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死神設計師 作者:素食主義 (已完結)

 
mk2258 2018-6-18 20:02:4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2 67689
mk2258 發表於 2018-6-18 21:13
第一百七十章 兩撥人!


很明顯,從這個人飛過來時的姿勢來看,並不是他自己衝過來的,也就是說,在他撞到自己身上之前,就已經暈倒了。

一個暈倒的人是不可能自己飛過來撞人的。

所以……是有人將他當作了人肉炸彈,人體暗器,扔過來的!

事實很快證明大漢的論斷是正確的,因為他剛剛穩住身形想到這些的時候,一個紫色的身影便忽的竄了過來,動作快的就像一陣旋風,眨眼間便到了大漢身邊,然後不等大漢感到驚訝,這個紫色的影子便在空中猛地踢出了一腳,這勢大力沉的一記飛踢精準的踢在大漢的胸口上,隻聽“砰”的一聲悶響,大漢硬是被踢的倒退了幾步,鐵塔般的身體轟然倒地。

好快的身手,好凶猛的攻擊方式!

刹那間,跌坐在地的大漢臉上似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當他狼狽的爬起身,終於看清了紫衣人的臉時,他更加不可思議了。

居然是一個女人。

一個看起來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窈窕柔弱的女人!

此刻她已經撿起了地上的匕首和手槍,同時對準了他。

“帝傑!快帶小命和孩子們走!”紫衣人聲色俱厲的踢了躺在地上的眼鏡男一角喊道。

這一腳居然真的將地上的帝傑踢醒了,剛醒過來,便聽到了風影的吼叫聲。

隻是茫然了一兩秒鍾的時間,他便忽的從地上彈起來,向地上重傷的小命跑去,手忙腳亂的將他攙扶了起來,心急火燎的向門口跑去。

“我並不認為你們能逃出這裏。”此刻鐵塔大漢已然恢複了冷靜,他拍了拍西裝的塵土,淡淡的對對麵的風影說道。

風影當然知道,這名大漢的話並沒有任何誇大的意思。因為就在帝傑跳起來跑向小命的同時,公安局大門外的街道上忽然傳來尖銳刺耳的警笛聲,至少有七八輛警車正呼嘯著向這邊趕來,而同時,從院子裏的各個隱秘角落裏,又陸續走出來三個西裝大漢,他們一出現,便將手裏的槍口對準了帝傑和風影等人,如果不是看到鐵塔大漢不讓他們開槍的手勢,他們早就扣動扳機了。

“讓你的人放他們走,否則我就開槍。”風影冷冷的對鐵塔大漢說道。她手中的刀尖和槍口分別對準了鐵塔大漢的咽喉和額頭,隻要一有異動,便會果斷發動攻擊。

“這恐怕不太可能。”鐵塔大漢冷笑著,滿是橫肉的臉上肌肉扭曲,很是恐怖。“你的身手不錯,所以我不忍心讓你就這麽死了。”

院門外,警笛的響聲越來越逼近了。

在四隻槍口指著的情況下,帝傑和小命也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四個孩子全身顫抖著,緊抓著兩人的衣角,稚嫩的目光中全是恐懼。

隻要外邊的大批警察一到,死神團隊的三名成員,還有四個孩子,就麵臨全軍覆沒的命運。

風影握緊了手裏的刀和槍,手心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從這名鐵塔大漢的身手來看,他們都是絕對的硬茬,而看他們的行事作風,風影大體能判斷出他們的身份——特種兵。

我該怎麽辦?

到底有什麽辦法,能讓小命和帝傑逃出去?特別是那四個嚇呆了的孩子!

風影和鐵塔壯漢僵持對峙著,頭腦卻在飛速運轉著。

就在這時,一輛牧馬人“砰”的撞開電動大門前的欄杆,瘋了的犀牛般向現場衝了過來!

木子!

千鈞一發之時,木子居然開車闖了進來!

當時牧馬人撞進來的時候,鐵塔大漢還以為是自己的援兵到了,直到牧馬人衝到帝傑和小命跟前猛地一轉彎,他才明白過來這不是自己的援兵,於是急忙大喝一聲,下令周圍的四個西裝大漢開火!

四把裝有消聲器的手槍爭先恐後的噴射著子彈,子彈像雨點般襲向停下來的牧馬人。帝傑先是把四個孩子抱起來扔上車,然後又把小命扶上去,小命腿上有傷,此刻失血過多,動作很是緩慢,等到帝傑終於將他塞進車裏的時候,一顆子彈忽的射了過來,射中了帝傑的肩膀,帝傑慘叫了一聲,把住車門的手臂頓時軟了下來。

“傑哥!”車裏的木子焦急的大喊起來。“快上車!”

他剛剛喊了一句,一顆子彈便忽的打了過來,“啪”的一聲,將車後視鏡打了個粉碎。就在院門外警笛逼近,帝傑中彈的千鈞一發的時刻,忽然隻聽的一陣轟鳴聲響,又是一輛奧迪轎車從門口撞了進來,這輛突然出現的奧迪轎車一衝進場,便徑直加大馬力向鐵塔大漢撞了過來,鐵塔大漢大驚失色的縱身一跳向旁邊扇區,奧迪轎車在撞人的同時,一支手槍從車窗裏探出,連續點射,啪啪啪啪!四顆子彈分別射向四個方向的西裝大漢,盡管沒有射中,但四名西裝大漢卻是大吃一驚,動作頓時緩慢了下來,利用這個機會,奧迪轎車猛地一刹車,隨著尖銳的刹車上,車頭狠狠的轉了個方向,猛地停在了風影麵前,車手焦急的大喊道:“還不上車?!”

這個聲音非常陌生,風影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立即從打開的車窗裏跳了進去,跳進車內後,還沒忘記回手給了鐵塔大漢一槍,鐵塔大漢此時剛剛驚魂未定的從地上爬起來,沒想到立刻便挨了風影一槍,這一槍大眾了他的胸口,他頓時痛苦的再次栽倒在地。而此時奧迪轎車已經衝到了帝傑麵前,車手一伸手,便將帝傑猛地拉進了車內,扔在了副駕駛上……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太不可思議了,等到鐵塔大漢呲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四個西裝大漢也紛紛圍攏過來的時候,奧迪轎車和牧馬人已經同時瘋狂的衝出了院子。

………………

一小時後,華理市醫院。

“老大,是我的疏忽,我低估了他們的能力。”鐵塔大漢躺在病**,滿臉歉意和難過的對站在窗前的賴公子說道。“特別是後來出現的那輛奧迪轎車,太詭異了。我……”

“不要說了。”賴公子忽然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懺悔。“你已經盡力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隻要這幫人還不是神仙,他們就絕對逃不出華理,在安排這出請君入甕之時,我早就讓老詹做好了準備,隻要你這邊一出事,就立刻封鎖華理的所有路口,這群人兩個受傷,車輛特征又如此明顯,所以即使老詹再白癡,也不至於讓他們逃出華理的。”

“老大的計謀果然高明。”鐵塔大漢憨實的一笑,對賴公子的話表現出萬分崇敬的表情來。然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繼續對賴公子說道:“對了,我有個疑點。不知道是不是準確。”

“什麽疑點?”賴公子問道。

“我總覺得,今天來救人的人,包括被救的這兩個人,都不是和一直以來跟在我們背後的人一夥的,我覺得他們之間互相並不認識,或者至少並不熟稔。總之,我懷疑我們現在敵人不是一撥,而是至少兩撥,一撥是那個一直暗中跟在我們背後調查的家夥,另一撥,則是今天來救人的人。”

“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賴公子扭了扭脖子,拉過一把椅子,索性坐在了大漢近前,饒有興致的問道。

“因為當時奧迪轎車出現的時候,正是他們危在旦夕的時候,而奧迪轎車停住,車裏麵的人大喊著讓那個紫衣功夫美女上車的時候,我居然看到了紫衣美女猶豫了幾秒鍾,不對,不僅僅是猶豫,還有奇怪、疑惑,好像是在奇怪對方為什麽要他上車一樣。如果他們都是一夥人的話,她是肯定不會有這樣的反應的吧。”大漢皺眉說道。

“也許她是在考慮是不是該先救那個肩膀中彈的眼鏡男。所以才猶豫了一下。”賴公子揉著額頭說道。

“我想不是這樣的。”大漢執拗的搖了搖頭,“我說過了,那紫衣美女的臉上不僅僅是猶豫,更多的是疑惑!而即使是猶豫,也是在思考定奪著,到底該不該上車,因為,奧迪的出現根本就不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部分,甚至,她跟奧迪轎車裏的人根本就是素不相識!”

“兩撥人?”賴公子整理了一下白西裝的衣領,揉著額頭笑道:“事情越來越有趣了,我越來越喜歡這個遊戲了。而且我也相信,雪櫻也會喜歡這個遊戲的。”

“櫻姐什麽時候到?”大漢問道。

“就在這兩天吧。”賴公子站起了身,滿臉向往的說道:“當她知道我為了實現她的願望,做出了這麽多事情的話,她會不會感動的掉淚?”

“嗯。我猜櫻姐一定會很高興的。”大漢憨笑道。

“好了,你安心養傷吧,我們就在這裏等著雪櫻,在她到來之前,我要把所有針對我們的敵人挖出來,讓雪櫻安心的來享受我替她安排的這一切計劃!!!”

說這些的時候,賴公子雙手插在白西裝的褲袋裏,將目光投降了窗外的夜空,目光中居然出現了不合時宜的柔情……
mk2258 發表於 2018-6-18 21:13
第171章 司徒,又見司徒 (一)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大大超出了死神團隊所有人的意料,當然也包括木子。

從焚龍計劃到佐藤事件,死神團隊成立以來,可謂是一往無前春風得意,包括勢力龐大的賈氏家族,包括心機重重心狠手辣的龍三,包括被銅牆鐵壁團團保護的著的大姐大劉珊……死神團隊走到現在,雖然有驚無險的情況有過幾次,但隊員們一直都是毫發無傷平安度過。

然而這一次,事情卻突然變得嚴重起來,險些全軍覆沒。小命和帝傑雙雙受傷,在木子的接應下狼狽撤退後,麵臨的是華理警方的圍追堵截,被迫無奈隻能躲進偏僻郊外的一棟出租房裏。

對方從桃李市開始一路向北,橫跨四個省十幾個城市,前後綁架誘拐了二十多個孩子,這種跨區域似的連續瘋狂作案,說明這幫歹徒的實力非同小可,而所有地域的警方都未破案,便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幫歹徒應該並不是實力強悍這一個原因,更有可能的是,他們有某種方法,讓各地域的警方懈怠辦案,也就是說,那些警察之所以破不了案,也許並不是因為他們的能力不夠,而是———他們根本不想破案。

想到這一點,就應該聯想到當初的賈耀新案。

有些罪惡,是因為有正義力量的撐腰才會更囂張更跋扈,更肆意妄為膽大包天。

賈氏家族是這樣,這夥歹徒就是為什麽不能這樣?

這一切,木子在涉入案件伊始的時候就像到了。但是,他覺得自己還是輕視了對手的實力。

為什麽我就沒預料到這是對方的詭計?

當初風影對自己說公安局內一片寂靜的時候,我為什麽就沒想到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為什麽我沒有跟風影一起去現場?

為什麽我沒有提前通知飛揚,讓他趕過來幫忙?

就因為我的這個小小的疏忽,結果便是讓帝傑和小命雙雙受傷,而且是槍傷,而且,還麵臨著走投無路困獸之鬥的局麵,不能把他們兩個送去醫院!

木子陷入到深深的自責中。

這種自責的心理壓得他喘不過氣,甚至讓他不再能冷靜的思考。

從現場逃回來後,木子便將小命和孩子們暫時藏在了一處隱秘的出租房裏,這個地方是他事先找好的,目的就是防備萬一危急的情況下會用到,其實這一招在劉珊計劃的時候木子就已經在用了,歐陽六色喜歡把這一招叫做“狡兔三窟。”

而現在,狡兔三窟第一次派上了用場。

但盡管是這樣,木子依然無法原諒自己的過失,因為,目前還有更嚴重的一件事擺在麵前——那輛神秘的奧迪轎車。

從警局逃出來後,那輛奧迪轎車和木子的牧馬人選擇了分道揚鑣,各朝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當時木子處於高度緊張狀態,隻是以為奧迪轎車這樣是為了分散行動化整為零,目的就是能盡快拜托警車的圍追堵截,雖然當時他心中也非常牽掛那輛轎車上到底是誰,為什麽幫助自己等等問題,但他隨機想到,那也許是飛揚千顏,除了他們,又有誰會如此巧合的在千鈞一發出現,幫助了死神團隊呢?想到這一點後,木子便更加放下了心。

但是此刻,這件事卻變得嚴重起來。

因為直到現在,躲到這座出租屋裏已經近半個小時了,還沒有那輛奧迪轎車的任何信息。

那輛轎車上的人——風影和帝傑,也徹底聯係不上了。帝傑剛剛從警局救出來,身上沒有了通訊器材還說得過去,可是風影呢?她趕去搭救帝傑和小命的時候,身上同時攜帶了三套聯絡設備,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而現在,木子與他們徹底失去了聯係。

破舊的出租屋裏沒有任何取暖設備,寒風從破舊的窗欞裏直逼進來,吹動著房頂中央那盞枯黃的舊燈泡搖晃個不停,似乎隨時都要搖搖欲墜。

木子的心也像這燈光一樣,忽明忽暗。

四個幼小的孩子瑟瑟發抖的擠成一團,躲在房屋的角落裏,瞪著一雙雙驚恐的大眼睛看著對麵,不管怎樣,不管他們的未來怎樣,最近以及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勢必將成為他們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

——在他們對麵,腿上中了一槍的小命原本蒼白的臉此刻更是毫無血色,冰冷的溫度依然阻擋不了他額頭上不斷滲出的冷汗,那顆子彈徹底的將他的腿骨打穿了,此刻鮮血依然在傷口裏往外湧個不停,很快便侵透了雪白的運動裝,以及木子為他蓋上的棉風衣。自始至終,小命都沒有呻吟出一聲,此刻他斜倚在牆角,還在拚命的嚼著口香糖,似乎這樣就可以減少一些疼痛。木子冒險出去給他買回了一些止血和止痛的藥,卻依然難以止血。目前的狀況如果再不去醫院,後果不堪設想。

木子已經通知了歐陽六色,讓她無論如何請一個大夫來。

六色怎麽還不來?她為什麽這麽慢?

木子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手表,盡管他知道,即使是自己,要在這麽短,甚至更長一倍的時間裏說服一個醫生,讓他跟著自己來這荒涼隱秘的地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依然覺得時間過的太快,歐陽六色的動作太慢……人就是這樣,在心急如焚壓力過大的情況下,便會變的失去理性,失去換位思考的能力……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帝傑肩膀也挨了一槍,不知道他的傷勢如何了。

如果現在有他這個學醫的人在身邊,自己也許還可以寬心些。

可是……他們到底哪裏去了?

那個神秘的奧迪車手到底是誰?

他到底是在幫我們,還是要與我們為敵???

時間已經是淩晨四點半鍾,華理市的郊區陷入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木子在破舊的出租屋門口轉來轉去,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

十分鍾前。

奧迪轎車馳離了華理市市區,下了外環路,在鄉間土路上飛馳。

“風影,幫我把眼鏡折斷,把金屬眼鏡腿給我一支。”

奧迪轎車上,帝傑緊緊捂住被鮮血染紅了的右臂,那顆子彈射穿了他的肩胛骨,鑽進了他的肩膀深處。此刻他也是努力忍受著疼痛,冷汗不斷的從額頭上滲出來,侵透了他短短的頭發。風影在一邊將他虛扶住,一張冷漠慣了的臉上寫滿了焦急。

“你要做什麽?”

風影聽到帝傑的吩咐,不由的納悶道。

“我要把子彈取出來。”帝傑有氣無力的回答道。“你能不能幫我?”

風影看看帝傑那猙獰的傷口,堅定的搖了搖頭。作為一個殺手,受傷流血是家常便飯,但像此刻這樣的情景,要在沒有任何手術器械、消毒工具,更沒有任何醫療環境的情況下徒手取出鑲在骨頭裏的子彈,她還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用眼鏡架能取子彈麽?

盡管風影對帝傑的這個舉動有很大的疑問,但她還是立即照做,迅速的將眼鏡從帝傑鼻梁上摘下,用力的折斷,將金屬腿上的塑膠去掉,遞在了帝傑麵前。

“我想你們應該需要這個。”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著的奧迪車手忽然開口說話了,同時,他將一個精致的芝寶打火機扔在了風影麵前。

風影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一邊將打火機撿起來,一邊冷冷的說道:“謝謝。不過,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當時千鈞一發的情況下,這輛奧迪轎車忽然出現,及時的救了自己和帝傑一命,但是,自己卻不認識他,帝傑顯然也與他是第一次見麵。那麽,他是誰?為什麽如此巧合的出現?為什麽要幫自己?

奧迪轎車一路向華理市的偏遠地帶飛馳,風影有太多的疑惑想問這名神秘的奧迪車手,但因為擔心著帝傑的傷勢,加上她本就是懶得說話的人,一直都沒有發問,她心裏很清楚,既然對方把自己和帝傑救了,那麽到時候不用問,他一定會自己把這件事說明白。她也不擔心他會耍什麽陰謀詭計,因為單對單的時候,她有足夠的信心將他一擊致命,何況,此刻她手裏還有一把從鐵塔大漢那裏搶來的槍。

帝傑倒是一直想問,但槍傷帶來的疼痛卻讓他自顧不暇。

於是,這位神秘的奧迪車手就一路沉默著,偶爾從後視鏡裏看一眼後座上的風影和帝傑,仿佛是在關心帝傑的傷勢。

但是不管怎樣,這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風影想到,作為在這個險惡多變的江湖獨行這麽久的人,她早已鍛煉出了火眼金睛般的閱人能力。

這位穿著深藍色牛仔褲,棕色皮衣,留著幹淨的板寸頭,一副風塵仆仆樣子的男人,有著一雙雪亮的鷹一般的眸子。

在那雪亮的目光裏,除了智慧和執著外,風影還捕捉到了另外一種信息,那就是——滄桑。

所以他一定有著比常人豐富的多的經曆,有著精彩的過去……

這就是風影對這位神秘的奧迪車手的第一印象。

“我叫司徒宏。”

就在風影給帝傑準備著取子彈用的工具時,這位神秘的奧迪車手終於回答了風影的問題。【祝大家平安夜快樂!!!
mk2258 發表於 2018-6-18 21:12
第172章 司徒,又見司徒 (二)


【祝大家聖誕節快樂!!】

司徒宏!

對於死神團隊的每一個人來說,這都是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不管是歐陽六色,還是木子,他們都曾不止一次的講過楚天禾事件,講過司徒宏。

對於司徒宏這個人的評價,黑白無常喜歡用一個詞語來概括——歎服。

驚歎他的才華和能力,佩服他的執著和正直。

如果死神團隊將來要和警方較量,希望不要再對陣司徒宏那樣的人物。

木子曾不止一次的說過這句話……

深藍色牛仔褲,棕色皮衣,棕色係帶皮鞋,幹淨的板寸頭,鷹一般的眸子……

當這位沉默的奧迪車手報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風影忽然愣了一下,一張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忽的閃現出一刹那的驚訝。

而當她看見他右耳朵上夾的香煙時,就連拿著眼鏡架在在打火機上灼燒消毒的雙手,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這雙看起來白嫩纖細的手,握起刀槍的時候都是穩如泰山,而現在,卻莫名發抖了。

帝傑此時正拿著消過毒的匕首,準備挑開肩頭上被鮮血染紅的衣物,聽到司徒宏這三個字,也情不自禁的呆愣了一下。

兩個人的反應當然不是恐懼,而是驚訝,當驚訝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便是震撼。

就像你每天都在聽說外星人劫持人類的事情,雖然你很感興趣並且聽起來津津有味樂此不疲,但從骨子裏你卻始終存在這樣的一個思想觀念——傳聞而已,這世界上哪來的外星人?所以,你幾乎從來沒有擔心自己被外星人劫走的想法。

然後忽然有一天,當你這樣想著的時候,一架飛碟忽然就出現在了你麵前……

帝傑和風影此刻就是這樣的心情。

袖珍世界。

兩人同時想到了這個詞語。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總是如此富有戲劇性。有的人雙方互相尋找,茫茫人海中數次擦肩而過卻總是無緣相見,而同時,兩個原本遠隔千裏貌似三生都無緣再見的人,卻能在某個時間,雙方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忽然相遇……

不管是帝傑還是風影,都是身經百戰閱曆豐富的人,幾十年的跌打碰撞,早已使得他們變得深沉,變得喜怒不形於色,所以兩人表現出來的那種驚訝和失態,都是非常短暫的,如果一定要用時間來形容,那麽充其量也不過零點零幾秒的時間。隨即,他們便立刻恢複了常態,裝作毫不奇怪的樣子,繼續忙活手上的事情。帝傑甚至還勉強的露出了一個難看至極的微笑,對風影道:“美女,能不能借你的手帕一用?”

“我從不帶手帕。”風影立刻無奈的搖頭道。

“不知道這個行不行?”司徒宏此時已經將車停在了路邊的一個小樹林裏,熄滅了車燈,回過頭對帝傑說著,從身邊放著的一個旅行包裏翻出一塊雪白的毛巾,遞在了帝傑麵前。像是為了安慰帝傑似的,他還特意詼諧的撇了撇嘴角,輕聲笑道:“新的。應該沒有汗臭味。”

帝傑回以一個勉強的微笑,接過毛巾道:“多謝。”

然後,他將毛巾塞進嘴裏,在風影的協助下,開始用匕首和眼鏡腿取肩膀裏的子彈。

縱使見慣了鮮血和殺戮,但當看著帝傑眉頭緊皺牙關緊咬,用這種驚世駭俗的方式自己取子彈的時候,風影還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刀尖刺入肌膚,刮磨骨頭的聲音非常刺耳。

有那麽一段時間,風影聽著這種聲音甚至有眩暈和嘔吐的征兆。

是司徒宏提醒了她。

他說:“你要不停的和他說話,吸引他的注意力。否則,他很難挺過去。”

說完這句話,司徒宏意味深長的看了帝傑一眼,便推開車門下了車,臨走之前,他拿上了他的芝寶打火機。

司徒宏的這句話,警鍾般讓風影頓時清醒起來。

他說的一點沒錯!

如果我先挺不過去,又怎麽能讓帝傑挺過去?帝傑此刻正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疼痛,用殘忍的方式自己治療槍傷,我不但沒能幫得了他,難道還要用我的壞情緒來影響他?

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脆弱了?

打打殺殺,腦漿迸裂血肉橫飛的場麵我看了那麽多,難道此刻連麵對槍傷的勇氣都沒有麽?

我不能這樣!

我必須自己先堅強來,才能讓帝傑更振作!

想到這裏,風影用力的甩甩腦袋,讓自己的耳膜適應那恐怖的刀尖摩擦骨頭的聲音,開始和帝傑說話,讓他振奮精神。

可是作為一個孤僻冷漠慣了的人,說話實在是一件費力為難的事情。

她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該和帝傑說些什麽。

為什麽我就這麽愚笨,這麽沉默寡言?為什麽我不能像其他女孩子那樣誇誇其談滔滔不絕?

這是風影第一次感覺自己沒用,感覺自己的冷漠是個致命缺點。

甚至,她心底裏還產生了那麽一點點的自卑。

正在忍受著巨大痛苦的帝傑已經幾次險些支持不住,嘴裏的毛巾已經被咬的稀爛,身上的衣物全被被汗水浸透,當疼痛到達某種程度的時候,便會讓人麻木,然後,麻木便會變成演變成困意,讓你昏昏欲睡,而你一旦睡過去,便再也別想醒過來……作為曾經的醉神醫,帝傑當然明白這其中的所有問題,所以他一直都是在堅持,在告誡鞭策著自己,不能困,不能睡。最後,這種抵抗的意念越來越弱,越來越弱……就在他終於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風影的歎息聲,然後,他便看到風影那黛眉緊皺深深自責的俏臉。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的精神忽然一震,困意頓時消散了好多。

這個女人正在自責。

這實在是一件讓人覺得詫異萬分的事情。

就像一座冰凍了千年的冰山,突然在你麵前露出了崩塌融化的一角。

帝傑的心中蕩漾起溫暖的熱流。

“你會不會唱歌?”為了讓風影不再難看,帝傑決定開導她。

“從沒唱過。”風影不好意思的搖頭說道。

“國歌呢?或者先鋒隊隊歌,兒歌什麽的都可以。”帝傑不死心的問道。

“這些我都不會。”風影坦誠的回答道,“別人學這些的時候,我正好呆在木屋島上學習怎麽殺人。”

“那就對我講講怎麽殺人。”帝傑立刻裝作饒有興致的說道。

“這個我講不出,因為老人在傳授我們這些的時候,總是親自用動作來示範的。”風影搖頭。

帝傑愕然,沉默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說道:“對了,我看你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了,我們來討論一下看過的書怎樣?”

“好啊。”風影也是心中一動,心想終於找到共同話題了。

“那你看過哪方麵的書?心理學的?病理學的?本草綱目?解剖科學?”帝傑一邊小心翼翼的用眼鏡腿撬動著鑲入到肩胛骨裏麵的子彈,一邊問風影道。

風影是一連串的搖頭。最後說道:“我沒讀過醫學方麵的著作。”

“那你看過的書中,讓你感覺印象最深,或者念念不忘的一本是什麽?講來聽聽吧。”帝傑無奈的說道。

“印象最深?念念不忘?”風影重複了幾遍帝傑的話,然後自言自語似的嘀咕道:“吸血鬼日記?藏地密碼?致命三部曲?死神設計師?”最後,她終於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有些激動的對帝傑說道:“我想應該是死神設計師吧?!”

“我聽說過這本書!”帝傑急忙用鼓勵的語氣說道,“據說這本書非常陰暗,而且非常冷門,但是,六色和千顏都說過,是一本寫的不錯的書,因為字裏行間都透露著作者的感情,而且更有趣的是,書裏描寫的故事,和我們的經曆很相像……我想讀這本書很久了,你給我講講其中的內容吧,權作預熱。”

“這個……怎麽講呢?對了,書的作者叫做素食主義,我想他應該和黑白無常一樣,是個素食主義者”……

這是風影今生以來接連說話最多的一次,她用她獨有的視角,為帝傑大體的講述了死神設計師這本書裏的故事,盡管講的很粗糙,很不生動,但在帝傑聽來,卻猶如天籟般動聽。

終於,在風影的協助下,手術完成了。帝傑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將那顆血跡斑斑的子彈裝進了口袋裏。看到帝傑終於大功告成,風影也終於狠狠的舒了口氣,就像打贏了一場攻堅戰一樣欣慰。

原來人是可以改變的。風影想到。

如果不是自己剛剛親身經曆過,她幾乎從不相信自己會一口氣說這麽多話,這些話甚至比她平時一年說過的所有話都多……

不同的是,有些改變令人沮喪,有些改變卻讓人欣慰。

對於風影和帝傑,兩人想到的當然都是後者……

“你手機還能用嗎?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盡快聯係木子,問問那邊的情況,也讓他安心。”帝傑用那塊被咬爛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風影說道。

“對!我居然忘了這個!”風影如醍醐灌頂般立刻應了一聲,將手伸進口袋拿手機。

砰砰砰!

就在這時,車窗玻璃忽然被敲響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6-18 21:13
173章 司徒,又見司徒 (三)


當砰砰砰的敲擊車窗聲響起的時候,風影和帝傑才忽然意識到,還有個司徒宏存在。

這段時間,他去做什麽了?

兩人急忙向外看去,隻見司徒宏正站在車外向風影招手,在他身後,已經燃起了一堆篝火,篝火旁邊,堆了一大堆幹枯的樹葉、樹枝和幹草之類的柴禾。

原來這就是他這段時間裏在做的事情。

看到司徒宏招手,風影看了帝傑一眼,然後推開車門走了過去。

“現在那幫警察一定找我們找瘋了。所以我想我們得在這裏待到天亮然後再做打算了。”司徒宏說道。“我準備了不少柴禾,你照看著點不要讓火滅了。”

“你呢?決定好事就做到這裏為止了麽?”風影故作疑惑的問道。

“我去給你的同伴弄掉藥物。順便重新搞輛車,或者找個窩什麽的。具體的情況,回來我們再談。”司徒宏歎了口氣,指了指遠處的華理市城區。

“好。”風影點了點頭說道,然後,便轉身向篝火跟前走去,準備去添加點柴禾。

但就在她剛剛轉身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司徒宏忽然出手了。

他的攻擊來的非常突然,毫無預兆,悄無聲息。

就那樣在風影轉身邁步,防禦力最低的時候,他忽的一拳向風影的後頸襲去。

如果這一拳打中,風影便會立刻倒地暈厥。

但他麵對的是風影,是從無數槍林彈雨中曆煉出來的頂尖殺手,盡管她已經很久不再殺人,但那種警覺性和反應速度,在她身上依然有增無減。

在與司徒宏擦肩而過的時候,她便忽然有了那種危險的感知。

這是對即將到來的危險的預感能力。

於是當時她便隨即提高了警惕,全身的每條神經都處於高度戒備狀態。

隻要有一絲的風吹草動,便可以迅速的反擊。

碩大的鐵拳帶起不易察覺的涼風,直襲風影的後頸。

司徒宏的拳頭揮出的同時,風影便感覺到了那種排山倒海般壓來的殺氣。

果斷側身,擺頭,司徒宏的拳頭緊擦著她的發絲擊空。與此同時,風影忽的踢出一腳,側踢向司徒宏的左肋。

司徒宏一拳大空,臉上的神色便為止一怔,待風影的一腳馬上就要踢在身上時,他才急忙縱身向後跳起,險險躲過這一腳。

他的偷襲沒有成功,風影的反擊也沒有擊中,這一個短暫的交鋒,就這樣結束了。

兩人就這樣相距五六米的地方僵持對立著,任憑黎明的寒風肆虐,吹動著不遠處的篝火,發出劈劈啪啪的燃燒聲。

風影並沒有質問司徒宏為什麽偷襲,她一直都不是和喜歡說話的人。

沉默……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良久,司徒宏終於開口問道。

“失去孩子的人。”風影冷冷的說道。

“你們並不是普通的父母。”司徒宏沉聲說道,“你的同伴的那種治療槍傷的方法,還有你剛剛表現出來的身手,都說明你們並不是普通人。”

“這與你無關。”風影淡淡的說道。

“有關。”司徒宏說著,緩緩將手伸進懷裏,拿出了證件,“我是警察。”

“我知道你是警察。從你一出現就知道。”風影麵無表情的說道,“但這並不代表你能隨意的盤問我們的身份,甚至偷襲我們。”

“好吧。”司徒宏點了點頭,將證件放回到口袋,然後緩緩向風影走去。

風影站立著沒動,隻是冷冷的盯著不斷走進的司徒宏。

如果他再有任何的異常舉動,她有把握在三秒之內將他徹底打翻在地,並且五分鍾之內不會再有任何反抗能力。

司徒宏徑直走到距離風影兩步遠的地方才停住腳步,然後,他緩緩向風影展開了一直緊握著的拳頭。

拳頭展開的刹那,風影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不可置信的驚訝。

他手裏握著的,居然是風影的無線對講機。

也就是說,剛才他的拳頭緊擦著風影的發梢掠過的時候,也許是故意的。

他原本就沒有打算攻擊風影的後頸,他隻是用那樣的方式來聲東擊西,目的就是為了摘下風影耳朵上的對講機!

“普通人應該不會都配備這個的吧?”司徒宏抖了抖手心,彎起嘴角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也要說,你並不是普通的警察。”風影臉上驚訝一閃而逝,隨即恢複了冷漠。“或者說,你也許根本就不是警察!”

“怎麽說”?司徒宏有些驚訝的問道。

“看看你腰裏少了什麽?”風影忽然說道。

司徒宏急忙伸手向腰間摸去,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你的槍和槍套在這裏。”風影淡淡的說著,也學著司徒宏的樣子揚起了右手。

在她的右手裏,拿著一把套在槍套裏的手槍。

原來在剛才的交鋒中,風影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在司徒宏的拳頭掠過她的發梢的時候,司徒宏拿走了她的耳機。而在她那招看似行雲流水般的反擊中,也同時悄無聲息的取走了司徒宏腰間的槍套和手槍。

原來不管是偷襲還是反偷襲,都隻是個幌子,是聲東擊西的計謀。

這一瞬間,交手的兩人,不管是風影,還是對麵的司徒宏,都忽然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這就是高手之間的較量!

“你的槍套,還有你槍套裏的這把手槍,都是地道的黑貨,如果估計沒錯的話,應該是你在黑市上花一千塊錢左右買來的吧?”風影晃動了一下手裏的手槍和槍套,冷冷的盯著司徒宏說道,“還有你的警官證,盡管你剛才故意裝作正氣凜然的樣子,但其實你還是用手擋住了警徽部分,原因很簡單,你的警官證也是假的,即使再遠一倍的距離,你也休想瞞得過我。一個沒有合法配槍和槍套,拿著假證件招搖過市的人,居然還說自己是警察?”

風影的話一如既往的冷漠,每個字詞都充滿了鏗鏘落地的力量,在此刻的司徒宏聽來,還額外的帶了一絲諷刺的味道。

司徒宏怔了一下,好像是在權衡著什麽。隨即又朗聲說道:“其實我隻是擔心你們。不過既然你沒有興趣和我坦誠相待那就算了。還是原計劃,你在這裏守著,我去弄點藥物什麽的來。”

“不必了。”風影將槍套和手槍隨手向司徒宏一扔,冷冷的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們一命,但是,你的忙幫到這裏可以到此為止了。”

司徒宏伸手將槍接住,疑惑道:“你們不要我幫忙?”

風影冷冷的說道:“嗯。”

“你們兩人都已經暴露,我相信天一亮,你們兩個的頭像便會立刻貼滿整個華理市的大街小巷,你確認你們能逃脫?”

風影繼續冷冷的回應道:“這個不勞你費心。”

風影說著,便大步向奧迪轎車走去,打開車門將帝傑攙扶出來後,便在司徒宏驚訝的目光中,緩緩向附近的一條小路走去。和司徒宏擦肩而過的時候,帝傑笑著看了他一眼,輕鬆的說道:“對了,謝謝你的那條毛巾,它已經被我咬爛了,改天還你一條新的。”

司徒宏呆呆的看著兩人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麽,將手裏的聯絡器向風影背後扔去,同時喊道:“對了,還你的東西!離開了這個,你們是沒辦法聯絡你們的同伴求援的吧!”

司徒宏的喊聲並沒有讓風影回頭。

她隻是看似隨意的揮了揮手,精準的將飛到麵前的聯絡器擊飛了出去,恰好落進身旁不遠處的篝火裏,迅速的被燃燒成了灰燼。

然後,他們兩人便在司徒宏意味深長的目光中,身形漸漸融入進黎明前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

刺耳的電話鈴聲和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同時響了很久,終於讓年邁的王醫生忍不住了。

淩晨四點多,這麽早會是誰催命鬼似的叫個不停?

如果沒有什麽真的天塌下來的急事,你們可就死定了!

他一邊埋怨著,一邊不情願的爬起身開燈,透過貓眼向外看去。

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門外站著兩個女人。

兩個分別穿著雪白和大紅衣服的女人。

兩人都是披頭散發神色狼狽,看樣子是有什麽天大的急事。

這幅情景讓年近六十歲的王醫生忽然聯想到了鬼片中女鬼出沒的鏡頭。

正當他大驚失色的準備躲回到**去的時候,他忽然看清了白衣女子的臉。

那是一張雖然神情焦急,卻依然難掩其美麗的臉。

相信無論這張臉上掛著什麽樣的表情,都是同樣美麗的。這種美麗叫做傾國傾城。

於是王醫生立刻打消了關於她們是女鬼的這個念頭。

如果她們是女鬼,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男人甚至女人怕鬼了。反之,大家都會以見鬼為榮,把見鬼當成三生有幸的事情,迫不及待一門心思的想見鬼,撞鬼……

王醫生回到床前動作麻利的穿好衣物,然後果斷的打開了門。

“求你跟我們去救一個人。”門一開,白衣女子便急不可耐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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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名士宴(一)


名士酒樓,是華理市首屈一指的豪華酒店。

詹局長平日裏最喜歡到這裏來請客吃飯,因為這酒樓裏有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也算是這裏的半個老板。

雖然,這些股份都是見不得光也見不得人的。除了詹局長等極少數幾個人意外,沒人知道內幕。

在外人看來,名士酒樓財大氣粗美名遠揚,是公安局、市級領導等國家單位的禦用酒店。每天在其他酒店門口冷冷清清淒淒慘戚戚的時候,名士酒店也是高朋滿座人聲鼎沸了,華理市最好的私家轎車肩並肩的停泊在酒店門口,一眼望去就像小型車展似的,很是壯觀……

而今天的名士酒樓,更是蓬蓽生輝。

除了詹局長等幾位貴賓之外,今天它還迎來了另外一個重量級的人物——賴公子。

賴公子的勞斯萊斯幻影就停在酒店的正門口,平時豎著“嚴禁泊車”牌子的地方。兩輛奔馳轎車更是一左一右威風凜凜的護住兩邊,酒店門口原來的迎賓小姐被換掉了,四個西裝保鏢門神似的矗立在門兩側。進入酒店內部便會發現,今天酒店被詹局長和賴公子“包場”了,幾個包間裏,服務人員正在忙碌的收拾著酒宴的殘局,很明顯,當賴公子等人來的時候,這幾個房間裏有人正在用餐,飯吃到半截便被“請”出去了,不管他們心裏罵也好恨也好,總之隻能是忍氣吞聲悻悻離去,重新找個地方吃剩下的半截飯了。甚至,麵對酒店裏的無理要求,他們連一聲都不會吭,因為是個人就會發現,在這群土匪似的人中,不但有酒樓的老板和保安,還有華理市的市委書記、紀委書記,公安局局長、刑警隊隊長等等“名流”,這些舉足輕重的人物同時出麵趕人,還有誰敢不服從命令?

此刻,在名士酒樓二樓的豪華大套間裏,賴公子正和詹局長等人把酒言歡,身邊坐著的,全是華理市舉足輕重的人物,這些平日裏作威作福威風八麵的領導們,此刻在賴公子麵前就像奴仆侍奉自己的主人一樣殷勤,一張張油光滿麵的臉上對折諂媚的笑容,恭維之詞潮水般泛濫在龐大豪華的包間裏,連餐桌上的名酒佳肴也變了味道……

“周市長為什麽沒來?那老小子很忙麽?”賴公子一邊用手指輕彈著白西裝上那並不存在的皺褶,一邊淡淡的問身邊的一個中年人道。這中年人穿著工工整整一絲不苟的中山裝,油亮的頭發三七偏分,瘦削的臉上顴骨突起,卻掛著意氣風發似的紅光,沒等說話先露出一口金色的牙齒,臉上的笑容帶著明顯的虛情假意。但是有時候,即使虛情假意的笑容,也比真心實意的橫眉冷對效果好得多。這位中山裝男子,便是華理市長官重權的人物——華理市市委書記。單姓郭,人稱郭書記。

“周市長公務繁忙,恐怕來不了了。”郭書記見賴公子問自己,急忙畢恭畢敬的回答道,說完這半句之後偷偷觀察了一下賴公子的臉色,隨即又壓低聲音說道:“周市長人家講求的是清正廉潔高風亮節,不屑與我們普通人同流合汙。”

“同流合汙?”賴公子的手指停住了,冷冷的盯著郭書記追問道:“你告訴過他我來了麽?”

“說了。”郭書記低聲道,“但周書記說這種接待的事情讓我自己來就好了,他還有更多正事要做,就不能來了。”

“他還有很多正事要做?也就是說,來見我不算什麽正事?”賴公子的語氣更冷了。

“這個……賴公子……哦,賴老大你誤會了,周市長不是那個意思,他那個人,隻是比較孤僻,不大習慣這種場合,您千萬別見怪。”郭書記避開賴公子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低聲下氣的為那位未曾謀麵的周市長圓場道。

“哼哼。”賴公子從鼻子裏發出一聲不明顯的冷笑,隨即端起酒杯道:“也對,民生大事為重嗎,這種吃吃喝喝的場合,會誤了周市長的大事,我怎麽會怪他呢?我不但不怪他,我還要準備在我父親那兒替他美言幾句,讓他升官呢。來,大家幹杯,希望大家都能像周市長學習,做好官,做好人!這樣我父親他老人家也會高興的!”

說完,賴公子帶頭舉杯,在座的眾人立即紛紛迎合,一時間籌光交錯很是熱鬧。賴公子說的輕快,眾人的心情也頓時跟著輕鬆起來,其中心情最好的非郭書記莫屬了,因為他剛剛略施小計,便成功的將了他的競爭對手——周市長一軍,相信用不了多久,一紙調令就會下達,將“清正廉潔高風亮節”的周市長調到某個一毛不拔窮山惡水的地方去繼續“深造考驗”,那麽到時候自己,就是華理市一手遮天的市長大人了。

中國的文化底蘊何其深厚,如果再加上某些人的高明利用,便會將說話變成一門藝術,這門藝術可以用來殺人,也可以用來中傷,同樣也可以用來升官發財。郭書記的幾句小報告,注定了周市長的仕途將會一片黯淡。經驗表明,每當賴公子豪邁萬分的說著要像某某人學習時,通常也就意味著這個人要倒黴了——這就是中國話的藝術,讓人難以捉摸,但是一旦你摸透了某人說話用詞的規律,它又會幫你一往無前的成功,事半功倍……

眾人正推杯換盞間,詹局長的手機鈴聲響起來,詹局長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躲到安靜的角落裏叮囑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繼續若無其事的回來入座,但在坐下的同時,他用手肘碰了身邊的錢隊長一下,輕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錢隊長點點頭,立刻滿臉賠笑的和賴公子等人說了一下,說有點公事需要離開一下,隨即便離席而去。

“是有那幾個家夥的消息了麽?”賴公子的目光追隨著錢隊長的身影到門口,然後忽然問詹局長道。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賴老大您的法眼。”詹局長立刻滿是恭維的笑道,“沒錯,剛接到報警,有人在華理市的外環路附近發現了那輛奧迪轎車,為了保險起見,我已經讓錢隊長親自過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答案。”

“好。”賴公子目光灼灼的盯著詹局長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華理是你的地盤,那幾個人有兩個受了槍傷,兩輛車的特征有如此明顯,換做是我,閉著眼睛也能把他們從旮旮旯旯裏揪出來,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不會的。”詹局長點頭哈腰的說道,“他們跑不了!老大再多給我十個小時,我一定把他們帶到你麵前來!”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我剛才接到雪櫻的消息,她大概明天就要到了,她和我一樣,最喜歡有人和她做對,特別是暗中做對背後放冷箭,她對這樣的人恨之入骨……總之在雪櫻到來之前,我要見到我要的人!”

“包在我身上!”詹局長拍著胸脯豪氣萬丈道……

就在詹局長抓住機會表露自己的真才是幹和對賴公子的赤膽忠心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喧鬧聲,聽上去像是有人要闖進來,與門外的保鏢起了爭執。

與此同時,一個保鏢急匆匆跑了進來,畢恭畢敬的彎腰對賴公子說道:“老大,外邊有兩個人非要見你。”

“他們是誰?”賴公子好奇的問道。

“他們自稱是兔子和爛梨,說是鐵塔哥讓他們來找您的,據說有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帶給您。”

“兔子?爛梨?”賴公子眼珠轉了幾圈,似乎正在努力的從腦海中搜索關於這兩個人的信息,但很可惜,沒有任何線索。於是饒有興致的對保鏢說道:“讓他們進來。”

保鏢答應了一聲,迅速走了出去。

很快,在兩個西裝保鏢的推搡下,兩個神情狼狽的男子被推了進來,這兩人一個身材壯碩,一張肥臉就像狗熊的屁股似的,另一個身材則瘦的可憐,身上穿著花格子的秋衣,顯然外邊的溫度與身上的穿著非常不搭調,此刻他依然哆哆嗦嗦的,凍得還沒緩過勁來。

這兩個人,赫然正是兔子和爛梨!

兔子和爛梨進門後,滿臉懵懂的看了看四周,把現場酒席上的每一個人都匆匆掃視了一遍,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坐在酒席中央的賴公子身上,目光中頓時煥發出崇敬和敬畏。

一時間,他們居然激動的沒說出話來。

“你們是爛梨和兔子?”賴公子挑了挑眉毛,淡淡的問道。

“我是兔子。”兔子急忙點頭哈腰道。同時他用胳膊肘狠狠的碰了一下身後的爛梨,爛梨頓時從懵懂中醒過神來,急忙應承道:“對,我是爛梨。”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賴公子端起一杯酒,目光透過那透明的**,投射在兩人的臉上。

“您一定就是老板吧?!”兔子往前走了一步,還想繼續靠近,卻被身邊的保鏢上前一步伸胳膊攔住了。兔子尷尬的抬頭看了麵無表情的保鏢一眼,繼續對賴公子說道:“我們有件大事要對您講!”

賴公子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他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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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名士宴(二)


那個月黑風高,帶給一向自以為是的兔子哥無限恥辱的深夜,當他和他的兩個手下在風影的三拳兩腳下被揍的慘不忍睹,並且徹底的失去反抗的信心和能力後,他們終於和盤托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們曾經參加過的幾次兒童拐賣行動,被拐賣的兒童名單,走過的城市路線,以及隻知道是自己正在給一個大老板賣命,拐賣孩子的目的隻是為了實現這位大老板的一個願望等等。最後,他們表示以他們的身份,對這位大老板一無所知,他們隻知道他們最大的上司是一個叫鐵塔哥的人,這位鐵塔哥很可能是那位大老板身邊的得力助手……

風影似乎對他們的坦誠很欣慰,當他們再也講不出任何有用有價值的事情時,兔子無奈的閉上了嘴巴,將楚楚可憐的目光投向風影,等待著她的發落。

當時他想,看這位紫衣美女的身手和行事作風,應該不是條子,條子一般沒有這麽淩厲的作風,更關鍵的是,如今的條子個個都是吃的腦滿腸肥,除了電影裏演的之外,還沒見過有哪個警察還能打的動,並且還這麽能打的——至少憑他四十多歲的年紀,還從未見過……而如果她不是警察,那肯定就是另外一種可能——她是自己那位神秘大老板的敵人,她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揪住這件事情,以便對付大老板。

總之,她絕對不是普通人。

兔子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種不平凡的氣勢,她身上的那種淩厲獨特的氣勢,是普通人五路如何都無法模仿和擁有的……

而如果真的像自己推測的情況一樣,如果她真的是堪輿大老板匹敵的人,那自己三人的下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會很慘——如今自己已經說出了所有她想知道的事情,自己三人對她再也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那麽接下來,斬草除根才是對她來說最好的脫身方式,隻有死人才不會泄密,也隻有死人才能保證絕對不會跑到她的敵人哪裏去,揭露她的一切……

所以,當時兔子心情非常悲觀,他認為自己能活下來的幾率非常渺小。

隻要這位冰山美女輕輕動一動手指,自己和兩個手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是在五年以前,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你們三個殺掉,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就在兔子陷入到死亡前的恐懼中時,風影淡淡的說出了這句話。

“但是現在,我決定給你們機會,讓你們重新做人。”風影繼續說道,“但是今後如果你們繼續作惡,那我一定會讓你們死的很難看。”

風影的這段話,讓兔子狠狠的舒了口氣,緊繃著的神經陡然鬆弛了下來。

她居然決定不殺自己!

其實說實話,兔子在心中並不是很在意死亡。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涯,他很清楚自己做了多少喪心病狂的壞事,他早就做好了不得好死的下場。如果紫衣美女就這樣殺了他,他也不會覺得太冤曲,反而有點解脫的味道。

而現在,她居然不殺自己。

一個人可以把生死看的很淡,但很少有人會希望死亡。

所以既然這樣,兔子立刻開始了他聲淚俱下的懺悔,對天發誓今後要洗心革麵脫胎換骨之類的,他要用這樣的話,來爭取風影不突然改變主意……

但很顯然,風影對他的“真情表白”不感興趣,就在他說的聲淚俱下唾沫橫飛的時候,風影便走了,走的無聲無息,眨眼間便消失在黑暗中……

風影走後,兔子才真正的有了死而複生的感覺。

“兔子哥,我們怎麽辦?”爛梨最先走過來,問兔子道,“那女人咱們惹不起啊,老板那邊咱們也惹不起,我們該怎麽辦?跑嗎?”

“當然要跑。”兔子手下的那名開車的年輕人率先表態道,“我還年輕,我可不想就這麽死了。那女人的身手我們見識過了,大老板那邊的處事方式我們也深有體會,不管我們怎樣,隻要落到任何一方手裏,都是不得好死。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馬上跑,乘著手裏還有點錢,跑到偏遠的地方躲起來……”

爛梨和那名年輕人發表完自己的意見後,便都把征詢的目光投在兔子身上,兔子是他們的老大,出來混的時間長,所以這種事情,還是得靠兔子來拿主意。

兔子哆哆嗦嗦的點起了一顆煙,開始了思考。

幾分鍾後,他把煙蒂扔在腳下碾滅,一張肥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來。

他已經決定該怎麽做了。

權衡了一下,他還是覺得自己原先效忠的大老板能量大,所以,他還是決定回到大老板身邊。

並且,他把自己經曆的風影的事情,當作他取得老板信任的籌碼。

也許這個如意算盤並不高明,但總比隨時擔心著被這兩方的任何一方弄死好得多。

於是,他打定了注意,帶著爛梨開始尋找鐵塔,那名年輕人還是堅持按照自己的想法,拿著錢偷偷跑路了,兔子對他的做法嗤之以鼻……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千辛萬苦的尋找,兔子和爛梨終於找到了鐵塔。

鐵塔就是賴公子手下那個身材像鐵塔似的大漢。

當兔子和爛梨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胸口正中了槍傷在醫院裏靜養。聽完兔子和爛梨講述的關於那個夜晚,那個神秘的紫衣女人的事情後,鐵塔雕像似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你們及時提供了對手的信息和情報,這足以證明你們對老板的衷心。我想大老板一定會很高興的。”鐵塔仰躺在**,意味深長的對兩人笑了笑,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低聲交代了幾句後,對兔子說道:“這麽重要的消息,你們直接去找大老板吧,我想大老板聽了你們的事情之後,一定會重重賞賜你們的。”

說著,鐵塔的兩個小弟模樣的人走過來,帶著兔子和爛梨向門外走去……

大老板!

鐵塔居然讓自己直接去找大老板!

那個一直躲在幕後的神秘人物,自己終於要見到了!

兔子心中興奮無比,他甚至開始想象自己馬上要大展宏圖備受重用的情景了。

終於,在鐵塔小弟的引領下,兔子和爛梨被帶到了名士酒樓,鐵塔的小弟們讓兔子和爛梨自己進去就可以了,然後他們便轉身離開了。

當時兔子並沒有想鐵塔的小弟們為什麽要這樣,即將見到大老板的那種激動和興奮占據了一切。

當他被帶到賴公子麵前,親眼目睹這位神秘的幕後大老板的風姿時,他激動的甚至有點語無倫次。直到賴公子客氣的提示他可以講他的故事了,他才努力平靜了一下心情,開始給賴公子講述那晚自己遭遇的事情。當然,在講述的過程中他一定是要經過一些改動和修飾的,至少不能把自己和爛梨等三人說的太過糟糕,在他的嘴裏,三人與紫衣女子一番血戰,死命抵抗,但無奈技不如人,最後被她打敗,嚴刑逼供,但自己三人堅守對大老板的信誠,即使那紫衣女人把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把槍口抵在腦袋上,自己也是對這件事守口如瓶,一點信息都沒有透露給她,最後她很無奈,隻好放棄,灰溜溜走了。而至於自己的那個不成器的年輕手下,因為險些暴露了實情,已經被自己幹掉了,這就是他沒能跟著來見老板的原因……

繪聲繪色的講完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後,兔子安靜了下來,他並聲靜氣的觀察著賴公子的反應。哪知看了足足有一分多鍾,賴公子也沒表現出什麽不平靜的心思來。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總結你們兩個這次來見我的原因?”正當兔子為賴公子的沉默而疑惑不解的時候,賴公子終於發話了。:“你們三個青壯年男人,被一個女人打的落花流水滿地找牙,然後為了證明你們還沒死,於是就跑到這裏來像我邀功?”

“老板!……”賴公子的這句話實在是太讓兔子感到意外了,他一時間居然想不出該說些什麽。

“不過沒事。雖然你們是一群飯桶,但既然你們還敢回來,敢到這裏來見我,至少證明你們還是忠心耿耿的。”看著兔子和爛梨麵麵相覷的樣子,賴公子像是為了緩解他們的心理壓力似的,輕聲笑道。他一笑,坐在他身邊的頭頭腦腦們也跟著訕笑起來。剛才賴公子的那番話意味深長,讓詹局長等人以為他要開始殺人了,神經都高度緊張了起來,而現在,看來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了。賴公子還是挺有人情味的……詹局長想到。

“你們身上都帶著家夥兒了嗎?”就在詹局長的等人暗舒一口氣的時候,賴公子忽然饒有興致的盯著兔子和爛梨問道。

兔子和爛梨詫異的相互對視了一眼,實在搞不明白這位大老板忽然問這個做什麽。但兔子還是一邊掏出腰間的匕首,一邊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帶了。”

“很好。”賴公子點了點頭,忽然指了指兔子身邊的爛梨對他說道:“殺了他。”

mk2258 發表於 2018-6-18 21:13
第176章 名士宴(三)


名士酒樓的這場宴會,注定會**迭起精彩萬分。

兔子自以為是的違背了風影的忠告,帶著爛梨不顧一切的找到了鐵塔,目的就是了能顯示自己的真誠,引起大老板的信任希望能得到重用。他的這個如意算盤本沒有錯,錯就錯在,他對他的大老板賴公子不夠了解。

而鐵塔對賴公子卻足夠了解,所以他很客氣的讓兔子兩人去見賴公子,兔子和爛梨當時還感恩戴德,卻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的背影剛剛隱沒在病房門口,鐵塔那雕像似的臉上便浮現出一絲得意的冷笑。

“又給賴老大提供新玩具了。”當鐵塔目送著兔子兩人離去時,曾得意的自言自語道。可惜的是兔子和爛梨並沒有聽到他的這句話,如果聽到了,也許他們就該考慮一下是不是還要繼續去找大老板……

聽完兔子和爛梨那一唱一和的血淚控訴和真情表白後,賴公子忽然對兔子下了一個奇怪的指令,他居然指著爛梨命令他,讓他殺了他!

他居然平白無故的讓自己殺掉爛梨?!

當時兔子以為自己一定是聽錯了,要不就是賴公子在開自己的玩笑,看他那麽年輕,也許就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於是,他呆立著沒動,隻是訕笑著求助似的看向賴公子身旁的其他人,希望他們能給自己指點迷津解圍,結果他卻發現,賴公子身邊的人頓時都神情緊張起來,就仿佛馬上麵臨什麽重大殘酷的事情一樣。

“我說話不喜歡重複第二遍。”賴公子見兔子呆愣愣的沒有反應,於是加重了語氣重複道。“我要你拿出你腰間的武器,殺了你的同伴,殺了爛梨!”

這一次,賴公子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的,兔子聽的一清二楚。

“當然,你也可以反擊。總之你們兩個能活下來的那個我會重用。”就在兔子將疑惑的目光投向爛梨時,隻聽見賴公子對爛梨說道。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

大老板讓自己和爛梨單挑!兩人隻能活一個!

可是……這是為什麽?他為什麽要如此對待兩個對他如此忠心的人呢?

“你們還等什麽?沒聽懂老大的意思麽?你們兩個決鬥,今天隻能有一個活著走出這裏。”見兔子和爛梨兩人都沒動,詹局長立刻聲色俱厲的罵道。

“如果你們不打,就都死。”賴公子身邊的一個西裝保鏢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此刻見事情發展成這樣,很是熟練的從腰間掏出手槍,槍口在爛梨和兔子兩人的額頭上不停移動。

好吧,現在一切都明白了。

不管這位神秘的大老板到底是出於何種心理,但真槍實彈就頂在腦門上,情況已經非常明顯了:自己和爛梨,必須死掉一個!

那麽爛梨,對不住了。

兔子很快的從腰間拔出了匕首,再次看向爛梨的目光頓時變得凶狠起來。

他雖然不怕死,但更不想這麽早就死,更不能這麽早死在自己剛收的一個小弟手裏。

“爛梨,你雖然跟我時間不是很長,但我一直把你當作好兄弟。”兔子一邊拿著刀向爛梨逼近,一邊冷冷的說道:“今天這種事情,算當哥的對不住你了。你不死,我就得死,所以,爛梨你還是先走一步吧!”

話音未落,兔子便大叫一聲,一刀向爛梨的腹部刺去!

在這種時候,什麽兄弟情義大哥風範,都通通見鬼去吧,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兔子哥,真的要打嗎?”爛梨費力的躲開兔子的這一刀,疑惑的喊道。

“你以為呢.?”兔子罵了一聲,反手又是一刀,向爛梨的胸口紮去。

“我靠你丫玩兒真的?!”爛梨見兔子下了狠手,頓時也不客氣了,衝上去便於兔子廝打在了一起。開始時兩人還互相下不去手,後來不知是誰先見了血,見血之後,兩人的扭打頓時瘋狂升級起來,於是一時間謾罵廝打聲,肌肉撞擊聲響做一團,兩人都沒有什麽招式,完全是為了拚命而拚命,很快便紅了眼睛……

於是一時間,原本安靜優雅的飯店包間,變成了角鬥士般慘烈的決戰戰場,搏鬥中的兩人不停的在地上翻滾著,攻擊著,撞壞了門口的花瓶,撞碎了桌椅,鮮血四濺……

“還是鐵塔了解我,給我吃飯助興,各位,我安排的這場助興怎樣?!大家看著這麽精彩的演出,吃飯喝酒是不是更有另一番風味了?!”看著場中兩人瘋狂的廝殺,賴公子興奮的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端起酒杯向身邊的眾人說道。

“太精彩了!賴老大果然是賴老大,果然夠雅興!”詹局長等人頓時舉杯迎合,向郭書記等文職官員,他們一輩子可能連一隻雞都沒殺過,所以見到此刻的血腥慘烈情景,他們難免有些不適應,但不適應歸不適應,他們還是裝作興致盎然的樣子,舉杯應和著賴公子。

“各位不要說我殘忍。其實我是不得已而為之。”賴公子幹了一杯酒,環視著眾人語重心長的說道:“如今是個需要人才的時代,手下沒有能幹的人才,那就等於走向了滅亡。所以,我需要的不隻是忠心的人,還需要我的人足夠強大,足夠勇敢!所以我才會出此下策,讓他們用這種公平的方式來決定生死。其實按照我一直以來的習慣,他們兩個,哦,加上逃跑的那個,三個男人都打不過一個女人,這實在是讓人無法承受的恥辱,按照我平時的習慣,早就把他們兩個幹掉了。而今天我這樣做,是想多給他們一個機會,一個活下來的機會……”

聽完賴公子的高深道理,以詹局長為代表的眾人難免又是一場奉承迎合。

就在酒席的人觀眾們其樂融融推杯換盞的時候,爛梨和兔子的決鬥也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手裏的匕首使得兔子占盡了優勢,盡管膘肥體壯動作沒有爛梨的靈活,但豐富的鬥毆經驗和手裏的得力武器幫助了他,很快便在爛梨的身上留下了數道猙獰的傷口。

“噗!”伴隨著一聲毛骨悚然的輕響,爛梨躲閃不及,後背上又挨了兔子狠狠的一刀,這一刀把爛梨徹底惹毛了,他大叫一聲,忍著傷口的疼痛,愣是用力來了個後旋踢,這勢大力沉帶著爛梨滿腔憤恨的一腳正踢在兔子的胸口上,兔子毫無防備之下,被猛地踢中向後倒去,利用這個機會,爛梨忽的拔下紮在後背上的匕首,猛地衝上去,狠狠的將匕首紮進了兔子的胸口上。

兔子圓瞪著不可思議的雙眼,掙紮越來越虛弱,很快便沒了生息。直到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也許自己當初就像那個年輕手下那樣,拿著錢跑到天涯海角去,那樣自己也許還可以開開心心的度過下半生……而如今,沒想到自己的自作聰明找來的卻是殺身之禍……

“好!爛梨,你才是真正的英雄!從今以後,我決定重用你!”見到戰鬥結束,賴公子激動的站起身,走到氣喘籲籲的爛梨麵前拍著他的肩膀說道。然後他甩了甩頭,對一個手下說道:“帶他下去療傷。”

爛梨勉強的點頭謝過賴公子,跟著那名西裝保鏢向外走去。

十分鍾後,爛梨被送進了醫院療傷。

但是爛梨最終也沒得到賴公子的重用,因為就在送他療傷的那個西裝保鏢剛剛離開不久,他便悄悄的從醫院逃了出來,走上了逃亡之路。

他想的很清楚,在這位賴公子大老板麵前做事,總有一天會死的很難看,這位大老板的脾氣太過暴虐不宜琢磨,所以,還是腳底抹油溜掉的好……

當黎明的霧氣散盡的時候,他已經混跡在早起上班健身的人流中,走上屬於他自己的流浪生涯了。

隻是,該來的始終會來的。

犯下的錯誤,總有一天老天會讓你加倍償還。

爛梨沒想到的是,自己依然逃脫不了應有的懲罰……

………………

“你確定,他真的是司徒宏?”

偏僻的出租房裏,木子問身邊的風影和帝傑道。此刻大家終於全部湊齊了,帝傑和小命的傷勢也得到了及時的救治,除了不能上醫院外,幾乎不用擔心了。而當風影和帝傑說起那位神秘的奧迪車手居然是司徒宏的時候,木子頓時呆住了,就連一旁習慣沉靜的歐陽六色也不由的驚訝起來。

“沒錯。可以確定,他就是如假包換的司徒宏。”風影看了木子一眼,淡淡的說道。

“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還有,你剛才說到他的證件和配槍都是假的,像是黑市上隨便買來的東西,這點你可以確定嗎?”木子撚著額前的頭發問道。

“完全可以確定。”風影淡淡的回答道。“我親手拿到過他的槍和槍套。”

“那麽,這究竟是為什麽?他明明就是個警察,為什麽要拿著假的證件,連槍和槍套都不對勁……為什麽?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木子撚著額前的頭發,陷入到了思索中……

mk2258 發表於 2018-6-18 21:14
第179章 因果報應 (一)


怎麽會這樣?

那種預感是如此明確如此強烈,明明告訴我,航航就在我的附近,可結果卻是這樣?

接連幾天的盲目尋找,讓陶陶心力交瘁精疲力竭,但是那種感應卻有增無減,讓她夜不能寐。就在一個多小時之前,就在她躺在**,用疲勞的黑眼圈呆呆的望著窗外的黎明黑暗時,歐陽六色忽然敲開了她的房門,告訴她小命受傷了,但是,他們卻從公安局裏帶出了四個被囚禁的孩子!

孩子!四個孩子!居然真的有四個孩子被囚禁在公安局裏!

當時陶陶一躍便從**跳了下來,甚至忘了穿鞋子穿衣服,便要和歐陽六色出門……

“木子他們有沒有問那幾個孩子的名字?有沒有一個叫航航的?”當兩人行色匆匆的爬上車的時候,陶陶焦急的詢問身邊的歐陽六色道。

“孩子們都嚇傻了,無法回答問題。”歐陽六色一邊轉動著方向盤,一邊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陶陶看得出,她是在擔憂木子小命他們的安慰,在她的心中,他們的安危甚至比她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不但是歐陽六色,木子,甚至包括那個冷冰冰不喜歡說話的風影,他們仿佛都有著同樣奇怪的理論:對方的生命和安危,遠遠勝過自身的。陶陶曾一度對他們的這種行為和思想感到非常奇怪,他們的之間的感情,已經超越了友情和兄妹姐弟等任何情誼……

總之,此刻的歐陽是沒有什麽心思回答自己過多的問題的。陶陶想到。於是,她隻好強行壓住自己心中的激動和煩躁,爭取早些見到那四個孩子,早些見到航航。

當和歐陽六色不顧一切的敲開王醫生的門,接著他心急火燎的趕到木子和小命所在的小屋時,還沒等車停穩,陶陶便不顧一切的跳下車,直奔小屋裏衝去。

航航,我的乖兒子,媽媽來了!

她不顧一切的推開了門,簡陋的小屋並沒有什麽隔間或者遮擋物,所以一進門,她便看到了坐在牆角目光呆滯的四個孩子。

沒有航航!

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

在那一瞬間,陶陶的心情從高高的雲端猛地被摔進地獄第十八層,末了,還被牛頭馬麵狠狠的踩上了一腳。

早已疲憊脆弱的心靈再也經受不住這次殘酷的打擊。

天旋地轉氣血上湧,陶陶當場便暈死了過去……

當她再度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小屋裏僅有的一張小單人**,她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發現王醫生已經走了,小命躺在牆角的幹草上,木子和歐陽六色正圍在他身邊討論著什麽,另外小命的旁邊還坐了一個陌生的中年人,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肩膀上受了傷,有剛剛包紮過的痕跡,陶陶立刻想到,他應該就是他們所說過的帝傑了。四個孩子還是相互擁擠著躲在牆角,都已經睡著了。

受了傷的小命和帝傑躺在幹草上,而自己卻躺在屋裏僅有的一張**,陶陶頓時覺得非常不好意思,於是急忙下床。

聽到了**的聲音,木子和歐陽六色等人紛紛轉過了頭,歐陽六色輕聲問道:“陶陶姐你醒了?”

“不好意思,我——”,陶陶下了床,急忙走到小命麵前,很不好意思的說道:“你腿上有傷,趕緊去**躺著吧!”

“我沒事,我年輕,身體形狀好!”小命大咧咧的咧嘴笑道。末了還開玩笑道:“早就聽歐陽姐說陶陶是個大美女,今日一見形狀,果然名不虛傳,嘿嘿嘿……”

小命的玩笑頓時讓陶陶的尷尬和難為情化為烏有,氣氛頓時輕鬆愉悅起來。和小命帝傑兩人互相打過招呼認識了之後,木子告訴陶陶,說在她暈倒的過程中,歐陽六色已經嚐試著問那四個孩子了,歐陽六色似乎有著天生的與兒童交流的本領,在她的清風細雨般的引導下,四個孩子終於從恐懼的麻木和陰影中掙脫了出來,終於開了“金口”了,紛紛說出了他們的姓名,年齡,家庭住址,父母的姓名電話等等情況。另外木子還專門詢問了他們幾個關於航航的事情,據這四個孩子講,他們其中有三個是剛剛被拐騙來的,從未聽說過航航這個名字。而另一個年齡較大些的孩子,說他已經被拐賣了一段時間了,跟著走了好幾個城市,他曾見過一個叫做航航的十歲小男孩,還說航航似乎特別受到“壞叔叔”(當然指的是那幫壞人)的疼愛和關照,因為他會彈琴,會吹笛子,會跳舞會下棋會唱歌什麽都會,據說那些“壞叔叔”曾專門舉行了一個派對,還請了一個漂亮阿姨前來當觀眾,讓小夥伴們表演唱歌跳舞等節目,當時所有的小夥伴們都嚇傻了,一個個呆若木雞不敢動彈,唯有航航神奇自然,落落大方的表演出了自己的各項絕活兒,當他的表演結束的時候,那個漂亮阿姨似乎特別激動興奮的樣子,當場便把航航領走了……

“一個女人把航航領走了?”陶陶仔細玩味著木子的話,不由的疑惑道:“那個女人是誰?她為什麽要帶航航走?那些壞人,為什麽抓了孩子們還要他們表演節目?”

“你說的這些問題,我暫時還無法回答你。”聽完陶陶連珠炮般的疑問,木子不由的苦笑著撚了撚額前的頭發道:“但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航航目前是絕對安全的。了解到這一點,你應該可以暫時安心了,至少不要再擔心孩子的安危。”

“沒錯,目前我們所知的情況依然很少,但至少我們已經知道孩子是安全的,這就足夠了。況且,雖然這次遇到了麻煩,但至少我們已經開始了解對方了,陶陶姐不必擔心,相信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就是你和航航母子重逢的時刻!”歐陽六色也立刻安慰道。

聽完兩人的話,陶陶的高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暫時落了地,不再那麽緊張和焦躁了。但隨機她想到了目前所處的形勢和局麵,心中不由的再次擔憂起來。

之前,有困難找警察,幾乎是人人知曉的事情,作為一個合法的公民,陶陶當然也不例外。她和無數人一樣,相信警方的力量。

但是現在,自己居然要和警方公然做對!

盡管,木子等人的能量非同小可不容小覷,可是如今和華理市的警察力量交上了鋒,整個華理市都貼滿了小命帝傑等人的通緝令,在這樣的情況下,木子還有贏的把握麽?

而我現在,居然是和警方通緝的亡命徒呆在一起。

被警方成為“惡徒”的人們在不遺餘力的幫自己找航航,而代表正義和光明的警方力量卻是自己最大的敵人……這真夠荒謬和可笑的。

這個曾經看起來美好和平的世界,怎麽會變得如此莫名其妙令人難以捉摸?

我該怎麽辦?

我應該怎樣幫助木子他們,怎樣盡自己的一分力量?

航航,你究竟在哪裏?

………………

奔跑,不顧一切的拚命奔跑。

長時間的劇烈的運動早已使得爛梨有脫力暈倒的衝動,超負荷運作的肺葉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從胸腔裏掙脫出來。

即使就這樣跑到力竭而死,也不能落到大老板或者鐵塔的手裏。

累死畢竟還可以留個完整的屍體,而如果落到他們的手裏,那自己麵臨的……

想到賴公子和鐵塔兩人那猙獰的臉龐,爛梨就忍不住不寒而栗。

所以,他不敢停留,不敢走大路,就這樣一路朝著華理市外環的方向,一直不停的奔跑!

他身上錢早就被兔子那個出了名的有義氣的大哥給剝削幹淨了,所以他也沒錢坐車或者打的。

於是隻能跑,跑,跑!

跑出華理市的地盤,離他們的勢力範圍遠一些,就能安全了。自己在某個隱秘的地方隱姓埋名的躲一陣子,等到他們懶得再找自己麻煩,或者忘記了要找自己麻煩的時候,自己再想辦法回到自己的地盤——桃李市去。

這就是爛梨的宏偉計劃。

現在,他已經不再痛恨兔子的無情無義了,因為就在兔子無情無義的先下手為強的同時,自己更加無情無義的幹掉了他。

現在他最想做的就是趕緊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然後隱姓埋名的生活下去。

我在桃李市偷偷錢包耍耍無賴,有那幫哥們兒的撐腰,原本生活的滿愜意的,都怪我當初鬼迷心竅,上了兔子那個王八蛋的當。那家夥當時花言巧語的,說什麽跟著他幹,一天的收入就比他目前一年的收入還要高,因為,他找到了一個勢力龐大的大老板,說著這些的時候,兔子隨便從口袋裏一模,便摸出兩摞厚厚的票子來,那可是整整兩萬元,就那樣被兔子想拿廢紙似的在手裏玩弄著……

當看到兔子手裏那兩疊厚厚的鈔票時,爛梨的眼睛頓時亮了。然後很快的,他就鬼迷心竅的拜了兔子為大哥,開始跟著他“闖蕩江湖”
mk2258 發表於 2018-6-18 21:14
第180章 因果報應 (二)


[感謝糖f的捧場!期待大家去支持我的新書《全職惡魔》!!預祝各位元旦快樂!!!]

貪婪,是人類最大的弊病之一。它就像病毒一樣蔓延在人群中,蒙蔽人的理智,侵蝕人的良知,讓感染他的人不但不停的傷害別人,到最後,還會害了自己。

現在,爛梨終於知道了貪婪所帶來的後果是什麽。

當他雙眼放光的看著兔子手中那沉甸甸的兩萬元鈔票,聽著他天花亂墜的說這隻是一天的收入的時候,爛梨的心髒就像打鼓一般顫動起來,每一次的敲擊,都讓他的理智消弱一分。

兩萬元!

這需要自己冒著多大的危險,偷多少錢包耍多少無賴才能得到這麽多?!

一天就可以得到兩萬,一個月就是六十萬!到那時候,我爛梨還是爛梨麽?還有誰敢叫我爛梨?我到那時就成了銀梨金梨鉑金梨!老子再也不用整天守在夜總會洗腳城的門口不敢進去,再也不用擔心高利貸催帳,再也不用窩在這破破爛爛的出租屋裏整天受房東老太婆的鳥氣,再也不用穿的破破爛爛整天被人瞧不起!!!因為,老子有錢!

什麽?這工作不單錢多,而且還非常輕鬆,毫無危險性,還可以全國旅遊?實際工作不是殺人放火,也不是扛麻袋出苦力,而隻是……和別人合作,拐騙幾個孩子?而且是成功了就挪窩?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正好砸在了饑腸轆轆的我的腦袋上!

拐幾個孩子算什麽?道德壓力?良心?比起那一堆堆的鈔票來,這些算得了什麽?關於這個,爛梨倒是從未有過任何壓力。爛梨原本就是個棄嬰,一個好心的老婆婆從街頭的垃圾箱邊將他撿回家養大的,在他九歲的時候老婆婆就撒手人寰了,這麽多年爛梨就是一個人在街頭自己摸爬滾打混大的,對於父母親情之類的東西,他一向嗤之以鼻。

什麽父母親情骨肉連心血濃於水?都是tm的屁話,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這玩意兒,那我為什麽會出現在街頭的垃圾箱邊?難道我像孫悟空一樣,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不成?生我的那對男女,為什麽就沒有父母親情?!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總之,在那天,一向高傲的爛梨放下了架子,真心實意的認了兔子當老大,心甘情願的跟在兔子後麵鞍前馬後,當起了馬仔。

拜兔子為老大的當天晚上,兔子便領著爛梨去桃李市最豪華最高級的洗浴城裏,說是去見一位大哥級的人物。。那是爛梨生平第一次進入那種高級場所,當時他跟在兔子的身後,兩眼看的都有些發直了,那金碧輝煌的裝修,堪比古代的皇宮一樣華麗高貴,裏麵來來往往的是來自全球各地的美女們,東方的西方的,黃頭發的紅頭發的,白皮膚的黑皮膚的,個個衣著暴露打扮性感,看人的眼神就像封神榜裏的蘇妲己一樣,隻看你一眼便把你的魂魄勾走……就在爛梨看的口水橫流忘乎所以時,兔子用力踩了他一腳,讓他趕緊叫鐵塔哥。爛梨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豪華總頭套間裏,房間裏站了五六個人,個個都西裝革履帶著墨鏡,和電影裏的黑社會一模一樣,而正在自己正前方的沙發裏,坐著一個身材高大,肌肉仿佛隨時可以撐**上的名牌西裝似的人物,他,就是傳說中的鐵塔哥。很明顯,這位神秘的鐵塔哥和兔子相比,絕對高了不知一個檔次,爛梨雖然沒見過什麽大場麵,但從他們兩人的氣勢上就能感覺出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位沉默寡言的鐵塔哥真的就像矗立在你麵前的鐵塔一樣,不用任何語言或者動作,就能給你一種巨大的壓迫感,這就是氣勢,這就是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氣場……

而事實證明,爛梨的感覺是非常準確的。

當時鐵塔就那樣穩坐在沙發裏,靜靜的看著他和兔子,那目光並不凶狠也並不逼人,但爛梨卻覺得似乎那兩束目光就像刀子一樣,正在肆無忌憚的劃破他的衣物,刺透他的肌膚,探照燈般直進入他的內心深處,將他心中的角角落落窺探的一清二楚,任何細微渺小的心思都休想瞞得過他……

鐵塔盯著爛梨看了一會兒後,就在爛梨開始心裏發毛冷汗直冒時,他忽然動了。

他不知從哪裏變出了一把槍,一把裝著消聲器的手槍!

烏黑的槍口,精準的對準了爛梨的額頭。

隻要他粗壯的手指輕輕一動,一顆高速旋轉的子彈立馬就會穿透爛梨的頭顱。

爛梨當時立刻懵了。

冷汗和尿液不受控製的洶湧而出,雙腿劇烈的打顫,隨時都有軟倒在地的可能。

他實在不明白,鐵塔為什麽會突然要殺自己。

“鐵塔……哥……?”很顯然,兔子也嚇得不輕,雖然據他自己說,他已經闖蕩江湖三年有餘,見過的大風大浪無數了,但此刻麵對鐵塔忽然指向爛梨的槍口,他也害怕了。爛梨是他剛剛收下的小弟,實在不明白為什麽,鐵塔哥怎麽會突然起了殺意。

噗!

就在兔子吞吞吐吐大驚失色的開口詢問時,鐵塔忽然扣動了扳機。

經過消聲處理的槍聲沉悶而壓抑,槍一響,爛梨便直接跌倒在地。

他似乎已經看到自己腦漿迸裂的情景了。

直到槍響過去四五秒鍾,他清晰的看到鐵塔的槍口依然冒著青煙的時候,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死。他急忙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有鮮血,沒有彈孔,更沒有腦漿。

鐵塔並沒有殺死他。他的槍在扣動扳機的前一秒挪動了位置,子彈打在爛梨身後的牆壁上,深深的鑲入了進去。

“好好跟著兔子幹,錢有的你賺。不要問太多,更不要說太多。泄露秘密的後果,你應該想的到的。”

就在兔子滿臉欣喜的將爛梨從地上拉扯起來的時候,鐵塔淡淡的開口說道。他的語氣很平和,威脅的氣味卻如此明顯。

那是那天晚上鐵塔說過的唯一的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之後,兔子便領著爛梨灰溜溜的跑出了洗浴中心。

當再次行走在人流如織的大街上時,爛梨才徹底的從懵懂和恐懼中醒過神來。他開始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這麽衝動,這麽容易的就上了兔子的當……當然,他更懂得,自己已經沒有機會反悔了。這條路,很明顯隻能進不能退。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後悔藥的。

於是從那晚以後,爛梨便在兔子的領導下,開始了他的馬仔生涯,他隻知道按照兔子的意思去做事,從不敢問,也不敢想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知道,即使是兔子,也不一定知道這些。知道內幕的也許隻有鐵塔,但鐵塔顯然還不是最終的幕後BOSS,鐵塔隻是一個工具,一個幕後大BOSS用來控製和協調人心的恐懼……

這就是爛梨和兔子相識的經曆。

見鐵塔的第二天,兔子便交給了爛梨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他去桃李市新開的遊樂園“捕獵”,捕獵的意思,就是要去拐賣一個孩子。那是爛梨第一次正式參與行動,雖然當時有些心虛,但最後還是成功得手了,那個年小天真的孩子很容易便成了他的獵物。當他興致勃勃的把那個孩子送到兔子手裏的時候,兔子很大方的當場便給了他兩萬元,作為他成功的獎勵……後來,爛梨跟著兔子等人輾轉各地,參加了一次次的捕獵行動,兔子一共給了他三次錢,再往後,兔子便說鐵塔哥有交代,要把大家的錢集中一下,等到這次任務完成後一次性發給大家,到時候每個人除了應得的份子外,還有數目可觀的獎勵,差不多,每個人可以分到一百萬左右……

一百萬!

爛梨的文化程度非常低,事實上他連小學一年級都沒有讀完,所以在聽到一百萬這個數字的時候,他便開始努力的在計算,一後麵到底有多少個零才算是一百萬,算了很久都沒有算明白。但他知道,一百萬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足夠他下半輩子風流快活瀟瀟灑灑了……於是,貪婪的病毒再次侵蝕了他的良知和理性,他滿腦子都是那一堆堆紅紅綠綠的鈔票,再也沒有時間去考慮兔子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可靠,自己陷入的到底有多深多危險了……就這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一直到名士酒樓把兔子幹掉為止,他一共收到了兔子給他的六萬塊錢,這六萬塊錢早就被他大手大腳的花掉了,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用來買煙買酒請兔子吃飯以便討得兔子歡心的,而他這樣做的最終結果就是,兔子在名士宴上毫不猶豫的對他揮刀相向……

什麽六十萬一百萬,什麽香車美女大別墅,此刻早已成了過眼雲煙了……現在的自己,隻求活命,即使是變成真正的爛梨,被人踩被人罵被人唾棄,隻要活著就行……

我這是不是應該叫做自作自受?

奔跑在逃亡的田間小路上,爛梨忍不住這樣捫心自問。

然後,就像為了印證和回應他的想法似的,他忽然呆住了,奔跑中的身形也忍不住來了個緊急刹車。

他瞪大了不可思議的眼睛。

在他無限放大了的瞳孔裏,出現了一個夢魘般的女人的身影。這女人就那樣雙手放在紫色風衣的口袋裏,冷冷的擋在他前方的道路上,默默的盯著他……
mk2258 發表於 2018-6-18 21:14
第181章 因果報應 (三)


心亂如麻。

用這四個字來形容此刻的風影的心情,是再合適不過了。

任務的錯綜複雜,帝傑和小命的忽然受傷,對手那不容小覷的勢力,忽然出現的司徒宏……所有的一切接踵而至,將眼前的事情搞的像大雜燴一樣,千頭萬緒亂七八糟。

其實對於風影來說,這並不是她最擔憂的。因為現在她並不是孤軍作戰,在她的身邊還有木子,還有帝傑,她相信他們的能力,相信死神團隊有足夠的實力來搞定擺平這一切,就像曾經殺賈耀新,殺龍三劉珊那樣,看起來不可能完成的人物,死神團隊都圓滿完成了,這一次也是一樣,困難隻是暫時的,最後的結局,一定會是死神團隊圓滿完成人物,還世間一個公道……

真正讓風影感到心亂的是另一個問題。

一個重要的問題。

在帝傑用眼鏡架和匕首取子彈的時候,自己那突如其來的改變,事後想起來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我為什麽會突然變了?

這樣的改變,究竟意味著什麽?

盡管天生孤寂性格冷漠,但風影畢竟是個人,而且是個心細如發的女人。女人天生細致的心理,讓她對任何細枝末節上的變化都有著超乎常人的敏感。

當聯想到自己和帝傑的濱北之旅,兩人在途中發生的一幕一幕時,風影更加覺得紛亂。

甚至,她有種危險的直覺。

但更重要的是,她又說不出,也搞不明白自己在擔憂什麽……

總之,她此刻感覺心中很亂,從未有過的亂。

所以她沒有繼續參與黑白無常和帝傑小命他們的討論,而是自己冒著淩晨的寒氣走了出來,任憑鄉間淩晨刺骨的寒風刺激她的肌膚,希望能借此讓心境平和清明一些。

當一個人心中思緒混亂的時候,就會變得煩躁,當一個人變得煩躁,心理就會比平時敏感和脆弱很多。

這時候,便需要適當的發泄來緩解。

不知是風影太過幸運,還是爛梨太黴運,上天就那樣安排他們在偌大的華理市突然的重逢了。

袖珍世界,詳細此刻爛梨會比風影更想說出這四個字。

對於爛梨來說,這個一身紫衣的女人是個夢魘,一個恐怖的,讓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夢魘。

她的冷漠,她的身手,她鬼魅般的速度,以及那不可思議的力量。

他曾經一度認為她不是人類,而是某種類似於天使或者惡魔的,有著特異力量的奇怪生物。

在當初決定跟著兔子去找大老板和鐵塔的時候,他就曾暗暗的祈禱過:希望今生永遠都不要再遇到那個紫色夢魘。

但有時候人就是這樣,上帝似乎特別喜歡和人惡作劇。你越是費盡心思想去實現想去完成的事情,最後卻是功敗垂成竹籃打水一場空;而越是你千般擔憂萬般擔心祈禱不要發生不要成真的事情,到頭來卻曲曲折折一定噩夢成真,即使你百般阻撓都無濟於事……

就像現在,整個華理市方圓七百多平方千米,人口超過三十萬,大小道路何止千條萬條,茫茫人海中找個人簡直如同大海撈針……而現在,上帝在雲端再度開起了天大的玩笑,爛梨毫無目的的在偏遠的郊外小路上亂跑一氣,就這麽巧合的和他最不想遇到的人相遇了!

命運有時候真的讓人哭笑不得,比戲劇更戲劇,比巧合更巧合!!!

在看清風影那張冷漠的臉時,爛梨本能的全身顫抖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逃跑。

但是剛剛轉身還沒等跑出第一步,他便猛地停住了。

盡管以前在桃李的時候,爛梨是靠偷偷摸摸和耍無賴打架鬥毆混生活的,練就了一副逃跑的好本領,一般情況下警察都捉不到他。

但是,他很清楚此刻自己麵對的不是警察,更不是普通人,而是紫色夢魘!她的速度,簡直就是風一般詭異莫測。

自己那點速度如果和她比,連班門弄斧這四個字用出來,也是抬舉自己了。

所以他果斷的停住了身形。

逃,成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既然逃不過,那就隻好硬著頭皮麵對了。

在轉身的同時,他用力的用手心搓了搓臉頰,規整了一下淩亂的衣物,然後,迅速的在臉上堆出一副可憐兮兮而又忠厚老實的訕笑來。

在這裏忽然遇到她,並不證明她就一定知道自己又和兔子去找老板“棄明投暗”了吧?那麽,我就來個死不認賬,說一套天花亂墜的謊話哄騙過去不就萬事大吉了?

想到這裏,他一邊暗暗的為自己打著氣,一邊滿臉訕笑著和風影打招呼道:“嘿!真巧啊!”

“的確很巧。”風影保持著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裏的動作,淡淡的對爛梨回應道。

“那個……我能過去麽?”爛梨呆愣了一會兒,看風影沒有動手的意思,於是試探性的指了指前方,問自己是否能繼續前進。

“路很寬。”風影略略的側了側身,冷冷的對爛梨說道。

“哦……是。嗬嗬。”爛梨這才發現,其實路麵真的很寬,自己大可以從風影身旁繞過去。

該死,我怎麽這麽心虛……

爛梨一邊抹著冷汗,一邊故作輕鬆的對風影笑笑,從她身邊邁步走了過去。人在內心激動或者極度不安的情況下,走路的姿勢會變的非常別扭,相信爛梨此刻就是這樣,與風影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始終在擔憂著風影會突然出手,擔心她那插在風衣口袋裏的手會突然探出來,然後將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自己的咽喉。所以,當時的那幾步路恐怕是爛梨今生走過的最困難的幾步了,步履維艱一搖三晃,似乎全身的肌肉和關節都凝滯了。

平安無事的走過風影身邊後,他心底裏狠狠的舒了口氣,緊繃著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

看來是我太神經質太杞人憂天了。爛梨想到。也許,她根本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

就在他放鬆了神經,準備加快速度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宛若晴天中忽然響起的一個驚雷,險些沒讓爛梨直接癱倒在地。

“爛梨,大老板的賞賜怎麽樣?!”

風影的語氣並不重,但在爛梨聽來,卻宛若帶著千鈞的重力。

在一瞬間,他的耳邊再度響起風影曾經威脅過他的話:如果還不知悔改,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是的,爛梨相信背後這位紫衣女子的實力,隻要她願意,隨便動一下手指,自己就會死的很慘……

爛梨懵了。

他的雙腿開始不停的打顫,像極了暴風雨中的黃葉。

原本還以為自己就這樣脫險了,現在……這個紫色的夢魘般的女人,居然什麽都知道!

“您……是什麽意思?”人在這種危急時刻,會本能的采取抵賴裝渾的反應,爛梨當然也不會例外,雖然他明明知道自己是賴不過的,更不可能憑借自己的小伎倆就能瞞得過風影,但是,人類的本能還是決定了他這樣做。於是他一邊說著,一邊艱難的回過頭,與風影對視。

風影的雙手依然沒有從口袋裏伸出來,這讓爛梨稍微安心了一些。於是他給自己打了打氣,繼續抵賴裝混道:“什麽大老板?什麽賞賜?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

風影冷冷的看著他,兩束目光就像閃電一樣,閃亮的讓爛梨情不自禁的低下了頭不敢於他們交鋒。

然後,風影終於開口了,一開口便徹底的讓爛梨墜入了無邊的絕望之中,讓他再也難以抵賴下去。

“你的兔子大哥呢?被你幹掉了吧?”風影上前走了一步,盯著爛梨冷哼道,“瞧你這衣袖上的血跡,應該就是你的兔子哥的吧?關於那天晚上被我截獲的事情,你的大老板大動肝火,最後決定你們兩個隻留一個,於是你毫不留情的先下手為強,幹掉了兔子?是這樣的吧?”

風影的話就像連珠炮般一句接著一句,似乎完全省略了中間思考和推理的過程,更像是手握真憑實據的審判者在審判犯人一般犀利鋒銳。每個字每個詞每個句子都讓爛梨更加絕望一分恐懼一分。然後,當所有的恐懼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爛梨的心理防線很順利的被攻破了,於是他做出了一件讓他的後半生想起來就後悔不迭的事情,麵對風影冷冷的逼問,他居然脫口而出狡辯道:“不是我先下手為強,而是兔子!”

說出了這句之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這句話,其實相當於完全招供了。

可惜,這世界上是沒有賣後悔藥的,潑出去的水也不可能再重收回來。

於是,爛梨終於為自己的貪婪和脆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他“招供”後,風影依然沒有將雙手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來,但這次爛梨卻再也沒有機會去輕鬆了。因為風影雖然沒動手,卻開始動腳了。

他的“而是兔子”四個字剛剛落地,便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陣紫色的旋風忽的旋過,幾乎是與此同時,爛梨的胸口上便挨了重重的一腳。

砰!

爛梨的身體被踢飛了出去……

【希望大家有空去支持下我的新書《全職惡魔》,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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