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楚小掌櫃 作者:醉臥花間.CS (已完成)

 
mk2258 2018-6-28 21:52: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3 1227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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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醉臥花間.CS,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小說 >  架空歷史

【內容簡介】:

  二十一世紀的青年穿越到了異世大楚江南水鄉的一個普通農戶少年身上,憑藉著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經商,掙錢。
  然而他卻發現,國家積弱,朝廷昏暗,外有強敵環飼,胡虜掠地,內有奸臣當道,豎子橫行。縱然自己富甲天下,那又如何,一朝國家崩塌,百姓受蠻夷欺辱,所有的一切都會湮沒在胡人的鐵騎之下。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小小掌櫃有大氣魄,身為一個穿越者,他毅然決然踏上了救國救民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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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作品】:《回到明朝當王侯》《開著房車回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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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6-29 18:25
大楚小掌櫃 1章︰苦逼的穿越

         


    五月,又是一年收獲的季節,皎潔的月光下,兩個身影坐在麥田邊喝水,身旁還放著鐮刀,顯然這二人割麥子割累了,坐下來喝碗水休息一下。左邊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右邊的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漢子。

    一陣和風拂過,茫茫麥田起起伏伏,宛若波瀾,少年擱下水碗,忽然轉頭看向中年人,道︰“爹啊,問你個事唄。”

    中年漢子停下了喝水動作,道︰“問唄。”

    “那我可問啦。”少年忽然扁了扁嘴,郁悶地問道,“爹你老實告訴我,你當初替我取名的時候,是不是鬧著玩的?”

    中年人擱下水碗,睜大了眼楮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給你取名這麼大事,爹怎能鬧著玩。”

    少年皺眉道︰“那為什麼我的名字跟鬧著玩似的,甄建,甄建耶!”

    漢子瞪起了眼楮道︰“甄建怎麼啦,這可是我特地去鎮里找韓學究替你討的這個名字,韓學究說呀,取名不能馬虎,也別取什麼賤名,什麼狗呀,豬呀,太難听,男人就該建功立業,做大事,所以給你取名甄建。”

    “切。”甄建翻了白眼,不滿地嘟噥,“我就覺得我這名字真的很賤。”

    他說完抬起頭望向天空明月,心中暗想︰“我前世叫夏健,現在叫甄建,唉……兩輩子與賤結下了不解之緣,我上上輩子會是啥名字呢?赫建?範建?……”

    甄建不是一般人,他是一個穿越者,來自二十一世紀,是醫學院的一個在校大學生,名叫夏健,因為某些特殊原因,發生了傳說中的穿越,一穿就穿到了這個地方,靈魂寄宿在這個叫做甄建的少年身上。

    他穿越過來已經有好幾天了,繼承了這個身體原本主人的部分記憶,知道了現在所在的國家叫楚國,年號是永熙十三年,然而他實在想不起來,古代歷史上除了戰國時期之外,還有什麼楚國,一听永熙十三年,顯然是皇帝制,而不是什麼諸侯國,這讓他很費解,或許這個朝代在歷史上根本不存在,那恐怕就是異世了。

    他們這個村子叫做楊樹村,身旁的這個皮膚黝黑的莊稼漢就是他的爹,叫甄大力,人如其名,長得很壯實,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有用的信息了,畢竟這個軀體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下少年郎。

    又是一陣風吹過,這次的風有點涼,甄建不禁打了個哆嗦,低頭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又郁悶地望向他爹,問道︰“爹啊,我實在搞不明白,為什麼我們要趁夜割麥子,而且還要把衣服脫光了割。”

    甄大力道︰“去年不是跟你說過了嘛,白天日頭太曬,夜里割麥子涼快,不穿衣服是為了不讓衣服汗濕,衣服若是汗濕了,就得洗,洗多了就容易破,多浪費衣服啊。”

    甄建聞言一陣懵,雖然他知道自己穿越的這個家庭條件不算好,但節省成這樣,也是沒誰了,他一邊撓大腿,一邊郁悶道︰“可是這麥芒扎得我渾身癢啊,我卵皮都快撓破了。”

    “沒事,爹小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慢慢你就習慣了。”

    甄建︰……

    父子二人休息了一會兒,又持著鐮刀走進了田里,繼續割麥,割了約有兩個時辰,甄大力抬頭看了看東方,道︰“好啦,天快亮了,咱們回去吧,不然待會該有人來了。”

    甄建聞言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從未干過農活的他今天居然割了一夜的麥子,又累又餓不說,居然還是光屁股割麥子,上輩子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他好想回到原來的現代化世界啊。

    二人就這麼光著屁股手持鐮刀往回走去,甄大力邊走邊道︰“小建,回去吃完早飯你就睡覺吧,爺爺吃完早飯後會去田里割到晚上,下午爹還要去割,晚上你再來跟我一起割,忙個四五天,這十二畝地就能割完了。”

    甄建聞言訝問︰“怎麼三叔和四叔不割嗎?”

    甄大力答道︰“你三叔是讀書人,他可是秀才,怎會這田地里的勞力活呢。”

    “四叔呢,他又不是讀書人。”

    “你四叔……他還小……”甄大力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

    “嗤——我才十四歲,就跟你下地干活了,他二十歲了還小?”甄建聞言一陣冷笑,雖然他來這個世界才幾天,但他對現在的這個家庭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

    他的爺爺奶奶是典型的偏心,偏心老三和老⼳(老四),有錢先給他們兩個用,有好的先給他們兩個吃,買布了先給他們兩個做新衣裳,有農活了,幾乎都是甄大力干,誰讓甄大力既不識字,又老實巴交呢,這個世界從古自今都這樣,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你們不一樣。”對于甄建的抱怨,甄大力無奈地解釋,“你四叔從小就體弱多病,最近這幾年才有了好轉,你不一樣,你從小就力氣大,天生就是個干活的料,將來一定是田里的一把好手……”

    甄建聞言郁悶嘟噥︰“力氣大怪我咯?”

    他寄宿的這個身體是真的挺不錯,挺壯實,一看就是那種從小吃苦耐勞長大的。

    回到家中的時候,天已蒙蒙亮,太陽也從東方天際露出了頭,甄建和他爹用水擦拭了一下身子,便穿上衣服,這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

    甄建和爹來到西廂的廚房吃飯,下地干活只有他們父子二人,但一到吃飯時間,人都來了,一共八口人,分別是甄建的爺爺奶奶,三叔三嬸,三叔的兒子,四叔,還有他們父子倆,現在除了爺爺還沒到,其他人都來了。

    他們家不是什麼大戶,早飯自然簡單,一鍋粥,一碗咸菜,由于是農忙期間,所以每人加個大饅頭,扛餓,但甄建搞不懂,三叔和四叔屁事都不用做,為啥要加饅頭,三嬸和奶奶就沒饅頭吃,因為她們不用下地干活呀。

    他們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但規矩不小,爺爺沒到的話,任何人不許動筷子,否則肯定要被爺爺奶奶訓斥。

    今天爺爺起得有點晚,大家都坐在桌子旁等著,甄建望著饅頭和碗里的粥直流口水,沒辦法,餓呀,來到這個世界的幾天,饑餓感就一直沒離開過,因為沒有一頓是吃飽的,而且飯菜也沒油水,能不餓嗎。

    奶奶在鍋灶前忙活了一陣,來到桌前,道︰“你們爹就快來了,別著急啊。”說話間,她熟練地把什麼東西偷偷塞給了老四和老三。

    甄建眼尖,他看到了,那是雞蛋,三個雞蛋,老四一個,老三拿了兩個,想來是老三和他那胖兒子一人一個吧。

    甄建看得暗暗生氣,他是未來人,自然很難接受這種偏心的行為,不用想也知道,在他穿越到這里之前,奶奶經常這麼做,瞧那手法多熟練。

    甄建手按桌子站起來,就準備問奶奶,為什麼他和他爹沒有雞蛋,要知道,他和他爹割了一夜的麥子,已經餓得兩眼發花了,碗里鍋里的一切糧食,都是他爹種出來的,憑什麼他們父子要遭受這種待遇。

    但他剛站起來,甄大力就發現了他的異狀,猛然一把將他按得坐回到凳子上,瞪了他一眼,沉聲道︰“坐下!你爺爺就要來了,你干嘛?”

    甄建看到爹板著的一張臉,莫名心疼,看來自己的這個便宜老爹早已對這種事情麻木了,自己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就算心中再怎麼不滿,再怎麼想爭取,又有什麼用呢,只能無奈嘆息。

    終于,爺爺來了,爺爺年紀不大,也就五十多歲,但古人壽命較短,加上爺爺多年從事農活勞動,勞累過度,才五十來歲就已頭發花白,滿面皺紋了,看起來很顯老。

    爺爺剛坐下,就問甄大力︰“老二,這一夜割多少了?”

    甄大力答道︰“已經割了兩畝了,爹。”

    “嗯,不錯,比去年快。”爺爺點了點頭,然後便道,“大家吃飯吧。”

    剎那間,碗筷踫撞的叮叮叮聲音此起彼伏,甄建望著大家吃飯時候這猴急模樣,再想想自己和爹光屁股割麥子時的辛苦而又狼狽的模樣,頓時心頭發酸,端起粥碗一頓猛喝,連咸菜都不需要,一口氣喝完,然後擱下碗,拿起饅頭,道︰“我吃完了,回去睡覺了,下午我和爹爹一起割麥。”說完轉身而去。

    甄建心里憋屈,他現在唯一能幫他爹做的,就是為他爹分擔農活,讓他爹少吃點苦,所以就算割麥子再怎麼苦,他也要幫他爹,他以前沒割過麥子,沒事,他可以學,他很聰明,學什麼都快,只要能吃苦耐勞便成。

    爺爺看到甄建離去時神色不大對,蹙眉問甄大力︰“老二,小建情緒不大對?”

    甄大力笑了笑,道︰“沒有,他只是太累了,睡一覺便好了。”

    “哦。”爺爺點了點頭,繼續喝粥。

    三嬸卻翻著白眼陰陽怪氣道︰“他二伯呀,你可別嫌弟妹我嘮叨,你家小建要好好管教一下了,太沒規矩,爹還在這里呢,哪有招呼都不打一聲,吃完就走的道理,這樣下去,他將來娶媳婦都難啊。”

    奶奶聞言點頭贊同道︰“蕙蘭說得沒錯,老二啊,小建方才是欠規矩了,你有空說教說教。”

    甄大力趕忙點頭︰“好的,娘,我有空好好數落數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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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6-29 18:25
大楚小掌櫃 2章︰偏心的奶奶

         


    甄建回到東廂自己的屋里便睡覺了,饅頭留著,下午下田干活之前吃,那樣比較扛餓,忙活了一夜,渾身都快累散架了,正好吃完了早飯容易犯困,他剛上床一會兒,便睡著了。

    沒一會兒,甄大力走進了甄建的房間,看到兒子睡得挺沉,便也沒擾他,上前輕輕地替甄建蓋上了毯子,唯恐把甄建驚醒,然後便踮著腳尖走出房,回自己房間去休息了。

    甄建一覺醒來的時候,大約是中午,因為古時候沒有鐘,唯一能判斷時辰的東西就是日晷,但鄉下沒有這個條件,看時辰完全是根據太陽的方位猜時辰,來了好幾天了,甄建也基本掌握了這門技巧,看現在太陽有點偏西,大約是下午一點,他約是早上六點睡的,睡到現在,也算睡夠了,就是肚子似乎有點餓了,古代有個很討厭的地方,那就是一天只吃兩頓,第一頓是朝食,鄉下俗稱早飯,大概是在上午九點的時候,第二頓是哺食,鄉下俗稱晚飯,約是在下午四點。

    然而現在是農忙時間,為了不耽誤干活和休息,大多數農民暫時把吃飯時間改了,早飯往前挪到了早上五點多,晚飯往後推到了七點,中午的時候,加一頓稀米粥,畢竟農忙是農民的大事,雖然會比平時多消耗點糧食,但豐收了,大家都開心啊。

    甄建拿著自己的寶貝饅頭來到廚房,奶奶和三叔的兒子甄懷仁正好在廚房,一見甄建過來,奶奶便端了一碗粥給他,道︰“快點吃,吃完去田里幫你爹割麥子。”

    甄建接過碗,一看,只有大半碗粥,他轉眼看到胖胖的甄懷仁碗里滿滿一碗粥,同樣是親孫子,待遇差別真的好大,而且待會他還要下田干活呢,那甄懷仁才八歲而已,生在如此貧農之家,居然能長這麼胖,可想而知是吃了多少小灶。

    甄建雖然暗惱,但又沒法發泄出來,他要是敢跟奶奶耍脾氣,等老爹回來鐵定給他一頓抽,他只能郁悶地端起粥碗一頓猛喝,喝完扭頭就走,到院子里的磨盤旁拎起鐮刀戴上斗笠往村外走去,邊走邊啃心愛的饅頭,不過他還是留了一半,準備留給他爹。

    甄建到了自家的田地里,只見父親正在田地快捷地割著麥子,鐮刀舞得飛快。

    甄建走過去問了聲︰“爹,吃過了嗎?”

    甄建頭都不抬,道︰“吃過了,跟你爺爺一起吃的。”

    “我這留了半個饅頭,你吃吧。”甄建把饅頭遞過去。

    甄大力手中不停地割麥,道︰“你自己吃吧,忙著呢。”

    “哦。”甄建其實也挺想自己吃的,畢竟他還沒飽,既然爹不吃,他便把饅頭大口大口吃完,喝了一口水,然後揮舞起鐮刀瘋狂地割麥子。

    一直忙到日落西山,甄建和父親回來吃晚飯,二人先洗了一下身子,然後去廚房吃晚飯。

    眼看就快吃完了,老四忽然道︰“對了,娘,後天我鎮上的一個好友要過誕辰,我要去送禮吃酒,給我點錢吧。”

    奶奶聞言手一哆嗦,窮人家最怕孩子伸手要錢,但奶奶最疼這個小兒子了,便問道︰“要多少?”

    “三貫。”老四豎起了三根指頭。

    “這麼多!”奶奶和小三嬸聞言同時失聲驚呼。

    三嬸王氏瞪大眼楮叫道︰“老四你要送什麼禮?要三貫這麼多?這也太多了!”

    老四道︰“送什麼禮還沒想好,到鎮上再說吧,我那好友可是鎮上有頭有臉的大戶,家里開著糧鋪布店呢,還有兩百畝的良地,他過二十歲的誕辰,送禮可不能寒磣,三貫我還覺得不夠呢!其他人送的禮肯定不止三貫。”

    甄建聞言暗自冷笑,老四的情況他還是比較清楚的,這貨就是個好吃懶做的蛀蟲,專門喜歡跟鎮上的一些地痞流氓還有大戶人家的紈褲公子廝混,這幾天甄建去鎮里逛了兩次,第一次去的時候看到老四跟地痞混混欺負人,第二次看到他跟一些商戶地主的兒子在那瞎混,其實人家哪里看得上他,只不過把他當小弟使喚罷了,听聞這些年老四為了結交這些人,沒少跟家里要錢,打腫臉充胖子,這個家之所以這麼窮,錢都讓老四和老三用了,老三讀書也很耗錢的,但老三起碼能撈個秀才功名,可以免去家里的賦稅,老四呢,簡直就是個蛀蟲。

    奶奶一听兒子結識了有錢人家的公子,心中也有點開心,雖然還是心疼錢,猶豫了片刻後,點頭道︰“你等等,娘去給你拿。”

    “娘,等一下!”三嬸忽然叫起來,道,“娘,你順便多拿點吧,甄文和懷仁也要用錢了,甄文過幾天要去縣里與幾個秀才朋友游學,懷仁的束(學費)也該給先生送去了。”

    老太太聞言頓時手再次哆嗦,問道︰“要……要多少?”

    三嬸裝模作樣地算了算,然後道︰“約要五貫呢!”

    “五……五貫!”奶奶驚得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甄建看得心中一陣暗嘆︰有這兩個貨在,這個家能不窮嗎。

    “我……我先去看看有多少。”奶奶說著便朝主屋走去。

    待奶奶走後,爺爺忽然問道︰“老三,這游學……有什麼用嗎,若是用處不大,咱就不去了吧,家里的錢啊……實在緊張。”

    老三淡淡一笑,道︰“爹,你沒讀過書,可能不懂,這游學啊,十分重要,這是跟其他的學子們切磋文章學問,大家討論每次科考遇到的試題,對科考是很有幫助的,若是運氣好,還會遇到一些進士老爺呢,進士老爺可是隨時有可能做官的,若是能跟他們攀上了關系,孩兒以後的前程就是一片坦途了。”

    “哦,原來如此,那確實很重要,必須去,必須去。”爺爺聞言連連點頭。

    甄建在一旁卻暗自冷笑,游學?說得好听,其實就是和一幫附庸風雅的讀書人出去游玩喝酒,喝酒的時候吟幾句歪詩酸詞。這原本也沒什麼,但做什麼事情要量力而行,家里如此貧困了,甄文(老三)還要用家里僅有的這點錢出去游學,如果讓甄建來評價,那只有四個字-沒有人性。

    很快,奶奶從主屋回來了,手里提著一個自己縫的錢袋,走到飯桌前,把錢袋里的錢全都倒出來,嘩啦啦一陣響,好多錢,有銅錢,還有碎銀子,甄建來這個世界後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錢,沒想到自己家里還是有點存款的,他知道,這個世界的物價不是很高,一個燒餅三文錢,他們家種地的話,一年約賺八貫,加上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收入,一年能賺十二貫左右,這里有好幾百文,還有好多碎銀子,能買多少吃的啊,可惜他知道,這些錢,奶奶不會給他。

    奶奶小心翼翼地開始數錢,數了第一遍,五兩二百三十二文,數第二遍,還是這麼多,這個時代,一兩銀子約折合銅錢一千文,也就是一貫錢。

    奶奶看了看老四,又看了看老三,愁眉苦臉道︰“只有五兩二百多文,不夠呢。”

    爺爺想了想,道︰“給老三吧,老三的事情比較重要。”雖然老四和老三都比較得寵,但爺爺更喜歡老三,因為他是秀才,懂學問,有前途,奶奶則更加偏心老四,因為老四從小就體弱多病,她偏心習慣了,加上老四嘴又甜,會哄她開心,至于甄大力,呵呵。

    三嬸聞言立刻開心得咧起了嘴。

    老四則瞪眼叫起來︰“憑什麼,我的事也很重要啊。”

    爺爺瞪了他一眼,擺出了架子,道︰“怎麼跟你爹說話呢!”

    老四還想跟爺爺頂嘴,奶奶趕忙攔住了他,道︰“別急,娘給你想辦法。”

    然後她轉頭看向甄大力,道︰“大力呀,娘知道你有錢,能不能……先借三貫給娘。”

    三嬸聞言立刻瞪眼尖聲叫起來︰“什麼,娘你什麼時候偷偷給二伯塞錢了!”

    甄大力趕忙搖頭道︰“沒有,娘沒給我塞錢,那是我農閑時候去碼頭扛包掙的錢。”

    三嬸眯了眯眼,狐疑道︰“扛包賺這麼多?那可是三貫錢啊!”

    甄大力道︰“真的是扛包掙的,我攢了一年呢,才攢了三貫錢。”

    奶奶道︰“大力呀,你平常也用不上什麼錢,不如先借給娘吧,娘有錢了就還你。”

    甄大力蹙眉為難道︰“可是……娘,那是我準備給小建讀書用的錢,我不想小建跟我一樣,將來斗大的字都不認識一個。”

    三嬸聞言嘲笑道︰“二伯,甄建都十四歲了,還上什麼學呀,也不怕被人笑話,你若說這錢是給甄建娶媳婦用,倒還說得過去一點。”

    老四這時也笑嘻嘻道︰“小建啊,听四叔一句勸,你呀根本不是個讀書的料,別看你三叔考上了秀才,就認為讀書那麼容易,你可知道你三叔吃了多少苦呢。”

    甄建聞言雙拳一握,就想站起來懟三嬸這個死婆娘,嘴巴真是太欠了,還有老四也是的,欠抽!

    甄大力正好轉頭看他,見他要發作,一把將按在他肩頭,甄建轉頭看了看他爹,心中有無數的委屈,他不似甄大力有個好性格,他受不得這氣,猛然起身道︰“我回去睡覺了!”說完轉身就走。

    三嬸刻薄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喲,耍脾氣了?跟誰耍脾氣呢?太沒規矩了!他二伯,你家小建太沒規矩了……”

    “嗯,等農忙結束,我一定好好說道他……”

    甄建走到東廂屋中,用力地一拳大在木柱上,整個房梁都在顫抖,房頂落下好多灰塵,拳頭上傳來疼痛,但甄建根本不在乎,他討厭這個家,討厭家中除了他爹之外的所有人,都說家人是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的,然而,這些家人,讓他感到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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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6-29 18:25
大楚小掌櫃 3章︰偷看寡/婦洗澡

         


    甄建坐在屋里發呆,過了一會兒,甄大力回來了,甄大力回來就直接進了房間,甄建跟進去,只見甄大力從床下掏出了一只大瓦罐,瓦罐很沉,很明顯,里面都是錢,甄建見狀驚叫︰“爹,你真的打算把錢借給他們揮霍?”

    “別要亂說話。”甄大力道,“你三叔和四叔是有正事。”

    甄建急道︰“屁的正事,他們就是拿錢去揮霍!”

    “住嘴!”甄大力忽然皺眉,加重了語氣,顯然已經到了發火的邊緣,甄建又不是真的只有十四歲,自然會擦眼觀色,見父親要發火了,只能訕訕閉上嘴

    甄大力忽然長嘆一聲,放軟了語氣,道︰“小建啊,你三嬸說得不錯,你都十四歲了,錯過讀書的好年紀了,你就跟爹在家安心種種田吧,你放心,你娶媳婦的錢,爹會幫你準備好的。”

    甄建搖了搖頭,道︰“爹,我在意的不是讀書不讀書,你听我說,你這錢借給他們,肯定就沒法回頭了,你在這個家里任勞任怨,跟老黃牛似的,憑什麼他們卻要享受你辛苦掙來的勞動成果,我只是為爹你不平!”

    “傻孩子。”甄大力笑著撫了撫甄建的頭,道,“你三叔有功名的,正因為他有功名,朝廷才免了咱們家的賦稅,單是這一點,你三叔就比爹有用的多呢。”

    “那四叔呢!他整天游手好閑,坐享其成,憑什麼!”

    甄大力無話可說了,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勸道︰“小建啊,听爹的話,家和萬事興。”他說罷便把所有的錢都搜進了口袋,走出了房間。

    甄建在那無奈苦笑︰“家和萬事興,家和萬事興?簡直扯淡!”

    甄建的心情很糟糕,要是現在有酒,他肯定能把自己喝的醉死,這樣就能忘掉所有的不快了,然而現在情況是能吃飽飯就不錯了,還想喝酒?

    他正郁悶著呢,忽然窗欞傳來敲擊聲,只見窗口探出了兩個腦袋,歡喜叫喚︰“甄建!甄建!”

    甄建看到這兩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臉孔,一時間有點發愣,為何說陌生而又熟悉呢,因為他跟著兩個人不怎麼熟,但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卻跟他們兩個非常要好,鐵哥們的那種,窗外面黃肌瘦的那個叫李賢玉,外號李咸魚,是個孤兒,原本他父親還是個秀才呢,可惜在他八歲那年,一家全都死于瘟疫;皮膚黝黑的那個,叫範賢,這個名字也是鎮里的老學究取的,老學究似乎從來不取正常名字,範賢,犯嫌?讓人討厭的意思。這二人都比甄建小一歲,而甄建自然就是他們的老大。

    甄建心情不好,看了看他們倆,有氣無力地問道︰“什麼事兒?”

    “我們能進去說嗎?你爹在不在屋里?”

    “他在西廂廚房呢。”

    “那我們進來啦。”

    兩人賊頭賊腦地進了屋,範賢在門口把風,鼠頭鼠腦地望著對面的西廂房,跟做賊似的。

    甄建見狀蹙眉道︰“神秘兮兮的,你們干嘛?”

    李咸魚眉飛色舞道︰“今天我去隔壁柳樹村了,看到王寡婦下地干活去啦。”

    甄建聞言一愣,想了半天沒想到這句話的用意,便挑眉問道︰“然後呢?”

    李咸魚見甄建居然沒反應,也有點愣,睜大眼道︰“干活自然就流汗啊!”

    甄建點頭︰“對啊,當然會流汗,我這幾天割麥子,都流了一盆汗了。”

    李咸魚接著道︰“流汗就要洗澡啊。”

    甄建點了點頭︰“當然要洗了,不然身上都要生蛆了。”

    李咸魚忽然露出極度猥瑣的笑容,然後做了一個很猥瑣的動作,右手虛握成拳,放在右眼前,這是一個偷窺的動作。

    甄建虎軀一震,瞬間明白了,他們來喊他去偷看寡婦洗澡!

    “你們也太猥瑣了!”甄建頓時叫了起來。

    李咸魚趕忙做噤聲姿勢︰“小點聲,別被你爹給听到,不然非抽死我們不可。”

    這時,範賢抽空道︰“甄建啊,你可別忘了啊,當初可是你帶我們去看的,我們才知道世上有這麼好看的東西。”

    “那王寡婦……很好看?”

    “好看得不得了啊!”李咸魚一臉淫笑,雙手連搓,口水都快掉下來了。

    “走!去看看!”甄建二話不說,風一般地走出了屋,李咸魚和範賢開心地跟在他後面,一路頂著月色來到隔壁村,來到王寡婦的家院門外。

    所謂的院子,其實就是籬笆院,竹篙子編的,這在鄉下很普遍,甄建家的院子也是這樣,院門也沒上鎖,很容易就打開了,三個人踅手踅腳地進了院子,听到西廂房有水聲,三人一陣激動,捂住嘴,生怕笑出聲,然後便來到西廂屋門前。

    鄉下的門只要不是新門,都會有門縫,而且門越舊,門縫就越大,王寡婦家的這些門縫,說句實在話,甄建有點懷疑她是故意想要人來偷看她,這門縫都能把筷子塞進去了。

    一想到就要能看到美麗無比的女人的身體了,甄建就暗暗激動,三人趴到門上,對準門縫,朝里面看起來。

    屋內燈光昏暗,但甄建還是看清了,磨盤大的屁股,粗壯的腰上一層一層的贅肉疊在一起,還有胸口那一對……已經垂到腹部的吊瓜……

    “啊!我的眼楮!我的眼楮!”甄建忽然狂吼一聲,扭頭就跑。

    屋里傳來王寡婦的驚呼聲︰“誰!”

    李咸魚和範賢嚇得也趕緊扭頭逃跑,三個身影屁顛屁顛地溜出了村子,跑了好久才停下。

    “甄建,等等我們……”

    “別喊我!”甄建一邊揉眼楮一邊快步往回走,他郁悶,郁悶壞了,本來家里的事情已經夠讓他心情糟糕的了,還想讓這兩個貨帶他來看美女洗澡,調節一下心情呢,沒想到啊,看到的那是啥,差點沒把眼楮給辣瞎,他估計今晚要做噩夢了。

    “甄建,你生氣啦?”範賢弱弱地問。

    甄建停下腳步轉身瞪眼望著他們,氣呼呼道︰“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你為什麼生氣啊?”範賢一臉懵懂地望著他。

    “我為什麼生氣?呵呵……”甄建一提到這個,氣不打一處來,“這就是你們說的美女,漂亮?磨盤那麼大的屁股,那胸……我的天,那還是胸嗎,都快垂到肚臍眼了……”

    “甄建,你變了。”李咸魚望著甄建,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甄建聞言頓時一慌︰“哪……哪有。”

    李咸魚道︰“你以前最喜歡王寡婦的,每次偷看王寡婦,你都流口水,現在看到她洗澡,你居然……”

    “停!”甄建趕忙抬手止住他,他听不下去了,他現在很為自己這副身體的原主人悲哀,審美有問題啊,嚴重有問題,喜歡那樣的,他連想都不敢想,看來晚上這場噩夢沒跑了

    終于回到了家,甄建感覺好累,割了半天的麥子,身體累,受到了驚嚇,心累,甄建躺在床上,沒過一會兒,便睡著了。

    原本他半夜應該跟他爹去割麥子的,然而甄大力半夜來喊他的時候,喊了好幾聲都沒叫醒他,甄大力知道兒子是太累了,他也心疼兒子,便獨自一人拿起鐮刀,光著屁股下地割麥子去了。

    隔日清晨,天剛亮,甄建便醒了,但他起床後卻發覺渾身無力,就好像得了重感冒似的,腦袋昏昏沉沉的,這讓他很納悶,大夏天的,不至于感冒呀,估計是因為自己這幾天累著了。

    雖然他滿心疑惑,但身子再無力也得起床呀,起床,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走出屋門。

    東廂三嬸王慧蘭正好從廚房走出來倒水,甄大力則從外面上廁所剛進院,朝甄建招手,道︰“小建,過來吃早飯吧。”

    “嗯。”甄建點了點頭,抬腳就朝東廂走來。

    三嬸忽然驚恐指著甄建,尖聲叫道︰“你站住!別過來!”

    甄建聞言一愣,停下了腳步,緩緩蹙起了眉,三嬸這惡劣的態度讓他很不開心。

    然而下一刻,三嬸的話卻讓他震驚不已,只見三嬸轉頭朝餐廳里面高叫︰“爹,娘,你們快來看看,小建好像……好像得了天花!”

    “什麼!”甄建和甄大力聞言同時渾身一震,甄建嚇得差點跌坐在地。

    作為醫學院的學生,而且他前世從小跟著外公學習中醫,對天花太了解了,天花,古代瘟疫的一種,有相當大的幾率致死,有更大的幾率致殘,致死和致殘的幾率加起來超過85%,而且傳染力極強,即便是在未來世界,也只能通過接種疫苗,提前預防天花,無法通過藥物直接治療。

    家里的其他人听到了王氏的話,紛紛沖到了院中,就連周圍鄰居听到聲音也紛紛跑了過來,隔著籬笆院朝這里張望,可見“天花”二字是多麼敏感。

    甄建如遭雷擊一般站在那里,耳中嗡嗡直鳴,甄大力著急叫了聲︰“小建不可能得天花!”說著就要沖上去。

    還好爺爺眼疾手快,一把將甄大力拉了回來,瞪眼叱道︰“你想死啊,看他臉上的丘疹,很像天花,小建,把衣服解開給我們看看你身上!”

    甄建沒有反應,甄大力著急叫道︰“小建,快解開衣服,讓我們看看你身上!”

    甄建听到了父親的喊叫,緩緩拉開了自己的衣襟,只見他胸口和腹部也有丘疹,雖然不多,但卻看得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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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6-29 18:25
大楚小掌櫃 4章︰身上發芽

         


    “應該是天花!”爺爺頓時雙眉一蹙,拉著大家往後連退數步,然後道,“大力你離我們也遠一點!”

    甄大力一陣懵逼,只听爺爺滿面肅色道︰“你和甄建住在一起,今早還回屋穿衣服了,說不定你也被傳染了,所以離我們也遠一點!”

    三嬸三叔還有四叔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四叔趕緊從牆角拿起一根木棍,抵住甄大力的腰,把他猛地往外一推,高聲道︰“快離我們遠一點!”

    甄大力被推得踉蹌數步,甄建見狀瞪眼大喝︰“不許動我爹!”

    他剛想抬腳,爺爺便指著他,瞪眼大喝︰“不許過來!”

    甄建忽然升起了一個邪惡的想法,他想沖過去在他們每個人身上拍一下,大家一起得天花,就像電影里的情節,身上綁著炸藥,然後抱著敵人同歸于盡。

    然而他最終沒有這麼做,雖然這群所謂的家人讓他十分惱火,但他終究沒有那種惡性,就算他們做的再怎麼不對,也不至于拿這種事害他們,否則他爹也不會饒恕他。

    “老天爺在跟我開玩笑嗎?”甄建仰頭望天,咧嘴苦笑,眼圈有點發紅,雖然知道得天花不一定死,但能好端端活下來的幾率真的不大,因為天花所引發的並發癥實在太多了。

    這時,甄家的籬笆院外已經圍了好多人,都在看熱鬧,不過他們明顯也怕被傳染,都站得很遠。

    過了片刻,爺爺忽然道︰“在村東的河那邊,有很多茅草屋,大力你知道的,你們去那里吧,甄建你若是天花好了,才能回來,待會應該會有官府派人過去那邊找你們,大力你現在還未發天花,所以你不可以靠近甄建,知道嗎?”

    甄大力無奈點頭,轉頭望向甄建,道︰“建兒,跟爹走。”堅毅的臉龐上,滿是舐犢情深的愛憐之色,眼眸中,已有淚水晃動。

    甄建點了點頭,抬腳跟著甄大力往外走,與甄大力保持相當遠的一個距離,當他得知自己得了天花後,反而安定了下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麼只能默默承受。

    甄建跟在父親的身後一路走,往東出了村子,沿著河邊一路走好,很快便看到前方有一座橋,甄建回頭看了看,只見村長帶著村民遠遠在後面看著,是為他們父子二人感到可憐?還是害怕他們回到村子里禍害了他們?

    過了橋,往南走了好一會兒,進了一片濃密的楊樹林,在林中往前走了兩三里,只見前方有不少茅草屋。

    看到這些茅草屋,甄大力忽然流淚低吟起來︰“每逢村里鬧瘟疫,那些得病的人都會被送到這里,沒想到……這次送來的,竟然是我的兒子……”甄大力再也忍不住,忽然蹲在地上捂住臉痛哭起來,那嚎哭聲在楊樹林中回蕩。

    甄建听得一陣悲情涌起,也流下了淚水,他很想上去安慰一下父親,但他知道,自己現在不可以靠近任何人。

    他站在甄大力身後五丈之處,緩緩道︰“爹,你今早回來後……去我房間里摸過我頭吧。”

    “嗯。”甄大力點了點頭,淚水直涌道,“爹沒事,爹就算得天花也不怕,你還這麼小,老天爺不公平啊……”

    甄建看到甄大力哭泣的模樣,心中倍覺溫暖,甄大力是村里出了名的硬漢子,村民們說甄大力從穿開襠褲時起就沒哭過了,哪怕是被他爹抽得滿村跑,也從不哭一聲,但他現在為了自己的兒子,哭得像個七八歲的孩子。

    甄建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爹沒有被我傳染,讓我一個人得天花就可以了。”

    就在這時,甄建忽然听到後方有人喊他︰“甄建!甄建……”甄建回頭一看,只見兩個瘦小的身影正飛快地朝這邊跑來,竟是李咸魚和範賢。

    甄建趕忙瞪眼大叫︰“站住!不許過來,會被傳染的!”

    李咸魚和範賢停下了腳步,雙眼含淚地望著甄建,在那一個勁地喊甄建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終于,李咸魚抹了抹淚水,道︰“甄建,你可千萬別死啊,不然以後隔壁村的大王小王欺負我們,就沒人替我們出頭了。”

    “還有那李虎頭,只有你打得過他……”

    甄建無奈苦笑,自己得天花了,自己的爺爺奶奶還有兩位叔叔沒有說一句關心的話,沒有掉一滴淚,反而是這兩個玩伴冒著巨大的危險跟過來,而且還流淚道述不舍之情,當真有點諷刺。

    甄建想安慰他們幾句,忽然想起來,或許他可以試試種牛痘,雖然牛痘對天花沒有什麼治愈效果,但也有增強人體對天花的免疫效果,哪怕只是一點點,那也是一絲活下來的希望啊。

    于是他們趕忙道︰“你們先別哭,幫我做一件事,你們去幫我打听一下,哪家有生病的母牛,記住,必須是母牛,而且所得的病必須是牛痘,癥狀是,母牛的***周圍有膿瘡。”

    “生病的母牛,牛的***上有膿瘡?”李咸魚重復了一遍甄建的要求。

    甄建點頭高聲道︰“對,就是要這樣的母牛,找到之後,讓他們借用一下,你們可能借不到,那就找你們爹娘,或者找官府幫忙借,送來我這里,或許會有辦法幫到我。”

    “好,我記下了!記下了!生病的母牛,牛***有膿瘡……”李咸魚念叨著甄建的要求,然後和範賢轉身飛速往回跑去。

    甄大力這時已經停止了哭泣,擦干了淚水,朝甄建道︰“建兒,你就住東邊那個茅屋,爹住西邊這間,夜里可能會很黑,你不要怕。”

    “嗯,有爹陪著我,我一點都不怕。”為了安慰父親,甄建硬是擠出了笑容,轉身朝東邊的茅屋走去。

    進了茅草屋,只見屋頂早已破舊不堪,有好幾個臉盆大的洞,屋內用門板擱了一張床,還有一個破凳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甄建渾身無力,既來之則安之,躺在門板上便開始休息。

    無論什麼村子出現瘟疫,都必須上報官府,畢竟這可是天大的事,動輒死幾千上萬人呢,楊樹村隸屬平昌縣,從楊樹村到縣城,大約有六七十里的路,在後世來說,這不算遠,開車半個小時就到了,但在古代,就算是騎馬,至少也要兩個時辰(1時辰=2小時)。

    當縣城的人來到楊樹村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來的是七八個帶刀衙役,還有兩個縣城里的大夫。

    大夫換上了一身衣服,在衣服上撒了許多石灰水,還用布捂住了口鼻,這才來到楊樹林,去見甄建。

    靠近茅草屋的時候,一個大夫叫了聲︰“甄建在哪個屋?”

    甄建雖然渾身無力,但听到聲音後還是從破板上起來,走出茅草屋,道︰“我在這里。”

    那兩個大夫叫了聲︰“你站在那里別動,我們靠近了看。”

    兩個大夫小心翼翼地靠近,大約離甄建兩丈多遠的時候,一個大夫道︰“請把上衣脫了,身上讓我們看看。”

    甄建依言脫掉了上衣,兩個大夫見狀紛紛一驚,不自禁地退後了兩步,甄建看到他們這個反應,便知道這是天花無疑了。

    “好了,把衣服穿上吧。”

    甄建開始穿衣服,另一個屋前的甄大力離得有點遠,頓時高聲問︰“二位先生,我兒子得的是不是天花?”

    “應該是的。”一個大夫高聲回答了一句,然後面向甄建,道,“你們都待在這里,哪里也別去,我們會派人守住這里,也有人會給你們送吃的。”

    “多謝二位先生了。”甄建朝兩個人行了一個晚輩禮,然後道,“二位先生,晚輩有個請求,我需要一頭母牛。”

    “母牛?”二人異口同聲,訝異的表情也如出一轍。

    甄建道︰“是的,我的朋友已經去尋找了,如果找到了合適的母牛,還請二位幫我跟主人借用一下,晚輩感激不盡。”

    “可以。”其中一個大夫道,“只要你不把天花傳染出去,什麼條件都能答應你。”

    “多謝二位先生了,晚輩只有這一個請求。”甄建再次向他們行禮。

    兩個大夫見甄建得了天花還如此鎮定,不像別人嚎哭大叫,倒也覺得省心了,又去了甄大力的屋前,讓甄力脫掉上衣,遠遠看一遍,發現甄大力暫時還沒有發天花,便讓他繼續留在這里觀察幾天,然後便離開了。

    沒過多久,果然有人來送晚飯了,不過沒有送到茅草屋來,而是隔得遠遠的,用竹篙挑著籃子放到茅草屋前,然後要他自己走出屋來取。

    官府提供的晚飯就是好,居然有肉,甄建萬萬沒想到自己得天花後反而吃到了來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口肉,又有一種斷頭飯的感覺。

    當天夜里,甄建做了一個夢,這個夢非常奇怪。

    夢境中,他飄蕩在一片混沌的世界,四周一片黑暗,似乎有無數波紋狀的東西往後穿梭,就好像乘著一輛列車在黑暗的隧道里飛速前行,他呈現著半虛無狀態,忽然,前方一道亮光飛來,宛若流星一般一閃而過,一下子就鑽進了甄建的體內,而就在這時,甄建被驚醒了。

    甄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滲出了一層汗珠,他確實被嚇壞了,那種感覺太真實了,這個夢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揉了揉腦袋,忽然挖出了腦海深處的一些記憶,剛才夢中的事情,他經歷過,那是他死亡之後所看到的畫面,應該是處于混沌時空中的經歷,也有可能是在時空隧道之中,反正他也不清楚是在哪,他依稀記得,當時自己可能是處于靈魂狀態,有一道亮光沖進了他的體內,雖然那時候他們的身體是一片虛無之狀,只是靈魂之體,但他還是有那麼點記憶的,轉世之後,這段記憶被塵封,今天因為這個夢,才讓他想起了這件事。

    轉頭看看窗外,天已經有點亮了,甄建準備下床走動走動,然而發現身體虛弱無力,而且渾身滾燙,很是難受。

    他硬撐著身子走到窗前,接著窗戶傳進來的光,他震驚地發現,自己的手臂上竟然有很多嫩芽,就像是春天柳樹發芽的那些嫩芽。

    甄建頓時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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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6-29 18:26
大楚小掌櫃 5章︰分家

         


    甄建不知道,此時此刻,他體內小腹之中,一個極為細小的綠色光團,正在急速旋轉,釋放一種神奇的力量,而甄建體表的這些綠芽,就是這束綠色光團所散發出的力量凝結的成果,至于那些類似天花斑一樣的丘疹,也根本不是什麼天花斑,只不過是這股力量覺醒所引起的,或許是湊巧吧,這些癥狀與天花實在太像了,所以才讓甄建以為自己得了天花,至于甄建體內的這束光團,天知道是什麼。

    “怎麼會這樣……”甄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摸了摸臉上,臉上也全是嫩芽,掀起衣服,身上也全是,他現在成“樹人”了。

    震驚之後,甄建仔細盯著這些嫩芽觀察,發現只有出現斑點的地方才會長出嫩芽,一個斑點一顆嫩芽。

    甄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趕忙為自己診脈,甄建的外公是清朝宮廷御醫後人,他從小跟外公學中醫,雖然診脈技術不是一流,但也不差,診脈結果就是,脈象一切正常,雖然前世的時候沒有給天花病人診過脈,但他爺爺也口頭跟他描述過天花病人的脈象,絕對不可能是一切正常的,而且剛得天花那會兒,他也替自己診過脈,那時候的脈象十分虛弱,反正不大正常,怎麼這會兒又正常了,這讓甄建有點懵。

    自己想不出答案,他就開始考慮,要不要讓守在林子外面的衙役把那兩個大夫叫過來,問問他們是怎麼回事,但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身上發芽這種異狀若是被人知道,只怕他們會說自己被什麼精怪附身了,極有可能把他綁起來燒死,就算不燒死,也是灌屎尿等等讓人無法接受的手段,想想就害怕,古代人就這樣,迷信嘛。

    “或許,我並沒有天花。”甄建輕聲自語,眸子中露出一絲希望。

    …………………………………………………………………………………………………

    四天過去了,甄建一覺醒來,第一感覺就是身上有力氣了,而且也不發燒了,接著,他發現手臂上的綠芽不見了,同時,身上和手臂上的斑點也消失了,他摸了摸臉,感覺臉上也是一片光滑,給自己診脈,脈象也一切正常。

    這可把甄建開心壞了,現在他可以確定,自己果然沒得天花,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就痊愈的,至于身上發芽,可能是另一種怪病,但這種怪病不能去問那兩個大夫,因為這個世界的人太迷信了,要麼就是不相信他的話,要麼就是對他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反正只要不是天花就行,只要不死就行。

    而就在今天,李咸魚和範賢牽著一頭母牛來了,在屋外大叫︰“甄建,我們找到你要的母牛了,還是縣城的兩個大夫幫忙在鎮上借的,***上全是膿皰!”

    甄建趕忙走了出來,只見他們二人牽著母牛在屋前兩丈的地方站著。

    甄建道︰“好,你們先退後。”

    甄大力听到了他們的喊聲,也走出了屋子,遠遠地問甄建︰“小建,你還好嗎?”

    “爹放心,我很好!”甄建高聲回答。

    甄大力听到他聲音很洪亮,頓時放心不少。

    李咸魚忽然發現了什麼,驚奇問道︰“甄建,你臉上沒有天花的斑了?”

    甄建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覺醒來便沒有了。”

    範賢聞言開心道︰“那你是不是已經好了?是不是不用死了?”

    “或許吧。”甄建不想把話說得太滿。

    甄大力由于隔得太遠,他們說話的聲音又太小,沒听到他們說什麼,否則他肯定開心死。

    甄建待他們退後了,上前牽過母牛,先把牛栓到了樹上,然後蹲下身來看了看牛的***上,果然***上全是膿皰,根據癥狀來看,應該是牛痘,雖然他沒見過牛痘,但跟書上的牛痘圖片基本一致。

    既然天花只是一個烏龍,那麼甄建也不急著種牛痘了,等自己從這里出去再說吧,到時候給甄大力、李咸魚、還有範賢也一起種上牛痘,還需要做一些消毒手段,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呢。

    李咸魚和範賢退後了兩三丈,甄建上前牽過牛,道︰“好了,咸魚,範賢,你們回去吧,讓大夫來給我瞧一瞧,可能我的天花已經好了也說不定。”

    “嗯,好!”李咸魚和範賢用力點頭,他們當然也希望甄建已經好了。

    沒過多久,兩個大夫過來了,隔著遠遠地看了甄建一眼,發現甄建臉上和胳膊上確實光滑平整,頓時好奇,他們又湊近了一些,讓甄建脫掉衣服把上身給他們瞧瞧,甄建脫掉上衣,緩緩轉了一圈,兩個大夫都連呼神奇,瞧這個樣子,似乎天花真的已經退了,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畢竟天花哪有只發作三四天就退去的。

    雖然甄建身上看起來沒事了,但兩個大夫還是不敢上前,他們二人商議了一番,決定再等七天,七天之後,若是甄建還是保持這個樣子,他們就上去給甄建診脈,倘若脈象也正常,那就證明甄建真的已經痊愈了。

    甄建也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只要能安然活下去,在這里再待上七天算得了什麼,條件艱苦一點而已。

    大夫又去了甄大力的屋前,讓甄大力出來先讓他們看一眼,脫掉上衣轉一圈,發現甄大力沒有異樣,一位大夫上前給甄大力診脈,確認甄大力沒有感染天花,頓時開心道︰“恭喜你,沒有感染天花,你可以回去了。”

    “可我的兒子還在這里。”甄大力轉頭望向甄建的屋子。

    劉大夫道︰“令郎身上天花斑已退,身子也有了力氣,一切天花癥狀都消失了,雖然這很罕見,但也算是個好消息,你不必擔心,若是七天之後沒有任何異狀出現,我們就會給他診脈,若是脈象也正常,那麼令郎就可以回去了。”

    “真的嗎?”甄大力聞言激動得差點落淚。

    王大夫點頭道︰“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們,你還是回去吧,你在這里也幫不了他,還讓他擔心,現在正是農忙吧,地里的莊稼收了嗎,別等到你兒子回來之後,家里沒糧可吃啊。”

    “對對對,先生說得對,兒子沒事就好,莊稼也很重要,謝謝二位先生操勞了。”甄建連連作謝,然後朝著甄建的茅草屋高叫︰“小建,爹先回去了,你好好保重,爹若有空便來看你!”

    甄建高聲回答︰“爹你放心,我沒事,你回去把莊稼收了,夏天雨水多,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下雨了,得抓緊!”

    甄建以前對糧食沒什麼概念,前世的時候,偶爾也會浪費糧食,但現在,做過那些辛苦無比的農活後,忍受過饑餓之後,他現在是真的十分珍惜糧食,在這個時代,糧食就是活命的基礎,若在田埂上遇到灑落的麥子,他都要一粒一粒地全都撿回來。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死了,他爹還要活下去呢,雖然才來這個世界短短十幾日,但這次天花的事,他是真的看出來甄大力是多麼的疼愛他,那一日,他看到一個飽受風霜從不言苦的糙漢子,蹲在楊樹林抱頭痛哭,他永遠忘不了那畫面,忘不了那哭聲,那是深沉而又真摯的父愛。

    前世的時候他就夏健,沒享受過父愛和母愛,四歲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父親帶走了哥哥,母親帶著他,然而他母親崇洋媚外,一心想去美國,便嫁給了一個美國黑人,夏健那時候小,看到黑人就害怕,說黑人是鬼,一看到黑人就哭個不停,有一次哭得太凶,居然哭出了肺炎,夏健的母親實在沒辦法了,把夏健丟給了夏健的外公,然後自己和黑人丈夫去了美國。

    所以夏健對前世父母的印象都很不好,對他前世老媽的印象就是︰一個自私不負責任的女人。

    對他前世父親的印象就是︰賭鬼。因為他小時候想爸爸,外公有時帶他去見爸爸,但每次見到他爸的時候,或者是給他爸打電話的時候,他爸都在牌桌上,說話永遠是那種不耐煩的語氣,所以自從他十五歲之後,他便再也沒去主動找過他爸爸,也不再給他打電話了。

    既然前世沒怎麼享受過父愛,那麼這輩子就好好享受一下吧,甄建是這麼想的,只是,他很想念外公,外公這幾年身體不如以前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消失,會不會讓他承受不住,舅舅應該會照顧他吧。

    ………………………………………………………………………………………………………

    甄大力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甄老頭正用手推車拖著一車麥子往家里運,一看到甄大力回來,甄老頭倒是一陣開心,問道︰“大力,你沒染上天花吧?”

    “嗯,大夫給我診過了,說我沒事,讓爹擔心了。”甄大力笑著回答,他今天心情不錯,因為大夫說甄建身上的天花斑已經退了,估計沒什麼大問題了,現在只不過是留在那邊觀察,終于要雨過天晴了。

    “那就好,沒事就好。”甄老頭也笑著點了點頭,兒子沒染上天花,他也開心。

    甄大力問,“爹,地里的麥子割完了嗎?”

    “割完了,正在往家里運呢,這次多虧了田老頭幫忙呢。”爺爺笑著點頭。

    “我來幫你吧。”甄大力說著便要上前幫他推車。

    這時,三嬸正好出來,看到了甄大力,立刻鬼叫起來︰“啊,甄大力,你快走開!”她那驚恐模樣,仿佛見了瘟神一樣。

    她的叫聲立刻把家里的人全都引了出來,甄大力頓時尷尬地站在那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他只能解釋道︰“縣里的大夫給我瞧過了,他們說我沒事,沒有染上天花。”

    “沒染上也不行!”三嬸激憤大叫,“天花這個東西,誰說得準,五年前李秀才在外面踫過了天花病人,等了三天都沒事,回到家里後,忽然天花就發作了,一家人除了李賢玉,全死了,一個好好的家便這麼毀了……”

    三嬸滔滔不絕地說著,甄大力雖然不開心,但也只能無奈道︰“好吧,我不過去就是了。”

    三嬸雙手叉腰道︰“還不行,得分家,我們給你在外面弄個小屋子,你不許住家里來!”

    “什麼!分家!”甄大力聞言渾身一震。

    這時,老四也上來幫腔道︰“對啊,是該分家,甄建患了天花,肯定是活不了了,現在我看到東廂的屋子都害怕,進主屋都得貼著西廂走,還是分家吧,等過幾個月,我們便將東廂給拆了,留在這里礙事又礙眼。”

    甄大力聞言忽然瞪眼大叫起來︰“老四你不要胡說八道!小建沒事!他身上的天花斑已經退了!大夫說的!”

    “大夫那是哄你的。”老四冷笑道,“二哥你就是傻,這種話都信,上次李秀才他們家一家得天花,李賢玉雖然熬過了天花,沒有死,但你想想,他熬了多少天,起碼得有二十天吧,但也去了半條命,甄建天花發作到現在才四天而已,天花便退了?你覺得可能嗎?”

    “是真的!”甄大力轉頭看向甄老太,道,“娘,是真的,大力從來不說謊,你相信大力。”

    三嬸就怕老太太心軟,趕忙在旁煽風點火道︰“娘,大力是不會說謊,但大夫那是哄他呢,他這人就是太傻,分不清好賴話,什麼都信,您別听他的,必須分家,必須分啊,不然咱們家會被他們父子兩個害死的,你看甄文就快考上舉人了,咱們家就要飛黃騰達了,千萬不能被他們父子兩個給一鍋端了……”

    甄老太聞言垂下了頭,滿臉都是為難之色,轉頭看向了老頭子。

    甄老頭自然也很為難,甄老太看向他,說明老太已經有分家的想法了。

    論偏心,甄老頭肯定不如甄老太,甄老頭對甄大力尚可,至少從小到大很少責罵甄大力,只不過甄老頭有點沉迷于光耀門楣,老三甄文考上了秀才,這在村里是了不得的事情,李秀才死後,全村就只有這麼一個秀才,甄老頭在老三身上寄予了厚望,所以他才偏心老三,但偏心歸偏心,他從來不會做私下塞雞蛋什麼的齷蹉事。

    可這次不一樣,這關系到整個家的命運,在他看來,有老三在,他們甄家是有望崛起的,但若是一個不小心讓天花給毀掉的話,他真的不敢想象,轉念想想,其實分家也沒什麼,大家分開過而已,分家不分親嘛,村里分家的人家還是有不少的,兄弟之間感情不和就分家,這很常見。

    甄老頭猶豫了片刻之後有了決斷,長嘆一聲,點頭道︰“分吧。”

    “爹!”甄大力無助地望著他爹,淚水奪眶而出,他忽然感覺心髒有刺痛之感,這種被至親之人拋棄的滋味,鐵打的漢子也承受不住。

    甄老頭看到甄大力流淚的模樣,心中很是不忍,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啊,然而想到自己家好不容易才出了個秀才,生活有了盼頭,有望光耀門楣,千萬不能再在這節骨眼上被天花給一鍋端了,他只能長聲嘆道︰“唉,大力呀,是爹對不住你,等老三將來考上了,爹一定讓他好好補償你。”

    老三這時終于說話了,滿面微笑道︰“對呀,二哥,將來我只要考上了,便能做官了,到時候給你蓋大房子,給你娶個漂亮媳婦,再給你請一群年輕漂亮的小丫鬟伺候你。”

    甄大力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他雖然已經習慣了父母的偏心,但他不能接受親人的拋棄,而且是在他兒子出現生命危險的時候,分家完全沒必要,做出這種事,這簡直是落井下石,他從未對這個家有過任何怨言,但這次不一樣,他有怨念,而且是很深的怨念。

    “我……”甄大力想說些什麼,但一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片刻後,他哽咽道了聲,“我走了。”說罷轉身就走。

    周圍早已圍了一群村民在旁瞧熱鬧,紛紛給甄大力讓路,待甄大力走後,村民們盡都指指點點,述說著甄老頭和老太的不是,隔壁的田大爺上前道︰“老甄啊,你這次真的是過分了啊,大力這孩子這麼好,小建現在又犯了天花,生死還不曉得,你這麼做,讓人心寒啊。”

    “沒錯,就欺負甄大力老實。”田大爺的兒子田大寶幫腔。

    甄老頭面子上有點掛不住,唉聲嘆氣道︰“事情沒落到你們頭上,你們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吳大嬸聞言叫了起來︰“那你敢說你和你家老太沒有偏心你們家老三和老⼳,老三是秀才,偏心一下也就罷了,你們家老⼳有什麼好的,哪一點能跟大力比……”

    老四甄武聞言頓時不開心了,瞪眼叫起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哪點不比我二哥強。”

    三嬸王氏也叫囂︰“我們家的事,輪到你們來嚼舌根?管好你們家自己的那點破事吧!”

    甄老太很覺丟人,趕忙出了籬笆院把甄老頭拉回去,道︰“走,回來,別跟他們說了……”

    然後又把老四和老三和三嬸他們全都拉回了主屋,關上了門。

    村民們見無熱鬧可瞧了,紛紛散去,許多人還在口中念叨︰“甄家老頭和老太這事做的太缺德,瞧好吧,定要遭報應的……”

    “我覺得甄家媳婦王氏最缺德,事情都是她挑起來,這婆娘天生就是一副刻薄面相刻薄心,沒得好報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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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小掌櫃 6章︰甄建歸來

         


    甄大力被傷透了心,但他知道自己必須振作起來,因為他的兒子還需要他去照顧,他現在必須趕緊蓋房,否則等甄建病愈歸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他是做爹的,身上擔子很重。

    要問楊樹村里面誰的人緣最好,甄大力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楊樹村第一老實人不是叫著玩的,正因為他老實,厚道,樂于助人,幾乎村里每戶人家都受過他恩惠,光是從河里撈那些落水的娃娃,他就撈過三四個,現在,到了他們報答的時候了。

    甄大力找到村中的周木匠,想要請他幫自己蓋間房,但他暫時沒錢,想要先賒賬,答應過年前會還給他。

    周木匠聞言雙眼一瞪,胸脯一拍︰“要啥錢,往日你給咱們幫了不少忙,你收過咱們家的錢麼,我家那小子五歲那年掉河里,是你給撈上來的,不然他早就沒命了,你告訴我,我家娃的命值多少錢!你的房子,包在我老周身上。”

    甄大力感動不已,千恩萬謝,周木匠當即開始忙活起來,村里的鄉親們听說周木匠要給甄大力蓋房,紛紛出工出力,但凡能幫得上忙的,全都來了,地址就選在清水河邊,按照周木匠的意思,門口對河,河對面就是一片楊樹林和村外小道,四周平坦,風水不錯。

    村里每戶人家都來幫忙了,唯獨甄家沒人來,甄老頭倒是想去幫忙呢,畢竟是自己兒子蓋房,而且他也感覺對不起甄大力,但他沒臉來啊,去了鐵定又要遭村民們白眼,被各種指責和冷嘲熱諷,壓力很大呀。

    其實甄老頭也反思過,為何鄉親們都指責他們老兩口,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錯了,但他轉念一想,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們又怎麼知道自己對老三寄予了多大的希望,甄家能不能崛起,全看老三了,千萬不可在這個緊要關頭出了紕漏,況且,只是分家而已,村里分家的又不是只有他們一家,這樣一想,他的心里便舒服多了。

    村民們的義舉讓甄大力格外感動,感動之余他又覺唏噓,沒想到自己最艱難的時刻,自己的爹娘和兄弟竟然將他趕出了家門,而出手幫助自己的竟然是這幫鄉鄰,這幾天的時間,真的讓他感觸良多,心態變化也很大,他雖然老實,但佛也有怒火,父母這一次做的事,觸踫了他的底線,他是真的怒了,若不是念及多年養育之恩,只怕他早就發泄出來了。

    人多力量大,六天時間,房屋便蓋好了,主屋三間,外加廂房作為廚房和倉庫,雖然不如原來的房子大,但就他和甄建兩個人住,已經足夠大了。

    自古蓋新房落成上梁都是大喜事,而劉太醫和王太醫也給甄大力傳來喜訊,甄建的天花多日以來沒有復發,明日若是診脈確認沒有異樣,就可以去接他回來了。

    甄大力可別提多高興了,跟劉太醫還有王太醫借了一些錢,趕緊去鎮上請廚子,購食材,回來置辦了一場簡單的酒席,請全村的人來吃飯,村民們得知甄大力是借錢辦的酒席,紛紛主動隨禮,你二十文,他三十文,周木匠最闊綽,給了五十文,因為周木匠是他們村里幾個有錢人家之一,在古代,木匠這門手藝,最是吃香了,十里八鄉的村民請木匠蓋房或者做家具,都當爺供著呢,而且想要學木匠,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徒弟得把師父當親爹似地伺候著,甚至比親爹還要恭敬,不然師父若是不願教,做徒弟的混個七八年都不一定能學到啥手藝。

    酒宴結束,村民們還幫著甄大力收拾,木匠們則一鼓勁把屋頂給蓋上,新房便成了,家中的家具倒是簡單了點,畢竟做家具太費時,甄大力也就讓老周和其他幾個木匠師傅少做一點,做點桌椅板凳便可以了,至于床,先用木板湊合著,他打算以後有錢了再請老周來幫他把家具完善一下,甄大力就是這樣的人,不想欠別人太多。

    晚上,甄大力在新房子鋪了一張木板做床,然後數著今天收的隨禮錢,還真不少,剛好夠還借的錢,還多出了幾百文,采購米糧也還剩半袋,夠撐一些日子了,以後的事情,等甄建回來再說吧,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兒子。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甄大力天剛亮便起床了,早飯也顧不上吃,便去村口的醫帳去找劉太醫和王太醫,劉太醫和王太醫帶著甄大力走過木橋,去了村東的楊樹林。

    甄建還沒起床,甄大力在外面叫喚了一聲,甄建被叫醒,揉著惺忪睡眼出來,兩位太醫看到甄建依然一切正常,便讓甄建過來,給他診脈,診脈結束,二人喜笑顏開道︰“恭喜啊,令郎的天花已經徹底消除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甄大力聞言開心得一聲怪叫,一把死死地抱住甄建,淚水嘩嘩直流,他真的太開心了,兒子沒死,熬過來了,他這輩子都沒這麼開心過。

    甄建一疊聲說著︰“爹,我沒事,爹,我沒事。”不斷安慰甄大力,反正他也很開心,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這次只不過是虛驚一場。

    很快,有不少村民也過來了,他們就算不關心甄建,也得關心天花,必須親眼來看看,確認甄建的天花已經痊愈,畢竟甄建天花的時間太短了,他們也有點擔心,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看到甄大力和甄建擁抱,而且兩位縣城里的大夫就滿面微笑地站在甄建身旁,他們放心了,大夫既然敢靠近甄建了,那甄建的天花肯定是好了,這可是縣城里開醫館的大夫,具有權威性的。

    四周村民越來越多,甄大力怕人家笑話,松開了甄建,偷偷拭去淚水,開心叫道︰“走!咱回家!”

    “嗯!回家!”甄建用力點頭,一听到回家二字,甄建莫名喜悅。

    兩位大夫走在最前面,後面跟著甄大力,甄大力左手牽著甄建的右手,甄建左手牽著水牛,一行人往樹林外走來,李咸魚和範賢歡叫著沖了上來,一人一拳打在甄建的左右肩頭,開心笑罵︰“甄建,你這混蛋,你把我們倆都嚇死了,我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李咸魚已經雙眼泛紅了。

    甄建被他們兩拳打得齜牙咧嘴,說實話,很疼,但他笑得很開心,這次的事情,也不算是一無所獲,至少得到了兩個好兄弟,以前李咸魚和範賢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的好兄弟,但現在,這二人已經得到了他的認可,從此之後,他們二人就是他最好的兄弟。

    村民們也為甄建痊愈而開心,一行四十多人,浩浩蕩蕩回村,過了清水河橋,村民們繼續往前,但甄大力和兩個大夫卻沿著小路向西,甄建見狀訝叫︰“爹,你去哪呢?不回家麼?”

    甄大力回頭笑了笑,道︰“現在咱們家在這邊。”

    “什麼時候到那邊去了?”甄建聞言一頭霧水,但既然老爹這麼說了,他便只能跟著走。

    沿著河邊走了一會兒,穿過一片矮木林,便看到前方數十丈外有一座房子,看上去很新。

    甄大力指著房子,笑眯眯道︰“小建,以後這就是咱們家了。”

    “爹你砌新房子了?”甄建驚訝問。

    “是啊。”甄大力點了點頭,蓋新房是好事,但甄大力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沒有任何喜悅之情,甚至聲音還有點澀。

    這時,李咸魚忽然冷哼道︰“要不是你爺爺把你爹和你趕了出來,哪來這新房子,這可是全村人幫大力叔蓋的房,大力叔在村里的人緣真好。”

    甄建聞言蹙了蹙眉,疑惑望向甄大力,問道︰“爹,發生什麼事了?我們被爺爺趕出來了?”

    “這不怪你爺爺……”甄大力還想為甄老頭辯解幾句。

    甄建卻停下了腳步,冷著一張臉,問道︰“爹你原原本本告訴我,我得天花期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甄大力只能實話實說,把分家的事情告訴了甄建。

    甄建听完雙拳緊緊握起,他很憤怒,他想去把三嬸和三叔四叔一頓捶,但他知道不可能,若真是那麼做了,就是冒犯長輩,他就算佔天大的理,也會被人數落死,古代人就是這樣,尊卑有別,長幼有序,誰若是違反了,那就是亂了倫理綱常,打長輩的行為,在這個時代為世人所不齒,你有天大的理由也沒用。

    甄建不斷安慰自己︰這樣也好,這樣也好,以後再也不用看他們的嘴臉,受他們的氣了。這樣他心里才好受了一點。

    一起回到家後,甄建找來家中的廚刀,然後開始給自己種牛痘,接著又給李咸魚、範賢還有甄大力他們三人種牛痘,方法很簡單,先用火給刀高溫消毒,然後用刀在胳膊上割開兩道小傷口,接著再取出牛痘膿皰里的膿血,滴入到胳膊上的傷口之中,就可以了。

    他們三人還是乖乖听甄建的話,讓他折騰,因為甄建說了,這樣可以預防天花,以後他們便再也不會得天花了,不過接下來幾天的話他們會出現一些牛痘癥狀,發低燒,身上出現紅疹,等這個癥狀消失,就說明種牛痘成功了,雖然他們持懷疑態度,但他們相信甄建不會害他們,而且甄家自己也做過了,只不過在胳膊上割兩個小小的傷口而已,又不會損失什麼,寧可信其有吧。

    種牛痘這項技術放在這個時代,絕對是偉大的醫術發明,如果古代有諾貝爾獎,那肯定能憑借此技術領醫學獎的,但甄建眼下並不打算將這門技術公開,首先,一個鄉下十四歲的少年郎,忽然創造出一個如此震驚全國的醫術發明,官府必定會查問的,若是問他怎麼發現這項技術的,如何回答?

    退一萬步講,他若是將這個技術公布出去,別人會信嗎,他才十四歲啊,年紀實在太小了,誰會相信一個半大的小孩能創出預防天花的辦法。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為難之處,所以甄建暫時並不打算將種牛痘的方法公布出去,他不是聖人,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種完了牛痘,甄建就開始問甄大力︰“爹,分家的時候你分了多少田、糧和錢,咱們可沒要他們的房子,按理說應該多分一點。”

    分家分家嘛,不僅僅是分開過日子,財產也是要分的,自古以來,兄弟分家,必分財產,更何況,甄家老大不在,那麼甄大力就是長兄,古代一向長幼有序,假如甄老頭忽然死了,那麼甄大力就應該是一家之主,畢竟長兄為父嘛,所以,甄大力應得的財產怎麼也不能比老三和老四少。

    但甄大力卻滿面尷尬地站在那里,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上來,身為一個父親,在兒子面前竟然像做錯了事的孩子,這畫面有點怪異。

    甄建見狀不禁瞪眼驚問︰“爹你不會啥財產都沒要吧?”

    他有一種預感,以他老爹這老實巴交的性格,或許真的啥都沒要。

    果然,甄大力開口了︰“當時實在太突然了,而且我這些天忙著弄房子……”

    甄建輕嘆了一聲,然後道︰“沒事,爹,咱們現在就去把應該屬于你的東西拿回來,不然咱爺倆只能喝西北風了。”

    甄大力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好,走。”

    “我們也去!給你們壯聲勢,順便去鎮上把牛給還了。”李咸魚和範賢趕忙牽了牛,跟著甄建他們父子一起向走出院子,向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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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6-29 18:26
大楚小掌櫃 7章︰拿回應得的

         


    甄建和甄大力來到了甄家籬笆院外,正好甄老三的兒子甄懷仁正在院中玩耍,看到甄建和甄大力回來,頓時大叫起來︰“瘟神來啦!瘟神來啦!”

    他這一叫,家里人頓時全出來了,除了老四不再,其他人都在。

    “說誰是瘟神呢!小胖子!”甄建朝甄懷仁瞪眼,甄懷仁嚇得直縮頭。

    三嬸王氏見他居然嚇唬自己兒子,一把將甄懷仁拉至身旁,瞪視甄建,尖聲道︰“說你呢,怎麼了,你得了天花,叫你瘟神錯了嗎!”

    甄建冷哼道︰“我的天花已經好了,你讓他再說一句試試,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你怎麼說話呢!”三嬸聞言頓時尖聲叫起來,“你太沒規矩沒教養了!”

    甄建挑眉道︰“你兒子亂叫人瘟神便有教養了?瘟神這個詞,是你教他的還是三叔教的?”

    王氏頓時不說話了。

    這時,爺爺皺眉上前兩步道︰“甄建!怎可這般跟你三嬸說話?”

    甄大力也在試圖阻止甄建發飆,但甄建根本不理甄大力,朝爺爺微微一拱手,道︰“爺爺,我跟三嬸說話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爺爺仔細想了想,又覺得確實找不出甄建話中不妥之處,甄建又沒罵她,只不過語氣不大友善罷了,于是他便道︰“三嬸是你長輩,你不可如此無禮。”

    “好的,爺爺。”甄建再次拱手,緩緩道,“爺爺,奶奶,三叔,三嬸,甄建這次大難不死,全托你們全心全意幫襯甄建,甄建萬分感激,永世不忘。”說罷還朝他們鞠了一躬。

    他們頓時均都露出尷尬之色,甄建這是在打他們臉呢,甄建此次患天花,他們作為甄建的家人,不僅不幫甄建,還落井下石,把甄建和他爹一起趕出了家門,做得非常不厚道,甄建說反話,就是在打他們的臉,周圍有許多鄉鄰在瞧熱鬧,听到甄建的話,紛紛哄笑起來,所有的人都听出來甄建是在冷嘲熱諷。

    奶奶這時無奈道︰“小建啊,奶奶知道你和你爹受委屈了,既然你天花都好了,那咱們就不分家了,你和你爹回來住吧。”

    甄建聞言冷笑暗忖︰“好不容易脫離了你們,不用受你們的氣了,回去?讓我爹繼續給你們做牛做馬?想得美!”

    甄建搖了搖頭,淡然道︰“不必了,奶奶,分都分了,還回去干什麼,倒出去的水難道還能收回去不成,我此次陪爹爹來,便是要拿回本該屬于我們的東西。”

    “屬于你們的東西?”三嬸王氏聞言尖聲叫道,“家里有什麼東西是你們的,都是爹和娘的!”

    甄建一听這王氏說話便火大,這女人長得就是一副刻薄面相,為人也是十分刻薄,甄建最討厭的就是她,冷冷道︰“是麼,但分家有分家的規矩,兄弟三人,十二畝田,那我和我爹就應該分得四畝田,我也不要四畝了,三畝便夠了,還有,奶奶前些日子從我爹那里借走了三貫錢,現在既然分家了,就該還回來,不然我們父子吃土喝風過日子嗎?”

    一眾村民聞言紛紛點頭,覺得甄建說得十分在理,村里經常有人分家,分家必分的兩樣東西就是田和房子,甄建沒跟他們要房子,已經很通情達理了。

    王氏瞪眼尖叫︰“要田和錢?沒有!你爹還沒說話呢!你一個小娃子瞎叨叨什麼!”

    甄建挑眉道︰“我爹說了,我們家現在我做主!我出來說話,有何不可!倒是你,一個婦道人家,憑什麼出來指手畫腳,當我爺爺奶奶不存在嗎!”

    甄建一言竟然懟得王氏直跳腳,偏偏她又無言以對,只能轉頭望著甄老頭,氣急道︰“爹,你說句話呀,你看你孫子猖狂的”

    “住嘴!”爺爺狠狠瞪了她一眼,斥道,“他說得沒錯,你一個婦道人家,在這里叫什麼叫,回屋去!”

    王氏聞言氣得眼淚直流,再次一跺腳,拉著胖墩甄懷仁回屋去了。

    後方的田大爺望著眼前的一切,摸著花白胡子,感嘆道︰“當真沒瞧出來啊,甄大力老實巴交,八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生個兒子竟是口齒伶俐。”

    “嘿是不是他的兒子還不一定呢”一旁的王光棍嘿然冷笑。

    田大爺頓時瞪眼惡狠狠道︰“閉上你的臭嘴,你是眼瞎嗎,沒看到這小子長得多像大力。”

    “就是,就是,王光棍你滿嘴噴糞”一旁的村民全都數落王光棍,但聲音壓得很低,生怕甄大力听見。

    這時,爺爺帶著奶奶走到院門口,跟甄建只距一丈遠,他沒有望向甄建,而是望著甄大力,緩緩道︰“大力,三畝田可以給你,正好村長在這里,咱們待會便去量田。”

    奶奶連連搖晃爺爺的胳膊,低聲道︰“家里田本來就不多”這老太太這個時候了還在偏心,她似乎忘記了,甄大力也是她的兒子。

    甄大力本來還有點愧疚呢,但听到了他娘這句話,頓時心酸無比,心中的那點愧疚感也瞬間消失,點頭道︰“好,謝謝爹。”

    甄建提醒道︰“爺爺,還有三貫錢,不然我和我爹只能喝西北風了。”

    爺爺轉頭望向奶奶,奶奶無奈道︰“錢都給老三和老四了,現在只剩兩百文了,等收完稻子再還,行嗎?”

    “等到秋收的話,我和我爹只怕早已經餓死了,墳頭草都比稻苗高了。”甄建道,“沒有銀子,可以用糧抵,家里有多少糧,我是知道的。”

    奶奶聞言一陣著急,三貫錢啊,那得是好多糧呀,她心疼呀,沒想到爺爺還是很有魄力的,咬了咬牙,點頭道︰“好,用糧抵,現在米價一石是一貫錢,三貫錢正好是三石。”

    爺爺說著回屋去扛了一袋米出來,丟在地上道︰“這些米,你們先帶回去吃,其他的糧食,過一段時間我會親自給你們送過去。”

    甄大力人趕忙道︰“爹,不用麻煩你,你身子不利索”

    “老子還死不了!”爺爺忽然怒哼了一聲,顯然,他對甄大力和甄建上門索要田地和錢糧的事很生氣,雖然他知道自己對不起甄大力,也想過補償甄大力,但甄大力上門來索要,導致這麼多村民圍觀,讓他丟了面子,他很生氣。

    甄建心中暗自冷哼,還有臉生氣,也不看看自己干了什麼事,既然要分家,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他該拿的,難道錯了嗎,不給田不給錢,讓他們父子去要飯?

    這時,王光棍上前道︰“甄老頭,你居然還甩臉子了?你對你們家老二做的事也太絕了,他們分家來拿回應該屬于他們的東西,你甩什麼臉子?”

    爺爺聞言怒瞪了王光棍一眼,冷哼道︰“我們家的事,輪不到你來嚼舌根!”

    “我就偏要嚼這個舌根了。”王光棍挑眉道,“村里誰不知道你們老兩口偏心老三和老四,怎麼了,老二和老大不是你們生的?撿回來的?當初要不是你們做的那破事!甄大慶能跟你斷絕父子關系,離開家再也沒回來過?自己算算,這都十幾年了,以甄大慶的能耐,只怕在外面早就飛黃騰達咯!”

    甄建聞言頓時暗忖︰“听村里人說爹有個雙胞胎哥哥,原來叫甄大慶,已經跟家里斷絕關系了,難怪一直都沒見過,不知道當初是因為什麼事跟家里決裂的。”

    “你住嘴!”爺爺聞言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瞪視王光棍。

    王光棍見爺爺發怒了,他更加得意,道︰“怎麼,發火了?戳到你傷疤了?我偏要說!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他正說著,忽然被人一腳踹在背後,慘叫一聲撲倒在地,來了一個經典的惡狗搶屎姿勢,甄建轉頭一看,只見老四甄武站在那里,滿臉凶狠的表情。

    “誰敢踢老子!”王光棍起身大叫,滿嘴滿鼻都是血。

    “你爺爺我!”老四瞪大眼楮怒喝。

    王光棍頓時慫了,指著老四,道︰“你等著,你等著,遲早有你好看!”說罷撥開人群,灰溜溜地跑了。

    這王光棍也是個潑皮,喜歡在鎮上廝混,但他遠沒有老四混得好,老四畢竟花了那麼多錢,狐朋狗友還是不少的,所以王光棍很怕他。

    “呸!”老四朝著王光棍逃走的方向吐了口吐沫,然後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多人圍在這里,咦,二哥,甄建,你們怎麼來了,甄建,你天花好了?”

    甄建笑了笑,點頭道︰“已經痊愈了。”

    “哦,那就好。”老四笑了笑,道,“不過可惜啊,你和你爹走錯地方了,這里已經不是你們家了。”

    “我知道。”甄建淡然道,“我和爹是來拿田產和錢的。”

    “什麼!”老四聞言頓時雙眉一擰,他不開心了,那不是從他身上割肉嗎,他能樂意嗎,于是他很不友好地望著甄建和甄大力,冷聲道,“憑什麼給你們田產和錢?”

    甄建道︰“這是分家的規矩,奶奶前段時間跟我爹借了三貫錢,這錢想必已經被四叔你用掉了。”

    “誰用你的錢了,誰跟你借錢了,你有欠條嗎?有證人嗎?”老四瞪眼高喝起來,他打算賴賬。

    甄老頭忽然瞪眼冷喝︰“老四,閉嘴!”

    老四可不干,高聲道︰“爹,你莫要听他胡說,他沒有欠條,也沒有證人,憑什麼說娘跟他們借錢了!”

    一旁的李咸魚聞言憤怒道︰“你還想抵賴,真是不要臉,你爹娘剛才都已經承認了,我們這麼多人都听見了!”

    “對,沒錯,我們可都听見了”村民們紛紛七嘴八舌。

    老四聞言頓時臉紅,心中暗恨爹娘真笨,這種事干嘛要承認,家里錢多麼?

    甄老頭再次瞪了老四一眼,沒好氣道︰“快滾回去,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老四郁悶地冷哼一聲,轉頭就回屋去了。

    事情已經談妥,村長立刻就帶著甄老頭和甄大力去丈量田產,甄老頭把田契交給甄大力,田產拿到手了,事情終于告一段落,甄建很開心,雖然他不喜歡種田,但田產是這個時代,對農民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身在鄉下,若是連田都沒有,那只能投靠地主,做佃農了,那就相當于把命交在別人手中。

    李咸魚他們去鎮上還牛了,甄建坐在田埂上,望著自家的這三畝地發呆,他在想,自己身為一個穿越者,難道就真的要面朝黃土背朝天地過日子,不是說種田不好,但他真的不想過這種苦日子,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地里難道還能刨出黃金來,他思來想去,覺得有必要想辦法搞一點本錢,將來出去做生意,以他從前世帶來的那些知識,搞點發明創造什麼,賺錢應該不是太難,現在最大的難處就是沒本錢。

    傍晚時分,甄建起身準備回家,無意間看到腳邊有一塊白色的鵝卵石,看起來很漂亮,他順手撿了起來,望著這白色發亮的鵝卵石,他不禁想起以前種過的水仙花,因為那水仙花下面就壓著很多這樣的鵝卵石,只不過這塊鵝卵石稍微有點大,幾乎跟鵝蛋差不多大了。

    甄建覺得這鵝卵石漂亮,便沒舍得扔,帶回家去了,晚上睡前,就放在床頭,當天晚上,他又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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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小掌櫃 8章︰詭異的三件事

         


    甄建這一次做的夢也很奇怪,居然夢見自己處于一片大草原之上,最神奇的是,他走到哪里,哪里就開花,各種各樣的花,夢嘛,都是這麼無厘頭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甄建忽然被餓醒了,人最可悲的事情就是被餓醒,甄建來到這個世界也快半個月了,被餓醒還是第一次,他醒來後坐起,轉頭望向窗外,天已大亮,肚子餓得咕咕叫,那饑餓感非常強烈,從來沒有過。他很納悶,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餓,昨天好像也沒做啥體力活呀。

    他正準備起床穿衣服,無意間瞥到了床板旁的那塊鵝卵石,頓時渾身一震,不禁揉眼,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揉眼之後又掐了一下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到底看到了什麼,他看到這鵝卵石上長出了一株水仙花,而且是一株盛開的水仙花,花瓣潔白,花蕊淡黃,他養過水仙,自然可以確定,這確實是水仙花。

    “怎麼會這樣?”甄建難以置信地拿起鵝卵石左看右看,甚至還嘗試著把水仙花和鵝卵石分開,但他發現,這水仙花貌似是從石頭里長出來的,根須深入到石頭內部,差點都快把根須扯斷了。

    鼓搗了好一會兒,他可以確定,這株水仙花確實是從石頭里面長出來的,不是粘上去的,可石頭里面怎麼會長出水仙花來,而且一夜之間就完全長好了,還開花了,這太匪夷所思了,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不信。

    這時,父親在外面叫喚起來︰“小建,起來吃飯啦,哈哈,今天有饅頭哦——”

    一听到父親喊吃飯的聲音,甄建的肚子頓時更餓了,咕咕連叫,一刻也不停,他趕忙將水仙花放下,去廚房吃飯,等吃完飯再想吧。

    走到廚房,只見鍋里煮了一大鍋粥,還有三個大饅頭,甄建驚訝問︰“爹,你發財啦?早飯弄這麼多?吃得完嗎?”

    甄大力尷尬笑道︰“不瞞你說,以前家里有八個人,煮早飯習慣了那麼多米,一時間還真難改回來,米淘好的時候才想起,現在就咱們爺倆了,沒事,早飯吃不完,中午回來吃,反正今天要耕田,肯定非常餓。”他說話間已經遞了一碗粥和一個大饅頭給甄建。

    甄建接過粥,也不怕燙,一口粥一口饅頭地吃起來,簡直就是狼吞虎咽,甄大力在一旁都看傻了,只一分鐘的時間,甄建就在甄大力震驚的目光中把一碗粥和一個大饅頭全都干掉了,他自己跑到鍋邊又盛了一碗,又拿起一個大饅頭,狼吞虎咽吃起來。

    甄大力這才緩過神來,趕忙道︰“慢點吃,慢點吃,沒人跟你搶,慢點兒,別噎著”

    甄建也想慢點吃啊,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吃,根本慢不下來,就好煙癮發作的人要抽煙一樣,根本忍不住,看到食物,就有無限想吃的沖動。

    甄建一連吃了四碗粥,三個大饅頭,終于打了聲飽嗝,滿足地放下了筷子,咂嘴道︰“啊,終于飽了。”

    甄大力擔憂地摸了摸甄建的額頭,問道︰“建啊,你這是怎麼啦,今天怎麼飯量忽然這麼大了?是不是生病啦”

    甄建被他一問,也有點擔心起來,是啊,今天的自己是怎麼了,飯量這麼大,而且一看到食物就忍不住想吃,非常想吃,控制不住的那種。

    忽然,他感覺身體有點燥熱,這股燥熱越來越嚴重,而且還引得自己渾身發癢,特別不舒服,他跑到院子里,看到地地上有一塊一百多斤的大石頭,上去雙手抱住大石頭,舉過頭頂,開始不斷做深蹲。

    甄大力驚得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趕忙來到甄建面前,著急道︰“建兒,你這是怎麼了,快放下來,當心砸了頭,快放下來”

    甄建郁悶道︰“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感覺身上燥熱發癢,感覺渾身都是勁,不把勁使出來不舒服。”

    “啊?”甄大力聞言一陣懵逼,問道,“這樣就會舒服一點嗎?”

    “嗯,現在好多了。”甄建舉著石頭不停地做深蹲,道,“不過還是有點難受。”

    “那你哪來的這麼大力氣,這石頭起碼有一百多斤啊”甄大力焦急地絮叨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甄建忽然道︰“爹,你快去吃飯吧,等你吃完,我和你去耕田,我幫你拉犁,也好讓我發泄發泄力氣。”

    “啊?哦。”甄大力現在是渾沒主意,只能把粥碗端到院里,一邊吃,一邊望著甄建,生怕他不小心傷了自己。

    甄建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忽然間力氣變得這麼大,這一百多斤的石頭舉在手中,做深蹲也不知道是幾十個還是上百個了,就算是他爹甄大力也做不到,但他居然做到了,這很明顯不正常,從石頭開花,到飯量暴增,再到現在不使勁不舒服,一大早就經歷了三個匪夷所思的事,甄建隱隱覺得,這三件事之間必定是有聯系的,只不過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甄大力匆匆忙忙地吃完粥,道︰“兒子,我吃完啦,你還有力氣嗎?”

    “力氣多的用不完呢。”甄建叫了聲。

    “那咱去耕田,來跟爹抬犁。”

    “抬啥呀。”甄建一把丟開石頭,到庫房扛起犁就跑,那麼笨重的犁對他來說簡直混若無物。

    甄大力趕忙快步追上去,心中擔憂得緊,不知道兒子這是怎麼了,難道還有什麼病是力氣忽然變大的嗎,這也太奇怪了。

    父子二人跑到田里,放眼望去,已經有好多村民在田里犁地了,現在正是耕田的大好時候,難怪昨天李咸魚和範賢著急把牛給人家還回去,可不能錯過耕田的時機。

    甄建跳到田里,直接把犁往地里一插,然後手拖犁把,大吼一聲,拖著犁就往前瘋狂地奔跑起來,居然都不用人扶,而且跑的那叫一個快啊,就算是牛也沒這速度啊,簡直就是人形拖拉機,甄大力已經在一旁看傻眼了。

    別說是甄大力,其他正在耕地的村民們見了也是目瞪口呆,大家紛紛議論開來︰“甄家的小子這是怎麼了,不會天花剛好,又瘋了吧?”

    “看這樣兒真有點像瘋病呢,不過他力氣怎麼這麼大呀,這耕田速度,只怕他家三畝地都不夠他半天耕的呢。”

    “是啊,這也太快了,比老牛還快,真羨慕甄大力,要是我兒子也能有這麼大力氣,瘋了我也願意。”

    “爹,我是您親生的嗎?”

    甄建算是找到最好的發泄力量方式了,耕田實在太適合他了,耕田的時候,身上真的特舒坦,有一種大夏天吹空調的感覺,要多爽有多爽,別人看他耕得辛苦,但他卻樂在其中,不過他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難道這是老天在告訴我,我就是個種田的料?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果然,剛過中午,甄建就把家里的三畝地耕完了,甄大力一直在旁看著,想幫忙卻幫不上,他也很著急,很無奈。

    甄建興匆匆地扛著碩大的犁走到田埂上,甄大力擔憂地望著他,問道︰“小建啊,你今天到底怎麼啦?”

    “我沒事,爹,我”他開始撓身體,很顯然,一停下就開始不舒服了。

    甄大力驚訝問道︰“怎麼,身上還是不舒服嗎?”

    甄建點頭︰“嗯,一停下就燥熱難當,還癢。”

    “那可咋辦?”甄大力著急道,“咱家就這三畝地,本來我還準備花了三天慢慢耕呢,這才半天就讓你一人全給耕完了要不去幫爺爺耕吧。”

    甄建轉頭看了看,只見他爺爺正和老四在田里耕地,老四負責扶犁,爺爺在前面拉,還好他歲數雖大,但力氣還是有的,只是看他那可憐模樣,估計現在特後悔分家的事。

    甄建眼楮一撇,道︰“我去幫田大爺耕。”

    他說罷扛著犁就跑到了田大爺家的地里,把犁往土里一插,笑眯眯道︰“田大爺,我來幫你耕地吧。”

    “啊,不用不用。”田大爺呵呵一笑,趕忙擺手,耕田可是個累人活兒,他怎麼好意思呢。

    田大爺的兒子比甄大力小幾歲,但也是被曬得黑不溜秋,笑呵呵道︰“甄建啊,你今天這是怎麼啦,比老黃牛還來勁啊。”

    甄建呵呵一笑,道︰“今天力氣多,使不完,沒事兒,這兩塊田都交給我啦,你們去一旁歇著。”他說罷便拖起犁飛奔起來,泥土翻飛,時不時的有刺蝟和地鼠被翻出來,四處亂竄,引來了許多狗。

    于是畫面就變成了,甄建在地里拖著犁飛奔,三五條狗撒歡地跟在他後面蹦來跳去,時不時地吠兩聲。

    甄大力看到不遠處甄老頭佝僂著身子拉犁,心中很是不舍,雖然他心中有怨言,但他到底心軟,便跑了過去,道︰“爹,我來幫你耕吧。”

    甄老頭停了下來,回頭看看甄大力,再看看滿臉不耐煩的老四,心中忍不住暗嘆,他忽然發現,自己真的白活了一把年紀,甄大力這麼好的一個孩子,自己以前對他確實關心得少了,便道︰“你來扶犁吧。”

    “我來拉犁吧。”甄大力笑了笑,道,“老四扶犁,爹你去一旁歇會兒。”

    誰知老四竟然說了句︰“二哥既然來了,爹你和二哥耕吧,我還有事要去鎮上一趟呢。”他說罷轉身就準備走。

    甄老頭忽然瞪眼大喝︰“你敢踏出田一步,我立刻打斷你腿!”

    老四頓時嚇得定住了,回頭看看自己的爹,只見他怒目如虎,絕對是真的發火了,他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被他爹這麼喝叱過,心里怕怕的,趕忙回來扶住犁把,連聲道︰“好啦,我不走便是了,不走,一起耕地。”

    于是甄老頭和甄大力兩人一起在前面拉犁,老四在後面扶犁,兩個人一起拉犁,果然快了很多,但跟甄建比起來,還是差太遠了。

    甄建在田大爺家的地里快樂的飛奔著,周圍村民們又議論開了︰“嘿,甄建果然是甄大力的兒子,你看看,這麼熱心腸,喜歡幫助人,連地都幫老田家耕。”

    “你們看甄建這小子像發瘋麼,剛才還跟田大爺說笑呢,很正常。”

    “就是,怎麼可能是發瘋,甄建這孩子力氣這麼大,將來一定是種田的一把好手,甄大力有福咯”

    甄建听著村民們的議論,郁悶大叫起來︰“啊———偶不想種地!偶想打(當)老板!打(當)老板————”

    ()


mk2258 發表於 2018-6-29 18:26
大楚小掌櫃 9章︰媒婆說親

         


    太陽落山,甄建和他爹抬著犁一起往回走,現在他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那巨大的力氣也消失了,現在要他扛起這個犁,不可能了,只能跟老爹抬著回去。

    甄大力口中不斷絮叨︰“你說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忽然就有那麼大力氣,還必須一直耕地,不耕地就不舒服,你瞧瞧,你把咱家的地給耕完了,又幫老田家還有老李家的地都給耕了”

    甄建卻沒心思听他說,而是在想今天這詭異的三件事︰一,石頭開花。二,飯量暴增。三,不耕地不舒服。

    他畢竟是穿越者,見識比較廣,想了一會兒之後,他再把時間往前推,自己的身上長綠芽,這也算是一件詭異的事,然後就是自己做的兩個奇怪的夢,第一個夢是經歷過的事,因為他已經記起了自己在靈魂狀態時的某些片段。

    “或許,這是一個異能。”甄建心想,“這個異能,應該跟我在時空隧道里遇到的那個光球有關,而這個異能,可能跟植物有關,身上發芽,石頭開花,都是植物,不過飯量大增和力氣大增是什麼鬼?副作用嗎?”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過,他趕忙閉上眼,盡力去捕捉,好像是有聲音在低吟,那低吟聲仿佛在說“大地之靈”,但仔細一听,似乎根本什麼都沒有,幻听了?

    因為閉著眼楮走路,甄建差點被地上的石頭絆倒,驚了一身冷汗,果斷不敢胡思亂想了。

    回到家後,甄建洗了個澡,準備上床睡覺,自然又看到了那朵長在鵝卵石上的水仙花,他頓時有了一個想法,不如再試一次吧,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到底是不是異能。

    一念至此,他趕忙跑出屋,在院子里找了一會兒,只找到一塊拳頭大的石塊,黑乎乎的,有點難看,他手握這塊石頭,口中念叨︰“讓這塊石頭明天長出一株蘭花出來,嗯,要金色的,白色的太普通了。”

    然後他便捧著石頭,盯著石頭看,然而等了好久也沒有看到任何異狀,他有點失去耐心,便把這塊石頭放在鵝卵石旁邊,倒頭睡覺。

    一夜無話,隔日一早,甄建居然又被餓醒了,他醒來後忽然想到昨晚的事,趕忙看向床旁,頓時驚喜不甚,果然,那塊黑色的石頭長出了一株蘭花,而且是金色的蘭花,好看極了,甄建那個興奮啊,自己有異能了,真的有異能了,以後咱就是養花小能手了,這些奇特的花,不知道賣給那些達官貴人能賣多少錢,這個時代的人應該有不少達官貴人喜歡養花吧,對于奇花異草,他們應該舍得出價吧,哈哈,以後請叫我養花達人。

    “咕嚕咕嚕——”他的肚子已經在哀鳴。

    甄建手捂肚子來到廚房,廚房飄來一陣饅頭香氣,甄大力見甄建起來了,笑呵呵道︰“小建啊,今天我可是特意多煮了很多早飯,就怕不夠你吃。”

    “謝謝爹。”甄建樂呵呵地一笑。

    甄大力隨即露出了愁容,道︰“不過你飯量怎麼會忽然變這麼大了呢,這樣下去,咱家的糧可不夠你吃呀。”

    “爹放心。”甄建道,“或許這只是暫時性的,而且我長大了,也該開始掙錢了,我會想辦法掙錢的。”

    “我兒子就是懂事。”甄大力樂呵呵一笑,然後打開蒸籠,取出了一個燙手的大白饅頭,遞給甄建,道,“今天弄了五個饅頭,應該夠你吃的,小心燙。”

    甄建一把接過饅頭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完全不覺得燙,甄大力才把一碗粥盛好,他已經把一只滾燙的饅頭吃完了。

    有了昨天的驚訝,甄大力今天淡定多了,把粥碗端給甄建,然後把所有饅頭都取出來,讓甄建吃個夠。

    今天甄建吃了大半鍋粥,外加四個饅頭,吃完之後,渾身燥熱的難受狀態又來了,甄建叫了聲︰“爹,我去幫鄉親們耕田了。”

    “好,你去吧。”甄建還在吃著呢,吃完之後,他也下田去了,去幫他爹耕田,沒辦法,他舍不得他爹呀。

    要問現在楊樹村誰最出名,那必須是甄建,專門幫鄉親們耕田,不讓他更的話,他還跟你急,上哪說理去,現在鄉親們一提到甄建就豎起大拇指,決口夸贊,都不帶停的,總結一句話,這孩子出息,將來鐵定是田里的一把好手,要是在二十一世紀,絕對會被大家贈送**稱號。

    今天甄建又幫了三戶人家耕地,晚上三戶人家特地送了一些米面過來,感謝甄建,雖然甄大力竭力推辭,但他如果不肯收,人家也跟他急,沒辦法,只能收下,正好甄建這些天飯量大得驚人,有了這些米面,還可以多撐幾天。

    晚上,甄建握著一塊新撿來的石塊,躺在床上,口中默念著︰“讓這塊石頭明天長出一株黃金牡丹,我要純金的,通體都是黃金做的那種。”他太貪心了,居然想要一株純金的牡丹,這玩意要是真給長出來,那堪稱逆天呀,黃金首先就很值錢,一兩黃金在這個時代值二十兩銀子呢,加上黃金牡丹一般是雕塑出來的,而黃金雕工技藝在這個時代還不算多先進,更何況雕一株完整而又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光是雕工技藝,就是無價瑰寶,一株黃金牡丹就算賣千貫以上,那些達官貴人也是爭著搶著要的。

    他正滿心期待明天收獲一株黃金牡丹的時候,忽然听到院子里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甄大力在家麼?”

    甄建頓時豎起了耳朵,心中暗叫︰“咋有女人來找爹?莫不是有人看上他了?好事,好事呀!”

    他趕忙趴在窗口,朝外面望去,只見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女人扭著屁股走進了院子。

    甄大力也迎了出去,笑呵呵道︰“原來是黃媒婆,請進,請進。”

    甄大力把黃媒婆迎進了堂屋,倒了一碗水,客氣道︰“坐下喝碗水吧。”

    黃媒婆坐下,道︰“我不渴,今天我來找你呀,是有正事。”

    甄大力也坐下,問道︰“什麼正事?”

    “我呀,來給你說一門親事。”黃媒婆笑得眼楮都眯起來了,道,“鄰村的老吳家,他們家閨女,今年剛好十四歲”

    甄大力聞言尷尬道︰“你可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娶個十四歲的姑娘,像什麼話嘛。”

    “我呸!”黃媒婆啐道,“你想得美哪,我是來給你兒子說親的。”

    “啊!是這樣啊,呵呵。”甄大力撓頭憨笑,好尷尬。

    甄建在房里听到這話,頓時雙眉一擰,鄰村老吳家的閨女,那不就是吳大妞嗎,他可是見過那吳大妞,五大三粗的身材,滿臉的雀斑,外號小母牛,丑得不要不要的,想想一陣惡寒,他寧願打一輩子光棍,也不娶這麼丑的女人,雖然甄建不是什麼外貌協會的,但怎麼說也要娶個看上去不反感的吧,如果看到對方都吃不下飯,日子還咋過,其實主要還是他的審美跟這個時代的人不大一樣,或許是跟這群村民不一樣吧。

    堂屋里,黃媒婆滔滔不絕道︰“老吳前天找到我,讓我給他物色一個婆家,我本來尋思著找老趙家那小子的,正好十五歲,不過老趙家的那小子是個病秧子,老吳可是特地叮囑過我,家境無需多好,但身體一定要健壯,你看你們家小建,哈哈,這些天能耐的,給村里的左鄰右舍耕田,比牛都好使”

    甄建在房里听得狂汗,敢情自己幫人耕田還耕出禍事來了,他忽然拿起石頭心中默念︰“別長什麼黃金牡丹了,明天我不想耕田了。”也不知道現在反悔來不來得及。

    等到黃媒婆說完,甄大力滿面為難道︰“我家最近有點困難,真不是替小建談婚論嫁的時候。”

    “沒事兒。”黃媒婆笑盈盈道,“我已經去問過老吳了,他听說你兒子耕田厲害,可開心壞了,今天下午還親自來咱們村看了,說就要你家小子了,聘禮什麼的,意思一下便可以了,你若是實在沒錢,可以先把這門親事給定下來,明年等有點錢了,再替他們完婚也不遲呀。”

    甄大力聞言心動了,但他忽然想到這些天來甄建變得比較懂事了,什麼事都喜歡自己拿主張,這種事還是問一下他比較好,況且他也听說老吳家的那個大閨女脾氣有點暴躁,去年還把同村的一個同齡男孩給打傷了,傷得很重,躺了一個多月。

    一念至此,他便道︰“小建已經長大了,這種事我還是問一下他的意見比較好,等過幾天再給你答復可行?”

    黃媒婆聞言不大開心,但他也知道,這種事不能催太緊,不然搞得好像人家閨女是上趕子嫁到他們家似的,便道︰“好了嘛,那我三天後過來撒,天太晚了,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甄大力說著便送黃媒婆出去了。

    甄建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老爹居然曉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見,沒有獨斷獨行,感謝蒼天給自己這麼一個通情達理的爹,不然他可能要離家出走躲婚去了。

    甄建想著最近這些事,感覺都挺有意思,在床上翻來覆去,過了許久才睡下,第二天是被他爹喊醒的︰“小建啊,起來吃飯啦!”

    甄建睜開眼第一感覺,肚子好餓,他現在知道了,飯量暴增和耕田都是使用異能的所付出的代價,可以稱之為不良反應或者是副作用,于是他趕忙轉頭看向穿旁,只見三朵花傲然盛開,潔白的水仙,金色的蘭花,還有就是他昨晚才剛剛許願的黃金牡丹,通體金黃,從根須到枝干到葉子再到花朵,全部都是金燦燦的,還有黃金光澤。

    甄建頓時激動得不行,趕忙跳下床,伸手輕輕觸踫一下,一踫到,他頓時失望無比,什麼嘛,根本不是黃金的,只是金色而已,唉,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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