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幻想] 星囚 作者：拉風的樹（連載中）

150章 機甲之戰 下

    「石頭……」

    蘿威娜臉色慘白。她豈能看不出來，天機坊那邊的機甲戰士，放在現實世界，都可以對抗一流的機甲師，秦石這個只熟悉了幾個小時機甲的小菜鳥，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對手？

    看著秦石一開始就被轟在地上，蘿威娜一顆心瞬時懸掛起來。

    原本輸贏對蘿威娜來說並不重要。她最終的目的，不過是借助這一次機會來表明她的態度，完善她計畫的一部分。

    然而隨著呼延雲龍的一番話，蘿威娜意識到其中的危險之後，便心生悔意，此時看到這一幕，更是整顆心都沉了下去。蘿威娜此時都不知道，自己兩手的緊握，指甲都扣進了肉裡。

    「來得好！」

    不管機甲如何顛簸，小白在它的位置上始終沒有任何的變化。

    秦石被呼延宏海揍得南北都分不清楚，它反而大聲叫好起來。

    「你到底是在幫誰啊？！」

    秦石忍不住怒吼一聲。

    「撤掉原力罩！」

    小白這時候卻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

    看到支離破碎的防護罩，秦石還想調動更多的能源去修復防禦能力，然而小白這時候卻給了他相反的建議。

    「這是火控彈藥，打不穿機甲。」

    小白這一番話，秦石卻是明白了過來。雙方機甲的能源數據是一樣的。兩發原力彈將秦石轟得狼狽的同時，呼延宏海付出的是消耗了機甲師15%的能量。接下來的戰鬥，就算呼延宏海想再次運用原力彈，也需要十五分鐘的冷卻時間。

    對別人來說，十五分鐘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弄清楚天機坊機甲的性能。

    然而對小白這種令人無法理解的存在來說，卻沒有太多的困難。它直接複製了數據，然後將秦石扔到了多倍時間空間裡訓練的同時，也解析完畢了所有的性能。

    根據機甲的性能，小白針對性地對秦石進行了訓練。秦石也摸清楚了對戰機甲的優缺點。

    「知道了。」

    秦石呼出一口氣。撤去了防護罩，子彈轟在金屬板塊上，留下了無數的彈痕和彈孔，卻沒能將其擊穿。

    呼延宏海在瘋狂掃射的同時，步步逼近秦石。

    看到秦石撤去機甲防禦，他臉上更爆發出了瘋狂的笑容：「哈哈……這小傢伙這麼快就認輸了嗎？」

    「桀桀……」數靈紅魔也在發出詭異的笑聲。實際上，兩人的笑容十分相似，看得出來，呼延宏海之所以如此瘋狂，必然與紅魔的影響脫離不了干係。

    「不管認不認輸……在這裡輸掉，都是會死的！」

    呼延宏海說出死字的時候，已經來到了秦石面前。機甲在呼延宏海的操控下，迅速抬腳，就要往下方重重踩落！

    「很好！」

    就在藍色機甲抬腿之際，銀灰色的機甲氣勢陡然一變，一發原力彈直接轟出，擊向藍色機甲的左腿關節處。

    因而銀灰色的機甲被掀翻，處在低處，這一炮瞄準的位置恰好是機甲構件銜接的地方，刁鑽的角度所帶來的傷害卻是加倍的！

    「轟隆……」

    藍色機甲瞬時往後一仰，險些倒地。整條左腿的防護罩瞬間被轟成了粉碎。

    「砍！」

    隨著秦石一聲暴喝，機甲手臂上六米長的重劍狠狠一掃，

    劈中了藍色機甲的左腿。

    「咔嚓……」

    一道三十釐米深的傷口便出現在藍色機甲的膝蓋關節處。

    「找死！」

    呼延宏海一聲怒喝，瞬間便穩住了機甲中心，右腳飛出一踹，正中銀灰機甲頭部，將其踢翻地上，反手抽出重劍，重重刺落。

    「呼……」

    光幕之前，所有人都看到這一幕。看到秦石撤下防護罩，賓客中就有人嘆息道：「這小傢伙根本就不會機甲作戰啊，這時候怎麼可以撤去原力罩？！」

    旁邊頓時無數人附和他的說法。然而瞬息之後，便看到了秦石那漂亮的反擊，一炮轟出，又迅速補出一劍，這種反應能力，已經是經驗豐富的機甲師才能把握好的火力了。

    只是呼延宏海的反應更是堪稱完美。在秦石偷襲成功之後，所做出的反應瞬間就將秦石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優勢給扳回了，反擊凌厲到令人難以相信。

    「左側翻，原力震盪！」

    在秦石做出反擊的瞬間，小白給出了指令。

    秦石先是不解其意，然而被踹翻之後，瞬間下意識地按照小白的話去做，避開了剖心的一刺。

    「哐當……」

    銀灰色機甲猛然發出嗡鳴，這是機甲最強大的力量之一，所釋放出來的力量，可以引起周圍機甲戰士的原力絮亂，使其在操控機甲的時候出現遲滯的狀況。

    「好傢伙！」

    呼延宏海的動作一慢。被對方釋放出來的原力震盪干擾了一下，瞬時有著強烈的嘔吐感。強忍下這種感覺的之後，秦石已經滾遠了。

    藍色機甲的重劍已經插入沙土數米，伴隨著呼延宏海的一聲怒吼，重重一帶，在地上掀起無盡黃沙，撲向銀灰色的機甲。抬起步伐朝著秦石殺將而去。

    趁著之前的空檔，秦石已經將機甲戰力起來，提速奔向呼延宏海！

    兩把重劍狠狠地撞擊在一起！

    「哐當！」

    兩台機甲在地上陷入兩米，機甲身軀卻紋絲不動。

    「哈哈……好！好！好！」

    卜無雙滿面紅光，連連拍手叫好。秦石所表現出來的戰力，遠遠超出了他的期望值。只是卜無雙和周圍眾人都之能看到機甲外部的情況，並不知秦石的反應，都建立在小白的判斷之上，若是秦石自己作戰，此時戰鬥早已經結束了。

    呼延雲龍此時臉色浮現了一絲的凝重。

    銀灰色機甲表現出來的戰術十分稚嫩，一看就知道是新手，只是那一份敏銳感，比起苦練了數年的呼延宏海也差不了多少。而呼延雲龍更是清楚，呼延宏海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身邊還有一個數靈。

    而呼延雲龍更是知道，他的兒子一開始連開兩發原力彈，頗有戲弄對方的心思，想徹底地碾壓秦石。然而秦石的反應，已經超出了呼延宏海所能掌控。還懷著貓抓老鼠的心思，那是要吃大虧的。

    兩台機甲僵持了一分鐘後，雙雙急退。而在過去的一分鐘時間裡，雙放近距離地使用四次以上的原力震盪，也將所有的子彈傾瀉出去。

    雙方外甲都千瘡百孔，機甲儲能也將近消耗了一半。

    呼延宏海忽然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151章 其人之道

    他原本想在全世界人面前，將銀灰色戰甲的防禦瞬間徹底毀去，再貓捉老鼠地將秦石玩死，讓世人對他的手段有更直觀的印象。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他和紅魔精心配合的攻擊，竟然被瓦解。

    呼延宏海對秦石是有點印象的。在蘿威娜將秦石將秦石從人群里拉出來的時候，他看到了秦石的震驚和畏縮。

    而在卜無雙同意秦石與他對抗的時候，他本能地感覺到了憤怒。

    這實在是太蔑視他了。在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父親會讓他對抗更一流的機甲師，一級原力的機甲師對抗更強大的存在，最終輕易擊敗對手，這才是呼延宏海最夢寐以求的戰鬥。也只有通過這樣的戰鬥，才能將他的價值實現。

    沒想到到最後竟然只是跟一個小菜鳥作戰。

    理想與現實的巨大落差感，讓呼延宏海變得更加瘋狂。決意用最暴虐的手段，將秦石撕成碎片。

    然而秦石卻將他的凌厲攻擊一一化解，甚至隱隱還佔據了些許的優勢。是的，至少秦銀灰色機甲的動能還是比藍色機甲的動能多一些。

    若是雙方僵持到最後，意味著秦石擁有反敗為勝的能力。

    還好這只是理論性的可能。

    「撕了你！」

    呼延宏海兩眼也跟紅魔一樣，變得血紅。藍色機甲一揮手中的重劍，朝著秦石方向狂奔而來。

    「接下來該怎麼做？」

    秦石並不覺得自己狠狠地羞辱了呼延宏海。他只知道，自己能夠維繫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

    「自己判斷啊！」

    這時候，小白卻別起兩條前肢，說道：「相信自己的判斷！」

    「……」

    這話秦石已經不知聽了多少遍。在小白釋放出機甲群攻擊他的時候，秦石每每向小白尋找幫助的時候，絕大部分時間都是這麼一句話。

    直到秦石被必敗或者僥倖躲過一劫，小白才點評起他的反應，有時候甚至還會表揚秦石的反應比它所預判的還要好，但絕大多數的時間裡，秦石得到的都是小白的各種嘲諷。

    秦石想都沒想，撒腿就朝著古格沙海深處狂奔。

    「好傢伙！」

    小白將胡蘿蔔豎起來重重地揮了一下，說道：「有急智，夠無恥，我喜歡！」

    「呃……」

    秦石此時卻只想翻個大白眼。他撒腿逃竄，原本就是不想與呼延宏海硬碰，準備拉開距離之後，再做決斷。

    但伴隨著小白這話，秦石便反應過來。

    藍色機甲採取的都是急攻。對面那個機甲師，似乎迫切在世人面前展現出他對機甲的超強操控能力。

    而秦石卻不同。秦石當然也想勝利。只是雙方的差距讓他明白，他想取得勝利更為困難。他只能希望對手能夠犯錯，給他露出足夠的機會。

    而秦石避開呼延宏海的鋒芒，實際上也是模擬對戰系統裡，機甲對戰中一種常見又格外無恥的方法。

    虛擬系統中，雙方的動能是一致的，不像現實作戰中，機甲師可以通過內置的儲備黑晶進行替換。

    秦石在動能消耗上還是具有優勢。只要他能與呼延宏海拉開距離，不於之交手，拖下去一段時間，呼延宏海的機甲就會消耗乾淨能量，到時候必輸無疑。

    「夠無恥！」

    二樓觀戰的一名白髮藍眼高鼻的老者，撫摸著灰白的鬍鬚，臉上卻浮現欣賞的笑容：「這小傢伙雖然經驗不足，可學習和思考的能力著實厲害，老李，一會你去問問那小姑娘，確認一下那小傢伙是不是維克多先生的學生。」

    「是的，老爺。」

    旁邊一個面白無鬚的老人，微微躬身，眼中閃現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家老爺儘管在星河世界沒有太大的名氣，然而對機甲格鬥、戰爭的研究，在星河世界卻可以名列前五，最前沿的機甲戰術，幾乎都是他率先提出的。

    「果然名師出高徒……」老人不遠處，一個中年風華不減的貴婦也矜持地笑了起來。秦石的狼狽，在她眼中，便是戰略性轉移。

    「想不到維克多大師竟然也收學生了……我那個不成器的孩子，若能跟著大師學習一段時間，想來也能有所突破，安妮，現在就寫信給公爵，讓他黑狼公爵討個人情，求他和維克多大師說說情……」

    類似的場景在二樓的廂房和一樓的貴賓座上不斷上演。有人是看中了秦石的天賦，見獵心喜，或萌生惡意。也有人意識到了費加羅‧維克多不僅僅是個大算師，也是一個真正的名師。教導出來的學生，竟然如此強大。

    費加羅老先生此刻還在虛空將原力風暴當泥娃娃捏成數靈玩，不知崑崙號上所發生的事。若是他知道了，也必然笑而不語……

    只有秦石知道自己內心的苦楚。

    他顧著逃跑，呼延宏海則發瘋了一般在後面進行攻擊，趁著原力炮冷卻的瞬間，朝著秦石又發出了一枚原力炮。還好秦石及時張開了原力罩，否則這一擊就足以提前結束戰鬥了。

    被砸翻地上之後，秦石乾脆將機甲團成一個球，沙丘上朝下方滾去。

    「卑鄙，懦夫！」

    呼延宏海發出怒吼。秦石可以這麼毫無顧忌，沒有機甲師該有的素質和尊嚴，採用這種方式進行逃命，他卻不可以以同樣的方法進行追擊。

    呼延宏海一按推進器，機甲的速度陡然加快，提起步伐朝著沙丘下方追擊而去。

    「沉住氣，沉住氣……」

    在翻滾的同時，秦石卻出奇的冷靜。

    兔子此刻望向秦石，看著秦石扭曲的五官，有些心生不忍，更多卻是欣慰。實際上，小白如果想幫秦石，它有一百種方法，讓呼延宏海死得慘不可言。

    然而這種手段卻絕不可取。一旦讓秦石對它和掠食之城產生了依賴，以後是否還有努力的動力，那可不好說。

    「小心！」

    這時候，一直勝券在握的呼延雲龍卻忽然抓住了椅背，險些叫了出來。

    而就在這一瞬間，正在往下翻滾的機甲，忽然攤開了身體，直直地往下滑動。幾乎同時，銀灰色機甲兩條手臂高高抬起，瞄準了正在居高臨下追過來的藍色機甲。

    「轟！轟！」

    兩發原力彈幾乎同時轟在了藍色機甲上，將其重重掀飛。

    「起！」

    秦石一咬牙，原力推出，機甲瞬時撲起，抽出重劍，朝著倒下的藍色機甲當頭便劈！

152章 勝之

    「哐當！」

    倉促之間，藍色機甲只能舉起重劍格擋，兩把重劍發出一聲巨響。在巨大的壓力之下，藍色機甲瞬時陷入了軟沙之中。

    秦石不與呼延宏海糾纏。此時他好不容易才掌握了一絲的先機，絕不能讓呼延宏海有更多的喘息機會。

    巨劍抽回，隨即重重斬落，這一次，秦石瞄準的是藍色機甲的右臂關節處。

    「咔嚓！」

    隨著一聲爆響聲，失去了原力罩保護的藍色機甲的右臂已經被砍斷。

    「紅魔，殺了他！殺了那小子！」

    呼延宏海此時怒火攻心。

    原本狼狽逃竄的傢伙，竟然在這一瞬間扭轉戰況，給了他如此凶狠的一擊。

    失去一條左臂，不至於讓呼延宏海覺得敗局已定。只是他對此戰期望太高，此刻被反將一軍，心中難以承受這種羞辱，便失去了理智。

    紅魔出現在這地方，原本就是天機坊留下的最重要後手。

    原本是為了對方真的也擁有一名如此逆天的機甲師。一旦在機甲對戰中失去戰力之後，利用模擬對戰系統的便利，讓數靈做奇兵突入，直接獵殺對方的機甲師。

    這也是天機坊所說的，秦石參加這一場機甲格鬥可能會出現意外的原因。

    紅魔發出桀桀桀的狂笑，瞬息便在副駕上消失了影蹤。

    「咦，來了個小傢伙！」

    小白兩個大耳朵忽然豎起，亢奮地跳了起來，它的前肢忽然往前一探。

    紅魔此刻臉上的獰笑還沒消散，它手上凝聚著一道原力劍，正要刺向秦石的心臟。

    然而當它突破了機甲之後，卻迎面看到了搖頭跳起來的兔子。

    「這是什麼？」

    紅魔愣了一下。秦石也是愣了一下，他看到紅魔之後，險些發出一聲驚叫。

    見到小白出手之後，秦石內心的擔憂消失不見。

    果然，紅魔緊接著便是發出了一聲慘叫，身體迅速扭曲，被小白的前肢抽回扭曲成了一團紅色的原力。原力駁雜不純，在機甲艙室內部，給秦石帶來了些許的衝擊。

    然而隨著小白一揚前肢，原力便消失不見。紅魔就這樣徹底地失去了影蹤。

    「這小東西竟然能直接出現在虛擬世界而不是投影，很厲害，值得研究一下……」

    小白蹲回了自己的位置，兩個紅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華。

    秦石對虛擬對戰系統的瞭解不多，一時間無法明白小白為何如此興高采烈。但這時候他卻發現，藍色機甲的抵抗和反擊力量卻弱小了許多。

    「怎麼會這樣……」

    呼延宏海此刻幾乎要瘋掉了。

    紅魔出擊之後，他以為秦石必死無疑，他只需輕鬆地一推，將失去操控的機甲推翻，便可宣告勝利。

    儘管這樣的勝利並不光彩，與呼延宏海內心的期望無法對等。但能夠殺死秦石，報了戰鬥中所承受的*也是足夠了。

    然而就在紅魔突入銀灰色機甲的瞬間，與紅魔有著靈魂連接的呼延宏海卻是瞬間感受到了紅魔所產生的恐懼。

    這還不算，頃刻之後，呼延宏海與紅魔之間的聯繫便斷裂。這意味著，紅魔已經消失不見。

    數靈只有幾種情況會消失不見。

    數靈的主人死去，失去了契約約束的數靈，便會變回原來的原力混沌狀態，另外一種便是數靈遇到了強大的敵人，被對方徹底地消滅了靈智，最終回歸原力本源。

    被呼延宏海乃至呼延雲龍寄以厚望的的紅魔，遭遇到小白這樣的存在，連掙扎的能力都沒有。

    就在呼延宏海失神的瞬間，秦石再次把握好機會。銀灰色的機甲橫劍往藍色機甲的脖子部位用力一絞，瞬間將藍色機甲的頭顱給切割了下來。

    「不……」呼延宏海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然而此時不管他反應如何，都已經太遲。

    「滴滴……千道盟獲勝。」模擬對戰系統此時已經做出了判斷。

    秦石看到面前那個斷頭的藍色機甲忽然消失。他的意識也一陣模糊。

    「呼……」秦石驚坐起來，大口地喘氣。

    伺候在一旁的兩名千道盟高手，一個扶好秦石，一個將頭盔從他腦袋上摘下。

    「謝謝石兄弟……」兩名高手年齡少說也在四十上下，此刻說這話的時候，卻充滿了感激。他們很清楚，秦石這一戰，不僅僅為他們抱住了黑法典，更是狠狠地在天機坊臉上甩了一個火辣辣的巴掌。

    ……

    看到戰鬥落幕，圍觀的賓客們鴉雀無聲。

    眾人是不可能看得到數靈紅魔的。因而之是看到了秦石在頹敗的邊緣瞬息反擊，以極其乾淨利落的方式贏得了這場戰鬥。

    「好傢伙！」

    「果然厲害！」

    「英雄出少年……」

    「千道盟果然名不虛傳……」

    「……」與千道盟交好的賓客，反應過來後，便是如潮的奉承。

    「哈哈哈……」

    卜無雙此時已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拍著兩手，走向了呼延雲龍。

    「雲龍兄……」卜無雙此時笑容可掬，不再冷冰冰地將對方稱之為呼延坊主。

    「真是承讓了啊……」卜無雙一臉感激：「千道盟在黑法典的研究上一向落後天機坊，兄弟高義，送我千道盟十年時間，小弟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吶……」

    「哼！」

    呼延雲龍聽著卜無雙這惡意滿滿的挖苦，心中火冒三丈。然而輸掉了對戰，多說什麼，都是自取其辱罷了。

    「卜兄弟，那就好生研究黑法典……」壓下心中怒火，呼延雲龍笑了起來：「我天機坊可就先走一步，去天蠻沙城了……」

    說到這裡，呼延雲龍朝著周圍拱了拱手，說了幾句抱歉的話，便帶著部眾告辭。在絕對的優勢中輸掉這場志在必得的爭鬥，呼延雲龍臉上無光，怎麼會願意在這裡逗留。

    呼延宏海像條死狗般從屏風裡被帶了出來，失魂落魄。這一戰對他來說，絕對是最沉重的打擊，日後還能不能從這一次的失敗中振作起來，還真不好說。

    「諸位來賓，今日是我千道盟大喜之日，今天賭坊裡的開銷算我千道盟的！」

    卜無雙喜氣洋洋地說道。此話一出，歡聲如雷。畢竟今日投注輸錢的，幾乎是人人有份。上到在座各位，下到隨行的奴僕傭人。

    卜無雙臉上笑容滿面，心裡卻愁結百生。天機坊不僅僅找到了古格沙海，可能連漢莫拉比王的王陵，天蠻沙城都找到了。

    「走，見我們的小英雄去！」

    瞬息之後，卜無雙壓下內心的焦慮，笑哈哈地走向了屏風後面。

153章 蘿威娜的解釋

    千道盟的熱情讓秦石有些不知所措。

    就連殷天長，也對秦石青眼有加，拉住秦石好生問候一陣。

    秦石從虛擬對戰系統退出之後，原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整個人還處於恍惚之中，勉強對答一陣後，便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卜無雙趕緊令人給秦石騰出客房，將其扶進去休息，自己同時下令千道盟幫眾準備夜宴，與受邀前來觀戰的賓客們盡歡。

    蘿威娜靜靜地看著沉睡的秦石。

    睡夢中的秦石，處於一種極度平靜的狀態，已經睡了三個小時的秦石，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啊……」

    蘿威娜暗暗感慨著。

    秦石凝聚出一級原力的那一天，蘿威娜就在秦石旁邊。

    儘管秦石修煉的力量十分古怪，但對蘿威娜來說，只擁有一級原力的秦石，根本無足輕重。對她而言，這樣孱弱的傢伙，她一個巴掌就能拍死了。

    以至於在魚翔艦上，蘿威娜對小黑和老炮的注意，都比秦石的多。

    那是因為蘿威娜更意識到，老炮和小黑對她的威脅更大。

    然而分開後不到三天，兩人再度相遇，秦石在她的謀劃下，參與了對天機坊的機甲作戰，這意外的勝利，讓蘿威娜意識到，以往對秦石的認知都出現了極大的誤判。

    在之前，蘿威娜眼中的秦石，膽小謹慎，唯恐有麻煩落在他頭上。對麻煩避之不及。

    然而當秦石在虛擬對戰系統裡擊敗呼延宏海之後，這種認知在蘿威娜眼中便不復存在。

    此時的秦石全身上下，在蘿威娜眼中已經滿滿都是謎團。

    秦石茫然睜開了眼睛。

    看到蘿威娜兩眼含笑地盯著他，他整個人瞬時嚇得精神。

    但很快，小黑從腳邊甦醒過來，撲到了他身上，一股親勁，讓秦石慢慢地放下了心。

    「我剛才去了你房間，把小黑帶了過來。」

    蘿威娜解釋道。千道盟給秦石安排了奢華的頭等艙房，原來的二等艙自然是不再居住了。

    蘿威娜擔心天機坊輸了此戰會心中不忿，暗中對秦石不利，弄清楚了秦石的房間後，把小黑給帶了過來。

    小黑與蘿威娜相處不短時間，倒也是能聽得進駱蘿威娜的話，隨她一起到了秦石身邊，找到秦石之後，便守在了一旁，就連蘿威娜也不讓靠得太近。

    秦石梳洗完畢之後，很快就從蘿威娜口中得知了後續的事情。

    天機坊的輸了機甲之戰後，無顏逗留翼舟之中，已經乘坐小型艦隻離開了方舟。

    一同離開的，還有不少天機坊邀請而來的賓客們。

    千道盟則大大方方地當了一次財主。賭坊裡輸錢的傢伙，憑賭券就能換回本金。

    但蘿威娜卻是狠狠地掙了一筆。一千萬的金幣，賭坊已經兌換出來，變成了幾張薄薄的金券。只要下了崑崙號，在星河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兌換成金燦燦的金幣。

    當然，千道盟對秦石和蘿威娜應該還有豐厚的餽贈。只是秦石還沒甦醒，卜無雙也就還沒提及。

    「卜無雙還答應了讓我們觀摩兩個小時的黑法典。」

    這是秦石與呼延宏海對決之前，蘿威娜就向卜無雙提出的要求，勝利之後，卜無雙第一時間便肯定了這個條件會被兌現，而且還將蘿威娜所要求的時間，從一個小時提升到了兩個小時。

    蘿威娜收斂起了笑容：「不過黑法典對你應該沒太大的用處。肯定是我佔了便宜，所以這一次贏來的錢，都歸你了，也算是我對你的補償。」

    秦石搖了搖頭，瞥了蘿威娜一眼，好一會才說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什麼？」

    蘿威娜蹙起眉頭。

    「解釋。」秦石聲音有些沙啞，說不出的疲倦。

    在旁人看來，秦石與呼延宏海的對決，包括他之前進入虛擬空間適應機甲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一個小時左右。

    但實際上，秦石已經在時間多倍流速空間裡呆了將近三天時間。

    三天的不眠不休，高強度的訓練和拚殺，秦石所消耗的精神氣可不是睡兩三個小時就能恢復過來的。

    在陌生的環境中，秦石睡覺之時，可不敢修煉宸極訣，以免被人發現身上的秘密。這樣一來，他的恢復就變得更慢了。

    秦石很難理解，為何蘿威娜會將他推出去，讓一個根本不懂機甲對戰的毛頭小子去做這樣的事情。

    在之前，蘿威娜也曾解釋過，但這些解釋，根本無法說服秦石。

    在秦石的印象裡，蘿威娜並不是那種腦子一熱就去冒險的人。換成殷颯，秦石倒是不會覺得奇怪。

    「……好吧。」

    沉默了好一會，蘿威娜臉上浮現了苦澀的笑容。

    「我一開始並沒指望你會贏，我這樣做，不過是想噁心天機坊，嗯，更準確來說，是為了噁心呼延雲龍和呼延滄海。」

    「呼延滄海？」

    秦石記性素來很好，他從蘿威娜口中得知呼延觀海，乃呼延雲龍的長子。而與他對戰的機甲師，卻是叫呼延宏海，是呼延雲龍的第五個兒子。

    至於蘿威娜口中的呼延滄海，秦石卻還是第一此聽到。但從這個名字的特性看，這個傢伙應該和呼延雲龍有著莫大的干係。

    果然，蘿威娜很快就證實，呼延滄海是呼延雲龍的第三子，實際上，也是呼延雲龍的嫡長子，是天機坊下一代繼承者。

    「我和呼延滄海有婚約。」

    蘿威娜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

    「哈？！」

    秦石有些驚悚地看著蘿威娜。

    「那你為何……」

    秦石脫口而出。但秦石的話說到一半，就明白蘿威娜對這場婚事心懷惡感，因而設法破壞。

    「我來自北冥城。」蘿威娜心中有愧，此時也顧不得隱瞞來歷，除了她的真實身份外，其餘的話都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北冥城，秦石是頭一遭聽說。蘿威娜沒有詳細解說，秦石也就以為，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地名。

    根據蘿威娜的說法，她的家族與天機坊以前有著不少生意往來，近年來隨著雙方的合作不斷加深，同時又面臨著其他勢力的崛起壓力，雙方決定加深合作關係，準備結盟。

    雙方為了表示誠意，蘿威娜的父親決定女兒嫁給呼延滄海。

154章 餽贈

    而蘿威娜卻極力反對這一場婚事。天機坊的少主，實際上是幾兄弟裡最膿包的一個，除了有嫡長子的身份外，一無是處。

    更令蘿威娜忍受不了的，這傢伙竟然還好男風，典型的兔兒爺。

    蘿威娜可不是逆來順受的乖乖女，為了此事，與家裡翻臉無數次。然而每一次發作，後果不是被懲罰就是被禁足，受盡了苦頭。

    最後，忍無可忍的蘿威娜，決定親自出馬，解決這個問題。

    呼延滄海在殷唐的朝歌大學府進修。所以蘿威娜便想找到這個兔兒爺，將其痛揍一頓，撕破臉後逼其退婚。

    這個計畫原本粗糙得很。但是天賜良機，天機坊給蘿威娜家族發了邀請函，邀請家主前來巨洋口岸觀戰。

    蘿威娜從父親書房裡偷走了邀請函，藉故離開了北冥城，然後一路通過各種手段，最終混到了方舟上，遇到了秦石，也遇到了洛巴蘇人，最終有驚無地來到了這地方。

    蘿威娜就是打定主意，要狠狠地噁心天機坊上下，不管結果如何，也要天機坊和家族明白她的意思。愛嫁誰嫁，想讓她嫁給呼延滄海，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這一次，驚喜比她想像中更多。她只是讓秦石出來搗亂，而實際上，秦石卻給了她一個天大的禮包。

    秦石竟然贏了。

    這就給了蘿威娜與天機坊鬧翻之後的一條退路。

    家族欲將她嫁給呼延滄海，最根本的原因，是天機坊給出的條件足夠吸引人。

    家族對黑法典的研究，實際上比天機坊和千道盟都更為深刻。只是蘿威娜的家族之人，缺乏接觸黑法典的機會而已。

    天機坊開出的條件之一，便是允許北冥城共同參與對黑法典的研究。

    蘿威娜作為家族的核心傳承人物，對家族研究黑法典的程度心中瞭然，只要有機會讓她接觸黑法典，那麼家族研究的拼圖最後一塊，就很可能被補上。

    立下這樣的功勞，足以抵消蘿威娜對天機坊的拒絕。也足以堵住家族長老會的問責。

    這如何不讓蘿威娜驚喜無比。她原本的想法是，把婚事攪黃之後，便逃到天極城去尋找她的老師庇護，從此與家族惡勢力一刀兩斷。

    只是說得容易，要蘿威娜割斷十幾年的血緣親情，做起來還是有很大的難度的。

    「就這樣了……」

    說到最後，蘿威娜隱隱有些神傷。

    在這一件事上，整個家族的意志都是希望她接受這一場聯婚，這實在讓她傷透了心。

    「好吧……」

    秦石聽得出來，在這一件事上，蘿威娜並沒有說謊。

    秦石心一軟，便說道：「以後可不能再給我挖坑了，不然可不要怪我不客氣……」

    「好！一言為定！」

    蘿威娜頓時眉開眼笑，說道：「那這個錢我們怎麼分？我離家出走的時候走得急，身上可沒幾個錢……」

    「分你一半……」

    秦石捂著胸口，一臉的肉痛。他可是背負著掠食之城這麼一座吞金獸，多少錢收入都不夠開銷。

    只是幾百萬金幣的話，按照小白的話來說，這點錢別說改造掠食之城，就算給破爛的地方刷一層白灰都不夠。

    想到這裡，分出幾百萬金幣，似乎也不怎麼肉痛了，再說，這錢原本就約定兩人平分的，蘿威娜原本就該拿。

    過了一會，卜無雙派人過來請兩人赴宴。

    前來的是千道盟一位長老，一身修為已達十七級，力量雖然內斂，可一身氣勢卻難以掩蓋。

    見到兩人，胡長老卻毫無架子，笑眯眯地與兩人打過招呼，恭恭敬敬地將兩人帶去赴宴。

    秦石和蘿威娜都不是喜歡熱鬧之人，之前便叮囑過卜無雙，不希望在他人面前拋頭露臉。

    卜無雙對兩人的低調也是贊同。秦石幫了千道盟，實際上卻得罪狠了天機坊，近期內的確不宜頻頻露面，免得刺激到天機坊，引起天機坊的報復。

    在大開宴席的同時，秦石被請到了一個尊貴的廂房之中，廂房裡只有幾名貴客，殷天長和黑格，外加幾名星河世界位高權重的貴賓。

    眾人免不了一陣噓寒問暖，好在秦石已經和殷颯相處一段時間，學了不是如何跟人打交道的本事。秦石開始拘謹了一陣，慢慢也就能應付自如。

    殷天長詢問了秦石是要前往朝歌拜訪洛行風，想在朝歌大學府進修之後，他哈哈一笑，說道：「想不到維克多大師與洛行風大師竟然有如此交情不過。此事倒是無需勞煩洛大師，本王修書一封，到了朝歌，你拿去給殷天楚便可。」

    殷天楚是朝歌大學府的校長，殷天長舉薦的學生，自然能夠無需多費心思，便可直接入學。

    秦石趕緊道謝，並沒推辭殷天長的好意。只是心中卻打定主意，若沒有必要，這一封書信，絕不會拿去給殷天楚，欠下更大的人情。

    黑格的話不多，但對秦石也很是看好。秦石的潛力一時半會看不出來，但能在虛擬對陣系統中擊敗精心準備的多年的天機坊，也足以表面秦石的不凡。

    再說，哪怕秦石天資平平，有費加羅這樣的老師，將來成就也不會太弱。黑格自然樂於給秦石幾句讚賞的話語。

    「這是老夫探索瀕死星球時候收穫的一點小東西，沒多大用處，你留著當個紀念。」

    最後，黑格笑眯眯地拿出一個玉墜，一臉的和善地說道。

    長者賜，不可辭，秦石只得硬著頭皮收了下來。

    只是看著殷天長和周圍幾賓客那驚羨的眼光，秦石便知道，黑格送給他的玉墜，可不像黑格所說的沒什麼用處。

    宴會散去之後，秦石才從蘿威娜口中瞭解到，這一枚玉墜實際上是個瀕死星球的意志煉成的寶物。

    玉墜中的力量，是一種被動防禦能力，一旦有超出秦石無法抵抗的力量襲擊他，便會將其激發。

    玉墜的防禦力量，至少能為持有者抵禦一次傳奇強者的一擊。

    這意味著，有了這東西，實際上等同多了一條命。

    這樣的保命寶物，哪怕是殷天長也不會嫌多。

    「兩位請跟我來。」

    宴會結束時候，卜無雙送走了貴客，滿臉紅光地說道：「我們去看黑法典！」

155章 漢莫拉比法典

    黑法典便在崑崙號之上。按照約定，千道盟若 是與天機坊的賭鬥中落敗，黑法典就要立即交割給天機坊。因而千道盟只能將其隨行攜帶。

    然而這一次，天機坊機關算盡，卻依舊無功而返。不僅如此，千道盟還獲得了額外的五年時間。

    這額外的五年時間，對千道盟來說至關重要。為此卜無雙對秦石的感激難以言喻。

    秦石一開始以為黑法典是一本書。但看到黑法典之後，才悚然發現，黑法典原來是一塊石頭。

    這是秦石最直觀的感受。

    愣了一下之後，秦石便反應過來。

    黑法典是漢莫拉比刻在十二根黑金石上的銘文。用的是比黑暗時代更為遙遠時期的語言書書就，被研究漢莫拉比時代的學者們稱之為「神語」之一。

    這這些文字就像釘頭和箭頭一樣，整齊簡潔，筆畫又像楔子壓在泥板上印出一般。

    解讀這種文字已經是天大的難題，而漢莫拉比王卻在文字的基礎上加入了更深奧的內容，他將自己的部分神魂融合其中，賦予了這些字符全新的內容。

    只有解讀正確了表面的內容，漢莫拉比王的神魂才會顯現，讓解讀者配合文字的記載，找到他隱藏其中的信息。

    這也是只有在黑法典旁邊，才能進行黑法典的研究最主要原因。只有在黑法典旁邊進行解讀，解讀結果是否正確，黑法典自然會做出評判，無需解讀者反覆揣摩。

    這些年來，千道盟的解讀也並非沒有任何進展。

    卜無雙之所以能成為超一流，近乎神算師的高手，便是得益於解讀黑法典過程度中的收穫。

    而卜無雙也弄清楚，黑法典並不是只有眼前這一根黑金石。

    黑法典一共有十二根銘文柱，實際上還有更貼切的名稱：漢莫拉比法典。

    上面分別記載了漢莫拉比王的力量、財富、智慧等等，同時還記載了同時期的十一位王者的財富和秘密，甚至還包括了文明崛起之前的歷史。

    那一段被黑暗時期籠罩的歷史，星河世界最博學的學者，對此也一無所知。

    只有教廷始終堅持，十二賢王之前的時代，諸神統治星河世界。人族與異族都是諸神的信徒。

    只是諸神之間爆發了從沒有過的神戰，諸神與萬族被毀，光輝之神成了最後的勝利者，成為了星河世界唯一的神祇。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教會這番言論還是極有市場的，但隨著原力覺醒，遠離科技的崛起，教會兜售的這些東西便沒有了市場。

    再加上異族對教會這番說辭深痛惡絕，精靈族、獸人乃至矮人，甚至連同金屬巨人這些傢伙都紛紛表示：你們人族沒神而已，我們族群億萬年來神祇都是存在的，無時不刻在聆聽著子民的聲音。

    於是乎，教廷便愈發落寞了。

    千道盟和天機坊所找到的黑法典，實際上只是漢莫拉比法典的其中之一。

    很幸運，他們找到的是總綱，裡面所提及的信息量極大，光是已破解的信息，便讓天機坊和千道盟受益匪淺。

    卜無雙的力量，以及天機坊發現了古格沙海，甚至天蠻沙城，都是研究總綱得到的收益。

    「這就是黑法典？！」

    秦石很是震驚。若不是卜無雙鄭重地將他引導到這塊黑石疙瘩前面，秦石還以為這就是一塊不起眼的石頭……

    而且，秦石似乎想起來，這樣的石頭，大叔好像以前也有過一塊，上面也有著這種古拙的文字，只是跟千道盟不一樣的是，千道盟將其保護得嚴嚴實實，不但藏在了十寸多厚的寶箱之中，周圍更是有八名高手守護著，想盜走或搶走這塊石頭，絕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而秦石記得清楚，馬丁大叔曾經擁有的那一塊，與眼前黑法典十分相似的石柱，卻是馬丁大叔用來當枕頭用的。

    後來忘記是他八歲還九歲那一年，有一夥不知從何而來的傢伙拜訪過大叔之後，大叔便讓他們搬走了這塊石頭。

    「應該跟黑法典沒什麼關係吧……」

    聽完卜無雙的解說，秦石心裡忐忑地想著。

    但這可不好說，馬丁大叔那人實在太魔性，什麼事做不出來？

    「兩位，黑法典就在這了，慢慢觀摩，卜某先告退。」卜無雙笑容可掬。

    「好的，卜先生慢走……」蘿威娜也是滿意地笑著點頭。

    看著面前的黑金石柱，蘿威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環視了密室周圍，除了秦石外，旁邊再沒有其他人，蘿威娜盤腿坐了下去。

    「石頭，你也過來看看，釋放出點原力去感應黑法典，看能否從中引起共鳴。」

    蘿威娜對秦石說道。她能接近千道盟的黑法典，完全是秦石的功勞。這一份人情她必須得還了。

    千道盟和天機坊為了一塊黑法典便爭執數十年不休，眼下更有撕破臉皮，大打出手的可能。

    然而北冥城裡，卻有著三塊漢莫拉比法典。

    蘿威娜對那三塊黑金石柱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每一個字符的筆劃，她都一清二楚。

    但北冥城裡那三塊法典銘文，加起來也比不上眼前這一塊有價值。

    這可是總綱，只有掌握了上面的秘密，才能融會貫通其他的法典內容。

    但也不是說蘿威娜所熟悉的法典內容就沒有用處，至少破法典的方法，是一樣的。

    秦石釋放出原力，也不可能會引起黑法典的共鳴。

    解讀法典，那是需要獨特的方法。那可是北冥城數代學者耗費了無數心血才摸索出來的規律。

    蘿威娜決定把解讀的方法悄悄授予秦石，也算是報答了秦石這個天大的人情。

    只是蘿威娜卻不能點破，洩露了北冥城的絕密，就算是她也很難承受這樣的後果。事後北冥城追究責任，秦石恐怕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而此時周圍雖然沒人，可蘿威娜相信，見識他們兩個的眼睛，卻並不會轉開。千道盟的人會履約，可肯定想知道她接近黑法典的原因。

    「好吧。」

    秦石一臉狐疑，但見蘿威娜一臉認真，也依言坐到了石柱一旁。

    「閉目，凝神。」

    蘿威娜的聲音在秦石心底響起。

156章 征程基礎

    秦石心神一凜，精神也被蘿威娜的聲音所牽引，很快凝神入定。

    「這是解讀黑法典的秘法，你嘗試理解貫通，至於能解讀多少內容，就看你自己的天賦了。」

    隨著蘿威娜的聲音響起，一道黑色的閃電出現在秦石的意識中浮現。

    秦石一驚。他可沒想到，蘿威娜竟然還懂得解讀黑法典。千道盟和天機坊兩派人馬可是為了黑法典糾纏了近百年，雙方投入無數天賦卓越的學者去鑽研，也沒能形成系統的解讀方法，蘿威娜卻是從何處得知？

    蘿威娜可沒時間跟秦石解釋。對她來說，兩個小時的時間，根本無法將黑法典的內容全部解讀出來。她眼下只能借助北冥城的方法，最大程度地將黑法典的內容記住，回到北冥城之後，再系統地將其轉譯出來。

    時間爭分奪秒，蘿威娜的全部心神已經投入其中。

    隨著黑色閃電的出現，秦石意識中也隨即鋪開了了一篇複雜的文法，其中伴隨著海量的計算公式。

    對一般人來說，能夠理解其中一條公式便需要好幾個小時，更別說這浩瀚如煙海的數題了。

    蘿威娜也不併不覺得秦石能夠現學現用，而是想秦石記住這一片解讀之法，這已經包括了北冥城所擁有的三塊法典銘文的記載內容，秦石記住這些，便已經是巨大的收穫。

    「咦，有點意思……」

    秦石眼中的光屏忽然亮起。小白踱著八字步，從邊角走了出來，看著光屏上飛滾的字符，它發出微微的驚訝之聲。

    「漢莫拉比那小子，竟然走了這麼遠啊……」

    小白的聲音有些感慨。

    秦石此時全部注意力都投放在展開的字符中，無暇顧及小白言語。

    「唔……」老傢伙的聲音卻忽然響起。這時候秦石才意思到，小白並不是在跟他交談。

    「我就說嘛，一次豁免權是可以得到足夠的補償的，你應該給石頭更多的補償，開放更多的權限……」

    「這不符合規則。」老傢伙的聲音冷冷響起：「他們的解讀方法還是出現了誤差，好在基本數據沒錯誤，倒是可以還遠漢莫拉比最初的數據……」

    秦石此時閉著雙眼，他忽然發現，右眼視網膜上也亮起了光屏，只是這一片光屏上卻沒出現字符，而是直接出現了一塊黑金石柱。

    是秦石眼前這一根石柱。

    但實際上，出現在秦石視野裡的黑金石柱看起來更加宏偉，石柱上的銘文也更清晰，而在銘文之上，還有著一個石像。

    那是一個鷹眼高鼻的男人，秦石與之對視瞬間，石像彷彿活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盯著秦石，眼神凜冽如刀，兩唇微微張開，似乎要開口說話。

    「轟隆……」

    一道純黑色的閃電朝秦石轟而來。

    「哼……」

    秦石感覺渾身一陣火燒灼痛，瞬息從入定的狀態清醒過來。

    「誰在褻瀆本王？！」

    伴隨著轟隆的雷聲，一個威嚴的聲音在秦石意識深處響起。

    秦石臉上一片蒼白，感覺鼻腔一陣潮濕，他伸手一抹，看到了一片殷紅。

    「流血了……」

    秦石心中駭然。他只是觀想了意識中的識相，便受到了如此反噬，心中隱隱有些發毛。

    「難道漢莫拉比王還活著？」秦石悄然擦去鼻血，再次凝神入定，把這個問題拋給了小白。

    「他們那些人，本來就能活很久，就算現在還活著也不出奇……」

    不知想到了什麼，小白有些意興闌珊，好一會才說道：「但在這裡的，只是漢莫拉比殘留在石柱上的意識，他倒不是在害你，與他的力量對抗，能夠增加靈魂的強度，對凝聚精神力很是有好處。」

    小白解釋了一句，秦石才知道，漢莫拉比的靈魂足夠強大，放在十二賢王的時代，他的靈魂之力也足以排進前三。

    然而秦石的靈魂之力卻還沒資格以此為磨礪的基石，只是與之接觸，便吃了個不小的虧。

    秦石不敢大意，再次入定之後，不敢再與漢莫拉比的雙眼對視，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些字符之中。

    字符記載的內容，大多數都是星圖。只是這些星域，秦石從沒聽說過，更有複雜的潮汐通道和坐標，數量極其繁雜。這些都無法用文字表達，所以每一個字符背後，實際上都代表著極其繁複的計算公式，只要按照公式代入相關的數據，經過一番計算之後，便能得出準確的坐標數據。

    秦石心中無比感慨，漢莫拉比王無愧為人族的第一探險者。他所經過的地方，如今人族世界的探險者，加起來的旅程恐怕都沒那麼多。

    秦石更是明白，潮汐通道，實際上便是漢莫拉比王所發現的。

    星系之間的距離，實際上無時不刻在接近或者拉遠，而且速度極其驚人。只是凡人無法體會得到宇宙的變化而已。

    這也就意味著，隨著星系之間的距離不斷拉遠，星際探險也就變得愈發困難。十二賢王時代，可沒有星艦。就算有，也不可能達到星系自相遠離的速度。

    在那時候，強者憑藉強悍的肉身橫渡虛空，或者借助虛空巨獸的力量。星空只是屬於強者的世界，也是少數人的世界。

    直到漢莫拉比王發現了潮汐通道。

    所謂的潮汐通道，便是星系在宇宙中位移之時所產生的軌跡。肉眼無法辨認，但卻有跡可循。強者借助強大的力量撕破虛空，從軌跡的某一點，直接彈跳到星系所在的位置。當然，整個過程複雜程度比起解讀黑法典難上百千倍，但經過漢莫拉比王的發現和首創，人族強者已經掌握了這種方法，並且將其簡化。

    這也是人族開啟星際殖民的基礎。若沒有潮汐通道，哪怕從人族崛起之時便擁有現在最高技術的戰艦，花上四五千年時間，也未必能夠飛出埃及古陸所在的星系，更不用像如今那般，已經佔據無數星海，瘋狂擴張了。

    秦石心中又一陣感慨，對潮汐通道的興趣也無比濃郁，便將全部注意力投放其中，鑽研起潮汐通道的相關知識。

157章 北冥城

    秦石睜開眼睛之後，又看到了蘿威娜那雙好奇的眼睛。

    蘿威娜比他更早半個小時從入定的狀態甦醒過來。

    在過去的一個半小時裡，蘿威娜窮盡心智，也只記住了三成左右的內容。但對蘿威娜來說，這已經很滿足。有了這部分信息，足以彌補她的所為。

    「你能理解那些信息？」

    蘿威娜問秦石。

    秦石搖了搖頭。黑法典上面所記載的信息實在過於浩瀚，哪怕最基礎的知識，都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消化，秦石基本沒有去接觸，而是讓母星將這些信息儲存起來，日後慢慢消化。

    秦石在過去的兩個小時之中，沉醉於潮汐通道的知識中無法自拔。

    但母星卻提醒秦石，黑法典上記載關於潮汐通道的許多基礎信息是錯誤的。漢莫拉比王固然智慧超群，超於時代，但同樣有著時代的侷限性，他對潮汐通道的理解，乃至計算方法都還存在著偏差。

    細微的偏差，對擁有超強力量的強者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強者跳躍潮汐通道，完全是借用虛空中的狂暴原力，隨機出現在目的地周圍便差不多。但對星際航行來說，數據需要更精確，稍微迷失，就可能陷入能源耗盡的絕境。

    無數年來，原力學者對潮汐通道的探索已經達到了全新的境界。

    到如今，在算師、差分機以及數靈的三位一體配合下，甚至有大學者提出了一種比潮汐通道更為迅速、安全的星際航行技術，名為宇宙摺疊。

    只是這種技術仍然處於探索階段，在巴比倫的帝國大學以及殷唐的朝歌大學府，無數矩陣師和大算師組成的團隊，正日以繼夜地攻克著相關的難題。

    而母星這些年隨著老凱南四處流浪，不知它從哪裡得到了這些更超前的數據，將其對比出來，秦石看著那些簡潔扼要的數據所演繹出來的巨大世界美感，很快便著迷，以至於不知時間的過去。

    「記住了一點點。」秦石有些尷尬地笑著。這笑容是因為自己為了保守母星的秘密而感到抱歉，但在蘿威娜看來，秦石是覺得領悟信息太少而感到羞愧。

    「已經很好了。」

    蘿威娜拍了拍秦石的肩膀，臉上浮現的笑容忽然凝固住。強大的直覺讓她感覺到，秦石可不只是領悟了「一點點」那麼簡單。

    只是這時候，蘿威娜卻不好詢問秦石。

    卜無雙已經出現在兩人身後。

    在過去的兩個小時裡，他一直在暗中觀察兩人。只是讓卜無雙感覺到古怪的是，兩個小傢伙除了在黑法典前面打坐冥想之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與千道盟解析黑法典的手段南轅北轍，這讓他覺得難以理解。

    「難道冥想才是解析黑法典的正途？」卜無雙險些都動搖了他原先研究黑法典的方法。

    「卜先生，我有一個提議，不知您有沒有興趣。」

    蘿威娜神采奕奕。這一次她的收穫已不算少，足以給北冥城一個交代，但看到卜無雙的表情，她便感覺千道盟在鑽研黑法典的途徑上出現了巨大的偏差。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千道盟的研究方法出現錯誤，意味著他們的收穫必然不多。

    「哦？」卜無雙眉毛一挑，說道：「請說。」

    「先生知道黑法典原本的名字叫什麼嗎？」蘿威娜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先拋出了問題。

    「漢莫拉比王法典。」

    這一點卻是難不倒卜無雙。實際上，無論是漢莫拉比法典還是黑法典，都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但從蘿威娜提出的問題，卜無雙卻意識到，蘿威娜似乎掌握了黑法典的某些秘密。

    這讓卜無雙對蘿威娜的來歷感到好奇。最初蘿威娜借用費加羅的名號，一開始卜無雙深信不疑。但接觸下來，卜無雙卻發現，秦石有可能會是費加羅的學生，但蘿威娜卻不可能是。

    蘿威娜的力量屬性，似乎來自星河更遠的某個神聖的區域。按照人族的習慣劃分，那是處於宇宙「北方」的北冥城。

    那座城市漂浮一個只有海域的星球之中，名為北冥。

    北冥城屹立無數年，一開始是精靈族遺棄的古城，被人族強者發現之後，從此成為了人族在宇宙「北方」盡頭的錨點。

    北冥城鏈接著未知的世界，北冥城的強者，便是鎮守此處，將那未知世界的生物驅趕回去。北冥城裡不僅僅只有人族，在那裡，星河世界的強者都可以和平相處，共同對抗敵人。

    北冥海是鯤鵬一族的繁衍之地，出生於北冥城的少年，只有與冥海中的鯤魚簽訂夥伴契約的天賦少年，才有資格走出北冥城，到星河世界探索。

    在卜無雙眼裡，蘿威娜就是一個來自北冥城的少女，正在星河世界歷練。

    所以卜無雙此時並沒把蘿威娜當場一個小女生，而是將其當成了一個未來的傳奇強者。

    北冥城距離星河世界雖然遙遠，卻是號稱傳奇多如狗，聖域遍地走的神聖之所。

    星河國家，一個行政星省若有一名傳奇強者鎮守，便可說是一等一的強國，而北冥城裡，每一年都有好幾個新晉的傳奇強者。

    當然，和天極城一樣，北冥城也是傳奇強者隕落速度最快的地方。鎮守異域秘境，風險極其強大，每一年都有傳奇強者隕落。在精靈族的傳說中，更有遠古時期，精靈族的神靈在北冥城隕落。

    「您可知道，漢莫拉比法典一共有多少塊石碑嗎？」

    蘿威娜微微一笑。

    「什麼？」

    聽到蘿威娜這話，卜無雙微微失神。因為在他的認知裡，黑法典只有一塊，就是眼前這一根石柱。

    「十二塊石碑，其中有三塊在北冥城。」

    蘿威娜說道：「在之前，天機坊曾派人到北冥城談判，準備請北冥城派學者幫忙解讀這一塊碑文。」

    「呼……」

    卜無雙臉色一變。蘿威娜這幾句話裡所包含的信息，已經足夠多。他也終於明白，為何蘿威娜提出接觸黑法典的要求。只是有一點他難以理解的是，來自北冥城的蘿威娜，為什麼會幫千道盟？

158 一路朝歌 上

    習慣使然，卜無雙本能地將蘿威娜的行為聯繫到了各種陰謀詭計中去，以為遠離星河世界的北冥城，也終於不甘寂寞，往星河世界延伸出觸手，發展勢力。他哪裡想得到，這只是蘿威娜一時興起的想出的替代之法。

    天機坊之所以能與北冥城達成協議，無非是想拿到黑法典與北冥城共享。隨著天機坊的敗北，天機坊這個打算已經落空。

    而蘿威娜此時如果能夠與千道盟達成協議，那麼她便有足夠的力量讓北冥城與天機坊解除婚約，一舉兩得的法子，蘿威娜當然希望成功。

    蘿威娜沒有藏著掖著，簡潔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自己可以代表北冥城與千道盟在解讀黑法典這個浩瀚工程上共同合作，互通有無。

    卜無雙被蘿威娜的提議所震驚。然而反應過來之後，便迅速答應了蘿威娜的提議。

    與其死守一塊黑法典，卜無雙希望得到更多的黑法典信息。實際上，哪怕蘿威娜所言有水份，卜無雙也不介意。既然有渠道，抱上北冥城這樣的粗大腿才是正經。這樣的強援，千道盟不牢牢把握住機會將其拉到自己的陣營中，必然會被天機坊所利用，到時候和天機坊的對抗，可就處於絕對的下風之中了。

    卜無雙臉上笑容可掬，當即按照蘿威娜的提點，修書一封，按照蘿威娜提示的方法，將書信送往北冥城。

    北冥城距離星河世界何等遙遠，若是常規手段，哪怕以最快的速度，也要半年的時間才能送達，更何況沿途要經過無數凶險星域，更有無數異族國家與強者虎視眈眈。

    卜無雙沉吟一番後便做出決定，派出千道盟中一名傳奇強者前往送信。這樣不僅僅速度提升一半以上，安全也一樣翻倍。最重要的是，派出這樣的強者，也更能表示千道盟此舉的誠意。

    只是眼下千道盟與天機坊一番龍爭虎鬥，明面上的糾紛告一段落後，底下的暗流必然會激盪而起，私底下的廝殺必然慘烈無比。此時任何一個強者，對千道盟來說都彌足珍貴，卜無雙這時候的決定，這一番魄力也讓蘿威娜肅然起敬。

    ……

    卜無雙帶著千道盟的幫眾，很快離開了崑崙號，返回千道盟的總部。不少貴客也陸陸續續通過各自的手段，搭乘更快速的戰艦或者私人艦隻離開翼舟。

    這也讓秦石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不少星河貴胄都想與他見上一面。有些是對秦石自身好奇，帶著自家子侄拜訪，想讓自家的青年才俊結好這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少年，而更多是想通過秦石攀附費加羅。

    秦石不勝其煩，接觸了幾拔人之後，便讓千道盟的人幫忙擋了下去，這些人離開，對秦石來說實在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只是秦石並不覺得輕鬆。在魚翔艦上和他保持著足夠距離的蘿威娜，卻寸步不離他左右。

    這讓秦石很為難。有蘿威娜存在，他就不敢進入母星修煉宸極訣，沒有多倍時間的加持，修煉原力的速度慢得令人髮指，聯繫三天時間，秦石都凝練不出一絲的原力。

    秦石只能拿出費加羅留給他的筆記，開始鑽研算師的知識。

    只是很快秦石就發現，費加羅的筆記晦澀無比，他硬著頭皮也就看懂了最初的幾頁，經由小白的提醒，秦石才意識到，費加羅的筆記已經涉及到了最深奧的原力數學知識，秦石眼下的基礎，還達不到可以理解的程度。

    秦石買來了一套算師入門的書籍，從基礎開始學起。

    看著秦石手中的《原力數學基礎》，蘿威娜說不出的糾結，這樣淺薄的入門知識，她七歲的時候便已經學完，而秦石卻津津有味地閱讀，不時還在草稿紙上演算上面的公式和規律，這又讓蘿威娜感覺到無比的詭異。

    實際上，蘿威娜早清楚秦石已經擁有不弱的算師底子，心算能力很不錯，更何況秦石是費加羅的學生，就算看書，也應該看《原力結構》《混沌原力算法》這樣的書籍，而不是科普掃盲一類的內容。

    詢問秦石之後，蘿威娜知道，儘管秦石是費加羅的學生，可實際上除了拜師外，秦石跟費加羅相處的時間就只有一個小時不到。

    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後，蘿威娜一張臉險些黑了下來。她之前在檢票口見秦石拿出費加羅的私章，後來通過關係打聽了一下，才知道秦石是費加羅的學生。

    一開始蘿威娜還吃驚了一陣，與秦石相處十多天，她可從沒聽秦石提起這回事。還以為秦石真人不露相。

    然而這時候才知道，秦石是到了巨洋口岸後才遇到了費加羅，有了這一番奇遇。

    「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蘿威娜忍不住嘆息。哪怕是她家世顯赫，但想當費加羅的學生都不容易，而秦石只是在路上走著就撿了這麼一個老師，實在讓她無語。

    蘿威娜不難理解費加羅的做法。畢竟秦石所表現出來的天賦能力，她是看在眼中的。

    於是蘿威娜也收起之前的心思，秦石看到不懂的地方，她便幫忙解說一二。但通常這種機會並不多。每每秦石遇到難以理解的知識，閉目沉思一陣後，思路便豁然開朗，天賦實在讓蘿威娜自愧不如。

    只是蘿威娜不知道的是，秦石閉上眼睛的時候，小白標便在光屏裡拖出一個小黑板，風騷地拎著一根比它還粗壯的胡蘿蔔，指著黑板上推演出來的公式或疑問，居高臨下，得意洋洋地說道：「笨蛋，這公式擁有幾種變形，改變一下思維就可以了……看我怎麼算的……」

    在被小白精神摧殘的同時，秦石一個個疑問便消失不見。

    只用了兩天時間，秦石便學完了普通算師半年才能學完的《原力數學基礎》，拿起了《原力幾何初探》投入知識的海洋之中。

    蘿威娜也沒有閒著。她除了消化黑法典上的信息外，每天根據秦石所學的內容，給秦石出考題讓他解題。蘿威娜出的題目十分刁鑽，正好考驗秦石對原力數學的靈活運用，幾天下來，基礎變得更加紮實，對原力數學的理解也有了更深刻的印象。

    在秦石放下手中最後一本書籍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三天。

    玉兔星已經遠遠在望。

    朝歌，已經到了。

159章 一路朝歌 下

    朝歌是殷唐帝國的心臟。

    這一顆巨大的行星，被一條小行星碎片帶包裹著，從星河遠處望去，太陽的光芒給這小行星帶鍍上一道璀璨的色彩，是朝歌十景中最壯觀的景象。

    小行星帶並非天然形成，而是人為改造出來的。為了防禦星河異族和其他星河國家的襲擊。人族王朝立國之初，最初便定都朝歌，那時候的朝歌不叫朝歌，而是叫洛陽。

    十二賢王將朝歌星不遠的一顆行星定向摧毀，摧毀後的殘片被朝歌星球的引力所吸引，最終形成了一條小行星帶。

    而後無數年，強者便利用足夠大的行星殘片，改造成一個個虛空堡壘，成了朝歌最後也是最強大的一道防線。

    儘管王朝更替無數，這一道防線卻從來沒起到作用，這讓無數歷史學家對此極盡諷刺之能，嘲諷這一道沒有任何作用的防線。

    但不知為什麼，每一個新朝的崛起，小行星帶的防禦體系的打造，卻從來沒有休止過，到如今，幾乎每一塊可以改造的小行星殘片，都已經變成了朝歌防禦體系裡的一部分。

    與玉兔星只是圍繞朝歌星的一顆衛星之一，朝歌足足有六顆衛星。

    六顆衛星自然也是朝歌的防禦體系的一部分，也是朝歌進出的重要口岸。每一顆衛星都有獨特的功能，玉兔星最大的功能不是防禦，而是集散往來的旅客和貨物。

    在通關口岸裡驗了身份之後，秦石和蘿威娜乘坐轉承的艦隻。艦隻並沒有在虛空飛行，而是直接從玉兔星的海域中直接穿越了潮汐通道，只耗費了幾分鐘便到了朝歌本土。

    過程雖然簡單，但花費卻是不少，每人一千金幣。貨物和普通的旅客，一般是不會選擇這樣便捷的方式的，絕大部分都會在這裡轉乘方舟，耗上半天的時間進入朝歌。

    秦石和蘿威娜也並不需要自掏腰包，這一路的的開銷，千道盟都已經包圓。

    除此之外，兩人的報酬更是不少。

    除了參悟黑法典兩個小時的酬勞，卜無雙還給了兩人物質上的補償。

    秦石和蘿威娜都收到了一個空間戒指。

    空間戒指裡面的空間不過一尺見方，不算名貴。但秦石從裡面掏出了五十張，每張一百萬金幣的金券。

    除此之外，還有一棟在朝歌黃金地段的宅子，外加三個包裝嚴實的錦盒。

    打開錦盒之後，就連見慣了財富的蘿威娜都吃驚地叫了起來：「黑晶！」

    每個盒子裡面，碼著十二枚黑晶。

    黑晶與黃金之間並沒有固定的兌換比例，因為拿得出黑晶的人，通常都不會用黑晶去換金幣，而金幣也買不來黑晶。這是等價交換的珍稀之物，只能用價值差不多的寶物進行兌換。若是勉強將金幣用來估值黑晶，約莫一顆黑晶能兌換六千萬金幣的樣子。

    兩人收到的餽贈是一樣的，只是蘿威娜卻是少了一棟房子。

    從港口裡走出，秦石感覺腳步有些飄忽。在翼舟上呆了多天，重新踏上陸地，這種不適的感覺格外明顯。

    但秦石的注意力很快便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這地方，比巨洋口岸還繁華……」

    秦石來自世界底層的蠻荒之地，對世界的注意力與蘿威娜截然不同。看著遠近天空不斷起降的浮艇和星艦，秦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遠處城市屹立的高樓大廈，地面縱橫交錯，可以容納二十艘浮艇並排的馬路，更是讓秦石感覺到深深的震撼。

    「還算將就吧……」

    蘿威娜卻搖頭笑了起來。北冥城的恢宏壯闊，在人族世界中，才是真正的繁華之城。城市的構造，堪稱神蹟。

    只是北冥城卻不是人族所建造，乃精靈一族的故地。而精靈族的城市，也是星河族群中最輝煌的存在，人族世界中號稱最璀璨的聖巴比倫，放在精靈族的城市中，也很難排進前十去。

    畢竟人族崛起的時間還很短很短，沒有異族如此豐厚的底蘊。

    儘管已經在朝歌，但秦石距離目的地還十分遙遠。

    朝歌可是一個星球，港口和秦石所想去這個星球最核心的朝歌城還有著幾千公里。

    秦石和蘿威娜商量一番之後，便決定買一輛機車，自己開著去。

    原本按照秦石的意思，是準備搭乘浮艇，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朝歌城。

    蘿威娜卻覺得，好不容易來到了殷唐，既然準備在這地方生活一段時間，還是先熟悉這地方的風土人情，一路慢走過去。

    秦石深以為然。他是要去見殷颯的。然而一路上他沒少聽說，殷唐國度規矩很多，尤其是皇族，更是有著種種規章約束。秦石可不想見到殷颯之後，由於不懂禮儀，給殷颯丟臉。

    「這裡的機車……」

    花了一百五十萬金幣，蘿威娜買了一輛最新款式的猛虎牌越野機車。

    看到蘿威娜花錢如流水，秦石內心便是一陣隱隱作痛。甚至還想改變主意，搭乘浮艇就好了，兩人也就花幾十個金幣就可以到了朝歌城，何必如此浪費。

    但蘿威娜振振有詞地說道，對比起她之前的坐騎，這機車已經寒酸到不能再寒酸。

    秦石啞口無言。好在他此時身家頗豐，也就依言咬牙買了下來。

    機車看上去十分粗獷笨拙，車子表面竟然還故意做舊，看起來鏽跡斑駁，很有滄桑的感覺。車廂裡面的構造也延續粗獷的路線，但用料卻足夠用心，別的不說，座椅上的蒙皮便是來自龍鱷，一張龍鱷皮就值數百金幣了。

    車子的動能也不錯，並不是依靠燃石驅動，而是原力矩陣，一個原力矩陣儲存的力量，足夠開出一五百千公里，能夠反覆循環儲存能量，但更換一次，價格也是不菲。

    但時速可以飈到三百公里的機車，這性能也對得起這個價錢了。

    蘿威娜買下了車，又買了幾個儲備能源，問了路之後，便帶著秦石一路朝著朝歌城的方向狂飆而去。

    「嗷唔……嗷唔……」

    感受著機車狂飆的速度，後座上的小黑也亢奮地把頭伸到車窗外，一陣陣地嚎叫著。

    「朝歌，我來了！」

    秦石緊緊抓住扶手，感受著推背的感覺，心裡默默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