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NPC如是說 作者：鉛刀（連載中）

「為什麼他們要……？算了，問你也不會知道。」紫風仰頭睨視著香儂一行人，不論如何她們都沒有勝算。

「嘿嘿，我剛好知道。」穆黑織古怪一笑。

「我們是同期的工程師，你又怎麼會知道這突發事件。」紫風心想系統應該是沒有排列這劇情。

「因為我幾日前曾經應瑟楚之託，在日頭谷救過她們，還試驗了一下我的魔導鎧甲。」穆黑織道。

「哪個瑟楚？」紫風想起稍早的遭遇。

「就我那個公會流星雨裡的瑟楚。」穆黑織道。

「哼，他讓我計畫泡湯。」紫風一臉不屑，鼻子噴出熱氣。

「你的計畫就是變成紅人，然後按營運計劃取走維斯瓦爾人的靈魂嗎？公司怎麼會把這案子交給你啊。」

「誰叫我是神官，這職位就是洗白好用。」紫風道。

「辛苦了。」穆黑織頑皮的臉龐了無誠意。

「不要在放水了，直接殺了這些維斯瓦爾人吧。」紫風道。

「可這樣，我上次救了他們的事不就白費了嗎？」穆黑織嘆氣。

「事關白桂皇的性命，若危及到了計畫，可不是降職就能解決的。」紫風道。

「我可不想被新世界拋下。」穆黑織說道。

「那就把他們淹死吧。」紫風道。

「了解。」穆黑織雙掌一拍，腳下浪勢陡然一變，如颱風過境般波濤洶湧。

穆黑織與紫風的風系與水系魔法直接融合，力量駭人，將水化為十尺高的海浪，準備將三人直接淹沒。

只要三人都被水沾濕，再用冰法凍結，戰鬥就結束了。

穆黑織踩在浪上，對著火系術士高喊道：「柳孤煙快躲開，大招來了。」

離浪最近的便是正在纏鬥的香儂與名為柳孤煙。

柳孤煙微一抬頭，見浪潮直撲而來，急忙邁步衝出。

香儂見狀也趕緊閃開，武神強化過的疾箭步與薩拉曼之靴的加持，速度比柳孤煙還快。

「柳孤煙你就算你沒躲開，大招也來了。」穆黑織莫可奈何道。

「我若不殺了你，我不是你學姐……」柳孤煙罵道。

轉眼間，浪濤無情地將柳孤煙捲入。

「學姐你死得好慘，你的可愛學妹穆黑織會替你風光大葬，順便報仇的。」穆黑織為大肆為柳孤煙哀悼，但每個人都知道兇手正是她自己。

香儂腳往牆上一點，縱身衝向紫風。

紫風見香儂飛至，她人未到，紅色火焰已朝向紫風攻來。

「雕蟲小技，這點火焰想傷著我。」紫風嗤之以鼻，用風系魔法將香儂火焰吹散。

「但你也無法專心操縱浪潮了。」香儂騰空加重火力。

紫風分心來防禦香儂的火焰，穆黑織腳底下的大浪頓時不受控制。

索爾曼此時挺起巨劍，一劍斬向大浪。

「沁園春斬」

一股劍氣從巨劍中飛出，直接將浪分成了兩塊。

穆黑織閃過斬擊，精細地使喚剩下的一半水流，仍不放棄要將他們浸水冰封的打算。

大浪被破壞，柳孤煙從水中現身，正從口中咳出氣管的積水，兀自喘氣不歇。

可蓮見機不可失，近身往柳孤煙的小腹一踹，柳孤煙身軀橫飛撞向一根柱子，頓時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柳孤煙敗退竟是因為被隊友與敵人聯合攻擊所至。

灰衣術士「徐夕西」默默握拳，無數根石柱騰空飛向香儂。

香儂躍開，石柱連擊未中目標，剝落不少碎塊。

碎石子隨之飛舞，變成了石柱與碎石的複合式攻擊。

風、水、火、地，四大元素。

端坐於地，不動如山，正是掌握地之元素的術士。

「別在鬧了。」

徐夕西出言斥喝，眼仍未睜開，似乎乃是四名元素使中的統領。

「遵命，總經理。」穆黑織像士兵碰著長官一樣立正敬禮。

忽然眾人眼前似產生了幻象，一道影子射向徐夕西。

是瑟楚。

他要一舉刺殺灰衣術士。

刀尖離心臟不到一吋，但已無法再前進。

徐夕西手抓著瑟楚的短刀，有如鐵箍將刀鎖死，睜開雙眼，瞳孔豎起如針，好似蛇眼，一股魔力開始在他的視線中擴散。

瑟楚看著那眼睛，突然手臂僵硬沉重，更無法動彈，低頭卻發現手竟變成了灰色的石頭。

「沒想到會有第四名入侵者，好在總經理的魔眼能石化任何生物。」穆黑織拍著手。

瑟楚臉上帶著彌天萬象面具，所以穆黑織未能看出這第四名入侵者是瑟楚。

魔眼是極為特殊的魔法術式，通常無法依靠正常途徑得到，且並非本人意志所致，換言之是「詛咒」。

徐夕西眼中所見之生物，將會變成石像。

石化魔眼與操縱大地岩石的法術，毫無疑問是最強的組合。

「有趣的面具。」徐夕西發現瑟楚的彌天萬象干擾了視覺，且阻擋了石化的效果，使石化竟無法觸及頭顱。

「五……」瑟楚道。

「你在嘀嘀咕咕什麼？」徐夕西大眼圓睜，瞪向瑟楚，加強魔力，想試試看究竟是他的魔眼厲害，還是彌天萬象的防禦更為高明。

「七！」

瑟楚與徐夕西兩人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啊，消失了。」穆黑織驚呼。

瑟楚在攻擊前，先將冥神之刃丟出高塔，此刻半石化的身體在高空往下墜落，而徐夕西因手抓著瑟楚的短刀，也同瑟楚重重摔下。

「沒用的。」

徐夕西雙手比劃著，施展地系魔法，直接抓住了瑟楚石化的手，打算利用瑟楚已然化為岩石的身體，乘著他減緩墜勢。

瑟楚全身石化，只能用牙齒咬著冥神之刃，此時見速度竟有漸緩的趨勢。

牙一咬，扭著脖子想以冥神之刃攻擊徐夕西。

徐夕西沒想到瑟楚還能攻擊，冷不防的被刀掃中了臉頰，劃出細細的一道傷口。

「玄烈痕。」瑟楚省略詠唱，令徐夕西傷口直接產生符紋爆炸。

徐夕西臉頰傷勢甚微，瑟楚又省略了詠唱，玄裂痕造成的傷害有限，但爆炸位置在臉頰，離腦垂極近，有如毫無防備下的一記勾拳，讓他一時頭暈目眩。

他放開了抓住瑟楚的手，身體也與瑟楚震開。

「你這傢伙想同歸於盡嗎？」徐夕西恢復從玄烈痕得衝擊中恢復意識。

徐夕西卻見消失在視線範圍，暗忖是刺客魅影，或是盜賊隱跡嗎？

但只要你還沒解除石化就不可能逃離我的手掌心。

徐夕西正要施展地系魔法，眼前赫然浮現瑟楚的身姿，距離只有咫尺之間。

瞬步，怎麼可能！

卻看瑟楚口中沒了冥神之刃。

原來是瑟楚撤下冥神之刃，使勁用脖子扭轉身體，令腳抵在匕首上，借力使用瞬步。

瑟楚整個身子迎面撞向徐夕西。

徐夕西被撞得七暈八素，眼往下一瞥，地面離自己不到百尺。

他果斷放棄以瑟楚的石化身體作為救命稻草，改操縱附近其他石塊。

什麼？

附近的石塊竟文風不動。

怎麼可能！

憑他的地系魔法，平時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舉起石頭，現在竟無法移動石頭，周圍似乎有股力量在與自己抗衡。

大氣的流動也很怪，像是有股風由上往他身上灌下，加速了下墜之姿。

這是風之魔法。

徐夕西比劃手勢，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活下來。

突然他的連手無法動彈，手腳被周圍的風所束縛。

這能束縛自己的魔法，能與自己相抗衡的元素術士。

他記起了這獨特的魔術公式屬於誰了。

「紫風你這卑鄙……」徐夕西怒吼。



碰。



三十七秒前：

瑟楚左眼系統選單，傳來一則交友邀請，這並不稀奇，奇妙的是訊息來自於紫風。

瑟楚的隱跡在視覺中是完全的死角，但紫風操縱的狂風吹拂這密閉空間，卻發現陰影處有人。

紫風一面操縱的驚滔駭浪，一面寫下私訊：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應該是這些入侵者一夥的吧。」

「是又如何。」瑟楚道。

「我們四名元素術士一同出手，你們毫無勝算，但我可以放過你們，也可以放你們進門內殺了白桂皇。」

「代價呢。」瑟楚深知凡事皆有其對價。

紫風道：「殺了那名地元素的術士。」

「你們難道不是一夥的嗎？」瑟楚詫異道。

「我們看起來感情很好嗎？」紫風傳來的訊息透著冰冷的殺意。

「我看不出。」瑟楚如實道。

「只問你一次，要還是不要。」紫風道。

瑟楚知道殺死了異界人將會被通緝，同時系統會在自己的身上刻下惡德。

而且徐夕西是一名魔導術士，所屬的術士協會負責系統維，以及護掌控所有異界人的秩序，瑟楚絕對無法逃脫。

「地系術士是你們之中最強的吧，怎麼殺。」瑟楚道。

「我看得出來你也不弱，我會暗中幫你。」紫風道。

□

計謀是瑟楚想的，紫風則是名副其實推了兩人一把。

「魔導術士徐夕西已離線」

正當系統浮現出這則訊息時，瑟楚已離地面不到十尺。

剎那間，冥神之刃竟已重回瑟楚口中。

瑟楚一驚，明明不到七秒。

他聽到「喀啦」一聲，似乎脊椎斷了，不，那聲音是從自己身體內更深邃處傳來。

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

「終於，你終於收割了第一個靈魂。」

一股陰森刺耳的嗓子粗聲向瑟楚宣布著。

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痛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哈哈哈哈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殺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哈哈哈哈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哈好哈痛哈苦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哈哈痛哈哈哈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好哈哈哈痛哈哈哈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痛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痛哈哈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瑟楚以冥神之刃劃向徐夕西臉頰上的一刀，是唯一的傷害，紫風只不過是束縛他的行動。

雖然真正是重力殺死了徐夕西，但依然是取得瑟楚取得了殺人後的靈魂之力。

瑟楚口中的冥神之刃跑出大量黑色的觸手，觸手像章魚一般蠕動四溢，攫起他的牙齒、舌頭、甚至深入食道之中。

觸手同時也向外快速蔓延，在瑟楚即將撞擊地面的瞬間形成了一道防護墊，漸緩了衝擊力。

卻看撞擊點的下面是徐夕西的屍體，觸手正將徐夕西高舉，五花大綁捆住。

緊接著本就面目全非的屍體，四肢開始往特殊的方向扭曲，骨頭逐漸擠壓變形。

觸手伸出並非幫助瑟楚，而是要汲取徐夕西體內的能量。

咔咔咔…… 徐夕西身體發出細碎的禱磨聲。

觸手小心翼翼地將食物扭爛，在旁人眼中還以為是某種深海怪物正在進食。

鮮血開始滴下，沿著觸手落入瑟楚的口中。

像是扭著毛巾，大量血液從曾為徐夕西的肉塊擰出，血液混著腦髓傾盆落下。

瑟楚想將嘴巴閉起，可是嘴已被觸手佔據，大大撐開，無奈只能任血液流入胃中。

好甜。

一直以為血是鹹的，沒想到竟如此的香甜可口。

系統：分屍，瑟楚獲得從血液中萃食完整靈魂之力。

系統：殺死異界人，瑟楚獲得惡德點數1。

系統：分屍乃重大惡行，瑟楚獲得惡德點數100。

瑟楚心想這下自己也變成了惡德紅人了，需在旁人追殺自己前，去解善德任務，把狀態趕緊漂白。

但現下瑟楚更擔心高塔上面的狀態，敵人只剩下穆黑織與紫風，我方有三人應該足以匹敵。

雖說紫風與自己有協議，在殺掉徐夕西後會放香儂等人通行，但紫風性格狡猾多變，連自己的上司也出賣了，實在不足以信任。

瑟楚身上石化狀態沒有因徐夕西死去而解除，只能像座石像般呆站原地，看著冥神之刃的黑色觸手逐漸又縮回刀內。

忽然兩人從天而降，身形夾帶大水與狂風，正是穆黑織與紫風，穆黑織浪潮還躺著不省人事的柳孤煙。

「哇，總經理死了，而且死得超噁的。」穆黑織打量著顯示為徐夕西的肉塊。

紫風嘴角泛起微笑：「這下他再也沒辦法登入維斯瓦爾了。」

「欸，連總經理都不能有特權再造一個分身嗎？」穆黑織道。

「分身是特殊的，要在維斯瓦爾找到相同的基因序，並且能夠完全覆蓋意識的適合者，在維斯瓦爾一百億人中只會出現一次。」

「那這個玩家呢？要不要為總經理報仇，現在他有惡德，殺了他正好。」

穆黑織指著石化的瑟楚，因為彌天萬象的面具，兩人都沒瞧出這名刺客就是瑟楚。

瑟楚方才沐浴在鮮血之中，黑色的夜行衣充斥著血腥，穆黑織捏著鼻子想隔絕怪味。

「他也只是在與入侵者過任務吧，也是劇情的一部分，別壞了遊戲性。」紫風絲毫沒透露出自己是這件事的推手。

「好吧。」穆黑織其實也對幫徐夕西報仇這件事沒什麼興趣，若只是順手，倒是可以幫忙一下。

兩人對石化的瑟楚死活不感興趣，乘風破浪離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現實世界中，持有徐夕西帳號的「玩家」心肌梗塞死去，徐夕西躺在虛擬實境機器隔天才被發現已失去了心跳。

瑟楚看著紫風與穆黑織離開，自己若持續待在這，一旦被衛兵發現，怕連解善德任務的機會也沒有，就會被視為入侵者殺死。

此時，天空垂下三條繩子。

瑟楚才在好奇為何會有繩子出現，香儂、可蓮、索爾曼已拉著繩子，沿著塔牆降落。

可蓮看著徐夕西的肉塊，她都不知從高樓摔下會粉碎成一灘爛泥，感到噁心欲嘔。

「帶我一塊走。」瑟楚喚道。

香儂聽見瑟楚的聲音，不由得微微一怔。

「你這登徒子想我們救你。」可蓮認出瑟楚的面具，瑟楚在破房子前一直盯著她的臉龐。

索爾曼道：「他替我們除掉了心腹大患，我們心存該感激。」

「哥，他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沒事，滿身是血，卻似乎沒有外傷，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我只知道沒有他我們殺不死白桂皇。」索爾曼道對瑟楚十分尊敬。

「你真的要救他？」可蓮上前敲了敲瑟楚的身體，脖子以下變成了石像。

「人不可背信棄義。」索爾曼道。

「我們都利用盜賊來分散衛兵注意了。」可蓮道。

「我本就不贊成殿下的方法。」索爾曼道。

香儂無所謂道：「你要救，就救吧。」

「那小的先行告辭。」

索爾曼正要敗退，香儂雙眼凝視著瑟楚：「不用，我也正想和他後面主事談話。」

瑟楚一凜，莫非香儂已識破自己的身分？

但可蓮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光憑這呆萌樣，絕對證明她和蜜薇兒是親戚。

「他後面還有人？盜賊公會嗎？我們此番搞了這麼一個小手段，盜賊們不會放過我們的。」可蓮道。

「小兄弟，我們要把你送到哪兒？」索爾曼問道。

瑟楚思索在櫻凡修城能幫助自己的人有三：

若是以自己刺客的身分，自當是可以前往玄凰神殿，但香儂是刺客的目標，此舉無疑是羊入虎口。

流星雨的公會總部便是在櫻凡修城，但現在三更半夜，公會裡一個活人也沒有。

現下也只能回蘿琳那兒了。

「城西鏡形巷一家新開的旅店。」瑟楚道。

索爾曼點頭，將瑟楚背起，運起武神氣息邁步飛馳。

城堡的東側高塔燃起大火，三人趁亂離開了宮殿。

不一會，三人來到黑雲在櫻凡修城的分店。

「咦，上頭寫的是黑雲。」可蓮仰起頭，好奇地看著旅店招牌。

「果然……」香儂閉上眼。

可蓮奇道：「殿下，你早知道這無理的盜賊是誰？」

「該不會是？」索爾曼想起日頭谷遇見的黑雲旅店侍應。

「哥，連你也知道？」可蓮滿頭的問號。

「我們進去再說。」香儂道。

「好久不見。」蘿琳一邊整理著旅店內桌椅的擺設，一邊向香儂打起招呼。

「你早知道我們會來？」香儂道。

「那還用說，我跟蕾娜一樣有預知眼。」蘿琳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可蓮瞪大眼睛，驚呼：「真的嗎？」

「我還知道你們成功暗殺掉白桂皇了。」蘿琳道。

「蘿琳姐你的預知眼當真厲害。」可蓮佩服道。

香儂臉色一變，她知道蘿琳向來不信諸神，蘿琳如此肯定自己已經得手，若非蕾娜告訴她，就是白桂皇被刺殺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座城了。

「整座城都知道了？」香儂柳眉深蹙，這可大事不妙了。

「沒錯，是圖靈天神官候補報的信。」蘿琳道。

「那個該死的魔導術士。」可蓮罵道。

「城門已經關起，上頭下令一個盜賊也不許離開，懸賞三名幕後黑手的人頭。」蘿琳道。

「果然無法輕易逃走。」香儂道。

「還有一個弔詭的事。」蘿琳道。

「有何古怪？」香儂道。

「魔導術士說幕後的三名兇手來自於史夕拉斯聯邦，但殺死白桂皇的應該是你們吧。」

「是我們，也不是我們。」香儂道。

「此話怎講？」蘿琳道。

「白桂皇早就死了。」香儂道。

「你這把我搞糊塗了，你說他在你們動手前，早就被其他人捷足先登？」蘿琳道。

「不是，今晚死在皇寢的皇帝確實是我們所殺。」香儂道。

「那你又說白桂皇早就掛了。」蘿琳道。

「因為我們殺的白桂皇只不過是冒牌貨，真正的白桂皇早在一年前死了。」香儂道。

瑟楚驚詫不已，沒想到身為一國之君的白桂皇竟早就駕崩了。

「皇宮近侍都沒人發現？」蘿琳點頭，對於黃帝之死不為所動。

「你知道白桂皇自從十二名皇子被刺客暗殺後鬱鬱寡歡，盲目地聽信魔導術士協會的話，相信他們能夠使自己的子嗣復活。」

「我知道白桂皇一連頒布好多關於異界人解禁令，更給與其領事裁判權，自從那時，異界人的人數陡然倍增。」

「在那之後，白桂皇除了魔導術士誰也不見，心病不食，日漸削瘦，最後躺在床上連嘴也沒辦法開，終於被術士們以長得相似的冒牌貨給替代。」

「真是多虧了某人啊。」蘿琳道。

除了可蓮之外的三人同時看向瑟楚。

那個被喻為皇族殺手的瑟楚。

瑟楚心底叫苦，你們要怪，去怪身體的原持有人啊。

蘿琳道：「既是冒牌貨，你們竟殺了那可憐人，何必呢。」

「滅我弦風氏的文件，正是出自於此人所蓋的玉璽。」香儂道。

「他親口說的？」蘿琳道。

可蓮代香儂道：「我們拿刀抵住了他脖子，說的應當是真話。」

「我可愛的朝陽師妹，一個人被刀子威脅就會說實話嗎？」蘿琳笑道。

「冒牌貨那時已被魔導術士們作為棄子拋棄，而他的確說的煞有其事。」香儂分析道。

「我倒想聽聽他說了些什麼？」蘿琳道。

「他說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玩家會完全取代這個世界。」香儂道。

「玩家？你說的是異界人彼此間的稱呼吧，他們想要征服這個世界？」蘿琳道。

「他的用語是『取代』，但沒錯，異界人的確是我們維斯瓦爾之敵。」

瑟楚腦袋一震，耳膜嗡嗡作響，突然回想起那日夢境的後續。

或說是（原）瑟楚的記憶。

（原）瑟楚在成為踏入維斯瓦爾前，本就是一名殺手。

（原）瑟楚在現實世界本就是殺手。

為組織，為世界掃除汙穢的清道夫。

那時（原）瑟楚剛執行完暗殺任務，回到住所，打開電腦螢幕，眼前投影出一名軍裝麗人的立體影像。

「母親大人請指示。」瑟楚對著立體影像低頭屈膝。

「你知道維斯瓦爾這款遊戲嗎？」母親大人道。

「現今剛起步的VR遊戲，以高自由度的操作性與多元NPC為特色，而且每個人只有一條生命，其獨特的設定令人眼睛一亮。」

瑟楚身為殺手才不在意這些，他剛念得不過是新聞廣告的介紹詞，因為這次的任務，他調查了不少這遊戲的相關資料。

「還記得我們組織的宗旨吧。」母親大人說道。

「地球汙染腐朽，世界需要淨化，需要被我等淨化。」

「高層在思考第二條路。」母親大人道。

「什麼意思，火星移民計畫不是已被棄置了嗎？」瑟楚道。

「這是嶄新的計畫。」母親大人道。

「當初不就是因為厭惡那些無腦科學家口口聲聲說要移民外星球，浪費大筆的金錢與資源在火星開發，全然忘了真正的刀口應該放在地球環境的恢復嗎！」

「你不贊成？」母親大人眉毛一挑。

「我們埋葬了火星計畫，母親大人那時還是你下令。」瑟楚抬起頭，凝視著眼前的軍裝麗人。

「此一時，彼一時。」母親大人道。

「人類應該要拯救地球，而不是逃跑。」瑟楚語意堅定。

「看來，你不太適合這次的任務呢。」母親大人道。

「母親大人，讓我和高層談談。」瑟楚道。

「不了，我要放你的假。」母親大人道。

「讓我見高層。」瑟楚仍不放棄。

「高層豈是你想見就見的。」母親大人道。

「我必須讓他們打消移民計畫。」瑟楚道。

母親大人嘴角泛起微笑：「好，我不放你假，但給你個考驗，你若辦完，我就讓你與高層會面。」

「多謝母親大人。」瑟楚低下頭，沒想到母親大人居然會這麼快答應自己，果然所謂的移民計畫並未深植組織內部。

「我剛說到維斯瓦爾吧。」母親大人道。

「這款遊戲有什麼值得你關注的？」瑟楚困惑道。

「組織正在運用裡頭的VR技術訓練新一代的殺手。」母親大人道。

「原來如此。」瑟楚知道知識經驗的增加遠比身體的力氣速度更為重要，尤其是臨危反應只能靠實戰中累積。

瑟楚看過許多比自己優秀的好苗子在初戰中便陣亡，利用VR技術的確可以減少不必要的折損，而得到對敵經驗。

「但是維斯瓦爾還在試驗階段，還不能正式投入戰鬥中。」母親大人道。

「所以你要我去維斯瓦爾測試遊戲？」瑟楚道。

「沒錯。」母親大人道。

「多久？」瑟楚道。

「三年。」母親大人道。

「三年！這也太漫長了。」瑟楚十分驚訝，他知道機器的測試道實際的運轉往往需要許多時間，但歷時三年可以稱上是臥底任務了。

「你是要靠自己找到高層，然後一百枝槍指著你的腦袋，還是等三年呢。」母親大人道。

「好，三年。」瑟楚一口答應。

「VR機器會在下禮拜一送達。」母親大人開始操縱她眼前立體螢幕。

「我在維斯瓦爾要做什麼試驗？」瑟楚問道。

「好好的享受遊戲，數據便會傳回系統，然後做你最擅長的事。」母親大人道。

瑟楚不作它想，他擅長的只有：「殺人……」

「在異世界殺出一條血路吧。」母親大人陰森一笑。

「我會的，母親大人。」瑟楚道。

「除此外，我希望你服從一人。」母親大人道。

「誰？」瑟楚道。

「徐夕西。」母親大人道。

「那個遠東集團的少東家？莫非他是高層的人？」瑟楚道。

「他是維斯瓦爾計畫的重要推手。」母親大人道。

「遵命。」瑟楚道。

「還有提防一個名字。」母親大人道。

「什麼名字？」瑟楚道。

「龍州道人。」母親大人道。

一個禮拜後，瑟楚成為了第一批維斯瓦爾的公測玩家。

憑藉著現實世界中的殺人技巧，瑟楚成為了維斯瓦爾最令人懼怕的刺客，他甚至在失落的黑嘯城中取得冥神之刃。

玄凰神殿在騎士王凡修統一蘭亞特後，刺客被大力打壓，慢慢凋零，淪為皇帝的工具。

是瑟楚的加入才讓玄凰神殿重回過去的榮耀，不少玩家與維斯瓦爾人選擇侍奉玄凰。

瑟楚在維斯瓦爾如魚得水，也成為了流星雨一大基柱，那是他活得最像一般人的日子。

改變他平靜的遊戲日子的是徐夕西。

徐夕西蠱惑蘭亞特帝國的二皇子靠弒親來取得帝位，刺客組織雖聽命於玄凰意志，但刺客首領直屬皇帝，雖說是皇帝之子所下的任務，刺客內部一時無人敢接。

瑟楚見是徐夕西的主意，便承擔下這任務，拿下了第一滴皇血。

沒想到皇子彼此猜忌，暗殺任務由一變成了十二道，皇子紛紛死於瑟楚刀下。

瑟楚在蔚風關用冥神之刃奪取了數以萬計的暗精靈之魂，身體產生異變，才發現兩個世界的連結得比他想像中還要緊密。

瑟楚陡然恢復這段記憶，對於殺了徐夕西之事愧疚不已，自己真不知道該拿什麼臉面對母親大人。

此時瑟楚尚不知徐夕西在「真實」世界中也已經死了，心想雖然違命，但應該還不算有大礙。

現下有一個癥結點。

冒牌的白桂皇竟說異界人要取代這個世界。

但是要如何取代？

包括瑟楚在內的異界人不都是仍躺在VR機器裡面嗎？

術士協會將白桂皇當作傀儡，不就已經囊括了半個維斯瓦爾了嗎？

瑟楚仔細地想著異界人所有資訊，他們認為維斯瓦爾是虛擬的，這兒的一切只不過是場遊戲，維斯瓦爾的居民是NPC，不過是系統的數據。

而瑟楚遇見的孟婆糖、Jun熙孝等人也都這麼認為。

只有（原）瑟楚從靈魂的侵蝕感覺到兩個世界有著靈魂作為連結。

瑟楚.法爾加.傑是維斯瓦爾的子民，自己當然不認為這個世界是虛擬的。

既然兩邊的世界都是真實的，那麼加上了母親大人曾說他們的組織要執行「移民」計畫，答案就只有一個。

便是（原）瑟楚被騙了。

維斯瓦爾就是組織所提議的移民地點。

而徐夕西的遠東集團便是此計畫的重要推手，所以母親大人才會要（原）瑟楚服從徐夕西的命令。

母親大人的笑容對（原）瑟楚隱瞞了重要訊息，曾被蘿琳耍得團團轉的瑟楚看得出來。

她說要用VR訓練殺手不過是欺騙（原）瑟楚的幌子，利用他本身的殺手技巧，來幫助組織與遠東集團鋪路。

皇子互相殘殺、對暗精靈發動的戰爭一切都不是巧合。

徐夕西雖死了，勢必有人會接替他，移民計畫不會變，但方法是什麼？

只不過是用機器在維斯瓦爾轉入靈魂與意識，絕對不是移民的方法。

此時蘿琳輕咳一聲，將瑟楚敲回現實。

「我的好員工喔，你可有什麼想法。」蘿琳道。

「要阻止……不……我不知道。」瑟楚當然要救維斯瓦爾，但現在他是異界人的身分活動，他知道地球的生存環境已不適合人居住，移民是拯救地球的政策，瑟楚實是陷入了兩難。

「是哪一個？是要阻止異界人入侵維斯瓦爾，還是不阻止。」

他突然想到（原）瑟楚不正是反對放棄原本的世界，希望將資源用來拯救自己的世界嗎？

像當初（原）瑟楚搗亂火星計劃一樣，自己也要讓這計畫失敗。

「我希望兩方和平共處，但我會阻止他們的。」瑟楚信誓旦旦道。

「他說是要取代我們喔？」蘿琳道。

「我會阻止他們取代維斯瓦爾。」瑟楚道。

「心弦殿下，你聽到了我員工忠心耿耿的話了嗎？你現在可以放心用他了吧。」

「如果這盜賊只是你『員工』了話，我可以用他。」香儂特意強調員工二字。

香儂已看出這名戴著面具的盜賊便是瑟楚，她此番又被瑟楚捨命相救，對他很是感激，減少了先前對於瑟楚乃是一名異界人的歧見。

但礙於面子，香儂也不戳破瑟楚的身分。

蘿琳也是聰明人，知道香儂彆扭得很，硬是不肯與瑟楚相認，眼下就讓瑟楚繼續戴著彌天萬象好了，讓他繼續保護香儂。

可蓮道：「這來淫穢的盜賊就這麼輕易信任他，行嗎？」

「你又幹了什麼淫穢的事了嗎？」蘿琳微笑地捏著瑟楚化成石頭的肩膀。

蘿琳皮笑，肉不笑，模樣十分駭人，瑟楚能感覺到岩石肩膀內部開始被碾碎。

「我只是看著可蓮而已。」瑟楚連忙解釋。

「他還看了很久。」可蓮道。

「看了很久？」蘿琳笑得很甜了。

瑟楚只聽肩膀「喀」的一聲，蘿琳從他的肩膀抓下一石塊。

「愛惜員工，請勿拍打揉碾。」瑟楚道。

「這用膠水黏得回去嗎？」

蘿琳把玩著瑟楚的石塊肩膀，沒有一絲歉意。

她將石塊扔給了可蓮，可蓮伸手接著了石頭肩膀，在碎裂面沾了點口水，在他身上拼湊著，想放回原位。

「嗯，好像黏不回去耶。」可蓮嘻嘻笑著。

「可以不要用口水嗎！很噁耶。」瑟楚道。

瑟楚聽到謎樣的聲音對他說話：「年輕人還是太嫩了，這在我們業界是福利。」

「黏不了，要不我把你另一側也挖一塊，平衡平衡。」可蓮由衷提出建議。

「平衡你的頭。」瑟楚罵道。

眾人哄堂大笑。

「先幫我解開石化吧，我求你了。」瑟楚道。

「我們四個都是武神體系的，怎麼幫你解開詛咒？」可蓮道。

「讓我們以自然的方式解決，石頭怕酸，要不拿些鹽酸腐蝕看看。」可蓮又建議道。

「離我遠一點，瘋女人。」瑟楚道。

可蓮嗤嗤笑著，對瑟楚的氣也消了。

「石化的魔法無法依靠符紋與術式破解，要解開石化，只有找施術者。」

香儂曾讀遍大圖書館的典籍，對於魔法學、藥物學也是略通一二。

「地系術士徐夕西已經被我殺了。」瑟楚不禁嘆氣。

「聽說地穴岩狼的血液能調配出解石化的藥劑。」香儂道。

可蓮道：「可現在去哪裡找地穴岩狼？」

「前天在日頭谷我們不是曾遇到地穴岩狼的襲擊嗎，在日頭谷應該還有許多岩狼的屍體。」索爾曼道。

「我知道哪裡有。」瑟楚道。

「你知道？」香儂奇道。

香儂等人可不知道瑟楚與拉妮爾相遇之後從日頭解救了數頭地穴岩狼，並且與狼同行，此刻櫻凡修城外便駐紮著一群岩狼。

瑟楚心想香儂刻意不相認，自己也不好意思直接拆穿自己身分，故而改口道：「是老闆娘知道。」

「師姐，你知道哪裡有地穴岩狼？」可蓮道。

「城外啊。」蘿琳道。

索爾曼想起數天前日頭谷被岩狼圍攻的慘狀，不禁皺起眉頭：「岩狼是哥布林的忠犬與座騎，在離櫻凡修城如此近的地方，怎麼有可能出現岩狼……」

「還是說，那名死靈法師又出現了？」

可蓮握緊拳頭，她與索爾曼出生的向日村被來路不明的死靈法師所滅，欲復仇之心從未消失。

只不過現下身為臣子需優先服從香儂的意志。

「與死靈法師無關，是老闆娘新收了一名哥布林作為員工。」瑟楚道。

「什麼！」香儂、可蓮與索爾曼異口同聲發出驚呼。

「是吧，老闆娘。」瑟楚記得蘿琳似乎頗中意拉妮爾與她那一群地穴岩狼。

「沒錯。」蘿琳點點頭。

「哥布林是邪惡的種族啊。」香儂道。

「拉妮爾並不邪惡，看到她本人你就會明白了。」瑟楚袒護拉妮爾。

香儂由衷發出感嘆：「蘿琳，你還真是喜歡招攬一些奇怪的員工呢。」

可蓮同意地點頭：「這登徒子盜賊，還有之前的色楚也是，都色得很。」

瑟楚幫蘿琳回答道：「這叫奇貨可居，你懂個屁。」

「看來你真的是很想讓肩膀左右對稱一下，是吧。」

可蓮嘿然一笑，拗起手指，關節喀喀作響。

「不，我錯了，我若解開石化，一定給你磕頭認錯。」瑟楚道。

「一次磕頭，記在帳上了。」可蓮得意的笑了。

瑟楚外表處之泰然，實際心底卻和可蓮唱反調，我狀態如恢復，看你還抓不抓得到我。

磕頭。
對妳？
沒門！

索爾曼外型粗曠，為人務實，考量現況說道：「方才聽蘿琳所說城門已經封閉了，我們要如何出城？」

「我已經找了蕾那，我會借用她的偷渡密道。」蘿琳道。

「你有沒有告訴蕾那你也有預知眼的事。」可蓮道。

可蓮深信蘿琳有預知眼，仍矇在鼓裡，而在場的知情者也都知道羅琳是在騙人。

「有，蕾那還說我的預知眼已經超越她了。」蘿琳依然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只不過這謊好像有逐漸誇大的趨勢。

「蘿琳師姐你果然厲害。」可蓮發出驚嘆，由衷的佩服嚮往。

「我的十二位父親也會在明早趕來櫻凡修城，屆時我會去接應他們，順便取岩狼血液。」蘿琳道。

「我的石化解藥只是順便嗎？」瑟楚不禁埋怨。

「再吵，便把你這座雕像拉出去當人形立牌。」蘿琳道。

「岩石的身體，還能說話叫賣的頭，真是適合當活廣告。」可蓮開心拍手叫好。

香儂陡然失聲大笑：「這方法有趣，有趣得緊，哈哈……」

此番戳到香儂笑點，登時讓她捧腹大笑了起來，笑聲緩和了不少香儂近日急於復仇的肅殺氣氛。

「難得香儂高興，你就委曲一下，當個立牌幫我們旅店招攬客人。」蘿琳拍了拍瑟楚僅剩的石頭肩膀。

「拜託，不要。」瑟楚可不想讓鴿子停在自己身上拉屎。

「不要？當然可以，想要我們即刻幫你配置解藥，你在黑雲旅店的工作天數就要加倍。」

瑟楚翻著白眼，沒想到蘿琳竟出此奇招，每在旅店多待一天，都有機率使刑期加長，簽了賣身契都有可能。

「請務必讓我當人形立牌。」瑟楚道。

「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唷。」蘿琳把手一攤。

「這不是逼，這叫脅迫。」瑟楚罵道。

「你說啥？我沒聽清楚。」蘿琳搭在瑟楚還未崩毀的肩膀上的五指開始用力。

「我說：我從小的志願就是當一名人形立牌。謝謝老闆娘肯給我機會，小弟我銘感五內。」

瑟楚字字感人肺腑，痛心疾首，含笑九泉。

索爾曼站在一旁相當可憐瑟楚的處境，但他只能向諸神禱告。

禱告歸禱告，索爾曼還是覺得好笑，他、可蓮與香儂爆笑不已，都笑到肚子發疼。

香儂略為收斂笑聲，注視著長腿弓鬥士：「總結，可蓮聽命。」

「在。」可蓮單膝下跪。

「去大圖書館。」香儂道。

「為何？」可蓮知道香儂是玄凰刺客的暗殺目標，她與索爾曼必須當香儂的耳目，可是她不知去大圖書館有何用。

「去把關於烈貝斯之子的書都找來，尤其是騎士王凡修改革玄皇神殿的部分。」香儂道。

「遵命。」可蓮道。

「索爾曼。」香儂轉頭看向魁武的巨劍士。

「在。」索爾曼跪地。

「去術士協會向異界人收集訊息。」香儂道。

「何種資訊？」索爾曼詳細問道。

「任何與術士相關的資訊，哪怕是他們修建路燈都要收集。」香儂道。

「遵命。」索爾曼道。

「蘿琳。」香儂眼往風情萬千的黑雲老闆娘一瞟。

「在這。」蘿琳挑眉，她把香儂當朋友來看，若論拜師先後，香儂還得稱她為師姊。

「取血製藥。」香儂道。

「得令。」蘿琳聳肩。

「瑟楚。」香儂喚道。

「唷，有我的事？」瑟楚一詫。

「當人形立牌。」

「……」瑟楚無言以對，此刻若是能夠活動手腳，他真想揍香儂一頓，管她是不是弦風城領主。

「回答呢？」香儂伸掌倚起耳朵，想聽到瑟楚答覆。

瑟楚心不甘情不願大吼：「我會讓全城的人都知道黑雲旅店即將開張。」

眾人又是笑成了一片。

□

隔日早晨，瑟楚身為專業的人形立牌在門口目送眾人前往各自的任務地點。

瑟楚身為石像從昨晚就站在原地，脖子十分酸痛，見蘿琳已出門辦事，本想偷懶等人潮多時才出聲宣傳旅店。

驀地右臉頰一痛，是一塊麵包屑，瑟楚眼角往扔石子的方向尋去，卻看見是香儂站在旅店窗口。

麵包屑是香儂以指力彈出，柔軟的麵包凝聚了武神氣息，硬度提升，讓瑟楚臉頰感到一陣疼痛。

「怎麼不宣傳了呢。」香儂道。

「現在宣傳叫賣沒啥投資報酬率。」瑟楚解釋道。

「現在零星的人，也是潛在客戶，一傳十，十傳百，有沒有聽過。」香儂道。

「沒有。」瑟楚翻著白眼，這千金小姐是太閒沒事做了嗎。

「你確定不做？」香儂笑吟吟道。

「你又不是我老闆娘。」瑟楚道。

「你老闆娘知道解石化藥劑怎麼調製嗎？」香儂道。

瑟楚心想完了，這把柄給香儂捏在手裡。

「蘿琳應該不知道。」瑟楚道。

「所以……」香儂笑得更甜了。

瑟楚立馬高喊：「各位鄉親父老照過來，照過來，櫻凡修城首家五星級旅店即將開幕啦，烤肉、美酒、床舖應有盡有，還有性感女僕服侍。」

香儂又是一顆麵包屑彈向瑟楚。

瑟楚吃痛：「又怎麼了？」

「哪裡來的性感女僕？」香儂道。

「此刻窗口不就有一個嗎？」瑟楚道。

香儂左顧右盼沒見著人，微微一怔，隨即才意識到瑟楚說的是自己。

果然精靈都少了一根筋。

瑟楚偷偷笑著。

香儂抬頭卻發現瑟楚暗自竊笑，登時怒從心起。

「你活膩了，是不是？」香儂一連朝瑟楚射出好幾個麵包屑，直打瑟楚脖子與後腦杓產生數道瘀青。

瑟楚見有人走來，大肆宣傳道：「郎客來來，你有看到我們窗口美麗的貓耳女僕嗎？」

一名帶著圓帽的男人朝黑雲旅店的窗子望去，卻沒看到半點人影：「沒看到。」

瑟楚知道香儂定是躲了起來。

「我跟你打個賭，這新開的旅店的絕色女僕，必定是你所見過的女人之中最美艷動人的。」

瑟楚沒說謊，香儂的外貌絕對是維斯瓦爾第一美女，只要她別嚴肅，笑容令人如沐春風，冰山都會解凍。

「是真是假？」蘭亞特民眾將信將疑。

「你仔細看。」瑟楚在旁搧風點火。

路過的行人們看到有人在一家尚在整頓的旅店探頭探腦，忍不住好奇心，都往裡頭看有什麼寶貝。

一聽說有美女在裡頭，男人起了色心，女人生起妒心，都想見識見識何謂「絕色女僕」。

瑟楚道：「各位相親父老，姐姐妹妹讓我們一同呼喚絕色女僕現身。」

圍觀群眾齊聲大喊：「美麗的女僕小姐願意出來亮相嗎？」

「本姑娘才不是女僕。」香儂從旅店內向外長嘯。

「郎客是不是，是不是，聽這黃鶯出谷的嬌嫩嗓音，就知道這少女正點。」

「聽得出年紀不大，但是外貌嘛……」

「沒圖沒真相，那好，待黑雲旅店開張之時，我們來見真章。」瑟楚道。

眾人都想知道真相，男人們交頭接耳相約來店消費，接著一哄而散。

瑟楚心想自己完成大功一件，忽地，感到一股強烈的殺氣在背後。

後來發生什麼事？

瑟楚本只有缺一角的肩膀，現在完美對稱了。

一群鴿子出現在瑟楚身上啄著麵包屑，並在他石化的身體上留下大量鳥屎。

後來又來了烏鴉將鴿子趕走，吃完了麵包屑直接就停在瑟楚的身上。

烏鴉數量越來越多，瑟楚在日頭谷也曾看過如此龐大數量的烏鴉群是，那時牠們是為了吃食腐肉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