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宗主與首領
他的傷口很長,有三條,也很深,每條傷口的肉都翻捲出來,但是奇怪的,血跡一被沖洗掉後,傷口也不再流血,裡面的肉白深深的,好像根本沒有血液,
凌浩宇眼睛死死的看著沈?然,突然間伸手朝自己大腿上一抹,翻捲地皮肉全部被抹平,粘合在一起,皮膚也猛的縮緊,乍一看上去,好像沒有受傷一般,
“你輸了,”沈?然忽然開口,對凌浩宇道,
凌浩宇的臉色漸漸變的慘白,他的身子在水面上搖搖晃晃,這是因為他的腿上少了三兩肉,而且沈?然這一抓,螺旋勁力絞著,破壞了他的筋絡,在陸地上,凌浩宇還可堅持,但這是水面,他每時每刻都必須運動巨大力量保持平衡,如果這時沈?然再攻擊,很容易就能要了凌浩宇的命,
那一抓摳,沈?然就算動用玄龍真氣,也會讓凌浩宇的琥珀真氣化解,偏偏沈?然是用的外家螺旋勁力,破壞他的筋絡,這一招不可謂不高明了,
“這一場,我們輸了,”李易看在眼裡,朝首領說,
首領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般,
凌浩宇與沈?然各自上岸,沈?然回到首領身後,並無任何自滿倨傲,一如既往的沉靜,這樣的高修為,又沉?的高手,怕是沒有那個BSS會不喜歡,
凌浩宇來到李易面前,垂首道:“對不起,師父,”
李易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道:“不必自責,輸在沈?然手上,並不丟臉,”
李易安慰完凌浩宇,隨後排眾而出,向首領抱拳道:“第二場便讓李某來領教鈍天道友的高招,”
首領點點頭,便也排眾而出,
兩人都是?色衣衫,這些高人在穿衣服方面,只喜歡簡單的?白,並沒有那些古怪癖好,
李易看起來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樣,這位西崑侖宗主在融合了聖皇的力量種子後,已經領悟到了山川河流的感動,這種感動,源自心中的宏大,
他強乃自他橫,我自清風拂大江,
這種淡然,就已像是飄渺的雲紗,任憑你力量再大,也無法擊破,又像是至善的水,無形,無蹤,
李易有他的驕傲,他在領悟聖皇的力量種子後,立刻煉化這顆力量種子,完善他自己的大勢,取得了飛躍的進步,
而凌浩宇則借了聖皇的大勢,擁有擊破一切,戰勝一切的氣勢,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沈?然,沈?然馬上用血淋淋的現實告訴他,你並不是不可戰勝的,大勢再厲害,但是手上功夫,悟性差遠了,也是白搭,
首領雖然昔日跪求要拜李易為師,但那始終是他對道的一種執著,而今天,故地重遊,首領便是要以此來證道,
這時候的首領依然是平靜的,他的臉上始終像是蒙了一層混沌,就算李易能看真切首領的樣子,但是只要一閉眼去想像,卻是想像不出首領的樣子,這首領,已經是真正的天道合一了,但不知,他若挾天道出拳會是如何的驚天動地,李易如是想,
但李易沒有絲毫的害怕,退縮,他有信心接下首領的一切攻擊,“請,鈍天道友,”仙風道骨的李易臉色淡然,緩緩伸手,他的雙腳微微撐開,是個守勢,他的大勢是至善的水,守比攻好,
首領凝視向李易,這是他第一次正眼去注視一個人,只見沉?一瞬後,開口道:“好,好,好,你的大勢已經積蓄成了,至善至柔,至柔之極是至剛,你的大勢已經到了無人可破的地步,而我的拳法則是擊破一切,今日便看看是你的盾不可破,還是我的拳可破一切,”陳凌與沈?然都看出了首領和李易的微妙,兩人的大勢還真是一陰一陽,若是聯合在一起,那是絕對神妙的力量,但若對決起來,則就無法讓人猜透結果了,
無論是李易,還是首領,他們的境界已經不是陳凌能夠理解,而沈?然則凝神觀看,他這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以前他的表情都是淡漠一切,
東方靜和凌浩宇也頗緊張的關注著,他們自然是希望他們的師父能夠取勝,在他們心裡,師父同樣是不敗的,其實在東方靜心裡,何止是師父,就算是大師兄凌浩宇,她也覺得大師兄是無人能敗的,偏偏剛才,電光石火的瞬間,?衣沈?然便輕易的擊敗了大師兄,
場中,首領突然之間長笑了一聲,這一聲笑,是遇到對手的喜悅,在此之前,陳凌他們從未聽到首領的笑聲,也沒有資格聽到,
首領出招了,
轟,
人影一閃,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接著便感覺到了一種氣流的湧動,此時此刻,沒有人能夠形容得出來首領這一拳的威力有多大,他身體晃動之間,連氣流都似乎凝聚了,沒有出一點的風聲來,但是沒有風聲氣流,面對首領的這一拳,李易的全身的衣服好像被大風颳起一般,猛烈的往後飄飛,
直到人的視覺看見了李易的衣服猛烈飄飛之後,眾人耳朵之中,才傳來了急促到了極點地鳴笛,還有連番的空爆,以及場地上面空氣震盪地劇烈波紋,
人人看到了這股波紋,都有一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周圍的空氣變成了水,
要不是水,哪裡來這麼強烈的波紋呢,
但是那個漣漪形的波紋,只是一閃而逝,遠遠沒有現在視覺上感覺這樣強烈地衝擊,
這一剎,眾人都只覺呼吸難受,就像天地將要滅亡,空中的空氣被吸乾了一般,
天道,並沒有如陳凌一樣強大的氣勢,並不花哨,但卻讓週遭的人難受欲狂,這就是首領的拳術,也是拳術的極致,僅僅這一拳,不止陳凌差遠了,就算是沈?然也是瞳孔收縮,他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首領的威力,
面對首領的突然攻擊,李易眼神沒有一絲波動,一不閃,二也不躲避,只見他突然前腳一撐,只移動了半步,一拳按腰,一拳飛揚,如巨斧開山,直劈下來,本是至柔,卻一拳打出至剛的極限,
這一招,太簡單了,
簡單得就是不會武功的人,都模仿得出來,
但就是這簡簡單單地一招,李易施展起來,卻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因為他在一拳劈下之間,身體隨之膨脹,整個人變成了一個身高兩米以上,手腳龐大的巨漢,
與此同時,一劈之下,震盪地空氣漣漪,波紋更大了許多,
無論是相隔多麼遠的人,都感覺到了自己好像是處在驚濤駭浪之中,不能自拔,
兩大高手的動手,令得西崑侖和陳凌這邊都產生了一種空氣是水的錯覺,這是何等的力量,何等的拳法震盪,
轟隆,
李易飛揚的一拳,與首領的拳頭撞擊在一起,
兩人搏擊之聲,立刻傳遍全場,
但李易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這一下對決,首領穩穩的佔了上風,首領臉色沉著,並不停留,再次前進半步,又是驚天動地的一拳轟炸向李易,
李易眼中精光閃過,也閃,也不避,手臂硬架,硬擋,
轟隆一聲,
地面塵土飛揚,李易再度搖晃了一下,而首領毫不客氣,又是一拳,
這一次,李易退出了三步,退出的瞬間,首領並沒有追擊,而是大笑起來,
“哈哈……你能連接我三拳,真是痛快,”
李易氣血鼓蕩,他的琥珀真氣與氣血為一體,這氣血的震盪如江河洪流洶湧,但是他只在腦海裡幻想一瞬的江山如畫,便讓血液平靜了下去,
這三拳,並不算李易弱了下風,因為李易是硬接,沒有任何技巧的硬接,但李易的大勢是誰,他用至剛之力自然在大勢上吃虧於首領,之所以硬接,卻也是因為李易的驕傲,
首領長聲大笑,聲音之中,滿是欣喜,笑聲之中,他一手按肋,一手又是一拳,
轟隆隆,
強猛的衝天之力,爆炸拳勢,空氣如波紋一般盪開,這一拳之力,絕對已經有了真正的開山之力,這一拳的威嚴,力量隱隱有了撕裂虛空的跡象,陳凌看的呼吸難受,只覺如果是自己,面對這一拳,根本連思想的能力都會喪失,
沈?然卻也是面色深沉如水,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絕對接不下首領三拳,
磅礴的氣息灌壓而出,聲勢隆隆,
這一次,李易不再硬接,而是……雙臂雙肘如抱了一個大球,一撐一鼓之間,充滿著無比的彈力和彈性,
首領這一拳猶如擊在了飛速旋轉的皮球上,力道被洩了大半,
“崑崙圓捶秘術,”
首領眼中光芒綻射,似乎有點出乎意料,他精通天下拳法,各種秘法,本身就是一本活的武學百科全書,立刻就知道了李易這“圓捶”手法,是把剛猛捶勁之中的剛勁完全轉化了,就好像是“百煉鋼成繞指柔”一般,
不是武學極高境界的大家,根本施展不出來這樣巧妙圓融的勁力來,這種勁完全運成柔彈之力,攻擊力不足,卻能立於不敗之地,
要破解圓捶手法,首領知道可以用少林穿針勢,但他沒有用,他不喜歡技巧,他喜歡擊破一切,
在這一剎,首領腳步一動,欺身近進,再次展開了猛烈的打擊,
砰砰,砰……,
三秒鐘,一連串如擊巨形皮球地聲音暴鳴著,
每一次的打擊,李易都硬接了下來,
兩人交手的速度非常之快,在眾人眼中,只覺他們走馬觀花一般的變幻著,甚至在眾人的腦袋之中閃現出的鏡頭就是,就好像是首領在不停的追打一個巨大的人形皮球,要把這個球打爆,但是這個球韌性極強,受了力量就彈飛,本身跟本不承受什麼力量,
李易的圓捶秘術,手臂撐圓,腳下撐圓,腰擰成圓,背膀鼓圓,頭頸如鵝彎曲成圓,步法迴旋成圓,全身上下無一不圓,無一不彈,
甚至在李易的一次次呼吸,他身體之中的氣息呼出來,也是一圈圈均勻的白圈子,好像是煙圈,溜圓溜圓,
呼吸的氣都是煙圈一樣圓的,
“哼,”這時候,首領忽然冷哼一聲,這一聲哼,哼到所有人心口上,讓陳凌,沈?然這樣的高手都是心口一窒,而歐陽麗妃她們則已經駭然得跪了下去,老天怒了,
“圓捶秘術,不過如此,”首領冷聲道:“再接我一拳,”
轟,
一拳轟然爆出,轟隆隆的筋骨爆鳴聲音,山川河流,崇山險峻,天災降臨,所有的力量,皆在首領這一拳之中,空氣波紋劇烈湧動,這一剎,首領的拳產生了幻覺,就好像是真正的撕破了虛空,串聯了分子,突然之間,猝不及防的提前砸在了李易這圓捶皮球上,
所有的圓捶勁力,迴旋勁力霎時間靜止了,這顆皮球……破裂了,
地面塵土飛揚,李易連退數步,最後轟然盤膝坐了下去,
首領傲然而立,李易臉色如金紙,吐出一口鮮血來,
東方靜與凌浩宇失色,眾西崑侖弟子失色,全部圍向了李易,
而陳凌和沈?然看首領的神色已經只有無法形容的震撼和敬畏了,他二人才明白,原來一直,首領都沒有動用真正的力量,之前,他是沒把李易放在眼裡,只是等閒對待,最後發現李易比想像中難纏,終於動了怒,這一怒的一拳,才是屬於首領真正的力量,
也就是說,其實李易連首領真正的一拳之力都是無法接下來的,
首領之所以一開不用終極一拳,也是有他的原因,他是個連搏鬥技巧都不屑使用的人,他的終極一拳也絕不會輕易使用出來,因為他覺得李易還不夠格,但是後來,他終於不耐煩了,
“為什麼,你的力量為什麼,”李易被東方靜和凌浩宇扶了起來,他的面色蒼白,看向首領,問,
首領掃了李易一眼,淡漠的道:“所有情緒,力量,感動,歡喜,悲傷,所有的武功招式,都只有一拳,所以這一拳,能擊敗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