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末世之死神降臨 作者:陽左 (已完成)

 
梅爾斯 2018-4-1 13:38: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7 80418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 17:07
恐怖小鎮•卷 第七章 人頭

    若一個女孩子,在絕對無法阻止的情況下,得知自己喜歡的人要和其他女人睡覺,那一刻的眼神,絕對和小憐此刻一樣。

    陰月天對於這種眼神很熟悉,這本就是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會產生的眼神,它的名字叫吃醋。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恨意是絕不會無憑無據的,一個女人的吃醋也絕不是空穴來風。

    所以陰月天幾乎可以確定,這個女孩子一定認識約翰•卡夫曼。

    只是,當他的手術刀已經觸碰在小憐肌膚上的時候,後者非但沒表露出任何的畏懼,反而那對烏黑的大眼睛中,對著狼噴射出更多的怒火。

    女孩子的吃醋雖一定不是空穴來風,但她們生氣,卻不一定會有理有據。

    狼的毛都被瞪得有些發炸,他那子彈都未必打的透的臉皮居然有些發紅。

    他苦笑道:“小妹妹,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能夠在陰月天那充斥著暴戾陰冷的眼神注視下,在他的手術刀威逼下還能如此鎮定的人,並不多。

    但小憐偏偏就是其中之一。

    她對著狼狠狠地哼了一聲,然後坦然對陰月天道:“我不認識他,你想殺就殺吧!”

    陰月天臉上的微笑始終不變,聽了她的話後有擴大的趨勢。

    他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看來你似乎不知道我是誰。”

    小憐翻了個白眼。

    陰月天道:“我叫陰月天,他們稱呼我為,微笑死神,豺狼醫生。”

    他的話一說出來,小憐立刻狠狠地打了個冷戰,再看向他的臉時,已經沒有半分坦然,瘦到幾乎皮包骨的小臉上,一下子爆發出無比恐懼的情緒。

    她再次看向狼,眼神中居然全是哀求。

    陰月天道:“你既然聽過我的名字,便該知道我是個瘋子,縱然你真的是約翰的親友,我該下手的時候也絕不會留情。所以,現在告訴我,你是誰?”

    這下子,三個人都看出小憐內心中的掙扎。

    然後,她搖頭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陰月天眉毛挑了挑:“你一定知道我是陰月天,既然知道,便也該知道我對於嘴硬的人很有辦法。”

    他的辦法,自然是讓一個人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就變成十幾層甚至幾十層。

    小憐繼續搖頭:“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說著,她居然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陰月天難得的湧出一種詫異的感覺。

    毫無疑問的,女孩非但知道微笑死神是什麼人,也一定知道他的手段的殘忍。

    在這種情況下,她寧願忍受陰月天的恐怖拷問也不願透露一絲資訊。

    那只能說明一件事。

    絕不是她如黨員般覺悟極高,而是因為……

    一旦她將所知說出來,將會得到的是,更恐怖的下場!

    陰月天將手術刀收起,道:“我沒意見了。”

    說著,他轉身進入其中一套客房。

    沒多久,狼也走進來。

    他一邊關門一邊道:“看起來女孩子對自己的純潔性的看重,總是大過內心對未知事物的恐懼的。”

    陰月天早已躺在床上,他道:“或許是因為你身上有太多死人的臭味。”

    狼一屁股上炕,反駁道:“你身上的血腥味更濃,她還不是願意和你在一個房間?你太不懂女孩子了,若一個女孩子無論如何都不願讓自己看起來不純潔,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心愛的人就在旁邊。”

    他指了指他:“也就是你。”

    陰月天道:“你既然如此明白女孩子,就該想到那個小憐究竟是什麼人。”

    狼翻身躺下:“我真不認識她,雖然她的眼神很像一個人,但我保證那個人絕對不是長這個樣子的。”

    陰月天道:“我知道了。”

    狼詫異的:“你知道了?”

    陰月天道:“我知道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狼道:“做什麼?”

    陰月天道:“睡覺。”

    他說睡覺,居然就真的翻身不再言語。

    房間極暗,黑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隔壁炸雷般的呼嚕聲不斷敲打著牆壁。

    白女孩泰爾莎煩惱的從床上坐起,雙手抱著膝蓋發呆。

    組織中生產的壓縮水極為方便,僅僅一粒就可以維持人的一天水分消耗。

    只是剛剛她吃壓縮餅乾時實在覺得太乾燥,便多吃了一粒壓縮水。

    這造成的結果,便是她現在感覺到濃濃的尿意。

    這不可恥,吃喝拉撒本就是人的日常生理活動,起夜這種事幾乎是每個人都做過的事。

    只是現在的氣氛很是尷尬,比氣氛更加尷尬的是這裡的環境。

    因為這是一幢鬼屋。

    雖然華夏的鬼屋和英倫風吸血鬼的巨大別墅並不相同,但有一件事是很明確的。

    鬼屋的主人,都是死人。

    一想起已經死去很久的小老頭,以及這個恐怖小鎮的怪異,泰爾莎便有種頭皮發炸的感覺。

    只是淑女的品德還是讓她杜絕了在客房的角落小便的想法。

    可尿意上湧,若是不想膀胱被憋炸,她唯一的辦法就是上廁所。

    小憐走的時候提到過,廁所的位置就在一樓的角落,也即是廚房對面。

    泰爾莎又糾結了一分鐘,直到覺得膀胱已經無法承受,便才銀牙緊咬,翻身下炕。

    她將約翰•卡夫曼給她的綠色軍大衣披在身上,又將隨身攜帶的高能光束手電筒取出,打著手電筒慢慢走出去。

    走廊冷清,又顯得破舊。

    她暗暗禱告著希冀不會再碰到鬼打牆之類的東西,一步一步前行。

    儘管她不是陰月天也不是卡夫曼,但依舊可以感覺到空氣中有某種驚悚粒子的存在。

    所謂驚悚粒子,就是通常恐怖電影中某種特定場合中彌漫著的詭異而又驚悚的氣氛。

    泰爾莎,不要多想,你行的!{{{(>_<)}}}

    她不斷給自己打氣,一步步走下樓梯。

    清脆的腳步響聲在鞋跟與樓梯之間響起,然後環繞在整個小樓。

    她的動作緩慢,持著手電筒的手也在疑神疑鬼的這照那照。

    手電筒晃過一絲陰影,那陰影似在搖曳,簡直狀若鬼魅!

    這讓她幾乎尖叫出來。

    不過冰玫瑰還是及時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將手電筒慢慢移動向陰影的產生吳。

    她白皙細嫩的皮膚上,有細密的痱子凸起,汗水不斷從身體各個角落產生。

    冰冷的空氣也隨著她的移動產生了一絲絲的風。

    風不清涼,風卻冰冷。

    泰爾莎的牙齒在不受控制的相互磕碰著,俗稱打顫。

    手電筒很快找到了影子的來源,看過之後泰爾莎松了口氣。

    原來這搖擺著的,不過是一個擺在台架上的花盆而已。

    她手電筒挪開,又猛的挪回去!

    她的瞳孔猛縮,手電筒剎然關閉,然後腳步也放得極輕。

    我們的亞瑟王從來都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也正是因為她很聰明,所以一下子便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現在是半夜一點半,外面的天空中又有煞氣和鬼魂遮蔽住所有光線,那麼這光源是哪裡來的?

    沒有光源,自然無法讓那盆花產生影子,那影子又不是自己的手電筒造出來的,說明這個房間內有另一個光源。

    可這不是很奇怪嗎?能夠用屍油點油燈的小老頭明明已經很早就睡去,連那個油燈都被陰月天他們拿到了客房。

    那麼,這滲人的夜,究竟是誰,在做什麼?

    泰爾莎將高跟鞋和身上的軍大衣都脫下放到樓梯上,僅用穿著黑色絲襪的腳掌著地,很敏捷的從樓梯上輕聲走下。

    她逐漸靠近著有光照的地方,然後有聲音傳來。

    那是用嘴喝湯時產生的‘索羅梭羅’的聲音。

    還有意猶未盡的吧唧嘴的聲音。

    最重要的,發出位置的是廚房,而那裡,已經有之前羊肉燴面熱騰騰的香味傳來。

    泰爾莎松了口氣,她覺得自己的確是在自己嚇自己。

    因為她已經猜到廚房裡的是誰。

    毫無疑問的,發出這種聲音味道的,一定是那位怎麼也吃不飽的憐兒,在爺爺睡覺後出來偷吃。

    那是個雖然有些古怪,但就是讓人會發自心底去疼愛的女孩。

    她暗歎一聲,直起腰走了過去,來到油燈明亮的廚房門口便想打個招呼。

    然而她剛一探頭,便瞳孔猛地一縮,然後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面倒去。

    一隻溫暖的大手瞬間托住了她的小屁屁,同時另一隻手也捂住了她的口。

    廚房的光線照亮了來人的臉,讓泰爾莎不由松了口氣。

    因為這個人,是陰月天。

    陰月天對她微微搖頭,然後自己則側身看向廚房裡。

    有人壯膽,泰爾莎也跟著側頭。

    房間中,的確是有憐兒在,但同樣的,還有十七八個人頭一字排開擺在很長的農家灶臺上。

    後面還有四個大鍋在冒著熱氣。

    人頭,本長在每個人的脖子上,有頭的人是活人,沒頭的,便成了死人。

    憐兒身前的這些人頭,明明沒有身體,只是脖子擺在灶臺上,但它們卻在動。

    它們不但睜著眼睛無比渴望的看著憐兒手中端著的碗和湯匙,同時一張張嘴,也張開老大,似是在乞求什麼。

    憐兒從手中的大碗公中舀了一勺湯放在一個女性人頭的口中,看著她滿足的飲下後,自己也露出了微笑。

    她輕聲說:“慢點吃,不要搶。雖然即將到來的人會越來越多,但食物總還是夠的。”

    她又將湯放到另一人嘴裡,繼續說:“還有五天,所有的痛苦都將消失,所有的災厄都將渡化,我們……”

    她詭異的笑:“就都可以往生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 17:08
恐怖小鎮•卷 第八章 S和B

    拿羊肉燴面去喂人頭,這無疑是一件很詭異的事。

    麵湯經過喉嚨後會流往何處,已經不是陰月天和泰爾莎需要去思考的事。

    他們更在乎的是這些人頭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能一直保持著生機,這個小鎮中究竟又隱藏著什麼秘密。

    兩個人看著一個人在喂很多人的人頭,這實在是讓人頭皮發炸的事。

    更讓人連脊背都發涼的是。他和她同時認出了那些人頭中的一個。

    人之間的相識,無疑大多都是通過對方的臉,而陰月天和泰爾莎又都屬於那種記憶力極好的人,所以他們一下子認出左數第三個人頭上的那張臉。

    組織,黑心8,綽號阿賈克斯的美屠夫,琳達•吉米。

    她無疑是一個很殘暴而且也很美的人,做出的最出名的一件事,便是在一次執行任務時在荷蘭的阿賈克斯殺死了整整五百名平民。

    她的殘暴,源自於她內心的變態,這是不同于陰月天的為了達成目的而去殺人的行為,而是單純的以殺戮為好。

    她的美麗,又使她即便明明變態的名聲遠揚,依舊有無數男人若蜜蜂親近花朵般對她趨之若鶩。

    這實在是一件很噁心的事。

    然而,那份美與那份殘暴,卻在這個時間點消失無疑。

    那無數女人都豔羨的性感紅唇,此刻卻毫無形象的大張著,等待著臨近嘴邊的一勺湯。

    陰月天眉毛挑了挑。

    黑心國王曾經說過,黑心8是陰月天泰爾莎之前進入的進化者,在總的探索行動中算是第二批,組織的派遣人員中算是第一批。

    那麼,是不是說和她同時進入小鎮的方塊9和黑花8也都在其中呢?

    陰月天的眼睛掃量了一遍十四個人頭,卻只有黑心8一張熟面孔。

    他看了看泰爾莎,後者也在看著他。

    那對美眸中的求助意味很明顯。

    在很多時候,女人總會習慣性的求助於男人,並根據男人下的決定來走接下來的路。

    陰月天的決定就是……

    帶著她轉身回樓。

    泰爾莎完全沒有掙扎的被陰月天一直帶回到房間中。

    房門關好,她松了口氣道:“為什麼會這樣?”

    陰月天道:“我不知道。”

    泰爾莎道:“琳達居然成了那副樣子,是不是我們……有可能也會變成那樣?”

    她打了個冷戰:“天啊,若真變成那副樣子,我寧可去死!”

    陰月天道:“掌握的資訊太少,恐怕,真的要把這個小鎮走一遍才能獲得更多線索。”

    泰爾莎道:“剛才你該抓住小憐問個清楚的。”

    陰月天道:“她不會說。”

    泰爾莎道:“為什麼?”

    陰月天道:“她的身份,很可能和他們一樣。只是小老頭或許需要一個幫手,才讓她有了那副身體。”

    他見泰爾莎還不明白,便解釋道:“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她的身體和腦袋,形象並不協調。我之前觸碰她時也發現了一件事,那便是,雖然她的大腦依舊在運行,內部的血液也始終有迴圈,但她的身體,卻一絲生命跡象都沒表現出來。我懷疑這很有可能是一種奇怪的能力,把人頭嫁接在非活體上,並使之可以操縱。|”

    泰爾莎被他說得面色更加蒼白:“這是什麼能力啊!未免太恐怖了點。”

    陰月天道:“恐怖?若你知道我的懷疑,便會明白恐怖的還在後面。”

    泰爾莎道:“你懷疑什麼?”

    陰月天道:“我懷疑小憐,只有那一雙眼睛和大腦是她自己的,剩餘的其它部分,都是嫁接上去的!”

    泰爾莎完全呆滯,半晌才反應過來:“你說的‘剩餘的其他部位’,不會和我想的‘其他部位’完全一致吧?”

    陰月天道:“口舌,耳朵,頭髮,臉皮,露骨,以及脖子以下的所有部位。”

    泰爾莎一屁股坐在炕上,呆呆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陰月天道:“當然,這只是猜測。”

    泰爾莎松了口氣。

    “但是。”

    陰月天繼續道:“就像我剛才說的,我猜她的地位和之前那些人頭一樣,這就意味著雖然她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有多麼危險的虐殺手段,但肉體上的創傷和痛苦再重,也決計不會比只剩下一顆頭顱擺在灶上,每天僅僅靠幾勺濃湯存活更加痛苦。”

    泰爾莎歎息道:“所以你才沒有繼續逼問?”

    陰月天道:“問之無意,還不如自己去探索情報更準確一些。”

    說著,他起身道:“你做好準備,明天恐怕從小老頭嘴裡也問不出什麼來,我們明天自己去找線索。”

    他轉身離去。

    “啊!”

    泰爾莎的驚叫讓陰月天又回過頭來:“怎麼?”

    泰爾莎俏白的臉緋紅:“我……我忘了剛才下樓的目的。”

    陰月天道:“難道你不是聽到樓下的聲音才過去的?”

    泰爾莎搖搖頭:“誰像你那麼變態啊,耳朵那麼靈……我是想去上廁所的。”

    陰月天想了想道:“最好不要去,免得打草驚蛇。”

    泰爾莎欲哭無淚:“可是我好想方便啊!”

    一個女孩子甚至連‘方便’這兩個字都對你說出口,那只證明兩件事:一,她不把你當外人,二,她真的很急。

    陰月天指著窗口道:“很簡單,方便到窗外去。”

    泰爾莎看看未必有自己小屁屁大的單一折葉式口,回頭很憤怒的:“人家是女孩子哎!”

    陰月天道:“我知道。”

    他踢了一腳旁邊的櫃子,上面有花瓶在搖晃:“我的意思是,你解決到花瓶裡,然後倒到窗外。”

    說著,他搖搖頭,轉身離開。

    留下泰爾莎在屋裡狠狠地撕扯著自己的被子,低聲罵著:“混蛋混蛋混蛋……”|

    夜,總在驚悚時慢的苦澀,又在安睡時快的香甜。

    當陰月天睜開眼,外面的天,已經亮起。

    雖是亮起,卻依舊灰濛濛的,仿佛很快就要世界末日一樣。

    他坐起身來,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後一腳踢在約翰•卡夫曼的屁股上:“起床了。”

    約翰•卡夫曼吧嗒著嘴巴,慢慢坐起身來揉著眼睛,嗓音有些沙啞的問:“幾點了。”

    像他這樣聲帶絕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男人,本來說話是絕不會沙啞的。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其實便可知這一夜他用多麼大的聲音在打呼嚕。

    這種若炸雷般此起彼伏的呼嚕,對於陰月天這樣五感超強的人,簡直就是災難。

    幸虧後者有著須彌感官這一能力,遮罩了自己的聽覺之後,倒也能睡得踏實。

    狼看了眼陰月天,忽的一顫,然後猛地將身上的棉被扒開向裡掃了一眼,然後又用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他滿是驚慌的吼道:“我操你對我做了什麼?”

    陰月天看了他一眼,翻身下炕:“在你用齷齪想法思考之前,最好先想一下自己是不是有裸睡的習慣。”

    狼恍然,很不好意思的道:“呃,是哈,我好像是習慣裸睡的。”

    他訕訕的穿衣服,半天也沒等到陰月天的話,便問:“怎麼不說話?”

    陰月天道:“約翰。”

    “幹嘛?”

    陰月天道:“昨晚你睡得很死。”

    狼道:“廢話。”

    陰月天道:“若是有人趁你睡覺時來殺你,你會不會發覺?”

    狼道:“當然不會!反正老子怎樣都不會死,先讓他們捅幾刀爽爽先有什麼不好的。”

    陰月天道:“可是我睡覺就算再死,有人從旁經過我也一定會發現的。”

    狼道:“那又如何呢?”

    陰月天道:“你為什麼不抬一下頭。”

    狼抬頭,然後他看到了原本白花花的牆壁上,寫滿了兩個字母。

    一個S,一個B。

    而且全部都是用鮮紅色的顏料寫的。

    這兩個字母連接在一起,牆上,天花板上,傢俱上,所有能寫下字並可以看清的地方,都寫上了這兩個字母。

    那如血的顏色,又因書寫時使用刷子的力道,拖出一抹抹濃重晃眼的痕跡。

    狼猛的從炕上跳起,趴在一處墨蹟上努力的嗅著鼻子,然後又將鼻子對準自己滿是汗臭的腋下。

    他驚異道:“怎麼可能?我的嗅覺沒有出問題啊,可這些東西是拿什麼寫的?沒有血味,也沒有顏料的味道,簡直就是牆壁上原本就有的一樣!”

    陰月天道:“我們進這房間睡覺之前,好像沒有這些文字。”

    狼道:“我發誓絕對沒有,別忘了當時你當時手裡可是拿著咱們在樓下找到的油燈。咱倆的眼裡,雖然油燈並不太亮,但牆上有什麼字總該清楚。”

    陰月天用牙齒啃著右手中指的第二關節處,猶豫了很久,道:“這字,代表什麼?聰明男孩?神聖臥室?安息開始?虐殺成性的黑色?”

    他一次性說了一大堆以S和B開頭的英文組合單詞。

    狼道:“虐殺成性的男孩的話……是在說你?”

    陰月天道:“那別人寫這個的目的是什麼?又或者這是這座房子的神奇之處?就是能夠把進入之人的性格描繪出來?”

    狼歎道:“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有人單純的想要罵我們兩個是傻逼呢。”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 17:11
恐怖小鎮•卷 第九章 第一天(上)

    最終這一屋子的S和B,被陰月天與狼定位為:虐殺成性的男孩。

    即:Sadistic Boy。

    也可以翻譯為‘一個男孩是殘暴的’或者‘虐待狂小子’。

    英式和美式英語中以S與B打頭的片語何止上百,若是這兩人真的將這兩個字母譯成中文傻逼的簡寫,那他們才是不折不扣的傻逼。

    但將兩個字母翻譯出來又能如何呢?無論是陰月天還是約翰•卡夫曼,都不清楚它出現的意義。

    在他們冥思苦想的時候,白女孩走了進來。

    她也是一進來便被一屋子的SB驚呆:“你們兩個這是在做自我嘲諷麼?”

    約翰•卡夫曼歎道:“果然,這兩個字母翻譯成傻逼才更貼切一點。”

    陰月天不理會他,道:“你的房間也出現了這些字母麼?”

    泰爾莎搖頭:“當然沒有,就算有人進去寫我也……”

    美眸一縮,美人道:“你的意思是,這些不是你們寫的?可還有誰能在你們的臥室中寫下這些還不被你們發現?”

    陰月天歎道:“這才是我關心的事。”

    泰爾莎認真地掃量了一遍周圍,很睿智的:“我覺得這兩個字母,應該是虐待狂男孩的縮寫。也就是說,陰,是指你。”

    陰月天對於她的廢話一點想法都沒有,反倒狼道:“想這些沒有意義,我們記下有這件事就可以了。現在我們該去逛逛這座小鎮了。”

    泰爾莎道:“就算找小老頭真的套不出什麼情報,我也還是覺得找他聊一聊比較好。”

    狼詫異道:“小老頭?什麼小老頭?”

    泰爾莎道:“自然是昨晚招待我們的小老頭了。”

    狼道:“你這女娃子睡傻了麼?昨晚我們不是自己走進來的並且擅自決定在這裡住的?哪裡有什麼見鬼的小老頭。”

    他對陰月天道:“所以說,下次就算帶慰安婦,也帶個聰明些的。”

    陰月天閉嘴不語。

    泰爾莎只覺一陣涼意從尾椎骨迅速向上蔓延,一直蔓延到兩肩,然後劇烈的抖了一下。

    仿佛有陰風刮過她的身體,鬼魅在她耳邊低語。

    她一把抓住陰月天道:“陰,你告訴我他在開玩笑的對嗎?小老頭啊,為什麼他不記得了?你……不會你也不記得了吧?”

    陰月天道:“本就不存在什麼小老頭,我想你大概睡糊塗了。”

    “怎麼可能!”

    泰爾莎驚呼一聲,旋即捂住嘴後退幾步。

    這絕對已經不止是讓人脊椎發毛的感覺,甚至已經到達稍微想一下都會讓人害怕的頭疼到爆炸的地步了!

    這兩個人是什麼人?

    一個世界排行前三的大組織的變態殺手黑花國王,一個是全世界進化者都不願輕易去招惹的攪屎棍滾刀肉。

    以這兩個男人的實力,居然還讓人抹去了一段記憶,並且還在熟睡的時候被人在牆上寫下一堆文字且沒有察覺,那麼對手的實力究竟恐怖到什麼程度?

    她吃驚的樣子讓陰月天挑了挑眉,他對狼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看到泰爾莎的表情,狼心中也是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想了想道:“我只記得我們昨夜進來,走在前面的那群傻逼忽的不知為何知道我們兩人的真實身份,然後便都四散而逃。最終就我們三個人進到了這小鎮裡,然後因為太晚,且視線混淆,於是就決定先睡一覺再說。以上。”

    泰爾莎如大海般蔚藍的眸子瞪得溜圓,她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看向陰月天。

    陰月天用潔白的牙齒啃著自己右手中指的第二關節,許久不語。

    直到房間裡的氣氛凝重到幾乎凍結的地步,他才起身道:“我們走。”

    “去哪?”另兩人異口同聲。

    陰月天道:“去這小鎮探索一下。”

    約翰•卡夫曼道:“就這麼走?可關於記憶的問題怎麼辦?”

    陰月天瞧了眼白女孩:“只有兩種可能。”

    約翰•卡夫曼道:“什麼?”

    陰月天道:“一是像我和你這樣的人,被人洗去了記憶。”

    狼苦笑:“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陰月天道:“一是泰爾莎的記憶出了些問題。”

    狼愕然,旋即笑道:“是了,剛才被你小娘皮說的一直在我自己身上找毛病,卻忘了你小娘皮本身實力就很弱,被人趁夜改了記憶或者乾脆借屍還魂之類的也麼什麼不可能的。”

    他對泰爾莎說完這些,便起身向外走去。

    陰月天緊隨其後,他只是看了泰爾莎一眼,並未多說什麼。

    反倒是泰爾莎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像她這樣的實力和地位,還會被人說很弱,這本是十分無稽的。但說出這句話的是金剛狼約翰•卡夫曼,便正常的多了。

    若不是今早起床她還將那被當成夜壺的花瓶藏在櫃子裡,若不是她幾乎一夜未睡對於昨晚人頭的事耿耿於懷,她說不定真的相信是自己被人改了記憶也說不定。

    但正因如此,她反而更加確定問題出在醫生和狼的身上。

    ……

    這個房子,果然已經沒了小老頭和小憐的蹤影,泰爾莎還特地去廚房看了眼,那原本昨夜燃的旺盛的四個灶台,現在的樣子卻是佈滿灰塵,仿佛十幾年沒有被人動過一般。

    這讓泰爾莎更加腿肚子打轉,汗毛根根炸起。

    她來到醫生和狼的身邊時,原本就很白的小臉,已經白的發紫。

    仿佛剛從醫院太平間的冷藏庫中被拖出來一般。

    狼奇道:“你真的沒事麼?”

    泰爾莎憔悴的搖搖頭。

    陰月天自是不會關心泰爾莎的情感狀態,他道:“我們走。”

    三人走出小屋的時候,外面依舊灰濛濛的,讓人根本分不清時間和方向。

    地面的磚路已經碎成石板路,踩上去分外有種心酸的感覺,便如泰爾莎此刻的心情。

    她緊隨在醫生和狼的身後,小心謹慎的左右打量著。

    但是她卻看不出什麼。

    昨夜漂浮在天空中的煞氣與厲鬼,便仿佛只是幻覺,已隨著日升而煙消雲散。

    破舊的小鎮在陰霾的烏雲籠罩下顯得格外壓抑,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尤其是當一個人的心中還有心事的時候,更顯呼吸困難。

    泰爾莎心中還記著昨夜小憐喂人頭的時候說的話,五天,還有五天的時間,五天過後究竟會發生什麼?

    還有前四批探尋小鎮的人,是不是都已經變成了需要被每天用麵湯餵食的人頭,這也不得而知。

    最關鍵的問題還在於醫生和狼的記憶,他們究竟為什麼會忘記昨晚的事……不,更確切的說,他們究竟為什麼關於昨夜的記憶會被篡改。

    是那個麵湯的關係,還是那個寫滿SB的客房的關係。

    還有,小老頭和小憐究竟去哪裡了,他們和這個恐怖小鎮又有什麼關係?

    一樁樁一件件謎團,猶如一團亂絮纏繞在泰爾莎的心頭,使我們的亞瑟王心中無比凝重。

    幸好陰月天還沒有忘記來到這個小鎮的目的,他雖然一直在街上轉悠,時不時的進入某個房間探查一下,但大方向上,還是在探索這個小鎮的疑點。

    只是他的話似乎越來越少,給泰爾莎一種錯覺。

    一種她絕不想發生的事的錯覺。

    這個青年,好像又回到了他的少年時,比她和他相遇前更久一點的少年。

    沒有感情,沒有溫度,沒有人性。

    冷血,無情。

    她自然聽說過他剛進入西方冥界島時的事,一個手刃自己父母的孩子,為了給自己爭奪更多一些的變強機會,居然兇殘的殺掉了和他一起進入冥界島的另一個孩子。

    現在的陰月天,仿佛又回到那時,冰冷的毫無溫度。

    這也就說明了一件事……若是有什麼妨礙他活下去,他說不定會立刻動手。

    無論那個人是狼,還是她自己。

    這種錯覺的產生讓泰爾莎更加的小心翼翼起來。

    她對他的喜歡還未轉化成愛,就算她真的已經愛上了他,也絕對不願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他的手裡!

    時間在探索中匆匆流走,陰月天帶著亞瑟王和金剛狼,便如RPG遊戲中的主角小隊,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進入,直到將小鎮的週邊房屋都轉了個遍時,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兩點。

    小鎮的確分為週邊和內圍,確切點說即便是這樣一個巴掌大的小鎮,實際上也分成了貧民區和富人區。

    週邊的房屋雖多,但大多破舊,且這些二層小樓中大都有著牛圈羊棚之類的場所,甚至有很多都是在院子外蓋了個臭氣溢出街道的簡陋廁所。

    而整個小鎮內圍,就顯得華貴許多,至少很明顯的,這些房子的格局更好,而且很明顯都是房子裡有抽水馬桶式的廁所。

    而且這些房子相對於週邊,大多磚紅瓦綠,牆壁也塗刷的很乾淨,街道更是換成了柏油馬路。

    只是,來到這樣的地方,反而心中的壓抑更濃。

    最關鍵的是,隨著前行,泰爾莎只覺的周圍所有的二層小樓的視窗,似乎都有一雙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這種感覺,讓她脊背發毛,渾身仿佛被濃重的死氣纏繞,冰冷凍人。

    但她向那些窗戶看去,卻又看不到什麼。

    然後她聽到陰月天說:“我餓了。”

    約翰•卡夫曼道:“我也是。”

    陰月天道:“吃點東西再說吧。”

    約翰•卡夫曼道:“好。”

    泰爾莎很想問問這兩人想要去哪弄吃的,因為這個小鎮明顯看起來已經是死地,就算有居民儲藏食物,也一定已發黴腐爛。

    若是只吃壓縮餅乾喝壓縮水的話,邊走邊吃豈不是也是一樣?

    她帶著這樣的疑惑回身看向身旁一個名為‘富豪居’的名字老土的破舊餐館。

    然後她看到了小憐。

    後者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羊肉燴面對他們微笑。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 17:12
恐怖小鎮•卷 第十章 第一天(中)

    小憐是一個整個身體看上去有些恐怖的女孩,但她的一雙美眸無論何時,都絕不會讓人放棄對她產生憐愛的感覺。

    她此刻就站在‘富豪居’的門口,手中還端著一大大碗公的燴面,對著三人組微笑。

    那笑的甜甜的樣子,再加上她的一對美眸,恐怕就算大碗公裡盛的是人肉,也會讓人產生極大的食欲。

    更何況是醫生與狼這兩個極重口腹之欲的傢伙。

    狼撓撓頭,道:“我還以為這鎮上已經沒有活人,想不到週邊的人雖然不見,但內圍還有人。”

    陰月天道:“窮人在哪裡都能活,富人若是離開發財之地,恐怕比要了他們的命還恐怖。”

    說著,他就這樣與小憐擦身而過,走進了房間。

    狼聳聳肩,跟著進入。

    泰爾莎凝重的看著小憐,來到她身邊道:“他們的失憶,是否和你有關係?”

    小憐大眼睛很迷茫的看著她:“這位姐姐,你在說什麼?小憐不明白。”

    冰玫瑰冷笑:“若是你連名字都改了,或許我還會以為昨晚是我在做夢,你以為現在這樣的偽裝,能瞞過誰?”

    小憐笑了,笑的楚楚動人。

    她眨眨眼睛:“姐姐的話,似乎有什麼深意呢。可是……”

    她沒有說話,而是小嘴一張一合無聲的道:“你以為他們會知道?”

    她說完這句,又吐字清晰的道:“小憐可是從未見過姐姐呢!”

    泰爾莎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個女孩實在太聰明,甚至毫不遜色於她。

    泰爾莎本意並非是真的詢問什麼,而是在套她的話。

    無論是狼還是醫生,都有強大到令人髮指的耳力,若小憐的唇語真的用聲音說出來,哪怕是再小的聲音,兩人也絕對會聽到!

    如此,他們便一定會知道昨夜的確是發生了什麼,而不會再懷疑是泰爾莎的記憶出了問題。

    可是她想到了這一點,小憐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她的這句話,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泰爾莎的俏臉變得鐵青。

    她咬著銀牙,走進了房門。

    她並沒有看到,身後的小憐眼中產生的那一絲憂慮和哀傷。

    泰爾莎走進房門,驚訝的發現這個小飯店中居然不止醫生和狼兩人!

    圍在一張張桌子上坐著的人至少有十七八個!

    他們也都在呼嚕呼嚕的吃著燴面,一言不發仿佛餓死鬼投胎一般,而且他們居然連看也沒看醫生與狼一眼。

    哪怕他們只是偷偷地盯著這兩人,兩人也會立刻察覺到不對。

    那麼,是不是小憐洩露了兩個人的身份,所以幕後黑手派出的人才讓這些人注意提防兩人的感官?

    泰爾莎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這些吃飯的人的長相都十分怪異。

    一個明明無論臉型還是身材都很美的女人,卻長著一雙男人的粗眉和酒糟鼻;一個明明全身都肥胖臃腫的男人,卻長著美麗女人才會有的櫻唇和杏目。

    像這樣給人感覺搭配混亂的人,充斥在醫生與狼的周圍,而他們居然沒有一點想法,在點了一碗面後就只是低聲交談著在週邊掃了一圈後觀察出來的結果。

    其實長的怪的人很多,這世上有太多人明明五官都極為精緻,但搭配在一起卻會給人醜的感覺。

    所以這兩人不會在意這種事其實也很正常。

    但泰爾莎卻記得陰月天昨夜對自己說的話。

    “我懷疑小憐只有一雙眼睛和大腦是她自己的,剩餘的其它部分都是嫁接上去的。”

    “口舌、耳朵、頭髮、臉皮、顱骨,以及脖子以下的其它部位。”

    若幕後黑手真的有這樣的改造小憐的能力,那他把其餘人的眼耳鼻口舌和身體其它地方都相互打亂,胡亂的拼成一個個個體,也便很正常了。

    而且泰爾莎很確定幕後黑手之所以做這樣的事,一定就是為了提防醫生與狼認出這些人。

    她漫步走到醫生與狼的身邊,雖然看起來像是在聽他們討論,但眼睛卻掃量著周圍的人。

    她在努力從這些人中找出她認識的人應有的特徵。

    只是這很艱難。

    一來她在組織中幾乎是作為留守人員的所在,認識人本就不多,二來飯店中的這些人,幾乎可以確定都是東方人種,西方人她認識的都不多,何況東方人?

    不過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當小鎮出現異空間傳送門,第一批進來探索的,豈不就是華夏的十幾個大家族?

    難道說這些人都是那第一批人?

    她低聲將自己的想法對兩人說了出來。

    陰月天看都不看周圍的人:“你說的沒錯,這些人都是進化者。”

    狼道:“而且是實力很不錯的進化者。”

    ‘實力很不錯’這樣的評價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這也證明了這些人的確都是好手。

    泰爾莎道:“那麼你們肯定他們就是第一批的那些人嘍?”

    陰月天道:“我很少來華夏,這你要問他。”

    狼道:“我也不清楚,雖然實力不錯,但這些傢伙若真是各個家族派來的第一批人,本身在家族中大概也就是小癟三的等級,知名度當然不會太高。”

    陰月天道:“其實你若想知道答案,實在不難。”

    泰爾莎歎道:“的確。”

    說著,她已經心領神會的拿起桌上的水壺向旁邊的桌子砸去。

    她這不動聲色的一砸,又被人家不動聲色的接住。

    若是連這種偷襲都發現不了,那這些人也不配稱為進化者了。

    接住茶壺的人虎背熊腰,看起來像一隻大猩猩。

    大猩猩獰著眉毛起身回頭,將水壺雜碎在地上走過來道:“誰他媽偷襲老子!?”

    陰月天和泰爾莎齊齊的一指約翰•卡夫曼:“他。”

    約翰•卡夫曼居然很不要臉的道:“就是老子看你不順眼,怎麼?你他媽不服?”

    大猩猩瞪著眼睛看狼,似乎在想著什麼。

    慢慢的,那眼神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兇殘,變到驚疑,變到驚恐。

    他轟然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狼爺爺饒命!我不知道是您!若是您看我不爽,別說一個水壺,就算是一百個水壺,我也一定不敢躲的!”

    “為表歉意……”

    大猩猩回身從自己桌上拿起茶壺,狠狠砸在自己腦袋上:“我我我自砸認罪!求爺爺你饒我一命!”

    他的話和動作,驚動了周圍桌的人,他們紛紛詫異看了過來,旋即也都認出了約翰•卡夫曼,下意識的偷偷站起身來,悄悄的向外遛。

    “都不許走!誰敢走老子就殺了誰!”

    狼得意的看了陰月天一眼,然後一拍桌子大聲道:“都給老子過來!”

    他這話一說,居然真的沒人敢離開,紛紛一臉土色的圍了過來。

    狼得意的樣子像是個黑社會老大,指著他們道:“老子問你們事,給老子好好的回答,誰答好了,可以活著出去。”

    “是是是……”

    一群人點頭迎合。

    狼道:“你們是什麼人?”

    大猩猩搶先道:“狼爺爺,我是濟南張家的張天。嘿嘿狼爺爺,有空來濟南一定告訴小的,小的一定……”

    “少他媽廢話!”

    狼擺擺手:“下一個。”

    “我是遼東李家……”

    “我是內蒙劉家……”

    “我是雲南白家……”

    一個個介紹了個遍,這些人居然真的是第一批進入的十二華夏家族的人。

    狼道:“你們進來這麼久,找到了什麼?後面幾批進來的人你們看到過麼?”

    這些人面面相覷,大猩猩率先道:“狼爺爺,您說什麼……這麼久?我們才進來一個星期啊,而且我們是第一批……”

    他看了眼陰月天和泰爾莎,苦笑道:“而且狼爺爺,按照國際慣例,異空間傳送門的出現,第一批進入者必須是該國的進化者……”

    狼愕然。

    他和陰月天對視一眼。

    後者搖搖頭:“心跳正常,他沒說謊。”

    狼道:“這麼說,他們莫非在這裡呆了一個星期,外面已經過了半年?”

    陰月天道:“不清楚。”

    狼道:“喂,小子。你們在這裡有什麼發現麼?”

    大猩猩愁眉苦臉:“狼爺爺,不瞞您說,我們倒是的確發現了一個古怪的地方,只是我們進不去啊。我們一個批次來這裡的有足足一百多人,現在如您所見,都死剩這麼點人了。”

    狼一喜:“是嗎?什麼地方?”

    大猩猩道:“就在這裡往南那座土山上的土地廟,之前我們中的幾個專家通過儀器測試到那裡有不明能量,所以……”

    狼揮手道:“知道了,你們滾吧,別在這裡礙眼!”

    大猩猩們松了一口氣,紛紛連滾帶爬的離開。

    狼道:“土地廟。”

    陰月天道:“我聽到了。”

    狼道:“什麼時候去?”

    陰月天道:“吃完飯。”

    他說到此處,小憐居然很應景的端著三碗羊肉燴面走來,微笑:“三位客人,請用。”

    看到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紛紛拿起一個碗準備開吃,泰爾莎終於忍不住道:“我們難道不現在就去嗎?”

    “忙什麼?”

    狼吹著大碗公裡的熱氣:“土地廟又跑不了,不填飽肚子,一旦開戰不是很痛苦?”

    泰爾莎當然知道這個,可是這面或許就是他們記憶改變的原因。

    她銀牙緊咬,猛地拍桌而起喝道:“不許吃!”

    她的身體猛地僵住。

    因為她感覺到狼如火的狂暴威壓死死地籠罩在她的身上。

    然後是醫生如冰的陰戾威壓。

    她不敢再動或是再說什麼。

    因為她覺得眼前的人居然變成了兩頭護食的狼!

    一旦她再敢異動,恐怕下一秒就會被撕成碎片。

    她眼中有淚轉動,很是委屈的看向旁邊的小憐,然後心頭一驚。

    她忽然發現小憐的大眼中,居然也醞釀著難言的痛苦!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 17:13
恐怖小鎮•卷 第十一章 第一天(下)

    小憐眼中的痛苦,讓泰爾莎立刻意識到這燴面果然有問題!

    只是,她非但不敢從兩個男人手中搶下大碗公,甚至就算她真的有勇氣這麼做,也一定馬上就會死!

    所以她只能重新坐回座位上,神情呆滯的看著兩個人吃面。

    與她的苦澀不同,兩個男人吃的很有滋味。

    約翰•卡夫曼一邊吃一邊讚歎道:“這面真的很美味啊,老子可是好久沒吃過這面地道的特色小吃了。”

    陰月天雖不回答,但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顯然是很贊同狼的話的。

    一碗面很快下肚,然後兩人都大大的打了個飽嗝。

    泰爾莎看的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她深刻的記得,在外面的時候,雖然做面的同樣是一個乾瘦的小老頭,但這兩個傢伙可是一個吃了三碗,一個吃了五碗才吃飽的。

    約翰•卡夫曼伸了個大懶腰,對小憐道:“味道很不錯,多少錢?”

    小憐眼神中再也沒有任何神色,淡漠的如同機器人一般:“盛惠,三碗面一共一元新幣。”

    雖然泰爾莎沒吃,但當時的確要了她那一份。

    狼拍拍醫生肩膀:“小王八蛋,付帳。”

    “我來吧。”

    泰爾莎笑笑,從口袋中掏出錢包,取了一張百元新幣:“不用找了。”

    小憐淡漠的接過:“謝謝。”

    她忽的開口道:“前路漫漫,若幾位客人路遇險阻,不妨回到這裡歇息。我們不但提供飲食,還提供住宿的。”

    任何一家店鋪,遇到這樣大方的客人想必都會這麼說。

    但偏生從她口中說出,卻沒有一絲財迷該有的語氣,聲音反而非常冷淡。

    狼也不在意,起身道:“知道了。”

    說著他已經向外走去。

    三人走出飯店,便徑直向大猩猩說的方向行去。

    陰月天走在約翰身邊,突然道:“有問題。”

    狼道:“有什麼問題?”

    陰月天道:“人有問題,面有問題。”

    狼道:“都有問題?”

    陰月天道:“那女孩,我不信你沒感覺出不對。”

    狼道:“她?好像是看上去很不協調,不過其它倒也沒什麼……你有點多慮了,像這種偏遠小鎮,像她這樣營養不良的女孩子多了。”

    陰月天道:“那面呢?”

    狼沉吟一下道:“你說的沒錯。”

    他回頭對泰爾莎道:“剛才對不起。”

    他解釋道:“不知為何,吃那碗面的時候,我忽然有種吸毒般的上癮感,這種感覺很強,強到你說‘不許吃’的時候,我忽的產生很濃重的怒氣。”

    陰月天道:“我也是。”

    泰爾莎道:“你們既然已經感覺到,為什麼還吃下去了?”

    陰月天道:“不清楚,雖然理智告訴我面有問題,但就是忍不住繼續吃下去。”

    狼道:“現在想來,似乎那面的味道也就那樣。”

    泰爾莎歎息道:“沒關係。”

    她又道:“難道你們沒注意到其它?”

    醫生與狼對視一眼,搖頭。

    泰爾莎閉上了嘴。

    她覺得自己應該把所有事說一遍,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好。

    直覺告訴她,非但面會影響到他們吃的時候的心情,甚至有可能產生極大的後續作用。

    她實在怕一旦說出某個關鍵點,面裡存在的雜質會使他們殺掉自己。

    就像是……

    她忽的眼前一亮,道:“蠱!”

    狼道:“什麼蠱?”

    泰爾莎一把抓住陰月天的手:“你不是有須彌感官嗎?查看一下自己的身體,看看是不是中了蠱!”

    陰月天搖頭道:“沒有,若我的身體中有什麼異物,哪怕是毒氣的一點雜質,都會立刻察覺到。”

    泰爾莎又恢復了垂頭喪氣的樣子。

    只是醫生和狼好像都不在意。

    繼續前行,狼哼起了小調。

    陰月天似乎很厭惡他的黃色小曲,步伐慢了起來。

    他的速度一直到和泰爾莎並肩才恢復。

    然後他道:“你還有什麼事沒有說出來。”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是!”

    泰爾莎一激動,便張開了櫻唇:“我……”

    陰月天道:“不要說。”

    “你說什麼?”

    “什麼都不要說。”

    陰月天望著前面的狼,望著前面的路。

    他道:“什麼都不要說,任何事。把這些都記在心裡,一直到你找到它,解開它的真相;一直到你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能夠讓我們相信。然後,再一股腦的把它們說出來。”

    說完這句話,他便再次跟上狼的步伐。

    泰爾莎腳步頓了一下,便逕自跟上。

    她心中疑慮,卻沒有表現出來。

    她在思考。

    思考他為什麼會說出這些話。

    他是發現了什麼?猜到了什麼?還是想起了什麼,預兆到什麼?

    他對自己說這些話,是因為他信任自己的能力?

    可是她自己都未必信任自己。

    在這恐怖的詭異的驚悚的小鎮,她連讓自己活下去的把握都沒有,又如何去解開這一切謎團?

    更別說掌握什麼證據,若是真的有什麼發現的話,恐怕這兩個感觀極強的男人一定會比自己更早的發現吧?

    白女孩的黛眉,一路上都在皺著。

    雖然她一直都想讓自己把這一切弄得連貫起來,但實際上她掌握了的東西實在太少。

    無論是夜空的煞氣與厲鬼,還是已經死去卻還可以行動的小老頭,又或者是用燴面喂人頭的小憐,這些事就算說出來又能證明什麼呢?

    這座小鎮的確是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這個陰謀的實現期是五天。

    可她,或者說他們,卻連陰謀的一點邊緣都沒有接觸到,又怎麼去發現,去揭穿?

    泰爾莎的一頭霧水,絲毫沒有影響他們沿著鎮旁的土山山路一直走到土地廟前。

    土地廟,供的自然是土地。

    事實上這樣的廟宇,從兩百多年前在華夏就已經幾乎絕跡。

    可眼前的這座,非但看起來香火很是旺盛,而且簡直像是剛剛裝修過一般。

    磚紅瓦綠牆白,最重要的是,它的色彩感很濃。

    在這個陰霾烏雲籠罩下的小鎮,幾乎一切都是灰色的,仿佛霧霾已經將所有顏色都侵蝕。唯有這座小廟,像是外面有一層保護膜能夠遮蔽霧霾般,始終保持著色調明朗。

    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同時停下腳步。

    因為他們看到不大的小廟前居然有一個小攤子,攤位的後面坐著一個鬚髮皆白卻面容紅潤的老人。

    用鶴髮童顏來形容他並不過分,因為他比任何你所見過的老人看起來都更健康。

    老人的旁邊還豎起著一根標杆,杆子上有白布垂下,上書四個大字。

    鐵口神算。

    這讓三人組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在這個人都沒幾個的小鎮上,居然還有算卦先生,他究竟是靠什麼吃飯的呢?

    陰月天剛想過去,一直手卻拉住了他。

    約翰•卡夫曼道:“這個老傢伙,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陰月天道:“哦?”

    約翰•卡夫曼道:“這老傢伙的樣貌,本不是容易被忘記的,可我暫時的確想不起來。”

    陰月天道:“也許在你眼裡東方人長得都一樣。”

    約翰•卡夫曼道:“你小王八蛋是在嘲諷我麼?我在華夏生活了四十年,你覺得我和其他西方人會一樣?”

    陰月天道:“嘿。”

    約翰•卡夫曼道:“你這‘嘿’是什麼意思?”

    陰月天道:“他既已阻住去路,何須多想?”

    說著,他甩開狼的手,走了過去。

    老人一直在閉目養神,即便陰月天來到身前,他也沒睜眼。

    他道:“你好,年輕人。”

    陰月天的腰瞬間繃緊,恍若將要捕食的獵豹。

    他有這樣的反應並不奇怪,因為四個字。

    不動冥王!

    像他這樣的人,非但走路悄無聲息,若是不想,連衛星或者雷達都絕不會發現他的存在,甚至就算這世界上絕不會有任何東西能夠感覺到他的所在!

    但這個閉目養神的老人,卻一下子發現了他,有這樣感官的人,恐怕比他還要強大。

    “別緊張,小夥子。若是一個人老到看透了這世間大多數的事,那他能夠發現不動冥王的進化者,想必不太難吧?”

    老人淡定的微笑。

    陰月天同樣在微笑:“若一個人老到能看透世間大多數的事,何不安心在家等死,偏要出來惹些麻煩事?”

    老人道:“人老了,反正也行將入木,與其默默地等死,還不如利用自己的餘生造福別人,這樣活著才有些價值。”

    陰月天道:“造福?”

    他坐在算卦攤對面的椅子上道:“我倒是想聽聽你想怎麼造福我。”

    說話間,狼和白女孩也來到他的身後,默然不語。

    老人道:“一卦蔔吉凶,一言解禍福。”

    陰月天道:“你想替我算卦?”

    老人道:“是。”

    陰月天道:“你想怎麼算?”

    老人道:“我算卦,一不問字,二不觀象,三不搖簽,只取一言。即你馬上要說的一句話。”

    陰月天一笑。

    他說了一句約翰•卡夫曼常說的話。

    “你媽逼。”

    迎頭被人罵了一臉老血,想必也是老人沒有料到的事。

    他先愕然一愣,旋即居然還笑了。

    他道:“已經蔔出來了。”

    這下子反而輪到陰月天錯愕了。

    他道:“蔔出來了?”

    老人道:“蔔出來了。”

    陰月天道:“什麼?”

    老人道:“死者已矣,生者亦已,打來處來,打去處去,世事已生,世事未生,天命可絕,天命難絕。”

    陰月天還未說什麼,約翰•卡夫曼已經讚歎道:“我操這老頭神人啊!”

    陰月天詫異的回頭:“怎講?”

    狼道:“死者已矣,生者亦已,是說,死了的人已經得到安寧,生者也該尋找安寧。意思就是這鎮上的人死了就死了,我們不該管;打來處來,打去處去,應對了上一句話,意思是我們該哪來的回哪去;世事已生,世事未生就是說有的事已經發生了就不該管它,因為還有很多恐怖的事還沒發生,管了恐怕自己就得到危害;天命可絕,天命難絕,就是說我們走,就可以杜絕危險,因為危險是決不能回絕的,只能逃避。”

    泰爾莎驚奇道:“想不到你對華夏古語這麼有研究,我對你真是刮目相看啊!”

    陰月天也覺約翰說的非常有道理,便對老頭道:“你也是這個意思?難道我們來到這鎮上若是一定要調查下去,必然遭遇危險?”

    老人雖然閉目,卻也露出驚歎的表情:“想不到野獸居然也懂古語,小老兒佩服。”

    狼得意道:“那是,老子可是在這生活了四十多年。”

    陰月天道:“你的占卜雖然準確,但我們是不可能走的,危險之地便也是機遇之地,不是麼?”

    老人搖頭道:“不知道。”

    陰月天道:“不知道?”

    老人道:“是啊,不知道。”

    陰月天道:“可你剛才才說一卦蔔吉凶,一言解禍福的。”

    老人道:“是啊,我對誰都這麼說,可那也不代表我算的真准,也不代表我可以解禍福。”

    陰月天道:“難道你只能算不能解?”

    老人道:“算都未必准,何況解?”

    狼忍不住道:“你剛算的明明很准。”

    老人歎道:“准不准全看你怎麼理解,反正我對誰都這一句話,他們自會對號入座。”

    泰爾莎撲哧的笑了,陰月天望向狼的眼神也變得嘲諷。

    狼臉上五顏六色,咬牙道:“我能不能也蔔一卦?”

    老人道:“反正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狼道:“沒關係,反正我的目的也是為了給你那一言。”

    老人道:“哪一言?”

    狼道:“你媽逼。”

    老人:“……”

    他輕輕一歎:“你們這些孩子,太不尊敬老年人了。”

    狼冷笑道:“老年人?老子比你大了不知幾輪,你個老騙子還敢在老子面前稱老?”

    老人道:“有人百歲如幼童,有人一歲知天命,年齡大小又有何區別?”

    狼道:“你老王八蛋這算理屈詞窮麼?”

    老人道:“你可是剛說比我還老,若我是老王八蛋,你豈不是老王八?”

    狼冷笑:“王八蛋可是王八生的。”

    老人歎道:“可這世上王八蛋只有一個意思,王八卻也有另一個意思,很多男人是寧肯當王八蛋,也不願當王八的。”

    狼愕然。

    王八在華夏的意思,自然是影射某些被NTR\戴綠帽的男人。

    他嘿然:“老傢伙,你是在罵老子是王八?”

    老人道:“我可是從不罵人,但有些人非但已經成了王八而不自知,偏偏還自己往上找,這就怪不得我了。”

    狼殺氣外露:“你是說我已經成了王八?”

    老人道:“很多已成王八的人,都以為自己不是。”

    狼大怒:“你他媽這是在找死!”

    說著,他拳上已有三柄利刃刺出。

    老人歎道:“成了王八的人,總歸是不願承認的,老頭子我算不准的卦,別人卻會信如真理,算准的卦,卻偏生絕不會被人承認。如今真是世道難言啊!”

    他慢慢睜開眼,一雙老眼卻不昏花。

    反而額外有神。

    狼愣住:“你是……”

    老人一笑:“從生處來,便該回生處去,你本質不壞,且將來的大災難中,你將是中流砥柱,何必來尋晦氣?睡去吧!”

    他說的不明不白,且沒有多餘動作。

    然而金剛狼約翰•卡夫曼居然真的在他一句話後,向後一倒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下陰月天坐不住了。

    他猛地跳起,背脊彎下繃緊,宛若將要獵食的獵豹,雙手八柄手術刀探出,猶如獵豹的利齒。

    他一字一句的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真的是我們的敵人?”

    老人十分淡定的搖頭道:“你也是個可憐人,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過過往已成過往,未來卻還未到來,何必忙於求死?”

    陰月天冷笑道:“你早已認識我,知道我,又何須故弄玄虛?”

    老人道:“你不能否定,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進化者被稱作預言師。”

    陰月天道:“那又如何?難道你是?”

    老人道:“我雖不是,卻不代表我不認識預言師。”

    陰月天道:“那又如何?”

    老人道:“此乃大凶之境,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九死一生。”

    陰月天道:“你剛才叫他野獸,是早知他是誰?”

    老人道:“金剛狼約翰•卡夫曼,我認識他時,你尚未出生。”

    陰月天道:“那你該知道他的能力。”

    老人道:“我非但知道他的能力,而且知道你的能力,或者說,我是這世界上對你瞭解最深的人,也是這世上最重視你的人。”

    陰月天冷笑。

    老人道:“你可以相信坦尚尼亞的耶利奇,卻不願相信我?”

    陰月天愣住。

    耶利奇的確是對他非常瞭解的人,甚至未蒙面時,他對他的瞭解就超過了戴爾文。

    老人道:“相信我,耶利奇知道的,我知道,我知道的,整個世界都沒幾個人知道。”

    他又歎道:“像你和約翰•卡夫曼這樣的人,本該在大災難降臨的時候成為中流砥柱的,又何必來這裡尋死?”

    他見陰月天臉色冰冷,繼續道:“你沒聽錯,我說的是你們。即便是你和他,在這個地方,也一樣是九死一生,所以,離開吧。”

    陰月天直起了身子,不再保持戰鬥狀態。

    他道:“你和這小鎮是什麼關係?”

    老人道:“與你一樣,又與你不同。”

    陰月天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老人道:“已經問過,何須再問。”

    陰月天道:“這小鎮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老人道:“告訴了你,你便再也出不去。”

    陰月天桀驁的笑:“你不告訴我,我也不會出去。因為這小鎮是我難得遇到的險地。”

    老人道:“知是險地,便該離去。”

    陰月天道:“只有險地,才是測量一個人器量的最好辦法。”

    老人歎息。

    陰月天道:“我不如你所願的離開,你會選擇與我動手?”

    老人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也殺不死你。我不能離開這裡,也就不能送你出去。所以,和你動手毫無意義。”

    陰月天道:“既然不動手,我就進去了。”

    在他看來,這老人的確是很神秘的人,他根本看不透,這樣的人,能與之戰鬥一場倒是好事,只可惜他眼前有太多迷霧,看不清,便也戰不起。

    索性直接進入土地廟一探究竟。

    老人搖頭道:“你進去,便真的九死一生了,我雖勸不動你,卻能阻止你的步伐。”

    陰月天冷笑:“難不成你想讓我也睡去?你若真的理解我,便該知道我的能力有一項是杜絕精神控制的,不動冥王。”

    老人一笑:“這世間沒有任何能力是絕對的,冥王坐遇彌勒,當動則動,不當動,便睡去吧。”

    他的語氣玄之又玄,陰月天根本聽不懂。

    事實上他也已經不需要聽懂了,因為隨著老人最後一個字出口,他居然真的失去了知覺,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這一切看的泰爾莎完全僵在了原地。

    這一刻,她已經不是組織的黑花皇后,也不是雖然很強卻沒幾個人知道的亞瑟王。

    而是一個懵懂的女孩子。

    她呆滯的看了看地上躺倒的兩個男人,又很無辜的看著老人,手足無措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老人道:“帶他們兩個離開這裡吧,趁著天亮通過那條被樹林圍繞的路到達小鎮與外界交匯的邊緣,今夜必是無月之夜,到時候結界就會打開,你可帶他們離開。”

    泰爾莎道:“若真如此,他們會殺了我的。”

    老人道:“不會,他們的本性不壞,雖然倔強,卻不會行那無端之惡。”

    泰爾莎道:“您究竟是誰?”

    老人道:“亞瑟王泰爾莎,你真的沒猜出我是誰?”

    泰爾莎道:“您剛才讓他們睡著的那招……是笑彌勒?您是隱俠大人?可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老人道:“世間之惡,總要有人去阻止,若不阻止,惡會轉為災難。”

    泰爾莎道:“這麼說您知道這一切的緣由?”

    老人道:“沒錯。”

    泰爾莎道:“您能告訴我嗎?比如小老頭究竟是什麼人,小憐又是誰,那些失蹤了的人都怎麼樣了,異時空傳送門究竟是通往哪個時空。”

    老人道:“不能。”

    他歎道:“若我說出,你便也走不了了。去吧……帶他們離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 17:14
恐怖小鎮•卷 第十二章 火熱

    占卜老人的笑彌勒,的確是克制陰月天的不動冥王的。

    但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陰月天醒來的比他想像的還快。

    當泰爾莎拖拽著用‘魔造術’製造的簡單拖車拉著兩個大男人剛剛行至小鎮邊緣,陰月天便已睜開眼睛。

    他坐起身道:“停下。”

    泰爾莎腳步停止,回頭驚訝道:“你醒了?”

    陰月天瞧著她,思索幾秒道:“你這是驚訝而不是驚喜?意思是你最初是覺得我會睡很久?那麼說你已經知道小老頭用的能力是什麼了?告訴我,他是誰。”

    泰爾莎歎息道:“你真是個怪胎,我只是說了三個字而已,你便看出這麼多。”

    她道:“那老人,是隱俠劉聰。”

    陰月天道:“我沒聽過。”

    泰爾莎道:“你的確沒聽過,一般你這個年齡的人聽過他名字的人很少。”

    陰月天道:“哦?”

    泰爾莎道:“隱俠劉聰,是在十三年前退下國際刑警總隊長位置的,只不過他最近十幾年都沒有過任何行動,所以漸漸被人忘卻。但即便是現在,在國際刑警內部,所有人也都認為他是國際刑警歷代最強者,同時也是天榜軍警榜一直以來都被所有人認可的‘隱形的第一’。”

    陰月天挑了挑眉。

    “……在整個國際刑警組織,我都是名列前茅的,若是囫圇的說的話,我可是整個國際刑警組織排名第四的呢!是了,因為上面還有個老傢伙,所以我只能排名第五。”

    戴爾文的話迴響在陰月天耳邊,若是猜得不錯,戴爾文說的那個‘老傢伙’,大概就是隱俠劉聰了。

    陰月天道:“他既然十幾年都未有任何行動,這一次卻為何出現在這裡?”

    泰爾莎道:“不清楚,他說若是我知道了,便也出不去。”

    陰月天點點頭。

    他道:“既然唯一的線索斷了,就在想其它辦法吧。”

    他看到泰爾莎在古怪的看著自己,問:“怎麼了?”

    泰爾莎搖頭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似你這樣的人,原本該殺回去的。”

    陰月天道:“劉聰說的沒錯,我不是他的對手,他也殺不死我。既然他決心守著土地廟的門,我們……”

    他忽然頓住,道:“他不像是一個會濫殺無辜的人。”

    泰爾莎道:“當然不像,事實上他成名多年,抓捕逃犯無數,但幾乎從未殺過人。”

    陰月天道:“那些飯店裡的人,好像說過第一批人大多數都死在土地廟這樣的話?”

    泰爾莎道:“的確說過。”

    陰月天道:“既然如此,那麼說土地廟裡真的隱藏著什麼?”

    泰爾莎道:“這大概也是劉聰先生不讓我們進去的真正原因。”

    陰月天道:“那個地方,我們必須進去……”

    他握緊了拳,眼中居然爆發出一陣狂熱:“我,一定要進去!”

    這向來冰冰冷冷的青年,一下子露出這副神色,著實嚇了泰爾莎一跳。

    她驚駭道:“你……沒事吧?”

    陰月天眯著眼睛微笑:“我?有什麼事?”

    泰爾莎指著他的眼:“剛剛,你的眼神居然不那麼冰冷和暴戾。”

    陰月天道:“因為,那才是我感興趣的事啊!”

    他攤開手道:“死地,險境,多麼完美的地方。我早有預感,我的虐殺本源將要突破,只要能量突破,其它的能力變也會跟著突破。所以,我現在必須把自己逼進一條死路,用活下去的欲望來讓自己變強!”

    泰爾莎打了個冷戰:“這樣熱血的話可不像是會從你嘴裡說出來的。”

    陰月天道:“那我該怎樣?”

    他忽的嘴巴咧開好長,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笑:“血的味道,我依舊很久沒有嘗過。”

    泰爾莎狂點頭。

    陰月天看也不看她:“你電影看多了。”

    他踢了踢發著盈盈橘色光芒的簡便拖車:“又是魔造學,你該製造一架直升機的,那樣快一點。”

    泰爾莎癟了癟嘴:“我也想,可魔法造物本就依靠的是人的記憶好麼?你以為我能記下一架直升機上所有的零件?拜託,這是魔造學,又不是具現學。”

    陰月天道:“這傢伙還要睡多久。”

    他指著的,當然是約翰•卡夫曼。

    泰爾莎歎道:“以他的精神力抗性,大概五個小時左右吧。”

    陰月天道:“他的精神力抗性這麼低?”

    “低?”

    泰爾莎驚叫道:“笑彌勒可是能讓人睡足一天的強大能力好嗎?能抗住這能力並且只睡五個小時,他已經算是百毒不侵了,你以為誰也和你一樣變態?”

    陰月天道:“笑彌勒……和宋甜兒的邪魔幽魂比又如何?”

    泰爾莎道:“笑彌勒是五對染色體重組的能力,邪魔幽魂是六對。只是劉聰先生已熟練應用這能力太多年,若是他和她對上,勝負還在五五之分吧。”

    陰月天道:“誰先動手誰贏?”

    泰爾莎道:“同屬精神力的能力之間,本身也有相互的抗性的。他們和我們不同,都可以看清對方的能量本體,所以這就要靠對能力應用的熟練度了。”

    陰月天想了想道:“不懂。”

    泰爾莎道:“廢話。”

    她將魔造學製造的拖車收回,狼很狼狽的摔到地上。

    “你來背他吧,我很累了。”

    白女孩不知道哪裡來的脾氣,轉身走回鎮裡。

    陰月天單手將狼的一條腿提起,奇道:“你居然不勸我?”

    泰爾莎沒好氣道:“我很想勸,但那有用嗎?”

    陰月天道:“沒用。”

    泰爾莎道:“知道還不走?”

    陰月天拎著狼的一條腿拖著他,和泰爾莎一起回到了之前小老頭的房子。

    將狼扔在沙發上後,陰月天道:“你在這裡等他醒來。”

    泰爾莎道:“你去哪?”

    陰月天道:“鎮子內圍。”

    泰爾莎臉色變了變:“你不會又想去吃那燴面吧?你不是知道那東西……”

    陰月天擺手道:“我知道。”

    他知道還去吃?還是他知道便決定不吃那東西,但還是要去鎮子內找些什麼?

    泰爾莎懵懂的呆立在原地。

    ……

    視線,滾燙。

    燙的心,與肺,以及所有內臟都變得火熱起來。

    那是愛情的感覺。

    是陰月天從未擁有過的感覺。

    他看著她,仿佛靈魂都被她吸引了過去,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他想要擁有她,給她一切,然後一直一直握著她的手,和她依偎著,平靜的觀賞夕陽。

    那是日光所能綻放的最美的紅,便如遠勝所有女孩子的最美的她。

    她其實並不是一個很美的女人,甚至可以說是平凡到放在人群中都不會被發現。

    但她,卻實實在在的吸引了他,讓這個沒有感情的青年,居然產生了愛情這樣熱切的情感。

    她甚至都未對他發出一言一語,也未對他有任何動作。

    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她只是坐在街角,坐在一具屍體的旁邊哭泣。

    屍體是一個男人,他的胸口有一道巨大的貫穿傷,便仿佛被巨爪刺穿。

    他身上的血液早已流幹,連一滴都不剩。

    陰月天突然湧起無比怪異的情緒,他憤怒,又憎惡,他覺得那具屍體是他的男友,這邊讓他產生了將那具已經沒有氣息的屍體徹底撕碎的感覺。

    但他又不敢那麼做,他怕稍微有所動作,都會傷了她的人,傷了她的心。

    他慢慢睜開眼睛,嘴角的笑容消失。

    那眼神不再冰冷,而是變得火熱。

    他來到他的身邊,慢慢蹲下。

    他用手請按她的肩:“不要悲傷了。”

    女孩子如小兔子一般向旁邊一顫,畏懼的看著他,讓他更加心痛。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許久,才說:“多謝。”

    她忽然閉上眼,咬著牙似乎在醞釀著什麼,直到許久,她才長出一口氣。

    她的雙手相互搓著,一團火焰在嬌嫩的掌心升騰,然後將那團火推在屍體上。

    火緩慢的燃燒著屍體,一直到屍體化為灰燼,他都在一旁靜靜的陪著她。

    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撲在他的懷中,淚水和鼻涕沾滿他的外套。

    他抱著他,似是在享受著她的體溫和味道,又似是在感受她的存在。

    哭了許久,女孩子才很不好意思的擦乾淚,對他很是歉意的小聲道:“對不起,我……我只是……”

    陰月天溫和的笑。

    他道:“不要說了,我能感受到你的傷感。”

    女孩子道:“謝謝。”

    她吸了吸鼻子,道:“我叫溫嵐,你呢?”

    “我叫……”

    陰月天說到一半卻不敢再說,他實在怕嚇到她。

    他笑了笑,道:“我叫米羅達。”

    溫嵐道:“很好聽的名字。”

    她兩隻俏白的小手扭著衣角,臉微微有些發紅:“為什麼我從未見過你呢?”

    陰月天道:“我是另外一批進來的人。”

    溫嵐道:“哦。”

    他和她都在沉默,直到沉默許久,她起身道:“謝謝你,我要走了。”

    陰月天道:“你去哪?”

    溫嵐道:“替我哥哥報仇。”

    陰月天心中忽的變暖,他用很衝動的語氣道:“我替你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 17:15
恐怖小鎮•卷 第十三章 牙(上

    夜,總寧靜悠遠。

    即便是這陰霾昏暗的小鎮,也是如此。

    外面明明還是初夏,鎮子中卻已如深秋。

    冷風拂過,讓皮膚越發冰冷。

    女孩子縮著肩,雙手在臂上相互搓著。

    男人微笑著將自己的黑色皮衣脫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女孩子溫柔的笑:“謝謝。”

    男人道:“不客氣。”

    他看著前方的亂墳崗,道:“為什麼是這裡?為什麼要夜裡?”

    女孩子道:“因為只有夜,那個入口才會打開。”

    男人道:“就是現在?”

    女孩子道:“還要等一會兒。”

    紅月乍現,異相突顯。

    血紅色的光芒,透過層層霧霾,穿透飄在空中的濃重煞氣,在厲鬼的嘶嚎與吼叫間,照在亂墳崗上。

    便如巨大的聚光燈打下,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發紅的光束。

    約翰•卡夫曼從窗口遙望這道光線,道:“那小王八蛋還未回來?”

    旁邊的泰爾莎道:“你覺得他會出什麼問題嗎?”

    狼搖頭:“這個很難說,連我的能量都只能使出不足十分之一,恐怕他體內的虐殺本源,已經完全被封固住了。”

    泰爾莎驚道:“真的?”

    狼點頭:“是。”

    他歎道:“這個地方,實在太他媽詭異了……話說我又餓了。”

    泰爾莎道:“那面……”

    狼道:“我不會再吃了,不過即便如此,我身體中也有一股奇怪的暖流在四處遊走,好像那面剛吃下時的感覺。”

    泰爾莎皺眉:“那怎麼辦?”

    狼道:“涼拌!”

    他桀驁的笑:“難不成那點東西還能殺死老子不成?”

    他轉身上樓。

    泰爾莎道:“你去哪?”

    狼道:“睡覺!”

    泰爾莎道:“你難道一點也不擔心他?”

    狼道:“那小子若是需要擔心的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陰月天自然很難死,很難死便說明一點。

    他大概需要一直熬很久才能進棺材。

    但他現在就已經準備進入棺材了。

    而且是被血月的紅色光芒照耀下的棺材。

    這亂墳崗中難得的石棺,居然僅僅因為血月之光的照射,便自動將棺蓋挪開,露出了裡面黑漆漆的洞口。

    那洞口便如冥界島上儲藏著進化液的山洞,外面是一層黑漆漆的濃重霧氣。

    這霧既沒有毒,也沒有雜質,而是似乎純粹由黑色的水蒸氣形成,但這霧之濃郁,居然將月之血光阻擋在外!

    溫嵐道:“之前我們一行,便是找線索找到了這裡,進去之後,死傷慘重。”

    陰月天道:“裡面有什麼?”

    溫嵐道:“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人。”

    陰月天道:“一個人?”

    溫嵐道:“那個人自稱‘幽鬼四天王’之一的,牙。”

    陰月天道:“牙?這是一個名字?”

    溫嵐道:“是。”

    陰月天道:“他很強?”

    溫嵐點頭,似是回憶起之前的事,眼圈再次轉紅。

    陰月天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然後道:“交給我。”

    說著,他便已躍入棺材。

    深濃的霧,滑過並不太長的隧道便來到了石棺下的地洞。

    地洞,幽暗,潮濕。

    踩一腳,泥土會有種拖住你的腳的感覺。

    但地下,相對地上反而顯得愈加明亮。

    這是……

    “地宮?”

    陰月天對身後落下來的溫嵐道:“這裡居然是一個地宮?”

    溫嵐道:“沒錯,那個‘牙’,就在地宮裡面。”

    地宮,自然不會是一個地穴深洞。

    泥濘路前方的不遠處,便是一座花崗岩構成的小型宮殿,雖不大,卻燈火輝煌。

    陰月天與溫嵐沿著路向上走,沒走幾步,他便停下,回頭。

    溫嵐道:“你在看什麼?”

    陰月天搖頭。

    小小宮殿的內部,是一片足有兩個籃球場大小的內廷,內廷正中,擺放著的,同樣是一個石棺。

    石棺的棺蓋是開著的,沿著內廷門廊臺階,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個相貌英俊的男人躺在裡面,似在熟睡。

    陰月天道:“是他?”

    溫嵐道:“是他。”

    陰月天道:“你先出去。”

    溫嵐搖頭。

    她很固執的道:“你是來幫我的,就算死,我也會和你死在一起。”

    一個你心儀的女人願意和你死在一起,那麼她嘴裡說出來的只要不是‘再糾纏我就和你同歸於盡’這類的話,一定會讓人的心,很暖。

    陰月天對她微笑:“相信我。”

    溫嵐如水雙眸和他對視著,終究,還是點點頭轉身離開。

    她走出去後,陰月天拍了拍手。

    清脆的巴掌聲在內廷中響起:“有客遠來,主人應該出來相見。”

    石棺中的帥哥悠然坐起身,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我本不是這裡的主人,只不過鴆占鵲巢而已。”

    他道:“我和你認識?”

    陰月天搖頭:“不認識。”

    帥哥道:“我和你有仇?”

    陰月天繼續搖頭:“沒仇。”

    帥哥道:“我既不認識你,又與你無仇,閣下擾人清夢未免有些沒有道理。”

    陰月天道:“你不是這空間的人。”

    帥哥道:“當然不是。”

    陰月天道:“可以打聽一下你來自哪個空間麼。”

    帥哥道:“這個沒問題,我是幽暗帝國,幽鬼四天王之一的牙,空間怎麼計算我不太清楚,只不過湊巧有一道傳送門出現在我的家鄉,於是便過來了。”

    陰月天道:“既然是四天王,只來一個似乎不合情理?”

    牙道:“當然。”

    陰月天道:“五天后,會發生什麼?”

    牙道:“是四天。”

    他忽的一愣:“四天五天的,這話誰告訴你的?”

    陰月天也挑了挑眉。

    他道:“四天后,會發生什麼?”

    牙不但沒有追問,反而十分配合的道:“四天后,我的主人便會醒來。”

    陰月天道:“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個空間醒來?”

    牙苦笑了一下,道:“沒辦法啊,吾主在那個世界的征服大計被破壞,自己也被迫陷入沉睡。那些迦納爾人追的我們東躲西藏,最後我們甚至躲到了一個被稱作死亡沼澤的地方。那種地方,真是想想都覺得難受,幸好出現了這麼個傳送門,再加上這個空間的氣氛對於吾主的蘇醒很有幫助,所以……你明白了?”

    陰月天道:“你似乎並不太在乎秘密洩露。”

    牙笑:“因為你馬上就會成為死人,而死人,無論是在我的家鄉,還是這個世界,通常都是最能夠保守秘密的。”

    陰月天道:“那你一定不介意讓死人死的更明白一些。”

    牙道:“當然,不過先說清,我在四天王中只負責打架,通常很多東西那幾個傢伙都不告訴我的。”

    陰月天道:“多謝。”

    他問:“你的主人蘇醒,需要的究竟是什麼?”

    牙道:“這個問題……我也說不太清,真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啊,我只知道眼只是看了眼傳送門出現在這個空間的位置,便告訴我們只要一出傳送門並建立起良好的防備系統,並將吾主的棺塚遷來,用不了多久吾主便將會蘇醒。”

    “眼?”

    陰月天道:“誰的眼。”

    牙大大咧咧的:“當然是幽鬼四天王的眼啊,四天王,包括腦、眼、牙、手,統領我們的是‘心’。心一般都只會對吾王負責,有什麼事不會直接出手的。”

    陰月天道:“這麼說,想必是沒有腿了。”

    牙道:“要腿做什麼?”

    陰月天道:“當然是逃跑。”

    “哈哈哈哈!”

    牙仿佛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逃跑?開玩笑,這個空間的人這麼弱,怎麼可能有資格讓我們逃跑!”

    陰月天道:“或許吧。”

    牙道:“你問完了?”

    陰月天道:“問完了。”

    牙從石棺中躍下,活動著手腳道:“那我們可以開始了?”

    陰月天道:“當然。”

    四柄手術刀從他的右手五指間刺破血肉探出:“只要你決定了。”

    牙聳聳肩:“我隨時都可以……對了,問個事兒啊。”

    陰月天道:“當然,請說。”

    牙道:“誰帶你來的?‘血月開棺,利齒出山’這種事,好像知道的人很少。”

    陰月天道:“你忘記了之前有一批人在這裡被你殺死。”

    牙道:“哦?你說那些誤打誤撞進來的白癡?HOHO,所以你也是誤打誤撞進來的嘍?”

    陰月天笑笑,不再答話。

    牙摩拳擦掌:“那麼,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吧!”

    說著,他的身體如電般跨越三十米的距離出現在陰月天的身前,一拳擊向後者面門!

    這一拳雖未用全力,但牙清楚的知道,若是來人和之前幾批人的實力差不多,這一拳必中無疑。

    只可惜陰月天讓他失望了。

    在拳迎面打來的同時,陰月天的身體便瞬間矮了下來,同時手術刀飛快劃過牙的前胸。

    血液四濺,血,卻是黑的。

    牙愕然之餘膝蓋上頂,更快,力道更猛。

    陰月天眼中冷芒閃過,雙膝跪地上身後仰,任由對方的膝蓋擦著自己鼻尖劃過,同時左手一把握在牙的腳裸上,四柄手術刀深深刺入!

    牙咧了咧嘴,身體前空翻將腳抽出,雙手在地上按動,雙腿則是水準著甩開一個大回環,踢向陰月天后頸。

    這速度居然又上了一層!

    陰月天躲閃不及,左手擋在耳側,下一秒,已如被動車撞到,打著橫飛了出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 17:16
恐怖小鎮•卷 第十五章 牙(下)

    牙道:“你很不錯。”

    陰月天道:“多謝。”

    牙道:“我是說真的,看得出來,你的身體恢復力似乎很強。”

    陰月天道:“你的防禦力也不錯。”

    隨著他的話,牙的身後,傳來了乒乒乓乓的金屬落地音。

    牙道:“不是防禦力強,而是我可以使用能量,你卻不行。”

    陰月天道:“那是煞氣?”

    牙道:“煞氣麼……這麼說倒是很好聽,只不過在我們那裡,這能量被稱作魂力。”

    陰月天道:“人死後執念產生的電磁波?”

    牙道:“什麼是電磁波?”

    陰月天道:“解釋起來很麻煩,但總體來說,其實就是死亡後執念不散留下的東西。”

    牙笑:“對,沒錯,就是這個。只不過我盟幽鬼一族的魂力,更重非正常死亡後的執念。”

    陰月天道:“死亡後也可以借用這能力復活?”

    牙道:“一般幽鬼一族倒是不行,我所知道的,好像也只有我和主人。”

    陰月天道:“那你豈非不死?”

    牙道:“其實也未必,因為我的能力和主人又有不同。主人的能力是隨時可以借助這能力修復身體,我卻必須等到血月之時。”

    陰月天道:“所以你之前說:血月開棺,利齒出山,就是這個意思?”

    牙道:“不要把我想像的那麼膽小,那只是正常情況下,若族人有危機,即便是非血月的夜,我也會出來戰鬥。”

    陰月天道:“血月……是可以操縱的嗎?”

    牙道:“當然不是,其實血月,也只不過是我的能量與天空中的雲產生的交叉波動,那叫……那叫……”

    他想了想,打了個指響:“我想起來了,腦管那叫做能量潮汐!因為我身體中的能量通常都十分穩定,只不過每個月通常都會有不間隔的幾天能量會如潮汐般產生波動。這波動會影響空中的雲內的能量,然後月光照射其上,便會產生血月的光,血月之光回饋回我的身體,雖然會讓我的能量越加不穩定,卻也讓我成了不死之身。”

    陰月天道:“也即是說,你之所以並沒有使用能量對我進行攻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本身能量不穩定所以難以調動?”

    牙擺手道:“當然不是,我的能量很難外放,戰鬥時都是用來護住身體,一方面起到防禦作用,一方面又起到強化作用。”

    他又道:“其實我這種屬性的魂力又和其他幽鬼族不同,他們是需要非常濃重的執念才能轉化成魂力,而我的,只要是人死之前的負面情緒,都可以轉化。我想獲得的太過容易,也便是我的能量很難外放的重要原因吧?”

    陰月天道:“很不錯的能量。”

    牙道:“是啊,所以我稱呼它為‘虐死魂力’,不瞞你說,我的魂力積攢,通常都是虐殺別人來獲得的。”

    陰月天道:“真是不錯的能量啊!”

    牙道:“你連著誇讚兩次了,不會有什麼想法吧?我可要說一下啊,我的能力即便是幽鬼族也學不會的,而且我已經決定要殺了你了,所以你就算拜我為師,我也不會教給你的。”

    陰月天道:“沒有,我是絕不會向敵人屈膝的。”

    牙笑:“那就太好了,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漢子,來吧,戰個痛!”

    陰月天擺手道:“等一下,我能再看一次你死後被重塑身體時的樣子麼?雖然我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但我想一個正直的戰士應該不會拒絕吧?除非你怕了。”

    牙狂笑:“小子,你在激我?雖然那幾個傢伙經常說我缺根筋,但你以為我真是傻子麼?你雖是這麼說,但我要‘死’一次給你看的話,你一定會拿聖光或者火來燒我吧?”

    陰月天道:“我說過我沒拿本事,且,你該知道我的能量被這小鎮中的某種東西封印了。”

    牙恍然:“對了,我把這事給忘了。”

    他有些警惕的問:“那你的能量是什麼?”

    陰月天道:“我喜歡你的性格,所以不想騙你,我的能量是殺戮之能,也是通過殺戮來積攢,作用也是強化身體。”

    “哈哈!”

    牙大笑:“我就知道!你想讓我做一次給你看,然後你想要偷學!你這小子很狡猾嘛!”

    他雙手掐腰:“不過你的狡猾對我是沒用的!”

    陰月天垂眉:“你連我死前的最後一個願望都不滿足麼?”

    “當然不!”

    牙瞪眼道:“我是想告訴你,能量這東西,不是說學就學會的!而且你很強,就算你真能學會,難道你以為我還會怕了你?”

    他展開雙臂,居然真的直挺挺站著不動:“隨便殺!”

    他又一橫眉:“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若是以為血月的力量只夠我恢復一次,那就大錯特錯了,按時間來算,我就算被你殺個一兩百次,時間也絕對夠的!”

    陰月天歎息道:“多謝了。”

    他的兩根食指尖端,同時有一根金屬絲探出十幾米長。

    然後這個青年淡淡的道:“自轉,原力,蛇妖之舞!”

    說著,他的兩根手指已飛快的顫動起來,隨著他手指的擺動,兩根金屬絲瞬間化成千萬妖蛇,瘋狂的在前方舞動撕咬!

    銀光魅動,紛舞妖嬈。

    便若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將眼前一切,通通破碎!

    地面,空氣,以及牙的身體,在幾秒內便通通變成了完美的碎塊!

    當他的動作停止,所有的碎塊都散落在一起。

    然後這個男人做出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動作!

    他指間飛快彈出一柄手術刀狠狠刺入自己的心臟下方,幾個旋轉間,不但將肋骨和肌肉絞碎,連帶著將裡面的一個黑色的晶體剔除出來!

    這警惕流光溢彩,閃動著純黑色的魅光。

    他淡笑著將晶體扔到一邊,然後一個肩部沖到牙碎肉之前。

    在那裡,已有黑色的霧氣開始凝聚。

    陰月天閉目一秒,雙眼便大大的睜開。

    那眼神,桀驁,陰戾,兇殘。

    他嘴角的笑容也一下子擴到最大。

    他的雙手十分快速的插入到了那團黑色霧氣之中!

    然後,肉眼可見的,那迅速彙聚起來的黑色霧氣,居然以更快的速度在消逝,沒過幾秒便已徹底消失!

    若此刻有一雙眼睛盯著陰月天心臟下方的破洞處看,便可發現,在那裡,又有一顆新的純黑色結晶正在形成!

    沒錯,牙的所謂魂力,其實就是陰月天的虐殺本源!

    同樣是汲取人死後的負面情緒產生的電磁波,同樣是幾乎只能用於強化身體,同樣是需要經過刻意的虐殺來轉化!

    只不過牙對於這種電磁波的轉化並不穩定,所以才會產生每月幾次的能量潮汐;但陰月天對這電磁波的轉化卻無比穩定,穩定到除非他刻意使用,否則便如沒有這能力一樣!

    這裡有很多人會問,你就算把這一批次的電磁波全部汲取轉化為虐殺本源,可只要血月還在,人家就可以持續修復身體啊。

    其實在之前的對話中,牙已經透露過一件事。

    那便是能夠用作修復身體的能量,其實原本也就來自他的身體中,只是因為能量潮汐的不穩定,導致能量與雲能交叉,最後回饋回來時會造成無限修復軀體。

    如果把他身體中的能量總數量化為10,空中雲的能量量化為10,那麼回饋回來修復身體的能量,最多也只是20.

    可這回饋回來修復身體的能量,本身也是因為牙的能量和雲的能量交叉或者融合構成的,單一的雲能,是不具備修復牙身體的能力的。

    所以只要陰月天將牙體內的能量吸收,最終後者便必死無疑。

    至於為什麼陰月天要把心臟下方的那顆虐殺本源形成的晶體切出,是因為虐殺本源,本就是一種積累到一定程度後便無法再增加的能量。陰月天的能量被封固,使得他沒有消耗能量的機會,無法耗能,便無法吸能。

    當然,切出虐殺本源晶體,本就是一種賭博,若是將之切除,使得陰月天徹底失去虐殺本源,那就糟糕了。

    但陰月天沒法不賭,因為牙說的沒錯,現在的陰月天,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甚至在牙變身後,再殺他一次的機會都沒有。

    如此持續下去,即便陰月天的肉體恢復力再強,一旦本身的熱量都耗光,他便也必死無疑。

    置諸死地而後生,本就是陰月天的習慣。

    這個青年,向來是對自己非常狠的。

    ……

    當陰月天將牙體內的能量都吸收完全時,他腳下的地面,已經有三顆純黑色的虐殺本源晶體。

    算上身後不遠處的,便是四顆。

    而他的身體中,也有一顆剛剛成型的,只是還未達到其餘四顆的大小。

    望著地上牙的碎石,陰月天微微一歎。

    他從遠處拾來兩人破碎的衣物堆在那堆肉塊上,然後從萬能腰帶裡取出一個防風打火機,小心翼翼的點燃。

    他又將地上的四顆虐殺本源晶體拾起放回到腰帶裡,這才看著慢慢燃燒著的火堆歎道:

    “安息吧,你這個傻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 17:17
恐怖小鎮•卷 第十六章 第二天(上)

    幽鬼四天王的牙之死,既不是偶然,也不是必然。

    這個男人之所以會死,其實和金剛狼約翰•卡夫曼一樣,有種過分目中無人的因素在裡面。

    他們都太過迷信自己的不死之身,相信縱然給敵人一百次殺掉自己的機會,最終勝利的也一樣會是自己。

    若是各位沒有忘記的話,便該想起曾經約翰•卡夫曼這樣回答過陰月天關於熟睡偷襲的話:

    “若有人趁你睡覺時來殺你,你會不會發覺?”

    “當然不會!反正老子怎樣都不會死,讓他們捅幾刀爽爽先有什麼不好的。”

    想必縱然今夜處在牙位置上的是約翰•卡夫曼,聽到陰月天的請求後大概也會說:“來吧,給你殺死老子一次的機會又何妨。”

    但是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

    善泳者通常都是溺于水的。

    陰月天的身體恢復力並不比他們差太多,但他身上就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歸根結底,其實便在於一個人掌握不死的力量太久,終歸警惕心會降低。

    所以牙的死,不是偶然。

    但寸到碰到一個對手和自己能量相同,且對方非但可以吸收自己能量,甚至還會想出能量被封固後依舊吸取能量的方法這種事,實在不容易。

    所以牙的死,也不是必然。

    當然,歸根結底,這位幽鬼四天王之一的男人,終究還是死了。

    死的意外,也死的憋屈。

    當地宮中的一切歸於平靜,溫嵐跌跌撞撞的跑進來。

    此刻的陰月天已經從萬能腰帶中重新找出一套黑色皮衣穿好。

    溫嵐看著地上燃著的火焰,眼神中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呆滯的道:“這才幾分鐘,你……這麼快就把他殺了?”

    陰月天溫和的笑著走過來,輕輕將她攬入懷中,道:“你哥哥的仇已經報了。”

    “……謝謝。”

    溫嵐雙手緊緊環住陰月天的腰,呢喃著道。

    她忽然問:“這男人明明很強的,你怎麼做到的?”

    陰月天道:“一個小小的計策罷了,我碰巧抓住了他的弱點。”

    “弱點?”

    “是的,弱點。”

    陰月天道:“每個人都有弱點,即便是不死之身,也不例外。”

    溫嵐道:“你也有弱點?”

    陰月天道:“當然。”

    溫嵐道:“不可能!”

    她很是認真:“雖然我們剛認識不久,但我相信你這樣的人,是絕不可能有弱點的。”

    陰月天道:“怎麼會沒有。我的弱點是……”

    他忽的頓住,對著地宮入口道:“你還想偷窺到什麼時候?”

    溫嵐嬌軀一顫,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一個身材瘦弱的讓腦袋顯得有些大的女孩踟躕著走進來,雙手十指絞在一起,顯示出了人物內心深處的糾結。

    陰月天道:“是你?”

    女孩子道:“是我。”

    陰月天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女孩子道:“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裡。”

    陰月天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之前會出現在飯店裡?”

    女孩子道:“我叫小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陰月天道:“怎會不記得。”

    小憐眼中露出驚慌的神色。

    陰月天道:“中午吃面的時候,面不就是你端來的。”

    小憐明顯松了口氣,她道:“沒錯。”

    溫嵐趴在陰月天懷裡道:“她是誰?”

    她的聲音明顯有些醋意。

    陰月天輕撫她的長髮:“沒關係,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溫嵐看著小憐:“她……不會是和牙是一夥的人吧?否則她怎會出現在這裡。”

    小憐臉上露出憤怒之色,只是她並沒有反駁。

    她咬著下唇可憐兮兮的看著陰月天,道:“既然我是無關緊要的人,那我……就離開了。”

    “等一下。”

    陰月天叫住了她。

    他微笑著道;“你來難道不是看戲的麼?”

    小憐腳步頓住,她錯愕道:“你說什麼?”

    陰月天沉默幾秒,道:“沒什麼,無論你是不是來看戲的,我都請你看一齣戲。”

    小憐道:“什麼戲?”

    溫嵐撒嬌道:“我也要看。”

    陰月天寵溺的抱著溫嵐:“你不能看,你只能演。”

    “什……”

    溫嵐的話還未說出口,陰月天便已在她耳邊淡漠的道:“因為我演的這齣戲名字叫,霸王別姬。”

    說話間,無數銀色光華穿透了她的嬌軀。

    背上的衣服破碎,無數銀芒從白皙的背上刺破血肉射出。

    鮮血一地,銀芒一牆。

    女孩子難以置信的瞪著大眼睛看著陰月天,血液從七竅中流淌出來。

    她的身體慢慢萎靡著從陰月天懷中滑落,躺倒在地上。

    小憐一雙黑眸瞪得老大,她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努力不讓自己尖叫出來。

    直到陰月天在溫嵐的身上摸索了一陣,又將她的屍體拖到牙碎屍燃燒著的火焰上一起引燃,她這才驚愕道:“你你你,你幹了什麼!?”

    陰月天走到牆壁處將自己的手術刀都拔出來放回身體,優哉遊哉的道:“如你所見。”

    小憐道:“她……和你的關係不是很好嗎?”

    陰月天道:“劇情需要。”

    小憐不斷地搖頭,小嘴裡重複著一句話。

    “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

    陰月天道:“看起來你雖然聽過我的名字,但似乎還不是很瞭解我……在我身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小憐道:“你……為什麼要殺了她?”

    陰月天道:“你覺得我不該這樣做?”

    小憐道:“你早已知道她是誰?”

    陰月天道:“你早已知道她是誰。”

    一個是疑問句,一個是肯定句。

    小憐歎道:“我知道。”

    陰月天道:“哦?”

    小憐道:“幽鬼四天王的眼。”

    陰月天道:“雖然我也猜到她是幽鬼一族,但沒想到她居然是幽鬼四天王之一?可她為什麼這麼弱?”

    小憐苦笑一下:“若你知道她的能力是什麼,便絕不會再說她弱了。”

    陰月天道:“她的能力是看穿人的內心?”

    小憐道:“比這還要恐怖一點,她之所以被稱之為眼,是因為她能看到一切事物後隱藏的本質。”

    陰月天道:“哼。”

    小憐道:“你這聲冷哼是什麼意思?”

    陰月天道:“她若是能夠看出事物的本質,便不該通過這種方式來接近我。”

    小憐道:“她沒做錯。你敢發誓在你看到她的這一瞬間沒有被她吸引?沒有對她心動?”

    陰月天一愣。

    她說的沒錯,在初次看到溫嵐的時候,他的確心動了,非但心動,甚至產生了一種魂牽夢繞的感覺,仿佛出現在眼前的,就是自己一生都會去追尋的那個女人。

    這種感覺讓他願意為她瘋狂,甚至願意為她去死!

    可他分明已經越來越難以產生感情!

    隨著他對於虐殺本源的掌控和不動冥王的變強,他的所有感情都越來越被擠壓到心底最深處!

    若是五年前瑪麗蓮的死還會讓他產生憤怒的話,那麼五年後的今天若事實重演,他肯定自己決計難以有任何情感波動產生!

    可是溫嵐,居然僅僅通過一個形象便讓他這個連‘歡喜’‘悲傷’都無法感覺到的男人,產生了‘一見鍾情’這種高難度情感,由此可知她的強大!

    若非固守本源的不動冥王在極短時間內便讓他的心神恢復過來,恐怕他已成為那個女人手中的一把刀。

    一把見血封喉的毒刃。

    看到陰月天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大半,小憐道:“看起來你似乎已經明白了,眼的能力絕對比另外四天王都強,因為她能給予人表面上的東西,絕對是那個人最需要最渴望的。就比如她看到一個男人,便會立刻知道這個男人會對什麼樣的女人瘋狂迷戀,嗯,用瘋狂迷戀來形容都有些不太妥當,嗯,反正就相當於一個人命中註定的另一半,這麼說你明白了吧……話說你這麼大的帥哥,為什麼命中註定的另一半,或者說會對你產生最大吸引力的女人,反而是那副平平無奇的樣子呢?”

    陰月天道:“她能夠改變自己的相貌身材?”

    小憐撅了撅嘴:“我給你講了這麼多,你幹嘛要回避我的問題……好啦,別用那死人眼蹬我。”

    她一雙小手在身前絞著:“其實……其實……”

    她的貝齒咬了咬紅唇:“其實這件事我真的不能說,但你一定要知道,我是好人的!”

    她很是期待的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說出相信的話。

    陰月天道:“她能夠改變自己的相貌身材?”

    “你……”

    小憐氣呼呼的道:“我不知道!”

    陰月天自語道:“她的能力的確恐怖,單用外觀就能起到別人的精神力都難以達到的作用,若是換了其它男人……這人的能力的確比牙更可怕。”

    他又道:“那麼,你又是誰?”

    小憐翻了個很美的白眼:“我當然是小憐。”

    陰月天道:“除此之外呢?你又是誰?”

    小憐沒好氣的道:“怎麼?難道你還想從人和宇宙之間的關係問起?我是小憐,小憐就是我,就這麼簡單。”

    陰月天道:“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那麼我可以換一個話題。”

    他深深的盯著眼前的女孩子:“你……還知道什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4-2 17:19
恐怖小鎮•卷 第十七章 第二天(中)

    陰月天直視著小憐:“從我見到溫嵐的那一刻起,你便開始跟著我們,你的目的是什麼?”

    他又道:“這個小鎮上明明已經沒有了居民,那麼你若非進化者,便只能是幽鬼一族,可你卻開起了小飯店,難道從沒有過進化者懷疑過你的身份?”

    小憐吃吃的笑:“你的問題好多,我該先回答哪個呢?”

    陰月天道:“隨意。”

    小憐道:“在此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陰月天道:“說。”

    小憐道:“你是怎麼知道溫嵐,也就是眼,她根本不是進化者的?”

    陰月天道:“仔細看一下前面幾章,你會發現蛛絲馬跡。”

    小憐:“你這是替作者在賣萌麼……”

    她笑:“你從牙那裡已經知道了異空間傳送門的真相,又對很多細節觀察的細緻入微,為什麼不自己推斷一下呢?”

    陰月天道:“該知道的,我都已知道。”

    小憐道:“哦?”

    陰月天深邃的看著她,沉吟許久,道:“這一切都是幽鬼一族佈置,為的只是他們的王蘇醒這一點我已清楚,他們的王的棺塚一定在土地廟中,且裡面一定有重兵把守,這我也知道。”

    “等等等等!”

    小憐打斷他的話,驚愕道:“後面這個你怎麼知道的?”

    陰月天道:“隱俠劉聰為什麼守在土地廟中?因為只有他才有實力阻止別人繼續進去送死,且還能阻止裡面的傢伙出來害人。”

    小憐歎道:“好吧,我得承認,你猜的沒錯。”

    陰月天道:“我還知道距離幽鬼王醒來,已不足四天。”

    小憐眼睛瞪得很像是金魚。

    她看了陰月天半天,道:“你居然沒有混亂記憶!”

    陰月天道:“雖然我不知道那燴面中加入的究竟是東西,但它的本質卻是精神力。很湊巧的,我對於精神力近乎於免疫。”

    小憐:“……”

    她道:“可是你之前明明……”

    陰月天道:“我和泰爾莎偷看你給人頭喂湯,你知道了對吧。”

    小憐道:“是小老頭發現的。”

    陰月天道:“你們之所以不在乎,是因為三個人中最強的兩個,我和約翰,都吃下了小老頭的燴面,一覺之後,昨夜無論看到了什麼,記憶都會錯亂。”

    小憐道:“亞瑟王泰爾莎,實力雖也不弱,但幽鬼四天王中任意一個都可以輕鬆殺死她一百次。最重要的是,你和約翰都太強了。”

    陰月天道:“強者,大多有這樣或那樣的缺點。”

    小憐道:“強者,最大的缺點就是自負,尤其是你們兩個大男人若是相信一個女人關於你們記憶錯亂的話,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陰月天道:“的確,若我真的記憶錯亂,再加上我本性多疑,一定不會相信泰爾莎的話。”

    小憐道:“再加上那燴面中有一種那個世界特有的花,非但讓你們記憶越來越模糊,同時也會讓你們沉迷其中。”

    陰月天道:“所以當泰爾莎想阻止我們繼續吃面的時候,約翰動了殺機。”

    小憐道:“是。”

    她歎道:“那個白癡精神力抗性和自控力雖都還中等,但那種花,非但這兩個空間的人,即便是幽鬼王吃了,也絕對會中招。”

    她又道:“那個花的名字想必你也聽過。”

    陰月天道:“什麼花?”

    小憐道:“曼珠沙華。”

    陰月天道:“彼岸花?”

    小憐道:“沒錯。”

    陰月天道:“那個空間,難道是冥界?”

    小憐搖頭:“我不知道,我沒去過。”

    她道:“你繼續說吧,關於混亂記憶的事。”

    陰月天道:“那日早起,我就發現了約翰記憶有問題,那油燈明明是小老頭給我們的,他卻說是我們自己找到的,而且之後言語間也透露著他記憶的改變。”

    小憐道:“他這個人很喜歡開玩笑的。”

    陰月天道:“那不同,在此之前泰爾莎根本沒有說出昨夜的事,他便已經有記憶錯亂的端倪。”

    小憐道:“所以你也借機跟著他一起偽裝?”

    陰月天道:“能造成這種現象的可能只有兩種,一種是當夜有人用精神力催眠了我們,一種是那燴面有問題。”

    小憐道:“是了,那傢伙雖然睡覺時像死豬一樣,別人靠近拿刀捅他都不一定會發現,但他睡覺時,對精神力的感應才是最敏銳的。”

    陰月天道:“你很瞭解他。”

    小憐道:“這世界恐怕還活著的人中,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了。”

    陰月天道:“你究竟是誰?”

    小憐道:“你該先把話說完。”

    陰月天道:“接下來就都是你知道的了,我偽裝自己記憶混亂,並在他因泰爾莎阻止而產生殺意時也釋放殺意,目的就是一直偽裝下去探查你們的目的。”

    小憐道:“所以呢?”

    陰月天道:“我原計劃是今夜想辦法潛入你所在的位置,對你和小老頭出手的。”

    他道:“只是想不到你這時主動送上門了。”

    小憐道:“好吧,我得承認你獲得的消息真的很多,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呢?”

    陰月天道:“我是一個很謹慎的人,非到準備完全,否則不會輕易出手。時間還有四天,我打算在這四天內把我想不明白的事,給弄清楚。”

    小憐道:“你想不明白的事?”

    陰月天道:“消失的人都去哪了,五批人,為什麼我們見到了的,只有在小飯店中的那一批人,而且那還是第一批人;樹林間的那條通往鎮上的路,在我們來的那夜究竟發生了什麼,幽鬼一族如何讓數百人在一瞬間消失;為什麼到了夜裡,那些煞氣和鬼魂便飄在天上,白天又消失無蹤,讓它們飄在天上的原因是什麼,消失的時候又隱藏在哪裡,會不會對我們與幽鬼一族之間的戰鬥產生影響;為什麼‘眼’確定這座小鎮可以讓幽鬼王醒來,能讓幽鬼王醒來的因素又是什麼。以上就是我在大方向上想不明白的事。”

    小憐道:“大方向?那麼小方向呢?”

    陰月天道:“小老頭究竟是誰,你又是誰,人頭和幽鬼王之間的關係究竟是什麼,還有我最關心的一件事……那夜我們所住的房間中,寫滿了S和B兩個字母,那兩個字母究竟又隱藏了什麼深意。”

    他微微睜眼,目光灼灼的看著小憐:“我想,你大概可以為我解答一二。”

    小憐被那冰冷陰戾的眸子掃在臉上,只覺仿佛被無數利刃刺膚,疼的發麻。

    她歎息道:“你所說的大方向上的問題,我一個也回答不出來,因為我沒有知道這些秘辛的資格,不過小方向上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你。”

    陰月天道:“哦?我還在為‘你若是嘴硬該怎麼辦’這種事發愁,你居然這麼輕易的打算告訴我?”

    小憐道:“我沒有洩露資訊的權利和膽量,但別人有。”

    陰月天道:“誰。”

    小憐道:“小老頭。”

    當陰月天見到小老頭的時候,時間已經是第二天入夜,位置也是小老頭之前的房子。

    陰月天當然不是自己去見小老頭的,他還戴上了約翰•卡夫曼和泰爾莎。

    約翰•卡夫曼對於精神力的抗性並沒有小憐所說的那麼不堪,至少強忍一忍,他居然很輕易的解除了曼珠沙華對他的影響。

    夜,陰風習習。

    天空中黑煞若狂濤奔湧,其上幽魂如厲鬼嘶嚎。

    人煙凋零,夜更顯得陰沉了。

    同樣是女孩子,小憐絲毫沒有表露不適,泰爾莎卻已被這忽起的風吹得瑟瑟發抖。

    她雙手緊緊抓著陰月天的胳膊,低聲道:“我有種預感,今夜恐怕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狼大笑:“真不知道你小娘們兒怕什麼,放心,有小王八蛋和我在,沒人能拿你怎麼樣的。”

    小憐回頭,譏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防風打火機。

    火焰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了之前他們住過的房子。

    轟!

    火焰瞬間升騰,將整個房子燃成了一團火球!

    “我操!”

    狼驚愕道:“這他媽房子是紙做的麼?一點就著?幸虧老子來的時候忘記帶雪茄了,否則豈不是把這房子點著七八十次了!”

    “你說的很對。”

    小憐淡然的聲音傳來。

    狼道:“什麼很對?”

    小憐道:“這房子本就是紙做的。”

    紙做的房子,燃的自然很快。

    幾乎一眨眼功夫,灰飛如煙,漫天飄灑。

    幾人眼前的,已不再是看起來還可以的二層小樓,反而變成了一個看起來很土的平房,牆壁和屋頂幾乎都是用泥巴和著稻草製造的。

    狼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

    小憐道:“沒什麼不可能的,你在華夏呆了這麼久,應該知道華夏有一種生意,叫做紮彩鋪。”

    紮彩鋪,自然是用麻杆和紙做成的紙人紙馬紙房屋來售賣的地方。

    華夏人相信死後的人也一樣要過活人的生活,便把任何活人需要的東西,以紙的方式燒給陰間。

    “根據別人燒給小老頭的東西為原型,創造出真實的物體,這便是小老頭的能力。”

    小憐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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