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楚小掌櫃 作者:醉臥花間.CS (已完成)

 
mk2258 2018-6-28 21:52: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3 122780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7 12:02
420章︰挑撥離間(上)
 
     太極宮,甘露殿,真拓在龍椅上枯坐,今天他沒批閱奏章,按理說應該早早地去睡了,畢竟今天還喝了很多酒,可他沒心情睡,好不容易想出個計劃可以往甄建頭上扣屎盆子,為此他犧牲了那麼漂亮的一個女人,然而居然沒有成功,最後竟然連那個女子也不見了,肯定是被甄建藏起來了。
 
     這就好像釣魚的時候,魚把魚餌全吃了,然而釣者連個魚鱗都沒釣到,很鬱悶的。
 
     真拓正在因此事鬱悶,那個之前被他打發走的青衣高手回來了,在殿外求見,他立刻宣見。
 
     高手入殿行禮,神色慌亂,道︰「大汗,大事不妙了。」
 
     「哦?」真拓聞言一驚,趕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青衣人看了看在場的宦官,道︰「此事非同小可。」
 
     真拓朝宦官們擺手︰「你們都退下!」
 
     「是!」所有宦官全都退了下去。
 
     「現在可以說了。」
 
     青衣人滿面凝重道︰「忠王與甄建勾結了!」
 
     「什麼?」真拓聞言一愣,隨即拍案怒斥,「一派胡言!」
 
     「大汗,是真的!」青衣人急道,「小人在四海驛館偷聽甄建說話,他親口說,這次他能化險為夷,多虧忠王通風報信。」
 
     真拓聞言頓時擰眉沉默了,這次的計劃,只有他和博爾赤知道,甄建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怎麼可能破解此次危機,可他不相信博爾赤會背叛他,他是瞭解博爾赤的。
 
     見真拓不說話,青衣人道︰「大汗,您可能不太相信,但這是小人親耳所聞。」
 
     真拓這時開口道︰「或許是你被他發現了吧,所以他故意說給你聽的。」
 
     青衣人道︰「大汗,絕不可能的,以小人的輕功造詣,除非宗師高手,否則沒人能發現小人,當時的屋中,只有三個人,甄建,一個年輕女子,還有一個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頭,小人絕不會被他們發現的。」
 
     真拓道︰「博爾赤沒有理由背叛朕!你莫要再胡說八道了!」
 
     「大汗,不可不防啊!」青衣人道,「忠王之所以背叛大汗,是因為他覬覦大汗的汗位,啊,對了,他是要讓大汗和大王子勢同水火,大汗,快去找大王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真拓聞言怒道,「跟大王子有什麼關系,大王子今夜洞房,你讓朕去打擾他?」
 
     「可不能讓他洞房啊!」青衣人急叫起來,「洞房裡的那女人,便是馮氏啊!」
 
     「什麼!」真拓聞言頓時從龍椅上彈了起來。
 
     青衣人焦急道︰「他們就是想用女人,挑撥離間,讓大汗和大王子鬧翻,大王子掌權不小,若是與大汗翻臉必會給大汗造成極大困擾,還有,若是此事洩露出去,大汗威嚴盡失,無法統禦下屬,而他博爾赤大權在手,太極宮禁衛統領又是他的結義安達……」
 
     「別說了!」真拓匆匆走下龍椅,腳下不停,高聲道,「擺駕壽陽宮!」
 
     壽陽宮是大王子哈裡斯今晚的臨時洞房,此刻,滿身酒味的哈裡斯已經在床上睡著了,同時,他的懷裡,摟著一個熟睡的美女,正是馮氏。
 
     哈裡斯正在熟睡,忽然外面傳來高呼聲︰「大汗駕到!」
 
     守在外面的宮婢和宦官齊聲高呼︰「拜見大汗!」
 
     「大王子在裡面嗎?」真拓聲音低沉地問。
 
     「回大汗,大王子在裡面,但他喝多了,已經睡下了。」一個宮娥回答。
 
     「那他……」真拓很想問有沒有那啥,但這話又問不出口,你就算管得再寬,也不能管兒子的房事吧,於是他決定親自進去看看,揮手道,「你們全都退下!」
 
     「是!」所有守衛和宦官宮娥全都退了出去。
 
     真拓轉身對其他人道︰「你們全都守在外面,不許進來,也不許靠近!」
 
     「是!」所有人領命。
 
     真拓上前嘗試推門,門沒鎖,一推就開了,後方眾人頓時表情很精彩,大汗闖大王子的洞房幹嘛,有意思。
 
     真拓進去後立刻關上門,走到內室床邊,只見哈裡斯和一個女子大被同眠,那女子可不就是馮氏嗎,他頓時感覺腦血直湧,但他強行忍住,叫了聲︰「哈裡斯!起來!」
 
     沒反應,哈裡斯今晚確實喝多了。
 
     真拓連叫三聲,哈裡斯都沒反應,還在打呼嚕,真拓便上前,掀開被子,這才剛掀開,他頓時感覺眼楮被針紮了,被窩裡面都是白花花的,沒有任何內襯衣服,他趕緊又蓋上了被子,然後開始捏自己的太陽穴,頭疼。
 
     外面眾人等了片刻,真拓出來了,出來後,他喚來壽陽宮守衛,道︰「明日一早,大王子醒來後,讓他立刻去見朕,還有,告訴他,王妃不可踏出房門半步,不可見任何人,這是朕的旨意!讓他必須遵守,否則朕決不輕饒!」
 
     「是!」守衛頷首領命。
 
     真拓離開壽陽宮,回到了甘露殿,回到甘露殿後,青衣人趕忙道︰「大汗,是否已經晚了?」
 
     真拓冷冷望著他,道︰「此事你若敢洩露出去,朕將你全身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
 
     「小人不敢!」青衣人趕忙道,「大汗,現在可以證實,小人所言不假了吧,太極宮禁衛森嚴,想要調換綺玉公主,除了忠王,沒有人可以辦到。」
 
     「你可以辦到。」真拓忽然逼視他,道,「是你送馮氏去四海驛館的,你若是沒有送去,將她藏在宮中,調換綺玉公主,十分方便!」
 
     「小人不敢!」青衣人趕忙跪伏在地,急聲辯解道,「小人確已將馮氏送到了四海驛館,放在了甄建的床上,四海驛館的守衛可為小人作證,小人扛著馮氏去,空手出來的。」
 
     真拓冷冷道︰「誰知道你扛去的是不是馮氏,說不定中途被你調包了呢?說不定勾結甄建的人,是你!」
 
     「大汗,小人沒有!」青衣人早已嚇得渾身顫抖,連聲道,「大汗明察啊,小人跟隨大汗多年,忠心耿耿……」
 
     「好了!」真拓不耐煩地擺手道,「你且退下吧!」
 
     「大汗……」
 
     「退下!」真拓冷喝。
 
     「是,小人告退。」青衣人無奈,只能起身告退。
 
     偌大的甘露殿,頓時只剩真拓一人,顯得有點空曠冷清。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7 12:08
421章︰挑撥離間(下)
 
     今夜,真拓徹夜未眠,一直在甘露殿裡來回徘徊,直至天亮。
 
     日上三竿,壽陽宮傳來女子尖叫驚呼之聲,過了片刻,大王子衣衫不整地從房間裡跑了出來。
 
     這時,守衛上前道︰「王子殿下,皇上有旨,讓您醒來後即刻去見他,還有,王妃不可踏出壽陽宮半步,不可見任何人。」
 
     「難道她真是……」哈裡斯喃喃自語,還好及時止住,道了聲,「知道了。」然後沖回了房中。
 
     哈裡斯看著床上蜷縮在床角的女人,只見她用被子把自己裹住,驚恐地望著自己,他蹙眉問︰「你當真是父汗的慧嬪馮氏?」
 
     馮氏點了點頭,淚水撲簌簌落下,任哪個女子,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和一個陌生男子睡在一起,而且沒穿衣服,都會被嚇到的。
 
     哈裡斯長吸了一口氣,道︰「此事有蹊蹺,你待在這裡,不要說話,也不要跑,更不要見任何人,這是父汗的命令,他似乎已經知道的此事了。」
 
     他說完便出了房門,叮囑守衛,好好看守這裡,然後去甘露殿見真拓。
 
     哈裡斯進甘露殿行禮後,立刻問道︰「父汗,兒臣的新娘子為何……」
 
     真拓抬手止住他,道︰「此事朕昨夜就已知曉,只是你喝多了,叫不醒你。」
 
     「兒臣慚愧。」哈裡斯微微蹙眉,問道,「父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真拓緩緩踱步,道︰「這是有人要用一個女人讓咱們父子翻臉,還要讓朕顏面盡失,威嚴掃地,有人……在挑釁朕。」
 
     哈裡斯立刻憤怒叫起來︰「是誰!是不是甄建!」
 
     「他頂多算是個從犯。」真拓眯眼道,「之前朕有個計策,是這樣的……」
 
     他把自己陷害甄建的計策說了出來。
 
     哈裡斯聞言蹙眉沉吟道︰「如此說來,馮氏是被人從宮外運至宮內,然後把公主換走,誰有這麼大本事?」
 
     真拓又道︰「昨晚,計策失敗後,朕讓人去四海驛館探聽虛實……」
 
     他又把昨晚青衣人在四海驛館探聽到的話告訴了哈裡斯。
 
     哈裡斯聞言驚呼︰「博爾赤要造反?父汗,這不得不防啊!」
 
     真拓道︰「你也相信他會造反?」
 
     哈裡斯道︰「我自然不願相信他會造反,不過,父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博爾赤手握兵權,在朝中也頗有影響力,禁衛統領艾山還是他啊的結義安達,若他要反,當真可怕!」
 
     「恩……」真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道,「此事朕會妥善處理,你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處理好馮氏的事情。」
 
     哈裡斯問道︰「父汗,兒臣應當如何處理呢,畢竟她是您的……」
 
     真拓滿面嚴肅道︰「以後她就是楚國的綺玉公主,是你的王妃,不是什麼馮氏,明日你就將她帶回你府上,好好看管,不要讓任何外人與她接觸,此事絕不可洩露出去!」
 
     「是!」哈裡斯頷首。
 
     「退下吧。」真拓擺了擺手,轉身返回到自己的龍椅上,他正值壯年,以前打仗一兩夜不睡也沒什麼,可今天只是一夜未睡,他便感覺心力交瘁了。
 
     當天下午,聖旨下達,太極宮禁衛統領艾山因為強搶民女,被拿入大獄,朝中所有人都懵了,為啥,因為艾山強搶的是個楚人女子,在鐵勒,楚人是很沒有地位的,朝中鐵勒官員,超過六成的人做過這樣的事,因為這根本不算個事,所以,大家聽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感覺很離譜,就像是未來世界,有人因為左腳先踏進公司而被開除一樣離譜。
 
     博爾赤和艾山是結義安達,自然要去為艾山求情,可這一次,他連真拓的面都沒見到,傳話的人說真拓一夜未眠,正在休息,艾山不相信,若是休息了,誰下旨抓的艾山?
 
     夜幕低垂,長安華燈初上,長安雖大,但夜市遠不及杭州熱鬧,因為楚人會玩會享受,而且楚人有錢。
 
     柳忘情換上了女裝,和甄建一起逛夜市,他們不是閑逛,而是有重要任務的。二人一路來到長安最大的酒樓,醉鄉樓。
 
     抬頭望著醉鄉樓的匾額,柳忘情道︰「便是這裡了。」
 
     甄建點了點頭,並未進去,而是到對面的巷子裡躲著,盯著醉鄉樓的大門看。
 
     等了片刻,柳忘情問道︰「消息可靠嗎?」
 
     「丐幫的消息,錯不了。」甄建道,「博爾赤的兒子幾乎每天晚上都要來這裡吃喝,有時一人,有時呼朋喚友,就等對面的那個乞丐給我們信號了。」
 
     柳忘情看著對面酒樓大門旁邊蜷縮的乞丐,只見那乞丐半躺在地,手中持著一根竹棒,面前放著一隻破碗,根本沒人施捨食物和錢財給他,但他依舊在那裡待著,半死不活的樣子,壓根沒人會注意到他,估計他就算死在那了,也沒人會發現。
 
     甄建道︰「若是博爾赤的兒子出現了,他會先用腳踢一下自己的破碗,然後用竹棒指著博爾赤的兒子。」
 
     「知道了。」柳忘情點了點頭,嘆道,「難怪都說丐幫打探消息他天下第一,就他那樣,誰會在意到他。」
 
     「是啊,耐心等著吧。」
 
     過了好一會兒,對面那個乞丐忽然挪腳踫了一下破碗,然後手中竹棒斜指,甄建順著他竹棒所指方向望去,只見好幾個人騎馬而來,為首之人,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強裝的年輕人,方面大耳,穿著一身綢緞錦服,身後跟著好幾個護衛,向來便是博爾赤的兒子了。
 
     博爾赤的兒子下馬進了酒樓,甄建和柳忘情也趕忙從巷子裡出來,進了酒樓,他們聽到掌櫃讓夥計帶博爾赤去二樓天字一號雅間,甄建抬頭看看二樓雅間的門牌,他視力好,看到了天字一號雅間的位置,便問道︰「掌櫃,二樓雅間還有嗎?」
 
     「有,還有好幾間。」掌櫃點頭。
 
     甄建問道︰「我們想要天字三號雅間。」
 
     「好,天字三號雅間空著呢,來福,帶二位客官去天字三號。」
 
     「好 !」一個店夥計趕忙上來,接引他們去二樓。
 
     剛到二樓,甄建就看到博爾赤的兒子進了天字一號雅間,於是他叫住了店夥計,道︰「行啦,就在前面是吧,我們自己過去,你先去幫吧,打賞你的。」甄建說著摸出一小塊碎銀子打賞店夥計。
 
     店夥計歡喜無比,接過銀子連連道謝,說了一些吉利話,這便下去了。
 
     甄建帶著柳忘情沿著額走廊往前走,同時閑聊著,路過天字一號雅間門口的時候,他忽然道︰「真拓已經出手,這次博爾赤死定了。」然後緩緩來到天字三號雅間,推門進去。
 
     他們剛關上門,就隱約聽到外面似乎有開門之聲,甄建和柳忘情在桌前對坐,感覺到外面有人來了,而且就停留在窗邊,知道博爾赤的兒子已經上當,甄建和柳忘情便開始演起來。
 
     柳忘情道︰「甄太師,真拓真的會對博爾赤出手嗎?那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啊。」
 
     「當然。」甄建道,「我這次聯絡的人,可是大王子,博爾赤就算再得寵,能比得上大王子嗎,大王子和博爾赤,你認為真拓會相信誰?」
 
     「當然相信自己的親兒子。」柳忘情道,「不過,我很好奇,大王子怎麼會幫你?」
 
     「因為權力。」甄建道,「大王子可不希望自己上位之後,有一個權勢過大的權臣來鉗制他,所以,他必須盡早出手,有我幫他,易如反掌,現在看來,很順利,真拓信了大王子的話,認為博爾赤有反心,艾山的事,只不過是個開端而已,接下來,真拓會想方設法地逼博爾赤交出兵權,然後置他於死地!自古權臣沒有好下場,我們楚人都懂,但博爾赤這莽夫卻不懂。」
 
     這時,店夥計從走廊走來,博爾赤的兒子趕忙輕聲離開,他飯也不吃了,直接離開酒樓,回家找他爹,把在酒樓裡的話告訴博爾赤。
 
     說實話,若是平時,博爾赤根本不相信,但現在,艾山忽然被抓了,而且罪名居然如此離譜,明擺著就是大汗要弄艾山,當真是弄艾山嗎,博爾赤不得不信,大汗聽信了大王子的讒言,要害自己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7 12:12
422章︰風疾雲亂
 
     當人與人之間失去了信任,後果將會變得很糟糕,甄建這次雙管齊下,故布疑陣,瓦解了真拓和博爾赤之間的信任。
 
     在別人看來,真拓是如此的信任和重用博爾赤,博爾赤又是何等的忠心,想要離間這君臣二人的關系,是何等之難,幾乎不可能做到。
 
     但在甄建看來,君臣關系就是君臣關系,不可能無法離間,只不過找不到合適的方法而已,信任,必須是相互的,一旦一方產生猜疑,信任就會很快土崩瓦解。
 
     甄建是造過反的人,他現在對君王們的思想,幾乎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君主不可能毫無理由地徹底相信一個人,為了皇位江山,哪怕是親兒子,也不可能徹底信任,何況一個外人。
 
     正是因為他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並沒有先從博爾赤這邊下手,而只是以講故事的方式在博爾赤的內心埋下種子,然後,從真拓那邊下手。
 
     真拓中計後,其實也並未想弄死博爾赤,他的想法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他把禁衛統領艾山給弄了,畢竟禁衛統領掌管皇城兵力佈防,相當於人們穿的內衣,一旦禁衛統領出問題,神也救不了他。
 
     他弄了艾山,原本也沒什麼大不了,但在甄建看來,他這是在車窗的玻璃上敲出了一個小洞,雖然這個洞非常小,但卻使得整個車窗不再結實,這就是未來世界心理學上著名的破窗戶理論,換做通俗的話講,要麼是零,要麼是無限。
 
     博爾赤府上正堂,博爾赤雙拳緊握,雙眸寒芒綻放。
 
     博爾赤的兒子在一旁勸道︰「哈衣法(父親),不要再猶豫了,一旦等大汗奪去了您的兵權,您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博爾赤又沉默了許久,忽然猛地拍案站起,冷聲道︰「既然大汗忘恩負義,那就不能怪我了!」
 
     博爾赤的兒子聞言頓時雙眼放光,他老爹終于答應了,他仿佛已經看到太子之位正在朝他招手了。
 
     長安,一如既往地平靜,清晨的陽光灑落打的,略微驅趕了一點寒意,這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早晨,然而兩匹身插黃旗的快馬忽然沖進了明德門。
 
     兩匹快馬沖進城後一路狂奔,無人敢攔,一路高喊︰「緊急軍情!快快避讓!」
 
     街上的行人紛紛避讓,被這樣的馬撞到,那就是白撞,哪怕是官員勛貴,都沒地方說理去。
 
     很快,真拓收到了兩封緊急軍情奏報,猛虎營和巨熊營六萬大軍,正在朝長安快速趕來,預計天黑前就能到達。
 
     真拓看完震驚不已,猛虎營和巨熊營歸忠王博爾赤節制,在並沒有調兵令符和聖旨的情況下,這些兵馬,必須待在原地不能動,然而現在他們直奔京城而來,這是要反!
 
     真拓立刻傳令全城佈防,並派兵馬前往博爾赤府邸擒拿博爾赤。
 
     然而博爾赤早就提前一天悄悄逃跑了,只剩下一臉蒙蔽的管家和家僕們。
 
     真拓知道大事不妙,趕緊召集群臣商議對策。
 
     商議又能商議出什麼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眼下長安城內有兩萬守城軍和五千皇城禁衛軍,長安城城高牆厚,易守難攻,按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
 
     傍晚時分,博爾赤就帶著六萬大軍殺至城下,接下來,戲劇性的事情發生了,春明門守城將軍納魯忽然倒戈,打開城門放叛軍進城,開戰才一個時辰,博爾赤就帶著叛軍全都沖進了長安城內,與守城軍在長安城的街道和城牆上廝殺,雙方死傷都極為慘烈。
 
     夜色籠罩,然而長安城內四處通明,這是戰火,整個長安城內到處都是戰火,許多地方連房屋都被點燃了。
 
     甄建雖然待在四海驛館,但看到外面四處奔走的小吏和官員,聽著皇城外那沖天的喊殺聲,他知道,自己的計謀成功了。
 
     甄建得意一笑,打了個響指,一個侍衛走上前行禮︰「太師請吩咐。」
 
     甄建道︰「讓他們把本太師馬車裡的行禮都拿出來吧,咱們準備走了。」
 
     「走?」那個侍衛聞言一愣,表示不知道該往哪走。
 
     甄建斜了他一眼,道︰「怎麼?不想走?你瞧瞧外面這兵荒馬亂的,還打算留在這裡過年?你先去讓他們把東西都取出來,本太師待會去教他們怎麼用。」
 
     「是。」那個侍衛頷首領命而去。
 
     守城軍到底人數劣勢,被叛軍打得措手不及,紛紛往皇城裡撤,打算據皇城而守。
 
     然而守軍被亂了陣腳,而且逃跑的時候被不少叛軍強行沖進了朱雀門,分散不少兵力去對付沖進來的這些叛軍,兩個時辰後,皇城也失手了。
 
     博爾赤也沒料到此番造反居然如此順利,接下來,就只有太極宮了,只要攻下太極宮,那就大功告成了,雖然他的六萬兵馬只剩三萬了,但守軍也只剩一萬不到了,他的贏面還是非常大的,只要他造反成功,他就是大汗了,現在想想,以前的自己真傻。
 
     守城兵馬又退守太極宮,由於長時間作戰,大家都累了,陣型也一片紛亂,所以,博爾赤的兵馬到達承天門前,並未立刻發動攻擊,而是進行整合,排布兵陣,守軍也紛紛在城頭做防禦工事,可是,守軍只有八千多人了。
 
     一個時辰後,博爾赤準備發動攻城,忽然聽到城頭有人高喊︰「博爾赤!可敢出來,大汗有話要與你說!」
 
     喊話之人一直在重復這句話,博爾赤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走了出來,高聲道︰「博爾赤在此!」與此同時,好幾個盾兵手持盾牌上前拱衛在他身前。
 
     城牆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人,身穿龍袍,正是真拓,真拓現身,城頭的將士們紛紛精神一振,真拓是他們心目中的神明,是真拓統一了漠北各個部族,也是帶他們走出了荒涼的大漠,打下了這片花花江山,是真拓讓鐵勒在這個世界上大放異彩,他立下了不世功績,他在許多人的心中,就是神,他的出現,必然會鼓舞士氣的。
 
     真拓望著城下的博爾赤,提氣冷聲道︰「博爾赤,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犯上作亂!」
 
     博爾赤冷哼道︰「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大汗你還要高高在上!」
 
     真拓道︰「朕創下的功績,註定要讓朕高高在上,博爾赤,朕是如此的信任你,重用你,沒想到你竟然狼子野心,恩將仇報,你是個小人!」
 
     在鐵勒,說別人是小人,就是最大的侮辱。
 
     「恩將仇報的是大汗你!」博爾赤高聲道,「博爾赤為了大汗的江山,浴血奮戰,身上傷痕有二十三道,還有最深的那一道,是博爾赤用身體為大汗擋下了匈奴的尖刀!博爾赤對大汗有救命之恩,對鐵勒有開國之大功,沒想到大汗卻要卸磨殺驢,博爾赤無奈,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混賬!」真拓聞言怒喝,「朕何時要卸磨殺驢了,你污蔑朕!」
 
     「都到這時候了,大汗就莫要狡辯了!」博爾赤道,「艾山是博爾赤過命的安達,大汗毫無緣由地拿他入獄,還不是因為聽信了大王子的讒言,說博爾赤要謀反。」
 
     真拓聞言一愣,隨即怒道︰「大王子何時進過這樣的讒言,你聽誰說的!」
 
     「甄建說的!」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7 12:18
423章︰飄然脫身
 
     真拓聞言頓時皺眉道︰「甄建的話豈可輕信!」
 
     博爾赤道︰「他當然不會告訴博爾赤這些話,這是博爾赤偷聽來的!怎麼會假!」
 
     真拓聞言頓時想起來,說博爾赤要反的消息,也是從甄建那裡偷聽來的,他是聰明人,腦子稍微一動,立刻就恍然大悟,頓時驚叫起來︰「博爾赤,你和朕都被甄建給騙了!」
 
     博爾赤聞言一愣,不解問︰「什麼被騙了?」
 
     真拓沉聲道︰「還記得你和朕所設的那條陷害甄建的計策嗎,不知道為什麼,甄建居然知道了,他提前做了準備,不僅躲過了一劫,還用我們準備的那個女子,替換了公主!」
 
     「公主?什麼公主?」博爾赤一臉困惑。
 
     然而真拓又不便明說,他靈機一動,立刻喚來一人耳語幾句,然後對真拓道︰「我讓你見一個人,你見了便會明白了!」
 
     過了一會兒,只見大王子來了,大王子和一個女子一起來的,這個女子便是王妃,不過王妃不便拋頭露面,臉上遮著輕紗。
 
     真拓指著王妃,道︰「這便是哈裡斯的王妃,她曾是大楚的綺玉公主!」然後他給大王子使了個眼神,大王子揭開王妃臉上的面紗,同時接過一個火把,放到王妃身前,照亮她的臉。
 
     博爾赤看到王妃的臉,頓時一愣,這不是馮氏嗎,怎麼會成了大王子的王妃了?
 
     大王子趕緊把王妃的面紗戴上,帶她下去,真拓望向博爾赤,道︰「現在你明白了嗎?」
 
     「不是太明白!」博爾赤也有心要把此事弄明白,道,「此事跟你要害博爾赤有何關系!」
 
     「朕從未想過要害你。」真拓高聲道,「是朕派人去探聽甄建虛實,然後偷聽他談話,說你已經與他勾結,調換了大王子的新娘,想要讓大王子和朕鬧翻,你好有機可乘,朕也不願相信,但當時確實事情太過詭異,朕沒辦法,只能先拿下艾山,以防萬一,但朕從未想過要害你。」
 
     博爾赤聞言沉默了,聽到這裡,他也算明白了,自己被甄建坑了,兒子偷聽到的那番話,肯定也是甄建精心設計好的,自己為了自保,趕緊調來大軍造反了,然後就成了這種局面。
 
     博爾赤沉默許久,忽然轉頭高聲道︰「戈隆,你速帶一千兵馬,立刻去攻下四海驛館,將甄建擒拿至此!」
 
     「是!」一名千夫長立刻領命,帶著人馬轉頭趕往四海驛館。
 
     四海驛館大門緊閉,按理說,驛館的官吏和守衛們都早已撤進了太極宮內,因為戰事緊急,所以根本就沒人留意到四海驛館。
 
     眼下,四海驛館內,到處都漂浮著巨大的球,這不是一般的球,若是未來世界的人在這裡,看一眼就會知道,這些都是熱氣球。
 
     熱氣球就是運用熱空氣密度比普通空氣小的原理,用熱氣球載著人或者物飛入天空,這就是甄建這次帶來的秘器。
 
     熱氣球下面連著吊籃,吊籃旁有兩根繩子一左一右栓在地表的木樁上,使熱氣球懸停與地表,而甄建他們則在一旁等著。
 
     忽然,有人沖了過來,高聲道︰「大人,鐵勒兵馬朝這邊來了,很多!」
 
     甄建頓時高聲下令︰「全都上吊籃,大家火焰,斬斷繩索,上天!」
 
     「是!」大家的動作都很迅速,全都進了吊籃裡,用刀砍斷繩索,把熱氣球的火焰加大,然後盡都慢慢升空。
 
     戈隆帶著一千兵馬撞開了四海驛館的大門,沖進了楚人使者團居住的地方,然後看到了他們畢生難忘的畫面,好幾十個碩大的球,散發著微弱的火光,升入天空,上面還有人在朝他們揮手打招呼。
 
     愣了許久後,戈隆才醒轉過來,大聲下令︰「放箭!」
 
     下方眾人紛紛放箭射向熱氣球,然而離得有點遠了,只有少數的箭矢射到,可熱氣球根本不懼箭矢,就算被射出一個小洞,也不影響飛行。
 
     今夜刮的是西北風,熱氣球乘風往東南方向飛,正好在承天門上空經過。
 
     下方所有人全都抬頭望向空中,觀看這一奇跡。
 
     甄建他們剛剛起飛不久,飛得還不是很高,甄建朝下方叫喊︰「忠王,宇林真拓汗,楚國太師甄建有急事,先走了,二位莫要相送!」
 
     博爾赤聞聲確認是甄建,頓時怒聲喝問︰「甄建,是不是你誘騙我造反的!」
 
     甄建哈哈一陣笑,然後道︰「忠王你錯了!你若是當真忠貞不二,就算知道大汗要殺你,你也不會造反,你啊……和本太師一樣!就是個反賊!」
 
     博爾赤聞言氣得差點沒吐血,他一向以忠貞自居,現在雖然造反了,但還是在乎這個名聲,他只承認是大汗負他在先,不是他不忠,現在甄建倒好,毫無修飾地說他就是個反賊。
 
     真拓倒是很有氣度,仰頭望向空中的甄建,大聲道︰「甄建,是朕小看你了,你且等著,今日之賜,朕將來必定奉還!」
 
     「大汗說得好,甄建等著你!」甄建的聲音從空中飄來,已經越飄越遠。
 
     甄建已然乘風遠去,正好戈隆從四海驛館那邊返回,博爾赤怒喝道︰「戈隆,你帶著你的一千精騎,追趕甄建,就不信他不落地,務必將甄建生擒回來,某要扒了他的皮!」
 
     「是!」戈隆立刻帶著一千精騎,在地面追趕甄建他們的熱氣球。
 
     甄建已然乘風而去,他們不再理會,真拓朝著城下,道︰「博爾赤,現在事情已經真相大白,這一切都是誤會,既然如此,你我君臣各退一步,你撤兵,朕便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如何?」
 
     博爾赤沉默了片刻,搖頭道︰「大汗,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可能當做沒發生,就算博爾赤退兵,大汗當真能如同以前一樣對待博爾赤嗎?」
 
     真拓聞言也沉默了,他當真還能做到如同以前一樣對待博爾赤嗎,不可能的。
 
     真拓長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就為了甄建這小人的詭計,你我君臣便要兵戎相見,自相殘殺嗎!」
 
     博爾赤道︰「甄建固然可惡!但大汗,你若是完全信任博爾赤,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這一切,都足以證明瞭大汗根本不信任博爾赤,甄建給博爾赤講的故事,果然是對的。」
 
     「什麼故事?」真拓疑惑蹙眉。
 
     「大汗莫要問了!」博爾赤道,「大汗,這是博爾赤最後一次叫你大汗了,戰吧。」「你口口聲聲說你忠心。」真拓眯眼冷聲道,「朕看你是覬覦朕的汗位吧!」
 
     博爾赤沒有答話,而是轉身返回陣中,沉聲下令︰「弓手準備!」
 
     真拓立刻退後,被眾護衛護送下了城牆。
 
     下了城牆後,真拓立刻道︰「啟用暗影衛!」
 
     很快,承天門處爆發起了攻城大戰,不過這一次,叛軍無法倡狂了,因為城頭忽然多了三千人,這三千人戰力非凡,一加入戰鬥,便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守城軍的士氣頓時高漲,叛軍感覺壓力倍增,怎麼也攻不上城牆。
 
     …………………………………………………………
 
     此時此刻,甄建他們的熱氣球已經開始分散,畢竟這玩意無法掌控方向,只能隨風飄蕩,漂得久了,就會分散。
 
     下方戈隆帶著精騎正在緊追不舍。
 
     甄建和柳忘情在一個熱氣球的吊籃裡,柳忘情道︰「你可真厲害,號稱忠勇的忠王博爾赤居然都被挑動得造反了,現在他們自相殘殺,想想都覺得過癮。」
 
     甄建挑眉道︰「這沒什麼,就算我不挑撥,照他這架勢,再過個十幾二十年,他還是有可能要造反的,我只是提前打開了他的潘朵拉魔盒,釋放出他內心的魔鬼而已。」
 
     柳忘情剛準備問什麼是潘朵拉魔盒,一旁的一個侍衛道︰「大人,我們就快分散了,敵軍還在追,這樣下去,可不妙!」
 
     甄建淡淡道︰「用火藥。」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7 12:25
四百二十四章:互相傷害
 
      「是!」三個侍衛聞言立刻打開旁邊的兩個木箱,只見裡面滿滿都是手裡雷,黑乎乎的,圓溜溜的,三個侍衛一人拿起一個手裡雷,點燃引線,呲呲直冒火花,然後對著下方騎隊丟下。
 
     「轟轟轟。」三聲急促的爆炸從地面傳來,騰起大片硝煙,地面騎隊將近十個騎兵被炸得人仰馬翻,亂作一團。
 
     那爆炸聲連柳忘情都被嚇得花容失色,趕忙驚問:「這是什麼?」
 
     「火藥。」甄建淡笑回答。
 
     這時,其他各個熱氣球上的人聽到了爆炸聲,這是他們事先約好的攻擊信號,便也紛紛動用火藥,霎時間,爆炸之聲此起彼伏,月光下,方圓七八裡的土地上,爆炸之聲不絕於耳,爆炸騰起的白色雲朵,宛若一朵朵白色蓮花,在月光之下盛開。
 
     戈隆也是第一次見識到火藥的威力,他當真被驚呆了,才一輪爆炸,他的騎隊便折損了三百多人,這可是他們鐵勒最精銳的騎兵啊,然而面對火藥,毫無還手之力,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甄建他們居高臨下,占盡了地利優勢,請問,這樣從空中丟炸藥,與轟炸機有什麼區別。
 
     爆炸聲也使得大量戰馬受驚,戈隆讓所有人都放棄追趕,首先,戰馬受驚了,陣型混亂不堪,無法再追,其次,就算追上了,有什麼用,追著去送死嗎?雖然博爾赤命他無比活捉甄建,但面對火藥,他真的無法施為,這麼多兄弟為他作證,他相信博爾赤不會問罪他的,於是戈隆只能重整陣型,返回長安城。
 
     飛過一片山頭,確認戈隆不會再追來,甄建命令侍衛吹哨,哨聲從一個熱氣球傳到另一個熱氣球,這是降落的訊息,於是,所有熱氣球上的人都減小火藥,大片的熱氣球降落下來。
 
     落地之後,甄建再次命人吹哨,召喚大家集合,由於有一些熱氣球飄得太遠,花了半個時辰才集合完畢,一個人都沒少,甄建很欣慰,大家對甄建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要知道,飛天對古時候的人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事,但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可現在,甄建幫他們實現了,帶著他們好幾百人,集體上天,直到現在,還有很多人覺得這有點像是在做夢,不敢相信是真的,不斷掐自己的臉,或者互相對掐,確認這不是做夢。
 
     集合完畢後,甄建拿出自製的指南針確認了一下方向,然後拿出地圖查看,同時跟周圍的環境做對比,因為他事先做過準備,確認這段時間都是西南風,所以早就派人在這個方向探查過地形,有一個侍衛就是探查這一帶的,告訴他這裡是楓華谷的楓葉澤。
 
     甄建對照地圖一參照,
 
  頓時大喜:「好啊,楓葉澤,與預定的位置相距很近,看來我對風速和風向的計算和預測還是很准的,大家跟我來。」說罷帶著眾人朝西而去。
 
     往南行了約有十裡,來到了一片亂葬崗,大半夜的亂葬崗,甚是陰森,山林稀疏,瘴氣彌漫,到處都是墳頭和倒塌的墓碑,還有的墳被掘了,棺木就這麼擱在地面上,最恐怖的是,有的屍體就這麼暴露在外面,已化為散亂的白骨和骷髏,附近時不時還傳來一聲聲狼嚎。
 
     甄建他們到來後,立刻便吹起了哨,哨聲一直吹,沒過一會兒,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別吹了,吵死了,再吹就把墓裡的那些傢伙吹醒了。」
 
     只見霧氣之中走出了兩個人,一個白髮拄拐老者,一個穿著斗篷戴著大斗笠的人,白髮老者赫然正是柳風骨。
 
     看到柳風骨,甄建趕忙帶著大家迎了上去,抱拳道:「柳前輩,受苦了。」
 
     「遭了天大的罪了!」柳風骨立刻就抱怨,「老夫一把年紀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你讓老夫來這地方等你,你說說,你是不是咒老夫呢。」
 
     「絕對沒有。」甄建笑呵呵道,「柳前輩,長安附近都不安全,唯有這裡人跡罕至,況且就算有人來了,你裝鬼嚇唬他們一下,便能把人嚇跑。」
 
     「呸,你才是鬼!」柳風骨直翻白眼。
 
     甄建這時轉頭望向戴斗笠的人,笑問道:「李姑娘,怕不怕?」
 
     「不怕。」甜美的聲音傳來,斗笠人抬起了頭,正是綺玉公主,不,綺玉公主已經嫁給鐵勒大王子了,現在,她返回了她原本的身份,李美玉。
 
     李美玉臉上含著笑,道:「一想到可以不用嫁給鐵勒王子,可以返回大楚,可以見到哥哥,我就好開心。」
 
     「回去後給你指一門親事如何?」甄建笑呵呵道,「是我的一個朋友,與我從小玩到大的,人品很不錯,雖然出身有點低,但現在幫我做事,你也知道,以我的身份地位,他幫我做事,雖然沒有做官,但也絕對沒人敢得罪他,而且現在家境也是十分殷厚了。」
 
     李美玉聞言一陣羞臊,紅著臉低頭道:「全聽甄大人您安排。」
 
     「我可不敢包辦你的婚事。」甄建笑道,「回去後,我有空問問他的意思,若是可以,讓你們二人先見一面,瞭解一下彼此為人。」
 
     這時,柳風骨打岔道:「喂,臭小子,你是打算留在這鬼地方過年嗎?」
 
     甄建無奈一笑,招手道:「好,咱們先離開這裡。」
 
     眾人離開亂葬崗,沿著林道一路向西南進發。
 
     眼看不久天就要亮了,甄建道:「如今長安的大戰不知狀況如何,雖然鐵勒內亂,但我們還是不得不小心提防,大家都拋去兵甲,換上百姓衣衫,天亮後進城,咱們購置車馬偽裝成楚人商隊……
 
     天亮時分,長安城的戰鬥已經結束,真拓在宣武門的營地裡私下訓練了一支精銳的三千人衛隊,在關鍵時刻起到了作用,守住了太極宮。
 
     博爾赤的兵馬折損的只剩一萬多了,雖然他很不甘心,但他知道,他已經沒機會了,若是再糾纏下去,只會葬送性命,附近的兵馬應該快要來馳援了。
 
     博爾赤立刻選擇逃離了長安,真拓也是松了一口氣。
 
     然而博爾赤和真拓互相傷害的局面並沒有結束,博爾撤離長安後,並沒有逃跑,而是去了馬嵬驛,馬嵬驛那裡駐守了兩萬大軍,領軍統領是他昔日部下也莫合,他們剛從大漠來到中原不久,花花腸子不算多,博爾赤曾有恩于也莫合,也莫合猶豫了一番後,也追隨博爾赤造反,於是,博爾赤的軍隊擴大了。
 
     接下來,博爾赤便和也莫合攻下了金城,派兵駐守西渭橋,以馬嵬驛和金城為據點,開始招兵買馬,不僅如此,他還四處散播真拓的醜聞,真拓能有什麼醜聞,就是他的妃子被他兒子睡了唄,以此來降低真拓的威信。
 
     鐵勒人骨子裡透著野蠻,他們招兵買馬,你不來也得來,各種強征,只短短一個月,軍隊便擴大到了十萬,他和也莫合日夜操練,同時向北擴張,攻下了奉天,如此一來,他的根據地便穩了。
 
     而真拓這段時間則在發聖旨,四處調集軍隊回長安,沒有大軍在身邊,他很沒有安全感,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對付博爾赤,因為他知道,博爾赤打仗很厲害,沒有足夠的兵馬,是不足以打敗他的,他首先要做的,便是自保,然後才是反擊。
 
     又過半個月,真拓終於出兵征討博爾赤,雙方調集大量兵馬,在西渭橋激戰,參戰兵力多達十五萬,這一仗打了兩天,死傷八萬餘人,博爾赤成功守住了西渭橋,真拓得知失敗後,大怒,御駕親征,親自到西渭橋,跟博爾赤互相傷害。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7 12:32
425章︰京城暗流湧
 
     博爾赤和真拓在互相傷害的時候,甄建已經回到了杭州,由於他此次是出公差,所以回來後,第一時間進宮去向楚黎復命。
 
     麟德殿內,楚黎聽甄建講完此次赴鐵勒的經歷,不禁開心大笑起來︰「好好,厲害,甄建你真是太厲害了,輕而易舉地就挑動博爾赤造反,他們打得越凶越好,哈哈哈……」
 
     甄建道︰「剛剛有探子傳來消息,博爾赤和真拓調集十數萬大軍,對陣於西渭橋,西渭橋是博爾赤的大門,他必然會死守,戰況必定十分慘烈,這一次,他們的動作比較大,預計兵力折損會在十五萬以上。」
 
     「十五萬啊……」楚黎喃喃道,「鐵勒總共兵力也才四十萬,若是折損十五萬,那我們豈不是有機可乘了。」
 
     「陛下進步很大啊。」甄建欣慰地點頭微笑,「若是再有可靠軍情傳來,他們戰損嚴重的話,我們確實可以趁機出兵,就算滅不了他們,也能讓鐵勒雪上加霜,五年喘不過氣來,這樣,我們便有了充足的發展時機,而且,西蕃那邊也絕不可能不落井下石的。」
 
     楚黎興奮無比道︰「太好了,若是能把鐵勒一舉殲滅,咱們就能讓楚國再現先祖的輝煌了!」
 
     他雖然有點不著調,但在大事上也不會糊塗,不然甄建不可能讓他當皇帝,楚黎還是很有國家榮辱感的。
 
     甄建雖然也興奮,但卻藏於心裡,微笑點頭,然後問道︰「陛下,臣不再京城的日子裡,朝中可有大事發生?」
 
     「事情很多啊,不過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煩死了。」楚黎嘆息一聲,道,「哦,對了,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大事。」
 
     甄建問道︰「何事?」
 
     楚黎道︰「就是立太子的事。」
 
     「立太子?」甄建聞言雙眉一蹙,驚訝問道,「立誰為太子?」
 
     楚黎挑眉道︰「說得好像我有幾個兒子似的,我統共也才半個兒子。」
 
     甄建當然知道他說的半個兒子什麼意思,那兒子暫時還不確定是楚黎的還是甄建的呢。
 
     甄建頓時站起來,皺眉道︰「怎可立他為太子,你明知他……你懂的!」
 
     「我也沒辦法啊。」楚黎無奈道,「那些大臣成日上奏疏催促,說什麼立儲乃立國本,否則社稷不穩什麼的,煩都煩死了。」
 
     甄建聞言寒著臉問道︰「都有誰上奏了?」
 
     楚黎道︰「很多,大概有二十多個。」
 
     甄建問︰「三品以上都有誰?」
 
     「讓我看看。」楚黎翻出案頭的奏疏一個個查,查了好一會兒,道,「瞿渺,王崢,秦風,曾……」
 
     甄建頓時按揉太陽穴,腦瓜疼,他原本以為是自己的反對派們趁他不在的時候搞事情呢,沒想到竟然都是自己人上奏要求立儲的,這下可就難了。
 
     甄建揉了一會兒,問道︰「多久前的事,尚未立儲吧?」
 
     「半個月前便立儲成功了。」楚黎笑呵呵道,「立儲後,他們果然安靜了。」
 
     甄建看他這沒心沒肺的樣子,無奈嘆道︰「陛下,你怎可如此糊塗,立儲這麼大的事,你得跟我商量啊,那孩子……尚不知……」
 
     「放心,是朕的孩子。」楚黎道,「這次你要誇朕了,朕想出了個辦法,確定是朕的孩子。」
 
     甄建聞言訝問︰「什麼辦法?」
 
     「滴血驗親啊。」楚黎樂呵呵道,「朕悄悄地滴血驗親了,他就是朕的孩子。」
 
     甄建搖頭嘆道︰「滴血驗親根本不準的。」
 
     楚黎訝道︰「不準嗎?」
 
     「當然不準。」甄建道,「我的醫術,陛下是知道的,滴血驗親真的不準,陛下若不信,現在可驗證一番。」
 
     「哦……」楚黎若有所思點頭,擺手道,「驗證就不必了,但此事已成定局,無法挽回,那便這樣吧,孩子是誰的,有什麼重要,反正他姓楚就行。」
 
     甄建搖頭道︰「皇室血脈傳承,豈能兒戲,陛下,你不若再納一妃,重新生一個,另立太子吧。」
 
     「我不要!」楚黎聞言頓時瞪眼叫起來,「我答應了靈兒的五年之約,豈能反悔,到時候若是尋不來靈兒,這皇帝我也不做了!」
 
     「你……」甄建真想上去抽他一巴掌然後問他女人重要還是江山重要。
 
     然而,他也知道,那樣只會適得其反,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強堵不如疏導,他只能耐著性子道︰「陛下,萬一孩子是我的,你讓他做了太子,那便等於是斷了皇室血脈。」
 
     楚黎笑呵呵道︰「孩子是誰的,只有天知道,既然沒人知道,他又姓楚,那便足夠了。」
 
     甄建無奈想想,好像也是這麼回事,縱觀中國歷史上,有些皇帝身份眾說紛紜,皇室血脈,說著好聽,其實這跟血脈有個屁關系,都是人為的,甄建不由得輕嘆,暗自忖度,來這個世界這麼多年,自己的思想,多少有點被感染了。
 
     ……………………………………………………
 
     甄建走出皇宮,便回家了,先跟範賢說了一下李美玉的事情,問他有沒有成家的想法,甄建是想給他和李美玉說婚事,範賢也老大不小了,這些年忙著為甄建操持生意,都沒空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雖然積攢了數十萬貫的家底,但父母卻一直為他的婚事著急。
 
     甄建和他一說,範賢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女人誰不喜歡,只是他操持的生意太多,實在太忙了。
 
     第二天,甄建便親自去嘉興,讓李美玉來京城,相親方式很簡單,請李美玉去他家酒樓吃飯,正好範賢就是負責酒樓生意的,假裝偶遇的見面。
 
     不得不承認,這種偶遇的見面方式,確實能省去不少尷尬,範賢人也實在,他不要求什麼門當戶對,不稀罕什麼官宦豪門,因為他本就是草根出身,三人一起吃飯,聊得倒也開心順暢,對于李美玉和甄建一起赴鐵勒冒險的事情,範賢也深表佩服。
 
     甄建見他們二人聊得投機,便找個藉口離開了,剛從樓上下來,便看到曾進酒樓,曾看到了他,然而卻忽然扭轉開頭,假裝沒看到,甄建覺得事情有蹊蹺,便也轉身進了後院。
 
     沒過多久,曾進了後院,甄建正在喝茶,曾上前行禮道︰「拜見甄大人。」
 
     「坐。」甄建指了指座位。
 
     曾依言坐下。
 
     甄建親手給他倒了杯茶,道︰「說吧,什麼事?」
 
     曾道︰「最近朝中有人不太安穩。」
 
     「哦?」甄建聞言微微眯眼,問道,「都有誰?」
 
     曾道︰「據我觀察,似乎是樞密院的李煥。」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7 15:15
426章︰廷議爭辯
 
     「李煥?」甄建聞言頓時蹙起了眉。
 
     李煥這個人,他雖然沒有格外看好,但也一直在用,李煥今年四十多歲,政績上沒有太大的汙點,但也沒有明顯的政績,似乎有些平庸,而甄建用他,只不過因為以前李煥沒有站在秦桓那一隊。
 
     甄建問道︰「可有依據?」
 
     「有。」曾道,「您不在京城的這段日子,偷偷拜訪過李相還有瞿相。」
 
     李相,說的便是李九松,瞿相自然就是瞿渺了。
 
     李九松雖然年邁,前些年因為鄭有為(甄大慶)叛國之事,被逼告老還鄉,但甄建造反之後,奇缺人才,他知道李九松是正直之臣,就請他回來繼續為相,當然,右相的位置肯定輪不到他了,但李九松在朝中舊識很多,地位和威望都不低。
 
     甄建道︰「李煥是樞密院軍機部執事,他拜訪李九松和瞿渺,應該是想往前再邁一步吧?」
 
     曾道︰「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但自從他拜訪過李相和瞿相後,李相和瞿相一起上奏皇上,請求立儲,你也知道,有人曾提過立儲之事,但被你一口回絕了,而他們現在趁你不在,又提此事……」
 
     「你的意思是……」甄建若有所思道,「立儲只不過是李煥的一個試探,試探李九松和瞿渺是否真的和我一條心?」
 
     「正是如此。」瞿渺點頭道,「所以我找到許傑王崢秦風他們,和他們商議了一番,也配合他們一起上奏,請求立儲,沒想到其他人也紛紛上奏,皇上無奈,居然答應了。」
 
     甄建道︰「李九松和瞿渺為相多年,在朝中還是有點影響力的,朝中本來就不缺見風使舵之人。」
 
     甄建雖然竭力肅清朝堂,但他也知道,水至清則無魚,不可能讓朝堂變得一塵不染,只要那些人不踩踏他的底線,只要他們能辦實事,他都不會輕易計較的。
 
     甄建緩緩起身,在院中踱步,道︰「李九松和瞿渺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只不過……他們二人多少有點迂腐……」
 
     曾道︰「那李煥怎麼辦?」
 
     甄建道︰「小蝦米掀不起大風浪的,我一隻指頭就能按死他,放心好了。」
 
     曾起身道︰「你能有所提防便好,我不便在此久留,先告辭了。」
 
     「恩。」甄建點頭,一直凝眉想著心事。
 
     過了許久,他才想起來,自己藉口上茅房離開房間,給範賢和李美玉單獨相處的機會,但也不宜離開太久,於是他便又回到雅間,進去便見二人正在聊著,這一次,是範賢再說,李美玉在聽,範賢說的,都是小時候的趣事,李美玉邊聽邊笑,沒有任何嫌棄之色。
 
     甄建知道,若沒有太大意外,這二人算是成了。
 
     果然,分別之後,甄建分頭問範賢和李美玉,是否中意對方,二人都點頭說很好,接下來,所有事都讓範賢自己去做了,甄建之負責牽線搭橋,總不能手把手地幫他娶媳婦吧。
 
     二人婚事辦的很迅速,一個月後,甄建便喝上了他們的喜酒,來這個世界後,甄建還是第一次喝好朋友的喜酒,說心裡話,很開心。
 
     第二天一早,甄建再次聽到一個好消息,鐵勒那邊傳來探報,博爾赤和真拓對陣於西渭橋,僵持月餘,大小十數戰,雙方投入兵力多達二十多萬,最後因博爾赤被飛矢射傷,全軍往西北方向撤逃。
 
     真拓雖然贏了,但也很狼狽,損失精銳戰力十幾萬,這數值,當然包括叛軍,要知道,叛軍原本也是鐵勒的士兵。
 
     鐵勒國不富有,所以他們養兵都是貴精不貴多,全國上下還不到四十萬兵力,現在忽然損失了十幾萬精銳,這絕對是元氣大傷。
 
     甄建立刻上奏楚黎,請求出兵征討鐵勒,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就算滅不了鐵勒,也絕對能讓他鐵勒元氣大傷的基礎上雪上加霜。
 
     然而事情並沒有他想像的這麼容易,隔日庭議此事,李九松一聽此奏,第一個出列,高聲反對︰「皇上,老臣以為此舉甚為不妥!」
 
     甄建聞言一陣蹙眉,楚黎也問道︰「李卿為何認為不妥?」
 
     李九松道︰「我大楚和鐵勒定下了黃土崗盟約,又剛剛將綺玉公主嫁于鐵勒,現在鐵勒遭遇兵變,我們立刻發兵攻打,這不就成了反復無常的小人嗎,絕非君子所為,我大楚素來都是禮儀上邦,怎可行如此為人不恥之事!」
 
     「老臣附議!」瞿渺也出列道,「李老相爺說得極為有理,雖然這是一個攻打鐵勒的好時機,但我們……師出無名。」
 
     甄建這時忽然起身道︰「二位相爺,你們莫要墨守成規,歷史,向來都是勝利者書寫的,此次出兵,有三到五成把握能攻下鐵勒,完全收復大楚的失地,二位想想,這是多大巨大的功績,近百年來,無一人做到,但我們有機會做到,二位怎可放過這個好機會。」
 
     李九松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甄太師,你也說了,只有三到五成把握。」
 
     甄建爭辯道︰「就算不能一舉滅了鐵勒,也能讓他們雪上加霜,便好似在他們的傷口上再捅一刀,叫他們十年都喘不過氣來,如此一來,便給了我大楚穩定快速發展的良機。」
 
     「然後呢?」瞿渺道,「十年之後,鐵勒恢復了國力,甄太師準備怎麼辦?」
 
     甄建也想把自己火炮的計劃說出來,但火炮這種秘密武器,他是不打算輕易說出來的,況且,就算說了,他們會信嗎,除非讓他們親眼見證一下,但現在關鍵問題是,火炮研究進度緩慢,已經失敗三次了。
 
     甄建道︰「兵者,國之大事也,不可不察也,如此良機,豈可錯失,皇上,請調撥十萬兵馬與臣,征討鐵勒!」
 
     楚黎剛想答應,李九松忽然高聲道︰「皇上,切不可答應,一旦出兵,我大楚將會信義盡失,從此往後,再也沒有任何邦國會與我大楚結交,人而無信,不知其可,國而無信,難立天地,皇上,萬萬不可啊!」他說著直接跪了下來。
 
     眾人紛紛吃驚,就連楚黎也趕忙道︰「李老相爺,快快起來,起來說話,不必如此。」
 
     大楚講究禮儀,君臣相見,也不是像電視劇裡動不動就磕頭的,而是行拱手禮,躬身即可,男兒膝下有黃金嘛。
 
     旁邊的幾個大臣紛紛上前,扶起了李九松,李九松假裝掙紮一番,便也起來了。
 
     甄建在一旁蹙眉道︰「李老相爺,你為何還不明白,我們大楚,缺的不是信義,而是力量,弱國無外交,只有滅了鐵勒,讓我們自己強大起來,這才是大楚唯一的出路!」
 
     李九松道︰「強國之路漫長,豈能一撮而就,你如此心焦氣躁,只會讓大楚陷入萬劫不復之地,老夫今天把話放在這裡,若是皇上執意出兵,老夫就一頭撞死在這廷柱上!」他說著指著一旁的盤龍廷柱。
 
     甄建聞言頓時惱了,冷聲道︰「李相爺,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居然敢威逼皇上!」
 
     李九松傲然道︰「不敢!威逼皇上之事,老朽做的沒你多!任何人都可指責老朽!唯獨你甄建不行!」
 
     甄建眯了眯眼,指著廷柱,道︰「好,那你撞吧,立刻撞死在這裡,你只要撞死在這裡,我就撤銷出兵計劃!」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7 15:18
427章︰皇帝被綁
 
     李九松聞言一愣,眾人都愣住了,甄建還是第一次在廷議的時候如此霸道不講理,以前議事,他雖然態度強硬,但也不至於這樣。
 
     甄建如此行為,倒也提醒了他們,現在,甄建才是真正的掌權者,甄建要殺他們在場的任何一個,都易如反掌。
 
     楚黎這次倒挺機靈,趕忙和稀泥道︰「甄太師,李老,何必如此動氣,甄太師,也莫要開這種玩笑……」
 
     「皇上,臣不是開玩笑。」甄建滿面肅然道,「只要李老相爺撞廷柱,臣就立刻撤銷出兵計劃,並且不再提起。」
 
     這一下,連楚黎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愣在那裡,望著甄建,這是給他台階,他不下來啊。
 
     甄建不肯下這個台階,自然有他下臺階的理由,他就要看一看,李九松到底是有圖謀還是真心為國,倘若他是有圖謀,肯定不敢撞,倘若他是真心為國,撞死了活該,這種迂腐之人,簡直是誤國之臣。
 
     李九松伸手推開兩旁的官員,微微仰頭,道︰「好啊,大殿之上,皇上面前,你竟然要逼死朝臣,好!如你所願,老朽死不足惜,臨死前,老朽還是要說,甄建,你就是個國賊!」他說罷,忽然朝廷柱撞去。
 
     甄建趕忙快步上前,瞬間踏過丈許距離,欲要拉住李九松的衣袍,然後卻把李九松的官袍給扯撕了,「篤」地一聲悶響,李九松一頭撞在了廷柱上,然後癱倒在地,額頭鮮血直湧。
 
     甄建立刻高呼︰「來人,速送李相爺去太醫院!」
 
     立刻就有禦林軍侍衛進來,背起李九松,往外奔去。
 
     廷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當真是始料未及,由於甄建之前又許下了諾言,所以此事只能作罷,大家不歡而散。
 
     甄建剛回到府上一會兒,門房就有人來報,李煥拜訪,還有拜帖。
 
     甄建看了眼拜帖,便道︰「帶他去客廳等著。」
 
     客廳內,李煥坐在客位上等候著,終于,甄建來了。
 
     李煥趕緊起身行禮︰「拜見甄太師。」
 
     「免禮了。」甄建擺手坐下,讓人看茶。
 
     李煥連番道謝,二人互相寒暄。
 
     說了幾句沒有營養的話後,甄建終於開始問正題︰「你今日來訪,有何事嗎?」
 
     李煥乾笑了一聲,道︰「是為公事。」
 
     甄建立刻打發在旁侍奉的丫鬟,然後攤手道︰「說吧。」
 
     李煥道︰「甄太師,今日朝議之事,下官也是看的清清楚楚,李九松當真是誤國啊。」
 
     「哦?」甄建聞言挑眉問,「你也覺得這是出兵的好時機?」
 
     「當然!」李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鐵勒立國不久,雖然鋒芒正盛,但底蘊不足,現在又爆發出了內亂,國內戰力,大不如前,甄太師您向來戰無不勝,若是帶兵前往,有很大的把握能夠滅了鐵勒,還我大楚先祖完整的疆土,這可是無上功績啊!可惜,都被李九松和瞿渺這些迂腐之人給耽誤了。」
 
     「是啊。」甄建點頭嘆道,「李九松和瞿渺,身為一國之相,居然如此迂腐不堪,實在叫我失望。」
 
     李煥道︰「甄太師,出兵之事,不能撤銷,不能因為這麼迂腐的一個人錯失了如此良機。」
 
     甄建聞言皺眉道︰「可本太師已經當廷許諾了,難道現在要讓我出爾反爾嗎?」
 
     李煥道︰「太師說笑了,我們和鐵勒結下了和平之盟,太師不也要發兵攻打鐵勒嗎,可見太師根本不是拘泥小結之人。」
 
     「呵呵,李執事過獎了。」甄建擺手一笑,道,「發兵之事,本太師自有主張。」
 
     聽到甄建說出這句話,李煥自然就明白了,甄建的意思是讓他別管,李煥訕訕一笑,拱手道︰「是下官孟浪了,還請甄太師念在下官一心為國的的份上,請勿計較。」
 
     「哪裡的話。」甄建淡笑道,「國家大事,就連百姓都會關心,更何況你是朝廷重臣,樞密要職,唉,想想你的職位也不算低了,這樣吧,正好李九松倒了,他的位置出現了空缺,你倒是挺合適的人選,便由你頂上吧,明日我便讓皇上下旨,提你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多謝甄太師!」李煥躬身一揖,感激之色,溢於言表。
 
     「好啦。」甄建閑來無聊,起身道,「天氣有點冷,可願意陪本官到院裡散散步,曬曬太陽。」
 
     李煥頷首︰「下官之榮幸。」
 
     於是二人出了客廳,到院子裡散步,一邊散步,一邊聊天,聊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甄建才打發李煥離開。
 
     第二天,甄建去皇宮找楚黎,沒想到這貨又不在宮中,甄建便自己派人去各個衙門走一趟,為李煥升職,忙完之後,去太醫院詢問李九松傷情。
 
     李九松十分虛弱,尚未甦新歌,畢竟年紀大了,還做這種事,命雖然保住了,但能不能康復,太醫院也拿不準,只能盡人事而聽天命。
 
     李九松的房間裡,只有甄建一人,甄建站在李九松的床畔,望著昏迷狀態的李九松,心情很是復雜,李九松撞柱子前,悲憤地罵他是國賊,他真的是國賊嗎,在很多人看來,是!只不過那些人不敢說而已。
 
     甄建雖然盡力地做到很好,但這並不能抹去他造反的事實,除非甄建高舉屠刀,血流千里,以暴力堵住所有人的嘴,讓所有人匍匐顫抖。
 
     「唉……」甄建忽然長嘆一聲,緩緩搖頭,他覺得很痛心,有的時候,這些大臣,明明是為國著想,但因為迂腐的思想,而做了誤國之事,怎能不痛心。
 
     甄建離開了太醫院,返回府上,剛進門,門房便遞來一封信給他,道︰「少爺,這是今天有個人送來的。」
 
     甄建接過信,只見信封背面封了蠟,正面寫著「甄建親啟」,甄建並沒有急著拆開,而是先回書房,然後拆開信封,拿出信一看,頓時渾身劇震,這不是一般的信,這是一封綁架要挾信。
 
     跟一般的綁架要挾信一樣,要求他在指定時間到指定地點,而且不許帶任何其他人去,否則被綁架的人就會有危險。
 
     這次被綁架的人,有點特殊,是楚黎,當今皇上。
 
     京城乃是天子腳下,楚黎身為皇帝,居然在京城被綁架了,這實在匪夷所思,真不知道綁匪是怎麼做到的。
 
     甄建收起信,立刻走出書房,高聲道︰「葉秋,李飛,李雲,跟我出去一趟!」
 
     「是!」三道聲音傳來,三個人立刻就出現在了院子裡,跟著甄建一起朝外走去。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7 15:25
428章︰樹林夜戰
 
     甄建帶著他們三人匆忙來到竇靈兒家,只見竇靈兒家的大門緊閉,還上了鎖,甄建頓時皺眉,上前敲了一下門,沒什麼反應,甄建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一會兒,猛然抬腳,踹在門上,整個門連同門框被他一起踹倒,轟然倒地。
 
     甄建他們沖進屋中,然後在房間裡發現四個被捆成粽子似的大內高手,張安和張牟也在其中,甄建他們立刻上前為他們松綁,替他們揭開堵住嘴巴的厚布。
 
     張安和張牟頓時急叫︰「皇上被人抓走了!」
 
     「我都知道了。」甄建道,「你們看清那些人的長相了嗎?」
 
     「沒有。」張安和張牟同時搖頭,另外兩個大內高手也搖頭。
 
     張安道︰「皇上在屋內和竇姑娘說話,我們四人守在外面,忽然我們就被人打暈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捆得嚴嚴實實,嘴巴也被堵住。」
 
     「這麼厲害?」甄建聞言頓時蹙眉,張安和張牟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都是一流高手,瞬間出手打暈四個一流高手,除非對方也有四個高手,要麼就是出手之人的武功遠遠地超過他們四人。
 
     一旁的葉秋問道︰「要不要派兵出去尋找。」
 
     「不用。」甄建擺手道,「對方已經發信給我了,地址我也知道。」
 
     「那就好辦了。」張安聞言趕忙道,「趕緊派人馬包圍那裡。」
 
     甄建道︰「不可妄動,對方說了,只能我一個人去,多帶一個人,他們就會對皇上不利,對方既然敢如此有恃無恐,定然對我們的行動十分瞭解,」
 
     葉秋聞言皺眉道︰「你一個人去……也太冒險了。」
 
     「沒辦法。」甄建道,「對方有人質在手,有恃無恐,哪怕咱們有千軍萬馬在手,也奈何不了對方,他們的人質可是皇上。」
 
     李飛這時問道︰「信上約你何時見面?」
 
     甄建道︰「今夜子時。」
 
     葉秋蹙眉道︰「半夜啊,看來他們的目的是你,讓你一個人前往,明顯就是要害你啊。」
 
     「先回去再說。」甄建對四個大內高手道,「你們也隨我回去,皇上失蹤的消息,絕對不能洩露出去。」
 
     「是。」四個人齊齊點頭。
 
     甄建帶著眾人回家,然後自己鑽進書房裡,拿出地圖開始研究起來。
 
     其實甄建也想派兵馬去包圍目標地點,但是,看過警匪片的都知道,無間道無處不在,調動兵馬必然動靜不小,對方肯定有人盯著城裡兵馬動態,一有異狀,他們帶著人質望風而逃,上哪去找他們,現在敵在暗,他在明,楚黎又在他們手裡,這是最大的不利之處。
 
     此時此刻,京城最大的隆運客棧天字一號房裡,雲親王正在好整以暇地喝茶,旁邊站著好幾個人,梅山四鬼也赫然在其中,這四人先後效力于秦桓,楊國舅,現在又投入了雲親王賬下。
 
     「篤篤篤」三聲很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雲親王喝了一口茶,淡然道︰「進來。」
 
     何嵩陽走了進來,進來後便隨手關上門,向雲親王行禮︰「王爺,都以安排妥當。」
 
     「恩,很好。」雲親王微微一笑,放下了茶杯,不緊不慢道,「甄建與丐幫關系不淺,要盯好他的府邸,直到關城門前,任何人從他府邸出入,都要派人盯著,以防他請丐幫幫忙。」
 
     「放心,王爺。」何嵩陽道,「三十六位高手將甄建府邸圍住,就算是一隻蒼蠅從他家飛出來,也逃不出我們的眼線。」
 
     「很好。」雲親王聞言咧嘴一笑,略顯深沉,道,「只要殺了甄建和糊塗皇帝,朝中必然大亂,到時候,本王讓李煥登高一呼,穩定朝局,執朝堂牛耳,大事可定。」
 
     「王爺英明。」
 
     ……
 
     日漸偏西,甄建獨自一人走出了府邸,騎馬出城,沿著官道一路向西,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反正沒有絲毫停留。
 
     夜色已深,距離子時還有一個時辰了,甄建由官道轉到了小路,沿途太暗,還好他帶了燈籠。
 
     荒郊野外,時不時地傳來狼嚎之聲,聽得令人毛骨悚然。
 
     終于,甄建到了信上所說的地方,一個荒廢的土地廟,在這種廟宇眾多時代,土地廟是真的多,但在這種荒野之處,土地廟還是不多,甄建沿途還看到許多破敗的房屋,說明這裡曾有村落,只不過不知為何,人走茶涼了。
 
     這裡已經靠近紹興地界了,甄建雖然沒來過這裡,但他身為朝堂的執政者,對京城周邊各地的情況都做過細致的瞭解,就他現在所處之地,白天方圓八十裡內都很難找到人的,更別說是深更半夜了。
 
     月影下,甄建遠遠地望著稀疏林中的那座土地廟,良久,翻身下馬,揚聲道︰「甄謀前來赴約了。」
 
     他的聲音遠遠傳出,被黑夜吞沒,沒有回響。
 
     甄建頓時蹙眉,難道沒人?
 
     過了好久,終於有聲音遠遠傳來︰「甄太師遠道而來,未能遠迎,萬請寬宥。」
 
     話音落下,樹林裡忽然出現了亮光,是火把,十幾個人打著火把,從土地廟裡出來了,這些人出來後,將架在土地廟四周的火盆全都點亮,只片刻功夫,樹林裡亮如白晝。
 
     然後,他們還搬來一張太師椅,放在土地廟前,一個戴著青苗獠牙面具的人坐在了椅子上,揚聲道︰「甄太師,請過來吧。」
 
     甄建牽馬走了過去,在距離面具人三丈之處停下,他轉頭看了看站在兩旁的人,發現所有人都穿著夜行衣,頭戴黑布,黑巾蒙面。
 
     甄建笑了笑,道︰「閣下想必與我相識吧。」
 
     「哦?」面具人翹起二郎腿,狐疑問道,「甄太師何出此言呢?」
 
     甄建挑眉道︰「你若與我無冤無仇,也不會在這麼深更半夜地邀我來這裡,對不對?」
 
     「恩,甄太師此言有理。」面具人緩緩點頭。
 
     甄建又道︰「閣下也是好膽識,居然敢在京城劫持皇上,還挑釁我,甄謀見過作死的,但是,沒見過你這般作死的。」
 
     「哦,是麼。」面具人哈哈一笑,道,「在下就是作死了,甄太師若是有能耐,便來弄死在下啊。」
 
    「你不過是個嘍囉而已。」甄建淡然道,「你的主子似乎不敢出來見我啊,讓他出來吧。」
 
     面具人愣了愣,隨即沉聲道︰「甄太師真是聰明人,連這個也能看出來?」
 
     甄建冷笑了一聲,道︰「上位者的氣勢,不是你能裝得出來的,少廢話了,讓你主子出來跟我說話。」
 
     「不好意思。」面具人搖頭道,「主人不便出面,主人說了,在下全權代表他。」
 
     「好。」甄建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談吧,皇上在哪?」
 
     面具人抬手不緊不慢地拍了兩下,只見土地廟中又走出了幾個人,架著楚黎和竇靈兒出來了,不過二人都閉著眼,不知是昏迷了,還是……
 
     看到甄建蹙眉,面具人道︰「甄太師放心,我們信守諾言,沒有為難他們,只是讓他們昏睡了。」
 
     甄建冷冷道︰「說吧,有何要求?」
 
     面具人道︰「很簡單,只要甄太師自戕,我們立刻放了皇上和他的女人。」
 
     甄建冷笑道︰「你認為本太師會這麼傻嗎?」
 
     「當然不,甄太師是聰明人。」面具人忽然一招手,十幾個人瞬間掣出各自的兵刃,將甄建圍住,然後他哈哈笑道,「但你根本沒得選!」
 
     甄建旋身看了看眾人,忽然目光停住,在四個人身上盯了許久,呵呵冷笑道︰「瞧這四位的握劍姿勢,我們似乎是舊識啊,是吧,梅山四鬼。」
 
     梅山四鬼明顯一陣慌亂,然後其中一人冷聲道︰「閣下認錯人了。」
 
     「哼。」甄建冷笑,「藏頭露尾。」
 
     面具人冷聲道︰「莫要多言,殺了他。」
 
     所有人頓時一起攻向甄建,甄建腳下倏動,迎著梅山四鬼沖去,梅山四鬼見狀同時出劍,分攻甄建面門,喉部,胸前,小腹丹田,四柄劍幾乎封鎖了甄建的所有位置。
 
     甄建根本沒有想避開他們的劍,直接沖上去,伸出雙手抓向其中兩柄劍,用力一擰,當啷聲響,兩柄劍居然同時折斷,與此同時,另外兩柄劍分別刺中他的胸口和小腹,但刺中後,劍卻無法再往前分毫。
 
     梅山四鬼頓時震驚不已,甄建根本不給他們任何反應時間,奇快出手,兩拳打在其中兩人胸口,那兩個人頓時口噴鮮血,倒飛了出去。
 
     甄建一沾即走,猛然躍起,抓向一根樹枝,然後上了樹,接住樹的陰影,四處亂竄,底下的眾人紛紛仰頭盯著他看。
 
     有幾個人妄圖把甄建的馬給牽走,然而甄建的馬可是望雲騅,通靈性的,而且脾氣很爆,不輕易讓人踫的,望雲騅發現有人靠近,立刻轉身,兩只後踢猛然踢去,那兩個準備牽馬的人嚇了一跳,趕緊躲閃,然而其中一個還是慢了一步,被鐵蹄踢中,直接飛了出去,撞在樹上才停下。
 
     甄建在樹上蹦來蹦去,宛若猿猴,他的猿擊術根基十分深厚,在這樹林中作戰,可謂是佔盡了地利。
 
     下方眾人紛紛飛身上樹,追趕甄建,與此同時,土地廟中走出另外一個哭喪鬼面具人,哭喪鬼面具人看著樹上溜來溜去的甄建,冷冷道︰「怎麼回事,這麼多人都奈何不了他麼?」
 
     「放心。」青面獠牙面具人道,「他跑不了的,皇帝還在我們手裡呢。」
 
     「可不要出岔子。」哭喪鬼道,「我還是在這裡看著吧。」
 
     青面獠牙面具人點頭道︰「也好,這甄建確實扎手,他似乎穿了什麼刀槍不入的內甲,一出手就出其不意地打敗了梅山四鬼。」
 
     「哦?」哭喪鬼聞言道,「那他的內甲能擋得住我的大碎碑手嗎?」
 
     說話間,甄建已經被人追上,但他借著樹枝一繞,宛如靈猴一般,回首!掏!不僅躲過了對方的一刀,還一拳打在對方的腋下,那人頓時慘叫一聲,掉落下樹,在地上哀嚎掙紮,已無法起身。
 
     下方的哭喪鬼面具人見狀頓時冷哼︰「不行,他們似乎頂不住。」
 
     青面獠牙的面具人道︰「那我守著皇帝,你去對付甄建。」
 
     「好。」哭喪鬼應了聲,忽然飛身上前,正好甄建正在從樹上跳落,沒料到他忽然迎面而來,甄建身在空中,根本無法躲閃。
 
     二人雙雙揮掌,四掌相觸,「啪」地一聲,四周空氣仿佛在瞬間都扭曲了一下,勁風四射,甄建倒飛而回,雙腿夾住一棵樹,定住了身子,哭喪鬼面具人也是倒退了五六步才定住身子,望著幾乎發麻的雙手,他震驚自語︰「好雄厚的掌力,他當真才二十歲嗎?」
 
     這時,其他人也殺向甄建,甄建不得不再次閃躲,他雖厲害,但這些人都是一流高手,一旦被纏上,很糟糕,而且這個哭喪鬼面具人武功似乎很高,他不敢怠慢。
 
     有了哭喪鬼的加入,甄建頓時壓力倍增,他只借著靈動的身手與他們周旋,絕不硬踫。
 
     此時此刻,黑暗之中,一個黑影借助夜色悄悄往土地廟而來,他身手輕靈,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很快便到了土地廟前,掩在一株大樹後面,悄悄望向場中,雖然甄建驚險迭出,不過他似乎玩的就是心跳,猿擊術縱橫江湖數十年,絕不是浪得虛名,這麼多高手,居然難以踫到他。
 
     掩藏在樹後的黑影望著青面獠牙面具人身旁的皇帝和竇靈兒,雙眼微微一眯,倏然出手,從樹後飄出,半途之中,寶劍出鞘,寒光迸射。
 
     青面獠牙面具人大吃一驚,趕忙閃躲,然而,這黑衣人的劍法當真快到嚇人,雖然青面獠牙面具人竭力閃躲,但在他的劍法面前,還是慢了,「噗」地一聲,一隻手臂被斬落在地,青面獠牙面具人頓時跌坐在地,慘呼起來。
 
     正在追擊甄建的哭喪鬼面具人見狀大吃一驚,趕忙準備返身回來,然而,人到半途,他忽然停住了,因為他看到有個黑影正在奇快無比地攻向那個偷襲的持劍黑衣人。
 
     甄建也看到了,趕忙驚呼︰「可人小心!」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5-7 15:31
429章︰宗師高手-雲親王
 
     持劍黑衣人雖然身穿黑衣,但並未蒙面,月光之下,依稀可以看到她清麗容顏,正是虞可人。
 
     虞可人也感覺到身後似乎有異,飄然飛退轉身,看到一個黑影朝自己襲來,一劍便刺向來者胸前。
 
     「哼!」那黑影冷哼一聲,雙手虛握成鷹爪狀,凝於胸前,頓時,一股無形之力生起,虞可人的寶劍竟然再也無法往前再遞分毫。
 
     此刻終於看清這道黑影,這是一個臉上蒙著黑巾的神秘人,兩鬢斑白,顯然年紀不小啊了。
 
     蒙面人以虛無內力鉗制住虞可人的劍,往前猛推,虞可人的寶劍頓時彎曲如弓,她也被推得往後連退,撞在一株樹上,劍柄擊在她胸口,她頓時悶哼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劍聖傳人,不過如此。」蒙面人孤傲地說了一聲,一把奪過虞可人手中的寶劍,輕輕撫摸,緩緩道,「這便是劍聖正陽寶劍麼,聽聞他曾以此劍打敗天下無數高手,如今……」
 
     蒙面人猛力一折,「當」地一聲脆響,將寶劍折為兩段,然後將這兩截寶劍丟在地上,曾經的天下第一劍,便如此毀了。
 
     滿朝眾人驚呆,就連甄建都愣住了,一出手就制住虞可人,這樣的高手,他第一次看到,虞可人的武功修為,他很清楚,就算遇上宗師高手,也有一搏之力,然而在這蒙面人面前,居然一招落敗,簡直匪夷所思。
 
     虞可人背靠大樹,手捂胸口,不斷咳嗽,方才那一擊,看似不重,但其實包含了這黑衣人的超凡內力,將她傷得不輕。
 
     「主人!」所有人都半跪在地,向這個黑衣人行禮。
 
     甄建滿面凝重地望著這黑衣蒙面人,腦海中努力搜索,江湖之中有這麼一號高手嗎,為何自己聽都沒聽過。
 
     「甄太師,你很了不得。」黑衣人雖然黑巾蒙面,但他的雙眸仿若璀璨星辰,冷冷地望向甄建。
 
     面對如此強敵,甄建雖然緊張,但他還是故作鎮定,咧嘴笑道︰「閣下抬舉甄某了,甄某不過是胡打胡鬧,與閣下的超凡武學相比,不值一提。」
 
     黑衣蒙面人擺了擺手,讓所有的手下人都退至一旁,然後冷冷道︰「甄太師,今夜本座叫你前來,便是要借你首級一用的的,你若還有遺言,趁早交代吧,畢竟本座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甄建挑眉道︰「遺言啊,既然甄某都死定了,那閣下何妨讓甄某見一見你的廬山真面目呢,甄某就算到閻羅殿高狀,也得知道害死自己的是誰吧。」
 
     「那你還是做個糊塗鬼比較好。」黑衣人淡笑一聲,緩緩抬腳走向甄建。
 
     就在這時,後方忽然勁風忽起,黑衣人微微偏頭,一截斷劍從他耳畔飛過,差之毫釐。他轉身超後方望去,只見虞可人雙目冰冷地凝視著他,手中已經撿起了那半截斷劍。
 
     黑衣人頓時蹙眉,冷冷道︰「小姑娘,你找死麼?」
 
     虞可人冷冷道︰「敢侮辱我恩師,找死的是你!」
 
     「哦?」黑衣人輕蔑一笑,道,「劍聖號稱天下第一人,本座倒一直想見識一番,你讓他出來,本座與比一比。」
 
     虞可人道︰「我恩師已然仙遊,他若在世,你連他一劍也接不下!」
 
     「哼。」黑衣人冷哼道,「吹噓之言,誰不會說,反正他已經死了,到底有多厲害,沒人知曉。」
 
     虞可人道︰「如你所願,恩師將他平生最後一劍封於我的體內,既然你要領教,那便如你所願。」她說罷忽然抬起右掌,輕拍自己額頭,然後雙手按自己的太陽穴,剎那間,就感覺她渾身氣勢陡然攀升,頗有一種天神附體的感覺,最詭異的是她的雙眼變成了白色,仿佛會放光,又好像裡面啊有雲霧在繚繞啊,頗為嚇人。
 
     黑衣人見狀大驚失色,不禁驚呼︰「竟是封頂傳功大道!」
 
     話音方落,他已撲向虞可人,雙手一合,猛然劈出,空氣仿佛忽然撕裂扭曲,飄在空中的樹葉忽然分為兩半,甄建看得瞳孔收縮,闃然驚呼︰「小心!」
 
     忽然,虞可人渾身華光大放,宛若黑夜中的太陽,她的眸中似有亮光射出,又好似劍氣,很突兀的,黑衣人如被什麼撞擊一般,猛然倒飛而回,撞在一株大樹上,手捂胸口,與此同時,他臉上的黑巾緩緩滑落,「噗」地一聲,張口噴出一大串鮮血。
 
     甄建頓時驚訝失聲︰「雲親王?」
 
     這黑衣蒙面人赫然正是雲親王。
 
     雲親王面帶痛苦之色,望著虞可人,咬牙道︰「好一個劍聖,居然達到了如此境界,僅僅是遺留下來的一道劍意,竟能將本王重創,了不起!」
 
     這時,四周腳步聲響起,許多人影躥出,葉秋和柳葉青出現了,護在甄建身前,李飛和李雲上前護在虞可人身前,還有十三太保中的五個人也來了。
 
     甄建道︰「快先救下皇上!還有那個女子!」
 
     正好楚黎和竇靈兒的位置就在虞可人身旁,十三太保跑過去背起楚黎和竇靈兒,退到甄建身邊。
 
     雙方人員警惕地盯著對方,緩緩走動,漸漸地在樹林中對峙,甄建望著雲親王,冷冷道︰「雲親王,沒想到你竟然是宗師級的高手,當真隱藏的很深啊。」
 
     「哼!」雲親王冷哼一聲,很是不忿道,「你不過是運氣好而已,若是沒有這個女娃娃,你今天必死無疑!」
 
     甄建咧嘴一笑,道︰「可見天意也是站在我這邊,既然你選擇了出手,可莫要怪我無情了。」
 
     「本王在江州等著你。」雲親王說罷轉身就走,他的手下們也緊跟其後,受傷的相互扶持,狼狽離去。
 
     望著雲親王離開,甄建才松了一口氣,說實話,虞可人能打傷雲親王,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並不認為他們有能力留下雲親王,宗師高手就是宗師高手,劍聖的劍意只有一道,若是強行出手,只怕會弄巧成拙。
 
     而雲親王選擇離開,也是心裡沒底,他不知道虞可人體內是否還藏有劍聖的劍意,若是再在這裡停留下去,他就怕自己走不了了,安全起見,還是先撤為妙。
 
     雲親王離開,甄建查看楚黎和竇靈兒的狀態,發現他們果然只是昏迷,頓時便放心了。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趕緊離開!」甄建說著便帶著大家往回趕。
 
     回到官道上,虞可人終於撐不住了,忽然身子一軟,就要倒下,還好甄建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趕緊替她診脈,發現她受傷不輕,頓時心頭一沉,背著她前行。
 
     回到京城的城門口時,天色已然大亮,甄建親自帶人將楚黎送到皇宮,又將竇靈兒安排在自己府邸上,然後便開始替虞可人療傷,針灸,抓藥,熬藥,忙得他團團轉。
 
     下午時分,皇宮有人來傳甄建入宮,甄建知道,楚黎醒了,趕緊進宮去見楚黎。
 
     來到麟德殿,楚黎見到甄建,趕緊問︰「甄建,快告訴朕,發生什麼事了,張安張牟說朕和竇靈兒昨天被人劫持了,是你送朕回來的,靈兒呢?」
 
     甄建道︰「陛下莫急,靈兒姑娘安然無恙,眼下正在臣的府上,保護的很嚴。」
 
     「真的有人劫持了朕何靈兒?」楚黎難以置信地望著甄建。
 
     甄建點頭︰「沒錯,陛下和竇姑娘確實被人劫持了,歹人還以陛下為誘餌,誘騙臣去自投羅網,想要趁機殺了臣。」
 
     「啊!是何人如此大膽!」楚黎望著甄建,隨即道,「還好,甄建你本事大,不僅安然無恙,還救回了朕和靈兒。」
 
     甄建道︰「皇上,此次劫持之人,您也認識,便是江州雲親王。」
 
     「什麼?」楚黎聞言頓時蹙眉,道,「甄建,莫要瞎說啊,雲親王是朕的皇叔,怎麼可能會害朕呢。」
 
     甄建淡淡道︰「皇位面前,親兄弟尚能反目成仇,更何況是叔姪。」
 
     楚黎蹙眉問︰「你看到雲皇叔了?」
 
     甄建點頭︰「看到了,親眼看到是他,臣沒有騙你。」
 
     這下楚黎徹底沉默了,雲親王在他印象裡是一個很沖和的人,他不想與雲皇叔為敵,可他一向都信任甄建,他認為甄建不會騙他,一時間,他陷入了兩難之境。
 
     甄建道︰「陛下,雲親王謀反,已是必然,眼下鐵勒內亂,咱們不必考慮外憂,不如清理一下內患,先解決了雲親王這一大隱患,否則將來就算臣有能力征討鐵勒,也不敢放心出征,以防後院起火。」
 
     「這……」楚黎滿面為難道,「我們並無確鑿證據證明雲皇叔謀反。」
 
     甄建道︰「無需證據,只要皇上撤藩,撤去雲親王藩王之位,勒令其來京城便可。」
 
     楚黎擔憂問︰「他會來嗎?」
 
     「不會。」甄建搖頭道,「這麼做,只不過是逼他提前謀反而已。」
 
     「那還是別這樣了。」楚黎搖頭道,「大家相安無事,不是挺好麼?」
 
     「陛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甄建道,「倘若等到他準備完足了,將會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困擾,逼他提前造反,更容易剿滅,這就跟火種一樣,油燈之火,容易撲滅,若是任由油燈將房屋點燃,那時候再來搶救,便根本不可能了。」
 
     楚黎聞言陷入了沉吟之中,良久,他還是搖頭道︰「甄建,朕求你,不要為難雲皇叔了,好麼?」
 
     甄建聞言一滯,想要繼續勸諫,但看到楚黎哀求自己的那副表情,他很是不忍,雖然他知道這種大事不該心軟,但他還是心軟了,無奈嘆道︰「好吧,臣會想辦法做好防範的。」
 
     「謝謝你。」楚黎忽然面露憂色,緩緩道,「父皇最近似乎是操勞過度,病倒了,太醫們都說父皇恐怖長久,皇兄消渴癥也是越來越嚴重,黃院判說,皇兄只怕撐不了半年了……若是父皇和皇兄都離我而去,我便只剩下雲皇叔一個親人了。」
 
     甄建聞言一陣沉默,一向無憂無慮的楚黎,也開始有心事,有憂慮了,雖然他一直過得沒心沒肺,但他的身世確實有點可憐,從小喪母,還摔壞了腦袋,被人歧視,他人生中最開心的事,似乎就是遇上了甄建,現在,他們都長大了,二人一起挑起整個國家重擔,甄建心智過人,然而楚黎明顯感覺不堪重負,而且,最近他的父親和長兄都病倒了。
 
     太上皇楚覃病倒,完全是咎由自取,他被幽禁宮中,本來心中便鬱結,於是他借酒澆愁,每次酒後,又是吟詩又是禦女,而且是一夜禦數女,他本來身體便不怎麼好,怎麼可能吃得消這樣的折騰,現在病倒,已是預料中事,他的身體已被掏空。
 
     甄建見楚黎愁容滿面,緩緩嘆息道︰「皇上莫要心焦,宮中太醫都是醫道名宿,定然會妙手回春的,皇上若有心事,便說與臣聽,臣為你分憂。」
 
     「恩。」楚黎用力點頭,「謝謝你這麼多年來一直照顧我,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比親兄弟還親。」
 
     甄建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楚黎又問︰「對了,靈兒醒了嗎?她有沒有嚇壞?」
 
     甄建道︰「臣出門之時,竇姑娘還未甦醒。」
 
     「朕想去看看她。」
 
     「皇上莫要意氣用事。」甄建道,「有臣照顧,竇姑娘不會有事,皇上還是好好地待在宮中,莫要再讓歹人有機可乘了。」
 
     楚黎聞言想了想,無奈嘆息︰「好吧,有你照顧她,我也確實放心,這次的事情,你盡量瞞著她,否則會嚇壞她的。」
 
     甄建頓時滿面為難道︰「這個謊……不大好說啊。」
 
     楚黎道︰「你那麼聰明,一定有辦法的。」
 
     甄建……
 
     甄建返回家中,去詢問了一番,得知竇靈兒還未甦醒,便派人將她送回家,並安排丐幫高手在她家四周守護,然後,他通過密道來到隔壁虞可人家,探望虞可人。
 
     這密道在關鍵時刻還真起到作用了,這一次,雲親王劫持楚黎,甄建就發現自己府邸四周有許多暗哨盯著,自己不管是調動江湖人手還是調動官兵,都會被發現。
 
     於是他靈機一動,通過密道來到虞可人家裡,讓虞可人幫忙,葉秋柳葉青他們也是通過密道來到虞可人家裡,從虞可人家出來,逃過暗哨的眼線,出城去的。
 
     要不是害怕被對方發現,他真的想多調派人手,把對方一鍋端了,最後還是選擇了保守穩妥的辦法。
 
     來到虞可人的房間裡,只見虞可人安靜地躺在床上,蓋著白色錦被,由於受傷,臉色和嘴唇顯得蒼白沒有血色。
 
     甄建緩緩坐在床邊,望著她發呆,說實話,虞可人這樣絕塵之氣的女孩,他生平僅見,她的身上,似乎總是充滿了神秘,但甄建卻又知道,她是一個心思很簡單的女孩,宛如一張白紙,自己這次邀請她幫忙,事先便說明瞭,危險很大,但她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最後,她躺在這裡了,昏迷了,也不知何時才能醒來,甄建感到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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