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白山戰役
所謂的異端討伐令，口頭上叫囂的很厲害，有點嚇人，但在周鳴的全火器化軍隊面前，卻是不堪一擊。
三十年戰爭的前十年。
在寬闊綿延的戰場上，聖教聯盟多次組織起來的百萬大軍，和周鳴的二十餘萬征服軍團，大戰七次、中小戰數百次，憑著高妙絕倫的個人指揮藝術與戰場參謀制度，每場戰役，周鳴都獲得了完勝。
十餘年間，聖教聯盟軍兵力損失超過500萬，而周鳴的兵力損失，只有對方零頭的零頭，還不到5萬。
而每次大勝後為了獎勵軍功而進行的開疆拓土，讓周鳴控制的地盤疆域，從500萬平方公里，擴張至1000多萬平方公里，佔據了整個西邊大陸的十分之一。
仗打到這個份上，連輸數百場的聖教聯盟，其高層哪怕是群豬，也知道必須認真重視起來了，擼掉一批靠著爵位坐上來的飯桶將帥後，從中下層軍官中，提拔了一批有勇有謀、但出身較低的優秀軍官上來，提拔標準也很明確：只要能在一場戰役中，殺死10名以上火槍兵，他就會被提拔為一名統帥千人的將軍，殺死100名以上的火槍兵，他會被提拔為一名統帥萬人的大將。
如果能在一場戰役中，殺死1000名以上的火槍兵，那這就是一場轟動整個聖教聯盟的大勝了，等待指揮這場勝仗將領的，將是一個國王之位、以及統帥10萬以上聖教聯盟軍元帥的職位。
如果戰績再高，那只能將統領百萬聖教聯盟軍的大元帥之位，拱手授予給他了。
弗蘭斯坦，一個三十來歲，出身男爵之子的底層軍官，原本只是一位普通的騎士隊長（手下只有十幾個騎士）的他，在幾場戰役的精彩表現中，在聖教聯盟的軍功獎勵制度下，迅速脫穎而出，短短五年不到，竟從一個小小的騎士隊長，崛起為百萬聖教聯盟軍的大元帥。
通過戰場觀察，弗蘭斯坦發現，征服軍團的火槍兵，陣型密集、殺傷力大，但也存在弱點，就是射擊間隔時間太長，多輪射擊後，因為槍管發熱以及射手疲勞，後續射擊速度與精準度都將大幅下滑，大幅提升的失誤率導致的誤操作與炸膛事故，甚至會帶來不少減員。
而平原地形下，只要能在300米的衝鋒距離內，承受住最多五輪的火器集火射擊，進入近身肉搏作戰的火槍兵，手裡的刺刀，在騎士手裡的長槍重劍面前，如同紙糊的老虎，一扎就破。
所以，弗蘭斯坦打的幾場野外遭遇戰中，他發現，只要是在有利於重騎兵衝鋒的平原或者下坡地勢上，集中高機動兵力，朝對方火槍兵陣列的某個點進行突破，即便會付出慘重代價，但只要抓住了對方哪怕半秒鐘的火力空擋，接下來的大戰，是一場雙方傷亡接近的廝殺。
不過，真正讓弗蘭斯坦嶄露頭角並登上歷史舞台的原因，是因為他發現了火槍兵身上一個致命的漏洞，那就是一到下雨天，火槍兵手裡的火器啞火率將直線提升，即便有一部分的火器還能打響，但火藥受潮後大減的威力，讓騎兵即便衝鋒到20米的射擊距離內，也難以造成致命傷害。
弗蘭斯坦就是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傍晚，在一處較為平坦的地勢上，帶著他的騎士隊，以損失五人的代價，拿到了10顆火槍兵的腦袋，此後一發不可收拾，甚至創造了一戰殲滅一個火器團上千人的戰績，再讓聖教聯盟高層，拿著那些繳獲的火槍、火炮進行分析仿造，使用間諜手段，得知配製黑火藥的三種原料名稱後，即使不知道火藥的具體配比，但通過拿三種原料進行配比試驗（西邊大陸的硫磺、硝石資源還是有的，只不過離周鳴太遠），用了三年時間，聖教聯盟軍，也組建出了一支人數在5000人左右的低配版火器部隊，並參加了實戰。
結果，在戰場上，聖教聯盟這支歷時三年耗費巨資打造的5000人火器部隊，與征服軍團的火器隊，面對面地進行了三輪對射後，就全面崩潰最後在胸甲騎兵的追殺下全軍覆沒了，給征服軍團帶來的損失，可能還不到500人。
即便是這樣，這支聖教聯盟的火器部隊，還是給了弗蘭斯坦極大的信心，因為聖教聯盟軍，終於有個可以跟征服軍團硬碰硬的軍種了，而憑著聖教聯盟十倍於鋼鐸王國（原諒作者的惡趣味，實在不會取名了）的土地和人口，這種消耗戰打下去，即便是10:1的戰損比，鋼鐸王國遲早也會撐不下去。
況且，鋼鐸王國的內部，也不完全是一條心，起碼有二十多個處於戰場前沿的牆頭草小國，不太聽從愛德華國王的號令，此外，一直是剛鐸王國內部重要力量構成的六大王國（六位老伯爵紛紛去世，現在都是新人上位了），這幾年都跟他來往甚密，甚至他還從這六大王國那裡，獲取了一些機床機器與蒸汽機的實物，進行逆向仿製後，雖然仿製出來的東西粗陋不堪、效率極低，卻也比工匠純手工的工作效率高多了，一時間，聖教聯盟內的科技發展水平，與鋼鐸王國拉近了一些。
而在即將來臨的決戰上，對這六大王國及其附屬勢力，弗蘭斯坦已經與其聯絡好……
……
西邊大陸，中部。
洛克迪瓦廣闊無際的大平原上，有座突兀隆起的白色小山。
一桿通體精鐵鍛造、表面鍍銅，直徑有拳頭粗、高度超過三十米的紅底金邊繪有薔薇花下伴交叉麥穗的大纛旗幟，豎立在這座名叫「白山」的山坡之上，強風陣陣，獵獵招展，在周圍環繞拱托的上千個軍陣中，如同一顆耀眼的太陽，吸引著無數星球。
「跟我交手有十多年了吧，弗蘭斯坦，你的成長真的讓我非常驚訝。」
策馬立於白山之上，眼帶皺紋、滿臉風霜，雙鬢髮白，手裡正拿著一副望遠鏡觀察對面軍陣的周鳴，忍不住感慨起來。
就是這位頑強的對手，在給他的征服軍團，造成一次又一次的損失後，逼的他不得不加快研發出了燧發火槍、12磅炮和開花炮彈，並在步兵騎兵戰術規範上，改良出了空心方陣與騎兵牆式衝鋒戰術，多次把弗蘭斯坦的軍隊，打的全軍覆沒。
而受到周鳴重點「照顧」的弗蘭斯坦，更是數十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差點死於戰場追殺與刺客的毒劍中。
今天，這位打不死小強般的弗蘭斯坦，又一次捲土而來，帶著一個由數百王國竭力拼湊與教會拿出最後一袋金幣打造的新軍團而來。
這支超過兩百萬人的新型軍團，有50萬穿著雙層板甲的重裝騎士軍團，50萬裝備威力較大火槍與火炮的火器軍團，50萬的重弩兵軍團，以及50萬置於軍陣前方、用於充當炮灰的蠻族輕騎兵軍團。
忽然，望遠鏡裡看到蠻族輕騎兵軍團身後一個從未見過的新兵種之後，周鳴微微一愣，像騎兵？這是一支由超過10000頭戰象組成的戰象騎兵團，這些戰象，都披上黑黝發亮的鐵甲後，三米多高的巨型怪物，彷彿比現實世界的坦克還要恐怖。
「這個戰術高明啊，先用蠻人炮灰衝擊我方軍陣，再讓象騎兵跟上，再然後是重騎兵衝鋒，再用射程較遠的重弩兵對射，最後用火器軍團掃尾……這個戰術，打爆一支全火器化的部隊，理論上實現概率很高啊，不過……」
這種戰術，在周鳴給自己近10萬人的近衛軍團，全面換裝後膛裝彈、使用定裝銅殼藥包、尖頭鉛彈的新式後膛步槍後，上膛擊發減少了十幾個步驟的射手，爆發射速普遍達到8發以上，最大射程超過1000米，還在槍管內壁刻畫了膛線，精準度也得到較大提高。
加上威力巨大能發射開花彈的12磅炮，周鳴這次足足帶了500門過來，一輪重炮齊轟，管你冷兵器時代搞出什麼兵種出來，都統統給我變成渣渣。
「嗚嗚嗚嗚~」
「咚咚咚咚~」
寬闊無邊的戰場上，兩支對峙已久的軍團，在軍號與戰鼓聲中，開始挪動步伐，如牆推進。
「￥#%@！」蠻族輕騎兵們鬼叫著吼出聽不懂的吶喊，鞭子拚命抽打馬匹加速衝了過來。
「砰砰砰砰砰！」炒豆般的槍聲響起。
「轟轟轟轟轟！」重炮在一齊轟鳴。
「啊！啊！啊！啊！」蠻族輕騎兵人仰馬翻，如同被無數激光洞穿和隕石爆砸了一般，慘叫聲中，在一片翠綠的草原上，留下了一堆混著紅、黃、白等等顏色都有的垃圾，污染著這裡的環境。
「嗡~嗡~」「衝啊！」「嗷~！嗷~！」
戰象軍團發動衝鋒了，如同坦克集群一般的戰象，邁開粗腿，甩著長鼻，發出怒吼，給征服軍團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轟轟轟轟！」重炮又開始轟鳴了，開花炮彈在戰象群中釋放出一朵又一朵的璀璨煙火，四濺開來的尖銳鐵釘與高速破片，將這群渾身重甲，似乎不怕疼痛的戰象，炸的嗷嗚慘叫，四散狂奔，進入狂化狀態後，更是把己方軍陣踩踏的一片狼藉。
連續打垮弗蘭斯坦手上兩支部隊的周鳴，忽然得到一名號令兵的急報。
護衛軍陣右翼的20萬六大王國與二十幾個王國的聯軍，突然臨陣倒戈，朝著中軍大陣奔過來了！
「這些餵不飽的白眼狼，反骨仔！」
周鳴大罵了一聲，他對這六個貪得無厭的王國從來不抱什麼期待，也不指望這群白眼狼能幫到什麼忙，把他們拉上戰場，只是為了防止他們在後方搗亂而已。
又聽情報人員說這幾個反骨仔與敵人勾勾搭搭，意圖不軌，突然臨場叛變，實在再正常不過。
所以周鳴把他們全部放在了右翼，裝備了一些落後了好幾代的前膛火槍，防的就是他們叛變。
「命中軍做好右翼防護，等那群叛軍一到，一併將其殲滅！」
周鳴的中軍大陣足有30萬人，所有最精良先進的火器都裝備在這裡，那20來萬反骨仔的反噬，只不過是增加一點彈藥消耗而已。
「不好了陛下！左翼軍團也叛變了，根本不服從中軍號令，反而加速朝中軍靠攏過來了！」
又一名進行戰場觀察的號令兵慌忙報告道。
「什麼？！」
這個突發情況有點出乎周鳴預料了，右翼軍團的叛變他毫不意外，但左翼軍團的那20萬大軍，大部分都是他王國內分封的封臣部隊，跟他南征北戰了二十幾年，都是比較受他信任的，給其配發的裝備也不差，連這些人都叛變了？
「難道……」
周鳴想到，為了統一配製、合理利用王國內的各類礦產資源，這幾年，他在王國內推行了折份入股、礦山國有的改革，雖然底下的封臣都有些不滿，但折算成股份後，每年到手的分紅也不會太少，可以說依舊可觀，可這些封臣們，就因為幾座礦山，選擇了背叛自己？
他還沒施行製造變動可能更大的郡縣制與軍政分離的改革呢，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造反了？
一時間，戰場上，周鳴的30萬中軍部隊，遭到了200萬聖教聯盟軍與己方40萬叛軍的聯合圍攻。
面對接近己方十倍敵軍的圍攻，以及遼闊平原無險可依的戰場環境，發現自己彷彿中了什麼陰謀的周鳴，只能且戰且退，要在手上的糧草與彈藥耗盡之前，殺出重圍，返回鋼鐸。
可後面的追兵就像是牛皮糖一般，緊追不捨，怎麼甩也甩不掉，在路途數千公里的撤退途中，艱難地行進著。
「陛下，您先走吧，我們為您斷後，王國不能沒有陛下，我們死得其所！」
「陛下，那群可恥的叛徒就由我來阻擋吧！我們會讓他們明白，即便只有刺刀，我們一個，也能幹掉他們十個！」
周鳴沒有想到，在彈藥消耗殆盡後，爭先恐後拚死為他殿後的，竟是這些曾經在他看來「紀律散漫」、「貪生怕死」、「只認金錢」的傭兵和僱傭軍，這些傭兵和僱傭軍，跟著他南征北戰數十年後，早已把那些原有的特質磨滅的一乾二淨，只有對軍功的渴求、對榮耀的嚮往，以及對國王陛下的鐵膽忠誠。
含著淚默送著這一支支無畏的後衛部隊，為自己阻擋群狼、撕咬猛虎，最後全部倒下後，周鳴這才帶著他那人數已不足3萬人的近衛軍團，返回了鋼鐸，補充大量近衛軍老兵與彈藥後，立馬殺了個回馬槍，大小三十餘戰，殲滅了60萬追擊部隊，再加上正面戰場與突圍途中消滅的上百萬敵軍，白山戰役之後，聖教聯盟與鋼鐸王國，雙方都傷亡慘重，筋疲力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