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超武升級 作者:田十(全書完)

 
V123210 2018-6-20 17:54:0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7 254601
V123210 發表於 2018-8-4 08:50
第八十章 負重跑步

    在這一個月中,吳畏經歷了一次月圓,也是經歷了一次殘酷考驗。

    月圓那天晚上,吳畏熬到十點,找個藉口去廁所,在廁所裡熬了一個多小時,熬到大家回宿舍休息他才敢回去。也不敢洗臉了,鑽進被窩就在克制心魔。

    一晚上沒睡,心底的狂躁和努力保持清醒的頭腦,讓他好像分裂了一樣。身體隨時都要掙扎一下,每一次掙扎,吳畏都要費好大力氣才能壓下去那種衝動。

    他在宿舍裡跟自己做鬥爭,營區宿舍,十名教官沒有一個人睡覺,不是站在門口就是站在窗口,門外面還站了幾個人,都是一臉嚴肅表情。

    操場中站著何三問和大鬍子,倆人都是不解表情,左右巡視一遍,目標鎖定在學生兵的宿舍樓。

    倆人對視一眼,同時邁步過去。可是剛一抬腳,那種古怪的感覺就沒了?

    倆人只好停下,用心尋找那種不知名的還帶有一點危險的感覺。

    沒等多久,空氣傳來波動,依舊是學生兵宿舍樓,倆人再無遲疑,瞬間來到樓前。

    來到這裡,那種感覺又消失不見,好像在跟他們開玩笑一樣。

    倆人分開,從兩邊開始檢查宿舍。

    一間間走過,用心尋找、體會那種危險感覺,卻是始終沒找到?

    求生是本能,在覺察到危險的時候,吳畏身體裡的躁動都會自動平息,所以,兩位高手幾次從五班宿舍門口經過,也是仔細查看了好多次,始終沒有發現。

    偏生不能離開,他們倆一退開,那種危險感覺就會出現。

    兩名高手很不爽,是在戲耍我們麼?從夜半開始,直到凌晨三點鐘,兩名高手整整找了三個小時,硬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們甚至看過每一個學生睡覺的樣子……後來都想上樓了,也許問題發生在女生宿舍呢。

    七個男生宿舍檢查了一遍又一遍,有說夢話的,有打呼嚕的,有磨牙的,有胡亂蹬腿的,甚至有猛烈抽搐一下的,就是沒找到那種危險感覺的來源。

    倆人採用排除法,在每間宿舍門口多站一會兒,可不論站在哪間宿舍門口,那種若有若無的危險感覺都不會再出現。

    兩位老大很憤怒,心裡面已經認定是在戲耍他們。

    何三問回頭望望,輕輕點下頭,十名教官馬上跑過來。

    這就是十二個人了,盯住每間宿舍,可惜就是沒有發現,難道要叫醒每一個人?

    有教官小聲說話:「能不能是樓上?」

    都是這樣懷疑,可軍營裡沒有女教官,這是失誤。

    一群人折騰到凌晨三點,終於撤退。沒有叫醒男生,也沒有檢查女生宿舍。等回到團部樓下面,那種危險感覺又出現了,也許是受到壓迫忽然爆發,這一次的感覺特別明顯,明顯到天上月亮都有回應?

    教官們肯定不甘心,又要回去查看,何三問猶豫一下,說聲算了。

    一聲算了,一切事情都解決掉,那種危險感覺也沒了,好像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從來沒有存在過!

    何三問很怒,在老子的地盤被人戲耍了?

    因為這種憤怒,天亮後的訓練都是隨意安排,他做好一切準備,安排好人手,想要在今天晚上抓到那個混蛋。

    沒有,什麼都沒有。第二個夜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何三問特意請來了兩名女兵,沒用上。倆女兵沒敢睡覺,一夜都是整裝待發,硬生生待了一夜。

    等這個夜晚過去,何三問更怒了,又被戲弄了?

    軍營中有很多高手,也有很多戰將,經過前一晚上的異變,這個夜晚有更多高手選擇熬夜,他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可惜,所有人都是失望。

    吳畏是最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那一個,一夜沒睡啊,自己跟自己拚命,熬到第二天早上,光光的腦袋格外亮,好像是徹底熬光了所有發囊?

    教官們沒注意,又過去兩天才發現吳畏的不一樣,衣平問話:「抹油了?」

    吳畏立正回話:「報告教官,剛洗過頭。」

    「哦。」衣平仰頭想想:「跑十圈吧,五分鐘跑完,行麼?」

    「報告教官,為什麼要跑十圈?」

    「軍人要有軍人的樣子,你這一根頭髮都沒有,太不認真了,知道的是天生謝頂,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故意詆毀軍人形象。」衣平一副溫和表情:「我說的對麼?」

    吳畏特別想問,為什麼丁初可以理光頭不受罰……不過還是算了,問題越多受罰越多,想要不受罰就要時刻躲避著教官大人。

    於是回話:「教官說的對,請教官計時。」

    衣平扔下一句:「不用,我相信你。」然後就走了。

    吳畏活動一下手腳,撒丫子跑圈。

    他已經習慣了,以何三問為首的一群教官,總能找到各種由頭讓他跑圈,跑十圈是最溫和的懲罰,稍稍激烈一點的,比如扛著扛鈴跑……

    吳畏跑圈,衣平往回走,只是忽然停住,不對啊,謝頂謝成吳畏這樣的、按照這個年紀來說,只有他一個?

    不對勁!

    可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吳畏很快跑完十圈,馬上回去宿舍。

    別的地方不敢去,原因,只要教官找不到人,迎接吳畏的一定是跑圈。

    上次吳畏大便,教官在宿舍門口等了三分鐘,等吳畏一身輕鬆的從廁所出來,馬上迎來三十圈操場自由行。

    因為經常被加餐,被很多教官特殊照顧,營區戰士十分好奇,打聽小光頭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每天要受罰,是不是得罪到教官?

    等問清楚以後,戰士們都是一個想法,以後任何一項考核,能考最後一名都不能考到第十名,太危險了!

    吳畏回宿舍沒多久,路行文回來了,大聲宣佈:「明天槍械測試。」

    「又測試?」有人發句牢騷。

    吳畏直接一個顫抖,大聲宣佈:「最後一名我拿了,誰也不要和我搶。」

    「白痴。」羅樂鄙視道:「班裡最後一名就是第十。」

    吳畏怔住,把羅樂罵自己的事情都忽略掉,琢磨著一定要遠離第十,不管是整個連隊的、還是五班的第十,一概不能要!

    事情的發展總是那樣讓人驚喜,槍械測試一共有十項,第一項考核是組裝槍械。

    不是親眼看到根本想像不出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積累的,也不知道從哪來淘來的,營區大門打開,開進來兩輛卡車。

    清理出來一片空地,兩輛卡車卸車,咔嚓聲亂響了一片,倒出一座小山一樣的槍械零件。

    非常不嚴謹,這一大堆零件都是淘汰下來的,扳機、彈匣、彈簧、轉輪……部分零件根本見都沒見過。

    槍械不同,零件不同,想要在這樣一堆破爛中組裝槍械……

    對於特訓連的一百名學生兵來說,這項考核是在逗他們玩。

    一個月的訓練時間,分到槍械訓練上面沒多少,一共沒熟悉幾把槍,現在要組裝槍械?

    何三問下令,讓所有人圍著小山一樣的槍械零件看,只能看不能動手,甚至腳步也不能動。

    運氣好的,眼前就能找到一支整槍的零件,運氣不好的……比如吳畏這種逆天的狗血運氣,只能慢慢找。

    不是親眼見到,怎麼也想不到部隊裡經常使用的槍械種類竟然有如此之多?

    給了一分鐘觀察時間,教官一聲令下,計時開始,一群人衝向零件山。

    不過就是一大堆零件而已,前面人衝進去,後面人被擋住,肯定著急。

    唯一不著急的是吳畏,打定主意做一百名,我不和你們搶!

    毫無章法可言,一群剛接觸槍械的男生女生要挑選槍械零件,要眼快手快,避免被別人搶走。

    吳畏很悠閒,可忽然間,衣平眼神掃過來。吳畏心裡咯噔一下,別人爭搶上游,我這是態度不端正,趕忙矮著身子扎進人群中。

    零件太多了,竟然有電影中的那種粗大槍管。

    吳畏隨意看著,兩隻手隨意拿著,槍械課上一共教了四種主流槍械,每個人都拆解、組裝過,都是爛熟於心。

    吳畏按照這四種槍械的零件去找,總有些對不上的感覺。

    再看手中零件,根本不是同一把槍的。

    教官忽然大聲說話:「還剩一分鐘,到時間完不成的,負重二十斤跑一百圈。」

    吳畏馬上就來精神了!這群教官是瘋子吧,就知道讓我們負重跑步。

    精神集中,眼睛快速掃過,大家都是在小山周圍挑選零件,小山中間還高高堆著呢。

    別人不好意思衝進去挑選,吳畏哪管那些,跳進去快速挑揀。

    由他帶頭,很多人衝進槍械零件堆挑選零件。

    所有人都著急,負重跑一百圈?是要死人的好不好?

    教官大聲提醒:「還有半分鐘。」

    於是就聽吧,全是咔咔咔的組裝聲響,吳畏快速衝出來:「報告,組裝完畢。」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還查了一下前面人數,不錯不錯,前面起碼站著四五十人,就算再怎麼樣,自己也不會排到第十名。

    又過去半分鐘,教官喊停,看著站在槍械堆裡是十來個人,無奈搖頭:「讓我說你們什麼好?啊?組裝個槍有這麼難麼?跑步去!」

    十幾個倒霉蛋很光榮的拿上二十斤負重去征服操場。
V123210 發表於 2018-8-4 08:50
第八十一章 暫時道別

    下一步是檢驗槍械,教官懶懶掃了一眼這些人手中的槍,一揮手,有士兵拎過來一個箱子,打開後倒在地上,全是子彈,各種各樣的子彈。

    教官說:「從第一個開始,試槍。」

    第一個竟然是羅樂,手中是一把微沖,蹲下來找一顆子彈放進彈匣,然後射擊。

    砰的一聲響,遠處靶子上出現彈孔。

    羅樂不滿意,應該先校槍才對。

    驗槍就是每個人挑顆子彈射擊,不論準頭,打出去就算成功。

    可是很奇怪,明明裝好了槍,瞧著應該好用,空彈時試過沒問題;等裝上子彈發射,竟然沒有聲音?

    很多人不知道哪裡出問題,一個兩個,十個二十個,很多人都是這樣。

    吳畏面色難看,不是吧?不是吧?我又要第十?

    似乎是想到他會作弊,教官暫停驗槍順序,讓吳畏提前驗槍。

    吳畏琢磨著要不要也打不響,教官忽然說話:「驗槍失敗的,三十斤負重跑十圈。」

    吳畏嘆氣,我應該沒有那麼背吧?隨便選個子彈……啪的一聲,驗槍成功。

    算了,耐心等著吧。

    等所有人驗完槍,按照組裝成功的順序,又驗槍合格後,吳畏再次榮登第十名的寶座。

    何三問嘿嘿笑著看他:「夠拽的啊,一再挑釁教官。」

    吳畏不想解釋了,安靜聽候教官發落。

    何三問讓驗槍失敗的人加入到跑圈隊伍中,最後看向吳畏:「我覺得,跑圈對你來說已經沒有新意了。」指向地上那堆槍械零件組成的小山:「都組裝起來,差一把跑十圈。」

    吳畏怔住:「報告。」

    「說。」

    「我只熟悉四種槍械。」

    「不會就更要學,難道上了戰場,你要跟敵人說只熟悉四種槍械?」

    「報告。」

    「說。」

    「能不能直接罰跑步,我願意負重五十斤跑五十……跑一百圈。」

    「可以,但是這些槍還是要組裝起來,按方才說的,差一把跑十圈。」

    「報告。」

    「說。」

    「那我選擇組裝槍械,可以麼?就不跑圈了?」

    「可以,完全可以。」何三問說:「但是你意志不堅定,一再更改主意,戰場上最容不得這種事情發生,做為懲罰,負重三十斤跑步十圈,懲罰結束再組裝槍械。」看看那一堆零件:「不組裝完不許睡覺,我會派人給你送飯。」

    說來說去,不還是要跑步麼?可憐的吳畏背起負重跑圈。

    十圈之後,馬上回來組裝槍械。

    小山一樣的零件,還不齊全。

    吳畏將零件全部鋪開,這片地方就滿了。

    先組裝四款熟悉的槍型,表現的那叫一個輕鬆,站在零件堆裡,眼睛看過,馬上拿起,喀喀喀快速組裝。

    也就一個小時的時間,零件堆減少一半面積。當然是多了許多支成槍。

    接下來要嘗試別的槍型,邊摸索邊組裝。

    眼神好是一大利器,一眼看過去就能估算出來大概尺寸,記住幾個尺寸之後,再是打眼一掃,就能找到尺寸相近的零件。

    更大的利器是直覺,儘管以前沒見過這麼多槍,可是當手中拿著槍械零件的時候,眼神自然掃向尺寸相符的配件上。

    大鬍子又是站在窗口往下看,看來好一會兒給何三問打電話:「真不能留下來?讓田部長要人?」

    「讓誰要人都沒用。」何三問說:「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吳畏專心折騰槍,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只知道天都黑了。

    那十幾個負重跑一百圈的笨蛋都回去休息了,他還得拼槍。

    一夜沒睡,熬到第二天中午才算完工。

    其實早上就拼完了,吳畏不想挨罰,將剩下零件檢查了又檢查,最後確認還剩下的一千零七十六個零件無法組裝成槍。

    找教官匯報,很快,何三問帶著很多人來了。

    一群人憋著勁讓吳畏受罰,先檢驗成槍,一把把看過以後,確認沒有問題,再去看鋪在地上的許多零件。

    一共二十多人找茬……是檢查,最後確認沒有遺漏。

    簡直是神仙一樣的人物好不好?一晚上加一個上午就搞定了?而且還是個以前沒有接觸過槍械的應屆畢業生?

    檢查到最後,何三問踢了一腳裝子彈的箱子:「試槍。」

    再次將子彈倒出來,一枚枚過手,留下能用的,不能用的丟回箱子。大略十幾分鐘,箱子裡的子彈差不多又滿了。

    吳畏身邊散著一百多發子彈,吳畏起身:「報告。」

    「說。」

    「箱子裡的子彈有問題,還需要更多子彈試槍。」

    何三問眼神都不一樣了。

    昨天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啞彈?

    子彈做過手腳。那很多比竇娥還冤的人啊,因為這麼一個小原因就被罰跑十圈?

    吳畏不說,那些學生兵應該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現在,在邊上站著的、等著看吳畏被罰的一群學生兵知道了原因所在,一個個都是很鬱悶的看向教官,我們完成任務了!完成任務都被罰?

    何三問覺察到這股怨氣,咳嗽一聲:「吳畏。」

    「到!」

    「昨天你就知道子彈有問題,是麼?」

    「是。」

    「為什麼不說出來,要知道,他們可是你的戰友。」

    吳畏很委屈,我能說麼?我敢說麼?我說了以後,不一定怎麼懲罰我呢!

    何三問搖頭,一副略帶著失望的表情:「你讓我失望,作為懲罰,跑圈吧,負重五十斤跑五十圈。」

    又跑圈?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是跑圈!吳畏沉默片刻,大聲應是。

    他剛要走,何三問說等下,轉頭吩咐:「集合,通知所有人集合。」

    中午啊,難得的一點點的休息時間,居然就不能休息了,所有人集合在大太陽底下。

    何三問直接開說:「昨天試槍,很多人打出啞彈卻不知道原因,現在我告訴你們,組裝槍械並不是裝好槍就完了,子彈很重要!沒有子彈,這些槍連燒火棍都不如,可是你們沒有一個人想到原因,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子彈有問題?所以,我要懲罰你們。」

    看向吳畏:「吳畏,唯一一個知道子彈出問題的人,卻不提醒你們,一樣要被懲罰,你們和他一樣,負重五十斤跑五十圈。」

    「報告!」有女兵喊道。

    「說。」

    「報告教官,我來例假了。」

    「出列,回去休息。」

    「謝謝教官。」有女生慢慢離開。

    「報告!」又有女生來例假。

    這是最近這些天經常發生的事情,即便是強悍如丁初,也是不得不減少運動量,稍稍休息那麼幾天。

    能請假的都請假了,剩下的一群倒霉蛋陪著吳畏跑圈。

    把這幫男生恨的!你昨天知道不告訴我們,害得我們昨天被罰一次,今天又被罰一次?

    感受這群可憐孩子的怨念,吳畏的無奈根本沒有辦法訴說。何三問真壞啊,一定是故意的。

    於是跑吧,大中午的啊!

    等一群可憐孩子終於跑完圈,剛剛放下負重,馬上開始下午的對戰練習。

    把大家練的筋疲力盡,好不容易吃點飯休息休息,到了夜間又要射擊考核。

    反正一天天都是這樣度過,在第三十八天的時候發下來槍械和通訊器材。

    每人一把微沖,電話裝在頭盔上面。

    又發下來一套作戰服。

    作戰服不是防彈衣,但是能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

    發下來這些東西之後,難得的給大家放假。

    累壞了,從進到軍營就沒休息過,每天折騰的那叫一個悲慘,今天終於休息,一群猴子就歡樂了。

    吳畏沒去歡樂,在操場上找個沒人的地方一躺,休息,休息。

    如果沒有意外,不是明天就是後天,他們要開拔,離開這個待了四十天的軍營。

    在過去的四十天裡面,教官們努力幫助吳畏吸引仇恨,找各種藉口讓大家陪著他一起受罰,所以,一起混過四十天,吳畏還是誰都不熟。

    一躺就躺到傍晚,晚餐竟然異常豐盛?

    吃飯前,何三問先嘮叨一些廢話,然後說:「接下來,我要和你們道別了。」

    「為什麼?」

    「我的任務就是折騰你們四十天,後面的五十天有別人繼續折騰你們;所以,好好吃個飯,好好睡個覺,大聲說再見。」

    莫名地多了點離情別意,何三問很酷,馬上化解掉這種無用情緒:「相信我,咱們還會見面的,因為你們要回來拿東西,下次見面,我一定會狠狠折騰你們,請相信我!」

    好吧,離情沒了,學生兵們安靜吃飯。

    飯後又是難得的休息時光,大多數人選擇睡覺。每一天都是不夠睡,這次要睡個天翻地覆。

    當然不可能!隔天依舊是四點半被哨聲叫醒,何三問出現在宿舍樓前面的空地上,看著燈光亮起,看著人影閃動,看著學生兵跑到自己面前集合。

    十分鐘一過,何三問指向大門口方向:「那裡有三輛車,將帶著你們去下一個地方,我只能說一聲珍重,現在回去收拾東西,二十分鐘後集合。」

    攝像機又出現了,消失已久的女記者竟然也出現了,拍了些素材以後跟著坐上汽車。

    這次是卡車一樣的運兵車,車頭是兩排座,坐著教官。後面車廂中,學生們只能坐在地上或者是行李上。

    天還沒亮,汽車已經上路朝北面行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8-4 08:51
第八十二章 去神仙鎮

    沒有人知道去哪,詢問教官,教官不說。

    汽車轟轟跑了一整天,遠離城市,甚至是遠離村鎮,進到一片山區中。

    很大一個工地,柏油路修到山口。

    從外面看並不出奇,高樹、大山連綿成片。一棵大樹下有個木頭房子,房門關閉。

    運兵卡車開來這裡,房門忽然打開,走出來個四十多歲的農夫。

    皮膚黝黑,懶懶站在門口不說話。

    汽車停下,跳下來一名士兵,過去跟農夫說兩句話,農夫轉身回屋。

    士兵上車,三輛車繼續往裡開。

    稍稍繞了一個彎,前面出現工地。

    人不多,有很多機器人,看樣子是在修建廠房和宿舍區?

    汽車在一排二層活動房前面停下,房門大開,能看見裡面有幾個人在說話。

    看到外面停下汽車,走出來個大漢:「什麼事?」

    「送人的。」司機也不下車,沖外面喊話。

    「送什麼人?」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名教官:「你好,我們是國防部新聞局派來執行任務,這是我的證件。」

    「哦,知道了。」大漢看眼證件,都沒接手:「小王,送他們去宿舍,不管他們有什麼要求,儘量滿足。」

    從屋裡跑出來個青年,笑著迎向教官:「我叫王是,在這裡打雜,有什麼事情只管喊我。」

    教官回頭做個手勢,有人下令,學生們開始下車。

    一樣的軍裝,一樣的沒有軍銜,一樣的雙肩大背包,下車後先站隊,然後跟著王是往裡走。

    依舊是簡易活動房,上下兩層的房屋中擺著許多上下兩層的鐵架子床,依舊以班為單位,十個人住一間房。

    這裡和京師衛戍部隊的營區很不同,沒有那麼嚴肅,也沒有太多訓練。

    大家住下後,教官們出去開會,學生們暫時休息。

    一休息就到了晚上。

    這裡的被縟、餐具等生活用品同樣不能跟京師衛戍部隊比較,甚至不是新的。

    女生意見最大,可教官不在,大姐大丁初說:「當兵就是這樣,現在算是好的,真要是進入戰場,什麼什麼都沒有。」

    女生們想啊想的,到底是聽了丁初的話。

    沒有辦法,沒有人家好看,沒有人家能打,沒有人家有名,人家都能接受這一切,你憑什麼有意見?

    最主要的,所有女生都被曬黑許多。變黑的女生們迅速沉浸到自暴自棄的高尚情操之中,我連臉都不擦了,還怕幾床舊被子?

    晚上聚餐,依舊是簡易活動房,原先放著建築模型和一些電子設備,現在全部搬開,擺上許多桌椅。

    甚至還掛上一條橫幅,熱烈歡迎國防部特訓連的優秀士兵來我處作訓。

    作訓這個詞用的好,一群學生兵肯定不夠資格指導或是視察工作,又不能說是來幫忙幹活,更不能說配合宣傳……作訓的意思是作戰訓練,那麼訓練什麼如何訓練,乃至是如何作戰,都可以隨便解釋。

    一百名學生兵,十名教官,四個攝像師,還有倆負責採訪的女記者。

    工地方面一共有三十多個人,都算是技術兵種,比如操控機器人的,負責挖山的……

    來到這種遠離人間的大山溝裡,反而感受到濃濃的人情味,連吳畏都覺得有點好笑。

    今天沒有什麼可拍的東西,吃了飯早早休息。

    到這個時候,大家已經知道這裡的工人也是軍人,屬於一個特殊兵種,工程兵。

    大家也想明白了,未來一段時間一定是在這裡出苦力。

    隔天一早被機器的轟鳴聲弄醒,真正幹活的工人沒有多少,多半是操控機器幹活。主要工作都是機器人完成。

    一百名大頭兵被派來表現現代軍人的美麗風采,於是,女兵們認真打扮自己。

    一定要收拾的乾淨利索,一定要突出最美麗的一面。

    攝像師起得更早,在天色朦朧的時候就已經拍了很多遠景。

    等到美女們收拾一新……以丁初為代表,端坐在操作室中操控機器工作。那麼美麗白嫩的一個女明星,為了國防事業、也是為了祖國,硬是剃光頭髮,曬黑皮膚,這是超級大的一個賣點。

    有了美女,自然還要帥哥,成未疆幾個小鮮肉派上用場。

    雖說曬黑了一些,可是瘋狂訓練四十天後,每一個人都發生氣質上的變化,更成熟、精幹……由此可見,白色確實顯嫩,黑色總會成熟。

    路行文也很帥,羅樂也不錯……可以說大部分人都很精神,也很上鏡頭。

    這一百人,男女混合在一起的平均身高是一米八,吳畏一米六一,他一個人就成功拉低身高的平均值,但是他一點都不驕傲,而且十分謙虛、低調!

    比如現在,很多帥哥在鏡頭前面賣弄風情……是表現當代軍人的精神風貌,吳畏一個人低調的躲去遠遠。

    在工程兵工地待了三天,主要就是吃了三天飯,吳畏感覺很奇怪,吃飯也要發手槍麼?

    工程兵之後是交通兵,三天後,大家收拾好行囊準備出發,山外面來了一列長長的運輸車隊。

    主要是大車,有運兵車、運糧車、還有武器車、運油車……

    攝像師使用空中與地面雙鏡頭拍攝的方法,將祖國的大好河山和交通兵長年累月行駛在路上的辛苦分別表現出來。

    為了表現交通兵的努力和認真,車隊換了好幾個場景進行拍攝,就是說在四天時間裡,大家是真的在路上奔波,只為了能夠拍攝齊全沿路上的山、水、樹林、甚至是雪山等各種景色。

    交通兵是一個通稱,下面還管理著空中運輸大隊。

    攝影師挑選了一些好看的、或是有特點的學生坐進駕駛艙。

    吳畏這種身材和有特點沒有關係,是不符合標準,簡單說就是醜。

    他確實挺醜的,一百名新兵蛋子,連最白最白的女生都曬黑了,只有吳畏依然白皙。

    這也是他一直招人恨的主要原因之一,尤其是女兵特別不待見他。

    本來就矮,也沒有多帥,偏生就是白,怎麼都曬不黑的白……

    拍攝過交通兵的日常,再去體驗通信兵和電子對抗兵的生活。

    一共用了十天時間,把一些非戰鬥兵種記錄一遍,然後,來了一艘運輸飛船。

    在飛船上,教官把女生叫到一起,又選了幾個男生,接下來的拍攝任務是衛生兵。

    這一次,吳畏終於被拽到鏡頭前面。

    而他們的拍攝場地,在位於龍王寨以北的北方軍區第五戰區。

    獸人帝國在人類世界的北方,橫亙東西佔據很大一片地方,單是為了防禦這群野獸南下,就需要兩大軍區共同協作。

    北方軍區的老大叫原青,是原家這一代的家主,正好五十歲。軍銜是中將,武道實力達到神將境界。

    飛船北行了三個多小時才到地方,在運送他們的同時,還運載了一些軍需物資。

    這裡是前線地帶,飛船還沒落下,氣氛已經凝結起來。

    等飛船落地,教官一聲令下,大家排隊往下走。

    倒是不太忙的樣子,巨大機場只有三兩架飛機或起或落。

    一輛迷彩大卡車停在前面,駕駛室探出個光頭:「是組織派來的人不?」

    一聽就知道沒個正經。

    邊上走過來兩名軍官,刷地敬禮,然後才說話:「請出示公函及身份證明。」

    帶隊教官拿過去一個指甲大的電子卡片,又遞過去一張紙。

    紙是用來存檔的,電子卡片驗明身份。

    對面軍官打開電腦,對著一百人看一遍,電腦就替他核對過所有人的個人信息,包括攝影師和女主持人。

    檢查沒問題,還回來電子卡片,兩軍官又行個軍禮,拿著那張紙走了。

    大卡車上的光頭司機大聲喊話:「上車上車,免費不要錢,現在上車,下午就能到神仙鎮。」

    帶隊教官是十名教官之一,負責一班訓練,叫馬長陽,據說是十名教官中最恐怖的一個。

    馬長陽走過去:「麻煩一下。」

    光頭撇撇嘴,從車裡拿出個文件夾丟出來。

    馬長陽打開,連車輛證明都在裡面,反正該有的證明都有了。

    還回去文件夾:「麻煩了。」

    「上車吧。」

    這裡是戰區,機場周圍有很多防空武器。等開出機場,周圍駐紮著兩個營區,光頭嘴很碎,一路上叨叨說個沒完,說這裡是二里河,但是河早幹了,以前住著千把百人,現在是軍管區,不肯離開這裡的百姓被安置在南面……

    這傢伙叨叨一通說,坐在前面的教官不說話,女記者倒是很熱情,問了許多話,比如這裡危險不?距離戰區有多遠?

    機場一定是遠離戰區,機場往北二十里有個重鎮,駐守著一個營,這個鎮叫神仙鎮,也是吳畏他們此次行程的目的地。

    十里路,兩頭有重兵守衛,中間一段公路有無人巡邏機來回監看,每天還不定時派出兩隊士兵巡邏。

    這條路連接著二里河到神仙鎮,道路暢通才能運送物資。

    沒多久到達地方,和機場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街口橫著一道攔路桿,邊上站個士兵,這就是全部的檢查設備和人員。

    大卡車開過來都沒停,光頭探頭大喊:「趕緊的。」

    士兵口氣很橫:「你給我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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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戰地醫院

    光頭哈哈一笑,穩穩一腳剎車。

    接下來是核對身份,對著電腦屏幕核對器材、人數,然後放心行。放行時還教育光頭:「差不多點啊,每次就你毛病多。」

    光頭嘿嘿一笑:「明天我生日,晚上喝酒。」

    「滾。」士兵升起橫桿。

    記者問話:「你明天生日?」

    「不是。」光頭笑著回話。

    沿街有很多二層樓,有飯店也有商店,街上經常有軍人出現。

    走過這條街,拐入一個大院子。

    院子前面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看眼大卡車:「不是傷號吧?」

    光頭說:「領導,都是上面來的領導。」

    倆士兵哦了一聲。

    汽車開進院子停下,大家快速下車,依舊是整齊列隊。

    院子裡景色不錯,綠樹成蔭的,有幾個病人湊在一起發呆。

    沒人說話,穿著病人服坐在輪椅上,不是少了胳膊就是斷了腿。曾經的驍勇戰士,不願意接受現在的傷患。

    看見許多年輕孩子在前面列隊,這幾個人也只是懶懶掃了一眼。

    哀莫大於心死,當一個人對自己都產生懷疑之後,對任何事情都是興趣缺缺,包括美女。

    院子很大,是回字型的廊房建築。

    從正門走出來個穿白大褂的中年人,白大褂下面是軍服,沒戴軍帽,身後跟著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兵。

    來到人群前面站住:「不知道是哪位負責?」

    馬長陽走出來,軍禮後說話:「你好,我是馬長陽,這次行動的暫時負責人。」

    中年人回個軍禮:「我是王京生,是這所戰地醫院的負責人。」

    女主持人走過來:「我是孟語,是這次活動的主要採訪人。」

    王京生笑道:「看過你的節目,挺不錯的。」

    「謝謝謝謝。」

    王京生看眼學生兵,跟身邊女兵說話:「先安排他們住下。」再跟馬長陽說話:「裡面請,上級讓我配合你們,能說下具體安排麼?」

    從他的說話風格就能看出來,戰區跟外面確實不同,說話做事儘量簡單利落。

    馬長陽點頭說好,和孟語一起走進醫院。

    那位三十多歲的女兵走上前:「戰區條件簡陋,沒有那麼多房間,臨時搭建的帳篷,請大家諒解。」

    沒什麼諒解不諒解的,來到戰區,司令部和指揮部都是大帳篷,何況一群娃娃兵的住處。

    在這個女兵帶領下,大家走向醫院一側,穿過道小門,後面竟然是花園。從花園小路出去,再經過一道拱門,是一片平整空地。

    一側堆著些健身器材,更多地方擠滿帳篷,依舊是十人一間帳篷,多出來的幾間給教官和記者住。

    分配帳篷的時候,一群學生兵左右打量張望。

    同樣是為宣傳而拍的鏡頭和照片,但是地點不同,氣氛不同,就好像什麼都不同了。

    等坐進帳篷裡,五班教官衣平讓大家一定要冷靜,也一定不能胡亂走動,必須服從命令。然後呢,讓大家把槍放在觸手能及的地方。

    吳畏早把防護服穿在身上,手套塞在兜裡,寬腰帶藏在外套下面,上面掛著槍。

    槍的名字是戰神之錘,戰場上主流槍械之一。能使用多種子彈,彈匣裝彈三十發,可點射可連發。標配的子彈威力巨大。

    聽到教官下令,所有人都在檢查手槍。吳畏也是拿出來看看,再重新放進槍套。

    他不太喜歡手槍,射擊考核是一百發子彈,從三十米開始,到五十米、八十米、一百米、一百五十米,一共五個距離。一百五十米是戰神之錘有效射程的最遠距離。

    考核時候,五個靶子一起擺在操場上,只是一個比一個遠,最遠的一個比一本書打不了多少。

    從近處往遠處射擊,每射完二十發子彈要往右移動一米,瞄準更遠一些的靶子繼續射擊。

    這是吳畏唯一認真努力爭取拿第一的項目,結果很悲劇,五組距離考核結束,依舊排名第十。

    吳畏都要不正常了,搞什麼啊?我不認真考核排第十,認真的努力不排第十、依舊排到第十,現在全力爭取第一名,居然又第十?

    每一次排位第十名,隨即而來的都是血淋淋的跑圈旅行,這次當然不例外。

    等所有學生考核結束後,教官安排吳畏收彈頭,說射出去的子彈都要收回來。

    特訓連一百人,共射擊一萬發子彈,吳畏需要找回來一萬個子彈頭。但有遺漏,遺漏一顆子彈負重跑一圈。

    在別人看來,這是妥妥的注定接受懲罰,能把懲罰控制在一千圈以內,都算吳畏有本事。

    吳畏很有本事,一百個人射出去一萬個彈頭,吳畏找回來一萬零兩百多顆。

    疏忽了!靶場肯定有很多彈頭!一群教官哭笑不得的看著何三問,心說現在怎麼辦?

    何三問不愧是總教官,認定吳畏做假,懲罰負重二十斤跑一百圈。

    ……

    說到根本,吳畏不是不喜歡槍,是不喜歡努力了也沒能拿到第一名的感覺。

    現在要用到槍了?可這裡是醫院。

    吳畏瞎胡亂想,衣平已經離開。

    稍稍熬過一些時間,該吃飯了。

    跟前幾次宣傳單位一樣,晚上照例是聚餐。

    沒有大話空話,表示了歡迎,然後就是吃。

    飯後讓護士教授學生們一些醫療事項。

    隔天,攝像機再次架起來,大家都是穿著白大褂,吳畏第一次站在攝像機前面,假裝著十分認真的給受傷士兵做檢查。

    一百名學生兵,每個人都有類似拍攝記錄。丁初和成未疆那些長的好看的人,可以拍攝好幾個兵種好幾個場景。他們是明星,一看就知道是在做宣傳。

    像吳畏這種不知道是誰的人,在觀眾眼中就是真士兵。

    本來是假裝拍攝,大家按部就班的一組組鏡頭走過,忽然,外面有人大喊:「來人。」

    刷地一下,正在協助拍攝的醫生護士快速跑出去。

    拍攝中止,教官下令:「出去幫忙。」

    參與拍攝的學生兵有十人左右,跟著醫生跑出去。

    外面停著三兩懸浮車,車門已經打開,有人在慢慢下車,也有人在小心抬起車內傷者。

    一共是十三個傷者,傷情不同,最嚴重的兩個人昏迷不醒,一個肚子上被掏出一個大洞,倉促止血後用紗布蓋住傷口。另一個下半身沒了。

    王京生馬上就變了臉色:「這個治不了,趕緊聯繫直升機。」

    在戰地醫院,治療手段都是簡單粗暴,目的就一個,保命。比如截肢手術,在大醫院中一定優先考慮如何保住手臂、手指,在這裡,九成可能都是切下來。

    像肚子上掏出大洞這個,儘管沒有查看傷口,但是只看戰場上的救治手段,就知道傷口大概尺寸,再看傷者昏迷程度,沒意外的話,臟器損傷嚴重。

    送傷者過來的士兵大聲喊話:「來不及了,恐怕支撐不了那麼久,先搶救。」

    王京生略一猶豫:「馬上手術!」

    醫院裡忙碌起來,腳步聲亂成一片,很快,王京生已經換上手術服站在手術台前。

    這裡雖然不能跟正規醫院相比,但是該有的外科手術設備都準備齊全,主治醫生也是軍醫大學培養出來的高材生。

    只是可惜,王京生剛剛開始準備手術,甚至沒來得及下刀,傷者已經停止呼吸。

    傷口肚子上是兩個拳頭那麼大的血洞,雖然已做了止血處理,可是這種傷口怎麼可能止得住血?

    腸子被扯斷,斷落掉一段,肚子裡的腸子匆忙對在一起用縫合器縫好,一直在流血。

    另一個下半身沒有了下半身的傷者,在送來醫院的途中已經死亡。

    王京生面無表情站了幾秒鐘,忽然想起來什麼,大喊:「搶救別人。」

    別人的傷不至於喪命,都是外傷,或腦袋上有口子,或肩膀上被抓出個血洞,或胳膊斷了半截、小腿少了一塊。快速處理後,輕傷員留在戰地醫院療傷、重傷員送走。

    一個小時後,直升機轟轟飛走,醫院似乎又變成方才一樣安靜,可是吳畏這些人變得特別不一樣。

    方才在做戲拍攝療傷鏡頭,此刻被一種無法言語的悲傷充斥腦海,救不了就是救不了,這裡是戰場。

    戰地醫院畢竟還是個醫院,真正的第一線救治人員在戰場上。士兵們的戰場,也是衛生兵的戰場,要及時發現傷者、並要成功帶離戰場,簡單處理傷口後馬上送來戰地醫院。

    孟語有點難過,大部分藝術工作者都有些多愁善感。不過她的任務是拍攝宣傳片,要認真工作,先給自己鼓鼓勁,去問王京生意見。

    王京生沉默好一會兒:「你們要拍衛生兵,為什麼不去前線?」

    孟語還沒回話呢,王京生又說:「那裡有真正的衛生兵,不用假裝。」

    孟語沉默片刻,去找馬長陽。

    馬長陽點頭:「前線肯定去,先把這裡的鏡頭拍一遍,然後出發。」

    後面的拍攝比較沉悶,從進入軍營開始,在有意無意中,學生們已經把這場軍旅之行當成做遊戲一樣。

    哪怕是訓練的特別刻苦,經常受罰,心裡卻根本沒有成為一名軍人的覺悟,他們還沒有準備好面對生死考驗。

    可就在做遊戲的時候,遇到傷者、遇到死人,學生兵們才反應過來,這裡是戰場!是真正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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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戰場之上

    有些事情必須要經歷過才能體會到那種感覺。

    待在戰地醫院裡,偶爾聽到遠處炮聲,好像這就是戰場?

    其實,沒有融入那個環境中,永遠不會親身感觸到。

    現在感觸到了,看著兩名戰士犧牲在眼前,看著七名傷者在簡單處理傷口後坐直升機離開,這個時候再聽到遠處傳來的槍炮聲……

    一瞬間,學生兵們就長大了,他們知道,戰場不再是電視上的畫面,而是在自己的腳下,只要走上前幾步就能到達,自己也會變成戰場的一份子。

    難怪要發下來配槍。

    一個小時後,馬長陽站在百名學生兵面前:「一會兒出發去前線,拍攝一些衛生兵的畫面,不用去很多人……」

    「報告,我們要上戰場。」

    「戰場一定要上的,但是不在這裡,也不是這個時候,你們的戰場已經劃定好區域。」

    路行文上前一步:「報告。」

    「說。」

    「我們是軍人,我們是戰士,我們不需要劃定的戰場,我們不需要保護,我們的使命是保護別人!」

    馬長陽沉默好一會兒:「這一片地方都是戰場,只要離開二里河基地,東西北三個方向都是戰場,你們其實已經是站在戰場之中,只是,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拍攝軍情宣傳片,時期不同,任務不同,你們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不同,所以,唸到名字的上前一步。」

    第一個就是吳畏,馬長陽多看他幾眼,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到底沒有,繼續念下一個名字。

    一共選了六個人,吳畏、丁初、肖笑、苗苗、羅樂和路行文。

    以前,肖笑是女生中頭髮最短的一個,現在女生頭髮最短的是丁初。苗苗是坐在吳畏背上充當負重、讓吳畏做九百個俯臥撐的那個女孩。

    羅樂和路行文被安排照顧肖笑和苗苗。

    教官去了倆,馬長陽和衣平。

    攝像師一人,加上孟語,一行十人,坐上運兵卡車北上。

    司機一人,醫院派了四名士兵保護他們,並提前通知前線駐地派人接應。

    四名隨行士兵全副武裝,一人坐在駕駛室,一人臥在車棚上面,兩名士兵坐在車尾,面朝外保持警戒。

    前面就是戰場,十分近。

    從戰地醫院出來,只有兩百多米的平坦道路,再往前變得坑窪不平。

    吳畏有些好奇,獸人也會使用炸彈麼?

    答案是肯定的,不但會使用炸彈,他們甚至還會製作炸彈。

    地面坑窪不平,慢慢拐進山中,首先看到的是一片帳篷。

    在山口站著兩隊士兵,看見卡車,有士兵打旗語。司機按照一定頻率開啟車燈,再很快關掉。

    等汽車開到山口,一隊士兵轉身出發,是在前面開道,另一隊士兵等汽車開過去,他們才跟上。

    再往前走了一千米,就在這片山中,修建了一座結實堡寨。

    神仙鎮是後防重鎮,儲備各種物資。那些物資就是用來支援這裡,支援前線。

    沒有高樓,除去連片的迷彩色帳篷之外,就是很多地下室。

    吳畏從來沒想到前線是這個樣子的,不是應該修建一座大城麼。

    汽車停下,大家下車,在前面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看著馬長陽直搖頭。

    馬長陽兩步來到那人身前,啪的很用力行個軍禮:「排長好。」

    那漢子搖搖頭:「老子現在是旅長!排你個腦袋!」

    衣平也上前行禮。

    旅長眼睛一亮:「你是哪個單位的?什麼軍銜?」

    衣平回話:「以前隸屬於西北軍區戰狼大隊,現在是國防部特訓連五班教導員。」

    「戰狼的?」旅長皺起眉頭:「唉。」

    他在可惜,這麼好的兵只能幹看著!

    憑他實力、職務,想要跨軍區要人,根本不可能!

    在神仙鎮總算有些人認識你,可真要離開北方軍區,誰知道你是貓是狗?

    孟語走過來說話:「你好,我是這次行動的主要採訪人。」

    「知道,不就是採訪衛生員麼?」旅長轉頭吩咐:「帶他們過去。」

    暫時沒有戰爭,重傷號已經送去戰地醫院,衛生員在收拾衛生。

    醫療區躺著兩個人,一個肩膀上纏繃帶,一個手臂上打繃帶。外面站了個腦袋上纏繃帶的士兵。

    都是輕傷,骨頭沒斷就能繼續戰鬥。

    一共六個衛生員,都是男人,有兩個在清洗床單和繃帶一些東西。

    按說繃帶有的是,不需要清洗。可萬一發生點意外情況怎麼辦?一切都是未雨綢繆,時刻準備應對各種不測,一些能夠清洗的繃帶會曬乾後繼續使用。

    來到這裡,孟語擁有話語主導權,讓攝影師抓緊時間拍攝,並安排吳畏去清洗繃帶。

    吳畏有些抗拒,不過想一想此行目的……馬上小跑過去。

    要拍攝出戰地衛生員的真正面貌,按照孟語打算的,起碼要在槍林彈雨中掙扎過一次才好。

    這裡是真正的戰場,這裡的士兵是神仙鎮以北的最後一道人肉防線。

    如果獸人部隊能夠突破到這裡……一定是悲劇收場。

    在神仙鎮周圍起碼駐紮了兩個炮營,也就是導彈部隊,只要前線情況危急,各種炮彈會無差別覆蓋這一片地面。

    如果這樣還能被獸人部隊突破的話……還有必要跟獸人拚命麼?

    來到這裡,站在高點往北望,什麼都看不見,看不見自己人,看不見敵人,前面是一大片荒山,有個別地方很突兀的立著一兩棵樹木。

    山坡高低不平,到處是石頭,到處是大坑。

    好在沒有屍體,很多地方被鮮血浸染,很多地方還留有一些槍械部件。最多的一定是彈殼,各種彈殼。

    吳畏眼力極佳,在拍攝完衛生員的鏡頭之後,他就來到前沿陣地觀望前方。

    前面是戰場,繼續往前兩公里是獸人的陣地。

    在這一片禿山背後,就是另一群不一樣的生命?和我們是世仇,永遠都要打仗?

    他看了好一會兒,身邊走過來個戰士:「什麼地方的人?」

    「寒山。」

    「寒山?沒聽過,哪個省的?」

    吳畏還沒來得及回話,前面響起尖銳鳴叫聲。那戰士罵了句髒話,跟吳畏說:「趕緊回去,那幫畜生又來了。」

    吳畏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啊?」

    「什麼為什麼?」

    「這裡什麼都沒有,為什麼總要打仗?」

    那士兵拽著吳畏蹲下:「敵人要上來了,還不走?」

    吳畏探頭望瞭望:「還沒來。」

    那士兵不說話了,稍稍檢查下機槍:「你不走,我可走了。」往禿山方向看看,矮著身體往回跑。

    吳畏趕緊跟上,回到掩體後面才停下。

    這裡坐著十幾個人,有人笑著問話:「看見什麼了?」

    看見這一切,吳畏總有點不真實的感覺,電影裡的三族戰爭,大多是集團軍作戰,炮火連天的轟過去,無數士兵沖上去,其中最重要的鏡頭一定是給了許多高手,那許多可以抵擋子彈的高手在天上在海裡、甚至在星空中殺個過癮。

    每次看到那些鏡頭,都會激情澎湃心生嚮往。那樣才是男子漢,才是男子漢要過的生活。

    可是現在這樣?

    挨個士兵看一遍,起碼都是高級戰士的實力,在這一片戰場上卻還是要依靠槍炮。

    這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失望。

    「好玩不?」有人問他:「第一次上戰場?」

    吳畏說是。

    「別聽那幫當官的胡說八道,戰場上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先要保住自己才能殺死敵人。」那士兵看向他的外套:「有湮沒?」

    「不會。」

    「在戰場上沒什麼學不會的東西,我敢打賭,只要在這種鬼地方待上倆月,你一定能學會抽菸。」那士兵轉頭問話:「誰有煙?」

    被一個絡腮鬍子罵了:「想死滾遠點!」

    在戰場上抽菸,待白煙裊裊升起之時,就是你的滅亡之刻。

    那士兵嘿嘿一笑:「我能不知道麼?是想考驗一下小光頭。」

    剛說完話,遠處響起砰的一聲悶響,十秒鐘後,遠處轟的劇烈爆炸起來。

    絡腮鬍子又罵了一句:「這又是哪個王八蛋在暴露目標?」

    「大哥,咱這溝都挖了一個月了,對面就是豬,也知道咱們藏在哪裡。」

    老兵就是瀟灑,完全無所謂的胡說八道。

    吳畏負責聽。

    很快過去二十多分鐘,敵人還沒上來。

    絡腮鬍子探頭去看,馬上蹲下:「是不是繞開咱們了?」

    猜對了,通訊器裡傳來消息,說是兩個獸人大隊在進攻東北方陣地,讓他們保持警戒。

    不知道為什麼,吳畏有種在做遊戲的感覺。

    隔著不到兩千米的距離,兩國士兵各自守衛陣地,還會時不時沖上去拼拚命?

    不是在開玩笑吧?

    也許是因為和平時期的緣故?大家打起仗來也不捨得徹底撕破臉皮?

    他在胡亂琢磨,又一個小時之後,通訊器再次傳來消息,警報解除,敵人已經撤退。

    這也是打仗麼?吳畏好奇啊,認真請教諸位老兵。

    絡腮鬍子冷冷瞧他一眼:「你不知道?」

    方才那個話癆士兵接話:「以戰養戰啊。」

    以戰養戰?這地方有什麼好搶的東西?吳畏更不解了。

    「蠢死了!是用戰爭來磨練戰士,用沒完沒了的戰鬥培養高級戰將、乃至神將。」話癆士兵苦笑一下:「寶劍鋒從磨礪出,咱們是磨刀石,活下來的天才是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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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夜間值守

    我們是磨刀石?

    吳畏認真想了好一會兒:「為什麼?」

    「即成事實的事情,為什麼要問為什麼?」話癆士兵起身看看:「你還不走?」

    走?吳畏想了好一會兒:「我先回去了。」

    這裡是最前線,從這裡回去營地要走個幾百米。

    吳畏慢慢晃回來,剛到營地,丁初就找過來:「收拾東西,走了。」

    「去哪?」

    「去前線陣地。」

    吳畏想說,這裡不就是前線陣地?不過教官說了,為他們安排好的陣地不在這裡。

    應一聲是,回去帳篷收拾東西。

    二十分鐘後,大家重新坐上運兵卡車,第一站回去戰地醫院,在這裡休整一夜,隔天早上去小青山。

    小青山只剩下一個名字,把「青」去掉,早變成小山。山上有很多彈坑,其中一處駐守著兩名士兵。

    也是在這裡,吳畏第一次看到戰鬥機器人。

    腳是履帶,粗大圓筒身體,正面掛著一面合金盾牌。好玩的是腦袋上還加個合金頭盔。

    頭盔上有兩個針眼一樣的小孔,機器人會通過一個小孔觀察外面。當這個小孔出現問題,機器人會轉動頭盔,使用另一個小孔。

    沒有手,肩膀下面是兩個固定卡槽,裝上機槍就是鋼鐵殺手。

    為什麼有了戰場機器人,還是需要大量士兵?

    原因很多,一個是戰場地形特殊,不方便移動。一個是太費子彈太麻煩,機器人即便是裝配上和身體等高的裝彈系統,也會在幾分鐘內打光,然後就要回來重新裝彈,又或者是由別人或者機器人運送子彈過來,還要裝好子彈。

    最重要的,機器人需要保養。

    再強悍的機器人也是機器,內部是各種芯片各種電路,只要有一個芯片出問題就要仔細檢修,很麻煩很折騰人。

    總之就是戰場機器人未必有多好用,能夠送上戰場的都是特別扛揍的簡單機型,能夠接受簡單指令,進行狂風暴雨式的瘋狂掃射……

    民間有個聲音,說是大力發展激光武器,裝備機器人身上,可以零傷亡滅掉獸人帝國。

    不可能的,太多原因不去解釋,總之激光武器不可行。

    ……

    小青山是個禿山包,吳畏的陣地在小山包正下方。

    十個班,每個班負責一塊陣地。儘管訓練時努力訓練體能,真正來到戰場上,最好用最依靠的必須是槍械。

    來到戰場上,發現很多事情和電視中演的不一樣,比如說固守陣地,根本不會出現一大堆士兵在陣地上排著排,對著撲過來的敵人瘋狂射擊那種鏡頭。

    不可能的,在陣地上,每一個士兵都要負責很大一片區域,為避免疏忽、發生意外,多是兩人一起駐守。

    算上教官,吳畏他們十一個人要負責兩百米左右的防線。

    在進來防線之前,每個人都重新領了機槍和子彈,然後就守著吧。

    又是一次無聊的、被動的、和電影上不一樣的情節,電影中的英雄都是轟轟開槍轟轟殺敵,吳畏這裡很安靜。

    初上戰場,新兵們都在熟悉槍械,摸了又摸看了又看,這是擔心作戰時發生意外。

    為了保證這些天之驕子的安全,負責小青山戰地守衛的北三零六旅派出同樣人數的戰士協同守衛。不僅如此,在這處防線兩端都是屯了一個加強連,準備應對意外情況。

    從這天上午開始,大家領了槍械彈藥,也是領了食物和水,然後就走進陣地,安靜的等待敵人進攻。

    很被動,特別被動。

    在電影中,人類士兵的形象從來都是特別高大,主動出擊,大殺四方,為什麼在真實戰場上卻只能在陣地中被動防守?

    和吳畏分在一起的人是韓章,韓章認識成未疆,自動分班時和成未疆一起來到五班。做為娛樂圈新人,他倆關係還算不錯。

    成未疆和羅樂守在隔壁戰壕。

    除去他們倆人,另一側還坐著兩名老兵。

    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笑嘻嘻問話:「聽說你們都是大官的孩子?一句話,等退伍了找你們安排個工作,好使不?」

    吳畏不接話。韓章猶豫一下:「我們現在是中六,要高考的。」

    「高考生,有意思。」那士兵沖同伴使個眼神:「打撲克啊?」

    同伴看他一眼:「就咱倆?」

    「怎麼是咱倆呢?」青年招呼吳畏和韓章:「玩會兒?這大坑小道的,那群兔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咱們邊玩牌邊等。」

    吳畏根本不接話,拿出手槍咔咔拆解開,深吸口氣,閉上眼睛重新組裝。

    那青年不樂意了:「幹嘛?跟我們裝什麼呢?」

    吳畏裝好槍,這才看向男青年:「我是賭神。」

    「我去……你是什麼玩意?」

    吳畏收好槍,撿了塊石頭握在手裡,朝遠處看了好一會兒,莫名感覺到一點兒不對勁:「前面那個山包,上去過麼?」

    「幹嘛?」

    「從這裡一直走,走上兩千米能進到獸人陣地?」

    「你想說什麼?」

    「為什麼都是防守?咱也可以打過去。」

    青年士兵笑了一下:「你會飛麼?」

    「什麼意思?」

    「過了小青山,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都埋有地雷。」

    「獸人不怕地雷?」

    「怕啊,所以咱們這塊是安全地帶。」

    吳畏怔住,原來是這樣。

    青年士兵往右手邊指了一下:「那片全是平地,平均每兩天發生一次小規模衝突,沒事就炮擊。」

    吳畏往那面看去,再看看自己面前這一塊地方:「獸人放棄咱這裡了?」

    「怎麼可能?你還是年輕啊,在這地方多待兩年就什麼都知道了。」

    人家懶得解釋,吳畏懶得再問,倒是岔開打撲克的事情。

    從這天開始,所有人住在陣地上。

    大背包派上用場,拿出來嶄新睡袋在掩體中睡覺。

    單說睡眠時間,陣地上全是時間,比在軍營裡爽多了。

    每晚有兩組隊員輪值,分別負責上下半夜。值守的崗位也不在這裡。

    第三天夜裡輪到吳畏和韓章輪值,崗哨在小青山上面,一處稍高一點,是個只能容納一個人的石洞,稍低一點兒、緊挨著的是個後挖出來的坑洞。

    沒有睡袋,拿一點食物和水,倆人帶著武器悄悄攀爬到山頂。

    跟白天負責值守的士兵換崗,安靜坐進山洞中。

    洞口邊上和側下方的坑洞上方,利用地形架著兩架望遠鏡。

    趁著天沒黑透,吳畏偷偷望了一下……我去,超遠!從這裡能夠直接看到獸人陣地。

    跟他們這邊的陣地一樣,對方陣地上沒有人,獸人士兵也是要藏在坑道戰壕中,同樣害怕狙擊手。

    想要掌握一個地方的詳細情況有很多種方法,無人機監控,飛行器拍攝,衛星拍照……這些方法並不麻煩。

    但是在戰場上,最強大的永遠是人,而不是那些工具。

    所以,哪怕無人機能飛得再遠再多,一線戰場上永遠少不了崗哨,一個人一架高倍望遠鏡就可以探知敵人行動。

    通過望遠鏡,吳畏看個過癮,韓章也看了一會兒:「你希望打仗麼?」

    吳畏沒聽明白:「希望?」

    「我是說,你希望獸人攻上來麼?還是想安靜守到戰爭結束?」

    「我沒想過。」

    「你是怎麼每項考核都排在第十的?」

    「有沒有簡單一點的問題?」

    「你說獸人會不會攻過來?」

    吳畏不說話了。

    按照規定,他們在山頂值守,負責幫忙的兩名戰士會在附近再建個崗哨,距離不遠,既能夠鍛鍊學生兵的獨立性,還能夠及時發現問題、提供幫助。

    他不說話,韓章又往外望望:「他們倆在哪?」

    吳畏想了好一會兒:「你睡覺。」

    「為什麼?要兩個人值守的!」

    吳畏沒辦法說,難道告訴他,今天晚上一定會發生事情?

    這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讓吳畏很無奈,基本上感覺到有危險的事情,鐵鐵的都會真實發生。想想說道:「你睡兩個小時,一會兒我睡。」

    好吧,勉強算是個理由。韓章伸伸懶腰:「可是不困啊。」

    「在戰場上,隨時都能睡覺是戰士必須具備的本能。」

    韓章被吳畏的認真勁兒忽悠到,斜著躺下認真睡覺。

    吳畏不看望遠鏡了,他的直覺比望遠鏡看到的東西還准。

    問題是不知道危險是什麼,也不知道會來多少敵人。

    仔細檢查一遍防護服,帽子扣的特別嚴,戴上手套,將機槍架在洞口,然後是耐心等待。

    換崗是下半夜一點半,負責上半夜值守的士兵要比下半夜多一個半小時。

    零點一過,吳畏就感覺到不對勁,探頭往外看看,韓章睡在下面的坑道里。左右張望一遍,小聲喊話:「辛程!」

    喊了好幾聲,辛程才回話:「喊什麼?要死啊?」

    辛程就是那個派來保護他們的、想要玩撲克的士兵。

    吳畏問話:「你在哪?」

    「你是瘋了麼?」辛程氣壞了,貓腰快步小跑過來,擠在韓章的坑道里氣憤罵道:「你要做什麼?白痴麼?」指著吳畏的頭盔說話:「通話器!有通話器!你傻了麼?」

    吳畏小聲說:「我覺得不對勁,但是不能確定,就沒使用通話器,萬一錯了怎麼辦?」
V123210 發表於 2018-8-4 08:52
第八十六章 獸人來襲

    一個新兵蛋子,甚至連新兵都算不上,是來度假三個月的學生,在很多監控設備沒有發出預警信號、很多有經驗的老兵沒有發現到問題的時候,你忽然說有問題?

    你是神仙麼?

    吳畏努力著想要低調,萬不肯再因為這件事情成為焦點。

    因為,他心底深處的擔憂始終沒去,戰神大人啊,到底想要怎麼處置我,趕緊說啊,我這一顆小心臟實在經不起折騰啊!

    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辛程氣道:「你是神仙啊?」朝前面指了一下:「前面有暗哨,暗哨都沒發現情況,你就發現了?」

    「不是發現,是感覺。」

    「我感覺你個腦袋,睡覺!」辛程想走。

    吳畏勸話:「假如啊,假如真有獸人攻過來,咱們要是早有準備,是不是能立功?是不是能發下來提升修為的藥劑?修為上去了,憑藉服役年限加上軍功,你是不是就陞官了?」

    辛程猶豫一下,好像有點道理。

    「就算什麼都沒發現,不過是耽誤半天覺而已,當兵這麼久,耽誤半天覺算什麼?」

    辛程哼了一聲:「我會注意的。」還是要走。

    吳畏問話:「哪裡有狙擊槍?」

    「會用麼?」辛程呵呵笑了一聲:「狙擊手有狙擊槍,可惜不會借給你。」又說別瞎想了,他爬出坑道,快速回去自己的崗哨。

    他倆說話,韓章被驚醒:「怎麼了?」

    吳畏想了好一會兒,沒有狙擊槍是個麻煩,可如果只有一把兩把,似乎又用處不大?

    韓章左右望了一下,接著去看望遠鏡。

    可以夜視,有些模糊朦朧,韓章看了好一會兒:「你看到什麼了?」

    吳畏慢慢離開山洞:「你在這守著,我一會兒回來。」

    「教官不讓咱們離開陣地。」

    吳畏沒接話,慢慢往下移動,辛程忽然出現:「你是不想好了,趕緊回去。」

    「我需要狙擊槍。」

    「你還需要大炮呢,回去!不然我通知你教官。」

    「你怎麼死心眼呢?弄兩把狙擊槍過來能怎麼的?用不到還回去就是,用到了就是立功。」

    「你白痴,我不能跟你一起白痴。」辛程冷著臉說話:「狙擊槍是狙擊手的命根子,能借給你?」

    「去庫房拿,隨便拿兩把就行,淘汰的也行。」

    辛程沉默片刻:「暗哨就是狙擊手,一共有三個,但是沒人知道他們藏在哪?」

    三個狙擊手?應該夠了。吳畏想了一下:「我回去了。」

    辛程冷冷說道:「老實一些,別搗亂。」

    吳畏沒接話,慢慢爬回山洞。韓章問話:「去哪了?」

    「檢查槍械,做好戰鬥準備。」

    「什麼?」韓章又去看望遠鏡。

    自然是看不到的。

    吳畏把兩把槍都放在面前,想了又想,總是感覺不夠用。

    韓章問話:「要不要通知教官。」

    吳畏一下反應過來,陣地上不是只有一個自己,只要稍稍拖上片刻時間,戰友馬上趕到。

    吳畏臥在望遠鏡後面,不停移動著來回看。

    看見他這麼認真,韓章也沒了睡意,跟著一起觀察遠處。

    忽然之間,天上好像黑了一塊?

    吳畏通過望遠鏡看地面看遠處,沒注意天上,一不小心發現到陰影變化,猛然一驚,地上有地雷,獸人可以從天上飛過來。

    趕忙抬頭,極高空中有一小片黑影在緩緩移動,不仔細看會以為是烏雲。

    吳畏趕忙移動望遠鏡,這次抬頭再看,是一隻大的出奇的大鳥?應該是鷹,可是這個鷹也太大了吧?比送吳畏來神仙鎮的運輸飛船還大。

    大鷹在下落,因為太高,看著好像慢,其實沒多久就落到小青山上空。

    吳畏馬上通過通話器示警,大聲喊叫一番,同時抓起機槍瞄向高空。

    刷刷刷的聲音接連響起,從大鷹背上竟然跳下來許多人?

    吳畏馬上扣動扳機……

    黑夜的寂靜被打碎,槍口噴著火舌射向天空,從下往上射擊,加上距離太遠,吳畏更像是在示警。

    陣地上馬上就亂了,很快注意到槍聲來源,也注意到天上來客,警報聲連番響起,不但是這片陣地所有人全部醒來,連帶著附近許多部隊都是一再加強戒備。

    小青山這裡,吳畏和辛程這些人藏在山頭上,山下陣地亮起燈光,很多高射機槍瞄準天空……

    槍聲轟鳴不斷,強大火力比吳畏的機槍強多了,在夜空中撕裂了敵人的身體。

    可他們慢了一些,等高射機槍瞄準敵人的時候,絕大多數敵人已經落到地上。

    夜色漆黑,敵人也是一身黑色,從頭到腳是一身黑皮,落到地上更像是黑豹,而不是人。

    這些獸人落地後馬上散開,吳畏和韓章儘量往山洞和坑洞裡躲藏。奈何山頭太小,獸人動作太快,很快有獸人發現到吳畏:「這裡有倆。」

    聲音很粗,滿滿的全是殺意。一句話之後,黑影已經衝上來。

    韓章開槍射擊,黑影竟然躲過去了?

    原本就沒多遠距離,兩個閃身之後,那獸人已經衝到韓章身前。

    吳畏開槍了,砰砰砰連續三槍,獸人被打的一再倒退,可是連中三槍為什麼不死?

    吳畏繼續開槍,一口氣打光彈匣,三十發子彈一顆沒浪費,全部擊中目標。

    可是就這麼強大、這麼準確的火力,只是將那個獸人打的從山頂滾落下去,應該是受傷了,但是一定沒死。

    吳畏打空彈匣的時間,又跑過來倆黑衣獸人。

    整個身體只露出來手和臉,看見吳畏和韓章之後,倆獸人各鎖定一個目標,迅速沖上。

    沒子彈了,吳畏丟掉手槍,抄起匕首沖上。

    計遠葉讓他多準備一把短刀,想不到竟然用上了。

    吳畏是真的沒想到啊,不就是來戰場走個過場麼,怎麼會搞成現在這樣?

    韓章連開十幾槍,心理素質沒有吳畏那麼好,在看到對方竟然不怕子彈之後,自己就慌了,後面竟然連續失誤。

    小小一個山頭上面,吳畏挺著匕首衝下去,一身黑的獸人往上衝,倆人砰的撞在一起,很結實,吳畏一刀結結實實捅在獸人身上,沒捅進去,只刺破了一點衣服表皮。

    吳畏很意外,沒聽過獸人也穿護甲啊?

    獸人不理會他這一刀,張開雙臂抱住吳畏,張開嘴巴咬下來。

    我去,這不是我最擅長的招數麼?

    吳畏抬起胳膊擋在獸人脖子下面,左手握拳狠狠砸向獸人肋下。

    連續三拳下去,獸人軟了。由此可見吳畏的拳頭有多狠。

    沒有辦法啊,再不拚命就會死在這裡!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韓章被攻擊他的獸人按在地上,手槍掉在一旁。

    來不及想別的,吳畏猛衝過去,轟的撞開獸人,隨手撿起地上手槍,對準獸人腦袋砰砰兩槍。

    獸人穿的黑色衣服很結實,可是沒有遮擋面孔,兩個子彈打爆腦袋,死在當場。吳畏再去找被他打倒在地的獸人。

    那傢伙緩過來,知道遇到麻煩,轉身就跑。

    辛程兩個人湊巧趕過來,端起機槍就射,一通子彈打出去,那個獸人也被打倒、滾下山坡。

    吳畏提著手槍追下去。

    先前被他用手槍打倒、滾到山坡下面的獸人已經又沖上來,正好看到同伴滾下來,下意識伸手去抓,吳畏砰砰兩槍擊中面門,這就是又殺一個。

    殺完了不過癮,繼續追向第三個獸人。

    獸人是高手,知道兩名同伴被殺,在往下滾落的時候,身體猛然發力,嗖的朝遠處跑去。

    吳畏不追了,回來撿屍體,把兩個獸人屍體拽到一處,他就不動了。

    辛程有心去追殺敵人,不過他們倆的命令是保護吳畏和韓章,同樣留下來。

    韓章已經緩過來了,向吳畏說謝謝。

    吳畏把手槍還回去:「客氣什麼?」

    辛程讓倆學生兵躲進坑洞,他倆端著槍臥在地上。

    遠處開始響起清澈的槍響,一聲一聲一聲接連響起,三槍之後停頓一會兒,跟著再次響起三聲槍響。

    辛程說話:「這是咱們的暗哨。」跟著又說:「可惜了,開過槍的地方不能再用了。」

    衣平來了,他的學生值守上半夜,他當然著急。

    做了十年偵察兵的人確實厲害,一把手槍一把刀,眨眼間出現在小青山頂。知道吳畏和韓章沒事,隨口吩咐一句:「你們別動。」

    別人不能動,他能動,快速消失在黑夜中。

    一共十名偵察兵教官,每天和娃娃兵做遊戲,早膩煩了。現在終於回到熟悉戰場,馬上拿著武器投入到黑暗中。

    這個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是意外。

    小青山附近地域很久沒有發生過戰鬥,前面佈滿地雷,所以才會把學生兵安排在這裡值守。結果呢,獸人竟然從天而降?

    好長時間不進攻這裡,一進攻就抓住學生兵來戰場歷練的大好機會。

    這是屬於小青山軍隊的意外,獸人也是感到意外。

    人類軍方挑選學生兵給軍隊做正面宣傳,獸人得到情報後並不在意。反正奸詐狡猾的人類從來都是這個德行,會借用各種機會去達到他們的目的。

    只是吧,獸人將領是個爆脾氣。這麼多戰區你不去,非要來我這裡是什麼意思?是瞧不起我唄?
V123210 發表於 2018-8-4 08:52
第八十七章 兩件皮甲

    獸人將領召集黑煞士,讓他們來暗殺學生兵,殺多少個不重要,重要的是表明態度,老子不是好惹的!

    黑煞士相當於人類軍隊的特種部隊,一個個都是特別凶悍。按說大晚上的從天而來,不應該出現問題才是,可是想不到啊,這個晚上竟然有個古怪的吳畏在他們還沒行動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到他們。

    這是多麼無奈的事情,你還沒出現,我就知道你要來殺我?然後呢,迷糊著弄死兩名黑煞士。

    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吳畏在通話器裡大聲喊叫,又用機槍示警,三零六旅這邊一定死傷慘重。

    黑煞士目標明確,先拔釘子,敲掉崗哨之後再摸進營地,不求擊殺多少敵人、也不求多大戰功,他們的目的就是簡單的殺人,殺了人就跑。

    結果很悲劇,黑煞士出動三十人,一共死亡五人,只殺死對方一人。

    發現到不對,黑煞士馬上逃跑,很快消失不見。

    夜色雖然是最好的保護,可也說明這群獸人很恐怖。

    在他們消失之後,天上連續出現三隻大鳥,分別朝三個方向飛去。

    這是要接應黑煞士,馬上有高手追過去,也有無人機飛過去。

    三隻大鳥是幌子,在陣地上空亂飛一圈,然後回去,黑煞士也失蹤了。

    打掃戰場,收殮屍體。五個獸人被高射機會打死一個,吳畏殺死倆,還有倆運氣不好,被狙擊手擊中,又被馬長陽和衣平追上,後面來了一大群人圍毆……

    反正是死不瞑目,來殺人的反被殺死。

    黑煞士也殺了一名戰士。附近崗哨的學生兵沒有及時發現到敵人,吳畏的提醒讓三零六旅的兩名戰士反應過來,匆忙趕去保護學生兵……結局是一死一傷,兩名學生兵也有一人受傷。

    除此外還有十三人受傷。

    雖然黑煞士死的比較多,但是戰士們受傷數量更多。

    快速打掃一遍戰場,無人機飛來照明,讓整個戰區好像白天一樣

    後來收拾利索了,學生兵全部回去營區休息,換戰士們頂上。

    在往回走的時候了,吳畏一個肩膀扛著一具獸人屍體,教官問為什麼。

    吳畏很認真的說話:「我的戰利品。」

    「戰利品?」教官有點無語:「戰利品要上交。」

    「不行,我殺的。」

    「誰殺的都要上交。」

    吳畏想了想,不管那些,扛起來快跑,一口氣跑回營地。

    教官當然不會追著他要屍體,由著吳畏胡鬧,反正天亮後總要做戰後分析。

    這樣子折騰一次,學生兵們沒有睡意,聚在帳篷外面討論方才發生的事情。

    吳畏可是不管那些,把屍體拽進營帳……

    別人馬上就怒了。

    吳畏只好再拖出來,一點點脫衣服。

    他對獸人身體沒有興趣,可是這兩身皮好啊!

    費好大勁脫下衣服,屍體就不管了,拖到營地外面一丟,他抱著兩套衣服回去睡覺。

    別的學生還在說著方才發生的事情,韓章說:「吳畏直覺可厲害了,說可能有敵人,沒過多久,敵人就來了。」

    這是方才一再提起的話題,很多人不相信,眼看吳畏回來,馬上有人問話:「你是怎麼發現敵人的?」

    吳畏說什麼都沒發現,也不管衣服上滿是血污,反正要帶走。

    學生們依舊在激動中,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仗,可惜大部分學生在後方睡覺,只有負責值守的學生趕上這個機會。

    他們還想討論,被教官趕回帳篷……

    隔天一大早就有戰士來找吳畏要那兩件衣服。

    吳畏不給。

    後來是馬長陽、衣平、加上旅長大人一起出現,三個人跟吳畏說這件事,軍紀如此,兩套衣服一定要上交。

    其實,旅長大人挺無奈的,一共殺死五個獸人,在天上那個就不說了,被能打爆飛機的高射機槍子彈打死,衣服自然破掉。另外兩人被狙擊子彈連續擊中,後來又有一大群人「幫忙」,這兩件衣服也廢了。

    吳畏手中兩件相當完好,全是正面爆頭殺,只要清洗乾淨就能使用,跟沒損壞一樣。

    誰不想多個防護手段?不要說是旅長大人,即便是師長軍長來了,也會想著留下這兩套衣服。

    馬長陽勸道:「你是要考大學的,從現在開始計算,起碼五年時間不用上戰場,完全用不上這兩件皮甲,留在你手裡是浪費。」

    「我一定會上戰場。」

    「你是真犟啊。」馬長陽繼續勸話:「用別的東西換?給你錢……你想不想考第一軍官學院?我們排長認識很多人。」

    「我要衣服。」

    「這不是衣服,是護甲,能抵擋子彈,也能抵擋利刃攻擊,你應該這樣想,等你離開這裡,留下兩套衣服,不管給誰穿上,都是給了他們活命機會,救人一命,莫大功德。」

    「可以買防護服啊。」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錢,我們都知道錢能買到更好的武器,可為什麼我們還是要使用這種存在了一兩百年的子彈?」衣平說道:「這個世界越來越發達,好東西越來越多,比如說汽車,只要有錢,汽車能帶你飛去星空,可為什麼我們還使用大輪子汽車?」

    「武器也是這樣,最好的盾牌能夠抵擋炮彈攻擊,可為什麼不能給我們戰士裝備上?」衣平沉默片刻:「我做了十年偵察兵,可是,如果能選擇的話,我一定退伍。」

    吳畏好奇:「為什麼?」

    「做偵察兵,薪水高。」

    馬長陽補充道:「不僅是薪水高,每殺死一個敵人就會多一份酬金,如果殺死的是戰將以上級別的敵人,酬勞會多三倍。」

    吳畏不說話了。

    「你回去是要考大學的,在戰場上又有我們保護你,根本用不上這些東西,交出來吧。」

    吳畏在做最後努力:「軍功不要了,殺死那兩個獸人的功勞是你們的,我就要這兩套……給我一套就行。」

    「你是要考大學的。」馬長陽無奈了:「我答應你,在這一片戰場中,我一定死在你前面。」

    「我不要死。」

    經過一番勸說,吳畏到底被說動了。

    他是那麼那麼的貪財啊,多麼想有這樣一件黑甲護身……孟語來了:「找你好一會兒了。」

    吳畏問:「找我?」

    「嗯。」孟語說:「昨夜遭遇獸人偷襲,想問問你的感受。」轉頭看向攝像師。

    攝像師架好機器,取了下景:「往這邊一點。」

    孟語拽吳畏:「站過來。」

    旅長大人笑著跟吳畏說話:「咱們說定了,你們先忙。」

    孟語攔住:「別走,都要採訪。」

    「採訪啊?」旅長站去攝像機前面:「我先來。」

    「這……」孟語有點猶豫。

    「他還小,又是第一次經歷戰爭,你先采我,等他冷靜下來再采他。」

    「好。」孟語看向攝像師,攝像師衝她點頭。

    於是採訪開始,只是沒想到旅長大人很主動,鐺鐺鐺幾句套話出來,感謝國家和軍隊培養出來這麼好的士兵,未來一定是光明的……比如吳畏同學,能及早發現敵人蹤跡並主動發起攻擊,在子彈打光的情況下跟敵人肉搏,吳畏運氣比較好,跟敵人搏鬥時正好撿起把槍,打在敵人臉上,一擊斃命。」

    「昨天晚上的戰鬥,吳畏是立了大功的,不僅如此,他還把繳獲到的獸人護甲主動上交,這是個好人……好孩子啊,品德太高尚了,值得我們三零六旅全體戰士學習。」

    旅長大人朗誦完畢台詞,馬上溜走。吳畏沒辦法反駁,只能順著旅長大人的台詞說下去。

    孟語很滿意,採訪結束後詢問吳畏,你能不能帶一部攝像機在身上……或者是攝像頭就行。

    吳畏不肯。

    孟語試著勸了好幾句,奈何吳畏就是不肯。孟語生氣了,去找兩位教官……

    教官倒是能管住吳畏,可是佩戴攝像頭這種事情……長時間佩戴容易出問題,一定會拍攝到槍械,就是軍事機密外洩。萬一吳畏忘記,拍下上廁所又怎麼辦?

    再坦蕩蕩的人也不願意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別人的監控下。

    最後,倆教官從孟語手中接過一個香菸盒那麼大的攝像機,說是會交給吳畏,至於拍不拍的就要看吳畏自己了。

    孟語更不高興了,這是國家任務,吳畏如此,你們竟然也不配合!

    人們所處位置不同,思考問題的角度也會不同。孟語並不是壞,她只是認為國家任務排第一位,大家都應該支持和配合。

    這個時候的吳畏在想事情,一共有兩件,第一件事是怎麼才能從旅長大人那裡要點好處回來。就算要不來錢,也得要來一個承諾。

    旅長是馬長陽教官曾經的排長,在京師第一軍官學院有很多朋友,萬一我考進軍官學院呢?

    第一件事是要好處的事情,第二件事情是……月亮又要圓了。

    不用看日曆,每次月圓前一天,身體裡就會有反應,是一種渴望得到某種東西的強烈慾望。

    有了提醒,就是在問他明天要怎麼躲過去?

    好難好難啊,正為難著,衣平送過來攝像機讓他隨身攜帶,說是沒事的時候可以隨便拍一拍……
V123210 發表於 2018-8-4 08:52
第八十八章 普通女孩

    吳畏本來不想拍,韓章看到後,馬上搶過去攝像機:「我拍。」

    他是娛樂圈新人,好不容易當次兵,當然要兇猛記錄。

    吳畏巴不得有人接過這個活,只叮囑一句:「別亂拍,是記者的。」

    「記者的怎麼了?」韓章拿著攝像機去找成未疆。

    不僅是他,一共九個娛樂圈新人來軍隊湊熱鬧,不論思想境界有多麼高尚,多多少少想藉著這次機會多些曝光機會。

    曝光機會去哪裡找?這個攝像機就是未來的曝光機會。

    哪怕是丁初在看見攝像機之後,都有點不一樣:「五個月了,再有四個月就回去了,少拍了很多鏡頭。」

    吳畏本來想說攝像師沒少拍你。丁初跟著說:「早有這樣的機會,我也不用理光頭啊。」

    完美的人設形象瞬間坍塌,吳畏怔了好一會兒:「還以為你是神仙姐姐呢,不食人間煙火,特別清高的高尚,特別認真的真誠。」

    丁初沉默片刻:「我是好人啊,可好人也是普通人,你說的那個是神仙姐姐;普通人當然要有普通人的想法,普通人很愛美的!」

    「嗯,你現在這樣真誠多了,也可愛多了。」

    丁初有點詫異,仔細看看吳畏,確認這傢伙就是隨口而說,便笑了一下。

    世間故事最廣為人知的一定是傻小子與公主的美麗愛情故事,比如梁祝和羅祝,也有董七和牛織……

    男孩子麼,總要多一些幻想才能夠健康成長,幻想著天大地大的未來世界總有一個神仙姐姐在等待自己。

    神仙姐姐不會變,一直都會是你的神仙姐姐,只是,她會是別的男人的女人。

    神仙姐姐是很挑剔的,是長著眼睛的。正常的神仙姐姐不會喜歡一個比自己小、比自己矮、比自己瘦、還比自己白的男孩,除非神仙姐姐想把這個男孩變成女孩來喜歡。

    丁初是很正常的神仙姐姐,就是說眼睛沒瞎,也就是說憑兩人以前的那種相處方式、如果以後又沒有什麼大事件發生的話,丁初根本不會喜歡吳畏。

    丁初的夢想是超級大明星。

    夢想如此巨大,野心必然也大,這樣的人不會把感情擺在第一位。對於這樣的人來說,感情是事業遇到麻煩、或者孤單時候的調劑品。

    如果吳畏夠努力夠認真夠好運,也許會在某一天成為丁初美女的調劑品。

    見吳畏不是調侃自己,丁初笑著說話:「這次要感謝你,我們都要感謝你。」

    「是啊是啊,攝像機拍的老醜了,還不讓化妝,咱自己拍。」苗苗走過來說話。

    吳畏不置可否,看著一群美女帥哥折騰攝像機,他就走了。

    事實證明,他低估了這些年輕人想要成名的決心。既然有了攝像機,只是隨便擺拍一些鏡頭有什麼意思?一群人湊一起開會研究,決定了兩個拍攝方向。

    一個是戰場上和營地裡的片段,選取有賣點的或者是有紀念意義的鏡頭拍攝。

    再一個,要寫小劇本,拍小話劇。不用起名字,每個人都是本色出演,每個人都參與其中,每個人都是主演,只要你能想到更好的點子。

    表演需要演技,真實演繹自己就簡單多了,放開自我,更加可愛、吸引人。

    等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之後,吳畏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這是個混亂世界,咱們不是應該奮發圖強努力奮進勤奮好學奮鬥不息成為最強高手麼?

    目前看來,不是。

    為了拍出來的東西更好看,九名演藝圈新人開過小會之後,把三十個女生拉到一起開大會,又找了五十多個對美女和演戲感興趣的男生。

    吳畏服了,從拿到攝像機到現在還沒到中午,這群孩子已經瘋了。最主要的,執行力如此之強?

    這要是全身心投入到訓練之中,未來可期!

    一百名新兵,只有十八個男生拒絕加入其中。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正常男生應該像開屏孔雀一樣努力吸引女生注意,這十八個人……是十八羅漢。

    不知道誰起的名字,在百名學生兵中誕生了第一個小團體。

    讓吳畏鬱悶的是,居然真有倆白痴因為這個稱呼去理了光頭!

    別人詢問為什麼理光頭,他倆說:「吳畏理光頭挺好看的。」

    直男!直男的審美絕對有問題!

    本來呢,吳畏還幻想自己的相貌是那種耐看的、越看越好看的;至此幻想破滅,吳畏不得不飲下這杯苦酒,不得不接受相貌十分普通這件事情。

    沒多久,更鬱悶的事情發生,晚飯時候,竟然有個「羅漢」建議:「咱們結拜吧。」

    結拜你大爺!吳畏氣得想說髒話,老子還是想有女朋友的好不好?

    飯後,韓章一群人在五班帳篷開會,原因,攝像機是吳畏的,所以,韓章做攝像師和執行導演。

    一個班十個男生,包括路行文和神經病一樣的羅樂都加入臨時攝製小……大組,吳畏同學很榮幸的把自己排斥出去,於是,別人在帳篷裡胡亂說話,不時有人進出,吳畏去了營區訓練場發呆。

    這是拿到攝像機的第一天,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他在發呆,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操場另一邊也有個人在發呆。

    吳畏想了想,發呆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自己這種俗人就不要去褻瀆了。

    不知道發呆了多久,有個士兵跑過來:「韓四,韓四!」

    遠處發呆的那個人望過來。

    士兵跑步跑過去:「回去吧,差你簽名了。」

    韓四起身,慢慢走過來。

    那士兵拍了韓四一巴掌:「別難受,當兵就這樣,穿上這身衣服就是踏上危險旅途,能夠安生下車就是中了大獎。」

    韓四點下頭,還是沒說話。

    倆人往外走,按說到不了吳畏這裡。不過看到訓練場還坐著個人,韓四看過來一眼,稍稍想了一下,走過來問話:「你就是那個發現獸人進攻的學生兵?」

    吳畏琢磨琢磨:「是。」

    韓四苦笑一下,認真鞠躬:「謝謝。」

    吳畏馬上站起來:「你幹嘛?」

    「這次要謝謝你,如果你不是你及時提醒,死傷起碼加倍。」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也是兵!」

    韓四點點頭:「多謝。」轉身離開。

    看著兩名士兵離開,吳畏想了好一會兒。

    有人生有人死,有人在這裡傷悲,有人在帳篷裡歡笑。

    往回走的時候遇見衣平,吳畏筆直站立:「教官好。」

    衣平看看他:「不知道該不該和你們說?」

    和我們說?這是什麼情況?吳畏想了一下:「現在就我自己一個人。」

    衣平搖搖頭:「那名士兵是為了救你們。」

    吳畏馬上明白了,想起方才離開的韓四兩個人,問話:「我們身上應該都沒有錢,能去取一下麼?」

    「離開軍營?不行!」

    既然不能離開,吳畏拿出銀行卡,忽然之間,他記起來卡里有多少錢……

    衣平看著他的卡:「不能轉賬麼?」

    吳畏被噎了一下:「我不能轉。」

    「你問問……」衣平有點難以開口:「都是學生,是不是不應該問你們要錢?」

    吳畏說:「成未疆那幾個人有錢。」

    衣平沉默一下:「你悄悄問一下,畢竟是為了保護你們犧牲的。」他擔心吳畏會誤解,多補充一句:「不在乎錢多錢少,是一種心意,你明白麼?」

    「明白。」吳畏轉身回去帳篷。

    衣平又提醒一次:「不是要錢,是證明他沒有白白犧牲,有很多人記得他、也感謝他。」

    吳畏說知道。

    走回帳篷,小小房間裡竟然擠著三十多個人。

    吳畏拍拍巴掌:「五班的留下,你們幾個也留下,別的人……受累,暫時離開一下。」

    「幹嘛?」「什麼事兒?」「怎麼了?」

    一瞬間好幾個人問話。

    吳畏苦笑一下:「是大事,很重要的大事。」

    「我們聽一下?」

    吳畏沉默片刻:「那我可說了。」

    「說吧說吧。」

    吳畏讓大家坐好,咳嗽一聲:「昨天半夜犧牲了一名戰士。」

    「怎麼?」

    「不管怎麼說,他是在保護我們幫助我們,也是因為咱們才犧牲,所以,我想大家應該湊點錢給家屬,不管錢多錢少,證明咱們還有點人情味,你們說呢?」

    學生們互相看眼:「沒錯,你說的對,我出一千。」

    吳畏趕忙攔住:「你先停。」看向成未疆、張其呈那些人:「我們還是學生,你們已經工作了,所以這次的錢,你們稍稍多出一點兒,可以麼?」

    成未疆說沒問題,又看向其餘人。別人都是點頭同意。

    在娛樂圈混,有沒有本事是其次,首要會做人。

    吳畏說謝謝,又說:「你們有工作的多出一點,出三百,別人每人一百,要是錢不夠的跟我說一聲,我出了。」

    「不用你出,我出。」成未疆說道。

    有學生說話:「可是身上沒錢。」

    吳畏說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答應這件事情。

    「答應,肯定答應,問題是怎麼給錢?」張其呈說:「這種事情沒法拖吧?」

    吳畏去自己的包裹裡拿出張紙:「登記名字,你們這些人每人一百,你們九個人每人三百。」

    「記這個幹嘛?」

    「記完再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8-8-4 08:53
第八十九章 一群鳥人

    有學生想了下問:「別人呢?咱們一百人是整體,是不是不應該落下他們?」

    吳畏想了一下:「那就別出一百了,五十塊錢可以麼?」

    「不行!一百都嫌少呢!」有學生往外走:「我去找人。」又喊別人:「你們也回去喊人。」

    也就兩三分鐘的時間,百名學生聚在小小帳篷裡,床上坐滿人,地上站滿人。

    吳畏拿回那張紙,撕掉後說話:「不用記了,咱們是一百個人,我,成未疆、張其呈、牛盼、韓章、丁初、苗苗、劉婉兒、袁青青、樂與非,我們十個人每人出三百。」

    「三百太少,五百吧。」

    吳畏想了一下,一一看過剛才點名的那些人。

    樂與非說:「我們一雙鞋也要幾百塊錢。」

    這句話完整了是說,我們隨便買一雙鞋都要幾百塊,還穿不了幾次。

    吳畏點頭:「行,你們同意的話,咱們十個人每人出五百。」

    「你憑什麼出五百?」

    「因為我也賺錢了。」吳畏接著說話:「除我們十個以外,你們每個人出一百塊,不用現在給錢,等回去以後再說,能記得就記得,忘了也無所謂,但這個錢,是咱們所有學生兵的心意,不知道咱們還能在這裡駐守多久,我只有一個想法,不要再死人了。」

    「等回去京師還你錢,是麼?」

    「還不還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吳畏拍拍手:「沒事了,大家解散。」

    羅樂趕忙說話:「我也出五百。」

    路行文等幾個人也要出五百。

    「如果這個錢是你們自己賺的,出一千我也不管,如果是父母給的,一百就夠了。」吳畏看向成未疆幾個人:「你們誰能網上轉賬?」

    都能,成未疆問怎麼了。

    吳畏苦笑一下:「出去說。」

    和成未疆出門,丁初幾個人也跟出來。

    吳畏想了一下,不再勸他們離開:「九十個一百是九千,咱們十個人是五千,加一起一萬四,受累,幫我轉一萬五給教官,等回去還你。」

    「一萬五是吧,卡號。」成未疆這個大方啊。

    別人也想出錢,吳畏已經拽著成未疆跑遠。

    衣平站在方才的地方一直沒動,看見吳畏後,迎上去問話:「怎麼樣?」

    「現在還沒賺錢的學生每人出一百,我們十個人出五百,我再多出一千,一共一萬五。」

    「有點多。」

    「不多。」吳畏問他要卡號。

    「給你卡號也沒用。」衣平讓倆人跟他走。

    暫時離開前線陣地,三個人回到神仙鎮,問王京生借了電腦轉賬。

    不是前線沒有電腦,是不能隨便使用電腦,前線的任何一個行為都要有合理解釋,否則就是違反軍紀,甚至有叛國嫌疑。

    快去快回,等再次回到營長,吳畏已經欠了成未疆一萬五千塊錢。

    他覺得自己又沖動了,不過……衝動就衝動吧,今天已經把更昂貴的獸人皮甲捐出去,也就不差這點小錢了。

    這一夜平安度過,可是隔天……早上是從噩夢中醒來,醒了以後睡不著,總感覺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前天發生大戰,昨天一整天,學生們獲得暫時假期,在今天,所有學生兵重新回到陣地之中。

    韓章還是很高興的,拿著攝像機拍來拍去。雖然是守衛營地,卻可以偶爾走動一下。拍攝過吳畏之後,抽時間就去隔壁轉悠。

    時間一晃而過,太陽西下,吳畏知道,今天晚上一定很麻煩!

    好像不止是月圓夜變身的事情,還有一種縈繞在心頭的危險感覺久久不散。

    晚飯後,辛程讓學生兵提前休息。

    吳畏恩了一聲,開始檢查武器。

    辛程看了一會兒,吳畏一直不肯休息。辛程走過來說話:「你不睡,我可睡了。」

    吳畏把自己的睡袋拽過來:「用這個。」

    辛程琢磨琢磨:「你是不是又發現什麼了?」

    吳畏仰頭看天:「我睡。」拿起睡袋躺倒掩體裡面。

    辛程琢磨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吳畏的反應,看看擺在地上的武器,他走去陣地一角靠著掩體休息。

    韓章發了會兒呆,湊過去說話:「沒有電腦,又不能出去,每天就是這樣荒廢時間?」

    「沒錯。」

    韓章搖頭:「這不行。」

    「電視看多了吧?陣地上從來都是這麼無聊,而不無聊的時候呢……」辛程嘆口氣:「就要死人了。」

    韓章想了一下,舉起攝像機:「能重說一遍麼?」

    「這有什麼不能的?」辛程重複一遍方才那句話,還做個勝利手勢。

    吳畏一直沒睡,睡不著,他要壓制心中的魔鬼。就在辛程重複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吳畏心中猛地一動。

    轉頭偷偷看出去,韓章在看攝像機小屏幕,檢查方才拍攝的咋樣。辛程從兜裡拿出根菸叼在嘴上。不點燃,只是來回咬著煙嘴。

    另一名戰士閉著眼睛靠在土堆上,有時候,習慣是一種最大的無奈。

    吳畏耐心等候,一種莫名的恐懼圍繞周圍,迫使他不得不做出一些應對。

    月亮正圓,韓章舉著攝像機看了好一會兒,躺去戰壕最裡面,讓攝像機的鏡頭、戰壕邊沿和天上圓月排成一條直線。

    取了好一會兒景,忽然說話:「辛哥,你站上去?」

    辛程看看他,再看看月亮,笑著搖頭:「算了。」

    韓章多看兩眼鏡頭:「還是太近,要是鏡頭再遠一點,能把你拍進月亮裡面,你站在金黃色的圓月中一定很帥。」

    看下戰壕邊沿與攝像機之間的距離,辛程笑著說話:「弄個凳子就好。」

    他們在戰壕裡說話,忽然之間,韓章大叫一聲:「呀。」

    辛程急忙探頭往外面張望:「怎麼了?」

    韓章來到戰壕邊緣往外看:「有望遠鏡麼?」

    「不是吧。」辛程拿過來個舊望遠鏡,看的也不是很遠,韓章舉著望天,觀察好一會兒都沒有發現。

    「怎麼了?」辛程說:「前面崗哨沒發消息,應該沒事。」

    小青山、還有前面一塊地方藏著好幾個崗哨,如果獸人進攻,他們能馬上知道。

    韓章放下望遠鏡,依舊抬頭看:「剛才有東西飛過來,在月亮下面閃了一下。」

    「不能是看錯了?」

    韓章有些吃不準:「這種情況不能上報吧?」

    辛程說等等看。

    兩個人等了十幾分鐘,外面一片安靜。

    韓章沉著臉想上一會兒:「我睡覺了。」去吳畏前面躺下。

    戰壕下面挖著一個凹進牆壁的坑,只要在外面架個盾牌,炮彈炸進來都不用擔心。

    辛程多守了一個多小時,後來才靠著牆壁睡覺。

    吳畏一直在等他們睡覺,等啊等的,一面等著他們睡覺,一面還要壓制心魔。

    也許是因為外界不捨得離開的危險感覺,吳畏身體裡的獸性竟然會自我控制,沒有像以前那樣難搞。

    可本性如此,再難搞也是一直存在的。

    好不容易熬到同戰壕的三個人睡覺。吳畏慢慢脫去衣服和褲子,慢慢從睡袋中爬出來,用背包擋在睡袋頭部位置……想了一下,把衣服褲子系在身上,深吸一口氣,嗖的一下,一道白影貼著地面朝遠處跑去。

    太醒目了,剛剛跑出去沒多久就被人發現,砰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打在他身後一米遠的地方。

    子彈打過來的時候是瞄著他的身體,可是等落下來,吳畏已經跑了過去。

    這是自己人啊。可惜不能表露身份。

    現在的吳畏有些迷茫,有些慌亂,他不知道要去哪裡,還被自己人發現了。只要槍聲大作,辛程馬上就會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了。

    可是……我為什麼要衝動跑出來呢?

    這樣想了一下,心底一股悸動轟的震顫到全身各處,身體忽然就不受控制了,刷地一下通體生出白毛,又長又尖,好像身體上插滿了白色長針一樣。

    長出來的白毛撐大白色防護服,讓吳畏直接壯大好幾圈,系在身上的衣服也掉了。

    加上腦袋臉上也是白發,現在的他好像是雪原巨狼一樣。

    這就更引人注目了,狙擊槍一再響起,追著他打。

    吳畏對危險極其敏感,狙擊手剛扣動扳機,他已經跑遠了。

    狙擊手射擊要考慮很多因素,比如風速啥的,還要預判吳畏經過的地點,一顆子彈在空中飛行兩秒才能來到吳畏附近,而這兩秒鐘已經足夠吳畏做出任何一種反應。

    夜還不太深,陣地上有很多人沒睡,小青山崗哨中的人更加清醒,這些人都是發現到一個白色怪物……

    警報接連響起,通訊器裡紛紛向總部發回消息:「獸人出現!」

    現在的吳畏只能瘋狂閃避,在陣地前方的空曠地帶到處亂跑,就這個時候,天上有人怒吼:「這是哪個部落的?」

    隨著這一聲喊,天空中竟然出現了一道不太清晰的黑影。

    吳畏仔細看,那黑影在夜空中輕輕一晃,變成一個手拿機槍的鳥人?

    鳥人十分生氣,對著吳畏就是一梭子。

    吳畏只能安慰自己,我就是該死,就應該被所有人攻擊。

    鳥人一梭子沒能打死他,卻暴露了自己……不過他是主動暴露,在顯露出身影之後,身後一片寂靜夜空連續有影子晃動,片刻後,天上一共出現十三個鳥人。

    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反正黑不溜秋的好像是大烏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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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