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幻想] 星囚 作者：拉風的樹（連載中）

180章 婉拒

    甲子區九號房子，是一棟三層高的小別墅，被一堵一人多高的圍牆圍起來。別墅後有個小小的花園，佔地不到一畝，種著殷唐常見的花木。

    別墅前面則是青浪湖，甲子區的建築群，幾乎都是繞湖而建，可以欣賞到靜謐的湖景。

    別墅裡並沒有人。但秦石看得出來，這裡有人定期打掃清潔，前院沒有落葉，後花園沒有雜草。

    進了房子之後，秦石更是注意到地面光潔，一塵不染。

    只是同樣的，房子裡面幾乎空蕩蕩的，連家具都沒有一件。

    看樣子，卜無雙收到殷唐這一份大禮之後，根本就沒有在這裡住過一天。

    想來是大學府裡安排了人手，在打理這地方。

    「這裡……」

    看著空蕩蕩的房子，蘿威娜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喜悅便佔據了她全部的心神：「凱瑟琳，我們購物去！我要把這裡打扮得跟北冥城裡的小屋一樣！」

    聞言秦石卻是一陣心寒。

    「我是秦石！別叫我凱瑟琳！」秦石大聲抗議著：「都到朝歌了，還不幫我把樣子給變回來？」這些日子，他每小心翼翼的，連臉都不敢洗，就是怕弄壞了易容。

    後來幾天，秦石覺得已經安全，要求蘿威娜洗掉臉上的女妝的時候，蘿威娜卻振振有詞，說妝容已經固定下來，得過幾天失去了藥效之後，才能將其卸下。

    蘿威娜這一番話自然是胡說八道，可秦石也奈何不了蘿威娜，只能忍著。

    「這個啊……用熱水泡幾分鐘臉就可以揭開了，哪用得著那麼麻煩。」蘿威娜懶洋洋地說道。

    聽到這話，秦石的臉色都變了。他心裡罵咧咧的，表面上卻不敢抗議，找到浴室，開始沖澡洗臉，要把那滿滿的羞恥感和凱瑟琳這個名字洗刷掉。

    蘿威娜將別墅內外都觀察了一遍，大感滿意。

    殷唐在建造這些庭院的時候可是花費了大量的心思。可能是為了照顧來自不同星河國家請來的學者、強者的口味，住所的外觀看起來像殷唐風格，而裡面房屋卻與巴比倫、神聖盟國的設計很是相似。

    第一層是客廳、廚房，還有兩間臥室。第二層有一個小客廳，客廳上還有一個壁爐，六間臥室足以滿足居家需要。而第三層，則一分為二，一半為書房，一半為冥想室。

    但最讓蘿威娜滿意的，還是佔地極寬的地下室。地下室也有兩層，每一層的空間都比三層別墅加起來的面積還要大。

    秦石推測，別墅的地下室，估計是殷唐提供給學者們做秘密研究用的。畢竟無論是學者、算師還是矩陣師，都需要足夠的隱秘空間做研究之用，書房雖然舒適，可畢竟不如地下室看起來安全。

    只是這空蕩蕩的房子，要裝滿它，不知要耗費多少的金錢。

    如今的秦石也算是個有錢人，但想到花錢如流水，他也難免一陣心疼。

    然而秦石將臉上的易容洗掉，又沖了個澡出來之後，才發現房屋前面已經堆滿了東西。

    一支車隊停在了庭院門口，一些雜役模樣的人，將家具、床褥一類的東西往家裡搬。

    還沒離開的許三元和他麾下的傭兵，此刻也在幫忙抬運著家具，一臉興奮的樣子。

    蘿威娜則站在門口，與一個中年男人正在交談什麼。

    「這麼快就買好東西了？」

    秦石很是驚詫。

    「這位可是石少爺？」

    男人看到秦石，臉上頓時堆起了笑容，趨步到秦石面前，自我介紹道：「我是千道盟的朝歌黑執事孫可方，早就收到卜長老的傳訊，說您和小姐很快就到朝歌，讓我萬萬不可怠慢了……」

    「原來是孫執事。」秦石頓時明悟。千道盟的人早早就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這麼，自己才一到，孫可方便將別墅所需的物件都送上門了。

    而且秦石還注意到，孫可方送來的東西，都是一式幾份，讓蘿威娜挑選喜歡的款式，自己並沒拿主意，只有蘿威娜點頭的他才讓人運進來，不中意的便迅速將撤走。

    孫可方與秦石交談的過程中，蘿威娜一點也沒閒著，指揮著雜役將她喜歡的東西搬進去，擺放到理想的位置。

    不到半小時，空蕩蕩的別墅，除了那兩層地下室，其餘地方都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只有書房，一排排空空的書架有些礙眼。

    「我原先也想採購一批書籍，作為填充之物，但說來見笑，我不通文墨，更不知少爺小姐的喜好，只好空缺下來，實在是怠慢了……」

    孫可方歉意滿滿地說道。

    「已經很好了。」

    秦石一臉的謝意，說了一些感謝的話，他望向蘿威娜。蘿威娜自然清楚秦石的意思，掏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孫可方，說道：「這是給大家一點喝茶的錢，孫執事就拿去給大夥分了，可千萬不要客氣。」

    孫可方一陣推辭。只是蘿威娜的語氣不容拒絕，兩三句話後，只得苦笑著說道：「這實在是太客氣了……若是卜長老知道了，可是會生小的氣的……」嘮嘮叨叨，最終離開之時，又給了秦石和蘿威娜信物，說遇到什麼事情，就讓人帶信物去指定的地方找傳喚他過來處理即可。

    秦石又一陣感謝，和蘿威娜將孫可方送到了門外。

    孫可方坐上機車，抽出信封裡的金券一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一百萬的金券，這可不是喝茶的錢。實際上價格已經比他送進來的那一批奢華的居家物品多了一倍不止。

    實際上錢多錢並不是主要的，關鍵是蘿威娜和秦石的態度。兩人似乎並不想接受千道盟過多的恩惠。

    這一次回禮，實際上便是暗示他，千道盟的人情已經還清，不需如此照顧他們。同樣的，千道盟如果想跟他們有其他的利益交換，比如千道盟跟北冥城之間的合作，蘿威娜已經出面牽頭，具體千道盟能得到什麼好處，那得依靠千道盟自己去爭取了。

    「卜無雙那個胖子，打的好算盤……」

    蘿威娜往柔軟的沙發上一躺，好一會才說道：「對了，我們好想還欠個煮飯和打掃衛生的人吧？」

    孫可方倒是送來了幾個水靈靈婢女，可都被秦石婉拒了。不管是秦石還是蘿威娜，可不希望自己身邊有千道盟安插的眼線。

181章 留下的和離開的

    「明天再請幾個。」

    秦石想了想說道。若是以前，這點活對他來說沒有什麼難度。然而想到小白給設計的課程，還有修煉宸極訣所需要的時間，秦石便清楚意識到，十倍的流速時間對他來說好像都不大夠。

    更何況眼下他只擁有一倍的時間流速。只有他變得更加強大，母星才會真正地給他開放更多的功能。

    這時候，許三元帶著傭兵們前來告別。

    看到已經改頭換面，從凱瑟琳變回了秦石的傭兵們，臉色都浮現古怪的神色。和秦石相處這麼多天，他們都沒能發現秦石原來是個男孩。

    秦石卻是想起，許三元已經得罪了朱雀軍團的人，後又與紅鬍子的匪徒交手過，怕是招惹了巨大的麻煩，回到龍淵區之後，可能會遭遇不測，便問起許三元是否有什麼新的打算。

    秦石提起此事，許三元也是愁眉不展。接下秦石這一單生意，他和弟兄們倒是掙了一筆巨款。可同樣的，卻也給他們招惹了前所未有的麻煩。

    留在朱雀軍團的地盤肯定不現實了，許三元要麼帶著隊伍離開龍淵區，去其他地方謀取發展，要麼也就只能解散隊伍。

    「要不，留在我這裡幫忙？」

    秦石想了想說道。

    秦石與許三元相處的時間儘管不多，但對這個沉默寡言的漢子還是有一些瞭解，知道許三元性格惇厚沉穩，若請了這麼一個人當管家，倒也不錯。

    至於紅狐和其他傭兵，武力值雖然不夠看，但能被許三元當成兄弟親人信賴的，倒也可以充當門面，當看家護院的夥計。

    只是秦石不知自己這個提議，許三元會不會覺得自己在羞辱他。畢竟傭兵可是自由行業，可比當護院強多了。

    「我得跟兄弟們商量一下……」

    許三元聽了秦石的話，並沒有馬上拒絕，也沒答應，茲事體大，哪怕平時在隊伍中一言九鼎，遇到這種事情，也不能搞決定所有人的命運。

    但在許三元看來，這卻是一個機會。

    在星河世界，傭兵職業始終處於尷尬的地位。大部分的傭兵，都是從軍隊中退役，或者種種原因被裁減下來的，從事更好的行業，沒有那個能力和本錢，因而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成為一名傭兵。

    而傭兵的世界也分三六九等。混得比較好的傭兵，背後往往有強大的勢力在支撐著。比如秦石所見識過的利刃傭兵團，便是如此，有著雄厚的實力，呈現軍團式發展，有著足夠的兵力，還有專門培訓作戰兵力的機構，為傭兵團源源不斷地補充新鮮血液。

    然而儘管如此，傭兵軍團也一樣沒什麼地位。不管是哪一方勢力或者國家僱傭，傭兵軍團始終處於不被信任的位置。

    危險的，累活、髒活才會交到傭兵手中。這還是戰況順利的時候，一旦戰爭處於不利狀態，傭兵也是最先被拋棄的，他們往往被安置在殿後的位置，掩護主力軍團的逃走。

    當然，往往到了這時候，傭兵也會迅速發揮站在勝利者一邊的務實態度，幫助敵人進攻自己曾經的僱主，以求獲得赦免。

    環境和自身的特性影響下，傭兵們在星河世界的口碑並不怎麼好。

    眼下，許三元和他的同伴有著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

    一路上秦石和蘿威娜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足以說明兩人的來歷很強大。別的不說，能夠住到希聖街甲子區的別墅裡的，整個殷唐都沒多少人。

    一旦成為秦石的從屬，以後擔心受怕的日子肯定會少很多，甚至還可能得到秦石賜下的秘訣功法，力量上有新的提升。

    黑山傭兵團成員儘管每個人都修出原力，但自身資質和修煉的功法過於低劣的原因，他們的力量駁雜不純，根有了多少提升的空間。

    要是有明主栽培，那麼他們的命運還是可以得到改變。六級的原力覺醒者，跟十級的原力覺醒者，在這個世界的待遇可完全不一樣的！

    將同伴們拉到一邊，許三元便將秦石的話轉述了一遍。同時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最終任憑同伴們選擇去留。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理解許三元的苦心。當然更多是自由慣了的傭兵，不願意留在這地方給人看家護院，便提出離開。

    而且決意離開的是大多數。

    八名傭兵，最終只有許三元和紅狐，以及一名叫沈樂的傭兵願意留下來。

    許三元也不挽留，便將這一次到朝歌的收益全部給了五人。

    許三元眼眶有些發紅。這些同伴追隨他多年，眼下卻就此分道揚鑣，他心中還是難以割捨。

    「龍淵區你們可能沒辦法呆了，不過如果你們還想繼續當傭兵的話，我有個去處可以介紹你們……」

    許三元和同伴們再次來到秦石面前，將結果告訴秦石之後，秦石想了想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在巨洋口岸招募傭兵去金屬壁壘，你們可以去那裡碰碰機會……」

    聽到金屬壁壘，幾個傭兵頗為意動。整個星河世界都知道，金屬壁壘中的金屬巨人的價格，正在節節攀升，從金屬壁壘運回十個金屬巨人，一趟遠航便回本。一船金屬巨人的收益，那就是天文數字。

    這個暴利行業，人人都想涉足，然而有想法的人多，有能力的有資格去做的卻很少。

    如今秦石給出這個提議，怎麼不讓傭兵們砰然心動？忙不迭地答應了下來，人人面有喜色。

    就連許三元險些都想改口。好在他心智還算堅定，最終還是堅持得住最初的想法。

    秦石給老炮寫了一封信，又將卜無雙送的空間戒指拿出來，在裡面放了一盒黑晶，讓傭兵們帶去給老炮。

    與老炮分開的時候，老炮身上也就只有幾十萬的金幣。在那時候的秦石看來，幾十萬金幣已經是一筆巨款。然

    然而這一段時間秦石卻意識到，老炮手中那點錢，可能傭兵都雇不了幾個，更別說到達金屬壁壘進行開拓了。

    秦石仔細地算了算，就算老炮把魚翔艦出手，也還有著巨大的缺口，幾千幾萬的金幣，秦石相信老炮能處理得了，但缺口在三千萬金幣以上，老炮就算把自己稱斤賣了，也籌措不了。眼下老炮很可能還在巨洋口岸，沒辦法離開。

182章 首式格物

    秦石讓許三元帶著不願留下的傭兵們去一趟巨洋口岸。一盒黑晶的價值足以讓人瘋狂，秦石能相信許三元的操守，可信不過其他的傭兵。

    而且許三元回來之後，還能順手帶回老炮的消息。

    許三元雷厲風行，不做逗留，帶著同伴便趕往星河渡口。

    打發許三元離開之後，秦石便把房子交給了紅狐和沈樂打理，入住希聖街，還是要辦理若干手續，瑣碎的事務，秦石無需親自去處理，有紅狐和沈樂便足以應付。

    秦石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閉目入定。很快，他便出現在掠食之城中。

    「呃……」

    進入掠食之城，秦石便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卻是發現自己沒有眼花，更沒有幻覺。

    小白像個騎士般坐在小黑的背上，小黑則發出低吼，瘋狂地在地上狂竄，來去如風。

    就眨眼間的功夫，一黑一白的兩個動物，就從他眼前消失。

    在秦石的印象中，小黑可從沒跑過這麼快的速度……就在他呆立的數秒時間裡，小黑又馱著小白從另外一個角落中跑了出來，而一下子便竄到了他身邊。

    「嘿嘿嘿……」

    小黑伸著長舌頭，一邊熱情地搖著尾巴。

    小白意猶未盡，但見秦石過來，便從小黑的身上跳了下來，懶洋洋地說道：「你這條狗不錯，就是速度慢了點，最近我在訓練它怎麼跑得更快一些……」

    「呃……」

    秦石吃驚地打了個嗝：「這也能訓練出來？」

    「廢話……」

    小白兩個紅眼睛往上一翻：「這可是鬣狼中的王者，又是小洛養過的，就算放在荒原裡，再過百十年也可以達到聖域的力量層次，在我的*下，跑得快一些根本不算什麼……」

    秦石認真地點了點頭，然而還沒等他說什麼，小白便開口說道：「你已經很多天沒練過拳了，趕緊去練拳吧……對了，黑晶，給我五顆！」

    「為什麼？！」

    秦石有些發愣。

    卜無雙一共就給他和蘿威娜送了三盒黑晶，平分之後，秦石又讓許三元送了一盒去給老炮，此時秦石身上一共就剩下了六顆。

    「我要給母星補充點能量！」

    小白振振有詞。

    「好吧……」

    秦石一聽，便只能乖乖地掏出黑晶。小白之前已經反覆跟他強調過，母星的資源早已匱乏。

    實際上，黑晶裡儲存的原能都是極其精純，達到了可以直接提供給強者使用的程度，因而才一直有價無市，若用來當成機械燃料，則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秦石本想提醒小白，用黑晶去給母星買燃石，或許性價比會更高一些，卻被小白趕進了加速空間。

    看著秦石消失面前，小白咧嘴嘿嘿笑了一聲，拿起一顆秦石堆在圓桌上的黑晶，扔進了嘴裡。

    「嘎嘣嘎嘣……」

    小白腮幫子鼓鼓的，明顯是將黑晶嚼碎，吞嚥了下去。

    「汪汪汪……」

    小黑繞在圓桌急促地轉圈，抬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小白，似乎也想試試黑晶的味道。

    還好秦石不在這裡，不然他還真發現，小黑被他扔進掠食之城沒幾天，好端端的一頭狼王便被小白*成一頭靠賣萌為生的看家狗了。

    進入時間多倍流速空間之後，秦石便盤腿坐了下來，開始修煉宸極訣。

    這門功法沒有可以投機取巧的地方，只能踏實地冥想出一顆顆星辰，最終將其化為浩瀚星海，最終將其凝聚成漩渦，漩渦推動之後，便會凝聚出絲絲的原力，而在這裡，他凝聚出來的原力還會進一步地提煉純化，收穫只能用少得可憐來形容。

    好在這個地方，秦石擁有別人一倍以上的時間。而且隨著他力量的強大，他所能承受的時間流速也會越多。通過修煉的時長補充宸極訣的弊端，秦石不急不躁。

    感覺到原力漩渦在節點中形成，不停地衝刷著節點的空間，隨著節點的空間不斷擴大，秦石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

    原力節點越大，意味著能夠容納的原力越多。當然秦石追求的並不是原力的多少。節點越大，實際上可以凝聚出來的原力漩渦也更大，修煉的力量會更加雄渾敦實，以後在力量的道路上才能走得長遠。

    原力運轉圓滿後，秦石出了一身汗。而此時白王的虛影又出現在他面前，秦石開始跟著虛影上所出現的影像和文字，開始練拳。

    平天拳。

    第一式為格物。

    看著與拳術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名字，秦石陷入了懷疑。但古語與現在文字的意義有著巨大的差別，秦石也只能理解在遠古時期，這個拳術的稱呼還有著不同的意義。

    依照拳術的方法，秦石緩緩釋放出原力。平天拳嚴格來說，不能算是一種格鬥戰術。它是一種教人如何使用原力的技能。

    就拿「格物」一式來說，它是教人如何辨認周圍的原力變化，如果更容易吸收原力、借助空氣中的原力去壓制敵人。

    從這一招，秦石便延伸到了數靈上去。也就是說，如果學會了這一招，秦石對原能數靈的感應就能提升到更強烈的程度。對算師來說，這一種技能，是夢寐以求的。

    然而格物式的好處並不止如此。

    秦石的破妄視野，實際上便是格物式的衍生。只不過秦石這種能力，來自於小白和母星所給的權限，並不是他自己修煉出來。但通過訓練這項技能，秦石的破妄視野才會變成他真正的能力，也可以進一步拓展破妄視野的威力。

    破妄視野，只是最粗淺的技能罷了，當破妄視野變成神之凝視之時，掌握這種能力的強者，幾乎可以達到全知全能的程度。

    當然，能夠修煉到這個程度的人，古往今來，也沒有記錄，只是記載中的推斷而已。

    秦石深吸一口氣，按照口訣，立好馬步，揮拳砸向眼前的虛無砸去。

    他前面什麼都沒有。但在那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縷縷他所釋放出來的原力，在他拳風之下，飄忽不定，卻沒有就此消散。

    而他只有一拳將原力砸成粉碎，才能算成功。想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因為只有徹底掌握了原力的飄忽的方向，並且判斷出最恰當的出手時間，才能將堅韌無比的原力砸碎。

    而做到這一點，也只是意味著，擁有了開始修煉這第一拳的資格而已。

    一口氣劈斷三十六道原力，才算及格。想達到優秀，或者能夠練習第二拳的程度，則需要一口氣劈斷三百六十道原力。

    這是一個任重道遠的過程。

    秦石沒有畏懼，眼中閃現的是期待的光芒。

183章 找人

    ……

    蘿威娜看著秦石站在小花園的一塊青石板上，緩緩地一拳擊出。

    「兩千一百二十一下了……」

    蘿威娜輕輕地踹了一下趴在腳邊的小黑，小黑病懨懨的模樣，擺了擺尾巴，懶得挪動一下。它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那是有原因的。

    秦石從母星中退出的時候，順便把它給帶上。

    只是讓秦石大感奇怪的是，小黑似乎更喜歡呆在母星裡面，頗有賴在裡面不走的架勢。

    而小白卻狠狠地追著小黑一頓狂揍。

    在小白罵咧咧的話語中，秦石才知道，小黑趁小白不注意，跳到桌子上吞了兩枚黑晶，它用盡了辦法，就是沒能從小黑嘴裡給挖出來。在母星裡好吃懶做，這傢伙哪捨得離開啊！

    在小白的怒罵狂揍中，小黑只顧著對秦石露出可憐兮兮的目光，嗷嗷地叫著，彷彿說以後不敢了。

    真相當然不是這樣，真相是小白為了讓小黑背黑鍋，喂了它一顆黑晶，而後便賴說是兩顆。為了一顆黑晶，小黑也只能豁出去了。

    秦石並不傻，若小白沒有准許或默許的情況下，小黑哪敢從它手中搶走東西。黑晶已經給了小白，小白最終怎麼使用，秦石也就不去管。他從小白身上得到的好處，遠遠不是這點黑晶就能彌補得了的。

    問過小白，吞下黑晶的小黑不會出什麼事故之後，秦石才放心將它給帶出來，只是小黑想消化掉黑晶，至少也得一個星期，這段時間，它的全部力量都得用在消耗能量上，看起來自然無精打采。

    蘿威娜一個早上沒事，便看著秦石在不停地揮拳。

    蘿威娜的修為，自然高出秦石幾十個檔次，秦石的拳法奧妙她很快就看出來，只是不知秦石一拳一拳地砸釋放出來的原力，究竟是另有玄妙還是閒的無聊就不得而知了。

    練了兩個小時的拳術，秦石也緩緩收起了架勢。離開母星的時候，小白提醒他，他的力量還無法長期進入流速空間修煉，因而給他定下隔一天進入一次的限制。

    當然，剩下的時間秦石也沒辦法偷懶，畢竟算師和矩陣師的課程，小白和母星也整合完畢，開始進入了正規的教學。

    可以說，接下來的時間裡，秦石不會有多少空餘的時間。

    「我要去找殷颯，告訴她我已經到了朝歌。你要跟我一起去嗎？」秦石拿起一邊的毛巾，擦去汗水。

    蘿威娜果斷拒絕了秦石的提議。表示自己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

    而秦石明白，蘿威娜來朝歌的主要目的，便是找到呼延滄海，逼對方退婚。

    而在此之前，蘿威娜已經在崑崙號上噁心了呼延滄海的父親和兄弟，也足以證明蘿威娜的決心不小。

    只是不知天機坊和北冥城那邊，最終會做什麼什麼樣的選擇罷了。

    秦石有些擔憂地望著蘿威娜。他已經不像最初踏上翼舟的少年，對天機坊一無所知。

    那可是一個龐然大物。而蘿威娜的做法，肯定也得不到家族的支持。她幫助千道盟與北冥城取得聯繫，也未必能夠得到家族的諒解。

    「沒事的……」

    蘿威娜卻淡淡笑了起來：「我不會讓他們掌控得了我的命運的……」

    話雖然如此，蘿威娜眼底也同樣閃過一抹淡淡的憂慮。逼呼延滄海退婚不難，難的是她怎麼去承受來自家族天機坊的壓力和怒火，那才是她要考慮的事。

    只是看到秦石，蘿威娜便一陣心安。感覺告訴她，如果情況真的糟糕到了極點，秦石能夠給她帶來安全。

    「可是這傢伙……就那一級的力量，就算有個厲害的老師，認識一個公主也一樣沒什麼意義啊……」

    蘿威娜對自己的直覺也有些動搖。只是這種想法才一出現便被她壓制了下去。無數年來，她的感覺可從沒有出現過任何的錯誤。

    秦石點了點頭。

    秦石想了想說道：「要是有麻煩想避風頭的話，我倒是有個地方可以讓你躲一陣子。」

    秦石並沒說破，他隨身帶著一座城堡。

    蘿威娜想了想，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她可是聰明人，很快就猜到了什麼。秦石把小黑可是藏了很多天，若的一般的空間寶物，恐怕此時的小黑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而小黑看起來憔悴，可實際上卻處於質變的狀態，應該過不久，這傢伙恐怕就會令人更刮目相看了。

    ……

    秦石看著前面*的府邸，躊躇了好一會，才走了過去。

    公主府門前的守衛，已經注意秦石好一會，其中一人的手還按在了腰間，隨時可以抽出武器。

    還好沒人驅趕秦石。

    「小傢伙，你在這裡幹什麼？」按住武器的那名護衛見秦石走了過來，警惕地喝住了秦石。

    「我來找人。」秦石攤開手，將手中的玉珮遞了過去。

    公主府的侍衛，自然能認得出秦石手中的信物真偽。他接過來一看，表情已發生了變化。能夠拿出長公主信物的人，來歷自然不小，弄不好是長公主的母族親戚，又或者是郡王子弟。

    只是侍衛心中嘀咕，秦石的身份與兩者都不大像。那些皇親國戚一出門，哪個不是帶著一大群奴僕護衛，還拖著一車車貴重的禮物的。尤其是前陣子，長公主順利破關之後，原本還算安靜的公主府便變得門庭若市，求見拜訪的貴胄世家，多不勝數。

    「你找誰呢？」

    侍衛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找殷颯……不，長公主……」

    侍衛臉上的笑容凝固住。這小子還真當自己是一回事了。就算有長公主的信物，想見到長公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這傢伙還直呼長公主的名字，也實在不懂禮數了。

    「長公主的名字也是你可以直呼的？！」

    侍衛臉色一沉。但他也知道，自己並沒權力拒絕得了秦石的請求，便讓人帶著信物，送到管事去。秦石則被另一名侍衛從側門中帶進了府邸，實際上也就是門裡面的一處小廳上，有人奉上茶水之後，便沒人理會他。

    秦石這待遇已經算不錯，可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喝得到長公主府邸的茶水的。至於見到長公主的面，那還得看運氣了。

184章 相逢不識

    小廳上並不止秦石一人。

    秦石看到對面一側的椅子上，還坐著一名身材矮小的男人。

    男人頭髮花白，看起來四十出頭的樣子。秦石望向他的時候，男人的目光也轉向秦石，還對著秦石微微點頭，露出了一個笑容。

    秦石也對著男人大方地笑了起來。只是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眼神像一把鋒銳的刀。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此人應該出身軍旅，是一名出色的將領。

    秦石的猜測並沒有錯，只是男人的身份，他卻沒辦法進一步推測。他怎麼也無法聯想得到，此時坐在他對面的，便是朱雀軍團第四師的副師長，張淮。

    張淮自然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傢伙就是讓他千里迢迢，負荊請罪的罪魁禍首。

    張淮已經將莫非和張天德的腦袋，連同這些年搜刮來的大半財富送到了公主府好些日子。

    稟明來意之後，他也只接到了一個小管事的接待，昨天晚上，他才收到信息，公主府的總管大人召見他。

    張淮一大早便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別看他在龍淵區一言九鼎，在朝歌城裡，就連公主府一個管事的話都比他有更大的份量。

    通報之後，他便被帶到了小廳上，等候大總管的接見。張淮心中頗為激動。儘管不是長公主親自接見，但大總管肯見他，意味著公主殿下也應該清楚了此事是誤會，澄清誤會，那麼他的仕途便無礙，若能得到公主府的支持，將來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張淮兩眼掃過秦石，便分辨出秦石修為低微，而看秦石小心謹慎的樣子，也判斷出秦石不像是世家子弟。

    「這小傢伙是什麼來歷？」

    張淮還是準備和秦石套一下近乎的。然而他還沒醞釀好詞彙準備開口，就聽到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可是秦石秦公子？」

    大總管的人還在小廳外面，聲音已經飄了進來。

    張淮心頭一震，大管事的聲音平和醇厚，底氣十足，一身原力怕是深不可測。

    「是我……」

    秦石一屁股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望向門外，卻是看到一個身材修長，面白無鬚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進來，滿面春風，和煦得很。

    秦石趕緊學著殷唐人的理解，給大總管微微彎腰，行了個禮。在公主府，大總管這個職位，可是有官品的，受得起他一個平民的禮。

    「哎呀呀，公子什麼時候進城的，實在的怠慢了……」

    大總管側身避開秦石的行禮，笑容可掬地說道：「公子莫要折殺老奴，在咱們殷唐，膽敢讓您行禮的也沒幾個人，若被外人看到，老奴的脊樑可得被人戳爛不可……」

    大總管聲音謙卑得讓秦石都有些難以置信。

    這自然是信息不對稱的緣故。

    殷颯回到朝歌之後，便將自己將秦石認為義弟的事情稟報了皇帝。

    如果皇帝認可，外加宗正府確認，那麼秦石便成為了殷唐的皇族。這種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殷唐皇族為了壯大皇族血脈，一些潛力遠大的英年才俊，要麼招為駙馬，要麼賜下公主，將其與皇家捆綁。

    還有一種手段，更是簡單粗暴，直接賜予皇族身份。

    殷唐皇帝對此事倒是沒有太大意見，很快就審批過去。然而宗正府的長老會卻卡住此事，表示秦石的天賦沒經過宗正府的確認，不能如此隨便，將其駁回。

    當然，宗正府的人可不知道秦石身上有母星這樣的大殺器，否則哪會將這樣的人往外面推。

    宗正府地位超然，殷颯對他們的行為也無可奈何。然而皇帝陛下表示，等秦石哪天到了朝歌，去宗正府走一個過場後再給予秦石皇族身份。

    皇帝陛下更是表示，就算秦石不被宗正府所接納，他也決意將秦石列為養子對待，將來挑選符合年齡的公主或郡主下嫁於他。

    這算是皇帝金口玉言，給秦石富貴前程了。

    皇帝這話讓宗正府的長老們大為錯愕。他們可想不明白。為何秦石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屁孩青眼有加。

    然而轉念他們便想到了更深層次的問題。

    皇帝陛下這是在為長公主立威呢，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在釋放出一個強大的信號，皇帝對長公主的崇信，已經到了一個全新的程度。

    弄不好，這是一個更加明顯的信號。

    而後不久，長公主也一鳴驚人，將其天賦爆發地淋漓盡致。皇族年輕一輩第一天才的稱呼，便落在了長公主身上。

    到了這時候，那些反對長公主的人，都要小心謹慎地考慮自己所在的立場了。

    發生在殷颯、皇帝與宗正府之間的事，外人自然無從得知，卻是瞞不過公主府的大總管，他所知道的內幕，自然不止流於表面的這些。

    大總管甚至知道，殷颯之所以受到皇帝的愈發器重，便是得益於秦石。

    這意味著，秦石在殷唐立足，實際上不需要長公主的幫助，皇帝才是他最大的靠山。

    這樣的一個人物，就算再年輕，大總管也不敢在對方面前託大。

    秦石訕訕笑著。

    大總管在前面帶路，要帶秦石到府邸中的會客大廳隆重接待秦石。

    這一幕讓等候了兩個小時的張淮看得心酸酸的，心頭也是震撼到了無以倫比。

    這究竟是誰家的孩子，連風頭正勁的公主府裡的大總管都要如此語氣謙卑去對待。

    這一幕也讓張淮隱隱有些懊惱，早知如此，看到這個小傢伙就該趕緊和他套下熱乎，混個臉熟也是好的啊！

    「你就是張淮張師長吧？」

    看到站在一旁堆起笑臉的張淮，大總管停下了腳步，對秦石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笑容：「你的信殿下看過了。她說既往不咎，好生辦差，殷唐不會虧待功臣，但陽奉陰違，再做蠹蟲之事，那就是獲罪於天，無可禱也。東西拿回去吧，殿下不差你這點東西……」

    說著，大總管掏出一封信，輕輕一彈，信件便平平飛到張淮手上。

    「這信交給你們的軍團長，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謝長公主恩典，謝總管大恩！」

    張淮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一陣叩頭。然而等他抬起頭，卻是發現大總管和秦石都沒了影蹤。他心裡又是一陣暗暗的自惱。他衣袖裡可還藏著一個厚厚的信封，那五百萬的金幣，竟然忘記送出去了。

    也不知大總管會不會怪他不懂禮數？張淮陷入了自怨自艾之中。

185章 天工苑

    「這個張淮，是朱雀軍團的一個副師長……」

    感覺到秦石的拘謹，一路上大總管便將張淮的事當成了故事說與他聽，借此和秦石拉近乎。

    聽到朱雀軍團，秦石心中一凜。紅鬍子匪徒的幕後指使，已經確定無誤是來自朱雀軍團。

    見秦石聽得認真，大總管也就說得更詳細一些。

    「這傢伙不知在外面招惹了什麼人……」

    經由大總管的一番解說，秦石才恍然明白，那晚他們離開現場之後，後續又發生了什麼事。

    想到張淮竟然將張天德的腦袋給砍下來送到公主府請罪，秦石便知道這傢伙是個狠人。

    只不過收到人頭的公主府卻莫名其妙。

    至於所謂的兩名小姐的事，接待的執事更是雲裡霧裡，事情報到大總管那裡之後，大總管猜測，應該是有人冒了公主府的名字。

    大總管把事情與殷颯匯報，殷颯也是一頭霧水，她只把自己的信物給了秦石，而秦石與張淮書信裡描述的兩人卻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便讓大總管自行處理，將張淮打發走算了。

    聽到這話，秦石苦笑起來，和大總管解釋了幾句，將遭遇到張天德和紅鬍子的事情細說了一遍。

    「想不到還是給公主殿下招惹麻煩了。」

    秦石一臉的歉意。

    「這是哪裡話，這點事根本不算麻煩……早知如此，老奴就不讓那廝離開了！咱家這就派人將他拘來，任憑公子處置！」

    大總管的立場一向堅定得很，聽到張淮得罪的竟然是秦石，心中微微一凜。他之前按照殷颯的指示做出了決斷，此時更改決定並不困難，但對他的聲譽乃至長公主的信譽都是有一定的影響 的。

    「不不不，這樣已經很好了，此事又不是張淮的過錯，而且他已經殺死了張天德，這已經很難得了……」

    秦石連連擺手，表示對這樣的結果已經很滿意。他來朝歌，可不是專門給殷颯找麻煩的。一個軍團的副師長，職位稱不上位高權重，但卻代表著軍方勢力，殷颯因為自己的事情得罪這麼一股勢力，秦石良心上那一關可就過不去了。

    「公子大量……這邊請……」

    大總管也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將秦石帶到了主客體，讓人奉上好茶，準備宴席。

    這時候大總管才告訴秦石，殷颯的確不在朝歌，而是去了新的封地巡察，已經走了五天時間。

    這是每一個殷唐貴族都要遵循的規則，接受了實封的領主，必須要出現在領地之上，召集領民代表和輔臣，陟罰臧否，宣示自己的權威和統治地位。當然殷颯不可能長期滯留在領地之上，她只需委派了管理總督便可以離開，這一次巡視，不過是按照慣例行事罷了，用不了多久便可返回。

    大總管表示，他已經通過秘密渠道，以最快的速度向殷颯傳遞了信息，無需多長的時間，殷颯便能知道他已經到達朝歌。

    最後大總管表示，長公主在府邸中早已經預留了他的位置，房屋早就收拾出來，等他入住。

    殷颯的細心，讓秦石頗為感動，但他已經在希聖街有了住所，殷颯又不在府中，他也就不願住進來，婉拒了大總管的好意之後，留下了自己的地址，便要告辭離開。

    大總管再三挽留，只是聽說了秦石還要去拜訪洛行風大師，這才放行。

    「洛大師最近閉關，貿然去求見，怕是不易。若公子不嫌棄，咱家陪你走上一趟如何？」

    大總管最後慇勤說道。

    秦石欣然同意。他是看得出來，大總管的熱情洋溢，可千萬不能冷了人家一顆好心。再說了，他拿著殷颯的信物上公主府都如此艱難，想見到被星河其他國家視之為眼中釘的洛行風，難度只怕更大。

    「來人，將駟龍車開出，我們去天工苑。」

    ……

    秦石覺得，拒絕大總管的好意，實際上更好一些。

    駟龍車，實際上是殷颯的座駕。仿古式車，看似古樸簡單，實際上價值連城，車體由極其堅韌的金屬鍛造，可以承受目前威力最強的原力炮轟擊，若將原力罩釋放出來，哪怕是傳奇強者，也很難短時間內將其摧毀。

    駟龍車拉車的是四條烈火龍，烈火龍體形體形嬌小，成年的烈火龍也就只有六七米的長度，性情溫馴，容易馴服。

    但這樣的車駕，除了必要的場合，殷颯很少會乘坐，因為一出門，就會被各種目光所注視。殷颯儘管不是低調的人，但也不至於如此高調做人。

    若是以前，大總管肯定不會動用這樣的車駕，可眼下情況已經不大一樣了。

    大總管也想有朝一日搖身一變，成為宮廷大總管。所以以往的低調作風，已經不再符合公主府的現狀。不然大總管也不會親自接見一個小小的朱雀軍團的副師長。這便是向外界釋放一個信號，長公主府現在可是求賢若渴，賢能之輩可不要自矜才華了。

    駟龍車轟隆，在十餘騎魔駒拱衛下，朝著城郊如疾風而去。

    天工苑是整個朝歌守衛最為森嚴的地區，皇宮只能屈居第二的位置。

    這是因為，天工苑是殷唐的原力科技最前沿的研究所，裡面有著數以千計的算師和矩陣師。此地流出的任何技術，都能掀起驚濤駭浪。若此地出了事故，對殷唐的打擊更是致命性的。

    自天工苑落成那一天起，此地所爆發的暗殺、襲擊、盜竊事件已經超過百餘起。而同時期的殷唐皇宮，發生的類似事件卻只有兩起。

    只是天工苑的防禦水準，也不負眾望。無數年來，儘管經歷了如潮的風波，卻從沒被強敵得逞過一次。

    天工苑座落在城郊的天工湖的湖心島嶼之上。天工湖是人工湖，湖面不允許任何私人船隻出現，湖中還有往來巡邏的船隊，水下還有潛水的特戰隊員拱衛著。

    哪怕是湖岸上，也有禁衛軍牢牢駐守著。

    公主府的駟龍車到了此地，也得乖乖下來接受檢查，換成小船進入湖心島。

    湖心島周圍，是高五十米的巨大城牆。城牆周圍的炮塔林立，黑洞洞的炮口毫無死角地瞄準湖面任何一個地方，在城牆後面，則是一座更加高聳的城堡，城堡上也一樣有著大量的炮口對著周圍。

    超過一百座最高功率的動能塔在靜默著，一旦爆發戰鬥，這些動能塔可以馬上啟動，為周圍的炮塔提供源源不絕的動能。

    「這是一座要塞啊……」

    眺望著天工苑，秦石不禁感慨著。

186章 新材料

    「本來就是按照最高規格的要塞打造的……」

    見秦石一臉震撼的模樣，大總管臉上也是臉上與有榮焉。天工苑的設計上，一開始就按照最強防禦體系去打造，在設計過程中，進行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推演，號稱百萬大軍也無法撼動半分。

    而天工苑內部除了駐紮兩個禁衛師外，最強大的戰力還是那數以千計的算師和矩陣師們。他們本身就是強大代名詞，無論的軍團還是強者襲擊此地，後果都是一樣。

    而歷史也檢驗了天工苑的防禦能力。

    驚蟄之戰中，獸人帝國的兩名傳奇強者曾想實施斬首計畫，進入天工苑斬殺或活擒洛行風。

    然而兩名傳奇強者卻死得極其窩囊，在湖邊便被發現了蹤跡，一路突進，最終卻連天工苑的城牆都沒有摸到，就被原力重弩射成了兩團刺蝟。

    此事傳出，星河世界都嘩然不已。按照認知，原力重弩奈何不了傳奇強者，甚至對聖域的傷害都極其有限。

    強者們質疑殷唐的戰果。而殷唐則直接用兩名傳奇強者的屍體回應了質疑。

    然後全世界都知道這兩名傳奇的死因。

    經由天工苑改造的原力重弩，威力已經相當原力炮。

    兩名傳奇強者前後至少遭到了三千根重弩的轟擊，就算他們原力再深厚，也得換氣凝聚。

    而換氣的瞬間，原力重弩便擊碎了他們原力罩，撕碎了他們的身體，被釘成了刺蝟。

    殷唐這一手，也震懾了許多打天工苑的強者的心思。此後十多年來，已經很少發生這種事情。

    到了湖心島，大總管呈出公主府的信物，這才被放行。

    但這並不意味著兩人可以暢行無阻。在這地方，沒有皇帝陛下或洛行風給的通行證，任何人都寸步難行。周圍跑空毫無遮掩地瞄準兩人，隨時都可能呼嘯出惡意的炮彈。

    秦石也拿出了費加羅的書信，讓守衛代為轉交。

    這時候秦石也終於意識到，為何大總管會提出將他送來天工苑。以天工苑的森嚴程度，他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得到洛行風。湖岸上的守衛和湖中、湖心島的守衛互不相屬，他拿出書信，別人也無法轉遞，更不可能相信他一個小屁孩會跟洛大師有什麼關係。

    而星河世界，想拜訪洛行風的人卻多如牛毛，這些人想見洛行風，根本不用找他們這些小兵幫忙。

    秦石心中暗暗感激，對大總管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大總管總是一臉和煦。秦石不說話，他就在一旁陪著，十分有耐心，從不主動詢問秦石任何問題。而秦石若有疑問，他便深入淺出，將秦石的疑問剖析清楚，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過了半小時左右，一輛機車從城堡內部開出，一名中年男子從車裡下來，看到大總管，臉上驚訝了一下，趕緊朝著大總管行了禮：「原來是殷大總管大駕光臨，失敬了失敬了……」

    中年男人說著失敬的話語，表情有些僵硬，訕訕笑著，望向秦石：「這位小兄弟，是跟大總管一起過來的？」

    不過秦石卻是看得出來，來人並不是對大總管有什麼意見，而是不善與人打交道。

    中年男人乘坐的機車上蒙著一層灰塵，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擦拭清洗過，但性能卻很不錯，比之前蘿威娜買的那輛機車更有動力。

    他身上穿著一件滿是油漬的工衣，衣袖高卷，應該是正在工作的時候被打斷，匆忙趕了過來。

    「芮大師客氣了。」大總管笑吟吟地走過來，也不介意對方兩手油污，緊緊地抓住搖了搖，說道：「這是秦石小兄弟，是我家公主的至親，這一次咱家正是陪他過來送信給洛大師的，秦公子，這位是芮宏大師，洛大師的親傳弟子，你們可得好生親近……」

    輕描淡寫之間，大總管便介紹了兩人的身份。

    「見過芮大師。」

    一聽芮宏是洛行風的學生，秦石心中便生起了敬仰之心。洛行風可是星河世界最一流的矩陣大師，他的學生雖然沒有洛行風名氣大，那也是洛行風過於璀璨的緣故。

    芮宏不善交際，能跟秦石客套幾句便算不錯。他告訴秦石，書信他已收到，但卻還無法轉達給洛行風。

    洛行風已經閉關了好一陣時間。至於閉關的原因，他卻不好說明，但大總管卻多少知道一些。

    殷颯回到朝歌之後，洛行風便去將驚蟄帶走。據說是在研究新型材料上有新的突破，正好可以用在驚蟄上，可以大幅度地提升驚蟄某方面的性能。

    而這種新材料，正是殷颯在掠食之城出現的時候拿到的。經過洛行風的逆向解析，已經仿製出了這種材料。

    而實際上，這種材料，星河世界在很久之前已經小範圍使用，但由於配方被嚴格保密和材料罕見，所以哪怕是洛行風這樣的矩陣大師，對此也一無所知。

    將材料弄出來之後，洛行風才意識到這種材料早已經存在於星河世界，那些霸佔了星空名槍榜，據說擁有神性的名槍，實際上都擁有自我修復的能力，不然這些名槍早被磨損成廢鐵了。

    如今洛行風得到新材料，自然有了更多的想法，所謂的名槍神性能力，很可能是指這種特殊性質的材料。

    實驗多次之後，洛行風也終於掌握了新材料的性能，便準備將其運用到他的巔峰之作中去。於是從殷颯手中拿回了驚蟄槍，閉關改造。

    閉關之前，洛行風已經吩咐過，無論外面發生了任何事，都不能打擾他的工作。秦石此行，注定是要吃個閉門羹了。

    秦石也不著急，實際上書信送到了洛行風手中，他便已經完成了任務，和芮宏客氣幾句之後，便告辭而去。

    芮宏性格呆訥，不通世故，自然不會留兩人下來吃飯，說了聲告辭，風風火火地跳上機車，揚長而去。看樣子，他還有急事要處理，若不是有大總管在，估計他都不會親自出來迎接。

    「這傢伙的性格……」

    大總管也不以為忤，笑了笑說道：「就是個技術呆子，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大總管怕秦石生起被冷落的心思，還主動幫芮宏說了幾句。

    秦石也笑了起來，連連點頭，他在大叔的工坊裡鑽研機械原理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個模樣，哪會怪芮宏，心中更多是生出了同道中人的感覺。

187章 風起

    離開天工苑，秦石便向大總管告辭。大總管執意要將秦石送回到住處，秦石只得從命。

    公主府的駟車轟隆隆地開進希聖街，一路引來無數人的側目。而回到家中，秦石極力邀請大總管進去喝一杯茶水，大總管說會傷害到秦石的名聲，匆匆離開。

    下車之後，秦石腦子就沒想明白，怎麼請大總管喝杯茶，還會傷害自己的名聲了？

    秦石不明白，大總管心中卻是敞亮的。若的秦石日後真的被宗正府確認，被賜予了國姓成了皇族，那麼他一個皇家的奴僕卻以客人的身份進入秦石的住所，那肯定會引發宗正府的不滿。

    尤其是大總管對此事已經瞭然的情況下，若有人對他不滿，往他腦袋裡扣下一個「惡奴欺主，不敬皇族」的帽子，對他的前程的打擊可就不小了。

    立志要成為皇宮大總管的殷風嵐，對自己的名聲可是珍惜得很。

    ……

    「公主府的駟龍車去了天工苑，又去了希聖街？」

    距離皇宮頗近的一大片連綿府邸中，不少位高權重之輩都聽到了這個消息，而他們的反應也各不相同。

    此時一個年輕人正靠在一張舒適的錦椅上，兩個婢女正小心翼翼地給他捏腳。

    年輕人臉色陰晴不定，盯著前來報信的屬下。

    「是我那個親愛的姐姐回來了嗎？」說到「親愛的姐姐」幾個字的時候，他咬字極重，彷彿有深仇大恨一般。

    三皇子殷艮，實際上年齡跟殷颯同齡，只不過比他的姐姐和一個兄弟晚了幾個月，只能委屈地排在了第三的位置。

    好在殷艮的母族十分強大，是帝國五大門閥之一的吳閥。從小他就受到母族的極力扶持，擁有海量資源，加上天賦底蘊足夠，在皇帝心中有著足夠的份量。

    在殷艮看來，他離皇儲之位也是越來越近，幾乎是唾手可得的程度。

    然而自殷颯從那個骯髒黑暗的埃及古陸歸來之後，情況就變得不一樣了。他苦求父皇不得的燭龍果，父皇一口氣就賞賜給了殷颯好幾枚，直接將一個在他看來不過二流資質的殷颯，提升到了強者的程度上去。

    僅僅如此也就算了。

    父皇還將他當太子之時的封地賞賜給了殷颯。

    這無疑是一個令人心碎的信號。深諳殷唐朝廷政治鬥爭的老油條都清楚，這是皇帝陛下的一次試探。若群臣不反對，那意味著眾臣工也是可以接受一個女帝。

    當然此事引起了不小的混亂，可實際上所製造出來的影響，卻遠遠不到殷艮的期望值。

    五大門閥之中，權勢最隆的王家、謝家表示贊同此事，實力稍差一點的桓閥則表示，這是皇家家務事，皇帝陛下與宗正府做主便可，無需徵求臣工意見，一副跪舔的模樣，令人噁心；李閥則表示此事不發表任何意見，但這種含糊的態度，實際上也是偏向支持，只有吳閥一如既往地站在他那一邊，但到了這種形勢，吳閥的意見已經不重要了。

    門閥們態度已經如此，那些依附皇家、門閥的世家和寒門就更不用說，三座富裕到流油的星球，就成了殷颯的囊中之物，這意味著，以往殷颯因為缺少資金與其他王子競爭的情況將一去不返。

    當然，在資金資源上，殷艮還是有信心壓倒殷颯，畢竟吳閥給他提供的財富，可不是幾座星球的出產所能比擬的。然而天工苑對殷颯的偏袒也不遺餘力，不然那把鎮國名槍，怎麼會一直在殷颯手中！

    「洛行風該死！」

    殷艮心裡暗暗罵了一句。

    神遊天外的殷艮，好一會才聽清楚，並不是殷颯歸來，而是公主府的總管殷風嵐出動，似乎是送什麼客人去了天工苑，最終將人送回了希聖街。

    「甲子區第九號？」

    殷艮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那是誰的產業？」希聖街的甲子區，就連他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也沒能在裡面混得一所房子。掛在他名下的，是在甲午區的小庭院，儘管同是甲字頭，可甲子跟甲午的差距，可不是一點點。

    「是卜無雙先生名下的產業。」

    殷艮的手下明顯是把情況都摸得差不多了才前來匯報。

    殷艮的眼睛一下子就變得尖銳起來。朝堂的事情，他還能掌控，哪怕天工苑這樣的龐然大物有偏向殷颯的可能他也不大在乎，畢竟高技術的，只要繼續給他們提供海量的資金和材料，他們才不理會誰在掌控這個國家。

    而卜無雙可不一樣。儘管他不是千道盟的真正掌控者，但他說的話，比千道盟的盟主還管用，千道盟作為灰黑地帶的龐然大物，有時候所能發揮出來的能量，甚至比官方還要強大。

    更可怕的是，卜無雙與殷唐的軍方有著密切的聯繫，一旦卜無雙這樣的人物表示支持殷颯，那意味著一直保持著中立的軍方很可能就會親自下場了。

    儘管殷唐門閥、世家林立，看似瓜分了帝國許多權力。可實際上之所以會如此，那是因為星河國家過於遼闊，不得不加封新地給開拓有功的家族、功臣的緣故。

    實際上屬於皇族的私軍和國家的主力軍團，依舊保持著對門閥、世家力量的絕對優勢。這也意味著，支持殷艮的勢力，跟對手比較起來，根本不是同一個力量級別的對手，那也意味著，他想攀上那個最高的位置，那鐵定沒戲了。

    殷艮也不是容易氣餒之人，想了想，他便開始冷笑起來。殷風嵐如此大張旗鼓地行事，很可能也只是在借勢罷了，不然以殷風嵐一向小心謹慎的性格，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誰住入了那間房子？」殷艮抓住了問題的核心。

    「……」屬下卻沒辦法匯報。希聖街的內街，從來就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儘管希聖街在殷唐人心目中擁有崇高的地位，可實際上就是一群痴迷研究的傢伙的集中地，而且絕大多數還是理論性的，他們的研究，可以說是高瞻遠見，也可以說是危言聳聽，反正很多東西，聽著會讓人覺得很厲害，可實際操作起來難度卻堪比登天，實用性比起天工苑可就差了一大截了。

    「去查清楚。」殷艮大手一揮。

    同樣的情況出現在不同的豪門大宅之中，而收到消息的人，心情也盡不相同。但潛藏的暗流，卻變得更加的激烈了。

    而兩個當事人，其中一個遠在無數光年之外，一個對此一無所知。

    起風了。

188章 異端

    這幾天下來，紅狐感覺到院子外有許多居心叵測的目光。不時會有一些來歷不明的人在房子周圍轉悠，也有人拿著拜帖上門拜訪，只是拜帖上的名字，寫的是求見卜無雙，紅狐只能告訴對方，找錯了對方，或者收下拜帖，客氣地將人送出去就算了。

    秦石早已熟知了這種情況，因而吩咐下來，凡是找卜無雙的，只需告訴對方這裡不是卜無雙的住所便是了。

    只是他心中瞭然，找卜無雙只是個藉口，人家終究只是想看看新搬來這間房子的新主人是何方神聖而已。若真的是卜無雙在這裡，這些牛鬼蛇神才不敢貿然登門拜訪。必然會先通過千道盟的渠道讓卜無雙事先確認會不會接見他們，再另謀打算。

    秦石將自己關在書房中苦讀練功，蘿威娜則難覓影蹤。秦石只知道這小妞每天早上用過了早餐之後就獨自出門，不到夜幕降臨就不會回來。

    秦石卻是知道，蘿威娜是在找呼延滄海的蹤跡。秦石本想利用千道盟的關係幫她找人，卻被蘿威娜一口拒絕。

    按照蘿威娜的說法，找人只是順便的，她最主要的還是要體會一下朝歌的繁華人間。

    對此秦石並不懷疑。蘿威娜多次提起過北冥城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那一座城池雖然繁華而且遼闊如一個古行省，卻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上。錯綜複雜的勢力，將北冥城劃分為一個個家族的禁區，活動並不算方便。

    而朝歌卻是人族世界最繁華的都會之一，也沒有處於異族的強大敵意和危險的包圍之下，對蘿威娜來說，最是愜意不過了。每一次從外面回來，蘿威娜總會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都是一些不大值錢卻很討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

    秦石也從母星的資料庫裡得知了蘿威娜姓氏的來歷。阿伽門農家族，正是北冥城最強大的家族，也是名義上北冥城的城主。

    儘管北冥城裡面大小有十多股勢力，但阿伽門農家族的力量對其他家族形成絕對的優勢，每一年都會有新的傳奇強者誕生，至於那些一百歲以上的資深傳奇強者，更是多不勝數，與北冥城對峙多年的秘境異族強者，隕落在阿伽門農這個姓氏的強者手上，達到一半之多。

    異族的至強者，更是牢牢被阿伽門農的家主牽制在冰洋中一百多年，至今仍不敢離開寸步。

    但秦石對北冥城的瞭解也就到此為止了。畢竟母星的資料，都難以具有時效性，都是過往擁有母星的人收集儲存的。

    秦石通過殷風嵐的關係，*了一個矩陣工作台，同時還*了一台差分機。

    儘管母星的計算能力超強，市面上能夠出售的差分機，都不可能擁有它百分之一的能力，但同樣的，母星一旦開啟計算功能，消耗的能量也是巨大的。

    眼下已經十分困窘的秦石，可再拿不出幾顆黑晶去填那深不見底的窟窿。

    矩陣工作台耗去了秦石三千萬的金幣，這還是殷風嵐出面的友情價，若秦石親自出馬，沒四千萬金幣怕是拿不下來。而那台霸佔了整個地下室最底層的差分機，則是花了秦石五千萬的金幣。

    再加上與之配置的動能塔、燃石、矩陣配件、金屬材料等等，總賬單是兩億多的金幣。

    秦石自然是拿不出這麼多錢。他只能咬牙問蘿威娜借了三枚黑晶，連同自己剩下的最後一顆黑晶給了殷總管，這才湊夠了材料費和安裝的費用。

    秦石也是一聲哀嘆。他來殷唐的路上，一個銅子都沒掙到，反而花出了一筆天文數字的巨款，這也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若是在埃及古陸，這些都是不用花錢的。

    動能塔在荒野就能揀到廢棄的，拖回來縫縫補補就可以用，操作台也一樣如此，大不了自己花點時間打造，性能差了點，但也可以將就用著。

    只是在朝歌這種地方，免費的東西那是不存在的。尤其是涉及到原力科技的儀器，更是貴得怕人。他所購買的東西，實際上若沒有關係，根本不可能在市面買得到，都是要交付定金之後，等工坊排期製造，運氣好的話，一年半載之後可以順利提貨，運氣不好——就算被他這種通過關係的傢伙截糊的話，那可就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用得上了。

    軍工產品，原本就極少會對外開放，就算遭遇到這樣的待遇，也沒地方說理去。

    總的來說，秦石還是覺得這筆巨款花得值。一段時間下來，他已經對算師和矩陣理論有一定的理解，開始初步涉及到寸陣方面的研究上去。

    而寸陣從理論到實踐，就是一個海量的試驗過程，需要的操作工具也得更加精密複雜，像馬丁大叔鋪子裡那種粗糙的貨色，未必能夠勝任得了。

    在地下室熱火朝天地安裝各種精密儀器的同時，秦石也聽說了一個消息，朝歌大學府，新一年的招生即將開始了。

    紅狐將這個消息帶回來的時候，秦石才大吃一驚。他奔赴朝歌，除了投奔殷颯之外，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準備進入朝歌大學府學習寸陣技術。

    儘管小白認為，朝歌大學府所有的教授學者們加起來，也不可能比它更厲害，去不去朝歌大學府學習沒什麼關係。

    然而秦石卻是知道，母星和小白所掌握的知識，要麼過於落後，要麼過於超前，很多理論在星河世界已經證明是偽學，而母星的意志和小白卻始終堅持那是真實的學問。

    比如其中一種名為電學的學說。

    母星和小白給秦石所闡述的理論中，有關於電學和電磁學的諸多理論，其中涉及到許多近乎完美的公式，這些數字所展現出來的世界和美感，讓秦石心醉不已。

    但電學在星河世界早被公認是偽科學，在原力科技崛起之時，甚至在這之前，這些學說就已經濫觴。

    然而這些數字再完美，也無法符合原力的運行規則，就算有部分能夠描述得了原力的起源和運用，但最終結論卻與實際經驗相反，因而遭到了原力學者的反對。

    其中反對電力學說呼聲最高的，是原力大師瓦特‧以太。

    瓦特‧以太，第一個將原力陣列和矩陣結合起來，創造了動能塔，用燃石創造出原力動能的大師，是堅定的反電學理論者。以太大師甚至將持有電學說者稱之為異端。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原力學派也就與電力學派分道揚鑣，並且自稱為以太學派，而電學理論者也抱團起來，自稱智者學派，以表示自己比以太學派的學者更富有遠見，也堅持著真理。

    只是從那時候開始，智者學派就開始被以太學派全方位的碾壓，開始遁入地下，再也不敢拋頭露面，宣傳自己的學說了……

    也就是說，小白和母星，本質上就是智者學派，換一句話說，它們就是原力學者們人人喊打的異端。

189章 誰幹的

    秦石本能地反對這兩個異端的邪說。但不得不說，智者學派的理論儘管是空中樓閣水中月，但那些思路卻值得學習的。原力科技的崛起，最初也是從這些錯誤的理論中脫穎而出。

    但秦石同時也擔心，會沉醉在小白和母星所掌握的那些奇妙的理論中不能自拔。

    要知道，智者學派的理論，從純粹的理論層次來說，可是一點毛病都沒有，只是無法套入現實中實現規則中的特性而已。

    正是這樣，無數年過去了，智者學派的人還在孜孜不倦地尋找理論與現實之間的差異。

    若是秦石也被這異端學說所吸引，也一頭栽進這個大坑裡，那麼這輩子恐怕也爬不上來。

    所以秦石是絕不可能只接受這兩傢伙的教授。朝歌大學府才是堂堂正正，學習新知識和正確知識的正經地方。

    朝歌大學府在一個月後開始招收新的學生。實際上這不是什麼新聞，而是每一年的定製。只是秦石消息落後閉塞，不掌握情況而已。

    秦石原本是想利用費加羅和洛行風的關係進入朝歌大學府進行修行，但眼下這道路似乎行不通了。

    殷天長倒是給他留下了書信，讓他找朝歌大學府的校長解決此事，但秦石並不準備用殷天長這個人情。尤其是這些天他隱隱發現，似乎殷颯和殷唐的宗親們關係並不怎麼樣後，他就本能地與殷天長保持距離，免得讓殷颯為難。

    「得去把名給報了……」

    秦石心裡想著。入學考試報名的時間就在五天後結束，這事情得抓緊處理。

    想著事不宜遲，秦石在地下室裡轉一圈之後便出門了。他原本想找蘿威娜一同做伴，共同參觀一番朝歌大學府的風采，然而蘿威娜房中空無一人，已經不知去哪裡了。

    大學府距離秦石的住所很近，輕鬆幾步路就可以到達。

    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秦石吩咐好小黑看好家，便出了門。

    沿著青浪湖慢慢走，清風吹拂著岸邊的柳樹，草木的清香讓秦石感覺很愜意。這是在古陸永遠都體會不到的美好時光。

    然而與青浪湖近在咫尺，秦石也沒有認真地看清楚過這一片湖水。

    繁重的學習和修煉，佔據了秦石絕大部分的時間，剩餘的時間，他不是在地下室指揮工匠安裝機器，就是趁著這點空檔，倒在床上睡上一覺。

    如今秦石一天也就只睡六個小時。他原本覺得，四個小時便已經足夠。若不是小白告訴他，身體發育期若睡眠不足會長不高，秦石還想把這兩個小時省下了好好修煉。

    因為只要他的力量到了三級，那麼他就可以將修煉秘境的時間流速提升到三倍，到了那時候，他無論是修煉還是學習的時間都不會像現在這般捉襟見肘。至於遊刃有餘，秦石覺得這種想法，秦石是不敢奢望的，起碼他擁有別人二十倍以上的時間，或許才有資格說這樣的話語。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秦石趕走了腦海裡雜七雜八的思緒，也將光屏裡喋喋不休的小白暫時地驅趕走。

    他需要一點點完全屬於自己的時光。

    秦石眯著眼睛望向湖中。蕩漾的湖水裡，有許多船舟在遊樂。船上男女的歌聲笑聲，傳到岸邊讓秦石沒由來地有些小羨慕。

    秦石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然而他的心智比同齡人成熟得不止一丁半點。所謂的童年，他更是沒有過。

    秦石甚至沒有同齡的朋友和玩伴。自懂事開始，他就像一個成年人一樣活著。

    這並不是矯情，實際上，在埃及古陸，很多像秦石這樣大的傢伙，已經成了父親母親，而他們是否能夠活到十八歲，也是一個未知數。古陸惡劣的環境，使得普通人很難活到三十歲。

    如果沒有洛馬丁，沒有最初救下他的那個獵人，秦石覺得，自己哪怕僥倖存活下來，也會和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一樣，在暗無天日的古陸，與無數同齡人一樣，默默無聞地為生存掙扎，悄無聲息地死去。

    「陽光真的不錯啊！」

    秦石抬頭望向天空。

    天空沒有一絲的雲彩，儘管時間還沒到響午，雙子星烈陽已經將火一樣的光灑向了世界。

    秦石喜歡這純粹的光。

    他抬頭仰視著那刺眼的光芒，只覺得無限的溫暖。

    「那傢伙怕不是個傻子吧？」

    這時候，一艘靠在河畔的畫舫上，幾個少男少女被秦石這動作所吸引，停下了正在議論的話題，其中一個少年指著秦石大聲對著同伴叫了起來。

    秦石自然聽到了這話，他愣了一下，眼中餘光瞥過去，確定那群小傢伙是在說他，他也懶得理會，聳了聳肩膀繼續朝前走。

    「桓元，不要無禮……」

    一個女孩拉了拉少年的衣袖，低聲說道。

    「我哪有說錯嘛，那小子就是個呆子，你看他一臉慘白的樣子，弄不好還是個病秧子……」一邊說著，桓元一抬手，身前的果盤，一顆時鮮果子便落在他手上，轉眼間就朝著秦石砸了過來。

    「桓元！」

    之前開口勸阻的桓元的少女頓時發怒。而她周圍的同伴們卻發出了哄笑的聲音。

    怒喝的同時，少女伸手就要去撈回桓元扔出的果子。桓元雖然紈袴，可桓家這兩年可沒少在他身上砸下珍貴的藥材和資源，修煉兩年，也是有了三級的原力，在朝歌紈袴圈竟然也獲得了一個「修練神速」的稱號。

    桓元出手不知輕重，仗著自己有幾分力量，已經不知傷人多少次了。少女看秦石那身板也不像很好的樣子，被桓元這麼一砸，怕是會出大問題。

    然而少女才一伸手，她旁邊一個長著一雙狐媚眼的少女卻搶先佔位，攔在了她的去路上。

    「靈筠呀，桓哥哥知道分寸的啦，就是跟那個呆子開玩笑而已啦……」

    狐媚眼對著謝靈筠眨了眨眼睛，彷彿天真無邪。

    謝靈筠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此時她再出手已沒什麼用處，水果已經砸到秦石身上去了！

    「有暗器！」

    在桓元扔出水果的瞬間，秦石便做出了反應，破妄之瞳也瞬間被他激活，頃刻之後，他便放下心，反手抓出，將砸向後腦勺的水果一手抓住。

    「嘩……」

    見秦石竟然能攔下桓元的偷襲，船上的少年們也是一陣嘩然。他們可是知道，桓元看似輕描淡寫，可實際上已經出了一半的力量，哪怕扔出去的是軟綿綿的聖心果，威力也是驚人。

    「桓少，你這暗器的技術，好像退步了啊！」

    船上的桓元見偷襲竟然還失手，臉色已經有些掛不住，但一樣的，還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亂，故意煽動著他的怒火。

    「誰幹的？」

    秦石此時也轉過了頭，冷冷地看著船上的少年們，秦石從來就不是喜歡忍氣吞聲的人，吃了虧，肯定是要給還回去的，就算一時實力不濟選擇了退縮，也一定要記在小本本上，將來慢慢算回賬的人。

    「小爺我！」

    桓元見秦石竟然敢臉色不善地朝他甩臉色，一挺腰桿，冷冷笑道：「怎麼，有意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