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山丘矮人
“這些野獸都是瘋了嗎？”馬庫斯罵罵咧咧地將手的精鋼短斧從一隻豺狼的腦殼扒出來
作為一名年過五十的矮人，他正值壯年，小腿和脖子都粗壯得好似老木樁。他的肌肉結實有力，佈滿了虯結的青筋，這是長年累月敲打鐵錠鍛鍊出來的。
馬庫裡是一名優秀的鐵匠，他擅長打造斧刃和弓箭，據說他去年鍛造的一把大弓，被行商帶到人類社會後都搶瘋了，最後甚至拍出了一百五十枚金幣的高價。
這是馬庫裡最為得意的事蹟之一，他每次喝多了麥酒總要拿這件事來吹牛，卻總受到埃克里那幾個混蛋的無情嘲笑，因為那位狡猾的行商只用了兩包鹽巴從馬庫裡手裡騙走了利器。
馬庫裡也暗自惱悔，如果有那一百多枚金幣，他早可以娶了老約翰家的女兒，不至於五十多了還孑然一身。
昨天晚喝醉酒後的馬庫裡又夢到了老約翰女兒結實的小腿和臀瓣，早醒來濕了一褲子，於是他連早飯都顧不吃匆匆趕了出來。
他想起自己曾經見到過一棵漂亮的烏木，如果能砍下樹幹製成弓箭，憑他的精湛手藝，這次起碼也要賣個兩百枚，哦不，三百枚金幣。
馬布里不覺心頭一陣火熱，腳下加快了步伐。
矮人王從來不讓子民們越過山丘，因為在密林後的河對岸，是人類的世界。可現在這條禁令越來越沒有約束力，矮人們已經習慣和人類打交道，他們帶來的鹽巴、香料還有純正的麥酒，都是大受歡迎的好東西。
馬庫裡心裡還是對矮人王有所敬畏的，所以他只止步密林，發誓不會朝河岸那邊多走一步。
這條路馬庫裡走過好幾次了，可和往常不一樣的是，今天密林裡的野獸似乎多了不少，才不過剛出山丘，他已經遇到了兩隻豺狗和一頭野豬，全都跟瘋了似的看見他愣頭撞來。
馬庫裡武技不通，但力氣卻不小，蠢笨的野獸還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危險，只是大大拖慢了他的進程，要是再碰一兩頭，趕到烏木林得下午了。
遠處的草叢忽然響起一陣窸窣的響動，馬庫裡驀然一驚，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那陣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了，好像是大群的野獸群正往這邊趕來。
“該死的，不會是碰狼群了吧..”馬庫裡暗罵一句，左右四望一眼，看準一棵枝幹粗壯的大樹爬了去。
只要老老實實待著，不發出聲音，等獸群過了沒事，只不過費點時間。
馬庫裡有些鬱悶，今天實在不是一個適合出門的日子，狀況頻發。
忽然，他的眼神凝住了。
只見無數高大猙獰的身影從叢林裡顯現出來，他們的身高普遍接近兩米，膚色暗沉，四肢長著骨刺，皮膚覆著鱗甲，口獠牙暴突，眼眸赤紅，模樣不符合馬庫裡記憶任何一個種族的造型。
他們走過的道路，草木都垂下頭去，葉片開始泛黃，像是被掠奪走了生機。
馬庫裡再蠢也知道這些野狼凶狠百倍的傢伙絕對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他死死地抿著嘴巴，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丁點的聲音。
該死，這些到底是什麼人？他們想去那？矮人之地嗎？
馬庫裡的大腦飛快地運轉著，他在猶豫是否該為自己的族人發出預警，可這兒太遠了，隔著一個山丘，哪怕他能像鳥兒一樣飛起來也不可能讓族人們注意到他。
在馬庫裡思考的時候，底下的怪人們像是得到了某種命令，一個個停下腳步。
馬庫裡感覺天色莫名地暗了下來，天空似乎飄來一片烏雲，遮擋住了陽光。
他忍不住抬頭，只看到一個無恐怖的龐然大物懸停在他的頭頂，黑色的翅膀展開，將馬庫裡的視野遮擋得嚴嚴實實，還有那令人窒息的強大氣息，讓馬庫裡忍不住一哆嗦，差點鬆手掉到樹底下去。
馬庫裡大口喘著粗氣，在靜謐的森林顯得無清晰。他心一篤，暗道不好。
果然，底下的怪人們已經發現他的存在，一個個抬頭向他看來。
被無數雙赤紅色的眼睛盯著，馬庫裡瞬間感覺一股涼氣從尾椎骨升起，蔓延到全身，激得頭皮發麻，滿是冷汗。
馬庫裡忽然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往後倒去，可他的雙手分明還緊緊抓著樹幹。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只能看到無邊無際的黑暗。
“嘭”，一隻大腳踩在馬庫裡滾落的頭顱，整顆腦袋爆裂開來，紅白相間的腦漿濺了一地。
瑟丹臉露出恭敬之色來，他微微躬身，面對魔龍開口道：“大人，山丘矮人的領地在前面，應該很快到了..”
魔龍的背傳來少女羞憤的嬌斥和一個年輕男人輕佻的調笑聲。
“那踏過去吧，見見你們精靈族的老朋友...據說，矮人可是這個世界最好的工匠..”
瑟丹得到命令，口發出一聲低吼，所有的暗精靈戰士，眼紅光大冒，涎水垂落下來，他們像一群出籠的野獸般衝向山丘之後的世界。
...
與此同時，威爾士王國。
由於沃提根國王的徵兵令和日漸混亂的局勢，威爾士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迅速強大起來。
繼任國王奧利裡烏斯驍勇善戰，親自率領軍隊擊退了虎視眈眈的撒克遜人幾次的進攻。
威爾士王國的版圖不斷擴大，奧利裡烏斯國王的野心也空前膨脹起來。
他取得了威爾士王室歷史前所未有的巨大功績，他驕橫、自大、目空一切，他希望建造一個大型的紀念碑，將自己的偉大事蹟永遠鐫刻在石碑，以供後人瞻仰。
國王的命令得到執行，一萬五千名威爾士士兵擊潰了北愛爾蘭王國的防線，佔據他們最著名的一塊石場，這兒佈滿從史前留下的巨石柱，被愛爾蘭人稱之為“巨人的舞蹈”。
這些巨石柱是修建紀念碑最好的材料，但士兵們卻無法將其搬運到威爾士，哪怕有宮廷魔法師的幫助，也只能稍稍挪動石柱的腳步。
國王的偉大設想被擱淺，奧利裡烏斯震怒無。
“陛下，沒有人可以將那些巨石運到威爾士來。”宮廷魔法師一臉的苦澀，“除非是傳的力量。”
“傳？那給我找來傳魔法師，威爾士的強大需要被見證，這是我的榮耀！”奧利裡烏斯生氣地咆哮著，像一個得不到心儀玩具而無理取鬧的孩子。
“這個世界，除了精靈王、矮人王，剩下的傳階力量都攥在教廷手裡..”
宮廷魔法師的話如同在奧利裡烏斯的頭頂澆了一盆冷水，他忽然意識到，如果不能掌握這種超凡脫俗的力量，威爾士永遠都不可能打破羅馬帝國的統治，哪怕他現在跳得有多歡，等羅馬收拾完西邊的蠻族，騰出手來，很輕鬆能把他這些虛妄的強大擊碎。
奧利裡烏斯跌坐在王座之，他想起父親在世時說起的兩條搏鬥的巨龍。
如果傳說是真的，那條象徵威爾士圖騰的紅龍，應該有所謂的傳力量吧。
可是，除了已經死去的沃提根，沒有人知道紅龍是否真的存在過。
在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自黑暗傳來。
“尊敬的陛下，我可以解決你的煩惱。”
奧利裡烏斯驀然驚醒，大喊：“是誰？”
他看到宮殿的角落裡，走出一個矮小的身影，渾身被黑袍所籠罩著，佝僂著身子，似乎是個年邁的老人。
“你是誰？”宮廷魔法師也一臉驚懼，他的感知遍佈整座宮殿，這人出現的卻無聲無息，連他這個高階魔法師都沒有注意到，簡直恐怖。
黑袍下發出一陣“嗤嗤”的笑聲，迴蕩在空曠的大殿像夜梟的哀嚎。
“你父親應該跟你提起過我，我的名字叫做——梅林·安布羅修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