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幻想] 星囚 作者：拉風的樹（連載中）

190章 陰謀的味道

    秦石感覺到掌心上傳來的麻痛感。這顆看似無害的聖心果，若真砸在他腦袋上，非得一陣昏厥不可。若是砸在普通人身上，弄不好還會出人命。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玩笑了。

    看到桓元這囂張的嘴臉，秦石很快就想起了巨洋口岸裡遭遇的趙天甲。

    正是不想節外生枝，秦石才沒帶上小黑一起出門，可當麻煩找上門的時候，秦石才發現，就算他什麼都沒做，走在路上還是會禍從天降。

    「難道麻煩就那麼喜歡找上我？」

    秦石無奈地想著。當然，遇到事情秦石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但他絕不是自虐狂，遇到什麼事都會覺得只是自己的問題。抱有這種想法的人，除了犯賤之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秦石一抬手，聖心果便脫手而出。

    在埃及古陸生存多年，練就了秦石一身好手藝，在古陸，二十米的距離，他可以十拿九穩地將一顆石頭砸中野兔的頭部。

    這段時間以來，秦石力量突飛猛進，飛擲暗器的水平只有蹭蹭往上漲的份。

    聖心果一閃而逝，瞬間沒入了桓元的口中。正張嘴冷笑的桓元眼珠子一下子便突了出來，像條蒸熟的魚，一張臉也憋得紫青。聖心果直接順著他的喉嚨給滑進了肚子中。

    「咳咳……」

    桓元猛拍胸口，大聲咳嗽起來。周圍的同伴也嘩然起來，秦石的回擊出乎他們的意料，而且出手速度之快，已經在他們的反應之上。

    「大膽刁民！」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搶了謝靈筠位置的狐媚眼，她先是撲到桓元身邊，給彎腰咳嗽的桓元拍著後背，隨即尖聲叫了起來：「竟敢襲擊門閥公子，罪無可恕！侍衛，殺了他！」

    「吳霜，夠了！」

    謝靈筠一臉鐵青。一件小事就喊打喊殺，這也實在太過份了。然而讓謝靈筠心寒的是，周圍的幾個世家門閥子弟，竟然紛紛起鬨，表示要給岸邊那個小傢伙一點教訓不可。

    謝靈筠就要動怒，然而心頭卻忽然生起了一陣疑惑。周圍這些傢伙，個個看似魯莽，然而實際上都是家族中的後起之秀，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草包。

    她的堂哥謝寶樹便是最好的說明。謝寶樹少而極慧，十步一算，一般的大算師與他對陣都只有慘敗而歸的下場。

    旁邊更有少年老成，被譽為朝歌新星的王閥王玄甲，更別說其他世家子弟，個個都是人精。

    謝靈筠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當她思緒朝這邊一轉之後，謝靈筠猛然發現，桓元實際上是被人順勢當成了棋子用了。

    今天的出遊，原本就不在她的計畫之內，但一大早堂哥謝寶樹便找上她，提議游青浪湖。

    原因是青浪湖附近的甲子住宅區的水面開放，去觀賞風景的同時，弄不好還能遇到幾個大學府裡的學者大師們，順道拜訪一下。

    畢竟他們可都是馬上要考朝歌大學府的，儘管家族早有安排，可若能提前認識幾個老師，為將來的進修也能提供不少的便利。

    然而登畫舫之後，謝靈筠卻發現，船上認識的人可著實不少，五大閥的同齡人幾乎都有，而其他世家子弟，數量更是不多，謝靈筠和他們雖然不熟，但大部分都有過一面或數面之緣。

    在之前謝靈筠只能以為這是一個策劃好多聚會，堂哥擔心她不願參與，便編了個理由把她給騙了出來。

    畫舫並沒進行遊玩，更沒有遇到所謂學府的學者師尊們，一群人就在畫舫裡談天說地。

    直到秦石出現，然後好像是李家的李唯帶了節奏，把注意力引到了岸邊的秦石身上去。那時候，她恰好與桓元在說話，這個二愣子很快就拿秦石惡作劇了。

    「這是為什麼呢？」

    謝靈筠敏銳地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周圍這些同伴，出現在這裡，恐怕是帶有某種目的，而她和桓元，很可能都是被蒙在鼓裡的那個。

    而秦石，這個看起來臉色蒼白的男孩，又是什麼人，值得某些人費盡心思，讓桓元與之起衝突嗎？

    謝靈筠深深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吳霜。這個狐狸一樣的女孩子，恐怕是最積極的推手了。

    「靈筠姐，不就是個賤民而已嘛，生什麼氣……」

    在謝靈筠喝出這麼一句的時候，吳霜依舊笑嘻嘻地湊了過來。而她的堂哥謝寶樹也走近她旁邊，輕聲說道：「不礙事，他們鬧不出什麼事來的……」

    畫舫朝著湖邊迅速靠近，船尾的幾名護衛，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跳到岸邊，給秦石一個教訓。

    「都給小爺住手！小爺要親自教訓他！」

    桓元腦子雖然有坑，但剛愎的性子也容不得別人幫他出氣，尤其是在這麼同齡面前，他一向自詡拳頭最硬，這樣一點小事還得讓手下出手，以後他的金字招牌可就要廢了不可！

    「擦亮你們的眼睛，看我怎麼收拾這小子！」

    桓元擼起衣袖，一聲低吼。也顧不上畫舫距離湖岸還有十餘米的距離，飛身便朝著秦石撲了過去。

    「臭小子，吃小爺一拳！」

    桓元凌空躍起，在他跳躍的瞬間，畫舫也微微一沉。眾少年心中微微一凜，這傢伙儘管魯莽，但還真有幾把刷子，若真能沉下心來認真修行，說不定還真能修煉出點實用的力量。

    「這傢伙……怕不是個傻子？」

    秦石愕然地看著做大鵬展翅狀的桓元。

    桓元此刻看似威風凜凜，可實際上卻渾身上下無一不是破綻。

    「吃俺一槍！」

    秦石也是一聲暴喝，聲響如雷。

    而後他便掏出了鳶尾，瞬間瞄準了桓元的腦袋。

    「臥槽！」

    凌空的桓元瞬時發懵了一下。秦石這是不按套路出招啊！他只是遞出了拳頭，這傢伙直接亮槍了！

    危及之下，桓元大吼一聲，身上瞬時凝聚出了一個防禦結界，兩手握拳，護住了腦袋。

    然而顧得防禦的桓元，卻忘記了自己正處於湖水上空，失去了支撐的一口氣，頓時朝著湖水中跌落。

    「撲通！」

    一團水花高高濺起。

    而秦石一臉淡定，輕飄飄地將鳶尾收起，眼光冷冷地掃過畫舫，繼續朝著前方走路。

    他已經看出來，這些傢伙就是存心看桓元笑話的。除此之外，這些人應該跟這些日子藏在周圍盯他門口的人有著很大的關係。

    「這些無聊的傢伙，終於忍不住了麼？」

    秦石覺得有些頭疼。

191 想被打死還是被打死

    當秦石拔出鳶尾的時候，船上的少男少女們也終於臉色大變，他們都是識貨之人，哪怕隔著一段距離，也能分辨出秦石手中的槍械威力極大。

    若秦石真的轟出一槍，桓元必死無疑。

    事後桓閥的報復，不僅僅會將秦石撕成碎片，在場的所有人，一個也跑不了。以桓閥的能耐和手段，自然能夠輕易查得出來，自家的子侄被當了槍使的事實。

    所以當秦石拔槍的瞬間，謝寶樹和王玄甲便一聲急叫：「槍下留人！」

    謝寶樹朝著秦石撲去，王玄甲則衝向了桓元。只是兩人的反應終究稍慢一些。

    桓元最終掉落水中，秦石也收起了槍械。

    「誰讓你離開了？」謝寶樹出現在秦石的身後。他的聲音很溫和，可語氣中那種高高在上的味道卻也揮散不去。

    「你攔得住我？」

    秦石轉過身，盯著謝寶樹，上下打量著謝寶樹。在破妄視野之下，秦石確認謝寶樹應該有三級到四級的原力修為，年齡應該比他稍大一些，但也大不了多少。

    這個年齡擁有三四級的原力修為，已經資質不錯。修煉原力從來都是講究厚積薄發，在成年之前，是固本培元最好的時候，所以並不追求力量的爆發，而是鍛鍊好筋骨，培溫養原力節點，等成年之後，在原有的基礎上，爭取更大的突破。

    當然固本培元也並不不是一味地壓制，不去修煉原力，而是順其自然，不刻意去追求力量的突破。當然，這是天賦卓越的人才有資格做這樣的事，若天賦原本就不怎麼樣的，大部分都是在年少的時候，利用藥物資源將原力節點打開，儘可能地將力量提升上去才是正途。

    「如果你不開槍，你不是我的對手。」

    謝寶樹打量著秦石，他已經判斷出來，秦石的原力遠遠不如他純厚，他有必勝的把握。

    「可我為什麼要跟你打架？」秦石一手按在鳶尾上，聲音有些凝重。此時謝寶樹的眼神就像一條毒蛇，正在凝視著他的全身，似乎尋找可以攻擊的缺點。

    「你把桓國公的二公子逼落水中，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

    「是他咎由自取。」

    聽到「桓國公」三個字，秦石就知道又一個天大的麻煩砸到自己頭上。這可比招惹了趙天甲麻煩多了。趙天甲不過是一個總督的兒子，桓元可是門閥貴胄，兩者根本沒有任何的可比性，這還是其次，能夠跟國公爺的兒子一起玩耍的傢伙，身份肯定不會比他低多少。

    那就意味著，他今天得罪的是一群權貴的後裔。

    這個麻煩還真不是一般的小，而且也沒有費加羅這樣的便宜老師出來給他解圍了。

    「那又怎麼樣？」謝寶樹兩手一攤：「他欺負你可以，但你欺負他，那就是打桓閥的臉，所以，跟我打一場，你能贏得話，這事我幫你解決。」

    「若我輸了呢？」

    秦石濃眉往上一挑。

    「那就慘了，你不被我打死，也會被桓元打死……」

    謝寶樹聳了聳肩膀：「我是講道理的人……」

    「……」秦石感覺自己的火氣有些按捺不住。這世界還真是，哪裡都不是可以講道理的地方啊……

    「你想說什麼？」

    謝寶樹彷彿注意到了秦石的怒火，但他不以為意。他本來就是想激怒秦石，然後將秦石狠狠地揍一頓，好引出秦石背後的人物，家族迫切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聖站在秦石身後，與長公主的關係如何。

    這事情關乎到家族的站隊位置，與家族的命運息息相關，他自然得不遺餘力地做。

    至於得罪秦石，這不過是小事，若雙方有著共同方向的利益，他大不了放下身段，負荊請罪，賠禮道歉，取得對方諒解便是了。若是雙方注定會成為敵人，那這點齷蹉也根本算不上什麼，門閥對待政敵，從來都是除之而後快的。

    「我在想，剛才我應該開槍的。」秦石淡淡笑了起來。他忽然就意識到，謝寶樹在刻意操縱著他的情緒，意圖將他激怒，做出更加不利自己的事情。

    想清楚了這一點，秦石瞬時冷靜下來。他望向湖中，王玄甲已經將桓元撈上，正將其王岸邊拖。

    「我要殺了這小子！」

    桓元看到秦石，便要撲過來，然而他卻被王玄甲一手拉住，動彈不得。

    「我答應了。」秦石說道：「但你先說服他……」秦石指了指丟了面子的桓元。他可不想跟對方玩車輪戰，這鐵定要輸的。

    「要是蘿威娜在這裡就好了。」

    秦石暗暗想著。以蘿威娜那種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心性，肯定會設法激怒桓元以及謝寶樹眾人，然後再將其吊打。以蘿威娜的力量，碾壓這一群貴公子，基本沒有任何的障礙。

    至於得罪了這些門閥的子弟，固然麻煩，可除了擔心會給殷颯帶去麻煩外，其他的事情他還真不怎麼在乎。

    大不了離開殷唐，去巴比倫找老師進修寸陣理論罷了。殷唐貴族的勢力雖然，然而卻無法延伸到巴比倫帝國，更奈何不了阿姆斯特這種巨頭公司。

    「這個好說。」

    謝寶樹朝著秦石笑了笑，然後湊到了桓元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幾句。

    聞言，桓元臉色陰晴不定，但隨即咬牙說道：「好，那謝哥可就為我做主了！」

    謝寶樹在這一群紈袴中還是有威信的，除了謝閥的實力之外，還有謝寶樹一身修為也讓紈袴們心腹，加上謝寶樹平時為人厚道，急公好義，也讓這群紈袴心中有以他為主心骨的作用。

    「小子，你要是能贏得了謝哥哥，今天小爺就放你一馬！不然，今天這青浪湖，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桓元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死定的了！哈哈，就你這病懨懨的樣子，怎麼可能贏得了我謝哥哥，除非他給你放水了！」

    桓元最後一話，可謂是咬牙切齒，聽到這話，謝寶樹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難看。毫無疑問，他剛才說的話，桓元不但沒聽進去，還十分誅心的給謝寶樹扣了一頂帽子，逼著謝寶樹認真下手去對父親是。

    「是嗎？」

    秦石「呵呵」冷笑了起來，這傢伙……還真當他是軟柿子捏了啊。

    「空手，刀劍還是槍械？」

    秦石眯起了眼睛，望向謝寶樹。

192章 一頓老拳

    「空手吧……」

    謝寶樹笑得很陽光，彷彿並沒把桓元說的話放在心上，也不把

    桓元想把秦石弄死，畫舫上想秦石死的人也有不少。可謝寶樹可沒有這種想法。他只想將秦石身後的人逼出而已。

    秦石點了點頭，踏出一步，封住了謝寶樹的正前。

    平天拳他每天都在練習，但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對手。蘿威娜神龍見首不見尾，也沒那個耐心陪他琢磨拳術，沈樂和紅狐也忙裡忙外，加上兩人眼界有限，也很難為他提供幫助。

    秦石只能自己琢磨，不時小白倒是會指點幾句，只是一個兔子指點人類練拳這種事情，原本就不大靠譜，秦石也就只能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著秦石擺出一個拳架子，謝寶樹臉上便浮現了笑容。

    這傢伙沒什麼實戰經驗啊，看樣子，都不用怎麼出手，就可以將他打趴下了。

    謝寶樹心中也難免有些失望，欺負一個新手，實在沒什麼意思。但在同齡人當中，他也已經基本找不到太多的對手，大部分時間，他都是跟家族家族中培養的高手對戰，更多時候，是利用虛擬對戰系統，去挑戰星河世界中，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出手吧……」

    謝寶樹氣定神閒，淵渟嶽峙地望像秦石。哪怕他心中對秦石的戰力再不屑，但雙方一交手，他便沒有輕敵的想法。

    秦石更是清楚自己與謝寶樹之間的差距。原力等級上的差距，這是很難踰越的。所以當他一旦出手，便不可能任何的餘地，務必在第一輪的搶攻之下，將謝寶樹徹底壓住。

    「嘭！」

    秦石一拳擊出。

    「……這小子，他是瞎了嗎？」此時畫舫已經靠近岸邊，甚至有幾個世家子弟下了船，站在王玄甲和桓元身後。

    秦石出拳，並沒有砸向謝寶樹，而是擊向了謝寶樹的左側。緊接著，秦石又一拳砸向謝寶樹右邊。

    「不會是嚇瘋了吧？」王玄甲旁邊一人搭腔。

    只有王玄甲和當場的謝寶樹臉上浮現了凝重的神色。

    「原力共振，這小子是想幹擾原力……」王玄甲覺得不可思議，秦石的做法，是想擾亂謝寶樹周圍的原力場，使得謝寶樹的力量絮亂，無法做出精準的攻擊。

    原力共振是一種極其精妙的攻擊手段，尤其在機甲對戰的時候，格鬥雙方最喜歡使用的偷襲技巧。但不管是機甲對戰還是肉搏，想掌握這種進攻手段，都非常困難。

    王玄甲自忖自己無法做到這一點。而看起來比他弱上許多的秦石，怎麼可能使出這樣的秘法。

    「來得好！」

    謝寶樹見秦石連出兩拳，也終於按耐不住，封死了秦石的去路。在他看來，秦石是想幹擾他的力量精度，讓他最大程度地犯下錯誤，以達到死中求活的目的。

    可他謝寶樹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被秦石這點手段干擾了他的力量？

    謝寶樹一拳遞出，沒有任何的花哨，直接轟向秦石的門面。

    「看拳！」

    秦石一聲暴喝，勾拳一擋！

    隨著秦石這一拳的勾出，周圍空氣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被引爆一般，發出一聲爆響！

    「迸！」

    兩個拳頭狠狠對擊了一下，秦石腳步趔趄，往後急退了幾步，快速呼出一口濁氣。

    謝寶樹臉色慘白，秦石手上的力量，對他來說微不足道，然而秦石揮拳時引起的爆響，卻猶如巨錘狠狠砸中了他的胸口，耳膜更是刺痛不已。

    「這不是原力共振！」

    觀戰的王玄甲險些就叫了出來。秦石的攻擊，可比原力共振厲害多了。

    當然不是王玄甲認為的原力共振，而是秦石一直苦練的平天拳。秦石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苦練格物這一招，多日的苦練，此刻終於派上了用場。

    他之前兩拳，實際上是將原力放出，化絲無數，將其編織成網，而後一擊，實際上是將周圍的原力陡然聚攏，襲向謝寶樹。

    可以說，他最後一拳，實際上是集聚了三拳之力，打了謝寶樹一個措手不及。

    秦石一聲低吼，拳出如風，欺身靠近謝寶樹。他很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機會，若不趁著謝寶樹眼下的劣勢發起反擊，那麼對手所擁有的強大力量，就會將他壓得死死的。

    這一下，他可是逼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原力節點中，原力漩渦正迅速運轉，源源不絕地將原力輸出。

    「來得好！」

    謝寶樹還來不及將胸中的一口淤氣逼出，便發出一聲怒吼，將原力罩給激發出來。

    然而原力罩還沒成型，秦石的拳頭已經遞到了他的胸口。

    「嘭」的一聲，謝寶樹的原力罩便被打散，緊接著，秦石兩手像捶鼓般，瘋狂砸在了謝寶樹身上。

    「嘭嘭嘭……」

    謝寶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同樣報以老拳，然而從小就在死亡邊緣掙扎的秦石，對痛苦的忍耐也是極致，依靠著微弱的原力罩抵抗著謝寶樹的攻擊。

    反擊無效，謝寶樹被秦石砸得步步後退，而退到最後，他便到了青浪湖的邊緣。

    「下去！」

    秦石一聲暴喝，一拳正中謝寶樹的小腹，隨即蓄意已久的一腳飛踹出去，瞬時將謝寶樹踹下了湖水之中。

    伴隨著「撲通」一聲，這一場戰鬥便告一段落。

    「嘶……」秦石嘶嘶地抽著冷氣，嘴邊流出一縷的血絲，他臉上還挨了謝寶樹兩拳，鼻青臉腫。若不是他一開始便釋放出原力罩，去謝寶樹的拳頭，也足以將他活活打死。兩級力量的差距，那可的鐵實的。

    「怎麼會這樣？！」

    桓元失聲叫了出來。周圍的同伴也失聲叫了出來。

    秦石和謝寶樹之間的戰鬥，從開始到結束，前後不到三十秒。兩人之間的對戰過程實在太快，而且從戰鬥的過程來看，謝寶樹更像被秦石壓住痛毆，根本沒還手之力。

    「還謝家之寶樹呢……」

    周圍的世家子弟，心中也開始了腹誹。看到秦石兇猛的攻勢，他們自知如果自己對上秦石這樣的瘋虎，也未必扛得住這一輪的猛攻，然而謝寶樹素來有美名，一旦輸給了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那麼他們對謝寶樹的質疑自然就大著去了。

    只是冷嘲熱諷的話，卻只能留在心中，不敢說出來，甚至連幸災樂禍的神情都沒有。

    「快救人！」船上的謝靈筠急聲叫喚著，被砸下湖水的可是她堂兄。

    「嘩啦……」

    而水中的謝寶樹卻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對著岸邊的秦石說道：「你贏了。」神色頗為複雜。

193章 置諸死地

    謝寶樹此言一出，周圍一陣嘩然。

    在眾家子弟的印象中，謝寶樹可從來沒有主動認輸的前例。

    而實際上，謝寶樹儘管被揍進了水裡，可並不是已沒了一戰之力。他們更是看得出來，謝寶樹的戰力在秦石之上。只是秦石狡猾地搶佔了先機，一鼓作氣將謝寶樹逼落水而已。

    「很好。」

    秦石可不會給謝寶樹反悔的機會，從謝寶樹口中得到這個答案，他心中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即轉頭望向桓元：「我可以走了嗎？還是你跟我再打一架？」

    秦石半邊臉此時已經腫成了豬頭，然而眼神卻依舊鋒銳如刀，死死地盯著桓元，還有旁邊躍躍欲試的王玄甲。世家子弟儘管紈袴，但對自己的信譽卻是極其看重的。謝寶樹已經作保，而桓元也同意了謝寶樹的出頭，那麼秦石贏了之後，自然可以揚長而去。

    但事情的發展並不受桓元和謝寶樹的預料。在之前，眾人都認定謝寶樹會贏，然而謝寶樹完敗之後，其他人同時也看到了秦石的缺陷所在。

    那麼打敗已經完勝了謝寶樹的秦石，這個榮譽是相當有吸引力的。那等於是踩著謝寶樹昔日的名頭，讓自己揚名立萬。

    只是這種想法，對絕大多數的世家子弟來說，都只是想想而已。他們很清楚，為了這麼一點小利益得罪了謝寶樹，那絕對是得不償失。

    能夠無視門閥壓力的，也就只有門閥。

    所以王玄甲蠢蠢欲動。一直在出畫舫上沒有下來的李唯，此時眼睛也是骨碌碌地轉動起來。

    「都想幹什麼？難道我謝寶樹的承諾就這麼不值錢了嗎？」

    謝寶樹一捋濕漉漉的頭髮，推開躍落湖中救他的護衛，走上了湖岸。一邊走著，他身上便冒起了陣陣白色的蒸汽，衣服的水份瞬時被蒸發乾淨，到岸之後，已經一身乾爽。

    「小兄弟的拳法果然精妙，我自愧不如。」謝寶樹很是大度地朝著秦石拱了拱手：「不知小兄弟家在何處，將來我拳腳功夫再有精進之日，好登門拜訪，請教切磋。」

    謝寶樹笑吟吟地說道。

    桓元眼睛一亮。謝寶樹這話說得，明顯是想秋後算賬啊。想到這裡，他也就變得心情平和起來。謝寶樹都被秦石揍慘了，他可沒打算親自去找回場子。

    而王玄甲李唯之流，也被謝寶樹的話壓住，不敢表示有異議。

    「甲子區第九號。」秦石往身後一指，說道：「家有惡犬，登門拜訪就不必了，想打架，隨時歡迎。」

    秦石淡淡一笑，轉身就走。

    「出手傷人，就想這樣離開？」畫舫上的吳霜語氣凌厲：「謝寶樹，你實在令人失望了！五大閥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謝寶樹臉色一沉，扭頭望向吳霜。

    今日出現在此地的少年們，或多或少都知道自己為何會來這裡，只是彼此心照不宣。

    謝寶樹出手，不過是為了與秦石產生交集，如今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過不了幾日，他便會藉著今日的由頭去找秦石「切磋切磋」，借此試探秦石背後勢力的深淺，最終為家族提供足夠的信息。

    而吳霜的立場與謝寶樹的截然不同，她是鐵了心要將秦石置諸死地。吳閥與三皇子的關係太深，秦石既然已經可能是屬於長公主的勢力。

    那麼一有機會，她就會讓秦石與五大閥產生矛盾，一旦秦石死今日，秦石背後的勢力，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實質上這樣的做法，是將五閥與在場的世家子弟的家族勢力與長公主劃清界限。吳霜的謀劃，不可謂不深沉。要知道，五閥之中，並沒有哪個門閥表明立場要支持殷颯，只是有一定的感情傾向，保持中立態度，依舊是他們的宗旨。

    吳霜的意圖，便是要將在場的所有人捆綁起來，將他們徹底地拉往吳閥這一邊，哪怕做不到，也要讓他們徹底斷絕了與長公主可能的聯繫！

    吳霜輕輕一躍，便從畫舫上跳到岸邊，手一揮，一把短槍便出現在她手中。

    「吳霜，你這是在挑釁我？」謝寶樹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他大步踏出，攔在了謝寶樹與秦石之間。

    「我只是在捍衛門閥世家的尊嚴！捍衛殷唐的國法家規！」

    吳霜冷冷說道，她環視一週，先是掃過周圍的世家子弟，然後目光越過謝寶樹，望著秦石問道：「你可是門閥、世家子弟？」

    秦石非常不喜歡吳霜這高傲的語氣，他更是能聽得出來，吳霜的語氣之中帶有濃郁的殺氣。

    這個素未謀面的漂流姑娘，是真的想殺死他，比桓元還想殺死他。這讓秦石警惕之餘，更多的是無奈和莫名其妙。

    秦石一手搭在腰間，一旦吳霜抬槍，他會馬上做出反擊。

    見秦石不答話，吳霜語氣變得更加冰冷：「你可有殷唐官位、勛爵之名？！」

    秦石不耐煩地搖了搖頭。

    吳霜等的就是秦石這個搖頭。她深吸一口氣，環視著周圍的世家子弟，然後說道：「殷唐天下，一個連寒門子弟都不是的賤民，都能隨意冒犯門閥世子了嗎？！今日不將這小畜生除之而後快，今後還有誰敬畏殷唐世族！」

    眾人面面相覷，儘管吳霜的話貌似很有道理，他們其中很多人也是這樣想的，但此事的真相，最終還是桓元有錯在先。而桓元的錯誤，實際上，都有他們其中一些人在推波助瀾，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少年心性，也很容易被煽動，除了王玄甲悄然後退了一步，其他少年臉上都浮現了怒容，彷彿真的看到了家族的榮光被褻瀆一般。

    「殺了他！」

    這時候，站在桓元身後的一個少年，終於握緊的拳頭，大吼了一聲。

    「殺了他！」

    終於有更多的少年被鼓動起來，紛紛掏出了武器。若不是有謝寶樹在前面擋著，恐怕秦石此時已經變成一個篩子。

    「吳霜！」謝寶樹低聲怒道：「你是想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嗎？」

    吳霜狐媚的雙眼對著謝寶樹調皮地眨了一下，似乎就是在說，那又怎麼樣？

    吳霜的聲音變得更加凌厲：「謝寶樹，你竟然已經維護不了門閥世家的尊嚴，那就讓到一邊去，這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理！」

    「不然，我就要向你發起決鬥挑戰了！」

    吳霜意味深長的地看著謝寶樹。

194章 誰比誰狠

    吳霜的做法，實際上依照著貴族之間的基本行為準則行事。打著維護本階級的共同利益的名頭，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時吳霜將矛頭對準謝寶樹，馬上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兩人身上。反而秦石和桓元，早已經沒人理會了。

    「很好……」謝寶樹深深地看了吳霜一眼。他重新認識了眼前這個女孩子。以往混跡在世家子弟之中，吳霜從來都把自己藏得很好，長袖善舞，露出一點小精明，令人似乎很容易就能弄清楚她的意圖，可以將她控制於股掌之中。

    然而此時露出獠牙的吳霜，終於讓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謝寶樹轉身望向秦石，眼中滿滿都是歉意：「看來我把話說太滿了。吳霜拿門閥世家的名頭壓我，我可撐不住，之前說的話，只能作廢了……但你一定有能力能撐得過去的對吧？這女人真的是發瘋的……要是你還活著，我會給你賠償，要是死了，我幫你收屍吧……」謝寶樹滿滿都是無奈。

    秦石卻聽得出謝寶樹這滿是無奈話中的警示。他聽得懂，這個素未謀面的女生，是真的想殺死他！

    而秦石更能理解，謝寶樹是在拖延時間，希望秦石能夠搬得出一個能夠扛得住吳霜淫威的人出面，阻止吳霜的發瘋。

    然而秦石聽得懂又如何，他在心裡呼喚小白已經不知多少次了，這該死的傢伙都不知道跟母星幹嘛去了，沒有一個回應他的求助。

    「謝寶樹！」

    吳霜也是一臉的不耐煩。

    「知道了……」謝寶樹兩手一攤，退到了一邊。他也不再與眾人走近一起，而是直接走向了畫舫。沒走幾步，他又回頭說道：「放心，我會替你收屍的……」

    秦石印堂一陣發黑。方才這傢伙看起來還挺成熟穩重，怎麼越看越像一個活寶了。這傢伙究竟是想好心提醒他，還是在詛咒他快點死？

    「放心吧，他的屍不用你收，還是該想想你們的小命怎麼保得住吧……」

    秦石身後，傳來一個清冽的女聲。秦石自然認得出這是蘿威娜的聲音。他扭頭一看，果然看到了一身緋紅色的蘿威娜。

    看到蘿威娜樣子，所有的世家子弟眼前一亮。蘿威娜的雙眼彷彿帶有極大的魔力，讓他們看了一眼就很難挪開。蘿威娜雙眼的殺傷力，可不是吳霜這種狐媚眼所能比擬的。

    「你怎麼在這裡？」秦石有些驚詫地看著蘿威娜。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還特意去找了蘿威娜，卻是沒能看到蘿威娜的蹤跡。

    「回家聽紅狐說你找我，就順路找了過來。」蘿威娜隨口應了一句，輕輕地拍了拍腰間的短槍緋月。

    「你是什麼人？」

    吳霜冷著臉，聲音充滿了警惕。秦石的力量強弱，她早已心中有數，然而蘿威娜的力量，卻不是她所能窺視的，她甚至發現，她連蘿威娜的樣子，都很難記住。蘿威娜給她形成的印象，與她眼中所看到的形象在不斷變形著。

    而吳霜一旦想使用原力卻分辨，卻發現原力便隨著意識中的蘿威娜形象變化而扭曲，變得絮亂。

    這是一種極其高明的魅惑術！它迷惑的不是人的心智神識，而是原力！一旦被蘿威娜的五官形態變化所吸引，那就意味著原力已經被對方所牽引。這是極其可怕的事情，在交戰過程中一旦發生這種事故，輕則原力運轉被擾亂，無法穩定輸出，從而陷入最大的被動，處處挨打，重則原力自我混亂，甚至自我攻擊，給予自己最嚴重的創傷。

    吳霜深吸一口氣，將絮亂的原力壓制住，目光馬上轉移，不敢再看蘿威娜的臉龐，心生警惕。

    「是你想殺死秦石？」蘿威娜雙眼一片海藍色，只有凝視她的人才能發現瞳孔深處有著一片蔚藍巨洋。洋面之上，一道道巨浪滔天掀起。

    「我是在捍衛殷唐門閥世族的榮耀。」

    吳霜一步不退。她可是吳閥中極其重要的嫡女，身份非比尋常，蘿威娜就算對她有敵意，也不敢奈何她。尤其她一開口就抬出了殷唐的門閥世家，這一種壓力，放在星河世界任何一股勢力身上，可都得慎重考慮。

    「不管你跟這小子什麼關係，我都希望你能明白，殷唐門閥世家榮耀不可褻瀆！」吳霜大步踏前，咬牙切齒地說道：「否則，你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哦？」

    蘿威娜聽到「殷唐門閥世家」這幾個字的時候，她臉上浮現了哂笑的表情，似乎很是不屑：「你就能代表了所有的殷唐門閥世家？」

    這話一出，吳霜身後的世家子弟們臉色一變。到了此時，腦子裡的坑再大的傢伙，也都清楚吳霜居心叵測。她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把所有人跟她綁在一起。在場的人，除了桓元這個愣頭青，基本都清楚秦石的身份有些特殊，他們樂意見秦石吃足夠的苦頭，卻不願真的把秦石給弄死在這裡。

    門閥世家的利益訴求並不一致，甚至彼此之間還存在競爭或敵對關係，除非皇族要出手剷除他們的既得利益，否則他們鐵定不會聯合起來，共同對抗其他的力量。

    而吳霜在謝寶樹落敗之後，馬上就拋出了門閥世家榮耀這樣的大帽子，將所有人牢牢扣住，步步逼近，想以所有人的名義殺死秦石。

    若真的被吳霜做成這一件事，後果可是相當嚴重。不但與他們最初的謀劃想法背道而馳，還會引發更惡劣的後果。長公主的憤怒已經無足輕重，團結起來針對秦石的他們，將會被皇族當成門閥世家聯合起來的象徵。

    這意味著，皇族必然會收緊控制門閥世家的韁繩，對所有家族展開打擊。

    門閥根深柢固，自然能在風暴中存活下來，而那些底蘊並不算深的世家，那可不一定能夠撐的到皇帝陛下怒火消停的那一天。

    想到這裡，這些世家子弟們不寒而慄，其中城府較淺者，臉上已經浮現怒容，準備出言訓斥不知天高地厚的吳霜了。

    然而沒等他們說話，蘿威娜冷冷一笑，說道：「殷唐門閥世家，好大的名頭！聽起來可是比我黃金之血，阿伽門農氏族厲害很多呢！你這樣的語氣對我說話，按照你的說法，已經是對我阿伽門農家族最大的羞辱，那麼，按照星河貴族的慣例，決鬥吧！按照北冥城的慣例，你可以做生死決鬥，也可以選擇榮耀血戰……嗯，既然你代表殷唐的門閥世家，我覺得，榮耀血戰最為適合！」

195章 滾下去

    北冥城地理環境險惡，有著極其強大的異世界強敵虎視眈眈，因而哪怕是星河異族，在此地都能得到包容，不輕易發生戰爭，避免削弱北冥城的整體戰力。

    若兩方勢力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那麼榮耀血戰便是他們最終的選擇。

    榮耀血戰只限定在強者之間。

    決鬥雙方，將派出家族十位到三十位最強大的戰力，進入預定的戰場與對方展開一對一的決鬥。

    決鬥一旦開始，那麼便不能中止，直到所有的對戰分出結果，統計出最終的勝利者。

    敗者一無所有，勝者將擁有敗者所能拿出來的一切。

    實際上榮耀血戰是星河國家虛擬對戰平台的另一種方式，都是為了減少內耗不得已而採取的方法，只是北冥城距離星河世界過於遙遠，星河世界的虛擬對陣系統，還沒能夠覆蓋得到如此邊緣的地區。

    當然，北冥城中榮耀血戰的規模，也不可能是星河世界國家所能擁有的。

    因為榮耀血戰出戰雙方，幾乎都是傾盡家族中的傳奇強者共同出戰。

    至少十位，至多三十位的傳奇強者，在北冥城中，哪怕是存在感極弱的家族，咬咬牙都能夠擠出來。

    但在殷唐門閥世家，可沒有哪個家族有如此豪奢的手筆，就算家族千年的底蘊攢積出如此陣容，也不可能願意放在一場毫無意義的決鬥上。

    傳奇強者，是家族的靈魂領軍人物，是開拓星河世界最鋒利的刀刃，也是穩住人心的壓艙石，在家族之中擁有巨大的權利。哪怕一閥之主的命令，也很難對他們奏效。更別說讓他們參與到這種根本沒有收益，反而很可能會賠上性命的賭鬥之中。

    吳霜的臉色一下就變得慘白。北冥城離殷唐儘管非常遙遠，但對她這種門閥世家後裔來說，這個名字卻一點都不陌生。而北冥城流傳到星河世界的諸多典故，基本都是以阿伽門農這個姓氏強者為基礎。

    區區一個殷唐門閥，與阿伽門農這種揚名星河世界的家族做對比，跟螞蟻和大象比誰更加龐大差不多。兩者之間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可比性。

    吳霜像受驚的兔子，一下子往後跳了一步，隨即反應過來，似乎發現自己的表現過於懦弱，厲聲說道：「你說你是阿伽門農的族裔就是了？你能代表阿伽門農發起榮耀血戰？！」

    「試試不就知道了？只要你同意發起榮耀血戰，不真假不就可以馬上分辨了。」

    蘿威娜兩手一揚，身前立即出現了一個四翼的天使像虛影。天使渾身金黃，腦袋卻沒了蹤影，只剩下小半邊臉。失去大半個腦袋的無頭天使像，卻沒有給人頹喪或者絕望的感覺，而是磅礴的勇氣。

    它一手拿著重劍，一手提著巨盾，正做衝鋒狀，氣勢如虹。

    無頭天使，也正是阿伽門農家族的徽章，只有具備阿伽門農家族血脈的強者，才能以原力凝聚出無頭天使像。無頭天使像背後的羽翼越多，意味著凝聚出天使像的人力量越強大。

    在北冥城的傳說之中，當代北冥城城主，可以凝聚出十六翼的無頭天使像，打破了前人創造的十二翼的記錄，創造出了全新的記錄，而且力量似乎還在增長。

    這樣的記錄也讓星河世界的強者意識到，阿伽門農家族的原力功法，擁有更強的潛力，至於阿伽門農氏族的潛力止境會在哪裡，沒人知道。

    看到了蘿威娜面前的無頭天使像，吳霜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她臉色更是一片慘白。

    到了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的順勢操作，很可能給自己和家族召來了巨大的麻煩。

    她以秦石為平民為由，準備將秦石擊殺，將身邊這些世家子弟背後的家族推到長公主的對立面去。至於秦石是不是平民，這並不重要，哪怕秦石真的是卜無雙的子侄，事後也很難找她的麻煩。

    畢竟這是以五大門閥和許多世家共同的名義出手，千道盟儘管在殷唐擁有不弱的勢力，但硬撼殷唐這麼多的豪門，最終也就只能尋求補償。這一點，吳閥並不怕卜無雙獅子大開口。

    然而蘿威娜的出現，卻讓她意識到，秦石非但不是平明，很可能還是阿伽門農家族的後裔。

    若論血脈高貴，阿伽門農的血統，放在殷唐，恐怕只有皇族才能勉強跟其相提並論。這並不是皇族的血統輝煌悠久，而是因為殷氏身為皇族，擁有一定的超然地位，才能在這樣的氏族面前保持著足夠的矜持和顏面。

    還好秦石還活著，不然阿伽門農家族追究起來，後果不堪設想。「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一句話，正是阿伽門農氏族的族語。與其他古老氏族一樣，阿伽門農家族，從來都是言出必行，從無反悔。

    「既然他是阿伽門農家族的人，那麼在殷唐也一樣擁有貴族的特權，我們可以原諒他的冒犯……這麼一點小事，不至於挑起殷唐和北冥城之間的不和。」

    吳霜深吸一口氣。形勢急轉直下，讓她心中憋著一股邪火，但又不得不低聲下氣。

    「就這樣算了？」

    蘿威娜臉色拉了下來，緋月已經握在她手中，瞄準了吳霜。

    這麼一瞬間，不僅吳霜臉色大變，她身後的世家子弟們也個個如臨大敵。

    緋月鎖定的可不止吳霜一人，而是他們所有，包括已經站得遠遠的謝寶樹。

    蘿威娜展現出來的絕對力量，讓他們心頭一震！蘿威娜可不像他們這般，普遍只有三四級的原力，而是超過十五級的強大修為，這樣的強者，哪怕他們一擁而上，也是一個巴掌就可以拍死。

    「滾下去吧！」

    蘿威娜在吳霜身上凝聚起原力罩的同時，纖手一揮，吳霜胸口頓時如被機車撞到一般。原力罩瞬間破碎，整個人也像被狂風席捲的落葉般不受控制，朝著青浪湖飛了過去。

    但吳霜絕非自己一人，她身後的紈褲子弟也紛紛落水，就連謝寶樹也不例外。

    原力襲來，謝寶樹一聲低吼，凝聚出一個防護罩，將自己和走到他身邊的謝靈筠保護起來，但這樣的舉動無濟於事，很快就被掉進了湖水中成了落湯雞。

    幾乎同時，蘿威娜又是一槍發出，原力彈轟中畫舫，瞬時將其炸成了兩截，緩緩沉落湖中。

    「我們走吧。」

    蘿威娜吹了*口，拉起秦石，一臉輕鬆。

196章 權限提升

    秦石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算是能闖禍的主，沒想到蘿威娜更是厲害，一口氣就把在場的所有門閥世家子弟全扔進湖中，算是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蝨子多了不咬人，反正已經莫名其妙地和這些傢伙起了衝突，秦石也不介意得罪更多。看了看被蘿威娜扔進湖中的眾人並沒生命危險，秦石也就放心跟著蘿威娜離開了。

    只是鬧出了這麼一出，青浪湖周圍的逡巡的護衛，還有門閥世家子弟的保鏢護衛們很快也就從周圍接近，秦石才一離開，原本安靜的地方馬上就一片喧囂。

    被這群世家子弟打擾了心情，秦石也沒了遊玩的心思，與蘿威娜去了大學府報名之後，便匆匆回到了家中。

    途中秦石問了蘿威娜尋找呼延滄海的進展，蘿威娜搖了搖頭。

    好一會秦石才從蘿威娜口中得知，她尋找多日之後，終於確認了呼延滄海的地址，但呼延滄海此刻卻不在朝歌。在朝歌大學府進修第四年的他，需要完成大學府的考核指標，和一群學子前往一個殖民星球進行考核調研，至少還要三個月的時間才會回到朝歌。

    蘿威娜也是剛剛得知了這個消息，所以興致也是有些闌珊。

    ……

    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之後，蘿威娜也不再早出晚歸，而是呆在了屋子裡，閉門修煉。

    而秦石更是陷入了自虐般的刻苦修煉之中。被桓元羞辱，被吳霜的威脅，讓秦石深深感覺到，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力量是不行的。

    小白和母星所給他教導的課程，已經從初級步入了中級，而母星在秦石修煉的秘境裡也給予了秦石最大程度的豁免權。

    當然，這也與秦石給小白的黑晶有著一定的關係，被小白上下其手，黑掉了一半黑晶後，母星只得到了三顆黑晶的補充。

    三顆黑晶，對母星這種消耗大戶來說，連杯水車薪也算不上，但好歹這也是一種象徵意義。意味著秦石正在履行自己的責任。

    於是母星調整了一層秘境中的時間流速。

    當然不是將時間流速加倍。

    而是將時間流速放緩。

    時間流速加倍，秦石在標準時間內，修煉可以更快。但他的力量過於低微，哪怕母星已經最大程度地保護他的身體，但隨著在秘境中滯留的時間越長，身體的機能也會一定程度地快速成長、然後衰老。

    然而時間流速變緩，卻是與這種原理相反。

    標準時間流速變慢一倍，對身體並沒有衰老方向的變化，反而會讓秦石擁一倍的時間。但身處秘境之中，卻很難感覺得到時間的變化。

    而時間流速的快慢，也代表著母星對秦石的認可程度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前者是母星訓練衛士用的，後者只有母星的實際操控者，也就是掠食之城主人才可以擁有的權力。

    母星更是給予秦石展現了掠食之城中一個神秘的場所。

    在掠食之城的最頂端，有著一個祭壇。

    祭壇的古老程度，哪怕是母星和小白都弄不清楚。

    根據它們強大的智慧和計算能力，也只能猜測這是創造了掠食之城時代的智慧種族祭祀神靈所用的祭壇。但有足夠的證據表明，掠食之城的建造者、擁有者們，都是十足的無神論者。

    儘管星河世界裡其實有足夠多的異族神靈，但在掠食之城歷代掌控者眼中，都只是研究的對象而已，絕非臣服、信仰的偶像。

    祭壇上神蹟不斷，不時會顯示需要的祭祀品。若信徒滿足了祭祀的用品，獻祭者變得得到足夠的回報。

    只是無數年過去，掠食之城的擁有著，都不曾在祭壇上獻祭，反而以它為研究目標。

    小白和母星，自然也以祭壇和祭壇所代表的神力作為研究對象，而且是給予了最高級別的待遇。

    母星把這個秘密告知秦石，自然是接納了秦石成為掠食之城主人的身份。也希望秦石除了收集資源修復掠食之城外，也需要為研究祭壇和祭壇顯示的神力做準備。

    強者的力量極限雖然沒有明確邊界，可絕大多數的強者，力量達到傳奇便已經是極限，雖說有少數擁有半神不朽之說的強者，在與人族對戰固然強大到了極致，但在虛空宇宙，能與之匹敵的星獸比比皆是。更不用說那些可以毀天滅地的異族神靈了。

    人族強者想真正壓倒異族，成為星河世界真正的主宰，那些高高在上的異族神靈，那便是最大的障礙。別的不說，在數十年前，洛馬丁攻陷精靈帝國的王庭，卻沒能徹底毀滅精靈帝國的勢力，據說便是有精靈帝國的神祇降下分身，將洛馬丁擊退。

    此戰最終只能不了了之，更有傳言，洛馬丁與神靈分身之戰中受到重創，才為後來的血腥婚禮埋下了禍根。

    自此人族強者也認定，能夠對付神祇力量的，自然也就只有神祇的力量。

    然而人族世界，除了光輝主神顯示過神蹟外，就沒有真正拿得出手的神靈，而光輝主神也已經多年沒有展現過神蹟，以至於教廷的力量都已經被星河世俗力量壓擠到了星河邊陲之地，光輝主神連自己的教徒都保護不了，指望祂去對付異族的神靈，那是不可能的奢望。

    只有人族強者掌握神靈一樣的力量，才能真正保證人族的安全。不然異族的神靈有找一日將目光投向這群星河中的一類，對人族來說，那就是吹響了滅亡的號角。

    所以研究神力，利用神力，也就成為了強者追求的目的。

    當然，秦石眼下這點微末的力量，距離研究這麼高端的力量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

    值得秦石喜悅的是，他第一個原力節點已經穩固，原力漩渦的運轉也強勁有力，已經開始朝著小腹下方的另一個原力節點開始發起了衝擊。

    秦石身體出現這樣的反應，就連蘿威娜也難以置信。就拿她這等天才來說，也是在擁有三級的原力之後，才感應到第二個原力節點的悸動，將其順利破開的時候，已經是擁有四級原力的時候。

    秦石在積攢力量衝擊二級的時候，便開始衝擊第二個原力節點，意味著他將來可能開闢出數量更多的原力節點，滋生和儲存更多的原力。

197章 邁出的第一步 上

    在衝擊力量的同時，秦石也開始嘗試製造矩陣。耗費了他全副身家，還欠了蘿威娜幾塊黑晶才買來的煉金器材，可不是用來當陳列品的。

    秦石的舉動，在蘿威娜看來就是一場奢侈的鬧劇，秦石所購買的器材和材料，已經不是初級矩陣師需要的工具，只有那些能夠製造出三四階矩陣的大師，才需要如此精密的工具。

    只是蘿威娜也不阻止秦石的舉動，在她看來，秦石在嗜好上投入點財富完全不算什麼。更何況秦石的愛好也值得讚美。這比將財富揮霍在吃喝玩樂上不知好上多少倍。

    但蘿威娜也不會奢望秦石能夠製造出什麼像樣的矩陣。

    畢竟秦石的老師費加羅，是一名准神算師，而不是矩陣師。

    秦石踏入地下實驗室埋頭操作煉金儀器的時候，蘿威娜則是在頂層的練功房裡修煉她的秘術。

    只是地下室不時傳來的轟鳴和爆響，不時還會干擾她的冥想。

    轟鳴聲是動能塔的能量輸出不穩定的表現，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那是因為秦石對動能輸出的操控不熟悉所導致，至於爆響甚至爆、炸的聲音，則是秦石在製造矩陣的時候伴隨的風險。秦石製造的矩陣能量不穩定，便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爆、炸所產生的能量，不足以對秦石造成危險，但灰頭土臉卻是免不了。

    只是隨著日子的過去，動能塔的轟鳴聲越來越少，爆響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不見。

    這一日，蘿威娜從深度冥想中睜開了雙眼後，感覺似乎缺少了什麼。她仔細想了一遍，才猛然一拍腦袋：「誒，好像六天沒見過小石頭了……」

    秦石已經埋頭在實驗室整整八天。

    這幾天時間，蘿威娜也只有最初的兩天下到實驗室找秦石，當時秦石交代，他正在組裝一款儲能矩陣，正到了關鍵時候，不能停下來。

    蘿威娜有一定的算師天賦，但矩陣的水平，也就到理解和使用的水平。對試驗台上密密麻麻寫滿公式的紙張一知半解，根本不知用處。

    至於秦石製造的矩陣，她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既然秦石聚精會神，她也不再打擾，讓紅狐按時給秦石送飯，也就不再理會。

    但八天時間過去，秦石還沒從實驗室走出來，這就讓蘿威娜有些擔心了。只有一級力量的秦石，如此強度的工作，會將他的身體拖垮。

    「真是不知死活的傢伙……」

    蘿威娜伸了個懶腰，決定到實驗室裡將秦石拖出來，哪怕秦石此時此時是在製造六階的矩陣也一樣了。

    空曠的實驗室早已經被各種器材填滿，只留下了不到四分之一的空間可以活動，佔據整個空間最大的，便是操作台。操作台被秦石開闢成了三個區域。

    每個區域都有不同的用途。主要為機械工具、矩陣和寸陣三個不用的實驗區域。

    機械工具，主要用來配種金屬材料和輔助工具。這些材料除了提供研製矩陣的用途外，還用到槍械、刀劍、假肢等器物之上。佔據試驗台的面積也是最大，超過五分之四的面積，上面陳列的器材也最多。

    至於研製矩陣的區域，只有一些精密的蝕刻工具和一台差分機，相對簡單許多，但仍比寸陣區域強多了。

    寸陣區域，實際上是空白的。秦石沒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連同蘿威娜在內，都沒人知道寸陣理論的存在。在這區域，只有兩塊巨大的投影光幕，光幕連接著底層的動能塔和一台巨大的差分機。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在蘿威娜和安裝操作台的技術人員看來，這應該是算師用來運算複雜公式用的。

    秦石並不否認這一點。實際上，在秦石看來，寸陣師是矩陣師和算師的綜合體，只是寸陣師對兩者的素質要求更加嚴格。矩陣師的基本要求是擁有一定算師天賦的原力覺醒者。

    秦石嚴格推理計算之後，他已經大致瞭解，成為一名寸陣師需要什麼樣的先決條件。

    強大的算力，是瞭解寸陣的基礎。但能夠將理論化為現實，不僅僅要求算師擁有寸陣師那平穩的雙手和超強的空間構圖能力，還需要掌握大算師對數靈的敏感。

    實際上，寸陣之所以能夠發揮出強大的實力，最關鍵的是它能夠將原力轉化為僅次於數靈的原能，提供給使用者。

    寸陣優於矩陣和陣列的屬性，可以為使用者排除副作用和風險的前提下，提供額外的力量，這便是寸陣的魅力所在。

    這也是對寸陣師素質的要求所在。

    可以說，一百個矩陣師中，也很難出現一個合格的寸陣師。而一百個寸陣師中，更是未必會出現一個能夠研究出真正高階戰力的寸陣師。

    可以說，在人族未來的一千年裡，寸陣將是人族提升力量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原力科技最重要的里程碑。

    或許在不可知的未來，大算師的算力不斷爆發、差分機的運算速度億萬倍的增長，矩陣和寸陣的技術不斷成熟豐富，寸陣的研製難度會大幅度降下來，成為可以流水線生產的貨物。

    作為研究寸陣的先驅之一，秦石想到這一點，內心便不可避免地顫抖，也願意為此付出足夠的犧牲和代價。

    蘿威娜走下實驗室的時候，整個空間黑乎乎的，只有操作台旁明亮。

    原力燈將秦石瘦小的身影投放到身後的牆壁上，顯得有些孤單。

    蘿威娜的接近，秦石一無所知。

    此刻他正沉醉於矩陣的世界之中無法自拔。

    說是矩陣，那並不完全正確。

    受到費加羅寸陣理論的啟發，他與小白探討寸陣轉化為現實時候想到了一種力量爆發的可能性。

    這種理論若成立，可以使得使用者力量在爆發力量的瞬間，提升20%的力量，爆發時間為5秒。

    同樣的，這樣的設想也可以用在原力槍械的儲能矩陣上。因而秦石將鳶尾的一個儲能矩陣拆了下來，經過最初三天的反覆試驗後，開始了改造。

    也只有從小在洛馬丁的鐵匠鋪裡打雜的秦石才幹的出這種事，鳶尾上的每一個儲能矩陣，都出自大師之手，而且都是非制式的產品，與中規中矩的矩陣有著天壤之別。

    每一個大師的設計方案都迥異他人，旁人很難進行修理或者升級。這也是矩陣大師的致富手段，通常這種名貴的槍械出了故障，往往也只有原產者能夠修理，修理的費用絕對不菲，而且細水長流。

198章 邁出的第一步 下

    正是因為儲能矩陣過於複雜，秦石花了八天的時間，才對其中一個儲能矩陣完成改造。

    但改造之後的儲能矩陣，二階的儲能矩陣，將能模擬出三階的力量，若鳶尾中加持的五個矩陣全部完成改造，那儲能矩陣將提升到三階的層次，而不是模擬。

    這也意味著，鳶尾將從三級原力槍變成四級的原力槍，每一發子彈都可以發揮出四階原力槍的能力。

    秦石自然明白，這實際上也只是理論上的能力。因為鳶尾的全部性能，並不是由儲能矩陣所決定，鍛造鳶尾槍管、配件的金屬和鑄槍師的水準，決定了鳶尾能承受多大的力量。

    三級的原力彈，是鳶尾的力量基準，也是極限，超出了這個限額，必然會損壞鳶尾的性能，弄不好還會炸膛，給使用者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秦石的改造更多的實驗性的，主要是驗證部分寸陣理論，自然不會刻意尋求給鳶尾增更強的力量。

    蘿威娜走到秦石身後的時候，秦石已經將拆開的矩陣安裝完畢，正小心地加持到鳶尾之上。

    「好了？！」

    聽著秦石長長地籲出一口氣，蘿威娜忍不住問道。

    而在蘿威娜看來，秦石也就是把鳶尾拆了一遍又重新安裝，這讓她很是疑惑，難道秦石對槍械的鑄造產生了興趣？

    拆組槍械，也可以讓使用者更進一步瞭解槍械的性能優劣，但並不需要像秦石這般，連續地耗費時間在其中，這得不償失。

    實際上，真正強者之間的戰鬥，原力槍械起到的作用並不大。

    哪怕名字在名槍榜前十的神槍也一樣如此。因為真正的強者，是不會給對手狙殺的機會，而對傳奇強者來說，就算挨上一擊名槍，也不至於喪命。但驅動名槍，卻也需要傳奇強者耗費極大的力量才能做到。

    名槍的存在，實際上是威懾力。是子彈還沒射出去之前，給予對手的心理威懾。而傳奇強者的秘術，也同樣具有類似的能力。這就使得名槍十分雞肋和尷尬。

    儘管如此，但矩陣大師們卻認為，那是因為原力科技的水準還沒能夠徹底使得原力武器更具有殺傷力的緣故。他們堅信，將來的原力彈的威力會越大，而扣動原力槍械所需要的原力將會越少。到了那時候，哪怕普通人，也可以舉起一把可以將傳奇強者轟成碎片的武器。

    當然，這種危言聳聽的說法，不僅僅傳奇強者嗤之以鼻，哪怕星河世界中普通的民眾，都將散播這種言論的矩陣專家當成瘋子看待。

    「呃……你怎麼下來了？」

    秦石驚覺身後有人，下意識便握住了鳶尾。還好下一秒他就辨認出了是蘿威娜的聲音，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馬上變得興沖沖說道：「走，蘿威娜，我們去試一下鳶尾的新威力！」

    一邊說話，秦石把槍械遞給了蘿威娜，自己則將散落在桌面上他隨手塗鴉、計算出來的稿紙一一收起，然後將其小心地撕成了碎片，最後塞到了一旁的廢紙簍中。

    「這些稿紙很重要？」

    蘿威娜擺弄了一下手中的鳶尾，並不覺得鳶尾有什麼特殊的變化。秦石對鳶尾上的陣列沒有做任何的改動，唯一有變化的，就是裡面其中的一個儲能矩陣，單純從表面看，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改動。

    注意到秦石的舉動，蘿威娜問了一句。

    秦石點了點頭，解釋道：「是費加羅老師對儲能矩陣的一些可以改進的猜想。」

    蘿威娜點了點頭。費加羅是一名大算師，儘管並沒表現出在矩陣方面的才華，但擁有超凡能力的算師，要設計、計算矩陣，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的猜想，必然涉及到了儲能矩陣極關鍵核心的技術，再小心保密都是應該的。

    蘿威娜手凌空一抓，將被秦石撕碎的紙屑抓在手裡，淡淡說道：「這樣的東西，最好是燒掉。」

    說完，她兩手一搓，手中的紙屑在原力的摩擦下，順序碳化成了灰燼。做完這一切之後，蘿威娜兩手輕輕一揚，灰燼重新落回了紙簍之中。

    「好吧……」

    秦石一時間無言以對，但從洛馬丁鐵匠鋪裡出來的他，還真沒有保密的意識。想當初，給洛馬丁打雜的夥計，除了他之外，基本都是一些居心叵測之輩安插其中的眼線，洛馬丁從來沒有管過這些。

    但蘿威娜的做法也引起秦石的注意。他可是記得，在洛馬丁離開了青寧鎮之後，洛馬丁留給他的箱子，很快就出現在拓拔御手中這個教訓。

    而寸陣理論對整個星河世界來說，價值遠比洛馬丁的箱子高太多了。

    儘管秦石沒有打算隱瞞寸陣理論，自己私下研究實踐的想法。他很清楚，寸陣理論想完善、發展甚至轉化為實力的一部分，那就離不開傳播，閉門造車，那是很難有大出息的。

    但寸陣理論是費加羅一生的心血，將來要傳播的話，必然要徵得費加羅的同意，並且冠其姓名之後，才能傳授給其他人。

    最終秦石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了蘿威娜的說法。希聖街儘管安全，但他和蘿威娜已經得罪了足夠多的勢力，這間看似平靜的房子，不知被多少別有居心的目光盯著，說不定哪天夜裡就有人偷偷摸進。

    朝歌臥虎藏龍，門閥世家的供奉中，有太多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就將他們這個小窩摸得一清二楚的高手。

    離開了實驗室，兩人到了後面的小花園。

    「忙了這麼多天，這槍有什麼特別之處？」蘿威娜已經不止一次地問秦石。

    「你開一槍試試，就打那塊石頭。」

    小花園有著一片假山。假山的石頭是金曜岩，是一種可以媲美合金的礦石，可以提煉出稀有金屬，作為某些機器的合金用途。

    但這並不是金曜岩最具有價值的地方，每一塊金曜岩表面都有著精美的天然圖案，在泉水的浸泡下栩栩如生，圖案甚至會隨著光線的變化而變化。所以這種礦石被當成風景石賣出的價格，可遠比提煉金屬更高。

    「那我就試試了……」

    蘿威娜抬手便是一槍。

    「迸！」

    *開始滑動的瞬間，紫色的鳶尾花瞬間將蘿威娜包裹其中，而當*敲落，將原能彈擊發的時候，蘿威娜的臉色便微微一遍。

    金曜岩發出一聲巨響，瞬時四本五裂，碎散的石頭一陣亂濺，但波及到蘿威娜身前的時候，切被身前展開的紫色鳶尾花原力罩給擋開。

199章 我會努力的

「怎麼做到的？你加大了儲能矩陣的輸出？」

蘿威娜愣了愣，扭頭望向秦石。

鳶尾的性能，蘿威娜已經很瞭解。在她的認知中，金曜岩這種堅固的礦石，鳶尾最多只能崩開一小塊。

蘿威娜為了測試秦石改造過的鳶尾的效果，瞄準的角度也很刁鑽，原能彈並不能發揮出足夠的威力。

儘管如此，鳶尾的力量依舊將那一塊巨大的金曜岩炸開了三分之二，如果換成人族強者，那意味著，這一槍，十二級以下的傢伙，在凝聚原力罩的前提下，也會被重創，甚至致命。

這已經超出了三級槍應有的威力，說四級有些勉強，但也幾乎是無限接近。

而蘿威娜還注意到，鳶尾擊發時所產生的防禦能量也在加強，實際上已經相當一名擁有三級原力武職者凝聚出來的原力罩。在之前，秦石擊發鳶尾的時候，也會產生絢爛的光華，但那基本都是華而不實的東西，能夠提供一級原力的保護就已經不錯，持續的時間也不到兩秒，十分雞肋的技能。

但經由改裝過後的鳶尾，擁有三級的守護能力，對鳶尾使用者設定為沒有任何原力的普通人來說，這種改裝已經足夠。

只是蘿威娜不清楚，秦石的改動，會對鳶尾原來的性能造成多大的損壞而已。像鳶尾這種按照特殊要求鍛造的槍械，通常情況下無法進行改造，三級槍的性能，便已經是極限，秦石為了追求力量的輸出，恐怕會縮短鳶尾的使用壽命。

差不多吧。」秦石接過蘿威娜手中的槍械，說道：「實際上能量並沒有增加，只是更改裡面陣列的走向，原能在輸出的時候，會更加緊致，擊中目標之後，才會將壓縮的威能炸開，對槍支並不會造成任何的影響。」

頓了頓，秦石又說道：「同時還有一個小小的原力陣列被改動，但也是居於原始的陣列的延伸，在原能彈擊發之後，殘餘的原力被吸收轉化為原力罩，可以保護槍手大概一到兩秒的時間，用處並不大……」

蘿威娜對陣列、矩陣並沒有太高深的理解。但經常使用原力科技武器的她，在維護原力槍械方面卻是專家。敏銳地抓住了秦石話中的重點，眉毛輕輕往上一提：「這是全新的科技了吧？！」在過往，為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她使用的槍械基本都會讓矩陣專家進行針對性的改造。

不管大師的手藝多麼精湛，為了突出所需求的某項能力，必然會使得槍械削弱一些方面的力量。

如果鳶尾真如秦石所說那般，改造過後並沒有損傷，反而有著實質性的威力增長，那只能說秦石使用的技術，不是以往矩陣大師們熟悉的方法。

「那是當然。」

秦石笑了起來。

「費加羅大師，果然名不虛傳……」

蘿威娜也是讚歎說道。

秦石在一旁也是訕訕笑了起來：「那是……」

秦石在心中打包票，若把鳶尾扔給他那個便宜老師，他花上一年的時間，也無法完成鳶尾的改裝。再厲害的准神算師，也很難抄起工具改造機械。當然，若讓費加羅設計改造方案，或許可行。秦石改造鳶尾的方案，他只有一半的功勞，需要運算的部分，基本是由母星完成。秦石只是在草稿上做出構圖和運算法則，母星負責計算他的方案是否可行。

當然，秦石也用差分機進行計算，但差分機的計算速度，遠遠跟不上母星的速度，秦石只能將一些不算繁雜的部分用差分機解析，也算是為母星分解一些任務，更重要的是，可以讓母星減少消耗部分能量。畢竟母星的能量，已經不多了，能省下一點是一點。

「我這把緋月，你能不能將它的性能提升起來？」蘿威娜跟秦石可不會客氣，往腰間一摸，將緋月塞給了秦石。

「呃……」

秦石頓時苦起了臉。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蘿威娜似乎沒看到秦石臉上為難的樣子，說道：「這把槍的槍胚原本是用來鍛造九級槍的，但那時候的我，還用不了這樣強大的武器，因而只能退而求其次，設計成了五級。

奧菲大師也預留了緋月的成長空間，可以添加陣列，使得它的性能有所提升，既然你已經有了全新的陣列方案，我想你的方法肯定比奧菲大師的更強大一些……而且，五級的槍，很快就比不上我的力量增長了。」

蘿威娜聲音裡隱隱也有些自傲。她的力量已經即將跨過十五級，十六級的原力，放在北冥城或許並不起眼，但考慮到她的實際年齡才十五歲，哪怕是在北冥城那種地方，也可以稱之為天才中的天才了。北冥城的同齡人之中，她的實力至少可以擠進前五去了。

然而秦石此時卻沒注意到蘿威娜那隱晦的炫耀，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緋月中去。

改裝緋月，對秦石來說自然擁有巨大的難度，但在寸陣領域剛剛嘗試到甜頭的秦石，也迫切希望能夠有更多練手的機會。

秦石陷入了沉思。

緋月可不只是一把五級的原力槍，它的鑄造者可是奧菲羅克。

奧菲羅克製造的每一把槍，都擁有獨一無二的能力，就拿緋月來說，能夠拆開變成兩把彎刀的的槍械，整個星河世界，恐怕也就獨此一件。

由此也可以得知，這把槍械所運用到的原力陣列，不是秦石現在所能夠理解的。再者，改造緋月跟鳶尾完全是兩回事。鳶尾的改造，本質上是改造安裝在鳶尾中的矩陣，而緋月卻沒有任何的矩陣，完全由使用者提供力量，需要做出修改的，是在槍支的陣列之上。

寸陣是更高級別的陣列不假，但秦石在寸陣的領域中，連學徒都算不上，企圖用這麼一點能耐去改造奧菲羅克大師親手蝕刻出來的陣列，成功的概率並不高，改造的最終結果，很可能是秦石把緋月毀掉，最好的結果，也是把緋月的性能大幅度地削弱。

「現在還不行……」

秦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跟蘿威娜解釋了幾句，指出了兩者之間的區別後，頓了頓說道：「給我一年的時間，到了那時候，或許能夠將緋月的力量提升起來，或者減少你輸出的力量也能擊發出現有的效果……」

「最高能提升到幾級？」

蘿威娜想了想問道。

「七，不，八級……」秦石撓了撓頭：「或者十二級的穩定輸出。」

「那也夠了！」

蘿威娜揮了揮手，說道：「若真能做到這樣子，你肯定會成矩陣大宗師的！」說完，她往秦石的背上親暱的一拍，卻一下子將秦石拍到了地上。

「誒……我還是收回我說的話吧……」

蘿威娜嘆了一口氣。

每一個矩陣大師，都有著深厚的原力作為支撐，至於那些能夠獨立完成五階、六階的矩陣大宗師，至少也是資深的傳奇強者，秦石才這麼點力量，跟蘿威娜想像中的大宗師可是有著巨大的差距。

「……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