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仙界贏家 作者：竹衣無塵（已完成）

第2477章 出戰

　　「飛龍船？」

　　注視著港口，平安魔女微微一怔。

　　那裡停泊著一艘長達數里的巨船，形如元寶，船頭雕做龍首模樣，尾端高高揚起，如刺入天空的利劍，船身佈滿如同龍鱗的金色鱗片，層層疊疊，金光熠熠，很顯威武。

　　「是的，前輩。」

　　楊白頗顯恭謹的道，「就是為了這個，才花了不少時間準備。」

　　周舒緩聲道，「看起來很不錯。」

　　楊白認真道，「用起來更不錯，飛龍船是諸天裡最出名的戰艦之一，大多數仙城都用它們戰鬥，有沒有飛龍船，也被當成仙城是否強大的標準之一，這是我們無方城的第一艘，但我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多的。」

　　周舒點頭笑道，「我也相信。」

　　飛龍船的確是最出名的戰艦，也是最常見的，因為用了少量龍鱗的緣故，防禦力還算不錯，至於攻擊性就差得遠了，總體性能遠遠不如玲瓏寶船，但勝在無須太多金仙操縱，如果數量多了就能形成很大的戰略優勢，不過只有一艘的話，基本上也就是運兵船了。

　　無方城用飛龍船，更大的意義在於耀武揚威，畢竟勝局基本已經定了。

　　一番很是壯烈的告別詞後，在眾多仙人的歡呼聲中，飛龍船緩緩飛起，朝黑沙塢行去。

　　不到十天，就停在了黑沙塢前方數十萬里處。

　　周舒注視著遠處的黑沙塢，先是鬆了口氣，因為可以感覺到，黑沙塢上本源仍在，他的目標沒有落空，而後又提起了一點心，因為島上的戰力，比想像中的要多不少。

　　島上影影綽綽的，起碼有數百人正嚴陣以待，一眼看去，修為都還不低。

　　「金仙麼？又不太像？」

　　楊白也看到了，顯出一絲詫異。

　　周舒搖頭，「不是，那些是幽兕鬼僕。」

　　幽兕鬼僕，算是幽兕製造出來的一種戰鬥機器，利用死去的仙人屍骸，賦予幽兕之力，使他們能夠自由活動，在幽兕的操控下攻擊對手，因為不怕傷不怕死，也是很棘手的對手。

　　這些信息來自於相如，帝江族對幽兕很瞭解。

　　幽兕很擅於操縱他人，無論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當然，死的比活的容易許多。

　　「周兄你連這個都知道，我聽都沒聽說過。」

　　楊白看著周舒，很是驚訝，但很快驚訝就變成了憂慮，「沒有料到它還有這一手，那麻煩了。」

　　周舒平靜的道，「不用擔心，這是好事，鬼僕的存在時間不長，原本的弱點仍在，攻強守弱，不難對付，而且他用到了鬼僕，就很難再控制其他金仙了……這也說明他的確受了不輕的傷，身體已經不能承受太強力量的爆發，自身的幽兕之力只有分散到死去的鬼僕身上才能發揮效果，一隻一切完好的幽兕，一般不會在戰鬥中用到鬼僕，看來他是在困獸猶鬥了。」

　　「那我們該怎麼做？」

　　楊白低聲詢道，不自覺的就把周舒當成了領袖。

　　周舒緩聲道，「你帶著飛龍船去對付那些鬼僕和剩餘的金仙，我和前輩去對付大島主。」

　　楊白連忙道，「我也去吧，大島主不好對付，可能還有四島主幫忙。」

　　平安魔女咯咯一笑，「你才是真仙哦。」

　　楊白低垂下頭，「前輩不用擔心我，我保證我不會死……應該能幫上忙。」

　　周舒似是明白了什麼，笑著搖頭，「有問題我會隨時喊你，那邊沒可靠的指揮不行，你要控制好他們，別把黑沙塢破壞得太徹底，大島主那邊，不用擔心。」

　　周舒注視著他，手指微動，畫出了一個長方塊，正是符箓模樣。

　　楊白心中一緊，沒再多說，「知道了。」

　　飛龍船繼續駛向黑沙塢，而兩道身影遁入虛空，消失不見。

　　平安魔女有一些擔憂，「周舒，你有沒有把握？大島主就算受了重傷，依然是渡過一重造化劫的真命獸，相當於太乙大羅，你我兩人，真的能解決掉他？」

　　周舒笑了笑，「前輩，那你之前問都不問，就跟我來了？」

　　魔女愣了愣，頓住了，「你說的那麼篤定，我也沒注意到，不知不覺的就跟著你過來了……你現在告訴我，不然我寧願跟著大部隊一起。」

　　周舒指了指腰間，「前輩不是很相信監察令牌嗎？」

　　魔女神色凝重，憂慮都寫在臉上，「相信它不代表相信你，你也知道，大島主他恨你我兩人入骨，很可能見面就下殺手，到時令牌保了你卻不管我，豈不糟糕至極？」

　　周舒看著她，溫聲道，「前輩放心就是，新月城給我，不是只有令牌而已。」

　　「嗯。」

　　魔女點點頭，心裡一下安定了不少。

　　她跟在周舒後面，疑道，「周舒，你懂得真的很多啊，我雖然早猜到島主是妖獸化形，但卻不知道是什麼妖獸，而你不僅知道是幽兕，還能知道優點弱點，你都從哪知道的？」

　　周舒笑了笑，「平時多看看多學學，那就什麼都知道了。」

　　魔女低哼一聲，知道周舒不說，卻也無奈何。

　　黑沙塢大殿。

　　曾經輝煌的地方，因為一次內訌，現在已是破爛不堪，就是殘垣斷壁。

　　中間的椅子被一團烏雲團團裹住，一道一道黑霧從中散發出來，飛往島上各處，牽引著幽兕鬼僕。

　　巨大的身軀顫抖了一下，烏雲倏然撕開，露出一張憤怒到扭曲的面孔，「來了，他們兩個終於來了！」

　　和大島主的猙獰完全不同，邊上的四島主還是一襲白衣，面孔素雅明淨，平靜的道，「該來的總會來的，黑，你為什麼不聽我話，為什麼不早點離開，為什麼一定要和他們拚命？」

　　「走？我絕不會走！」

　　大島主鬚髮皆張，狂性勃然，「他們害我計劃失敗，害你不能恢復，無論如何我都要宰了他們兩個！」

　　四島主微嘆口氣，幽幽的道，「黑，走了，我們還有機會重來，而要是這次輸了，就再也沒希望了。」

　　「他們害了你，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大島主只做不聞，反覆說著一句話。

　　四島主搖了搖頭，「黑，你已經渡過一重造化劫了，那就夠了，不用再管我。」

　　「你說什麼？！」

　　大島主猛然回頭，盯著四島主看了好一會，冷冷的道，「白，對我來說，只有兩人都渡過了劫，才算真正的渡了劫。」

　　四島主合上了眼，再不說話。

第2478章 同心

　　察覺到了什麼，周舒陡然頓住。

　　身後的平安魔女卻停不住，一下撞到周舒身上。

　　嗖。

　　黑暗的虛空中，一道黑霧倏然襲來，幾乎是貼著周舒身前飛了過去，若是不停住，多半會被打個正著。

　　魔女神色一滯，感知到熟悉的氣息，心神一下提起來了。

　　黑霧落在周舒身側數里之外，漸漸散開，顯現出一個巨大的身影。

　　正是大島主，和過去相比，頭頂上多了兩支彎曲的閃著幽光的尖角，而兩角之間有一個形如圓球的奇詭陰影，深邃無底，黑漆如墨，漩渦一般的轉動著，似有無窮的吸引力。

　　數千里外剛剛形成的虛空風暴猝然消散，絲絲點點的法則之力，散落到虛空中，都朝那陰影聚集過去。

　　連周舒都穩不住身形，籠在體外的防護罩像是沙塔一樣的開始崩塌，力量不由自主的消失。

　　「不好了。」

　　魔女臉色一下煞白，她自是感覺得到，放在外面用來保護自己的陰葵之力正在慢慢消散，神識更是毫無蹤跡，完全被陰影吞沒了。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獸面人身，是幽兕用到全力的徵兆，他要拚命了。」

　　周舒神色平靜，袖中的符箓已經悄然打開，那種力量絲毫不受陰影影響。

　　「納命來！」

　　像是從地獄裡傳來的呼號，大島主悶吼一聲，大步向前。

　　頭頂的那團陰影被稱為幽冥黑淵，是幽兕一族獨有的天生神通，燃燒血肉精魄，將幽兕之力提升到極致，粉碎周圍所有能粉碎的防禦力量，而黑淵持續時間長了後，任何對手在他面前都沒有了防禦，然後憑藉強大的肉身，自能將一切對手壓倒，擊垮。

　　類似於修行者的法則領域，但相對而言，範圍更大，威能更強。

　　只是代價很大，不是拚命的時候不會用。

　　瞄準了周舒，裹著烏雲的拳頭擊出，帶著滿滿的仇恨。

　　只那一拳剛剛擊出，就察覺到了一些不對，黑淵的範圍似乎在慢慢縮小，而效果也在削弱。

　　他是第一次使用，但卻是第二次見到，這種事情本來絕不應該發生。

　　周舒看了魔女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防護罩正在恢復，顯然，均平符已經開始發揮作用，幾人都在平衡之域裡面，幽兕之力雖然很強，但還是壓不過平衡法則，也不自覺的遵從了法則。

　　魔女很快明瞭，腳下白色火焰迅速滋生，化作蓮花不斷往外擴展，沒一會就將數十里內包圍。

　　大島主識得厲害，自然不敢相碰，卻不知那火焰很快上卷，蓮花花瓣慢慢合攏，將他包圍在了裡面。

　　「出來了。」

　　周舒不會錯過時機，相如、烈鬥鷹、小石頭還有早就等不及的采盈，同時躍了出來，衝向大島主。

　　大島主驚訝，而後狂笑，絲毫不以為意。

　　衝過來的這些傢伙，連金仙都不是，在他眼裡根本連蚊子都不如。

　　但狂笑很快就變成了震怒，他很快就發現這些蚊子都不如的傢伙，每一次出手都可能對他造成傷害，而他這邊，幽冥深淵基本失效，就算拚命一搏的力量，也不過和這些蚊子一樣而已。

　　很快陷入危局。

　　大島主的實力在木微之上，但本身受了重傷，弱點又被周舒瞭解，更重要的是，和圍攻木微不同，周舒這邊可增加了兩個極為強大的戰力。

　　有鎮惡在手，能夠隨時重創他的采盈，以及本身就和大島主相距不算太大的平安魔女。

　　結果可想而知。

　　不過十息，就險象環生。

　　任他經歷過一重造化劫，一身銅皮鐵骨，但也比不得天生貴冑的龍族，鎮惡對他的威脅極大，幾乎算是不能防禦，很快就在身上劃出了數十道傷口，雖然不深，但可怕的是，陰葵之力趁虛而入，不斷侵蝕著身體。

　　陰葵之力在腐蝕身體和神智這方面，就算靈魂之力都比不上。

　　陰氣極寒，陰風刺骨，像是跌進了冰窟裡，渾身都被塞滿了冰刺，稍微動一下全身都是咯吱咯吱的響，疼痛難忍，行動越來越僵直，也越來越笨拙。

　　神智亦然，冰刺不斷衝向心神識海，如萬針攢刺，思想都快要麻木。

　　而麻煩的是，根本沒有還擊的可能，對手太多也太強了，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強手，在力量平等的情況下，根本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破綻。

　　大島主自己也知道，大約死期不遠了。

　　「可恨，可恨！」

　　滿身浴血，仰天長嘯，困獸嘶吼，萬里可聞。

　　魔女都有一絲動容，周舒從容不迫，保持著最大的警覺，一槍一拳，全都落在大島主最脆弱的部位上。

　　均平符持續時間不長，必須用這段時間，瞭解後患。

　　「住手！」

　　蓮花聖焰之外，傳來淒厲而尖利的聲音。

　　沒有人住手，反而更加凶悍，只魔女稍微分了點心，關注著突然出現的四島主，當然沒有太多擔憂，四島主實力知道金仙，還不是魔女的對手。

　　「周舒，你放了他，你要什麼我們給你什麼，而且保證不再惹你！」

　　四島主一身雪白，臉色亦然，只一雙眸子黑漆點墨，閃著堅定的光。

　　「我不信。」

　　周舒平靜的搖頭，手底沒有一點放鬆。

　　啪！

　　鎮惡從大島主頭頂掠過，一支角頓時裂開，許多碎屑紛揚灑下，像是下了場黑雪，而大島主一個踉蹌，幾乎跌落下來，雙角是幽兕精魄所在，如龍鬚一樣都算是命根，這裡都開始受重創，真的就離死不遠了。

　　「你會相信的，我刻同心紋！如果你還要下手，我保證你什麼都得不到！」

　　四島主忽然敞開了衣襟，右手如刀，兩根手指已經插進了胸口裡面，鮮血慢慢滑落，雪白中顯得格外顯眼，而她左手則握著一顆黝黑的六角晶體，如黑色寶鑽石，即便在虛空裡也發散出異樣的華美光澤。

　　周舒神色一滯，目光落在那六角晶體上，一時不動。

　　毫無疑問，那就是他想要的本源，得到它就能吸收大批量的冥毒苔，讓煉妖界大幅度進步。

　　「同心紋？」

　　他身側的相如也定住了，對著周舒點了點頭，傳音道，「如果是同心紋，那還可以。」

　　「同心紋，那是什麼？」

　　魔女沒有停下，卻有一絲疑惑，好像她也曾聽到過。

第2479章 入手

　　周舒神色微凝，平靜的道，「四島主，你開始起誓刻紋，紋成那一刻，我立時停手。」

　　「你先停手。」

　　四島主大聲呼道，「不然我現在就捏碎了它！」

　　左手用力一緊，六角晶體收入手中，光芒漸漸黯淡。

　　「你的時間不多了，你要想好，該如何起誓才能救他一命。」

　　周舒不為所動，銳牙槍平平刺出，在大島主身上開出一朵血花。

　　鋼筋鐵骨的大島主此時已經脆弱不堪，被不同的法則之力不斷侵入，賴以自豪的血肉筋骨都開始鬆散了，豆腐一般，不復往日強大力量，再繼續下去，就算停手，也救不回來了。

　　「你難道不想要這個？」

　　四島主神色淒苦，尖聲道，「你從黑沙塢收取了那麼多冥毒苔，至今不知下落，你一定是想要這顆冥苔母石，然後繼續大量培養冥毒苔，是不是？沒有母石，我保證你肯定做不到！」

　　周舒淡淡的道，「四島主，你真的很聰明，什麼都想到了，但你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你……」

　　四島主咬了咬牙，大聲喊道，「我黑白二人今日結同心誓，今後起，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絕不再對周舒出手，對周舒的一應同伴絕不主動出手，以同心紋為證，破誓必亡！」

　　而起誓之時，她的右手就插在胸口裡，在心上一下一下的紋刻著字跡。

　　透過傷口，那隨著心臟一下一下跳動的字跡，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眼。

　　同心紋。

　　幽兕一族的特殊起誓方式，互為伴侶的一男一女，無論哪一方都可以在心臟上刻紋立誓，而不管哪一方違背了誓言，男女雙方的心臟都會破碎成粉，當然也必定會死亡。

　　這也是一對幽兕伴侶絕不會互相背叛的原因之一，真正的永結同心。

　　「前輩，收起聖焰吧。」

　　聽到周舒的囑咐，雖然有許多疑惑，但魔女還是選擇了相信周舒，能夠戰勝大島主，甚至逼得對方起誓，已經算得上完勝了，這是她沒想到的，而她也基本可以確定，只要周舒在，大島主應該就不再是威脅了。

　　周舒一把抓起虛弱的大島主，收起采盈等其他人，急忙掠了出去。

　　沒過幾息，原地爆炸，一個巨大的虛空風暴迅速升起，看得四島主和魔女都是神色一震。

　　周舒舉著大島主，手心冒出一團白煙將他裹住，同時又塞進了幾顆丹藥，隨即朝四島主丟了過去，「拿來。」

　　四島主連忙接住，一臉警惕的道，「你給他吃了什麼？」

　　「銀嬋丹，他死不了。」

　　周舒平靜的道，「四島主，大島主身體裡的法則之力已經都被清理乾淨了，以他的恢復能力，只要不自己作死，幾個月就能正常，不過他自己用了幽冥黑淵，那部分，我肯定醫不了。」

　　「我知道。」

　　四島主仔細打量了一會，知道周舒此言不虛，將六角晶體丟了過去，默默的看著幾乎動不了的大島主，心裡滋味實在難言，暗暗忖道，「黑，你為什麼還要來一次黑淵，早點走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但也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刻下同心紋，在見到他之前就讓你聽我的話，你就不會這樣了……」

　　大島主忽然一掙，碰了碰她的手臂，沒有說話，只眼中流露出的，不再是殺意，而是一絲溫柔。

　　周舒已經把那六角晶體收入煉妖界，同時也得到了壺老的確認，滿意的點了點頭。

　　四島主漠然的看了周舒一眼，化作一團白雲裹住了大島主，轉身就走。

　　「等等。」

　　四島主驀然轉身，臉上帶著許多決絕，「周舒，你還想要做什麼？要趕盡殺絕，那就來吧！」

　　她被逼刻了同心紋，周舒卻是沒有任何約束，現在要動手她也毫無辦法，甚至連反抗都不行。

　　周舒搖搖頭，「你們對我沒有任何威脅，我也沒有理由再對你們動手，我只想問一問，你們謀劃三百多年對付無方城，到底是為了什麼？」

　　「呵，這和你無關。」

　　四島主滯了下，嘴角帶出一抹笑，辛酸的笑。

　　周舒點了點頭，「也罷，四島主，我想說，從今日起，你和大島主都不再是我的敵人，我覺得你也該這麼想，如果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我很願意相助。」

　　「我只希望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了。」

　　四島主搖搖頭，很是決然的轉身，消失於虛空，再不見蹤影。

　　魔女飛過來，眼中很多疑惑，「同心紋是什麼，怎麼你會說這樣的話，剛才你身邊那些人是哪來的？周舒，我現在才發現，我好像完全沒看透你，不對，可能一點都沒看到。」

　　「他們都是我的靈獸。」

　　周舒溫聲道，「這些不用管，至於同心紋……」

　　聽完周舒的解釋，魔女神色漸凝，不自覺的道，「聽說過，沒想到原來是這麼可怕的東西，難怪你會說你和他們今後不是敵人了，這還怎麼成為敵人啊？他們見到你要是不聽話，就只能自殺了吧，而大島主就算不願意也要跟著死。」

　　「是伴侶不是別人，選擇了今後同心，自然同生共死，誓言就是如此。」

　　周舒微嘆口氣，「對於幽兕一族，這也許不是什麼壞事，只是人類和其他種族都不能這麼做罷了，其實有時候，我還希望有些人能試著做一下，你呢，前輩？」

　　魔女愣了下，連忙搖頭，「我絕不希望別人掌握我的生死。」

　　周舒笑了笑，「走吧，去看看黑沙塢，應該也要結束了。」

　　「嗯。」

　　魔女跟在邊上，只心裡還有許多疑惑，不自覺的要問出來。

　　「你之前用的是什麼，也是新月城主給的吧，和平衡法則有關係吧？真沒想到能見識到這種法則啊。」

　　「那城主到底什麼來頭，我現在感覺有點害怕，我過去了會不會被他針對？那我可沒辦法對付。」

　　「四島主說你打算培養冥毒苔，是不是真的？」

　　「你說不是，那你留下那麼多冥毒苔做什麼，它們現在都在哪，那你打算做什麼呢？那些東西沒什麼好的，最好少碰，它們不是香絲，用了就收不回來了，於因果不合。」

　　周舒看了她一眼，也是頗顯無語，「前輩，你的問題也太多了。」

　　魔女滯了下，「我只是好奇，你也不用都回答。」

　　周舒笑了笑，「可能前輩以後都會知道，誰知道呢，還是先做好該做的事吧。」

第2480章 完整

　　黑沙塢。

　　島上一片狼藉，幾乎看不到完整的建築，到處都是深達數里的大洞，一些金仙還在追索剩下的敵人，而楊白則指揮著其他金仙到處探索，似在尋找什麼。

　　「你們回來了。」

　　看見周舒和魔女，楊白飛了過來，神色平靜，眼中卻閃過一絲喜悅。

　　周舒點點頭，「楊兄，大島主和四島主逃走了，不過可以放心，他們都受了重傷，就算能夠恢復，境界多半也要跌落，無方城應該不會再受到威脅。」

　　楊白的心情終於展現出來，喜道，「那就太好了，多謝周兄，多謝前輩。」

　　他也沒指望周舒和魔女能夠殺死大島主，對金仙來說，那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哪怕這一船的金仙過去殺都一樣，能做到讓大島主跌落境界，就已經是個完美的結局。

　　當然，如果他知道周舒有鎮惡的話，或許就會換個想法。

　　周舒點頭，魔女也不理他，只看著周舒不言語，仍在思慮著什麼。

　　楊白指了指遠處，「我在給你找東西，但還沒有發現，周舒，那東西有什麼特徵？」

　　「不用，我在四島主那裡得到了。」

　　周舒笑著搖頭，「如果沒別的事，我們差不多可以返航回去了。」

　　楊白笑了笑，「不早說，我還擔心找不到。」

　　不多時候，飛龍船緩緩飛起，而黑沙塢已是一片廢墟，什麼都沒有了，它會在虛空裡慢慢漂流，直到遇到風暴或是隕石雨，然後變成塵埃。

　　困擾了許多年的麻煩，終於沒了，船上自是一番歡慶。

　　周舒沒有加入其中，獨自尋了間靜室，遁入了煉妖界。

　　壺老端坐在那六角晶體面前，神色凝重。

　　周舒淡淡的道，「如何？」

　　壺老起身行禮，恭謹道，「肯定有用，我正在等待主人吩咐，只要主人確定了，就可以開始。」

　　周舒滿意的點點頭，「去吸收吧。」

　　壺老點點頭，默然坐下，注視著六角晶體，緩緩將其送入口中。

　　身上黑光一閃，整個臉都變成了鍋底色，沒一會，全身都黑漆漆的，而那黑光仍在蔓延，從腳下擴展開去，周圍數里全都變了顏色，直到深入地底。

　　像是中了什麼劇毒，周舒都有點疑惑。

　　過了十個時辰，周舒越來越懷疑的時候，那黑色才漸漸被白霧取代，而壺老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他睜開眼來，光澤滿面，眼中更是精光湛然，似是修為長進不少。

　　周舒似有所思，「還沒吸收冥毒苔，就進步了這麼多？」

　　壺老點點頭，「主人有所不知，那塊六角晶體實際上是一整個界的本源，我也是吸收了才感知到，裡面有一個完整的能量循環體系。」

　　周舒神色一滯，「真的假的。」

　　說不上是好是壞，但絕對是個大意外，本來只覺得是本源的一部分，比如神器核心等等，能夠讓壺老吸收，從而吸取冥毒苔裡的力量，重點是冥毒苔，沒想到是一整個本源，那它的價值比那些冥毒苔大多了。

　　大島主是如何得到的？

　　壺老很是認真的道，「真的，主人，那裡面蘊著濃郁的生命力，也有強烈的自我意識，應該是一界本源，如果以此為根基培養，就可能生成一個新的界，當然需要很長時間。」

　　周舒更加詫異，「然後你把它吃了？」

　　煉化完整本源，比不上吞噬一個界，但性質上也差不了多少，雖然周舒知道能量法則是構成諸天的基本法則，也是最高法則之一，煉化一個界不成問題，但煉妖壺現在就能做到這種事情，未免也太匪夷所思。

　　難道壺老已經掌握了能量法則？

　　「囫圇吞棗罷了。」

　　壺老搖了搖頭，「主人，它現在還在煉妖壺裡，我遠遠沒有吞噬它的能力，只能慢慢煉化，一點點的吸收它的力量，但能不能做到很難說，也許永遠都做不到，本源核心我實在不瞭解，更不要提煉化。」

　　周舒不覺道，「壺老，你嚇了我一跳。」

　　「是我沒有說清楚的緣故，主人。」壺老連忙道歉，頓了頓又道，「其實主人完全不必擔憂，就算我能夠煉化一界本源，也絕對會留在主人這裡，我甘願為主人奉獻一切。」

　　「我知道。」

　　周舒笑著點點頭，說是說，但就不是甘願不甘願的問題了，就算煉妖壺願意，周舒也不可能再把它帶在身邊了，你會把一個隨時能捏死你的存在放在身邊嗎？更不要說指派它去做事了，於理不合。

　　他緩聲道，「壺老，現在煉化冥毒苔沒問題吧？」

　　壺老很肯定的點頭，「沒問題。」

　　「那我們去吧。」

　　沒一會，兩人來到冥毒苔大山前。

　　感知到了周舒的氣息，冥毒苔一起動起來，將觸鬚朝周舒這邊伸展，竭力想要獲得一些什麼。

　　這群貪食的魔物。

　　周舒隨手一抓，方圓一里的冥毒苔都被抓過來，舞動的觸鬚上還帶著斑斑血痕，腥臭難聞，也不知道它們吞噬了多少仙人血肉，只是現在，都會一併成為周舒和壺老的助力。

　　周舒平靜的道，「全都吸收掉，全都給我。」

　　「是的，主人。」

　　壺老毫不猶豫的點頭，探出白煙將冥毒苔包裹，不過十息，縷縷白煙鑽入周舒身體，消失不見。

　　周舒神色微凝，細細體會，那一里的冥毒苔，實實在在的提升了他的修為，各種力量都有增強，如果把這幾萬里的冥毒苔全都轉化，他的力量將增強許多，毫無疑問，在金仙中基本是罕有敵手了。

　　但有什麼用？

　　之前就說過，現在周舒的問題不是力量也不是修為，而是道。

　　現在的力量已經超越了道與法則，周舒發揮不出來實際上擁有的力量，即使力量再強幾倍，效果也好不到哪裡去，如果道和法則是河道，力量是水，那麼現在奔流的河裡早就蓄滿了水，水再多就會溢出河道，甚至氾濫成災，給周舒造成傷害，唯有擴充河道，才能讓水繼續積蓄，繼續奔騰。

　　自己的力量變得多強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道和法則快速發展。

　　修習補天道就是一個途徑，補天道如果修煉好了，將會是一條很寬的河流，而更重要的舒之道，如果舒之道能夠修煉好了，也許是一條大江，也許是無邊無際的海洋，多少力量都能容納。

第2481章 方向

　　對周舒來說，感悟和增長見識，比修煉增長修為更加重要。

　　周舒搖搖頭，又抓來了一里的冥毒苔，團成球放到壺老面前，「壺老，這些全都自己吸收掉。」

　　白霧依舊散出，隨著冥毒苔消失，白霧鑽入地底，消失無蹤。

　　周舒緩聲道，「如何？」

　　「比預想得要好。」

　　壺老有一絲驚喜，「能量很多，冥毒苔比大多數仙物都要好用。」

　　「不奇怪，裡面有太多仙人的血肉精魄。」

　　周舒似有所悟，「如果這所有冥毒苔的都給你用掉，煉妖界能成長多少？你對法則的領悟也能增加不少吧？」

　　「有了更好的本源，吸收再多冥毒苔也增加不了我對能量法則的理解……」

　　壺老滯了滯，有些意外，「如果讓我全部吸取這些冥毒苔，煉妖界肯定能取得很大的進步。」

　　周舒神色平靜，「什麼樣的進步？詳細一點。」

　　壺老想了一會，「很難具體形容，其實這也取決於主人。」

　　周舒疑道，「取決於我？」

　　「是。」

　　壺老認真點頭，「現在煉妖界方圓百萬里，差不多是一個臨界點，今後如何發展，我想聽從主人的意見，那些冥毒苔帶來的能量，是繼續擴大面積，讓煉妖界越來越大，還是通過增加界裡的資源，讓煉妖界更有深度，也不止是這一次，以後煉妖界的發展方向，我也想讓主人來決定。」

　　周舒明瞭過來，方向的確是一個問題，也是他將來可能遇到的問題。

　　而壺老讓他來決定煉妖界的發展方向，卻是他沒想到的，看起來壺老真的把自己看成了主人。

　　壺老繼續道，「如果擴充面積，能增加四成左右，煉妖界越來越大，生靈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有可能出現真正的開了靈智的生靈，到時主人就可以傳道了，如果增加深度，加上有五行盤等仙器輔助，煉妖界裡面就可以容納一到兩名金仙，還能保證他有足夠的修煉空間，對煉妖界不會有大的影響，也能很好的幫到主人。」

　　周舒微微搖頭，「壺老，對你呢，哪一個好處更多？」

　　「兩者其實差不多，無論是生靈開靈智還是讓金仙修煉，對煉妖界來說，都是增長，我都能從中受益。」

　　頓了一下，他緩聲道，「相對來說，容納金仙的收益會快一些，開靈智會慢一點，但兩者衝突不大，只要跟著主人，將來肯定都會有的。」

　　周舒笑了笑，「這麼相信我？」

　　壺老神色恭謹，凝然道，「我從沒想過能得到一界的完整本源，但主人就讓我得到了，哪怕這一片冥毒苔，換了我自己也絕無可能得到，而主人卻全都給我，到現在我如果還不相信主人，那就是自己太笨太蠢了，我可以肯定，跟著主人比自己出去找機緣要好上千倍萬倍。」

　　「這也是你自己的運道。」

　　周舒緩緩點頭，的確，只要煉妖壺聰明一點，就該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

　　壺老只是搖頭，什麼也不說，對周舒的尊敬全在眼神裡。

　　周舒想了想道，「先往深度發展吧，增加更多的資源。」

　　現在煉妖界的面積已經足夠用了，倒是資源略顯貧瘠了些，采盈和相如等人在裡面的修煉速度，還比不上外面的上清居，起碼也要建出幾個福地洞天來，這對他們更有利，對自己也更有利，至於金仙，周舒還沒有想過要抓幾個來放裡面，不過其他東西倒是需要放進去了。

　　壺老點頭答應，「是的，主人。」

　　周舒點點頭，「現在就開始吧，需要多久？十幾天後，我可能要放些東西進來。」

　　「主人，是不滅心燈吧？」

　　壺老很快會意，「十幾天後我差不多能煉化掉所有冥毒苔，煉妖界的改變暫時看不出來，但我的修為則是立刻增長了，到時我可以單獨開闢出一處洞府來存放心燈，利用五行盤來調節外面的五行，煉妖界應該不會受到大的影響，就算有點影響也不要緊，現在諸多生靈沒有靈智，感知到慈心之力也不可能瞭解，主人儘管放進來。」

　　周舒似有所思，「我就擔心它們受了心燈的光照，將來都能修煉慈心之力，把你這煉妖界變成了慈航界。」

　　壺老認真道，「主人，我保證控制在一個範圍內，其實一些生靈受到影響也沒關係，我也希望和主人一樣，讓煉妖界裡有許多道存在，說到這裡，主人的舒心經，我也一直在幾個生靈多的地方誦讀。」

　　「辛苦你了，那好吧。」

　　周舒點了點頭，緩聲道，「你就做兩個洞府，一個放不滅心燈，一個放陰瓊玉和優曇婆羅花，兩者不要離得太遠，一個慈航宗聖物，兩個陰葵界的寶物，也許能抵消一部分影響。」

　　壺老答應道，「這樣就更好了。」

　　「那你忙吧。」

　　周舒笑了笑，很快退出了煉妖界。

　　頗是滿足，雖然不是自己的界，但實際上效果差不多，他和壺老彼此信任，也算互惠互利了。

　　走出靜室，一眼就看到平安魔女。

　　獨自站在船頭，遠遠觀之，有種出污泥而不染的高潔，濯清漣而不妖的嫵媚，一群仙人躲在船尾在看她，但沒一個敢走近的，彷彿凡人觀望仙女，都在自慚形穢。

　　無論容姿還是實力，平安都是上上之選，無方城無一能及，放在新月城也差不多。

　　正如其名，聖女二字，絲毫不過譽。

　　周舒看了平安一眼，似有所思，他看不透平安其人，也不清楚平安一直誘惑他的目的和想法，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本來面目就是如此，絕不像妙諦所說——陰葵族都是包著人皮的醜陋怪物，妙諦那麼說，是因為慈航宗和陰葵界相爭太久，彼此都用謠言來攻擊對手，實際上，雙方的言論都不足以取信人，只是當初周舒在玄黃界見識不多，也都信了，在進入諸天後才慢慢改變。

　　在她和優曇之間，周舒更偏向誰，他也說不清。

　　當然只是隨意想想，如果沒什麼意外，在完成承諾後，他不會參與到兩人的相爭中。

　　走回靜室，頓覺暗香盈室，剛才還在外面的魔女，突然就站在了面前。

　　注視著周舒，眼中似帶著一絲憂傷。

　　周舒滯了滯，剛想要說些什麼，魔女忽又失了蹤跡，身影不見，只留餘香一縷。

第2482章 探討

　　回到無方城後，又是一番盛大的歡慶。

　　好些天裡，整個城池都處於一種亢奮狀態，像是燒開的水，熱氣朝天，到處都聽得到歡愉聲，無論東區南區，每日來往的仙人似也多了不少。

　　周舒沒有參與，依舊和魔女探討補天道。

　　這之間，楊白來過兩次，帶來了城主的謝禮。

　　仙玉仙石什麼的不提，法符仙器也不算什麼，只有幾本道書引起了周舒的興趣，一本是城主寫的建造和管理仙城的一些經驗體悟，周舒特意要的，粗略的讀了一遍就放入了識海，暫時沒有推演的必要，不能好高騖遠。

　　壺老已經把冥毒苔完全吸收，空出來的地方正好用來擺放不滅心燈和陰葵界的法寶。

　　煉妖界的改變暫時看不出來，但壺老的改變顯而易見，對能量法則的理解越發深入，煉妖壺變強了，能夠煉化更多之前無法煉化的物品和力量，當然周舒的煉物訣和煉力訣也同樣得到了很大提升，能抵擋更多法則之力，即使不用自身力量，也能輕易的擋住大多數金仙的攻擊，尤其是修煉仙界法則的金仙，——大約是接觸仙力最多的緣故，煉力訣的進步在這方面更加明顯一些。

　　只是抵擋而不是吸收，所以會有消耗，用得越多，煉妖界消耗越大。

　　如果壺老能夠瞭解能量法則，即便只做到瞭解，也就能夠吸收大多數低階法則之力，並以之反擊，自身毫無消耗，而對周舒來說，差不多可以無視同階的對手了。

　　當然這一步很難，或許比周舒瞭解輪迴法則還要難。

　　煉妖壺不同於其他神器，不像其他法寶晉階有仙器道器這些步驟，他一直都是神器，根據吸取其他界的本源的多少來逐漸成長，吸收的本源越多，神器的範圍就越廣泛，從玄黃界一界的神器，最後到諸天中所有界的神器。

　　「差不多了。」

　　周舒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很是滿足。

　　魔女瞪著他，帶著點怨恨，「什麼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該去新月城了？你又浪費了一個月。」

　　周舒疑道，「前輩覺得和我探討補天道，是浪費時間嗎？」

　　煉妖界裡的事情和外面無關，周舒一直都在和魔女談補天道，收益也不小，已經有了一些想法正在識海裡推演，或許過不多久就能有一點突破，不算很難，但卻是魔女都很難達到的突破。

　　「不算，但研究來研究去也沒什麼結果，不如早點去新月城，想辦法快點晉升的好。」魔女看著周舒，緩聲道，「你現在也知道了，我們陰葵族晉階可不像你們修行者那麼麻煩，又要修為又要法則門檻，我們就只要修為，達到了要求就能進入繭眠，而破繭復生就能晉升女尊。」

　　周舒頗顯感慨，「難怪你們不專心求索大道，典籍丟了也不用心去找。」

　　魔女揚頭表示不屑，「誰說我們不找了？再說求索大道，那是你們修行者該做的事情。」

　　周舒緩聲道，「前輩，你有沒有想過，可能就是因為你們的先輩得不到完整的大道，才選擇了簡易的繭眠方式晉階，這種方式是否有些急於求成，而晉升後的結果真的好麼？」

　　魔女滯了下，想到了什麼，臉色都變了。

　　陰葵族聖女破繭復生，晉升到和太乙大羅同等的境界女尊不難，比修行者晉升到太乙大羅要簡單很多，聖女只要不起內訌，基本都能達到女尊，但是這好像就是終極了，下一個境界女帝，就從沒有一個陰葵族達到過，除了之前的天蓮聖主。

　　自己也要走上這條路了，雖然好像是注定，但總是心不甘，情不願。

　　周舒繼續道，「前輩上次說到繭眠，我才想起，那是低等妖獸和一些異族修仙者才用的晉階方式，的確簡單，也相對安全，就是結繭強行積蓄力量衝破桎梏，但毫不在意神智和思想境界的提升，跟道與法則都沒關係，這也許不是應該走的正道。」

　　魔女眼神一變，冷聲道，「你想說我這樣做是邪道？但我們陰葵族從來就不是正道，有什麼關係！」

　　「前輩不要動怒，晚輩不是說正邪。」

　　周舒平靜的道，「只有宗門和界才在乎正邪道，晚輩不在乎，只是晚輩接觸到了補天道，難免考慮得多一點，前輩要如何選擇也是自己的事情，晚輩只是隨口一說，談道而已，不聽也罷。」

　　魔女冷靜了一會，「那如果是你，該如何？能晉階的時候不晉階，還要更深入的瞭解不完整的道？」

　　周舒想了想道，「是，晚輩肯定會盡量找到補天道的殘篇，借此通透補天道，不說完全補齊，也要找到更多，從而理解了補天大道，到時自然而然的就會晉升，各方面都能提升，比繭眠好。」

　　「哪有那麼容易。」

　　魔女不覺嘆了口氣，「我們陰葵族先輩聖女，大多到了女尊後就會離開陰葵界去尋找殘篇，試圖補齊陰葵策，但一直都沒有結果，能夠回來陰葵界都沒有幾個，基本都死在外面了。」

　　周舒笑了笑，「前輩，她們也可能是得到了另外的大道，覺得不需要再回陰葵界了。」

　　魔女愣了下，「你的想法，總是與眾不同，但我卻不打算背離陰葵策，不過你說的也有點道理，也許我不該那麼急，不如多看看陰葵策，再說就算我成了女尊，你還是金仙，一樣也沒辦法去奪回陰葵界。」

　　「晚輩肯定要慢得多了。」

　　周舒點點頭，「前輩，晚輩要離開一些天，到時再來接你去新月城。」

　　魔女盯著周舒，臉色很不好看，「你又打算去哪？」

　　周舒溫聲道，「就在無方城周圍，應該用不了多久時間。」

　　魔女站起來，「那我也去。」

　　「非常危險。」周舒平靜的道，「晚輩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一定能回來，前輩在的話，晚輩更加不能確定了。」

　　「那你去吧。」

　　魔女也是知趣之人，知道周舒有自己的事要做，擺了擺手，頗顯厭棄的道，「你早點回來，要是晚了，我把這無方城攪得天翻地覆，讓城主找你去算賬。」

　　「那晚輩真的怕了。」

　　周舒笑著點頭，「前輩放心，晚輩還要回來和前輩繼續談道的。」

　　「我很希望能換種方式談。」

　　魔女輕哼一聲，很快不見。

第2483章 風暴

　　來到熟悉的地方。

　　上次見到的虛空秘境，就在眼前。

　　和上次直接走掉不同，這次周舒信心很足，除了晉升到金仙，還有煉妖壺的成長，當然也要加上用鎮惡的采盈，有了這些巨大的增強，哪怕不算上城主給的令牌，也不是一般金仙能比的。

　　數以千計的龍捲風暴，狂暴的捲動著，龍捲上方下方，各有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

　　像是虛空中的海眼，深不見底，能吞噬一切。

　　黑色漩渦不住震盪，而龍卷隨之而動，好像整個空間都被扭曲了，不知東南西北。

　　周舒打開第八感，往漩渦裡面看去。

　　上面的漩渦是一片虛無，看不出有什麼存在，只有無窮無盡的力量，而下面卻不同。

　　漩渦的中心豎立著一根數里方圓的風柱。

　　和外面的那些龍捲風暴差不多，這一根風柱也是龍捲風形成的，但是它的轉速更快，快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在這狂暴漩渦中亦能保持原狀，而且任憑漩渦上下震動，它始終保持著不動，就像是定海神針一般。

　　和周圍那些黑色龍捲風暴不同，這中間的風柱呈白色半透明狀。

　　或許就是這一點，使得它能夠被周舒看清，如果是黑色的，怕是周舒也感知不到了。

　　白色風柱中的狂風甚而遮掩了第八感的視線，但隱約也能看見，中間似有一汪藍色的井，閃著淡淡的光。

　　和之前得到的信息很類似，應該就是秘境的入口。

　　秘境入口在風暴漩渦裡面，外層還有風柱保護，光是這一點消息，就是許多修行者用生命換來的。

　　想要進入這處虛空秘境，就要先通過這數千道龍捲風的圍困，然後到達下方的黑色漩渦，再闖進白色風柱，才可能做到，這三個步驟缺一不可，而任何一步出問題，都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也難怪連金仙都進不去了。

　　看著虛空風暴，周舒的神色略顯凝重。

　　過去了不少年，這處虛空風暴卻沒有一絲衰弱之相，和之前相比似乎還更寬廣更厲害了些，之前包圍風柱的龍卷，可沒有現在這麼多，也沒有這麼密集，更沒有這麼狂暴，感覺風暴還在不斷往外擴張，這很不一般。

　　一般的虛空風暴，都是慢慢衰弱直到消失的。

　　周舒探出一縷五行之力，朝最近的黑色龍捲繞去。

　　離著還有數里，就感覺到了極為強大的吸引力，力量不自覺的朝龍卷靠攏。

　　五行之力繞上風暴，很快被捲入其中，瞬間失了蹤跡。

　　神識也感知不到了，顯然是被那龍卷給吞噬掉了，五行之力算是中等的法則之力，但在龍卷中沒有抵抗就被吞噬，看起來，那龍卷中的法則之力絲毫不比五行之力差，或許還要強一些。

　　周舒換了種方式，五行之力加強了不少，同時也摻雜了靈魂之力。

　　兩種法則之力混合，像絞在一起的麻繩，快速朝那龍捲飛去。

　　依舊感受到強大的吸引力，也依舊被捲了進去，力量雖然不小，但要和龍捲風的吸力比起來還是差距很大。

　　法則之力上的神識是最早被磨滅的，然後是五行之力跟著消失，最後是靈魂之力，雖然它堅持了半息，但也逃不掉被完全吞噬的結果。

　　不簡單。

　　因為有靈魂之力的探查，這次得到的信息多了不少，臉色也越發凝重。

　　他知道至少五十種法則之力，在和浮游獸的戰鬥中還見識過更多種不知名的法則之力，但龍卷裡的力量和那些都不同，他從沒見過，感覺像是黏合力極強的膠水，很難分開，也幾乎沒有破綻可尋，而自身的法則之力進去以後就會被攪碎，或說同化，總之就是無影無蹤。

　　周舒頓了頓，又換一種方式試探。

　　手心冒出一道濃郁的白霧，順著吸力飄了過去。

　　白霧鐐銬一般的箍住了風捲，那道龍捲風猝然一停，瞬間消失的咆哮聲讓周舒有種整個虛空都靜止了的感覺，畢竟周圍實在是太吵鬧了，但停了只不到半息，不停轉動的風暴就將白霧打散，直到完全消失。

　　煉力訣有效果，也就說明這種法則之力可以用煉妖壺來抵擋。

　　有辦法抵擋就好。

　　這些龍捲風柱是進入黑色漩渦的第一道防線，太過密集了，就算是周舒，也要做好可能被捲進去的打算。

　　但也就是周舒能擋住了，換了新月城的其他金仙來，只怕一百個裡有九十九個都會被這些風暴吞噬，連骨頭都不剩下，剩下的那個應該能留下殘肢斷臂，因為是那些煉體到了極致的金仙。

　　在探索虛空風暴的同時，周舒也在推演計算。

　　所有龍捲風柱、黑色漩渦、白色風柱都在識海裡形成，周舒正在推演他們運動的規律，震動的頻率等等，從而找出一條最安全最穩定的路線，進入黑色漩渦。

　　計算量很大，但不算難，這些龍捲風也暗合某種規律，並不是毫無目標的亂竄。

　　周舒已經有了結果。

　　從右邊那根龍捲風柱開始，保持足夠的速度，一路繞過六十三根龍卷，就能到達下方的黑色漩渦。

　　很危險，隨時都可能被捲入龍捲風柱，換做是周舒，也有很大的受傷可能。

　　周舒頓住了。

　　這處虛空風暴的確非常危險，而且不是進去以後才危險，是到達入口前就很危險了，哪怕來上幾百個金仙，也未必有進入入口的把握，開著玲瓏寶船來都不行，那麼當時的羅西平，是怎麼進去還沒有死的呢？

　　難道是絕佳的運氣？

　　有這個可能，周舒也計算到了，因為龍捲風柱都在互相排斥，兩根風柱之間會有一個或幾個特殊的平衡點，或稱之為安全點，在安全點，兩方的吸引力互相抵消，反而不會受到風柱影響，如果一路進去時人都在平衡點上，也就能很安全的到達黑色漩渦。

　　這可能大約是百億分之一吧。

　　因為每根風柱周圍的平衡點位置都不一樣，有的距離很遠，而且還在不斷變化，就算是周舒通過了計算推演，也要嘗試至少幾千次遍才可能成功一次，所以他都放棄了這種做法，而羅西平可是失敗一次就會死的。

　　如果羅西平在裡面，他應該用的別的方法。

第2484章 搖頭

　　確定好路線，周舒立刻開始行動。

　　行進途中有一些阻擾，但有煉力訣的輔助，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只是損耗了煉妖界幾百里方圓的土地。

　　數十息後，周舒停到了黑色漩渦前，神色凝重。

　　他盡力控制著身體，快速反方向運動，保證自己不被巨大的漩渦捲進去。

　　此時已經能清晰的看清楚漩渦的全貌了。

　　不停旋轉的漩渦是漏斗形的，上寬下窄，越往下，漩渦的吸引力越大，只在站在邊緣，周舒都有些難以控制身體，很難想像到了下面會是怎樣，估計任何金仙都很難擋住，換了太乙大羅境也難，不能有一點疏忽。

　　漩渦的最中心也是最下方，那根白色風柱立得很穩。

　　風速奇快，快到完全感覺不到它在動，即便周舒超越金仙的感知，也一樣。

　　能看得出來，風柱就是軸心，整個黑色漩渦都是被白色風柱帶動起來的。

　　風柱裡，那一汪藍色的井也顯得清晰了許多。

　　目標已經近了。

　　周舒一面移動擺脫吸引力，一面觀察試探。

　　依然放出一縷五行之力，沒有刻意控制，所以剛剛離開身體就被漩渦捲走了。

　　出乎意料的是，五行之力沒有被撕碎，被捲到漩渦上後，在黑色漩渦上繞了幾百圈，整個過程甚至沒有損耗，隨後落到了中間的白色風柱底端，然後立刻消失無蹤，也不知道是被白色風柱攪碎了，還是掉到裡面去了。

　　周舒似有所思。

　　再一次試探，又是混合的法則之力。

　　結果依舊，得到的信息則多了一點，很明顯，危險的不是黑色漩渦，黑色漩渦就是一條傳送帶，把力量或其他的東西吸過來然後送到白色風柱上去，而白色風柱就很危險了。

　　如果說外面龍捲風裡的法則之力如同膠水，那白色風柱裡的就是流沙，更加凝實，更加不可能擺脫。

　　法則之力落到風柱上，就像掉進了磨盤，逃都逃不掉，只能被徹底碾碎。

　　但和外面不一樣的是，五行之力的消失，是慢慢被碾碎被消耗，有據可查，而靈魂之力則是突然消失掉的，無跡可尋，這道風柱，能夠分辨出不同的法則之力，還能有不同的應對方法，簡直智能，殊為古怪。

　　識海去想問題，手卻不停，一道凝實的白霧冒出，順著漩渦飛向風柱。

　　數息後，周舒心神微震。

　　蛇一般的白霧也一樣被捲到了風柱底端，沒有對白霧造成什麼影響，迅速的融入進去，然後立刻就消失不見。

　　煉力訣都無法對抗這道風柱？甚至一點消耗都做不到，直接就沒了。

　　雖然壺老還沒有瞭解到能量法則，但周舒確信，煉力訣對中階法則都能很好的抵消，對高階法則比如平衡法則和力量法則等等也有少許的阻擋作用，畢竟是最高的法則，然而在風柱裡卻是一下消失。

　　難道說，風柱裡的法則之力和能量法則差不多？

　　這幾乎不可能，最高法則的力量不應該在虛空裡實在的表現出來，周舒定了定神，仔細想想才明白過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風柱底端就是藍井，也就是秘境入口，煉力訣很可能直接掉到井裡了，去了秘境，自然就感知不到，靈魂之力或也同理。

　　周舒忽然有了種想法。

　　龍捲風、黑色漩渦和白色風柱的組合就像是種篩選，選擇某些符合條件的人或事物進入秘境。

　　只要通過外面的龍捲風，漩渦就能把人帶到風柱，而風柱則分割大部分力量，把剩餘的東西往藍井裡送。

　　這是自然天意的巧妙結合，還是某些仙人的刻意佈置？

　　這些在其次，問題是，周舒能不能通過這種篩選，進入秘境。

　　周舒自己很懷疑。

　　從幾次試探來看，自己混合的法則之力幾乎一瞬間就被風柱分割開了，五行之力被消耗完，而靈魂之力和煉力訣則直接進入了藍井，如果自己下去的話，哪怕有煉力訣的白霧重重保護，也會立刻被風柱分離，最後還是要用肉身去抵禦，結果肯定是抗不住。

　　雖然已經用饕餮道鍛體幾百次，但身軀還是無法跟五行法則之力相比。

　　也許有必要掌握一門強大而特殊的煉體法門來鍛煉身體，而不是等到晉升太乙大羅時用法則之力來替代身體，當然這是後話，現在用不上。

　　現在周舒已經有了退卻的想法。

　　這裡太奇怪也太強了，不是自己能進去的，就算甘願冒險，能進入的可能性也不到萬分之一。

　　也不止是周舒自己沒信心，其實換了太乙大羅境界也差不多。

　　比如木微這樣的太乙金仙，身如法則，但木行法則之力肯定不是這白色風柱的對手，身體照樣會被攪碎，除非修煉靈魂法則或是其他特殊法則的大羅太乙金仙，才可能身體不受損。

　　他們來到這裡，試探後分析，多半也會做出和周舒一樣的結論。

　　這處秘境極難，很可能只有混元境界和那些修煉特殊法則的太乙大羅才能進去，現在強行要去的話，只能被篩選掉，白白送了性命。

　　周舒也是暗暗搖頭。

　　三道步驟，第一道的龍捲風柱就很艱難了，幾乎難住了九成九的金仙，以為後面的兩道會簡單一些，但卻是難上加難，把進入的條件又提高了一階，即便是周舒也做不到。

　　有點失望，志得意滿的來，灰溜溜的回去。

　　但也不太失望，修行總是會遇到困難，這樣的事情周舒以前遇到過很多，以後也會有很多。

　　現在他想的不是進不去秘境，而是羅西平。

　　最讓他不可思議就是，羅西平是怎麼進去的？他如果真的在這風柱下的藍井裡面，是如何做到的？

　　這裡不適合思考。

　　周舒已經收集到了足夠多的信息，很快調轉了方向，接連幾個閃身，擺脫了黑色漩渦的引力，正好落在想要的位置上，兩道龍捲風間的平衡點。

　　沒有停留多久，沿著既定的路線往外飛掠。

　　數十息，又消耗了不少白霧，周舒停在了虛空風暴外面。

　　人懸停在外面，神識則進入了煉妖界。

　　裡面的相如、采盈和壺老正激烈的討論著什麼，采盈看到周舒，立刻叫了起來，「周！」

第2485章 一半

　　周舒似有所思，「那些龍卷，還有漩渦，你們也看到了吧？」

　　采盈用力點頭，「當然，我們就是在爭論這個。」

　　周舒笑了笑，「那你們有什麼意見？」

　　「主人，別進去。」

　　煉妖壺沉聲道，「我的力量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估計再多也一樣，那不是我們現階段能抵擋的。」

　　相如想了想道，「壺老說的很對，那是秘境，但不是金仙能探索的秘境。」

　　「是啊。」

　　周舒嘆了口氣，「可能到了大羅境界也未必能行，我現在就是很奇怪，羅西平怎麼進去的？或許，更合理的猜測是他根本不在這裡，那他和其他人又去了哪呢，其他人又是因為什麼死的？」

　　相如點點頭，「我和壺老也覺得應該不是在這裡失蹤的，他一個散仙不可能通過這些龍卷。」

　　「不對，他可以進去的。」

　　采盈搖著頭，看著周舒道，「周，你是不是忘了，羅西平有種特別的本事？」

　　「特別的本事？」

　　周舒神色微凝，忽地一滯，「采盈，你說的是換命神術？」

　　采盈連聲道，「對，對，你終於想起來了？劍老總在念叨的，說羅西平明明只是散仙，為何卻會換命神術，連他都還沒有學會，都已經通透了生死法則，卻也只能摸到一點邊。」

　　周舒緩緩道，「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

　　羅西平的確很特殊。

　　換命神術，是通透生死法則後才可能學習的強力法訣，冠以「神」字，自然不俗，施放神術後，在臨死之際能夠把生命和其他事物交換，可以是死物也可以是活物，羅西平當初在鬼境刺殺周舒，兩次都在必死的情況下逃走，其中一次甚至已經被無痕刺進了身體，還是安然無恙，就是用了換命神術。

　　羅西平自己說當不起一個神字，但效果卻是實實在在的，無愧於神術之名。

　　在托付函若給周舒時，羅西平給了周舒一張玉簡，其中就有換命神術的法訣，不過周舒一直都沒有學會，而通透了生死法則的劍老亦然，不得其門而入，只是劍老始終記著，周舒則暫時放下了。

　　也是記憶過於龐大，有些信息放得太深，不注意找都找不出來了，采盈提到才想起。

　　壺老點點頭，「換命神術，劍老好像是提到過。」

　　周舒看向遠處的虛空風暴，似有所思，「我大約明白了一半。」

　　換命神術脫胎於生死法則，不比外面龍捲風柱裡的力量差，自然也能在那裡施放出來，而且換命神術不止是替換生命，還能沉寂挪移很長一段距離，只要他拿出一些適當的物品做替代品，甚至可以就拿被捲入龍卷的其他仙人或身上的東西做跳板，然後再穿過龍捲風，的確問題不大。

　　周舒緩聲道，「就算他能通過龍捲風，但到了黑色漩渦那裡，也不可能逃脫。」

　　壺老點點頭，「是，漩渦的吸引力太大了，他不可能擺脫，肯定會被吸到風柱裡去。」

　　「那就奇了，他的身體怎麼能擋住白色風柱的？」

　　周舒凝視著遠處，明白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半，他還是明白不了。

　　采盈摸著腦袋，小聲道，「也許，也許那白色風柱根本不傷人呢？」

　　相如不覺沉吟道，「難道說，那只是一個幌子，風柱力量無窮，卻傷害不了人？」

　　「我去試試。」

　　周舒點點頭，雖然很不合情理，但也許有那麼點可能。

　　壺老驚了下，幾乎跳起來，連忙大聲道，「別啊，這可試不得，主人！你進去可能就出不來了！」

　　「我不是自己去試。」

　　周舒搖搖頭，「你這裡又不是沒有金仙遺骸，連上次撿到的手臂都還在。」

　　金仙遺骸是很重要的資源。

　　修行者修煉到金仙要消耗不知道多少資源，大多數資源都在修煉過程中散失回歸天地，而精華則留存在身體裡，死後才會還復於天地，週而復始，不間斷的資源流動，才不會讓一個界因為資源消耗光而死去，也因此，所有戰死的仙人，遺骸都會被仙城收走，回歸仙城，而為界而死的仙人，也會被界回收。

　　像黑沙塢的金仙屍體，都被無方城回收，而天水界裡戰死的，也都埋葬在天水界。

　　一般來說，不會有金仙故意去收集或是搶奪其他界的金仙遺骸，這做法無異於邪道，更有違天理自然。

　　周舒當然也不會，但像春分、大小寒等人的屍體，沒有一界天地給他們回歸，周舒也就留在了煉妖界裡，不是給煉妖壺煉化的，也煉化不了，而是深埋地底，慢慢將其中的精華分解出來，給煉妖界增添資源。

　　壺老放下些心，「原來如此，嚇了我一跳。」

　　輕車熟路的回到黑色漩渦邊上。

　　一隻手臂，纏繞著劍意，落到漩渦上，迅速朝風柱靠攏。

　　五行法則之力是很中庸的力量，用來測試再好不過，而劍意算是很特殊的法則之力，既然都要試，那也順便嘗試一下。

　　周舒神情專注，煉妖界裡的幾人也一樣。

　　啪！

　　一聲輕響。

　　手臂猝然碎開，瞬間化作齏粉，碎屑在風柱裡向上飛揚，幾息後就再也看不到一絲痕跡。

　　「啊！？」

　　采盈驚白了臉，其他人也差不多，親眼感知到了那風柱的威能，煉妖界安靜了好一會。

　　他們都知道，這手臂就是當初從虛空風暴裡拿出來的，能夠經歷龍捲風還殘存，可想其堅韌，堪比三品仙器，多半是比周舒肉身強的，但在這白色風柱裡卻撐不過半息。

　　周舒輕輕搖頭，「不行，劍意也一樣，我再試試龍之力。」

　　他發出的劍意已經很強，但在風柱裡瞬間分離，然後被毫無聲息的攪碎。

　　「快走吧，周。」

　　在采盈的催促聲中，周舒離開了黑色漩渦。

　　這一通嘗試下來，結果很明顯，除了靈魂之力，和煉力訣附帶的能量法則，其他的力量都不行，肉身，仙器法寶也一樣，根本阻擋不了白色風柱，沾到就碎，碰到就死。

　　「周，千萬別進去了，想都不要想。」

　　「根本想不通羅西平是怎麼進去的……他應該不在秘境裡面。」

　　「是啊，可能一開始方向就錯了，說不定還在什麼地方逍遙呢。」

　　聽著他們的話，周舒只是沉默，看起來的確是這樣了。

第2486章 不是

　　確定了危險程度，周舒斷了現在就去探索的心思，強行進去無異於送死。

　　以為虛空秘境裡面會很危險，特意找了許多信息，做了許多準備，卻沒想到，最後連秘境入口都進不去，之前的準備也全都等於白費。

　　數日後。

　　看著出現在面前的周舒，平安魔女有一點驚訝，「咦，這麼快就回來了？」

　　周舒點點頭，有點無奈。

　　魔女擅於讀心，一眼就看出了什麼，坐在那裡幸災樂禍的笑，「周舒，你不是告訴我說很危險嗎？難道這麼快就贏了？我看不像，估計結果不太好吧，嘿嘿，叫你不帶我去。」

　　周舒神色坦然，「的確不太好。」

　　魔女眼睛一亮，「那給我說說，連你都感覺棘手的事情，很讓人好奇啊。」

　　「我想去的是一處虛空秘境……」

　　周舒沒有隱瞞太多，那些疑惑至今還想不清楚，多個能商量的人沒什麼不好，而且魔女也是盟友，「……那風柱，簡直什麼都能摧毀，晚輩從未見過……」說到這裡他頓住了，因為他發現魔女的眼神突然不對了，閃過一絲驚恐，停止不去，不由道，「前輩，怎麼了？」

　　魔女不答反問，「周舒，那秘境入口確實是藍色的？」

　　周舒不假思索的道，「是，比海水顏色略深，裡面還有很多大大小小氣泡，和一般的秘境入口有些不一樣。」

　　魔女搖搖頭，沉聲道，「你錯了，那根本就不是秘境入口。」

　　周舒疑道，「不是，那是什麼？」

　　魔女眼神有些凝滯，緩緩道，「你去的地方其實是魂界的入口，也被諸天裡稱為黃泉之門，只有死人才可能通過那道門，到達彼岸魂界。」

　　周舒愣住了，半晌無話。

　　黃泉之門，非死難渡。

　　青雀給他的記憶裡有這樣的記載，據說萬魂宗裡面就有一座黃泉之門，但萬魂宗把和黃泉之門有關的事情都視為大隱秘，具體信息就算青雀這樣的核心弟子也不能知曉，周舒自然也不知道那個入口可能就是黃泉之門。

　　仔細想想確實可能性很大。

　　門外的風柱剝奪幾乎一切力量，只有靈魂之力和最高法則之力能通過，而魂魄是靈魂之源，靈魂之力可以，那麼純淨不攙雜質的魂魄沒道理不行。

　　魔女平靜的道，「周舒，你別想著進去找人了，你要找的人如果在那裡，肯定已經死了，魂魄進入了魂界，不會再出來，如果你要進去，結果也是一樣。」

　　周舒緩聲道，「我明白。」

　　周舒一直以為羅西平還好好的活著，卻沒想過，好好活著的只有魂魄而已，羅西平實際上已經死了，魂魄進了魂界，所以無方城留下的魂魄印記依然也在。

　　至於其他人，在龍捲風那裡就死了，根本沒有進入黃泉之門的可能。

　　剩下的一半問題也找到了答案，但周舒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事情還是沒有解決。

　　「早知道你要去那，我之前就該阻止你了。」

　　魔女看著周舒，不覺搖了搖頭，怨道，「竟然把黃泉之門當虛空秘境，萬一你要是膽子大闖進去了呢？無知無畏，讓人討厭，不知道多少人都是這樣死的。」

　　言語頗多責怪，但關心也溢於言表，周舒不覺溫聲道，「多謝前輩關心。」

　　魔女擺了擺手，厭煩道，「誰要你謝，我可不是在意你的安全，我只怕你死了，我沒時間再去找一個合適的盟友，前面下的苦心又要白費了。」

　　「那是，我記住了。」周舒笑了笑，「前輩，我們可以動身去新月城了。」

　　「那走吧。」

　　魔女站起身，看了周圍好一會，嘆道，「又是一段漫長的旅程。」

　　身姿依然窈窕，面孔依然嬌艷，眼神依然明亮，無一處不動人，但此時看著她，卻只能看出哀愁二字，離開陰葵界後，一直在諸天裡飄搖，居無定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去。

　　兩人離了無方城，乘著鳴沙飛梭，一路往新月城去了。

　　路途很長，自然少不了談道和修煉，主要是補天道。

　　周舒對補天道很重視，不止因為它是很好的大道，更是想看懂補天道的最後一篇，輪迴篇。

　　輪迴篇的字數很多，不像大多數篇章那樣是殘章斷句，如果瞭解了補天道，能夠看懂這一篇，對輪迴法則應該很有幫助，或許這補天道也是打開輪迴法則的一把鑰匙，還是很重要的一把。

　　順便說一句，有平安魔女在，途中很難寂寞，修煉氣氛也很不同，不算壞事。

　　數年後，飛梭到了新月城。

　　新月環道上，平安魔女努力睜大了眼睛，好奇得像個孩子，問個不停，一直到南區都沒讓周舒的嘴巴休息過，不過結果不壞，她把新月城瞭解了七七八八，將來應該能少捅些漏子。

　　「上清居，好俗氣的名字。」

　　立在上清居前，魔女低哼了一聲，「周舒，你不是打算讓我住在這裡吧？」

　　「就是這裡，最好的山頂那裡，前輩可以隨意選幾處。」周舒頓了頓，「嗯，我現在住的那處不行。」

　　他現在是名副其實的上清居山主，在他成為監察後，城主從玲瓏閣那裡把上清居要過來給了周舒，當然給了玲瓏閣足夠的補償，同時也從周舒那裡得到了一個簡單的承諾。

　　換了主人，上清居一切如舊，只是最好的幾座洞府都空了出來，周舒要自用。

　　魔女已經走上了山，回過頭冷冷的道，「想得倒美，我也不會要你，不過你記住，在我叫你的時候，你最好隨叫隨到，不然我就不住了。」

　　「前輩有命，晚輩自然遵從。」

　　周舒笑了笑，跟在後面上了山。

　　魔女很快挑好了洞府，就是周舒對面那一座，過去是游沖之的，仙氣和各種資源都很充足。

　　安頓好平安，周舒回到自己洞府，一眼看到倚在門前的函若，定了定神道，「函若姑娘，我回來了。」

　　函若迎上來，「周舒，回來得這麼快？你沒出事吧？結果怎麼樣，找到了嗎？」

　　看著她那明亮的眼中滿滿的都是期待，周舒心神微微一滯，溫聲道，「函若，我們進去說吧。」

　　「嗯。」

　　函若聽話的點頭，只眼睛不自覺的朝對面看了一眼，暗道，「她怎麼也跟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