課,寢室中也就胖女孩身為老鄉能跟她聊幾句,其他人更是都不搭理。

  胖女孩有些擔心地說道:“你是三金的妹妹,你跟她說說,她這麼做的話在寢室很難相處的,大家一起同窗三年(女師是三年制),何必呢?我跟你說這麼多可不是在背後說壞話什麼的,都是河南老鄉,我這是關心她。再者說,有些話我不方便當面跟她說,她的性子冷的很,我怕我說了她會罵我。你不知道,其實我們寢室林芳家裡也是福建的縣長,人家也沒有那麼驕傲啊。還有胡小艾,她爹還是山東省議會議員呢,大家相處的都很好的。”

  正說著呢,幾個女生嘻嘻哈哈地回來了,一開門見到一個陌生女孩,熱情地說道:“好漂亮的小妹妹啊,王芳,這是你妹妹啊?”

  “不是。”胖女孩連忙說道,“這是李三金的妹妹。”

  頓時剛剛幾個熱情笑臉立即撂了下來,淡淡地回了一句哦,便各自整理自己的東西,相互說著話,也不理會王春兒了。王春兒明白了她們這是在逐客了,便向大家告別說叨擾各位姐姐了,我姐姐性子不好,我代她向你們道歉。

  一個女生說道:“妹妹,這事兒也不是針對你的,你別在意。確實你姐姐這個人吧……不合群,幸好她不常在宿舍住。”

  “她不在宿舍住,在哪裡住?”王春兒立即警覺起來。

  “不知道,她的事兒我們沒興趣知道。”

  王芳苦笑道:“你姐姐的事兒你不知道,我們哪裡知道呢。”

  王春兒畢竟生長在尚武將軍府中,女子間的勾心鬥角和政府中的陰謀詭計多少有些耳濡目染。她和王亞東不同,王亞東性子直更單純一些,她倒是心思多,否則也不會建議大哥買房搬出去住。

  王春兒立即對大家說道:“請各位姐姐幫一個忙,我今天來的事兒別與我姐姐說,來之前我倒是不知道姐姐出現這麼多問題,我怕我跟你們說得多了,她又會誤以為你們套我話編排她。”

  “放心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說道,口音中帶有福建閩南的味道,“你姐姐常常不回宿舍住的,回來的時候大家也要休息了,我們不會說的。多好的小妹妹,趕上了這個姐姐,唉。”

  王春兒立即走出學校,見到自己的哥哥在校門口的一家茶館喝著茶看著書,氣不打一處來,搶過來書扔在地上說道:“喝喝喝,就知道喝,你都讓人當傻子了!”

  “怎麼了?”王亞東哭笑不得,“受什麼氣了?你跟你三金吵架了?不能吧,三金不是那種人,一定是你胡攪蠻纏了吧?”

  “什麼啊哥,你怎麼這麼笨呢。”王春兒氣道,“你對嫂子到底瞭解多少?”

  王亞東愕然道:“我對她瞭解多少……不多也不少,我知道她心裡有我,我心裡有她,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就可以了,兩年後她畢業了,便留在北京,到時候我去她家提親!”

  “你啊你,你現在是失心瘋了。”王春兒氣急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08

第908章 春兒遇險

  王春兒當下便想要將所知道的的說出來,可是又一想現在大哥被李三金迷得夠嗆,他肯定不會相信的自己說了什麼,反倒壞了兄妹的感情,還不如自己去查一查到底准嫂子是什麼樣子的人,找到卻是證據。這個李三金似乎並不只是哥哥口中的縣長的女兒,她的身份一定非常複雜,難道她一邊與哥哥交往另一邊與其他人交往?那這個人就太可惡了,水性楊花的女人豈能嫁給大哥?

  晚飯的時候王春兒便心神不定,王亞東問她怎麼了,王春兒欲言又止始終沒有說出口。到了夜裡她一直糾結此事睡不著覺,只覺得明天若真是捉姦了該怎麼辦。第二天聽說家裡來了很多客人,又是與叔叔王茂如商議國家大事,而李三金也來了,她一直在哥哥房中不知道在做什麼。

  王春兒故意借著和准大嫂交往的藉口去打擾,藉以偷偷地觀察著李三金,卻沒覺得她有何不同。倒是王亞東在與李三金說買房子的時候,她略微有些驚訝和緊張,王亞東以為她是驚喜,心中甚是開心地計畫起來。

  中午的時候李三金藉口說要回去,並說有事情要做,不用哥哥送她,自己叫了一個黃包車走了。王春兒立即也偷偷地跟了過去,遠遠地跟蹤著。見到李三金過了幾個街換了幾個車,她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於是也換了幾個黃包車,繼續跟蹤。不過跟著跟著人便沒了,王春兒心中一陣疑惑,這是怎麼回事兒?

  帶著滿腹的懷疑王春兒回到家中,她覺得不應該在假期這麼跟蹤,應該在上學的時候跟蹤她,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麼。不料下午李三金又回來了,王春兒這次準備充分,找了三個車夫,讓車夫跟著她,然後再告訴自己她在哪。

  末了三個車夫中的一個果真追到了,原來局勢距離燕京女子師範學院兩條街的一個脂粉店,車夫唯恐她再跑便在那裡等著,可是等到天黑也沒出來,這便回來了。王春兒打賞了這個長臉車夫三塊錢,這三塊錢可是她相當一大筆壓歲錢,害得她好生心疼。沒辦法!為了大哥的幸福,她決定豁出去了。她認為這個女人一定是被人包養了在搞破鞋,大哥不能跟一個搞破鞋的女人在一起,這樣對大哥太不公平。

  “我一定要抓到姦夫淫婦。”臨睡前,王春兒暗想道。

  次日車夫便載著她去了脂粉鋪,王春兒在裡面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便滿腹懷疑回來了。她剛剛走出沒多遠,便看到仿佛是李三金進去了,也等了一個小時見她不出來,吩咐長臉車夫等著她,這才走了進去。

  “剛剛有個姐姐呢,她在哪裡?”王春兒問脂粉鋪的老闆說道。

  “什麼姐姐,走了吧,這裡來來回回的都是女孩,我哪記得。”老闆說道。

  “不可能,我姐姐是李三金,她進來一個小時了,她穿著學生裝,系著一條藍色圍脖,我見到了,這一個小時裡只有她一個女孩,哼,她在哪?”王春兒掐著腰怒道,“你們把她藏哪了?”

  老闆頓時大驚失色,立即走出來說道:“小妹妹,你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呢?”王春兒見勢不妙心中警覺,立即轉身要跑,哪成想突然被旁邊一個夥計一棍子砸在頭上暈了過去。

  “快點關門!”老闆喊道,小夥計立即關上了門,老闆焦急地說道:“這可不好辦了,這可不好辦了。”

  “咋整啊?”小夥計當時也是一時著急,唯恐暴露了聯絡站,這才下手的。

  “先送進去吧,問問組長怎麼辦。”老闆說道,“堵住嘴,封住眼睛和耳朵。”

  王春兒到底還是經驗少,一個十八歲的女孩,縱然長在政客之家也只是對敵的理論比別人強,實際經驗少得可憐,這便大意失荊州被捉住了。在地下室盤算著如何刺殺王茂如的眾人見到老闆抬著一個麻袋進來,紛紛看了過去,老闆說道:“可能我們暴露了,這個女孩發現組長了,你太不小心。”李三金更加驚訝,當她看到被抓的人是王春兒之後頓時怒道:“怎麼回事兒?”

  “她監視你。”小夥計忙說道。

  何雨道:“怎麼?組長,這個人你認識?還真是你暴露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呢?”語氣中似乎滿是幸災樂禍的樣子。

  李三金歎了口氣,說道:“這是王亞東的妹妹。”

  何雨陰陽怪氣地冷笑道:“我還以為會是我這種嘴不嚴的暴露呢,原來不是我們啊……”

  李三金沖著她怒道:“說話別吞吞吐吐的,我最見不得人話中有話,不說人話。”何雨見她火氣太大,趕緊閉嘴不語。

  “這個人是個大麻煩啊。”李三金有些手足無措地說道,看看其他人擦槍的擦槍,研究定時炸彈的研究定時炸彈,便將大家都叫來,說了自己和這個女孩的關係,大家出謀劃策。

  “這還有什麼商量的,直接殺了就得了。”程頤說道,尤其是聽到這女孩是王亞東的妹妹,更加想要把她殺了,這樣一來,李三金就永遠不可能跟王亞東假戲真做了。

  陸強走過去看了看王春兒,捏了捏臉蛋淫笑道:“殺了挺可惜的,多漂亮的一個妹子啊,這麼水靈。”抬起頭,雙眼冒出精光與寒意道:“不如給我快活幾天吧?”

  李三金冷冷地看著陸強,那陸強只好聳了聳肩鬆開了手,撇嘴坐到一邊,李三金這才說道:“白癡,你還要快活幾天?我看你也就只有幾天的活。這王春兒是王茂如的侄女,她失蹤了王茂如定然會……不好,這個據點要放棄。”

  “怎麼?”

  “萬一別人知道她在這裡失蹤的怎麼辦?”李三金立即說道,“趕緊轉移!現在,立即轉移!”她一低頭見到陸強正在順著王春兒的衣服下擺要往上摸,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桌子上的本子砸了過去。那陸強捂著腦袋說道:“組長,你幹嘛啊?”

  “什麼時候了都,趕緊收拾,我們先換一個地方再說。”李三金道。

  “那計畫怎麼辦?”何雨問。

  李三金歎了口氣,道:“見機行事吧,現在是不行了。”

  “那她怎麼辦?”陸強問道。

  李三金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當機立斷道:“帶走,或許我們可以用她來脅迫王亞東。”

  一直沒有說話的崔美玉猶豫道:“我們為了民主和自由的理想走到一起,不是為了濫殺無辜走到一起,我反對傷及無辜……”

  “她不是無辜者。”李三金道。

  崔美玉儘管對李三金心裡害怕,但是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道:“不,自由與民主的解讀並不是傷及無辜,我可以犧牲我的生命,但是我不能傷及無辜的生命。”

  “你真的這麼想的?”李三金問道。

  “是。”崔美玉說道,何雨連忙拉著她,勸道:“別說話了。”崔美玉說:“我們堅持的鬥爭是正義的,但是我們不能用邪惡的方式去爭取正義,那樣只能說明我們本身就是邪惡的……”

  “噗。”

  李三金知道今天的事兒眾人在趁機發難,她不能給別人機會,她要樹立自己的權威。李三金冷笑著掏出小巧的無聲手槍,一槍擊中了崔美玉的右眼,子彈透過崔美玉右眼進入了她的大腦,攪亂了腦漿,擊穿了腦殼,白色的腦漿直接噴了出來,濺了蹲在地上的陸強一身。陸強好奇地摸了摸是什麼,再一抬頭見到崔美玉後腦蓋骨頭沒了,頓時嚇得坐在地上。

  李三金冷冷地說道:“背叛組織的人,就是這個下場,現在收拾一下,搬家。你們還有什麼疑問?”

  大家相互看了看,都嚇得不敢說話了,這一情況太過讓眾人膽戰心驚,誰也沒料到平日裡並不是果敢的李三金會突然殺人,殺的還是他們日夜接觸的人。就連程頤也目瞪口呆,他還以為李三金僅僅是教訓一下崔美玉而已,卻不想直接就當眾殺掉了。店老闆忙點頭哈腰說:“沒有問題,我們這就收拾去。”李三金呢看了看地上的王春兒,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計畫有變,計畫有變啊。”

  王茂如這些日子忙的焦頭爛額,主要原因就是這次對他彈劾導致的全國大罷工大遊行活動讓政府非常難堪,而王茂如不得不走在鋼絲上。一方面他既要維持政府的穩定和國家的正常秩序,另一方面還要給民黨足夠的壓力讓他們逐漸放棄權利。

  就在彈劾過後幾日,孫立文的秘書長胡漢人親自來到王茂如府上送上拜帖,說孫立文欲拜訪王茂如,這讓王茂如的手下很是驚訝,民黨此舉相當於公開舉手投降了。眾人無不彈冠相慶,不過歡慶之後還得看王茂如是什麼意思,王茂如淡淡地說道:“看來這一仗,我們是勝了,那麼研究一下能從中取得什麼吧。”見眾人相視一笑,便說道:“先拿下內務部再說!”
王烏鴉 發表於 2019-2-8 22:08

第909章 實際掌權者

  孫立文主動拜訪王茂如給了眾多官員和政客們一個強烈的心理暗示,那就是王茂如就要出手了,民黨要敗退。果真,幾日之後,內務總長覃振因為濟南遊行衝突處置不當,被迫辭職下野,隨後新任內務次長張群也隨後辭去了職務。國務院總理唐紹儀則按照與王茂如等人商議好的計畫,委任體育部次長許蘭洲擔任內務部部長,東吉省省長王永江升任內務次長,綏遠省省長劉珂擔任文化次長,朱啟鈐擔任體育部次長——王茂如終於提攜了他的老丈人了。

  但是這遠遠不夠滿足王茂如的胃口,北洋大旗下的官員們紛紛跳出來,批判民黨在政期間所作所為憂傷國體,單單是一個土地改革計畫,便損害了士紳百姓的利益——當然,主要還是地主士紳們的利益。王茂如甚至都不敢觸碰這些人的利益,孫立文也是著急了,直接來了一個土地改革,逼迫全國越來越多的人反對民黨執政。抨擊浪潮越來越嚴重,加上王茂如背後推波助瀾,民黨本打算坐等反擊的機會也沒了。

  隨後,為了避免民党成為全國口誅筆伐的物件,也為了給彈劾和濟南遊行衝突一個交代,民党出身的中華民國大總統孫立文以養病為理由,向國會遞交了無限期請假申請,在他養病期間國事交予中華民國總理唐紹儀處理。民党在等待機會,等待王茂如身邊的那個老虎反噬的機會。

  終於拿到了那個蓄謀已久的權力,王茂如手下無不彈冠相慶,唐紹儀心中是悲喜兩重天,喜的是自己所屬勢力成功上位,悲的是他的好友孫立文慘澹放權。

  其實王茂如本身也明白一定是有人在覬覦自己,可是他遍觀自己手下,各個都顯得忠心耿耿,看誰都不像謀害自己的樣子,這讓他很是鬱悶。王茂如原本希望中情司能夠查找一二,但是看來這個人隱藏的很深。於是他希望自己的另一條線,即自己的少年衛隊出身的死士能夠傳遞有效情報。然而從各地傳來的消息看來,地方軍事長官並沒有謀反的意思。那麼也就是說,這個隱藏在自己身邊的“司馬懿”,一定是國防部的高級官員了——可國防部的高級官員中都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為自己立下汗馬功勞的,哪一個會要取代自己呢?

  幾個記者為了報導中國這一場政治地震特地拜訪王茂如,結果得到的答覆是,對自己的彈劾僅僅是某個議員的個人觀點,國人對民黨有些誤會,希望大家不要聽信,縱然民黨中有些人的行為和方式錯誤,但是不能一概而論。王茂如東拉西扯,聊了許久這些西方記者才走,不過一出門口頓時傻眼了,剛剛尚武將軍說了什麼啊,空話說了一大堆,自己都被繞懵了。

  不過倒是有一個記者王茂如糊弄不了,那邊是《燕京日報》的大記者費婉婷,王茂如口沫橫飛地說了一通繞口令並沒有侃暈她,只見她托著下巴笑說:“秀盛大哥連我也糊弄,真不夠意思。”

  “什麼?”

  “你說的那些話就是糊弄一些外行的,我豈能不知道。”

  “哈哈,你知道什麼?”

  “你心裡恨不得弄死民黨吧?”

  王茂如頓時正色道:“我和民黨親如兄弟。”

  費婉婷咯咯嬌笑起來道:“不愧是政客,說起謊來,都不帶停頓的。”又道:“我現在並不是以記者的身份問你哦,你也不告訴我啊?”

  王茂如笑道:“不是記者,那麼就不談政治了。”

  “不談政治談什麼?”

  “我們談談風月吧。”

  費婉婷頓時羞紅了臉,啐道:“哼,我才不跟你談風月。”

  王茂如頓了一下會意道自己說話曖昧了,不過看起來這個費記者似乎並不反感,難道……

  一時之間兩人各懷心思都沒說話,倒是高亢敲了敲門打破了尷尬,報告說道:“國務院召開會議,請秀帥速速前往國會。”

  “好的。”王茂如道,“費小姐,不好意思,看來今日不能聊下去了。”

  “嗯。”費婉婷看了一眼王茂如,趕緊低頭走了,還差點撞到了門,高亢驚訝地說道:“怎麼費小姐好像是發燒了一樣呢,臉紅的不行,還差點撞了門……”費婉婷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趕緊走了,如此副官太煞風景,真是榆木腦袋一個。

  王茂如忍不住大笑起來,那費婉婷更是羞臊不已,趕緊跑了出去,正巧美咲過來,見到了費婉婷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輕笑了起來。高亢見到美咲小姐,趕緊敬禮讓步。美咲在門口見王茂如捋著小鬍子開心的笑著,貝齒輕咬了一下嘴唇,隨即笑靨如花,嘴角邊的兩個酒窩旋起,施施然走了過去,道:“哥哥,到調養時間了。”

  民國十二年三月十五日,國務院部長遞補會議正式召開,這次會議是歡迎國務院十二部的新成員的簡短儀式,許蘭洲本來就在北京距離最是近,一臉喜氣洋洋的樣子。他原來做體育次長,儘管已經當上了副部長,可部長卻是他原來的部下李景林,這讓他很是鬱悶。如今至少和李景林平起平坐了,豈能不讓他高興。

  至於王茂如的老丈人朱啟鈐也是北洋元老了,他從天津乘坐火車趕來的,同樣一臉的興奮笑得合不攏嘴來。劉珂乘坐飛艇從綏遠過來,一下飛機就直喊北京就是暖和,比綏遠強得多,那裡風沙太大了,也是一臉興奮溢於言表。只有王永江是乘坐飛機來的,風塵僕僕地下了飛機,一臉的愁容,看來他倒是不太願意做這個內務次長一職。

  國務院十二部,如今只有三部屬於民黨了,六個民党總長和次長坐在這裡默默不語,與周邊歡慶的人比起來顯得那麼獨特,王茂如周邊更是人員眾多,他也時時看了看汪兆銘那裡,心說你們還要在這裡嗎?

  恰好汪兆銘抬起頭來,正與王茂如的目光一對,他立即作出了一個類似於《功夫》裡小理髮師面對肥仔聰的微笑來,看得王茂如一點脾氣也沒有了。汪兆銘現在老實下來了,自彈劾失敗結束之後,民黨黨內對他的反對聲突然崛起,胡漢人暗中指使別人對其攻擊,汪兆銘自知這次是自己年輕衝動犯下大錯,連忙跑到孫立文跟前跪在地上磕頭認錯。

  他的第一次獨自行動幾乎給民黨造成毀滅性的災難,大家豈能善罷甘休?

  但是孫立文考慮到汪兆銘的過去功績和如今民党人才凋零之現狀,不得不繼續提拔和使用,而且同為同鄉的情誼也讓孫立文很難太過處決他。於是民党決定給汪兆銘三個處決,第一剝奪他民党黨內話語權,第二黨員資格列為暫留查看,第三汪兆銘必須聽從總統府秘書長胡漢人的指揮行駛。此時的汪兆銘就像是被閹掉的狗一般溫順了。

  會議簡單短暫,大家相互之間都認識,只是再次重新做了一番工作,作為內務總長許蘭洲和次長王永江接手內務部工作也給予了建議和意見。當然,表面上的官話說的都很好聽,這裡誰也沒有明著和誰發生爭執,就像是朱執信那種脾氣的人倒是沒有。只有新任內務總長許蘭洲因為內心歡喜講話的時候有些聲若洪鐘,震得大家耳朵疼,習武之人總是有這點好處。而內務次長王永江看起來有些像是文弱書生,講話的時候儒雅偏偏,任誰都看不出這個人曾經下令在東吉省對俄國遊擊隊下令大屠殺和連坐的政策。

  國會的鬧劇終於休止了,全國的遊行示威活動以大總統孫立文再一次稱病而告終,如今中國表面上最有權力的人是總理唐紹儀了,但是王茂如甚至民党在尋覓良機。坐等對方發力並非王茂如的做事方式,他立即將許蘭洲和王永江叫來,合謀開始對全國進行警務整頓——其目的是消滅全國員警系統中的民黨勢力。

  很快,以新任內務總長和次長的名義,許蘭洲與王永江對全國員警展開了一場廉政風暴,這場風暴的重點地帶就是廣東,廣西,湖南,雲南,貴州等民党選民比較集中的地方。而百姓們對這場所謂的廉政風暴中不斷被公示的貪腐警員無不拍手稱快——但是百姓哪裡會注意這些貪污的警員的背景。打掉一批警員之後,從國防軍退下來的兩萬退役士兵逐步被安排到了各個省中的員警所裡任職。

  此時,便有議員忽然彈劾起了文化部總長李子文,說他對中國的輿論媒體進行壟斷,控制輿論,並且開始不斷有議員彈劾李子文的作風問題,隨後許多國家紛紛譴責中國輿論管制,說中國沒有言論自由,說中國是獨裁國家。當然,國會議員有權利說什麼,他們是這個國家的根基,只是民党的議員們似乎忘記了如今國會起主導作用的不是他們,其結果就是民党議員的議案一概被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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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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