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詭秘之主 作者:愛潛水的烏賊 (連載中)

   
mk2258 2018-4-1 21:48: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58 12069641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5 19:05
第十八章 梅迪奇的死因

  果然……驗證了自己想法的倫納德沒再糾結這件事情,轉而回歸了正題:

  「老頭,你剛才不是問我去了誰的夢境嗎?」

  「嗯,那天向因斯.贊格威爾復仇的過程中,阿蒙的兄弟,某位天使之王,有出現。」

  他腦海內,略顯蒼老的嗓音沒立刻回應,過了好幾秒才歎息道:

  「和我預想的一樣,『0—08』相關的事情總會在某一個環節把亞當招惹來。」

  「還好,我提前選擇了沉睡。」

  倫納德來不及去琢磨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的話語,本能就愕然出聲道:

  「老頭,你,你說了祂的名字!」

  亞當的目光即將投來,甚至已經投來!

  那略顯蒼老的嗓音「嘿」了一聲:

  「你竟然知道了亞當的特殊……不過,我提一提是沒關係的,祂只會認為是別人在講祂,當然,你也不用瞭解得太多,那樣你肯定會偶爾想一想,次數多了或者距離近了,亞當也就知道了,就像『0—08』一樣,而且,『0—08』的影響範圍也就一座大都市,亞當則是全世界。」

  和阿蒙一樣恐怖……另一種恐怖……倫納德定了定神,強迫自己不去想亞當的事情,回味起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剛才的話語。

  突然,他險些沒壓住嗓音地脫口而出道:

  「老頭,你沉睡不是因為虛弱,而是擔心碰到阿蒙的兄弟?」

  「咳。」帕列斯清了清喉嚨道,「兩方面的原因都有,並不矛盾,給了你兩條『時之蟲』後,我的狀態又下降了,這種情況下,我拿什麼去面對天使之王,遮掩自己的存在?我都這麼大年紀了,老胳膊老腿的,沒有必要,肯定得躲著一點。」

  倫納德一時竟找不到語言反駁,隔了幾秒才道:

  「阿蒙和祂的兄弟,應該都比你古老,遠古太陽神可是大災變前的古神……」

  不等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回應,他略微鬆了口氣道:

  「也就是說,因為你的自我封閉和沉睡,那位天使之王沒發現我有問題?」

  帕列斯呵呵一笑道:

  「不,發現了。」

  「……」倫納德表情一滯,險些四下張望。

  他懷疑亞當就坐在房間哪個角落裡,正安靜地聽著自己和老頭對話!

  這時,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又補充道:

  「當時你和祂的距離肯定很近,你以為你心裡的想法能瞞得過一位容納了『觀眾』途徑『唯一性』的天使之王?」

  「而且,你多半在關鍵時刻還沒禮貌地低喊了『老頭』『老頭』。」

  倫納德愣了愣,下意識就回應道:

  「……你,你聽見了?」

  他懷疑老頭明明有聽見,卻故意不回應,害怕被亞當發現。

  「沒有。」帕列斯略顯蒼老的聲音滿含戲謔道,「我不需要聽見也能知道你會做什麼事情,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

  倫納德略顯尷尬中,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繼續說道:

  「亞當肯定已知曉你被寄生了,但因為我的沉睡和封閉,祂沒法發現寄生你的究竟是誰,擁有這種能力的半神說多不多,說少也不是太少。」

  這樣啊……倫納德聞言,一下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亞當有「看見」老頭,回去就會把消息告知「瀆神者」阿蒙。

  想到這裡,倫納德提出了之前積累的一個疑惑:

  「老頭,什麼是天使之王?」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沒去詢問倫納德是從哪裡知道的這個概念,簡單解釋道:

  「超過序列1,又還未成神的那些。」

  「如果專門提出八大天使之王,則說的是符合剛才定義的,在大災變前侍奉遠古太陽神的那些。」

  什麼叫超過序列1又還未成神?怎麼做到的?容納所謂的「唯一性」?倫納德有心再問,又懷疑老頭不會解釋得那麼詳細,遂決定先說別的事情,然後找機會繞回來。

  他斟酌了一下,壓著嗓音開口道:

  「向因斯.贊格威爾復仇的戰鬥裡,我遇到了很大的困難,竟連直視敵人都無法辦到,更別說使用『竊運者』符咒……在尋求你幫助沒有結果的情況下,我選擇了誦念『愚者』先生的尊名,得到了反饋。」

  「事情結束後,我像做夢一樣,前往了一座古老的宮殿,那位於無邊無際的灰霧之上……」

  倫納德還未說完,默然聽著的帕列斯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你見到『愚者』了?」

  「是的,祂的氣息比大海還深沉,比山峰還巍峨,身影被灰霧籠罩著,讓人看不清楚。」倫納德回憶當初,用帶點詩意的語言描述道,「祂有建立一個組織,每週一下午舉行一次神前會議,真正的神前會議,我現在已經是其中一員。」

  帕列斯又一次沉默,許久沒有說話,好半天後才道:

  「這是那位『愚者』讓你告訴我的?」

  「對。」坐在那裡的倫納德自我點了下頭,壓低嗓音對空氣道,「老頭,你和祂認識嗎?」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歎息了一聲道:

  「不認識,但我大概能猜到祂一點來歷,你不用問是什麼,我不會告訴你的。」

  「呵呵,這也許是你的機會,要不然,你很難成為半神。」

  倫納德張了張嘴,又閉了起來,未再提塔羅聚會的事情,因為「愚者」先生沒說其他細節能夠外傳。

  他想了想道:

  「老頭,是不是還有位天使之王叫梅迪奇,稱號『戰爭天使』?」

  帕列斯「嗯」了一聲:

  「也可以稱呼祂『紅天使』,不過,祂早就已經隕落,你還靠近過祂死亡的地方。」

  「哪裡?」倫納德一陣詫異,完全沒有印象。

  帕列斯嗤笑道:

  「你們『黑夜』途徑的記憶力都這麼差嗎?我記得你們的女神不是這樣啊。」

  「之前在貝克蘭德發現的那個地下遺跡還記得嗎?」

  「圖鐸—特倫索斯特聯合帝國?亞利斯塔.圖鐸成為『血皇帝』的地方?」倫納德有所恍然地反問道。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略顯蒼老的聲音再次迴盪:

  「對。」

  倫納德一邊試圖理清楚這裡面隱含的邏輯,一邊將惡靈之事告知了老頭。

  「梅迪奇遺留的精神和索倫、艾因霍恩兩大天使的殘魂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全新的惡靈?」帕列斯難以置信般重複了一遍倫納德的話語,旋即無法掩飾笑意地說道,「祂們三個是絕對的死敵,有你就沒有我的那種,死後竟然不分彼此,融合為一體,這真是,哈哈,肯定很熱鬧。」

  倫納德不是太理解老頭在笑什麼,下意識問道:

  「祂們是死敵?」

  帕列斯收斂住笑意道:

  「對,梅迪奇之所以會失手被抓,就是因為祂當時正在對付踏入了祂陷阱的索倫家族先祖。」

  「祂不是沒有防備,但主要集中在『原初魔女』那邊,誰知道亞利斯塔.圖鐸突然發瘋,呵,在這件事情上,阿蒙和亞當發揮了相當重要的作用。」

  那個惡靈和亞當還是仇人啊……「血皇帝」為什麼要抓梅迪奇和索倫、艾因霍恩兩大天使?祂們隕落的地方是亞利斯塔.圖鐸成為『血皇帝』的宮殿……祂們是成就真神的儀式材料?嗯,按照「愚者」先生的說法,亞當拿到「0—08」後,距離神位更近了……這也算是搜集材料?阿蒙對付老頭,難道就是基於這樣的原因?倫納德有所猜測,想要詢問,但最終沒有開口。

  他害怕觸及太隱秘的東西,讓老頭出現不好的反應。

  他打算之後的塔羅會上再找機會問一問這方面的事情。

  短暫的靜默後,倫納德望了眼關上的房門,壓著嗓音道:

  「『愚者』先生和教會,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有了一定的默契?」

  「到現在還沒人來調查你就說明是。」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相當直接地回答道。

  倫納德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安排我?」

  「怎麼安排?給你記下功勳,等你消化完魔藥就讓你晉升序列5,然後分派給你一支『紅手套』小隊,打發你去完成任務,或者調你到貝克蘭德等大型教區做負責某一方面的執事。」帕列斯不甚在意地說道。

  回貝克蘭德……克萊恩似乎要在貝克蘭德謀劃一些事情……倫納德的思緒忽然發散開來。

  他沒再與老頭對話,向牆壁位置一倒,將雙手置於腦後,坐得很是隨意。

  …………

  深夜,東拜朗與西拜朗交界的邊境城市內,一排倉庫外面。

  鬢角斑白身穿正裝的道恩.唐泰斯拿著鑲金手杖,與當值軍官對過了暗號,給出了密碼,然後看見對方打開了一個倉庫的大門,聽到他語氣輕鬆地說道:

  「裡面的都是,你們自己驗貨自己搬。」

  「還有,離開前把尾款給我。」

  道恩.唐泰斯輕輕頷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皮箱,這裡面裝著整整5000金鎊鈔票,全部來自梅桑耶斯的預付款。

  這個時候,隔了兩個倉庫的三層樓房內,兩道身影正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28 04:44 編輯

llj0125 發表於 2019-8-16 12:35
第十九章 短暫的危機

  小樓頂層,一位黑髮褐瞳,著深色衣物,二十七八歲模樣的男子俯視了不遠處的軍火交易一陣,忍不住開口道:

  「他找的竟然是梅桑耶斯?噢,風暴在上,阿爾弗雷德,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我們自己去做這個任務,就算扣掉各方面的開銷,也至少能賺兩萬鎊!」

  這男子旁邊是位穿黑色風衣的年輕人,二十三四歲,金髮燦爛,藍眼如湖,長得相當不錯。

  被稱為阿爾弗雷德的他聞言搖了下頭道:

  「不行,那太顯眼了,梅桑耶斯的立場一直很模糊,在弄清楚他的態度前,貿然找他談軍火交易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道恩.唐泰斯能賺這兩萬鎊,就是因為他敢冒險。」

  黑髮褐瞳的男子頓時「呵」了一聲:

  「率領幾十個人就敢襲擊上千人軍隊的阿爾弗雷德.霍爾竟然說自己不敢冒險!」

  阿爾弗雷德瞥了他一眼道:

  「帕格尼,這不是同樣的事情,那次是因為我有把握端掉他們的指揮部,而一旦沒有了組織,一千個潰散的士兵也許還沒有一千頭豬厲害。」

  「另外,這次的交易本身就是一種試探,是建立聯繫鋪設『管道』的一部分,如果由我們完成,那下次找誰呢?下下次呢?一直做下去,總會暴露身份,那樣一來,外交就被動了,而且,隨著交易的深入和擴大,說不定會引來某些勢力的半神注視,到時候就危險了。」

  「哈哈。」帕格尼笑道,「半神哪有這麼空閒,會關注這種小規模的軍火交易?每個勢力的半神都只有那麼一些,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們去做!」

  「我知道,我只是舉個例子。」阿爾弗雷德沉穩回應。

  帕格尼沒再糾纏這方面的事情,重新將目光投向了倉庫外面的道恩.唐泰斯:

  「這位先生據說很慷慨,到貝克蘭德沒多久就向黑夜教會捐贈了價值一萬多鎊的股份,這就是你經常說的前期投資?

  「還有,他好像和你妹妹在同一個慈善基金會工作,嘖,這樣的男人很受少女歡迎啊,長得不錯,氣質出眾,有頭腦,有閱歷,有手腕,見識過的女人數都不數清卻又到了該安定下來的年紀,阿爾弗雷德,你可要多給奧黛麗講花花公子永遠是花花公子,講品性不端是一生都改正不了的缺點,不能讓貝克蘭德最耀眼的寶石被這種傢伙竊走。」

  阿爾弗雷德側頭瞪了帕格尼一眼:

  「這種事情不需要我操心,奧黛麗並不是年幼無知的少女,她對世界的認知遠比你想像的成熟,而且,我的父親,我的母親都在貝克蘭德,有足夠的能力阻止一些不好事情的發生。」

  說到這裡,阿爾弗雷德望了望不遠處的軍火倉庫,頓了頓道:

  「梅桑耶斯那邊派來的竟然是哈吉斯,我去和他打個招呼。」

  這種時候不太適合見面吧……帕格尼剛要開口,阿爾弗雷德就已轉身走下了樓梯。

  …………

  變成道恩.唐泰斯模樣的克萊恩未帶僕人,自己拿著鑲金手杖,和梅桑耶斯的代表哈吉斯一起,立在倉庫門外,看著一箱又一箱的軍火被抬出,放上馬車。

  就在這時,他似有感應般半轉過身體,將目光投向了另外一邊。

  映入他眼簾的是位沒戴帽子身披風衣的年輕男子,金色的頭髮斜斜後梳,蔚藍的眼眸如同晴朗天空下的湖泊,身材修長而勻稱,一舉一動間自有難以描述的威嚴感透出,哪怕周圍缺乏士兵簇擁,也直觀地呈現出權威的意蘊。

  「阿爾弗雷德!」哈吉斯也注意到了這位先生,略感驚喜地開口喊道。

  阿爾弗雷德……「正義」小姐的二哥……這種感覺,很像「仲裁人」途徑的……克萊恩抬起右手,取下頭頂的禮帽,將它按在胸前,以示致意。

  阿爾弗雷德.霍爾與哈吉斯打過招呼後,轉而看向道恩.唐泰斯:

  「你的品格在貝克蘭德廣為傳頌,就連身在東拜朗的我,也聽說了。」

  品格?販賣軍火的品格嗎?克萊恩腹誹了一句,呵呵笑道:

  「我只是做了我認為應該做的事情。」

  阿爾弗雷德點了點頭:

  「我想不用自我介紹了吧?哈吉斯應該對你說過我。」

  「是的,霍爾上校。」克萊恩微笑回應,「我也是來到這裡,才知道奧黛麗小姐還有位哥哥身處南大陸,在軍隊服役,立下了不少功勞。」

  阿爾弗雷德的目光掃過道恩.唐泰斯的臉龐,岔開話題道:

  「我原本以為你會趁機在『魯恩慈善助學基金』工作,沒想到你竟然選擇了來南大陸。」

  克萊恩保持著剛才的笑容道:

  「對一個外來者而言,要想真正地進入原本的圈子,僅靠捐款、慈善、宴會和跳舞,是很難辦到的。」

  阿爾弗雷德「嗯」了一聲:

  「很理智。」

  又寒暄了幾句,他向哈吉斯詢問道:

  「前段時間庫克瓦城發生了什麼事情?似乎很嚴重。」

  哈吉斯堆起笑容道:

  「我並不清楚,當時我們都躲到了將軍府邸的地底,只是後來聽人說,復活廣場區域出現了雷暴。」

  「雷暴?」阿爾弗雷德的視線再次轉向了道恩.唐泰斯。

  克萊恩點了下頭道:

  「確實,我住的旅館離復活廣場不是太遠,有看見接連不斷的閃電劈到那裡,這一切都發生在白天。」

  阿爾弗雷德的目光又移向了哈吉斯:

  「最後的現場是什麼樣子?」

  「大部分地方坍塌破碎了,到處都是雷劈的痕跡。」哈吉斯未做任何隱瞞。

  阿爾弗雷德輕輕頷首,指了指旁邊,對哈吉斯和道恩.唐泰斯道:

  「我還有些事情,以後有機會見面再聊。」

  「下次見。」克萊恩禮貌回應,就像身處社交場合,而不是軍火倉庫外。

  他正待目送阿爾弗雷德.霍爾離開,身體微動,腦袋忽然側向了另外一邊。

  …………

  東西拜朗到處都有的原始叢林內,一道人影彎著腰背,緩緩勾勒了出來。

  他臉龐多肉,皮膚偏棕,衣物寬鬆,腰挎刺劍,手裡拿著一張銀白色的面具。

  左右看了一眼,這人影一點點站直了身體,儼然就是之前進入冥界的「地獄上將」路德維爾。

  不過,此時的他,眼眶裡燃燒著兩團血紅色的火焰,與以往截然不同。

  「好餓……」路德維爾嘴巴張開,發出了一聲彷彿來自胸腔內的歎息。

  他隨即將目光投往某一個方向,自言自語道:

  「那裡有這具秘偶的主人,命運讓他們再次相會了。」

  「他身上有一件『獵人』途徑的物品,正好可以提供補充。」

  話音未落,路德維爾左邊臉頰上陡然裂出了一張血淋淋的嘴巴,張合著道:

  「梅迪奇,我們首先需要解決的是存在的問題!這個秘偶與主人徹底失去聯繫後,已經等於真正死去,殘餘的靈很快就會回歸冥界,無法再維持身體,而沒有了他體內冥界的支撐,我們將不可避免地開始弱化,直至消散!」

  「對,當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別的『看門人』。」路德維爾右邊臉頰上也出現了一張嘴巴。

  「紅天使」梅迪奇頓時呵了一聲:

  「索倫,艾因霍恩,你們兩個過去是女人嗎?天使的位格都被你們丟到馬桶裡去了!那個傢伙能幾次對抗『0—08』的安排,說明他絕不簡單,有這個機會鎖定他,怎麼能放過?等到這個秘偶完全逝去,就再沒有這麼容易的事情了!」

  「而且,他身上的『獵人』途徑物品可以有效提升我們的存在時間,等解決了他再找新的『看門人』也不遲。」

  路德維爾左臉的血淋淋裂口當即嗤笑了一聲:

  「梅迪奇,你的腦子都獻祭給『真實造物主』了嗎?那傢伙明顯已經晉升,以我們目前的狀態,要擊敗一個『詭法師』不難,想殺掉他卻幾乎沒有可能!」

  梅迪奇沒有惱怒,低沉笑道:

  「這也不是沒辦法解決,只要你們讓我誦念主的尊名,立刻就會有幫手過來,說不定還自帶『看門人』。」

  路德維爾右臉的嘴巴立刻張合道:

  「索倫,我們聯合對抗他,去尋找『看門人』。」

  「好。」路德維爾左邊的嘴巴毫不猶豫回應道。

  「紅天使」梅迪奇見狀,哈哈笑道:

  「你們兩個果然上當了!我的計劃已經成功,我確定你們兩個以前是女人!」

  路德維爾左右兩邊的嘴巴分別低吼道:

  「閉嘴!」

  「哼,我們糅合在一起有兩千年了,還不清楚你的伎倆?不用掙扎了!」

  說話聲中,「地獄上將」路德維爾周圍的顏色瞬間變濃,層疊在了一起。

  他已是進入靈界,開始穿梭。

  …………

  軍火倉庫外面,克萊恩終於收回了視線,危險預感已是消失。

  ——剛才那一刻,他竟莫名心驚肉跳,卻又無法於腦海內呈現相應的畫面。

  「什麼情況?」克萊恩無聲自語了一句,不再等待,將手中的皮箱扔給了交接的那位軍官,然後對旁邊的哈吉斯道,「接下來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可以把尾款給我了。」

  他指的是一個裝滿金條和金幣的沉重箱子。

  哈吉斯本來還打算在交割完成後,與道恩.唐泰斯喝上一杯,慶祝事情圓滿成功,並商量一下以後可能存在的交易,沒想到對方竟這麼急著離開。

  「好,就在那輛馬車上。」他指了指道。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阿爾弗雷德也略感詫異地回頭望了過來,不明白道恩.唐泰斯為什麼突然不按預定的流程去做。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28 04:46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6 19:04
第二十章 列車

  見阿爾弗雷德望來,克萊恩回以微笑,輕輕點頭道:

  「我突然感覺有點危險。」

  說完,他平靜轉身,走向了哈吉斯指的那輛馬車。

  「危險……」阿爾弗雷德低聲重複起這個詞語,警惕地環顧了一圈,但卻沒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

  他放慢腳步,時刻注意著周圍,異常謹慎地返回了不遠處的三層小樓。

  帕格尼瞄了凝重的阿爾弗雷德一眼,略感疑惑地問道:

  「出了什麼事情嗎?」

  他離軍火交易現場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沒能聽清楚那邊的對話。

  阿爾弗雷德走至窗前,俯視起已搬運完軍火,準備離開的馬隊,斟酌著說道:

  「道恩.唐泰斯突然離開,說是有危險預感。」

  「危險?」帕格尼沒有大意,戒備地前後左右張望起來,可直到梅桑耶斯的人遠離這片區域,消失在了黑暗中,他也未能察覺不對。

  他旋即笑了起來:

  「哈哈,阿爾弗雷德,你太敏感了,我認為純粹是道恩.唐泰斯膽小,不願意在這裡過多停留!」

  阿爾弗雷德收回目光,微皺眉頭道:

  「也許。」

  …………

  回到租住的旅館後,克萊恩讓變成混血年輕人的「贏家」恩佐打開了手中的箱子,將裡面的金條和金幣一個個拿出,點數清楚。

  這裡總計有價值3萬魯恩金鎊的財物!

  「還好之前和信使小姐約定的是等於1萬枚魯恩金幣的黃金,不需要再另行兌換……」悠閒坐在安樂椅上的克萊恩一邊喝著酸甜清爽的「瓜達爾」飲料,一邊「監督」秘偶幹活。

  等到恩佐分完財物,他拿出冒險家口琴,湊至嘴邊,吹了一下。

  提著四個金髮紅眼腦袋的蕾妮特.緹尼科爾當即從虛空裡跨出,彷彿一直在附近。

  她八隻眼睛同時轉動,望向了分出來的那堆金幣和金條。

  隔了幾秒,蕾妮特.緹尼科爾提著的四個腦袋才依次說道:

  「很好……」「以後……」「任務……」「加價……」

  ……這前後邏輯在哪裡?我這麼及時這麼迅速地就支付好了報酬,為什麼以後任務還要加價?克萊恩愣了一秒,坐直問道:

  「什麼?」

  蕾妮特.緹尼科爾四個金髮紅眼的腦袋很是認真地點頭道:

  「任務……」「定價……」「取決於……」「你……」「賺錢……」「的……」「能力……」

  還可以這樣……克萊恩張了張嘴,竟無法反駁,畢竟這種事情都是提供幫助者單方面決定,而且,隨著他晉升序列4,成為半神,以後需要信使小姐幫忙的任務估計會越來越困難,越來越危險,加價似乎理所當然。

  等到蕾妮特.緹尼科爾吞下那堆金幣和金條,消失在房間內,克萊恩收斂住思緒,開始默算自己現在的財產:

  「這段時間開銷不小,還剩17275鎊鈔票和65枚金幣……這堆金條價值25000鎊……總計四萬多鎊的財產,在整個魯恩王國都不算少了,都可以買莊園和田產了……軍火交易可真賺錢啊……」

  ——蕾妮特.緹尼科爾優先需要的是金幣,所以,剩下的都是金條。

  站起身,將金條弄到灰霧之上後,克萊恩走至窗邊,將目光投向了北方。

  這邊的事情已初步結束,他接下來將返回貝克蘭德。

  凝望了天邊一陣,克萊恩忽然無聲嘆息:

  「貝克蘭德……」

  …………

  北區,貝克蘭德技術大學。

  奧黛麗正與幾位「魯恩慈善助學基金」的工作人員行走於校園內。

  她身著一條淺綠色的簡單長裙,腰繫一根白色無修飾的皮帶,金色長髮簇擁著一頂有緞帶花朵略顯俏皮的紗帽,渾身上下沒什麼飾品,隻左腕套著一個銀色的手鐲,看起來與家庭條件僅能稱為中等的女學生沒有區別。

  ——這段時日以來,她去過位於東區邊緣的公立初等學校,也拜訪過貝克蘭德橋區域的技術學校,早已明白什麼樣的場合穿什麼樣的衣物,不像許多貴族那樣將慈善活動當成社交場合。

  碧綠清澈的眼眸微微轉動,奧黛麗噙著淺淡的笑容,認真地觀察著來往學生的情況。

  這幾天是貝克蘭德技術大學發出錄取通知書,新一屆學生前來註冊的日子。

  本來後者應該在八月底九月初進行,但貝克蘭德技術大學是剛組建的新學校,入學考試比其他大學要晚,出結果也是,這就意味著,報考他們的學生很可能也參加了另外大學的考試,甚至已經被錄取,所以,他們將註冊工作提前,以核實人數,確定還需補錄多少。

  基於這個原因,奧黛麗和「魯恩慈善助學基金」的工作人員來到這裡,配闔第一批通過審核的申請者辦理入學手續。

  目光所見,她發現這座校園內的學生臉上都洋溢著光彩,舉止間透著明顯的自信,一言一行裡都帶著難以言喻的朝氣,似乎對未來充滿嚮往,能看得見光亮。

  而這與奧黛麗在幾所公立初等學校內的體驗截然不同,那些地方的學生要嘛粗魯,喧鬧,要嘛沉默,陰鬱,他們的共同點是時常迷茫不安,遇到有身份的外來者時畏畏縮縮,目光黯淡,缺乏青少年該有的昂揚。

  「真希望那些孩子都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都能像這裡的學生一樣,可以為美好的未來努力……」奧黛麗無聲感慨中,目光掃過了旁邊一對應該是兄妹的男女。

  那位哥哥很顯然已經步入社會,開始工作,戴著絲綢禮帽,穿著較薄的黑色正裝,外表年齡在三十歲左右,很有政府僱員的氣質。

  他不知從哪裡借來了一台較為老舊的照相機,將它安放於支架上,一邊示意妹妹移動身體,調整姿勢,一邊尋找著最好的角度。

  妹妹十七八歲的樣子,黑髮簡簡單單披著,褐眸內透著些許無奈,但又沒說什麼,認真聽從著哥哥的指揮。

  類似的組合在校園內隨處可見,有的是父母和孩子,有的是幾個朋友一起。

  「這樣的場景真美好啊……」奧黛麗收回視線,向前行去。

  那裡是一座廣場,中央擺放著一個退役的蒸汽列車頭,它巨大複雜的身軀昂然屹立,為貝克蘭德技術大學平添了幾分工業氣質。

  …………

  嗚!

  怪物一樣的蒸汽列車頭噴薄著煙氣,拖著長長的身軀,駛入了站台,越來越慢。

  一個七八歲,如洋娃娃般精緻的混血小女孩牽著母親的手,等待於不短的隊伍裡,很是興奮地向同樣是魯恩與拜朗混血的父親詢問著迪西海灣的情況。

  她緩慢移動中,看見一位鬢角斑白頭戴禮帽的紳士拿著一根鑲金手杖,帶著膚色偏棕的僕人,走向一等座車廂所在的位置。

  那位僕人好奇地左右張望了一眼道:

  「先生,這段時間看見的情況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啊,我原本以為拜朗人會過得非常艱難,非常痛苦,到處都很混亂,骯髒,貧窮,壓抑,結果根本沒有,他們還能喝『瓜達爾』飲料,抽東拜朗煙,甚至還有部分買得起腳踏車,額,您知道的,我雖然有拜朗血統,但出生在貝克蘭德,之前從未來過南大陸,當然,我的都坦語說的還不錯。」

  那位很有氣質的中老年紳士呵呵一笑,揚了揚手杖道:

  「那是因為我們去的是還算不錯的城市和還算不錯的區域,而最悲慘的拜朗人大部分都在鄉村,在那些種植園裡,剩餘的則圍繞工廠定居,形成貧民窟,我們一直沒機會去見識。」

  似乎察覺到了小女孩的注視,這位藍眸幽邃的紳士和他的僕人側頭望了過來,和煦一笑。

  他們嘴角明顯有翹起,皆是露出八顆牙齒,然後微微點頭,收回視線,繼續前行。

  沒過多久,小女孩和她的父母登上蒸汽列車,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座位。

  等到「嗚」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女孩看見一位膚色深棕,輪廓柔和,臉側長了個紅腫小塊的男子低著腦袋,手按禮帽,快速通過,直奔列車頭部而去。

  這男子隨即敲響隔離門,閃入了駕駛室,對列車長道:

  「所有的列車員都已經換成了我們的人,前方大橋將是舉行祭祀的地方。」

  留著濃密鬍鬚的列車長點了點頭道:

  「願神能滿意這一車的祭品。」

  「願我們能在祂的國度得到永生。」

  嗚!

  蒸汽列車駛過了一座大橋,又駛過了另一座大橋,在奔波許久後,非常順利地抵達了目的港口。

  洋娃娃般的混血小女孩有些疲憊,沒再像之前那麼活潑,在父母的牽引下,順著旅客組成的人潮,一步步往門口挪動著。

  門口立有幾位列車員,正幫助部分旅客將行李拿出車廂。

  小女孩和她的父母路過時,這些列車員全都上翹起了嘴角,露出八顆牙齒,致以和煦的笑容。

  小女孩跳至站台後,下意識回身看了蒸汽車頭一眼,只見一道道身影正立在門外,不知在討論什麼,他們之中似乎有列車長,有之前那個臉側長著腫塊的男子。

  一秒不到,這些人全部轉頭望了過來,嘴角相繼上翹,露出了八顆牙齒。

  小女孩收回視線,略帶點蹦蹦跳跳地和父母一起離開了站台。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28 04:52 編輯

llj0125 發表於 2019-8-17 12:42
第二十一章 「神諭」

  夜晚的站台冷風呼嘯,吹得懸掛的煤氣燈搖搖晃晃。

  這樣的場景裡,昏黃的光芒時而拉長,時而變短,讓靜靜停在軌道上的蒸汽列車間或擺脫黑暗,間或陷入陰影,愈發有種難以言喻的陰森死寂感。

  這時,一隊著黑白格制服的警察進入站台,在鐵路公司值班經理的引領下,走向了那輛略顯老舊的巨大列車。

  「不知道為什麼,乘客全部離開後,包括車長在內,所有列車員都返回了車廂,再沒有出來,我有派人,派人去找他們,讓他們快點出來,早些休息,結果,結果,被派去的那個人很快就跑出了車廂,像罹患了疾病一樣,只會歇斯底里地喊『都死了』『都死了』!」身穿藍色外套的鐵路公司值班經理提著一盞馬燈,邊走邊介紹著情況。

  從他略顯結巴的話語和微微顫抖的身體,警察們不難看出他內心潛藏著極大的恐懼,似乎只要有人突然拍一下他的肩膀,他就會猛地跳起,丟下一切,奔向站台出口。

  這樣的情緒也感染了警察,他們所有人都將手放在了腰間,按住了槍袋。

  噠,噠,噠,皮靴踩在堅硬地面的聲音一陣陣迴盪,警察們跟著值班經理,警惕地進入了一節車廂的前方。

  這節車廂內,每一排都坐著兩個人,他們分列左右,皆是遠離窗戶,此時正後靠住椅背一動不動。

  藉著窗外煤氣燈和手中馬燈光芒的照耀,為首的督察很快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這裡的都是蒸汽列車上的工作人員,他們穿著款式分男女的藍色制服,靜靜靠坐在不同的位置上,臉龐青白,眼睛睜著,雖然已沒有呼吸聲,但嘴角明顯上翹,露出了八顆牙齒。

  被這一張張近乎一致的笑容映入眼眸,在場的所有人汗毛同時聳立,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於他們而言,這樣的場景實在太詭異太恐怖了,只想立刻調頭,離開這裡,等天亮再來檢查情況!

  為首的督察暗自做了兩次深呼吸,吩咐起身側的警員:

  「去確認他們是不是,是不是都已經死亡……」

  說到這裡,他又看了那位鐵路公司值班經理一眼:

  「你跟著過去,看是否少人,或者多人。」

  「好,好的,警官。」那值班經理顫慄著說道。

  他和幾位警員深入車廂的同時,其餘人員都拔出手槍,提高了戒備。

  讓人難以忍受的安靜裡,時間緩慢地流逝著,終於,幾位警員在車廂末尾停了下來,轉身喊道:

  「確認已全部死亡!」

  鐵路公司那位值班經理緊跟著顫顫巍巍道:

  「少了兩個人,一個列車長,一個駕駛員……」

  見這麼久時間都沒有意外發生,為首的督察鎮靜了不少,想了想,對所有警員道:

  「保護屍體原狀,等待死因檢查。」

  「同時,分出兩組,一組去其他車廂尋找列車長和駕駛員,一組勘探現場痕跡,搜集相應的資料,等到太陽升起,就從列車人員和之前乘客兩方面做排查,尋找共同點和特殊點。」

  ——雖然許多乘客購票時並沒有出示身份證明文件,但為首督察相信總能找到一些如實登記了自己情況的人,然後詢問他們是否有在列車上發現不同尋常的情況或值得注意的旅客。

  他話音剛落,一陣冰涼刺骨的冷風不知從何而起,呼嘯著通過了車廂。

  等這一切平復下來,為首督察正要強調剛才的話語,卻忽然發現了點不對:

  靠坐在位置上的蒸汽列車工作人員依舊睜著眼睛,臉色青白,可嘴巴不知什麼時候已是合攏,未再露出八顆牙齒。

  …………

  一家旅館的豪華房間內,牆上的壁燈互相映襯,將鋪著地毯擺著桌椅的區域照得異常明亮。

  克萊恩已變成格爾曼.斯帕羅的樣子,坐在單人沙發上,把左腳蹺到了右腿上。

  他的身邊侍立著本地土著化的「贏家」恩佐,前方站了一排邪教秘偶。

  這正是之前在蒸汽列車上試圖獻祭所有乘客的部分人員,以臉側有紅腫小塊的男子和列車長、駕駛員為首。

  他們以不同的模樣,從不同的街區繞道而來,於這裡匯合。

  「是誰讓你們做獻祭的?」克萊恩低沉開口道。

  晉升序列4,成為「詭法師」之後,他不再僅僅只能從秘偶的淺層意識裡讀出念頭,還可以利用提升的「靈體之線」掌控,直接做到類似通靈的事情。

  當然,秘偶本身的層次越高,通靈的效果越差。

  短暫的靜默後,那位明顯是魯恩人,體毛較為豐厚的列車長木然開口道:

  「是神的諭令。」

  「哪個神?」克萊恩接過「贏家」恩佐遞來的骨瓷茶杯,抿了一口道。

  列車長呆滯回應道:

  「神就是神,沒有其他。」

  克萊恩放下杯子,轉而問道:

  「祂是怎麼降下神諭的?具體說了什麼?」

  那位列車長一下變得畢恭畢敬:

  「祂通過神物給予諭令,讓我們用一場大量生命組成的獻祭取悅祂,而祂將讓我們在祂的國度得到永生。」

  大量的生命獻祭……比起靈教團,玫瑰學派更喜歡類似的事情,他們一貫以血腥祭祀聞名……可在神的國度得到永生這種說法,又和靈教團的某些理念近似,當然,不排除是故意編出來騙這些人的……克萊恩琢磨了一陣道:

  「什麼神物?」

  那位列車長沒有回答,看了臉側有紅腫小塊的男子一眼。

  這男子隨即從衣物內側口袋裡拿出了一樣東西:

  這是一個做工一般的布娃娃,有著彎彎的眼睛和嘴巴。

  「神會在特定的時候,通過它向我們下達命令。這是我在雜貨市場買的。」臉側有紅腫小塊的男子平緩說道,語氣沒有起伏。

  這……克萊恩一瞬間想到了多種可能,然後讓「贏家」恩佐拿過那個布娃娃,仔細做起檢查,但什麼異常之處都沒有發現。

  以他的經驗,這意味著問題不在娃娃本身,那情況可分為兩類:一是有誰在不遠的地方,以布娃娃為遮掩,假扮神靈,二是真有某位隱秘存在,特殊標記了這件事物,借此降下神諭。

  「如果是前者,那肯定已發現列車員們的死亡,有所防備……若是後者,或許什麼都還沒察覺……」克萊恩考慮了一陣,讓「贏家」恩佐將那布娃娃擺到了窗前的書桌上。

  他本人隨即起身,瞬間變成了另一個列車工作人員,與那排邪教徒立在一起。

  「贏家」恩佐返回後,也有了類似的變化。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夜色越來越深。

  突然,沐浴著緋紅月光的書桌上,那有著彎彎眼睛和嘴巴的布娃娃活動了下四肢,緩慢站了起來。

  PS:這章字數有點少,是因為氣到根本沒法碼字,我寫到一半,要和上一章某句話有對應,於是點開網頁,打開了上一章,結果發現,與獻祭有關的描述被刪了。。這樣的審核和刪改簡直無法可說,沒有了那一段,誰還看得懂那段情節,我自己都看不懂!而且,那段情節有什麼違禁的地方?寫壞人做壞事,鞭撻醜陋都要被刪?我也沒具體描述獻祭的過程,讓人能夠模仿啊,我完全不明白現在閱文的審核標準是什麼了,要把書改到狗屁不通嗎?

  我無法接受我的小說變成這樣前後斷裂,結構殘破,文不達意的東西,變成莫名其妙讓讀不懂的玩意,之前章節很多被修改的地方,我反應過了,也認可現在環境艱難,大家互相體諒,所以不說話,但現在修改變態到讓劇情都不連貫,都無法寫清楚,我真的忍不了,詭秘是什麼基調,是什麼氛圍,以後還會寫什麼,大家都有一定的預判,這樣一來,我後來根本寫不下去啊。

  我現在自己把上章被刪掉的內容又添加上去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被刪,以後也是,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把這本書創作下去,寫到什麼時候,嗯,比起前面一個小時,我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也不說什麼過激的話語,大家且看且珍惜吧,我會繼續寫,直到寫不了,寫不動,我不會用別人的錯誤懲罰我的讀者,嗯,就這樣。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28 04:51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8 12:31
第二十二章 「降臨」的聖者

  布娃娃沒有一點神采完全無法轉動的眼珠隨著身體的直立,望向了緋紅月光無法照到的區域,臉側有紅腫小塊的男子與別的邪教徒原本正靜靜站在那裡,此時相繼低下了腦袋,抬起了雙手,彷彿要擺出祈禱的姿態,虔誠地聆聽「神諭」。

  也就是兩三秒後,那布娃娃終於站直了身體,它剛要張開根本沒有舌頭的嘴巴,發出不屬於這具「軀體」的聲音,所有的動作突然變得卡頓,如同嚴重生銹的機器。

  ——藏在邪教徒中的克萊恩剛才有看見布娃娃奇異地延伸出了「靈性之線」,於是毫不猶豫開始了操縱!

  壁燈明亮的房間內,光芒一下黯淡,那有著彎彎眼睛和嘴巴的布娃娃瞬間被抽去了骨頭般的支撐,猛地委頓於桌,再無任何動靜。

  上千米外的路燈閃爍間,克萊恩失去了對那團「靈體之線」的掌控,借助布娃娃降臨的力量只用一兩秒鐘就跳躍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嗚!

  房間內刮起了陰冷刺骨的寒風,擺放有桌椅的地毯忽然抽動,將臉側有紅腫小塊的男子和絕大部分邪教徒掀翻在地,唯有做了偽裝的克萊恩提前躍起,避過了這個意外。

  當然,「贏家」恩佐正好在地毯邊緣,未受什麼影響。

  嗚!

  陰冷之風裡,地毯捲了起來,牢牢地裹住了好幾位邪教徒,然後死死地捂主了他們的嘴鼻,纏住了他們的喉嚨。

  與此同時,書桌上的一支支圓腹鋼筆自行退去帽蓋,飛射而出,插在了臉側有紅腫小塊的那名男子脖子上,密密麻麻,不見空隙。

  木製的靠背椅則砰的爆炸,讓細刺席捲而出,沒放過其餘所有邪教徒。

  靠牆的位置,壁燈的管道主動裂開,裡面的煤氣茲茲滲出。

  鋪於沙發上的簾布隨之立起,擰成繩索,纏在了列車長的喉嚨處;幾塊地板啪地彈動,從下往上刺入了幾名邪教徒的身體。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內的所有物品都充滿了攻擊性,試圖扼殺這裡每一道生命。

  克萊恩想要躲避,可身上的襯衣、褲子、皮帶、外套和禮帽全部有了自己的生命,用力將他封印在了原地。

  他嘴巴猛地張開,發出了聲音:

  「啪!」

  他模擬出了打響指的聲音。

  赤紅的火焰從他衣兜裡騰起,瞬間將他的身體覆蓋,解除了禁錮。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張沙發上的簾布立了起來,彷彿被無形之人披到了身上。

  克萊恩的眼眸內當即映出了這樣奇異的影像,身體出現顫慄,僵硬在了原地,慘遭「惡靈」附身!

  之前騰起的火焰此時還沒有熄滅,正要進一步燒掉衣物和血肉,卻將整個人燒成了一張漆黑的紙人。

  這紙人的背後佈滿羽毛狀的花紋,給人不真實,半虛幻的感覺。

  這是被人造死神氣息污染過的「變異紙人」!

  ——克萊恩一開始就明白自己要想等到布娃娃異變,只兩種情況下才有可能,一是偽裝神靈的那位就在附近,能察覺到信徒的死亡,於是做好準備,故意降臨,挖陷阱給找麻煩的人,二是利用布娃娃的確實是某位隱秘存在,祂並不清楚獻祭已被破壞,依舊按照預期降臨,給予進一步的「神諭」。

  而無論哪種情況,都意味著事情較為危險,所以,克萊恩怎麼會做無準備的表演?

  根據對方能降臨或附身在布娃娃上的特點,他提前把因人造死神氣息污染而變異的紙人放到了鐵製捲煙盒內,並將秘偶表現出的水準維持於普通人層次,引誘目標直接附身自己!

  這一刻,邪教徒們崇拜的那位「神」附身的對象從克萊恩變成了「死神紙人」!

  赤紅火焰內卷,漆黑紙人燃起,蒼白的顏色猛地擴展開來,染上了幾分陰綠。

  一道略顯痛苦的悶哼聲隨之響起,映著緋紅月光的窗戶上透明殘影一閃而逝。

  幾乎不分先後,房間內「活」過來的那些物品紛紛下落,恢復了死寂的狀態,而「贏家」恩佐身上,火流騰空,將他包裹。

  此時此刻,這座南大陸北端的港口城市中,一棟棟房屋內,居民們正在享受夜晚的放鬆和家庭的溫暖,完全沒注意他們的玻璃窗上,他們的壁燈表面,時而有黯淡一下,並迅速恢復正常。

  伴隨這黯淡的則有壁爐內的火光變大又縮小,廚房裡的殘渣復燃又熄滅。

  這個過程中,有棟房屋的玻璃鏡面黯淡的次數最多,火光變化的次數亦然,而房間裡,幾位信徒正向「原始月亮」祈禱,毫無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緋紅的月光明亮了少許,整座城市都彷彿披上了輕柔的薄紗。

  這樣的明亮很快就歸於正常,一道赤紅的焰流隨之在某張餐桌的銀色蠟燭頂端往上騰起。

  「贏家」恩佐從中走出,身體和臉龐急速變化,成為了格爾曼.斯帕羅。

  就在剛才,紅月變亮的那一刻,他追丟了目標。

  「不僅僅有『怨魂』途徑高序列的非凡能力,還可以借用紅月的力量……這兩方面必然有一個是依靠封印物或神奇物品辦到的……」克萊恩無聲自語,做出了初步的判斷。

  在附身布娃娃的那位半神被「死神紙人」污染後,他原本以為有機會拿下對方,誰知道,敵人的實力和手段比他預想得更強更豐富。

  他目前唯一能確定的是,那不是天使,實力和層次相差甚遠。

  念頭紛呈間,克萊恩離開餐廳,進入了起居室,那裡正有幾位信徒在向「原始月亮」祈禱。

  和蒸汽列車上的那些邪教徒不同,他們很清楚崇拜的對像是誰,似乎屬於較正式的人員。

  一步,兩步,三步,克萊恩不快不慢走進了房間,那些信徒有所察覺,紛紛回頭。

  「詭法師」強大的幻術下,他們將格爾曼.斯帕羅當成了降臨的神使,看見對方頭頂有一輪紅月在靜靜照耀。

  撲通,撲通,撲通,信徒們相繼匍匐於地,虔誠行禮。

  克萊恩沒有囉嗦,低沉問道:

  「之前與你們見面的那位聖者是誰?」

  其中一位信徒雖感疑惑,但還是恭敬地做出了回答:

  「回稟神使,是『巫王』卡拉曼。」

  「巫王」卡拉曼……這名字好熟悉……啊對,我那本《秘密之書》的作者……他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他活躍的年代距今已上千年,非特殊途徑的聖者根本沒辦法活這麼久……他加入了玫瑰學派,但依舊在信仰「原始月亮」,依靠某種辦法延續了自己的生命?或者說,他的序列本身就能讓他變成長生種?克萊恩思緒一轉,已是記起了卡拉曼這個名字的來源。

  …………

  港口碼頭停泊的一艘帆船上,淡淡月光照耀的艙房內。

  一道頭髮蓬鬆,黑中泛白的身影從鏡子內走了出來,他身著有緋紅花紋的黑色長袍,額頭、眼角、臉頰、嘴邊長著不深不淺的皺紋,眼中一片血色。

  此時,他的手背處,他裸露於外的其餘皮膚上,毛孔已然張開,長出了一根根沾染有淡黃油污的白色絨毛。

  這老者表情略顯扭曲,似乎正承受著某種痛苦。

  他迅速坐至床邊,埋低腦袋,交握起雙手,低聲誦念起什麼。

  艱澀拗口的語言裡,他額頭緩慢裂開,裡面似乎鑲嵌著一輪紅色的滿月!

  月光散逸,籠罩了這位老者,他體表的白色絨毛相繼回縮,消失不見。

  可與此同時,這老者的腹部一點點鼓起,似乎裝滿了液體。

  終於,那裡的衣物連同皮膚全部撕裂了開來,一團長滿白色羽毛的血肉從中飛出,落到甲板上,蠕動掙扎了好一陣才腐爛消逝。

  呼……這老者抬起腦袋,緩慢吐了口氣,血紅的眼睛裡滿是疑惑。

  他低聲自語道:

  「死神的眷者?」

  「可現在根本沒有死神……」

  …………

  清晨時分,已接手蒸汽列車工作人員神秘死亡案的風暴教會「代罰者」小隊收到了新的情報:

  失蹤的列車長和駕駛員,以及另外幾位疑似乘客的人員,找到了!

  沒用多久,這支「代罰者」小隊的幾名成員循著線索來到了市區某處,發現了目標們。

  他們正靜靜地吊在一棟房屋的外面,吊成了一排。

  「這是挑釁!」「代罰者」隊長咬牙切齒地低吼出聲。

  可等到他們放下屍體,進入那棟房屋展開調查,卻看見起居室內有一個個傢伙在虔誠地向「原始月亮」祈禱,舉行著頗為邪惡的儀式。

  「……全部抓起來!」「代罰者」隊長愣了一秒後下達了命令。

  那些「原始月亮」的信徒直到此時才彷彿找回了理性,相繼做出反抗,但迅速就被鎮壓,或死或傷。

  「代罰者」隊長環顧一圈,難以理解地對同伴道:

  「門口吊了整整一排死屍,他們竟然都沒有察覺?」

  一位「閱讀者」途徑的隊員思索了下道:

  「那些死屍很可能就是在引導我們調查這裡。」

  「代罰者」隊長緩和了急躁,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這是哪個教會的哪位半神路過?」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28 04:54 編輯

llj0125 發表於 2019-8-19 12:52
第二十三章 公爵

  貝克蘭德,西區,奧德拉家的別墅內。

  應召喚而來的埃姆林.懷特取下帽子,脫掉外套,走入了起居室等待。

  這個房間內,除了他,還有大人物點名要見的另外幾位血族,埃姆林環顧一圈後,挑了個位置坐下,緊挨著一個鼻樑高到有些畸形的男子。

  這男子棕髮紅眼,臉龐線條深刻,手裡拿著一本畫冊,漫無目的地翻看著。

  他正是之前向埃姆林提供德萊爾森林中央廢棄古堡情報的血族,叫做歐內斯.博雅爾,是一位子爵。

  埃姆林原本就打算最近幾天去拜訪這位子爵,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遇上了,他仔細思考了一陣,斟酌著開口道:

  「子爵閣下,我很想知道,你從哪裡獲得的德萊爾森林廢棄古堡情報?」

  「怎麼?你的顧客告訴你,那裡沒有古老怨靈?」歐內斯.博雅爾將目光從畫冊上移開,瞥了埃姆林一眼。

  「不,不是的。」埃姆林未做解釋,非常執著地強調起剛才的問題,「我只是很好奇那個情報的來源,它聽起來並不是那麼簡單。」

  歐內斯.博雅爾合攏畫冊,微點腦袋道:

  「這不是什麼秘密,我是從尼拜斯大人那裡瞭解到的,坦白地講,我過去從未聽說過這方面的事情,很難想像德萊爾森林有那麼一座古堡存在。」

  尼拜斯大人……埃姆林直覺地在心裡產生了一個想法:

  又是一個試探……

  可這樣的試探也太危險了吧?都要麻煩「愚者」先生來解決了……埃姆林微皺起眉頭,回憶著之前考慮過的一些細節,試探著問道:

  「子爵閣下,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探索那座古堡?我記得你是一位考古學家,而且這個過程中還能收穫古老怨靈對應的非凡材料。」

  歐內斯奇怪地看了埃姆林一眼道:

  「尼拜斯大人告訴我,那裡很危險,不到伯爵位階,最好不要靠近。」

  「……」埃姆林嘴巴半張,表情竟有些許呆滯。

  他旋即忍著怒火,壓著嗓音道:

  「你之前為什麼不提醒我這點?」

  歐內斯笑了一聲道: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被我們血族掌握了具體地點具體情況的非凡生物,沒有特殊原因怎麼可能還存在?」

  見埃姆林有點茫然,他又補充道:

  「正常的情報應該是這樣,德萊爾森林某個地方可能存在古老怨靈,有人曾經遇到過,但無法找到它們產生的根源。」

  「這意味著尋找那些古老怨靈是一件很困難很麻煩的事情,時間成本大概率高過它們的價值,所以,它們才能活到現在。」

  「我以為你能很輕鬆就發現那個情報的問題,而你的顧客同樣如此,他們若是選擇行動,必然有著相應的把握。」

  第一個瞬間,埃姆林覺得歐內斯子爵說得很有道理,完全無法反駁,認為是自己和「魔術師」小姐太過愚蠢才硬碰了危險,與對方無關。

  第二個瞬間,埃姆林又羞又惱,對自己滿是憤恨。

  第三個瞬間,埃姆林品出了另一個問題:

  「不管情報本身是否有表露出危險性,歐內斯.博雅爾都應該明確告知這點,因為弄清楚危險的程度、危險的來源和危險的表現,對後續的探索有極大意義,不可缺失!」

  他是故意的!埃姆林在心裡做出了最終的判斷,猩紅的眼睛略有瞇起,微抬下巴道:

  「確實,這很容易看出,可我更想知道那座廢棄古堡潛藏的危險究竟是什麼。」

  歐內斯拿起旁邊色澤近血的紅茶,品了一口道:

  「我也不清楚,尼拜斯大人並沒有講。」

  埃姆林表情一沉,正要譏諷一句,忽然看見卡西米.奧德拉走入了起居室,望向自己道:

  「埃姆林,那位大人物讓你去見祂。」

  「好的。」埃姆林收斂情緒,按住馬甲的下半部分,不快不慢地站了起來。

  沿著樓梯來到地底區域後,他終於忍耐不住,低聲詢問道:

  「卡西米男爵,究竟是哪位大人物?我該怎麼稱呼?」

  中年紳士模樣的卡西米沒再隱瞞,語氣裡充滿尊敬意味地回答道:

  「奧爾默公爵大人。」

  奧爾默公爵……埃姆林下意識就挺直了腰背,將目光投向旁邊牆上的燈架,似乎想從金屬表面映出的投影裡確認自己的儀表。

  這是目前執掌著血族的三大公爵之一,是大災難前就存在的古老強者,稱號「圓月」,年齡超過三千歲,曾經追隨過始祖莉莉絲!

  毫無疑問,這就是血族歷史和榮光的代名詞!

  穿過一重重秘門,埃姆林和卡西米來到了一個鐵灰色的大廳內。

  這裡的地面和牆上長滿青草、鮮花和穀物,諸多蟲豸在密密麻麻的植物間爬行,讓埃姆林彷彿離開城市,來到郊區,感覺到了生命的蓬勃。

  這樣的場景初看沒什麼太奇異的地方,可若是細瞧,許多地方卻極為古怪:

  青草之上有裂口般的嘴巴,裡面飛出了一條條纖維,捕捉著蟲豸;鮮花以枝葉為手,自行採摘著花蜜;小麥等穀物顆粒沉重,偶有哇哇的哭聲從裡面傳出;蟲豸分成多類,皆與正常不同,有的長著蛇的腦袋,有的頂著鳥類的臉孔……

  這些事物越往大廳中央越是茂盛,在那裡纏繞出了一座朝氣蓬勃的墳墓。

  卡西米面朝那墳墓,畢恭畢敬地行禮道:

  「公爵大人,埃姆林.懷特來了。」

  「下午好,公爵大人。」埃姆林不像平常那麼高傲,甚至有點手足無措。

  墳墓裡,一道聽不出年齡的醇厚嗓音呵呵笑道:

  「很出色的年輕血族。」

  「卡西米,你先退出這裡。」

  「是,公爵大人。」卡西米躬身回應,離開了這座鐵灰色卻又清新欲滴的大廳。

  埃姆林站在那裡,聽見墳墓內傳出的醇厚嗓音問道:

  「上午的時候,尼拜斯講,你獲得了對應子爵位階的人造吸血鬼非凡特性?」

  「是的,不過它有受到污染,需要先做淨化。」埃姆林之前沒提去除非凡特性內精神污染的事情,是因為他相信這對血族來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至少卡西米男爵確認過可以。

  血族公爵奧爾默「嗯」了一聲:

  「很好,我會親自為那件特性淨化。」

  祂頓了一下又道:

  「雖然血族是一個壽命悠長的種族,但依舊會有成長和老邁,會有新生與死亡,不管怎麼樣,對一個種族來說,培養年輕成員是必須要做的事情,而你最近表現出了卓越的天賦和優秀的能力,成為了我們最重視的對象,所以,我親自來見一見你,給你一些考驗,讓你能盡快成長。」

  卓越的天賦和優秀的能力……埃姆林的下巴又悄然抬起了一點。

  他旋即於心裡感慨了一句:

  果然,和「倒吊人」先生判斷的一樣,會有考驗,會有任務,會有當面的審視……

  情緒紛湧間,埃姆林恭敬回應道:

  「我時刻準備著。」

  「不錯。」奧爾默醇厚的嗓音從墳墓裡傳出,「你接下來的任務是找出潛藏在貝克蘭德的玫瑰學派重要成員,在這方面,線索很少,許多情況需要你自行調查。」

  「玫瑰學派?他們和我們血族有仇怨嗎?他們似乎有接納一些『原始月亮』的信徒?」埃姆林其實已在塔羅會上瞭解到不少與玫瑰學派有關的事情,但刻意做了掩飾,沒表現出那麼多。

  「除了接納『原始月亮』信徒,他們還佔據著一件我們血族的聖物,這是始祖當初的遺留,我們必須取回來。」奧爾默的語氣裡多了幾分嚴肅。

  始祖的遺留……血族的聖物……埃姆林毫不猶豫就開口道:

  「公爵大人,我會努力在貝克蘭德尋找玫瑰學派重要成員的。」

  奧爾默嗓音轉柔道:

  「很好,你等下去卡西米那裡拿一些情報,找出切入點。」

  埃姆林已是有些迫不及待,但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斟酌著問道:

  「公爵大人,您知道德萊爾森林中央的廢棄古堡嗎?」

  「你想去那裡?那很危險。」墳墓中的血族公爵奧爾默給出了回答。

  埃姆林沒去解釋,直接請教道:

  「是什麼樣的危險?」

  奧爾默呵呵笑道:

  「那座古堡也許比我的年紀還大,比德萊爾森林還古老。」

  「我不知道它是誰修建的,只清楚它的地底封印著某樣事物,藏著很大的秘密。」

  「任何生物,只要靠近那裡,都有被墮落力量侵蝕的危險,我們曾經以為這與深淵有關,但是,一個惡魔被丟進古堡後,也遭遇了侵蝕,從冷酷殘忍變得瘋狂混亂。」

  那您為什麼不嘗試打開封印,弄清楚情況呢?埃姆林在心裡咕噥了一句,卻沒有開口。

  稱號「圓月」的血族公爵奧爾默沒再多說,結束掉話題,讓埃姆林離開了大廳。

  …………

  傍晚時分,貝克蘭德烏雲層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埃姆林戴著禮帽,行走在有遮擋的騎樓下,猩紅的眼睛鎖定著前方逛古董店的歐內斯.博雅爾子爵。

  他惱怒對方故意提供不完整的情報,離開奧德拉家後下意識就做出了跟蹤行為。

  可走了一陣後,他又變得迷茫,因為他還沒想好該怎麼對付歐內斯,沒想好要做到什麼程度。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28 04:57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9 19:01
第二十四章 募捐的天賦

  茫然地跟了歐內斯.博雅爾一段距離後,埃姆林漸漸有了放棄的打算。

  他瞄了騎樓外越來越大的雨水一眼,難以遏制地想道:

  「該怎麼懲罰歐內斯呢?雖然他應該也是依循命令或者暗示才這麼做的,但依然很可惡!」

  「至於尼拜斯大人……我現在,現在沒那個能力,等我,等我成為了侯爵或者公爵,肯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魔術師』小姐已經完成了對那座廢棄古堡的探索,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尼拜斯大人派出的血族監控……從她的語氣、描述和『愚者』先生給予的反饋看,應該是沒有……難道尼拜斯大人沒派血族去那座古堡周圍?可這樣又有什麼必要試探?或者說,因為某些問題錯過了?」

  思緒紛呈間,埃姆林覺得自己該找人商量一下怎麼懲罰歐內斯.博雅爾的事情,他實在缺乏類似的經驗。

  下意識中,他腦海內最先浮現的人選是「倒吊人」,這位塔羅會資深成員在各種事務上都表現得經驗豐富,可靠異常,從不讓其餘成員失望。

  猶豫了幾秒後,埃姆林自我否定了這個選擇,因為這涉及血族內部彼此試探之事,在未出結果前就披露給塔羅會成員有損他的驕傲和血族的整體形象!

  基於同樣的理由,他排除了「世界」這個人選。

  當然,他感覺自己應該能猜測得出「世界」會給予什麼樣的建議:

  殺掉!

  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埃姆林在心裡咕噥了一句,邊漫無目的地綴於歐內斯.博雅爾身後,邊將商量的人選往現實世界擴展。

  然後,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多少可供選擇的目標,他幾乎沒什麼朋友。

  排除掉同為血族的父母後,他能考慮的只有兩個人,一是豐收教堂的神父烏特拉夫斯基,二是來歷神秘辦法眾多的大偵探夏洛克.莫里亞蒂。

  「夏洛克離開貝克蘭德還未回來,哎,只能明天找神父了,但不能說得那麼直接……」埃姆林迅速做出決定,越過進入鐘錶店的歐內斯.博雅爾,走向騎樓的盡頭,那裡有幾輛出租馬車在等待。

  上了馬車,感受到車輪的轉動,埃姆林隨意地將目光投向窗口,看見越來越多的雨水密集地砸在玻璃上,往底部拖出了一道又一道痕跡。

  他模糊的視野裡,一輛輛馬車駛了過去。

  …………

  奧黛麗將目光從馬車窗外的雨景收回,望了貼身女僕安妮一眼,與蹲在旁邊的蘇茜無聲做起交流。

  她用眼神、表情和不明顯的肢體動作道:

  快到家了,有點緊張。

  蘇茜搖了搖尾巴,抬起爪子,撥弄了下脖子處懸掛的金邊眼鏡,結合以太體和心智體層面的顏色變化,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不用太擔心,那位表面是心理醫生實際只有「讀心者」層次的伊思蘭特女士無法識破妳的謊言。

  奧黛麗微微點頭,看著馬車駛入霍爾家的豪華別墅,停在了有遮擋的門廳前。

  自從加入「魯恩慈善助學基金」,她白天在家的時間是越來越少,原本打算將心理煉金會的伊思蘭特女士約到北區佩斯菲爾街22號見面,但既然道恩.唐泰斯先生去了南大陸,不在基金會,也就沒那個必要了。

  獨屬於她的書房內,奧黛麗見到了留著及腰黑髮,長著張娃娃臉的伊思蘭特.奧西斯萊卡女士。

  「很抱歉,回到貝克蘭德後,就一直忙著和朋友聚會,後來又加入了『魯恩慈善助學基金』,直到今天才與妳見面。」將蘇茜留在門外後,奧黛麗優雅地行了一禮,展現了自己的態度。

  這其實是她有意為之,拖了差不多一個月,這樣一來,她消化完「心理醫生」魔藥,晉升為「催眠師」的事情就顯得還算合理,屬於天才而非有問題的進度。

  伊思蘭特不甚在意地回禮道:

  「我有聽說妳在為那些渴望知識的孩子奔波,妳的美德比鑽石還耀眼。」

  奧黛麗一邊示意對方坐下,一邊走至單人沙發,「嗯」了一聲:

  「那些孩子的處境是我過去從未見過的,心裡總是有個聲音在催促我去做點什麼,伊思蘭特女士,如果妳有空閒,可以和我,和『魯恩慈善助學基金』的工作人員一起去不同的學校走一走,看一看這個世界大部分孩子的狀況。」

  說到這裡,她輕笑一聲,狀似自嘲道:

  「抱歉,我最近總是習慣開啟這方面的話題,因為我想讓更多的貴族更多的富翁參與這種善行,捐出更多的款項,幫助到更多的孩子。」

  聽完奧黛麗的話語,伊思蘭特略感不自在地回應道:

  「我會這麼做的,我也會向『魯恩慈善助學基金』捐一些錢。」

  「不,我並不想強迫妳捐贈,這必須是發自內心絕對自願的行為,我只是希望妳能去看一看,然後將那些孩子的處境和他們可能的未來告知妳身邊的人,包括心理煉金會的成員們。」奧黛麗搖頭拒絕了伊思蘭特的提議。

  「好。」伊思蘭特先是頗感認同地輕輕頷首,旋即覺得這件事情透著一種說不清的荒謬感:

  奧黛麗小姐的真實用意似乎是打算向心理煉金會這個組織募捐。

  可這是一個隱秘的超凡的地下組織啊!

  這和向極光會募捐沒什麼本質區別!

  奧黛麗沒有再討論「魯恩慈善助學基金」的事情,轉而說道:

  「伊思蘭特女士,我有件事情要告知妳。」

  「什麼?」伊思蘭特從對方的情緒和動作裡「讀」出了鄭重、喜悅和自豪等意味。

  奧黛麗淺淺一笑道:

  「我已經成為『催眠師』。」

  「……」這一刻,伊思蘭特懷疑自己已經被對方催眠。

  雖然她知道奧黛麗小姐之前就拿到了「催眠師」魔藥配方,但這才過去多久?

  「妳應該能確認我沒有撒謊。」奧黛麗微微笑道。

  伊思蘭特這才回神,又驚又疑地問道:

  「妳似乎有著不同尋常的際遇?」

  「只是勇於應用。」奧黛麗說著再真實不過的話語。

  伊思蘭特微皺起眉頭,猶豫了下道:

  「妳想要序列5的魔藥配方?」

  「是的,我需要做什麼,或者付出什麼?」奧黛麗沒有隱瞞自己的目的。

  伊思蘭特看了對面金髮碧眼的美麗小姐一眼,斟酌著說道: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我會匯報上去,盡快安排妳和希爾伯特、斯蒂芬見面。」

  她指的是心理學家兼珠寶設計師希爾伯特.阿魯卡爾德和傢俱商人斯蒂芬.漢普雷斯。

  很明顯,在他們這一組心理煉金會成員裡,伊思蘭特處於從屬地位。

  對於伊思蘭特的反應,奧黛麗毫不意外,但這並不意味著對方的處理沒有問題:

  一位有志於晉升的序列6非凡者,在任何一個隱秘組織,甚至正神教會裡,都屬於值得重視的成員,有資格直接與高層們見面!

  也就是說,晉升「催眠師」後,奧黛麗已屬於心理煉金會中層裡的精英,下一步目標是成為準高層,她需要面見的應該是心理煉金會評議團的委員,而非希爾伯特和斯蒂芬等人。

  念頭閃爍間,奧黛麗故意釋放出了一點不悅。

  伊思蘭特敏銳捕捉到了這個信號,趕緊解釋道:

  「與希爾伯特、斯蒂芬見面是確認妳的狀態,之後,會有某位委員與妳談話的。」

  「其實,以妳現在的位階,本該領導一個小組,往下發展成員,但妳的身份、地位和日常環境,讓我們取消了這個計劃,擔心影響到妳平時的生活。」

  委員……不知道在貝克蘭德的心理煉金會評議團委員有幾位……難道就是那位王室顧問,赫溫.蘭比斯先生?奧黛麗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道:

  「我能理解,也會等待你們的安排。」

  她旋即岔開話題,眼眸微轉地好奇問道:

  「伊思蘭特女士,妳知道『觀眾』途徑的序列5魔藥叫什麼嗎?」

  見面前金髮碧眼的貴族小姐不自覺流露出了少女姿態,伊思蘭特無聲鬆了口氣道:

  「我曾經聽希爾伯特提過一次,叫『夢境行者』。」

  「夢境行者」……這和我想像的有點不一樣呀,或者這個『夢境』只是代指,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潛意識行者?奧黛麗沒掩飾自己在思考在分析,接著將話題導向了心理學領域的各種知識。

  留伊思蘭特用過晚餐後,她送這位女士走出門廳,登上了馬車。

  此時,外面夜色深黑,狂風呼嘯,雨水嘩啦。

  …………

  嘩啦的雨水、呼嘯的狂風和深黑的夜色中,一艘風帆和蒸汽混合動力的客輪正行駛於狂暴海的安全航道內。

  克萊恩已離開南大陸,以道恩.唐泰斯的模樣往迪西海灣返回。

  船隻搖搖晃晃中,他忽然醒來,翻身下床,走到了一等艙客廳的窗戶前,眺望向外面。

  雨點亂飛的深沉夜色裡,一艘覆蓋著純粹黑色的巨大三桅帆船靜靜駛了過來。

  它的兩側掛著一盞又一盞馬燈,長近百米,懸有三面漆黑的帆布。

  而甲板上,背靠船艙的位置,立著張兩三米高的斑駁石椅,此時無人就座。

  這是「黑皇帝號」,這是「五海之王」納斯特的象徵,「黑皇帝號」!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28 05:01 編輯

llj0125 發表於 2019-8-20 12:33
第二十五章 克制

  客輪的瞭望台上,尖銳響亮的號角聲響了起來,穿透風和雨交織成的障礙,驚醒了所有乘客。

  他們來不及穿好衣物,或披著外套,或就著睡衣,或赤著雙腳,奔到窗戶旁,打量起外界的情況。

  其中一半很快看見了那艘不符合常識的巨大三桅帆船,看見了那三面漆黑的帆布,看見了那一團團在深暗環境下搖搖晃晃的昏黃。

  配合呼嘯的風聲、嘩啦的雨點、看不到紅月與繁星的夜空,許多乘客只覺對方彷彿從地獄中駛出,帶著無法言喻的恐怖與威嚴。

  「黑皇帝號」!

  短暫的呆滯和慌亂後,他們腦海內浮現出了這樣一個名詞。

  但凡在海上有過一段經歷,在各大殖民地的港口城市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這麼一艘海盜船的存在!

  「噢,風暴與你我同在。」

  「願女神庇佑!」

  「蒸汽在上!」

  ……

  一聲聲祈禱下意識響起,充滿惶恐與無助之情。

  這些乘客很清楚,「黑皇帝號」的主人是五海之上賞金最高的那位,是某種意義上的海盜之王,是各個國家艦隊圍剿還能活躍到現在的厲害人物,絕非一艘客輪的火炮和船員都能夠對抗。

  這就意味著他們即將落入海盜的手裡!

  不少女性已忍不住想像起被海盜欺凌被販賣至陌生地方的場景,有的瑟瑟發抖,有的雙膝一軟,從窗後滑落,跪到了地上,有的慌忙翻找出匕首與左輪,不知是想反抗,還是不願意面對最差的結局,有的找不到武器,直接將衣帽架搬到了身旁。

  男性們的表現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除了少部分人拿出武器,試圖組織反抗,剩下的或呆滯發愣,或尋覓地方躲避,或咒罵起該死的客輪和「五海之王」。

  終於,船長的聲音借助某種擴音裝置或手段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安靜!不用害怕!」

  「『黑皇帝號』的主人有制定自己的律令,和其他海盜不同,他和他的手下只搶劫財物,不做別的事情!」

  這樣的話語連續重複了幾遍,慌亂的乘客們終於平靜了一些,不再那麼恐懼。

  比起他們剛才想像的遭遇,還能活著,還能不遭受欺凌,已經是非常好的結果。

  過了幾十秒,部分乘客想到自己辛苦奮鬥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點積蓄,此時就要全部喪失,實在難以忍耐,悲痛情緒奔湧,竟哭了出來。

  其中有好幾位更是借錢經商,這次若是帶不回錢款,家人恐怕就要流浪街頭,依靠濟貧院生活。

  想到這些,他們趕緊行動了起來,將錢款藏到各個隱蔽的地方,希望能保住一點是一點。做完這一切,他們各自握緊武器,做好了關鍵時刻與海盜一起死的準備。

  野獸臨死尚會反撲,何況人類?

  這個時候,「黑皇帝號」上的許多海盜已是按照命令,等待於舷側,時刻預備著在距離拉近後,跳到那條「獵物」上。

  他們的二副,「恐懼子爵」伯德.馬斯坦正舉著單筒望遠鏡,不甚在意地觀察著對面的客輪,於心裡默算著雙方還有多久靠攏。

  這位賞金早就超過萬鎊的大海盜身著袖口領口花紋繁複的因蒂斯式襯衣,披著件暗紅色的船長服,就像在等待宴會開始,而非劫掠發生。

  突然,他眼前一花,竟看不到那艘客輪的蹤影了!

  伯德.馬斯坦連忙移動單筒望遠鏡尋找,但那個方向上,除了被狂風吹起的波浪和喜歡在暴雨中獵食魚類的紅頭海雕,什麼都沒有。

  那麼大一條蒸汽風帆混合動力的客輪就這樣不見了!

  「……」伯德.馬斯坦眸光閃爍,竟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船呢?」

  「那麼大一艘船呢?」

  「剛才還在的!」

  ……

  甲板上的海盜們也察覺到了不對,紛紛驚愕出聲。

  幽靈船?不,哪有這種造型的幽靈船,這是最近幾十年才流行的蒸汽和風帆混合動力……幻術?有人用大型幻術隱藏了那條客輪?這種層次的幻術,必然是半神級……伯德.馬斯坦思緒一轉,收好單筒望遠鏡,往船艙位置走去。

  這整個過程中,距離的衡量標準似乎有出現混亂,伯德.馬斯坦只用了七八步就走完了不短的距離,來到船長室對應的下方,畢恭畢敬行禮道:

  「伯爵,狩獵出了點異常。」

  ——在「黑皇帝號」上,「五海之王」納斯特始終自稱伯爵,這來自羅塞爾大帝的敕封。

  當然,他也公開宣稱,遲早會建立屬於海盜的國度,成為大公,親王,乃至皇帝。

  短暫的安靜後,一道深沉威嚴的嗓音從船長室內傳了出來:

  「繞過去。」

  「謹遵您的意志!」伯德.馬斯坦沒問為什麼,直接就應承了下來。

  當然,他能夠想像得出原因:

  不管是不是幻術,能讓那麼大一艘風帆與蒸汽混合動力的客輪在幾百位海盜的注視下無聲無息消失,絕非中低序列者能夠辦到,那艘船上必然存在一位半神或者執掌著半神級封印物的強者!

  而為了一艘普通的客輪和未知的半神發生衝突,絕不是理智的行為,就算白楓伯爵納斯特是「五海之王」,也不會貿然做這種事情,除非雙方有直接又足夠的利益或立場之爭。

  從這個角度出發,對面半神祇是隱藏客輪,未做任何反擊,也說明他不想和「黑皇帝號」和「五海之王」發生激烈衝突,所以,僅是展現存在,做出威懾。

  伯德.馬斯坦當即讓水手們離開舷側,操縱「黑皇帝號」改變航向。

  就在這時,一隻巨大又沉重的紅頭海雕突然離開族群,飛向了「黑皇帝號」,於這艘幽靈船的高空來回盤旋。

  海盜們迷惑茫然之中,這紅頭海雕俯視著甲板,用人類的嗓音低沉開口道:

  「我想拜見白楓伯爵。」

  伯德.馬斯坦呆愣了一秒,旋即將目光投向船艙位置。

  「五海之王」納斯特威嚴昭著的聲音再次響起,沒直接回答那紅頭海雕,而是吩咐自己的下屬:

  「讓他進來。」

  伯德.馬斯坦剛要按照命令去做,那紅頭海雕已是在晦暗風雨中俯衝往下,身體逐漸改變,扭曲蠕動成人形。

  等到它降落至甲板,再沒有什麼紅頭海雕,只得一位戴高高禮帽,著宴會服裝,臉上扣著羽毛面具的男子。

  伯德.馬斯坦的瞳孔略微放大,似乎想將對方看得更加清楚一點。

  可無論他怎麼觀察,都無法從正面發現這浮誇男子有什麼異常,就彷彿剛才從未出現一隻紅頭海雕。

  幾秒後,伯德.馬斯坦的瞳孔放大得更多了,因為戴著羽毛面具的男子經過了他的面前,讓他看見了側身。

  這受邀參加晚宴般的男子很薄,只有兩根手指並起來那麼寬!

  有那麼一瞬間,伯德.馬斯坦似乎看見了行走的紙人,但對方又要比紙人厚一點!

  怪物……他艱難地吞嚥了口唾沫,目送這位可怕的半神走向船艙。

  甲板上的海盜們則齊齊退了幾步,又靠住了船舷,似乎剛才走過去的是一個噩夢。

  於他們而言,這比例古怪到極點的男子簡直生平僅見,比過往見識過的許多怪物還讓人感覺驚悚。

  艙房三樓,船長室外。

  克萊恩探掌握住把手,將它擰動,打開了房門。

  他讓自己的形象如此奇異屬於半被動半主動的行為,被動是因為紅頭海雕體型不夠龐大,分出部分製造衣物和面具後,哪怕沒要內臟,也無法支撐起正常的人類體型,主動在於,他開始摸索和嘗試「詭法師」的扮演,略微有了點想法:

  法師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以法師的辦法表現出「詭」這個單詞!

  輕微的吱嘎聲裡,深黑的房門敞開,露出了船長室內的場景:

  一根根燭台從高處倒垂往下,左邊41,右邊40,數量各不相同,它們的盡頭,黑色平台聳起,簇擁著一張鐵黑色的座椅。

  「五海之王」納斯特此時的體型較為正常,一米九十出頭,不像克萊恩之前遇見時那樣更像巨人而非人類。

  他依舊戴著等比縮小的尖塔皇冠,身披黑底銀邊的長袍,臉龐線條堅硬,額頭皺紋略顯,下頷蓄著不長的黑色鬍鬚,深黑的眼睛裡流淌著暗紅的光芒,讓人不自覺就想低下腦袋。

  「我沒見過你。」納斯特低沉開口道,「『詭法師』先生。」

  克萊恩摘下帽子,行了一禮道:

  「現在認識了。」

  納斯特那讓靈體顫抖的嗓音迴盪在了船長室內:

  「說吧,你為什麼要拜見我。」

  「伯爵,我想知道你對羅塞爾大帝的印象,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你的父親曾經見過祂,不止一次。」克萊恩不受影響地回答道。

  納斯特掃了對面紙人般的半神一眼,暗紅的光芒明亮了少許道:

  「先坐。」

  他話音未落,克萊恩已是感受到了一種強大的壓迫力,身不由己就要聽從命令,坐於旁邊的椅子上。

  不過,他來的只是秘偶,「靈體之線」彈動間,薄如書本的人影迅速歸於平穩。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28 05:03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9-8-20 19:04
第二十六章 納斯特的回憶

  等到壓力紓解,克萊恩才隨意拉了張椅子過來,就擺在門口,與「五海之王」納斯特隔著一個大廳相對而坐。

  雖然那位海盜王者身高超過1米90,坐在黑色半高台上,呈居高臨下的態勢,但克萊恩卻一點也不落下風,反手將高高的禮帽重新戴上了。

  短暫的靜默之後,有正統白楓伯爵封號的納斯特嗓音威嚴地開口道:

  「給我一個回答你問題的理由。」

  克萊恩薄薄一層的身體悠閒後靠道:

  「理由就是,當你將來需要和我交易的時候,不用聽到類似的要求。」

  納斯特黑色眼眸內的暗紅光芒跳躍了一下,轉而說道:

  「這個世界上還活躍的聖者,我基本認識,但這不包括你。」

  克萊恩摩挲了下覆蓋住臉龐的羽毛面具,笑了笑,不答反問道:

  「你見過查拉圖嗎?」

  「我曾經在羅塞爾大帝的宮廷內見過祂兩次,也與不少密修會的成員接觸過。」「五海之王」納斯特以平鋪直述但極有威嚴的語氣回答道。

  不少密修會的成員……有空介紹大家認識認識……克萊恩忍不住在心裡嘟囔了兩句。

  他隨即微笑道:

  「我也見過查拉圖。」

  納斯特抬手撫摸了下不長的黑色鬍鬚,本就高大的身影似乎有膨脹一些,將整個船長室壓得氣氛沉凝,昏暗無光。

  過了好幾秒,他以俯視的姿態盯著克萊恩道:

  「我對羅塞爾大帝的印象很簡單:」

  「再沒有人比祂更適合成為『黑皇帝』。」

  他沒解釋「黑皇帝」的具體含義和指向,未管對面的那位半神能不能聽懂。

  這樣啊……從「五海之王」的話語看,雖然大帝在日記裡表現出的是到了末年,才下定決心,往「黑皇帝」途徑轉,並做了相應準備,但實際上,他很早就有一定的認知和傾向,不知不覺展現了出來,提前做了不少佈局……克萊恩有所恍然地想道。

  他相信「五海之王」納斯特對羅塞爾大帝的認知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了,畢竟只見過幾面,於是轉而問道:

  「大帝晚年,是否有讓你或你的父親去做什麼秘密之事?」

  納斯特頭頂的尖塔皇冠晃動了一下,低沉說道:

  「曾經有人向我提過同樣的問題。」

  克萊恩笑了一聲,大膽猜測道:

  「貝爾納黛?」

  「對。」納斯特雙手扶住鐵黑色王座的兩側道,「那個時候,她還很年輕,不夠成熟,竟然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以羅塞爾大帝晚年的位格和層次,有什麼秘密之事是交給我和我的父親去做,比祂自己謀劃,暗中行動,更加能保密的?」

  這是在說我和當初的貝爾納黛一樣不成熟……克萊恩歎息笑道:

  「對關心這方面事情的人來說,哪怕只有一點希望,也不願意放過。」

  這也就是他用幻術隱藏客輪後還要來見「五海之王」的原因。

  他想在現實世界尋找灰霧之上那扇光門的線索,除了想辦法確認第三位穿越者是誰,還得深入調查羅塞爾大帝之事,這是必然的選擇!

  「五海之王」納斯特眸中的暗紅光芒收縮又膨脹了一下:

  「你和羅塞爾大帝是什麼關係?」

  克萊恩想了想,喟歎道:

  「算是老朋友吧。」

  畢竟那扇神秘光門之上,兩人對應的蠶繭就算不是左右「鋪」,也隻隔了一個阻礙,掛在一起成百上千年。

  這是現實層面的關係,而心理層面,閱讀了那麼多大帝日記的克萊恩早不知不覺將對方視作真正的老鄉,與他有著同樣的情感歸宿和身份認同。

  納斯特凝望了坐在門口,薄如書冊的半神一陣,收回目光,低沉開口道:

  「還有什麼問題?」

  克萊恩早有準備,語速不疾不徐地問道:

  「在你心裡,晚年的羅塞爾大帝有什麼異常之處?」

  額頭皺紋略顯的納斯特沉默許久道:

  「我對祂瞭解不多,發現不了什麼異常之處。」

  「唯一讓我覺得奇怪的一點是,我和我的父親幾次面見祂的時候,祂都會站在靠西邊的那扇落地窗前,凝望遠方,這有的發生在早晨,有的在中午,有的在傍晚,而那個房間,並不是只有那一排落地窗。」

  「西邊……遠方……迷霧海嗎?」克萊恩似自言自語似尋求確認般開口道。

  他記起了大帝在日記裡提過的那個神秘的原始島嶼,記起了藏在迷霧海某處的深淵。

  「五海之王」納斯特輕輕頷首道:

  「這也是我的猜測。」

  呼……克萊恩無聲吐了口氣,考慮了下,站起身道:

  「我的問題問完了,請原諒我的冒昧來訪。」

  「伯爵,不知道在哪方面的交易上,我能幫上忙?」

  他這是在履行剛才的承諾。

  「五海之王」納斯特默然了兩秒道:

  「替我找到對應『黑皇帝』的那張『褻瀆之牌』。」

  有那麼一個瞬間,克萊恩懷疑對面的海盜王者在試探自己,但旋即覺得一個不知來歷的半神和「黑皇帝」牌的持有者很難聯繫在一起,遂笑笑道:

  「我會盡力的。」

  「不過,剛才的問題並不值一張『褻瀆之牌』,如果我能獲得,我將用裡面的內容逐項和你交易,當然,我也許只能提供那張牌的線索。」

  納斯特摩挲著鐵黑色王座的扶手,不含感情地回應道:

  「就這樣。」

  克萊恩再次取下帽子,行了一禮,然後開門離去,返回了甲板。

  在「恐懼子爵」伯德.馬斯坦等人的注視下,他抬起了雙臂。

  他的身體迅速收縮,臉上的羽毛面具隨之鋪陳開來,只是兩三秒的時間,他整個人就變成了一隻正常的紅頭海雕。

  這紅頭海雕當即扇動翅膀,斜飛入晦暗的風雨中,消失在了「黑皇帝號」眾位海盜的視線裡。

  這就是半神啊……伯德.馬斯坦仰望著半空,一陣唏噓。

  雖然到了序列5,再往前邁步,瘋狂與失控的傾向會愈發嚴重,導致非凡者晉升失敗的可能極大,但半神半人這個名稱依舊誘人,因為只要成功邁出了那一步,就能獲得神性,讓生命本質出現改變,無論壽命,還是能力,都將完全超出人類範疇,高高在上。

  蒸汽與風帆混合動力的客輪內,克萊恩放棄了對紅頭海雕的操縱,讓牠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墜入大海,成為魚類的食物。

  而此時此刻,客輪上的乘客們精神都高度緊繃著,因為「黑皇帝號」即將靠攏。

  其實,這是之前幾分鐘就要發生的事情,但不知為什麼,「黑皇帝號」無視了客輪,筆直向前,而客輪又未趁機擺脫,反倒圍著「黑皇帝號」繞圈,保持著幾百米的距離。

  這樣詭異的情況維持了一陣後終於結束,兩船相距只剩幾十米。

  「黑皇帝號」從側方越過了客輪,駛入了風和雨交織成的夜色裡,一去不回。

  乘客、船員們愣愣看著,隔了好幾分鐘才明悟了一個事實:

  「黑皇帝號」走了!它沒有嘗試劫掠!

  部分乘客發出了歡呼,部分淚流滿面,部分無力地癱倒,放鬆起自己,只有少數人保持著清醒,對剛才發生的一切充滿疑惑,卻又無法得出符合所有情況的答案,只能自我安慰道:

  「『黑皇帝號』應該已完成了一次劫掠,這又是客輪而非貨輪,所以對方沒有瞧上!」

  慶幸之意瀰漫於整艘船上時,道恩.唐泰斯模樣的克萊恩將目光投向了北方。

  比起只見過羅塞爾幾面的「五海之王」納斯特,對這位大帝更為熟悉的是另外一位:

  「神秘女王」貝爾納黛!

  這和納斯特同為海盜王者的女士最近常出沒於貝克蘭德!

  「等回到貝克蘭德,就讓『星之上將』聯絡『神秘女王』,爭取盡快和她再見一次面……」克萊恩收回視線,拉上窗簾,躺回了睡床。

  …………

  羅思德群島海域,「未來號」上。

  「星之上將」嘉德麗雅終於收到了「神秘女王」貝爾納黛的回信。

  她完全不知道那看不見的信使究竟是什麼時候來的,但這不妨礙她湧現出喜悅的情緒。

  拆開信封,展開信紙後,嘉德麗雅迫不及待地閱讀起抬頭之下的第一行內容:

  「那確實是夏爾的後裔……」

  那「工匠」真是羅塞爾大帝的直系後裔啊……不能再放任他與「原始月亮」的信徒混在一起了,得把他帶到「未來號」上……嘉德麗雅邊思考邊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她做出決定後,又想起了那個「工匠」夏爾夫讓人頭疼的性格和品德,覺得自己有管教的義務和責任。

  略作斟酌,她走至船長室的窗戶前,將目光投向了外面。

  一番尋找後,她的視線落到了靠坐在舷側,咀嚼著蘑菇的弗蘭克.李身上。

  「弗蘭克。」嘉德麗雅語氣如常地喊道。

  挽著袖子的弗蘭克立刻從沉思中回神:

  「船長,有什麼事情嗎?」

  嘉德麗雅鄭重說道:

  「之後會給你一個實驗助手。」

  弗蘭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純粹的笑容:

  「好的!」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28 05:10 編輯

llj0125 發表於 2019-8-21 12:41
第二十七章 新的「天使」

  看見弗蘭克的笑容,嘉德麗雅的情緒頗有點複雜,旋即將目光收了回來,投向「未來號」所在港口附近的漁村。

  沒人能想到,這裡是摩斯苦修會一個重要據點。

  為躲避極光會可能的追查,「星之上將」嘉德麗雅和她的艦隊最近一段時間內都停留於這裡!

  她沒急於讓船隻起航,而是預備登岸,利用漁村內的設施與留在拜亞姆監控「工匠」夏爾夫的手下聯繫,從而確定情況,做好方案。

  有了這樣的前提,「未來號」才會啟動,去數天航程外的羅思德群島首府,拜亞姆。

  ………

  七月的貝克蘭德,天亮得格外早,但整體氣溫不算炎熱,甚至沒超過30攝氏度。

  埃姆林用禮帽遮住穿透層雲的陽光,走下馬車,進入了豐收教堂。

  他一眼望去,就看見身穿褐色教士服,頭戴神職人員軟帽,宛若一座山峰的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立在生命聖徽前方,向早晨來禱告的幾位信徒布道。

  埃姆林沒有多瞧,逕直走入教堂後方,來到屬於自己的那個房間,熟練地換上了教士袍。

  他一邊擦拭起燭台等事物,一邊等待那些信徒離開,大概二十來分鐘後,終於找到機會,坐至烏特拉夫斯基主教旁邊,望著生命聖徽,自言自語般道:

  「神父,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

  眉毛稀疏,眼眸淺藍,幾處皺紋明顯的烏特拉夫斯基主教微笑回應道:

  「說吧。」

  埃姆林停頓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將昨晚反覆思考過的話語講了出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個關係疏遠的親戚欺騙了你,讓你和你的朋友陷入危險,差點丟掉生命,而這件事情又不適合上法庭,你會怎麼懲罰他?」

  烏特拉夫斯基神父哪怕坐著,也如同一座小山,他嗓音低沉而柔和地說道:

  「首先需要確定那個親戚是疏忽大意,犯了錯誤,還是故意欺騙你,引導你踏入陷阱,如果是前面那種情況,你需要做的是告誡他,提醒他,教導他,而不是只想著懲罰他,如果是後面那種情況,你還要確認這是否他一貫的行事風格。」

  「是,就清除他,否則,他必然會危害到別的人,危害到無辜者。將他的生命終結,送回大地,重啟輪迴,是一種憐憫是一種淨化……」

  ……清除……神父說起殺人竟然比「世界」更平靜更自然更祥和!埃姆林臉龐肌肉微動,趕緊打斷了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的回答:

  「不,他平時沒有這樣的行為,只是基於某些緣由,才針對了我這麼一次,我,我並不想因此殺掉他。」

  話音剛落,埃姆林就僵在了那裡,他似乎大概可能表明了受害者是自己,表明了這件事情是血族內部的問題。

  烏特拉夫斯基神父側頭看了他一眼,露出欣慰的笑容道:

  「不錯,你已經懂得了生命的可貴。」

  埃姆林強行笑道:

  「所以該怎麼懲罰他?」

  烏特拉夫斯基神父望向前方的生命聖徽道:

  「我並不提倡將問題訴諸暴力,你可以將他帶到這裡來,讓他聽我布道,閱讀聖典,體悟生命的可貴,感受母神的慈和,為所犯下的罪行勞作。」

  這不就是我所遭遇的一切嗎……埃姆林愣了愣,隨即覺得這個辦法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這既不會讓歐內斯.博雅爾死亡,也非單純揍對方一頓,索取些賠償可以比擬,更為重要的是,這沒有上升到爭鬥的層面,不會引發血族內部的矛盾!

  當然,任何辦法都存在缺點,於埃姆林而言,如果想這麼做,最大的問題是:

  怎麼把歐內斯.博雅爾帶到豐收教堂?

  從他在這裡做義工開始,貝克蘭德所有血族都知道了要遠離這片區域,歐內斯.博雅爾也不例外,沒可能被騙進來!

  而如果以暴力強迫,埃姆林自問有始祖莉莉絲賜予的指環,而且能從「魔術師」小姐那裡租賃到神奇強大的「魔法書」,要戰勝歐內斯.博雅爾子爵不會太困難,可想控制住對方,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畢竟那是一位血族子爵,相當於序列5的非凡者,另外,歐內斯雖然年紀不是太大,但收藏還是有一些的。

  這種情況下,直接出手,難以把握程度,一不小心就會釀成血案,與埃姆林的初衷違背。

  也許需要合作……在貝克蘭德,塔羅會有好幾位成員,若彼此配合,應該能輕鬆控制住歐內斯……呃,不能因此暴露自己的身份,協作最好分階段進行,互相不見面……思緒紛呈間,埃姆林做出了決定,打算下週塔羅會上頒布任務,尋求幫助。

  他輕輕頷首,回應了烏特拉夫斯基神父剛才的提議:

  「聽起來還不錯。」

  「我打算先平靜幾天再做決定。」

  烏特拉夫斯基神父點了下頭,微微笑道:

  「果實從播種到收穫,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耐心等待,你看起來已經明白了這一點。」

  當然,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埃姆林下巴微微仰起,習慣性合攏雙手,對著生命聖徽,做起祈禱。

  …………

  佩斯菲爾街22號,「魯恩慈善助學基金」所在地。

  奧黛麗將手中的文件放回桌面,抬頭看了眼理事辦公室牆上懸掛的壁鐘,精神始終難以放鬆下來。

  她已和伊思蘭特約好,下午去斯蒂芬.漢普雷斯的家裡見面。

  很顯然,這意味著將有一場考驗,如果那個心理煉金會小組足夠謹慎,甚至可能已經把事情匯報上去,暗中或許會有位評議團委員觀察一切。

  根據自身的層次和能力,奧黛麗雖然還無法確認高序列「觀眾」有多麼恐怖,但已能想像他們在某些領域會有怎樣的表現,這讓她難以遏制地有點緊張,害怕被「看」出問題。

  「其實,我應該再拖延一段時間的,雖然我選擇的時機和展露的情緒,都符合心理學邏輯,再延遲見面肯定會引人懷疑,但比起一點點懷疑,還是等『世界』先生從南大陸回來更加重要,那樣一來,我就能直接約他們在基金會見面,不用擔心高序列『觀眾』會發現什麼……哎,奧黛麗,妳還是考慮得不夠深入呀……」奧黛麗無聲感歎了幾句,給自己丟了一個「安撫」,平復了情緒。

  午後,她沒急著離開「魯恩慈善助學基金」,坐在辦公室內,埋低腦袋,合攏雙手,小聲向「愚者」先生做起祈禱。

  完成了這件事情,她才帶著女僕安妮和大狗蘇茜,登上自家馬車,前往傢俱商人斯蒂芬.漢普雷斯的家。

  馬車剛剛駛動,奧黛麗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絢爛的光柱。

  光柱裡,一個沐浴著金光背生十二對翅膀的天使徐徐降臨,用火焰組成的羽翼將她層層包裹,又層層消散。

  奧黛麗的視野很快恢復了正常,眼角餘光不著痕跡地掃過貼身女僕安妮和金毛大狗蘇茜,發現她們對剛才場景的皆無察覺。

  和以前的天使有點不一樣呀……「愚者」先生復甦更多的同時,祂的天使也更進一步恢復了?嘴角微動,奧黛麗收斂住笑意,內心變得異常篤定。

  不到半個小時,她的馬車停在了斯蒂芬.漢普雷斯的門口。

  將手遞給女僕安妮後,奧黛麗走下馬車,行至門前,看著隨從拉響了門鈴。

  沒過多久,伊思蘭特前來開門,與以往一樣,直接引著奧黛麗前往一樓的起居室,女僕安妮和大狗蘇茜她們則被傭人帶入客廳等待。

  來到起居室門口,伊思蘭特伸掌按住把手,頗為鄭重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奧黛麗隱約有了點猜測,但表面卻不動聲色,緩步通過了伊思蘭特打開的房門。

  伊思蘭特沒有進去,在外面合攏了起居室的門。

  奧黛麗隨之望向前方,只見起居室正對門口的一張單人沙發上,靜靜坐著一位老者。

  這老者身穿襯衣、馬甲、正裝三件套和有條紋的藍灰色長褲,打著暗紅色的領結,頭髮已然全白但依舊茂密,氣質溫和而儒雅。

  他有一雙似乎藏滿智慧和知識的藍色眼睛,除了抬頭紋較重,其他地方基本沒什麼皺紋。

  奧黛麗認識他,這是王室顧問,赫溫.蘭比斯!

  當然,奧黛麗早就在塔羅會上知道了這位老先生暗中的身份:

  心理煉金會評議團委員!

  她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因為她確實很驚訝,雖然她猜到赫溫.蘭比斯很可能過來,卻以為對方不會直接出面,只做暗中的觀察,讓希爾伯特或者斯蒂芬代表他與自己談話。

  「妳很詫異?」赫溫.蘭比斯微笑問道。

  他旋即起身,行了一禮道:

  「很高興見到妳,奧黛麗小姐。」

  奧黛麗故意張了張嘴巴,又重新閉上,接著才笑意複雜地回應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了。」

  赫溫.蘭比斯呵呵笑道:

  「和往常一樣。」

  他指了指旁邊的沙發道:

  「坐下再聊。」

  奧黛麗悄然做了個深呼吸,噙著淺淡的笑容,不快不慢地走了過去,坐至沙發,與對方保持著不遠也不近的距離。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9-28 05:1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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