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NPC如是說 作者:鉛刀(連載中)

 
laughtingsad 2018-6-15 13:55:5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 65840
laughtingsad 發表於 2018-6-25 13:12
「孟婆糖。」瑟楚依重砲手的ID唸道。

「沒錯,老娘正是重炮手孟婆糖。然後刺客的技能屬於半肌肉與半技巧的職業,魅影比較複雜,你等會嘗試看可不可以使用瞬步,使用技能的感覺要看個人天質,有人選了法師作為職業,可是她不論拿了多強大的法杖,還是增幅項鍊,連一顆火球都發不出來,連火種都比她強,最後只能轉職。」

「知道了。」瑟楚心想漆黑冒險者將瞬步使得出神入化,這技巧說什麼也要掌握住,精通位移對於存活率也是大有幫助。

「咱們速戰速決。」孟婆糖指揮隊伍往深處疾衝,許多怪物開始浮現。

首先向他們襲來的是地穴岩狼。

岩狼毛皮呈現土黃色,之所以稱為「岩」乃是其毛皮堅硬如岩石一般,因為長期居住於地下導致眼睛退化,鼻子與耳朵卻更為靈敏,它們聞到了入侵者的味道,立刻快速朝他們撲來。

身著夜行衣的瑟楚在黑暗中本不易察覺,但岩狼是以嗅覺聽覺辨位,一匹獨眼岩狼快速朝瑟楚撲擊。

瑟楚一腳踏地,想使用「瞬步」閃過攻擊,可沒想到這一步,只向左跨出了一公尺,連閃躲都尚嫌不足,岩狼頭一擺,當下咬掉了瑟楚右臂一塊肉。

若非瑟楚身為暗殺者的體質敏捷極高,驚險避開了吋許,一隻手臂早就被啃下。

獨眼岩狼並未因吃下一塊肉而停止攻勢,他們的使命是保衛這段區域,身體撞向瑟楚,想將他撲倒,方便咬住他的咽喉。

瑟楚奮力想踹開獨眼岩狼,但岩狼不只表皮如岩石般堅硬,重量也與岩石相似,只能被壓在岩狼地下,無法動彈。

「熙孝奶好瑟楚。」孟婆糖下令,會長之所以傳隊長給她,便是她對於大局的掌控良好,眼微一瞥就發現瑟楚陷入苦戰。

「了解。」Jun熙孝手中法杖往地下一敲。

霎時聖光籠罩著瑟楚,傷口的血小板集中凝結,快速結痂,變成一塊醜陋的傷痕。

聖光照向瑟楚時也照到了岩狼,長期生於地底讓狼眼十分畏懼光芒,厭光的岩狼急忙跳開。

瑟楚站身起來,手持短刀,拉開架勢,以逸待勞。

抱著必死的決心。這次瞬步一定要成功。

獨眼岩狼躍起,正面猛撲,這次來得更兇更快,瑟楚急忙身子下伏,將所有力氣集中在腳底,姿勢彷彿跌倒一般。

「倏」

瑟楚化為疾風穿過岩狼地盤,來到了岩狼的尾巴之後。

這就是瞬步!

瑟楚驚喜之餘忘了對岩狼施加攻擊,白白浪費了攻擊時機,而讓岩狼得以在撲空後再轉身進擊。

獨眼岩狼從背後撲倒了瑟楚,尖牙大張,欲咬斷他的脖子,享受獵物血液噴出。

瑟楚上半身一轉,抬起手格擋攻擊,岩狼血口直接咬中了他的手臂。

獨眼岩狼一咬中瑟楚的手臂,便兇猛的擺動頭部,持續將尖牙埋入瑟楚骨肉之中,似要將他的肌肉撕裂,臂骨咬斷。

瑟楚的身旁籠罩著聖光,精神驀地一振,左手短刀奮力往狼頸部刺去。

「錚」

短刀與狼岩石的外表產生摩擦,迸出激烈的火花。

可惡,這狼的皮也太硬了。

正當瑟楚預備朝腦部刺出第二刀時,岩狼頓時鬆開尖牙跳開。

此時周圍的怪物皆已陣亡,只剩下瑟楚在與岩狼搏鬥,其餘四名隊友正凝神觀戰。

「這種級別的怪物,給原本的瑟楚都嫌太長,你連這怪物都解決不了,也不用往裡面走,就此拆夥吧。」

瑟楚大口喘著氣,身上不斷產生爪痕與咬傷,傷口在Jun熙孝的聖光下癒合,癒合又再傷,傷後又癒,根本是凌遲酷刑。

狼撲,人閃。

瞬步再度成功,瑟楚發現此招的重點是將某種力氣集中腳底,他逐漸掌握位移技巧,也已能避開攻擊,但刀刃插入岩狼堅硬毛皮時,完全沒有留下半絲痕跡。

兩人纏鬥不下百回攻防。

獨眼岩狼還未受損,瑟楚傷痕不斷癒合,兩邊貌似仍旗鼓相當,唯一不同的是瑟楚對戰經驗正一點一點的累積。

「岩狼有弱點。」孟婆糖出言提醒。

瑟楚仔細觀察敵人,孟婆的鷹眼效果仍在繼續,將岩狼徹頭徹尾打量,看到他左眼有一道細長的刀疤,讓他只有右側的視力。

他猛然想起方才獨眼岩狼已咬住自己手臂,既然已是刀槍不入為何要避開。

自己第二刀也是朝狼腦部刺去,不會錯,眼睛必然是弱點。

聖光籠罩著瑟楚,他的胸口疼痛感大幅減輕。

狼襲來,瑟楚使出瞬步應對。

不過這次的瞬步不是用來逃避,而是筆直衝向岩狼。

兩體快速相撞,瑟楚的刀從岩狼的眼睛輕而易舉的刺入。

短刀有五吋,狼眼至大腦最多不過二吋,岩狼身軀一扭,直接癱倒在地,氣息已絕。

「好了,繼續趕路。還有瑟楚,接下來的戰鬥我們不會等你。」

「我知道。」瑟楚拭去嘴角的鮮血。

隊伍再度深入洞穴,忽見前方有綠色影子晃動。

傳來陣陣可以稱為旋律的吼叫,綠影來回晃動,似乎腹地不小。

「是哥布林。」孟婆糖話沒說完挺起大砲就轟了出去。

既然已經到了哥布林所在區域,就沒必要在掩飾行蹤,點起火藥開始擊殺敵人。

瑟楚印象中的哥布林身材矮小,生性狡猾,是與巨魔、食人妖一干邪惡生物為伍的害蟲。

這些都是傳聞,瑟楚並未見過哥布林,鬼針村因為得黑潮的庇護而並未遭受地下生物襲擊。

「啊!卡咕里,卡咕里亞斯坦,卡咕里……亞斯坦。」只聽遠方傳來哥布林的哀鳴。

瑟楚上前來到了空曠的地底廣場,看到了哥布林的樣子,赫然一驚。

哥布林除了皮膚帶著青綠色,下顎有著如野豬般的獠牙之外,其實外貌與村莊裡的小孩並無太大差異。

「這些是……人!」

「什麼?」孟婆糖奮力的開著火炮,炮聲轟隆作響,令她難以聽到其他人的聲音。

落石持續掉落,這是地底的地形才有的持續傷害攻擊。

哥布林們閃躲著落石與炮火的攻擊,但都是徒勞無功,紛紛被火藥炸死。

許多身形較大的哥布林想上前攻擊他們,均被鴻遍野與連我爸都沒打過我的長劍砍下腦袋,緊接著孟婆糖砲口一轉,哥布林的身體當場支離破碎。

威力驚人的火炮展開,地下廣場登時陷入火海之中。

孟婆糖大炮的威力能抵過四五人的傷害,這就是公會「一沙世界」最強大的輸出。
laughtingsad 發表於 2018-6-27 12:22
不公平的戰鬥,有如單方面的屠殺,瑟楚有些不忍,轉頭不願再看。

頭一側,卻發現身旁木材堆正在蠕動,在炮聲轟動的情形下極難發覺,但無心於屠殺畫面的瑟楚登時發現有異。

瑟楚用短刀撥開了木材,一隻嬌小的動物跳出,張口咬住了瑟楚的手臂。

仔細一看那生物全身毛茸茸,尖耳突鼻,應是岩狼幼崽,可惜牙還沒長全,雖咬著瑟楚不放,但是也只咬了一層皮。

瑟楚輕輕拉開了岩狼幼崽,把牠放回地面,岩狼幼崽仍是齜牙咧嘴發出低嚎,持續對瑟楚保持警戒。

忽然方才的木材堆又有鬆動,正微微上下起伏著。

岩狼幼崽立即轉頭刨著地面,同時發出高頻率的吼叫。

此時洞穴頂部的一顆岩石因不敵大砲的震動而向下墜落,往岩狼幼崽的身軀擊下。

瑟楚對岩狼幼崽的舉動甚是好奇,伸手拍開岩石,石頭在狼旁邊掉下,牠驚訝地左顧右盼,瞧見了瑟楚,似有靈性發現是瑟楚救了自己,收起耳朵叫了幾聲,對他少了幾分威脅。

岩狼幼崽低頭繼續想挖洞,可是卻發現有石頭埋在足下,狼爪怎麼翻動,石頭都沒有動靜。

瑟楚上前直接翻開石頭,赫然發現是一枚雕紋精細的小圓盾,隨手先背起了盾,幫助岩狼往下挖。

一隻細嫩的小手赫然露出土面,瑟楚猜測應當是狼的主人,岩狼幼崽咬住那隻手,奮力地想將手拉出,但卻是徒勞無功。

瑟楚見岩狼也是想救人,與自己想除龍救鬼針村的心情一樣,當下伸出援手,握住了隻手腕,施力將那被埋在土裡的人拉出來。

「拔出土來的是一個女孩子。」這是瑟楚的第一印象。

那孩子皮膚蒼白,身上帶著些許綠色印記,當瑟楚發現她嘴中有著著尖銳的犬齒時,才意會到她是一隻哥布林。

這女哥布林不只身材更為嬌小,而且皮膚也並非全是綠色,莫非是變種?還是說……

岩狼幼崽夾著尾巴對著瑟楚齜牙低吼,保護意味甚濃。

瑟楚將這女哥布林放下,岩狼上前伸出舌頭舔著女哥布林的臉頰。

女哥布林悠悠轉醒,發現瑟楚站在自己的身旁,驚慌大叫:「卡咕里,尤斯泰是米台!」

瑟楚深怕她會吸引到孟婆糖等人的注意,會二話不說的斬了她的腦袋,急忙摀住了他的嘴。

「噓!」瑟楚低聲,食指壓在唇上,希望女哥布林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女哥布林睜大眼睛初時還嗚嗚叫著,過了一陣子,察覺瑟楚無敵意,眨了眨眼,停止發出聲響。

瑟楚不確定女哥布林能懂多少,但希望她與幼狼都能活著,自己毀掉了他們的家,至少這是自己唯一能夠做的補償。

他拉下自己黑色的風衣蓋住了女哥布林與岩狼幼崽,轉身回到了第一戰線。

此時炮聲漸停,廣場內了無生機。

「往那個中間那個洞去。」孟婆糖遙指一個最大的洞穴。

小隊往前疾奔,忽然白光乍現,奪取了眾人的目光。

狀態:「目盲」

孟婆糖見眼前全是白光,知道必有危機潛伏,高聲喝道:「所有人退到鴻遍野後面。」

只聽「颼」的一聲。

「敵人用的是弓箭。」鴻遍也感到胸口中了一箭,他沒說的是敵人居然瞄準的是鎧甲的縫隙。

這是需要技術與智慧的,鴻遍野性子高傲自然不信這些低等生物居然有這能力。

「遠程嗎?可惡,等視線恢復後反殺。」孟婆糖不失冷靜,沉著下令,將大炮架在身前防禦。

眾人視力恢復,張眼往周圍望去,只見四面八方中的洞穴口有上百隻哥布林擺著陣形,手臂拉滿弓弦,箭心正對準著冒險者一行人的隊伍。

中央洞穴內走出一隻高大的哥布林,周圍整齊排列著與之同樣大小的重甲衛兵。

說是高大,其實也與一般人差不多身高,中央的哥布林身穿長袍、頭戴王冠,手上拄著一根木頭拐杖。

孟婆糖看到拐杖上面刻著許多歪七扭八的文字,字字發出綠光,知道有魔力寄宿在其中。

「沒想到哥布林有類似法師的職業,目盲狀態也定是他引起的,等會先解決他。」孟婆糖分析下令。

「Boss嗎?」Jun熙孝猜測。

「應該就是了。」孟婆糖點頭。

「搞不好還是王之類的。」

眾人細看帶著王冠的哥布林不只裝扮特殊,身旁還有數名身穿鎧甲的士兵在一旁護衛,陣仗的確不同凡響。

「哥布林不是很笨嗎?」連我爸都沒打過我道。

「誰說的?」孟婆糖道。

「影視作品都這麼寫啊。」連我爸都沒打過我道。

「哈利波特看過沒?」孟婆糖沒好氣道。

「八十年前的經典,大家都看過呀。」

「裡面魔法師銀行古靈閣的管理人就是哥布林(Goblin)。」

「不是妖精嗎?」連我爸都沒打過我驚訝道。

「這是中文翻譯問題,實際上哥布林的階級相差很大,智力也有所不同,有些對於魔法的感知遠超過人類。」

「那個王,該不會就是魔法屬性的特有種、或是奇行種吧。」

「沒錯,所以我們要更加小心。」孟婆糖道。

Jun熙孝面對排列整齊的哥布林弓手,心中特別緊張,取出一瓶藍色藥水慢慢喝下,將魔力補到最滿。

孟婆糖下達指令:「聽好,只有我是遠攻,在敵人箭雨下狙擊對我方不利,掩護好彼此與boss拉近距離。」

戴著王冠哥布林旁邊一名衛兵副官大喝:「利甫,牙拉坦。」

霎時所有的哥布林鬆弦收弓,將箭收回箭袋,全部單膝下跪。

「阿瑪,牙拉坦。」衛兵大喝。

哥布林衛兵卸下長劍,將武器插入地面,同樣低身呈現跪姿。

王之哥布林拄著拐杖慢慢走向冒險者的隊伍所在,後面跟著十隻小哥布林,他們兩人一組拿著箱子步步逼近他們。

孟婆糖不知哥布林為何解除武裝,但對方持續逼近,威脅便尚未完全解除。

或許只是敵人前置的過場動畫。

王之哥布林在距離十尺時,將佈滿符紋的拐杖插入地面,後面小隻哥布林登時停下腳步。

眾人煞是詫異,拐杖應該是魔法師的增幅器,為何要丟掉武器,難不成有什麼奇特的攻擊方式嗎?

孟婆糖曾見過魔杖變成一顆樹精,會自動回血、樹根會禁錮敵人很是難打,莫非也是類似的boss。

她細看這隻王之哥布林,臉上有些許歲月的皺紋,眉宇中透著高貴與睿智,與印象中奸詐狡猾的哥布林截然不同。

王之哥布林則一人步履蹣跚的走向冒險者,右手摸著胸前心臟所在的位置,恭敬鞠躬一揖。

「阿瑪,牙拉斯索。」王之哥布林似在表明自己無敵意。

孟婆糖挺起炮口對準王之哥布林,口徑比起哥布林的腦袋還要大,只要一發,就能讓他的腦袋變成肉沫。

王之哥布林揮手,孟婆糖大驚,正要扣下扳機時,小哥布林直接將箱子打開。

箱內裝的都是金銀珠寶,金幣作底,藍寶石、紅瑪瑙、白珍珠在箱內閃閃發亮,全都在外價值不斐。
laughtingsad 發表於 2018-6-27 12:24
「他們投降了?」Jun熙孝看向王之哥布林,又環視了周圍卸去武裝的弓箭手。

「這是Bug吧。」連我爸都沒打過我覺得很沒意思。

「應該不是。」孟婆糖支著下巴苦思。

連我爸都沒打過我問流星雨的Jun熙孝:「你之前打過這五人本嗎?」

「沒有,是會長帶著一些人來刷任務道具。」Jun熙孝道。

「之前也是這樣直接贈送寶物嗎?」孟婆糖道。

「莫非是我們太強了,系統判定讓我們獲勝吧。」

「的確有可能是我們誤打誤撞達成某種勝利條件。」孟婆糖道。

「如果我現在斬了那個帶王冠的會有額外獎勵嗎?」鴻遍野以劍摩擦著方盾邊緣,躍躍欲試。

「或許,但那就代表就要打,打就有風險,若死了就等於刪號,你也不想這麼簡單離開維斯瓦爾吧。」

「嘖,好吧。」鴻遍野忿忿收起劍。

孟婆糖將火炮背回背上,身為隊長的她代隊伍向王之哥布林鞠躬。

瑟楚見孟婆糖行禮,也趕忙打躬作揖,鴻遍野則是一旁看著他暗自發笑,對一個NPC何必如此認真呢。

瑟楚彎腰時,露出了方才從女哥布林土堆上的盾牌,王之哥布林看到盾牌不由得大驚失色。

「瓦哈法爾,拉克,拉妮爾。」王之哥布林著急問道。

「我聽不懂。」瑟楚道。

「拉妮爾伊莎,拉妮爾,拉妮爾,拉妮爾……」王之哥布林連連唸著某個字,伸手筆劃著。

瑟楚不知該如何做反應,向孟婆糖問道:「我該怎麼做?」

「莫非那個盾是他們的寶物?」孟婆糖推測道。

「你從哪裡拿到的盾牌啊。」連我爸都沒打過我問道。

「拉妮爾伊莎,法枯凱。」王之哥布林憤而轉身握住了拐杖,杖身散發出紅色的光芒。

全體哥布林站起身來,重拾武器,憤慨大吼。

「看來又有得打了。」鴻遍野疾敲盾牌,為眾人加上無畏的狀態。

突然遠方有一道女子聲音傳來:「西拉!西拉……!」

「拉妮爾!」王之哥布林循聲望去,語音顫抖。

入口的方向有一個小孩子大步跑來,身上披著黑色風衣,身旁還跟著一隻小型的洞穴岩狼。

「是那個哥布林女孩。」瑟楚恍然大悟, 王之哥布林之所以著急,是因為這個哥布林女孩對他很重要。

口中頻頻說著「拉妮爾」應該就是哥布林女孩的名字。

哥布林女孩快到王的身邊時,王之哥布林拿起法杖便用力往女孩的小腦袋瓜敲去。

「拉妮爾,賓斯希隆菲。」王之哥布林嚴厲罵著。

「西拉伊黛矣。」拉妮爾摸著自己發疼的腦袋。

「瓦亞法爾菲林薩爾,阿拉索。」 王之哥布林說完擁抱起女孩。

瑟楚抓了抓頭,拿下背後的盾牌,雙手呈上給王之哥布林。

王之哥布林看了看拉妮爾身上的漆黑風衣,又瞧了瞧瑟楚,咬開了自己指頭,流出綠色血滴在盾面上。

「奈梅爾。」王之哥布林低語詠唱。

盾面紋路頓時清晰了起來,雕紋淡淡的發出青色螢光。

瑟楚全身一震,能感覺到鞘中的冥神之刃在顫抖。

奈梅爾?

莫非與冥神之刃「席利昂 奈梅爾」有關?

瑟楚仔細看著盾牌,上面的文字

王之哥布林不接盾,反而是拉妮爾伸手大力地將盾牌推給了瑟楚。

「盾……給。」拉妮爾用生硬的口音說著人類語。

雖說只是幾個詞,但意思相當明顯,瑟楚將盾負於背上,這盾質地貌似為鋼,但卻比他身上的短刀還要輕上幾分,刺客自然是不拿盾,但作為背心的防禦亦是不錯。

「謝謝。」瑟楚恭敬道。

拉妮爾也說道:「謝謝。」

眾人皆猜測王之哥布林應該是把自己的魔力灌輸在盾牌上。

鴻遍野嗤之以鼻,要知道武器賦予祝福,自然是越高位神祇的魔力越好,憑一個哥布林法師的魔力,豈不是白白汙損了武器嗎。

「所以除了盾之外,就只有金幣跟寶石?」鴻遍野用長劍逕自插入箱子內的金幣堆中翻找著是否有其他寶物。

「錢對我來說,也沒用。」連我爸都沒打過我點點頭。

王之哥布林似明白兩人的意思,在空中拍了拍手。

不一會又有兩隻小型的哥布林從洞中跑出,兩雙手拿著一只長方盒,把盒子呈在王與冒險者之間。

王之哥布林伸手將盒子打開,一柄顏色雪亮的長劍躺在箱子裡,劍身白皙如雪,是人間罕見的武器。

「擲骰子分配裝備。」孟婆糖道。

「如此尊絕不凡的寶劍捨我其誰。」連我爸都沒打過我很是喜歡這把白如雪的寶劍。

「熙孝鑑定一下。」孟婆糖道。

Jun熙孝身為牧師,除了補師專業外,剩餘點數都用來集中在生活技能,鑑定她也是略懂略懂。

詳細的效果當然還是請當鋪與鐵匠鑑定比較準,但是在外面分配裝備時可以初步分析,省去不少時間。

她拿起寶劍墊了墊重量,身為女牧師這劍稍嫌重了些,拔起一根長髮放在劍上,髮落於刃,而立分兩段。

「殺傷力很高,但是數值好像是加智力。」Jun熙孝道。

「那就算了。」連我爸都沒打過我一聽,

「靠,設計者腦袋有洞,法師拿劍做啥?」鴻遍野罵道。

「雙修啊,牧師可改走醫療聖騎,或冷門的符光劍士。」

「那給熙孝…」

鴻遍野不等連我爸都沒打過我話說完,直接說道:「那roll點吧。」

「你個坦克要智力做啥?」連我爸都沒打過我本沒打算要爭智力的長劍,但是鴻遍野此舉無疑是要搶Jun熙孝的裝備,他可不能坐視這事發生。

「我就不能轉職,弄個副天賦?」鴻遍野眼露貪婪。

「我看你根本缺乏智力。」連我爸都沒打過我翻著白眼。

「不要打架,反正我就當我的補師就好。」Jun熙孝道。

「不行。」連我爸都沒打過我已經跟鴻遍野槓上了。

「你們吵完跟我說,這劍我就不骰了。」孟婆糖轉而直接看箱子,打算挑一兩個寶石來鑄戒指。

瑟楚覺得自己拿到一張盾,已經足夠了,也不參與分裝。

剩餘參加分裝的有鴻遍野、連我爸都沒打過我、Jun熙孝。

三人拿出指頭大的骰子分別丟在地上。

52、13、98。

孟婆糖看了看點數,說道:「那就是熙孝的。」

「劍還是會挑主人的。」連我爸都沒打過我大笑,讓熙孝拿到應得的裝備正符合他期望。

「那把劍眼瞎了。」鴻遍野大罵。

Jun熙孝拿起寶劍,插在牧師的腰帶之上,為了搭配這裝備,她渾身的防具都要微調整。

「回去蘭亞特把不要的生活點數洗掉,看你要當聖騎還是光紋。」

「了解。」Jun熙孝道。
laughtingsad 發表於 2018-6-28 12:35
「B吧。」孟婆糖將寶石收進囊中。

「B?」瑟楚不明白意思。

「Back,或者應該是這個的布朗寧元石。」

孟婆糖從懷中拿出了一顆圓石頭,看上去就像是一顆普通的琉璃珠。

「若沒有紀錄在其他地方,便是回出生地,櫻凡修皇城。如果你是記點在在敵對的史夕拉斯聯邦,我也救不了你。」

「我不知道紀錄在哪?」瑟楚一邊回答,一邊慌亂的找尋自己的布朗寧元石。

瑟楚把身上找了個遍,接著連黑色靴子也脫下了,發現有許多異物卡在鞋尖,他奮力搖著靴子,裡面赫然掉出了元石。

「前一個瑟楚了話,應該是跟我一樣存點在弦風城。」Jun熙孝道。

「那好,待會回城後要幹嘛?」孟婆糖道。

「今天星期六、我明天不用上課,可以打通宵。」Jun熙孝道。

「原來熙孝是學生妹啊。」連我爸都沒打過我發現有趣的事。

「別因為這樣靠過來,變態大叔。」Jun熙孝嫌惡道。

「叫我哥,哥會對你很溫柔的。」連我爸都沒打過我笑道。

「有人要過任務嗎?」孟婆糖詢問四名隊友。

鴻遍野指著瑟楚鼻頭:「哼,你還打算留瑟楚這廢物過任務嗎!把他踢掉吧。」

「你是多強。」孟婆糖眉頭一皺,對鴻遍野鄙俗之話,甚感不悅。

「比這新手強。」

「那你站著不動,吃我一砲,再來說大話。」孟婆糖往大砲一拍。

鴻遍野自詡防具頂尖,但是要近距離吃一記孟婆糖的大炮,無疑是自尋死路。

「你怎麼不先轟了瑟楚,看他挨不挨得住。」

「你這白痴,他是刺客,靠的是閃躲,方才瑟楚已掌握瞬步,我自然轟不到他。」

坦克與輸出兩方能力本就難以比較,實是各有所強,但孟婆糖看不慣鴻遍野咄咄逼人的樣子,同樣刁難他,以自己的火力逼他屈服。

「你呢?如果是強力的坦克,那就證明給我看。」孟婆糖將砲口對準了鴻遍野的胸甲。

「那好,我走。」鴻遍野逕自離隊,大拇指摩擦著布朗寧元石,腳下出現藍色的轉移符紋,空間扭曲,人隨後消失不見。

「那個白痴,我們還在副本裡,雖說是達成特別勝利條件,但此時少了坦,若哥布林轉群起攻擊我們,豈不是滅團了。」

孟婆糖向四周戒備,而眼前的王之哥布林似乎沒有敵意。

「跟這種情緒擺第一的人打副本真的是白爛。」連我爸都沒打過我笑道。

「先回去吧,我會在pvp伺服器中設一房間。」孟婆糖說著手中拿出布朗寧元石,輕輕撫摸著石頭,餘下二人也不願久留,站直了身子預備回城。

瑟楚也依樣畫葫蘆,摩挲著布朗寧元石,地上也逐漸形成傳送陣。

拉妮爾向瑟楚大力的揮手告別,岩狼幼崽也高昂嚎叫了起來,瑟楚也隨之揮了揮手。


瑟楚心中則對於邪惡的哥布林大大改觀,未料到也是具有智慧的物種,甚至會為了求生而主動投降,反倒是冒險者隊伍闖入底下洞窟,燒殺擄掠為的只是要裝備,反倒讓他感到慚愧。

元石開始作用,場景轉移,瑟楚頓時來到一個他不熟悉的村莊,應該就是Jun熙孝口中的紀錄點「弦風城」。

瑟楚知道弦風城是離鬼針村最近的大都市,城垣高聳,牆內為獵人的大本營,只要是弓手進修必前往的聖地。

在英雄「凡修」開拓蘭亞特帝國盛世時, 弦風城是最難被攻破的堡壘。

弓手曾流傳的一句話:「只要給我足夠箭矢,沒有任何敵人能走進弦風城。」

據說本來弦風城牆外有圍繞著壕溝,百年前卻被數百萬屍骨所填平,他們都是弦風城傳說的見證者。

「這就是弦風城?」瑟楚對著高聳的城牆發出讚嘆,除了山脈之外,他從未見過如此高大的東西。

他是第一次離開鬼針村,東看西眺,即使在城門口他也覺得十分新鮮,摸著箭垛基石足足三十分鐘有餘。

瑟楚抬頭仰望箭塔,上面射孔隱隱有人影晃動。

即使蘭亞特境內已經統一,衛兵仍是堅守著崗位,這箭塔不只位於城外,連城內都密佈著這種瞭望台。

「嘎」

高塔後方的天空還有兩隻老鷹盤旋著。

此時太陽逐漸西下,城門將閉,瑟楚在門口並未看到Jun熙孝,連忙趕在關門前進入弦風城。

瑟楚走在街道上,此時一般的店面正準備收拾打烊,而餐廳與酒館燈火卻甚是明亮。

他新奇地看著一隻黑色小貓從魚販攤前偷偷叼走魚,身形敏捷,腳步輕盈,全程都沒讓魚販發現,不禁讓瑟楚想起了漆黑冒險者的身法也是如貓一般迅捷。

不知道自己能否跟漆黑冒險者一樣高明,瑟楚不禁看著貓看到出神,全然沒注意到前方有快馬逼近。

馬奔馳時會自動閃躲障礙物,但此時天色昏暗不明,馬又非以視力見長,見到瑟楚時已離不到一尺。

瑟楚聽到馬蹄朝自己進逼,陡然從記憶醒來,眼角已瞥到有一隻棕色駿馬朝自己撞來。

身子一伏,重心轉移,疾使出瞬步。

饒是瑟楚敏捷極高,又在關鍵時刻用瞬步閃躲,還是被馬匹擦中,連滾好幾圈,飛向旁邊的木盒子。

「喀啦」木頭斷為碎片,索性瑟楚只是重心不穩,並無大礙。

反倒是馬匹擦中了瑟楚,隨即障礙物又消失在眼前,令牠心生驚訝。

要知道馬的眼睛生在兩側,雖可以看到比較寬的視野,但如果有東西太快或太大,都會被放大,也因此較為敏感、很容易被嚇到。

所以戰馬在臨陣衝鋒時會矇住馬眼,拉馬車專用的馬匹也會限制住馬的視線。

棕色駿馬受到驚嚇,抬起兩隻前蹄,縱聲嘶鳴。

這一抬蹄,可苦了騎乘者,只見他在馬屁股仰頭傾倒,若非有繩子綁住馬鞍,他早已落馬。

騎馬者吃力地挪動兩胯,才緩慢的回到馬鞍。

棕色駿馬也是訓練有素,知道騎乘者快摔下馬背,四腳立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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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ghtingsad 發表於 2018-6-29 11:49
一坐正,騎馬者憤而拿起馬鞭用力抽著棕馬的臀部。

「刷刷刷……」

伴隨著馬鞭的破空聲,馬臀部多了五六道交錯血痕。

「你這馬居然敢讓我出糗。」馬鞭不留情,棕色馬的臀部霎時皮開肉綻。

身披斗篷,但功用既不是遮風,也並非用來遮雨,只為照型與美觀,衣飾上細緻的圖案突顯了此人的高貴。

瑟楚一看到這身裝扮與鞭馬的行為,就曉得此人定然不是平民百姓,平民只求耐寒保暖,無餘力在衣面上增加雕花紋飾。

平民呵護自己的牛馬,打幾鞭是催促、是暗號而非懲罰。

蘭亞特帝國雖崇尚鐵與血,也不會隨意虐打馬匹,瑟楚登時鄙視起這嬌縱的騎馬者。

騎馬者向瑟楚怒叱:「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瑟楚如實說道。

「你不知道?是失憶還是裝蒜,家徽總該記得吧?」

騎馬者拿起鞭子指著馬鞍上的的圖樣。

瑟楚並未受過高等教育,對於維斯瓦爾的了解僅止於神話傳說,要分辨這塊大陸上千個家族之徽實在有難度,他只知道弦風城的領主家徽是「灰冕鷲」。

只見馬鞍上的家徽是一頭猛禽,羽毛呈現灰色,鷹頭上面有著王冠。

「莫非是弦風城的……」瑟楚不敢妄然斷語深怕認錯了人,凸顯自己的無知。

「沒錯!我就是弦風城主的正統繼承人,薩菲爾.凌風。」

薩菲爾.凌風話才說完,六頭駿馬奔蹄而至。

來的是弦風家家臣,他們的衣服上都繡著一隻灰冕鷲,而為首的兩人左手臂上都包裹著厚重的皮革手套。

薩菲爾所騎的是弦風城最快的千里馬,侍從們自然追他不到。

「看到領主現身,還不行禮。」

瑟楚不記得完整的禮數,搜索著漆黑冒險者的記億,想起來他有單膝跪地叩見過白桂皇。

領主的命令是絕對的。

這點一直深植在瑟楚心中。

瑟楚正要拱手跪叩時,為首的一名侍從跳出來說道:「這位是異界人,是即將拯救維斯瓦爾的英雄,我們不能得罪。」

「惡龍沒看過他們殺過幾隻,只不過憑著驚人的天賦,就翹起鬍子橫行弦風城了嗎。」

「……不對!」一名侍衛端詳瑟楚幾眼,突然跑到為首侍衛身旁,講了幾句話。

為首侍衛大驚:「你說他是蔚風關的英雄,瑟楚那不就是……」

薩菲爾接著道:「……皇族殺手!……看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真的有本事殺了二十位皇儲?」

瑟楚握拳,看向為首的侍衛,自己真該感謝他,若非他開口,自己便會跪倒在薩菲爾之下。

臣叩君,民跪主,君主與附庸的關係,一高一下本是天經地義,可是這人性格卑劣,與那騎士鴻遍野一樣,萬不值得自己跪拜。

此時重生的他,已然獲得與自視甚高的傢伙分庭抗禮的資格。

「再見了,薩菲爾.凌風。」

「什麼,這就想走?」

「要不然你還想我怎麼做?」

「跪下道歉。」

「我沒做任何事要向你道歉。」

「你擋著我的路,便要付出代價。」

「你能抓著我再說吧。」

瑟楚當下一個瞬步閃入最近的一個巷弄,緊接著開始。

突然後方傳來高亢的哨聲,聲音響徹雲霄,隨後天空中盤旋的老鷹似回應的一嘯。

突然「颼」一聲,羽箭射來,貫穿了腳脛旁的瓷瓶。

瑟楚暗叫不妙,自己在弦風城得罪弦風領主,無疑是太歲頭上動土,整座城內的箭塔都是他的耳目,要怎麼跟他鬥。

漆黑暗殺者跪的是皇帝,不是一個嬌縱的紈褲子弟,瑟楚心一橫,說不跪,就不跪。

離太陽完全下山還有一個小時,夜幕籠罩,自己一身黑衣完美能融入黑暗,只要在這段時間撐住,敵人定無法在追蹤我。

瑟楚開始連連使用瞬步。

然而不只是箭塔連老鷹也盤旋在瑟楚頭上,呼喚著主人前來。

瑟楚使出渾身奔跑,路經市中心的一個大水池,解迎面差點撞上一個女牧師,赫然就是Jun熙孝。

Jun熙孝認出瑟楚:「你方才上哪兒去了?你又怎麼了?」

瑟楚一邊跑,一邊回頭朝人影越來越小的Jun熙孝說道:「我被一個貴族追殺。」

「嘎」

老鷹發現了瑟楚的位置,發出唳鳴,沒過多久馬蹄聲便往自己逼近。

瑟楚亂衝亂撞,與一個手拿葡萄酒的女瘸子發生擦撞十餘回,被一個鐵匠鐵砧絆倒五六次,弦風城被鬧得雞犬不寧。

太陽隱入地平線,可見度大幅降低,他本該慶幸,實際上並不如瑟楚盤算,隨著時間流逝,瑟楚的逃生範圍反而縮小了,四面八方的路口被弦風城的家臣擋住去路。

鷹已不再盤旋,箭塔點起材火照明,羽箭射出的頻率大幅降低,可逃離區域只剩水池周邊的五個街口。

瑟楚躲在牆角陰影,兀自喘氣,想著要怎麼讓自己闖過圍堵自己防線。

第一前提是瑟楚不願用武力突破,箭塔也並未瞄準他的身體狙擊,只是報信與阻擋,若武力相向,難保對方不會射箭要自己的小命。

瑟楚分析自己有黑暗環境作為障蔽,有瞬步能勉強穿過弦風家侍衛, 但只要一亮相,耽擱一秒又會被包抄,陷入更不利的局面。

需要有更好的辦法。

更好的隱身之法。

瑟楚猛敲了自己腦袋一記,自己還真笨,不是還有「魅影」這技能沒用嗎。

早前孟婆糖也不是親自教自己瞬步,難道就不能領悟魅影的使用方法嗎?

只要掌握魅影,與瞬步交替使用,縱使被察覺方位也可以逃出生天。

瑟楚努力想著漆黑冒險者的記憶,他也不是天生就會魅影,肯定也有第一次,以及數百次的反覆練習。

櫻凡修城的刺客大師說道:「玄凰掌握著太陽奧秘,向祂祈求吧。黑暗便是玄凰賜給我們的衣裳,其名為魅影。」

玄凰便是關鍵。

此時侍衛在水池周邊逐步找尋著瑟楚的蹤影。

當下瑟楚祈求著玄凰賜給自己駕馭魅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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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ghtingsad 發表於 2018-6-30 10:16
瑟楚看了看身子,只不過是與周遭同樣的黑,並未產生視覺屏障,魅影技能並未奏效。

「㗳,㗳……」

腳步聲逐漸逼近瑟楚所在位置。

弦風氏家侍從手舉著火把逐步近逼,街頭隨著火把照亮。

除非弦風氏家侍從眼睛都脫窗,要不然定會發現自己。

火光霎時照亮,侍從視線捕捉到漆黑人影的剎那間,瑟楚疾使瞬步竄開。

哨聲頓時響起,周遭馬蹄四起。

「獵物在這裡!」兩個騎馬侍從前方堵住瑟楚。

瑟楚不用回頭,亦察覺後方有追兵,當下邁步直衝。

「瞬步」

躍過兩個騎馬侍從。

位移方定,前方又有一名持弓敵人出現。

距離尚有二十米,技能還在冷卻,瑟楚心想衝到敵人面前再使出一個瞬步。

對方好整以暇,一抹顏料畫向眼袋。

技能「鷹眼」發動,弓兵瞳孔變紅。

敵人手持著短弓,魔力蓄滿弦,羽箭射出。

「穿透之箭,二連。」

第一箭直接穿透了瑟楚的肩膀,讓他身形一滯。

正當瑟楚身子還正處於後座力中向一旁傾斜時,第二已射入瑟楚的腳踝。

這箭本該穿腳而過,但箭是以斜角射出,箭尖觸地,直接把瑟楚定在原地。

「奇怪,中了兩箭,血量只少了10%就刺客來說,應該是等級蠻高才對,怎麼如此容易就讓我得手了?」

紅眼弓兵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走向瑟楚。

瑟楚將箭頭折斷,把腳拉出箭身,站直身子想使出瞬步。

但是腳底除了感到劇痛之外,什麼也沒有感受到。

「身體部份破壞後,將無法使用特定肌肉系技能,破壞手則無法拉弓揮劍,傷害腳後無法使用跑步飛踢。瞬步是屬於半肌肉系的技能,造成你很難使出瞬步。」

「可惡,但很難,代表還是可以使吧。」瑟楚仍不死心。

「是可以,但老手刺客不會讓腳被擊中,你是菜鳥吧。」紅眼弓兵道。

「是又如何?」

「是,就讓我免費賺了一筆。」紅眼弓兵是薩菲爾特地花錢請來的傭兵,特化的火紅鷹眼是其象徵。

隨手搭箭向天空射去。

銳利的聲響划破黑夜。

沒過多久,薩菲爾.凌風帶著大隊人馬將街道團團圍住。

薩菲爾看見瑟楚被制服,心滿意足的大笑,拿出頗有份量的錢囊丟給紅眼弓兵:「異界人這是你的酬勞。」

「多謝惠顧。」紅眼弓兵墊了墊錢囊,拋起囊袋確認大致的數目,隨而收在懷裡。

薩菲爾對著瑟楚獰笑:「怎麼不逃了。」

「龜兔賽跑,跑得快的得先休息。」瑟楚跛著腿站直了身子。

「我看你是瘸兔子。」薩菲爾道。

「我看你是只有幾個臭錢的烏龜。」

瑟楚兩腳齊施力,不顧劇痛,硬是使出瞬步。

才衝出一尺,身體向前伏倒。

正當要跌得狗吃屎時,瑟楚一掌拂地,撐起身子硬是不倒,登時支手空翻騰起。

「箭!」薩菲爾喝道。

紅眼弓兵會意,羽箭搭滿弦。

瑟楚閉眼祈求:

玄凰啊!賜與我黑暗的衣裳吧。

瑟楚渾身籠罩著透明的薄膜,在眾人眼前,瑟楚憑空消失了,有別於瞬步位移,均不曉得發生何事。

初心刺客在祈求玄凰時,必先與倒吊在櫻桃樹下的玄凰感同身受,頭下腳上倒立方能與玄凰意志同行。

瑟楚從空中落地,一身光學障蔽,但看前後方被敵人包圍,正想躍上屋簷離開。

紅眼弓兵瞇著眼,鬆弦,「颼」穿透之箭向虛空射出。

箭卻在半空中突然消失。

魅影時間消失,瑟楚現身在羽箭消失之處。

魅影只是干擾光線,令人視覺產生障礙,弓兵預測瑟楚動向,精準射中瑟楚另一隻腳踝,一毫不差。

瑟楚奮力的想站起身來,無奈雙足已被廢,幾次掙扎爬起,仍是不穩跌倒。

薩菲爾見瑟楚仍不死心想爬起來,恥笑倒:「你剛說我弦風家是烏龜,現在是誰在地板上爬啊。」

「凌風大人,我們已經給他教訓了,何不就此放了他。」弦風家侍從建議道。

「放?他還沒道歉呢。」薩菲爾一腳重踩瑟楚的腦袋,使勁轉著腳跟。

弦風家侍俯身到瑟楚身旁細聲說道:「異界人,你就委曲一下道歉,我們會幫你找聖職治癒,也會給你一筆錢。」

瑟楚一怔,接著縱聲大笑:「哈哈……醜陋,當真醜陋。」

「醜陋什麼?」薩菲爾道。

「你為了馬被驚嚇而亂蹄導致出糗的小事而勞師動眾,你的一言一行都醜陋到令我想吐,身蘭亞特子民的我真以你為你恥。」

「我是弦風城下一代領主,蘭亞特帝國東境守護者,你居然說我醜陋?」

「你的部下要我道歉,還說要給我錢,這不是就在說他不認同你的行為嗎。」

「什麼!米克斯你這傢伙,誰準你多管閒事了,退下。」

薩菲爾憤而向米克斯臉上揮了一鞭,屈辱的傷痕直接留在他的臉上。

「哈哈,你看起來比哥布林更加醜陋呢。」瑟楚持續大笑著。

王之哥布林渴望和平的神色,與這嬌生慣養的貴族薩菲爾有著天壤之別。

下等生物能學習成長,身為維斯瓦爾征服者的人類也能向下沉淪。

薩菲爾只覺瑟楚的笑聲甚是刺耳,握緊皮鞭就往他身上打去,不狠抽他幾下,這異界人是學不了乖的。

「到此為止。」隨著一道女子斥喝,皮鞭斷成兩截。

黑夜中一道聖光籠罩住瑟楚。

屋簷上跳下一位女牧師,一手拿著法杖,一手拿著雪白寶劍,金髮搖曳颯爽,正是Jun熙孝。

瑟楚發現她的牧師裝扮已與先前不同,本該是長袖大袍,此刻左手寬袖被從肩裁下,換上了鎧甲護手,右臂則是包裹著白色繃帶。

「聖騎……不,是符光劍士嗎!」米克斯道。

「你要來幫瑟楚,我連你一塊揍。」薩菲爾道。

「萬萬不可,符光雖然不像聖騎有教廷撐腰,可是實力堅強,我們招惹不起。」

「沒有人能命令我做任何事。」薩菲爾轉頭又丟了一包錢囊給紅眼弓兵:「我給你錢,你把他們兩殺了。」

「你就不怕被執政官發現。」紅眼弓兵問道。

「這裡是弦風城,執政官放屁還得看我臉色,我要殺誰都行。」薩菲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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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ghtingsad 發表於 2018-7-1 13:46
「只可惜……」紅眼弓兵彈著弦嘆氣,環視周圍將瑟楚團團包圍的弦風城士兵。

「可惜什麼?」薩菲爾道。

「只可惜你們沒有鷹眼。」紅眼弓兵嘆道。

「什麼意思。」薩菲爾道。

「看不出來這裡已經被包圍了嗎。」紅眼弓兵收起錢囊嘆氣,已決定收錢而不辦事了。

「什麼跟什麼,明明是我們將他們包圍了,別胡言亂語。」

「是嗎?」弓兵抽出三把箭,分別往三處黑暗的角落各射一箭。

如同射中魅影效果的瑟楚一樣,羽箭消失了。

酒館外大型木桶的影子中走出了一名漆黑服飾之人,矮小卻充滿危險。

那是與瑟楚相同的裝扮。

便是「刺客」。

刺客的潛行技能是絕對完美的,然而弓兵鷹眼卓佳,他將此技能特化過,便察覺了影子細微的晃動,一般玩家或是老邁的弓兵就算看見了也不會注意。

此潛行技能招喚名「玄影」,是將自身行蹤隱入影子中,是只有全隊職業皆為刺客時,才能使出的主動技。

紅眼弓兵推測:只有一人現身,絕對是能夠代表說話的人,應當是隊長、首領之類的。

「什麼時候發現的。」刺客首領刀尖指著紅眼弓兵。

兩人的距離只有一個瞬步,只要刺客一動殺念,弓兵立死。

「三天前吧。」紅眼弓兵聳肩。

「喔,你早就知道我們要暗殺薩菲爾.凌風?」刺客首領道。

「咦,你們不是要暗殺整個弦風家族嗎?」

「你知道的太多了。」刺客首領散發冷酷殺意。

「別動粗,我沒必要護著這個垃圾,要殺請便。」弓兵將弓箭放下,直接卸除武裝。

薩菲爾忍不住破口大罵:「暗殺弦風家族,知道你再說什麼夢話嗎。」

「我在說事實。」刺客首領語調冷漠,所言充滿自信。

薩菲爾嚇得倒退半步:「刺客的主子是白桂皇帝吧,我弦風家族是白桂皇的盟友,我的姑姑還是皇后。」

「所以呢?」

薩菲爾一驚,顫聲道:「你若殺了我,我父親赫爾.枯風一定會派出所有的兵力絞殺你們。」

「你父親已經沒有咽喉能派兵了。」刺客首領道。

「你的意思是我父親死了……怎麼可能有人能攻陷弦風城碉堡,主堡固若金湯,是堡壘中的堡壘,百年來無人…」

「除非,有人任意調動了城堡內的精兵。」

「我……那個人是我。」薩菲爾不自覺地顫抖。

「多謝你了,薩菲爾.凌風。」

「父親他……不會的,他不會的,他不能……」薩菲爾極近崩潰。

「枯風死了,就跟你一樣。」刺客首領眼神往旁一掃。

「不不……我不行死,我不會死,我我我還有弦風城的士兵能保護我。」

薩菲爾忽感覺到有羽毛掃過自己的脖子,眼前一抹亮光閃過。

亮光停頓在米克斯的手上,薩菲爾看清楚了,是一把鋒利小刀。

「米克斯,快殺了他們。」

「那就是你的遺言嗎?」米克斯眼神冷酷地望著薩菲爾。

突然薩菲爾的喉嚨極癢,只聽「嘶」長聲響起,自己的脖子湧出大量鮮血,如噴泉般灑出。

「為……為什……?」

「一切都是玄凰的意志。」米克斯道。

薩菲爾倒地,兩旁包圍的衛兵也隨之倒下半數。

四名刺客現身,一名身穿夜行衣,另外兩名赫然是在街頭屢次害瑟楚絆倒的鐵匠與女瘸子。

他們出現在街頭的目的便是在引導瑟楚與弦風家的追兵,讓兩方越是膠著越是對行動有利。

身穿夜行衣刺客上前向首領稟報:「香儂.心弦跑了。」

刺客首領眉頭深鎖:「快去把那小女孩追回來。」

「龍媚兒小隊已經先去追蹤了。」

「好,你們小隊在這穩定弦風城的民心。」刺客首領道。

「遵命。」

「危及任務者…」刺客首領道。

「殺無赦。」

刺客低頭領旨,轉身向女瘸子與鐵匠吩咐詳細指令。

女瘸子離開時,還多望了瑟楚兩眼,有些依依不捨,但知道任務第一,隨即瞬步離開。

瑟楚的兩隻腳,在聖光的照耀下癒合,對於此情此景不甚了解,自己應當是捲入某種政變暗殺的局面裡。

米克斯與刺客首領一前一後包夾住紅眼弓兵。

「我可是投降了。」紅眼弓兵攤手,身上已沒有其他武器。

「所以呢。」刺客首領淡淡道。

「殺死玩家,你也會很麻煩吧。」紅眼弓兵道。

「所以,我讓NPC來殺了你。」

刺客領袖話說完,米克斯高舉刀刃。

「什麼!我本來以為米克斯是NPC,但是我看他刺客技巧不錯,還以為是玩家潛伏的呢。」

「也有天賦不輸給玩家的NPC,只不過天生下等的他們,無法選擇自己的職位,只能一直服侍廢渣。」

「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有必要殺我嗎?」紅眼弓兵嘆氣。

「我不能讓任何事阻礙任務。」刺客首領依然冷淡。

「刺客不是有招叫凰印,能蠱惑人心嗎。」

「不是蠱惑,是讓刺客們不會違背玄凰意志。」

「我的技能點數夠,而且副職業還沒選,可以兼差當刺客,對我使用凰印,我就不會把這事說出去了。」

「太麻煩了。」

「請務必讓我當玄凰座下刺客。」紅眼弓兵單膝下跪。

米克斯扣刀一拜:「首領,此人在異界人中也是不可多得的神箭手,留在弦風城對我有用。」

「好吧,施下凰印後,你從此之後便是我的門徒。」刺客首領拿出匕首,劃開了自己的掌心。

「謝導師不殺之恩。」

「汝之名為何?」刺客首領將手按住紅眼弓兵的額頭。

刺客首領掌中血印發熱,玄凰的神力透過刺客的血烙印在紅眼弓兵額前。

「定風波。」紅眼弓兵道。

「朝暉化白,夕陽淌血,代表世界秩序者。汝之火焰,淨化一切。現在給予我掌前之人應有的烙印吧。」刺客首領道。

定風波覺得刺客首領的手如火鉗般炙熱。

刺客首領手掌直冒煙,約莫十秒時間,印記已直接烙在額頭上。

「凰印」的標記既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又像猛禽的眼睛。

定風波活生生像是在額頭上多長了雙眼睛,遠看彷彿是一頭百眼巨人。


laughtingsad 發表於 2018-7-3 01:41
刺客首領在定風波額頭上落下凰印後,手臂一揮,揮去掌中炙炎。

「玄凰很愛你。」

「何以見得?」定風波摸著自己的額頭。

「凰印與你異常契合,你若違反了玄凰與我的意志會直接死去。」刺客首領道。

「怎麼才叫違反呢。」定風波反問,挑釁意味濃厚。

「現在。」刺客首領突然握緊拳頭,拳縫冒出白煙。

定風波只覺額頭滾燙無比,凰印如烙鐵直穿腦袋而過,翻著白眼倒地。

「這分明是緊箍咒。」定風波道。

「我知道此痛尤勝過酷刑。」刺客首領摸起自己的額頭,看向瑟楚。

「如果導師死了,凰印會解開嗎?」定風波睜開紅眼,殺機一閃而過。

「凰印會跟你一輩子,直至太陽不再升起。」刺客首領道。

定風波轉頭看向Jun熙孝:「敢問導師,你不殺那個符光劍士嗎?」

「不殺。」刺客首領道。

「那你會對她使用凰印囉?」定風波道。

「不會。」刺客首領道。

「你打算放過她?」定風波道。

「對。」刺客首領道。

「為什麼?」定風波難以置信。

「因為在現實的首爾中,她是我姊。」

Jun熙孝嘻嘻笑道:「有個能幹的妹妹真好。」

「妹妹……等等,你是女的!」定風波瞪大眼睛。

「有意見?」

定風波上下打量著他未來的刺客導師,矮小強悍,一身夜行者黑衣,只露出一雙小眼睛,就曲線而言不能說不像女人,不如說是還沒發育成女人。

刺客首領名為熙恩,她是與瑟楚同期的刺客,幾番波折才達到現今的位子。

熙恩:「命你在七天內轉職成功,現在你歸米克斯調遣。」

定風波低頭稱是,與米克斯一同離開,走向了弦風城主堡。

熙恩走向瑟楚,伸手把他拉起來:「真沒想到會遇見你啊瑟楚,這事我就不告知刺客大師了,你的狀態好像比之前好多了?」

瑟楚不願說謊,訥訥道:「這個軀體…已經易主了。」

「怎麼會!你又是誰?」熙恩秀眉一蹙,下意識握住自己腰間的匕首。

「我是……」瑟楚不敢說出自己是異界人口中的NPC一事。

世人會容許有他這麼一個介於兩邊的異類存在嗎?

熙恩見瑟楚不答話,接著問道:「你又是怎麼換帳號的?你是駭客?」

「駭客?什麼?我不是。」瑟楚連忙搖手道。

「瑟楚離開刺客組織前時瘋言瘋語的,老是說自己的靈魂被侵蝕如何如何,自己在現實世界也會跟著死去什麼的,沒想到轉帳號了。」

「你也知道靈魂被侵蝕的事?」瑟楚道。

熙恩悠悠道:「我們都曾在蔚風關出過差,他成了英雄,我晉升為四凰刺客。」

「你有任何關於冥神之刃.席利昂奈梅爾的資訊嗎?」瑟楚道。

「奈梅爾……是那匕首的名字嗎?」熙恩暗自沉思。

「是。」瑟楚道。

「再去一次大圖書館吧,或許有了關鍵字後會不一樣。」

「謝謝。」

瑟楚在心中默記大圖書館一詞。

在蘭亞特帝國內能被稱為大圖書館只有皇家術士圖書館。

「所以,你……算了,人既然都死了也就算了,一切都是玄凰的意志。」

瑟楚正想說明漆黑冒險者靈魂尚保存在冥神之刃,或許還有解救的方法。

但他突然想到。

如果漆黑冒險者的靈魂修復了,那他的魂歸何處?

是回歸維斯瓦爾的大地「坦雅」,還是歸於真實世界的神祇。

或是會想取回這副身體的控制權。

屆時,自己的靈魂又該何去何從。

自己會死嗎?

不,不想死,我不想死。

又想如果在大圖書館找到修復靈魂的方法,漆黑冒險者重回身體,還會冒險擊退黑潮惡龍嗎?

說到底,漆黑冒險者還是因為想找出解除詛咒的方法才要討伐黑潮惡龍。

如果有其他方法,進入塔克拉瑪地下城無疑是極為風險且不必要的行為。



我不想歸還身體。



自己當真是自私卑鄙呢。

瑟楚掄起拳頭往自己的太陽穴揍去。

自己真是太沒用了。

熙恩見瑟楚沒來由的自殘,當下不予以理會,轉頭面向Jun熙孝:「還有,姊,下次別還沒轉職,拿符光劍士的頭銜嚇唬人。」

「遵命,妹妹大人教訓的是。」Jun熙孝刻意嚴肅地向熙恩敬禮。

「你沒救了。」熙恩頭開始痛了起來。

「誰叫你觀望這麼久,都不出來救人。」Jun熙孝笑吟吟,將手一攤,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任務為重,換作是當年的瑟楚也會做一樣的事。」

熙恩轉身離開,隱身走入黑暗。

瑟楚才想起未告知熙恩,漆黑冒險者靈魂尚在冥神之刃裡的事。

「她怎麼走了,我還有事想告訴她。」

「用信件不就好了。」Jun熙孝道。

「信件?可是我不曉得她的住址。」瑟楚還在想是否有信差驛站。

「這可是基本中的基本啊,下次你登入維斯瓦爾的時候,不要跳過說明。」

「登入……是什麼?」

Jun熙孝支了會頭,連登入都不知道的人她還從未見過,也只有爺爺輩的人會問這事了吧,她也不知道從何講起。

「……算了,你摀住右邊耳朵,眼前便會出現朋友的條目列。」

瑟楚摀住耳朵,耳膜傳入空氣細微的聲音,沒過多久,眼前果然憑空浮現一排名字,他細看名單,有些疑惑。

「有些是白色的名字,有些灰色,還有一堆紅色是什麼意思?」

「白的在線上,灰色下線,紅色代表已經死了,你再也不會在維斯瓦爾看見他們。」

瑟楚突然想到自己的名字又會是什麼顏色呢。

Jun熙孝接著道:「如果在線上,點擊名字,會出現他所在的位置,除非對方已經封鎖你或用技能障蔽位置,要不然都會看見。」

瑟楚找到熙恩的id,猶豫了一會,還是沒能寫信出去。

忽然奇怪的旋律響起,像是某種風琴樂聲,Jun熙孝從口袋拿出一顆水晶球,喃喃說道:「小孟傳訊息來,說pvp房名叫奈何焦糖。」

「那個水晶球是什麼?」瑟楚問道。

「我的好友滿了,只好買這擴充道具啦。」Jun熙孝道。

「這叫奈何焦糖房間在城中的哪兒,在酒館嗎。」

「只是小孟喜歡甜食隨意取的,走吧,到代理人峽谷。」

「那又是什麼?」

「術士創造出來的空間,專門用來五vs五對戰,本來是設計給新手熟習維斯瓦爾五人組隊的練習戰,用以培養團隊默契,熟悉技能。」

「原來如此。」

「後來反而變成一大熱門,玩家Player versus player,俗稱pvp,基本與dota類似,但是卻有三個勝利條件。」

一、打掉敵人主塔獲勝。

二、時間若超過一個小時,便改為積分制,並強制結束遊戲,積分最主要看=擊殺數+屠龍數+塔數+小兵數(0.01)/玩家死亡數。

三、取得兩個聖物,並同時佔領一個遺跡長達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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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ghtingsad 發表於 2018-7-3 12:00
「大致就是這樣,還有任何問題嗎?」Jun熙孝略為瑟楚講解pvp的規則。

瑟楚抓了抓頭,他並未完全取得漆黑冒險者的記憶,有許多艱深的詞他並沒有辦法領悟。

「總之不管是風箏,還是接技,代理人峽谷都是個磨練技術的好地方。」Jun熙孝道。

瑟楚點頭,腦中努力的想勾起漆黑冒險者回憶與經驗。

「先進去房間在說吧。」Jun熙孝拍了拍瑟楚的肩膀。

「怎麼進去?」瑟楚問道,他壓根不知道所謂的pvp房間要怎麼進去。

「眨兩隻眼睛是出現個人詳細資料。眼睛一張一開長達五秒,系統便會讓你進入代理人峽谷了。」

瑟楚依言將雙眼一睜一閉,突然前方憑空降下一層黑色布幕。

前、

後、

左、

右、

霎時四面皆被黑色布幕遮住,瑟楚轉頭看見Jun熙孝也還在自己的旁邊,心中不由得一寬。

緊接著上方與地面也被黑暗籠罩,兩人被困在黑色的六方體中。

Jun熙孝走到黑幕,用手指在前方寫了「奈何焦糖」四個字。

筆劃一停,黑幕頓時像是某種自動門般一左一右敞開。

「熙孝、瑟楚你們可終於來了。」門內有人喊道。

門內是間小房間,有著一張長沙發,兩張木椅子,書架上凌亂的擺放著維斯瓦爾最暢銷的《騎士王凡修》故事集。

Jun熙孝率先走入房內,瑟楚也隨後邁步進房。

在房裡面有三個人,身材小,胸部卻不小的重炮手「孟婆糖」起身歡迎Jun熙孝與瑟楚。

輕浮如狼的劍士「連我爸都沒打過我」正拿著石頭摩擦著劍身,想把劍刃磨得更加銳利。

還有一個人竟是方才的紅眼弓兵「定風波」,正若無其事彈著弓弦。

孟婆糖道:「我介紹一下,這是一沙世界的ad carry 定風波。」

「我們見過了。」Jun熙孝蹙起柳眉。

瑟楚看向定風波,原來他是一沙世界的人,怪不得招式與技能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定風波正坐在沙發之上,在pvp的房間內他無法使用鷹眼,此時的兩瞳是正常的黑色,可是額頭上的凰印也並未消失。

瑟楚握住短刀,對定風波保持警戒。仔細打量把他壓著打的定風波,在弦風城時夜色幽暗還沒橋清楚,此時見到他左手的拇指,食指,中指均有厚重的弓繭,顯是在弓技方面花費不少苦心。

弓手是長距離攻擊,能否命中目標至關重要。

為了成為稱職的弓箭手,定風波可是耗費苦心,初心者剛拿起弓時每一天都射出一萬支箭,指尖磨損見血,依然沒有停止拉弓瞄準獵物。

另外定風波也是弦風城境內山豬絕跡的元兇,因此得到「瀕臨絕弓」的特殊稱號。

「喔!見過啦,那就好辦了。」孟婆糖道。

「他剛收錢要幹掉瑟楚。」Jun熙孝指著定風波的鼻頭。

定風坡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冤枉冤枉,我只射腳,無意幹掉他。」

「你方才過的任務居然要你攻擊玩家?」孟婆糖覺得這委託人當真膽大包天。

「我也沒想到這事如此棘手,而且牽扯到刺客的大型任務,我撈一筆,但代價更為慘重。」定風波摸著自己的額頭上的凰印。

連我爸都沒打過我跳出來擋在定風坡身前,手中緊握長劍:「你沒傷到熙孝吧?」

「沒有。」定風坡聳肩,在pvp房間內是不能使用技能的,此刻的威脅皆是不起任何作用。

「如果你敢,我就宰了你。」連我爸都沒打過我握住劍柄。

「熙孝現在是我師姑級的人物,我怎麼敢動他。」定風坡道。

「啥?」

連我爸都沒打過我可不知道方才熙恩已對定風波施以凰印,一生都無法違逆熙恩,身為其姐的Jun熙孝他又怎麼敢碰呢。

「你怎麼會在這?」瑟楚抽出短刀。

定風波眉毛一挑,斜眼睨視其箭下敗將瑟楚,反問道:「我不能在這?」

「你不是應該在弦風城穩定城中秩序嗎?」瑟楚道。

「孟婆糖隊伍四缺一,她的命令猶勝我的性命。」

定風波額前凰印灼熱發痛,懲罰已降臨,但此舉似乎並未超出玄凰的意志,現在是晚上,白天後他自會想辦法去完成刺客的指示。

孟婆糖見雙方針鋒相對,插身在兩人中間緩頰:「都是誤會,定風波也得到他應有的懲罰,瑟楚也活得好好的,定風波這個是新手就是瑟楚。」

「蔚風關的英雄……也太菜了。」定風坡本認為。

「外表是瑟楚,但操縱者換人了。」孟婆糖解釋。

「怎麼可能? 維斯瓦爾號稱最難破解的帳號,光是基因憑證,帳號就無法轉讓了。」

「事實正是如此。」孟婆糖道。

「所以你組瑟楚,是要我們carry他?」定風波道。

「是啊,偶爾帶帶新手也不錯。」孟婆糖道。

「你任意離開去打副本,瓊言若已經很不爽了,你又浪費時間帶新手?」

「說不定能拉瑟楚進一沙世界來啊。」孟婆糖道。

「如果是蔚風關的英雄那還好說,現在瑟楚就只是個渣,我能原地風箏他一個下午,他還碰不到我的一根寒毛。」

「那麼委屈,那我就把你踢掉囉。」孟婆糖彈了個響指,房間門打開,外面一片黑暗。

定風波朗朗說道:「如果沒有我的話,你肯定會輸。」

「你不是要走嗎?請往這邊走。」孟婆糖指著門口。

「我又沒說不打。」

「那還那麼多廢話,口嫌體正直。」孟婆糖嘻嘻笑著。

「你們的關係很好耶。」Jun熙孝女人直覺一閃,立刻看出兩人關係不尋常。

「誰要跟這傢伙好。」×2

孟婆糖與定風波兩人異口同聲罵道。

Jun熙孝女人的直覺堪稱神準。

「你們兩個怎麼認識的。」Jun熙孝問道。

「鄰居。」孟婆糖淡淡道。

「只是鄰居?」Jun熙孝自然不信。

「同學。」定風波眼神飄向書架上的騎士王凡修故事集。

「只是鄰居跟同學?」Jun熙孝追問。

「幼稚園、小學、中學、高中、大學、研究所同學。」

「你們兩個,乾脆交往算啦。」

「無理無理無理……」兩人齊聲搖手否認。

孟婆糖與定風波兩人在一起時間太久,早就已經不把對方當異性看待了。

而定風波在瑟楚心中印象崩壞,本以為他是藝高人膽大的弓箭手,可是好像對於女人異常沒轍,連續被刺客首領熙恩與重炮手孟婆糖壓得死死的。

實際上定風波出社會後便和這二十多年的老同學分隔兩地,所以很是珍惜在這維斯瓦爾的遊戲時間。

他直接向熙恩投降,也是不想冒險。

「所以,接下來要幹嘛?」孟婆糖道。

「打副本還要集合,pvp不用等。」連我爸都沒打過我道。

「我只想盡快熟悉這身體。」瑟楚要在維斯瓦爾行走,熟悉技能是必須的。

「PVP,最適合練操作了。」孟婆糖道。

「大賽快開始了,你這樣幫人練技術適合嗎?」定風坡道。

「就是要練到四個打對方五個綽綽有餘才行。」孟婆糖道。

「不怕四打五,就怕四打六。」定風波斜眼看向瑟楚。

PVP內殺人可獲得金幣,定風波言下之意是深怕瑟楚輕而易舉被宰,會變成對方的提款機,到時敵人的等級與荷包與我方均會有大幅差距。

「每個神手都有菜的時候,這就是要練啊,瑟楚既然肯練,我們就陪他。」

「瓊言若知道你打輸,敗壞一沙世界風氣,肯定不會饒你。」定風坡道。

「這簡單。贏,不就得了。」孟婆糖敲了重砲一記,舉手投足充滿自信。

「真希望如此。」定風坡道。

眾人皆未發現的是,當一沙世界的兩人提及瓊言若時,連我爸都沒打過我眼神異常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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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ghtingsad 發表於 2018-7-4 12:02
「直接開始。」孟婆糖身為房主,逕自按下PVP對戰的開始指令。

系統開始從上千萬的隊伍中開始挑選適合與孟婆糖抗爭的隊伍。

孟婆糖與定風波競技牌位都不低,遇到的敵人亦不容小覷。

不到一分鐘後,牆面上浮現了即將對戰的敵人。

「這五人是隸屬公會:永恆狩森。」

定風波唸著顯示於牆面的隊伍名,本是Adamantius,中文登記為永恆狩森。

孟婆糖不以為意道:「PVP公會排名第二十七,也不怎麼樣嘛。」

「世界排名第二十七實力不弱,可能還是有成員是神手或其他過人之處,需沉著應戰。」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孟婆糖道。

「誰走中路?」Jun熙孝問道。

「當然是身為刺客的瑟楚啊。」孟婆糖道。

「他一個人行嗎?」定風波不以為意。

「熙孝你跟他走一路。」孟婆糖道。

「咦?中路對線兩個人?」Jun熙孝頗為詫異。

「刺客練角只能如此,熙孝你在一旁幫他補血,順便給與他指示。」

「了解。」

孟婆糖對瑟楚道:「聽好我們是藍方。」

「什麼藍?」

「眼睛眨久一點,不是會出現id嗎,會出現HP條,我們蘭亞特帝國的是藍色血條,史夕拉斯便是紅色。」

「Hp是什麼?」

「當然是指生命值,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問?」

「我想他是在反問你hp是什麼的縮寫。」定風坡道。

「H就是……應該是Health,至於P…欸都……」孟婆糖陷入沉思。

「不要偷google。」定風坡道。

「那麼常用這詞,我居然不知道。可惡!好啊,瑟楚你故意刁難我來著。」

「我沒有……」

「我知道了,是point,點數或數值,hp就是將一個人的總體血量生命數值化。」

「你找了維基百科吧。」定風波道。

「誰跟你維基,百度才是王道。」孟婆糖道。

「偉哉天朝。」定風波面無表情。

「吾大天朝如日正中天,你敢反對?」

「我台港澳伺服器,才不怕你國家安全部的監控。」

「台港澳只是提供跳板而已,還是一樣登陸在我天朝,再者你怎知我不是國家安全部特地來監控你這屌絲?」

「我好怕。」定風波不再理會孟婆糖,調整自己長弓上的弦,為戰鬥做準備。

孟婆糖轉而向瑟楚叮嚀道:「總之我們是藍色的,敵人是紅色的,中立區雙方都是灰色,跟在大地圖時蘭亞特帝國與史夕拉斯聯邦關係一樣,然後被怪物或敵人殺死,會掉錢你知道嗎?」

瑟楚奇道:「在這裡,人不會死嗎?」

「不會,在PVP發生的事,就留在PVP裡。」定風坡道。

「瑟楚,盡可能活下來。」Jun熙孝道。

「贈你一句良言,寧可沒吃兵,不可丟腦袋。」定風坡道。

「吃兵是?」又出現瑟楚難懂的詞彙。

「把殘血的士兵打死,系統會給與你金錢獎勵。」

「還有,在這裡你原本選的職業天賦都是從零開始,當然敵人也是,這裡的所有道具都是帶不走的,除了你的操作技術外。」

「戰鬥用的武器呢?」

「可以用副本中拿到的武器,但是全部數值會歸零,要靠金錢解鎖,也要重新培養。」

「技能也是從1開始喔,等級沒有上限,但是時間有,1HR內能變多強,就看個人造化啦。」

瑟楚不曉得如何點技能,好在載入時間長,孟婆糖又教了瑟楚如何用眼前的顯示板分配技能點數。

「千萬別大意,要記住就算是小兵的羽箭,只要命中腦袋還是會死。」定風波提醒道。

孟婆糖點頭:「對,這是與一般DOTA不一樣的,小兵也有強弱。同時敵方的箭塔能被攻佔,只要殺死對方所有的弓兵,並且進駐我方士兵,便能為我們所用,相對的我方箭塔也是。」

「箭塔也能被奪回,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毀掉。」Jun熙孝道。

「除了從零開始的系統外,代理人峽谷就是真實的世界。」連我爸都沒打過我悠悠道。

原本顯示敵人身分與資訊的牆,變成一道大門左右敞開,門外吹來一陣陰風,颳得瑟楚皮膚發麻。

地形:黑森林。

天空本就灰濛濛,高聳陰森的樹木又將陽光又遮住,黑森林實是一個極為陰冷的場地。

戰鬥時間六十分鐘,開始倒數計時。

主要道路有上中下三條,中路離敵人的直線路徑最短,其中一條會有兩名玩家,剩餘第五名玩家遊走在三路之間隨時給予援助。

連我爸都沒打過我被分配到了上路,孟婆糖一人坐鎮下路,定風波則是直接跑進黑森林中,直接深入中立地區找到了最強的中立野怪「岩漿炎龍」。

若在平常,一個人是不可能刷得了岩漿炎龍,但是炎龍的攻擊模式皆為大範圍的指向技,只要擁有神人般的技術,便可以躲開所有的龍炎,並且擊殺炎龍。

孟婆糖在下路與中立區域畢經之路點燃火把,為定風波開啟視野,避免敵人會發現他的企圖,將龍頭與人頭一併收走。

Jun熙孝與瑟楚在商店買完裝備,正要走到中路,看見蘭亞特帝國的士兵從本陣軍營出現,十人小隊架起軍旗,浩浩蕩蕩向中路前進。

瑟楚想到異界人在此能夠重生,那士兵呢?

我們不都是真正存活在這維斯瓦爾的人嗎。

瑟楚趕上蘭亞特帝國的先鋒軍隊,向領頭的隊長點頭致意:「吾鐵吾血蘭亞特。」

先鋒隊長微一怔,立即大聲高喝:「神子凡修闢天地。」

所有士兵情緒登時高昂起來,齊聲吶喊著瑟楚與先鋒隊長的那兩句所合併而成的帝國格言。

蘭亞特先鋒隊長嘴上長著北境標準的紅色鬍鬚,臉上的皺紋因為疤痕而看起來更加蒼老。左眼眼角有一道恐怖的刀疤,讓眼皮下垂,遮住了左眼一大半的視線。

他邁步在軍伍之中,所踏出的每一個步伐都相當沉穩。

「腳若不踏實,人又怎麼會老實,對自己誠實,做事確實,諸神必會指引命運。」

這是蘭亞特先鋒隊長的治理名言。

「我叫尤金.厄爾,沒有其他傳頌的頭銜,沒有家族背景,認識我的人叫我吊眼尤金。」

「冒險者,你為何跟我們對話?」蘭亞特一名盾兵問道。

「和你們對話很奇怪嗎?」瑟楚反問。

「沒有冒險者會和我們這些小兵對話。」吊眼尤金望向Jun熙孝。

「大家來這是為了戰爭,實在沒什麼機會與士兵對話,我們還必須顧及敵國史夕拉斯的動向。」Jun熙孝道。

瑟楚心存尊敬:「只是想對我帝國軍隊至上敬意。」

吊眼尤金熱血上湧:「冒險者大人,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瑟楚.法爾加.傑。」

「傑嗎?像是海神子嗣的姓氏呢。我會記得你的,我們都會記得你的,是不是啊兄弟們。」

「是。」蘭亞特士兵齊聲么喝,士氣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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