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文明] 最後一艘殲星艦 作者：陶良辰 (已停更)

第50章 第三方

    這是個之前沒被發現的重要問題。

    「第二艘紅龍號？那麼這艘戰艦在哪裡？」

    談不上高興或者擔心，假如再次多出一艘狩獵者級戰艦的艦身，能搶奪過來自然是件好事，然而探測器沒找到這方面的線索，那麼大的東西，總不可能說沒就沒，陸坤此刻有些擔心。

    之前他覺得情況已經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內，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如果真有那樣一艘戰艦被未知生命體刻意隱藏起來，說明對方的野心比他想像中更大！

    狼哥告訴他說：「不知道，我正在讓探測器往地底和周圍星球尋找，各種數據都挺奇怪，從時間上來看，有那麼多克隆人幫助，也許真能在短時間內打造出第二艘紅龍號，被報廢的機器，大概是建造紅龍號所需要機器的兩倍！」

    天王星計畫是小愛想出來，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在每艘工作艦上，都配置了建造一艘狩獵者級戰艦所必備的儀器，損毀後還能再次通過工作船裡的那些機器製造出來，這給了它們複製一整套工具設備的基礎。

    謎團一個接著一個地出現，這給了陸坤更多毀滅克隆人的理由，他追問說：「沒有離開這顆星球的技術，它們能藏到哪裡去？」

    「讓我擔心的是，很可能有其他文明在我們之前發現，並且接觸了它們。如果是這樣，那些消失的機器沒被找到，就能說得過去了，根本就不在這顆星球上，能找到才奇怪。」

    狼哥的這句話讓陸坤覺得很有道理，他很難想像一部分屬於人類的機器、甚至是戰艦製造工藝被某個其他文明學去之後，將會造成怎樣的巨大影響，唯一讓他舒服的就只有真正核心的技術沒有洩漏。

    換個角度去思考，對方缺少這類技術，那麼最應該做的是……搶奪！

    隱隱約約，陸坤覺得自己這些人可能掉進了陷阱裡，暫時還不能確定，只是有這方面的擔憂而已。

    吩咐說：「派出探測器，監控周圍一光年內的異常動靜，加快對紅龍號的改造，我對這顆星球上的未知生命體已經失去耐心了，將紅龍號推離近地軌道，我們撤到安全的地方，蒼狼號能源還剩多少？」

    「百分之七十一，暫時還不需要補充。」狼哥迅速回答他。

    波波趕了過來。

    這個小傢伙語氣興奮，笑著告訴他們說：「我檢查過那幫克隆人，最早是由什麼物質組成我不確定，但它們現在的生理構造徹底跟人類一模一樣。

    哪怕是透明的傢伙也一樣，它並不是活物，被某位克隆人，也可能是一群克隆人控制著，用來迷惑了我們，屬於人造物，背後的控制者可能正在哪裡躲著呢，通過量子通訊技術控制它，暫時還無法確定準確方位。」

    「量子技術？」

    這個詞一下子就把範圍，擴大到了周圍數百光年，由於這項技術使用到量子糾纏特性，在幾百光年外都可以遠程控制它，難怪陸坤剛剛跟它「面對面交談」時候，總覺得對方反應速度慢了一個節拍，很可能就是花在了訊息傳遞的時間差上。

    對方的智慧，很可能比他們想像中更高，連退路都找好了，但要是能夠去了那麼遠的地方，也就意味著第三方宇宙文明可能真的存在於周圍某個地方，正在暗中窺探。

    要不然，憑藉這顆星球上的技術，很難把它送到太遠的地方，哪怕是一光年外都很難，唯一可以做到長途飛行的七號工作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真正的宋野教授破壞。

    憑藉陸坤腦袋能夠考慮到的問題，智能生命狼哥同樣也可以想到，不等代理艦長陸坤下令，它就警惕起來，更加關注起周圍的動靜，克隆人的生和死已經不再重要，它們威脅不到蒼狼號，隱藏在暗中的未知，才是它關注的重點。

    身在星辰大海中，人類文明延續到今天可不是靠運氣好，誰也不知道某片星域中，是不是隱藏著更高等的強大宇宙文明，小心點總沒大錯。

    一直等到紅龍號的安裝工作臨近尾聲，什麼異常都沒有，那幫正在被監控的克隆人，也表現得足夠老實本分。

    就在陸坤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的時候，一架無人機突然失去訊號，它訊號消失的位置，大約距離蒼狼號零點六光年，接到消息的瞬間，他們便將注意力投了過去，那裡有顆巨大的小行星，正在以高速往這邊飛來。

    所謂高速，其實放在宇宙中也沒快到哪裡去，可能陸坤回到白鹿號上老死後，又生存繁衍幾代人，它才能到達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從速度和距離來看，要等三千多年時間，那顆小行星才能從綠色星球旁擦肩而過。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根據訊號，顯示從那顆小行星上，脫離了數十架戰艦，體積都不是挺大，最初在以高速飛行，後來便沒了影子，很可能跟人類的戰艦一樣，擺脫了宇宙速度的限制，進入二度次空間當中。

    進行曲速跳躍期間，飛船裡的時間變慢，外界則還是正常時間，區區零點六光年，讓陸坤他們等待了好一會兒。

    直到紅龍號的改裝工作完成，安裝好了引擎能源以及智能核心，這才在數十光年外見到那些戰艦，造型一點兒也不酷，接近三角形，白色的外塗層，也就外面覆蓋的能量罩，讓陸坤覺得有點意思。

    宇宙中的土著文明蠻多，它們無法探測到遠距離的事物，所以除非一方找上門來，並不會被土著文明生物得知，高等級文明之間則可以發現對方的存在，哪怕隔著很遠距離也能發現，這就使得高級宇宙文明之間，更容易產生接觸。

    紅龍號的戰鬥力不強，現在還是個鐵疙瘩，陸坤剛剛讓一些人乘坐它，前往蟲洞返回白鹿號了，他們留在這裡還有事情要解決，需要清除克隆人這個後患，還有那艘可能存在的紅龍號，能拿到手自然最好。

    此刻他下令說：「土狗，往綠色星球上丟幾顆一級反物質導彈，是時候展示一下拳頭，萬一文明等級比我們高，立馬就跑知道麼……」

第51章 向你們臣服？

    兩個文明，彼此從沒接觸過，不清楚對方的實力怎樣。

    在這種情況下，展示武力就很有必要了。

    有艘敵方戰艦去追擊紅龍號，紅龍號的引擎和能源、曲速泡組件全都安裝好，此刻已經進入蟲洞當中，陸坤不認為對方的速度可以跟它媲美，但還是讓幾架艦載機去攔截。

    另一邊，總共八枚體積龐大的反物質導彈，進入了綠色星球的大氣層當中，它還沒有被引爆，就在雙方僵持時候，綠色星球上爆發出一團巨大火光！

    這顆星球被反物質導彈引爆的能量，炸得偏離軌道傾斜了，它們在地表深處爆炸，引發連鎖反應，導致整顆綠色星球都在頃刻間四分五裂！！

    既是在滅殺這顆星球上的所有生物，也是在威脅這個距離蒼狼號只剩下幾十萬公里的未知文明艦隊，蒼狼號的能量罩已經準備打開。

    陸坤吩咐狼哥說：「跟對方聯繫，要是跟那幫克隆人接觸過，我相信它們已經能夠理解人類語言，告訴它們往後退，一旦有任何威脅舉動，立馬開火反擊。」

    「哈！威脅，我最喜歡幹這種事！」智能生命狼哥回答說，但凡可能威脅到人類文明的種族都是敵人，它贊同陸坤的做法。

    幾架艦載機，此刻炸燬了那艘即將跟著紅龍號進入蟲洞的敵艦！

    等到紅龍號脫離蟲洞，瞬間就會進入曲速跳躍狀態，想被找到非常困難，從對方展現出來的實力看，文明程度還算不錯，但沒有高到超越人類文明科技的地步，還存在著差距。

    綠色星球的裂痕正在擴大，星球碎裂成這樣，那幫肉體跟人類相同的克隆人沒可能還存活著，在反物質導彈爆炸不久後便全部死亡。

    要是沒有眼前的第三方勢力插手，陸坤或許還有可能會對他們網開一面。隨著這支艦隊的出現，情況變得不一樣起來，現在仁慈，意味著未來可能需要付出血的代價去買單，毀掉克隆人是對人類文明最安全的辦法。

    文明與文明之間較量，誰敢去賭對方不會屠戮自己種族？

    ……

    發展到現在，事情的脈絡已經非常清楚。

    當年離開白鹿號的七號工作船，意外來到這顆星球後，被未知生命體克隆了。它們不僅有著人類的生理構造，甚至依託於當初人類船員的記憶，產生屬於自己的獨特思維。

    連「埋伏包圍」都已經學會，可能是聯繫到眼前這個文明之後，接著成功建造好紅龍號，將消息傳遞給白鹿號殲星艦，等著有人將其他飛船部件送來，嘗試奪取紅龍號。

    陸坤認為多半是這樣，要不然沒辦法解釋眼前的這支艦隊，在如此巧合的時間出現在這，同樣無法解釋，那些消失的機器和打造戰艦的礦物去了哪裡？

    沒有飛船作為運輸載體，總不可能突然消失不見，所以他們先前才認為有第三方勢力存在。

    計畫似乎挺完美，錯就錯在沒預料到會是同為狩獵者級的蒼狼號，過來接收飛船，這艘戰艦可不是繡花枕頭，不遠處冒著火光的星球碎屑足以證明這點。

    頭一回親口下令毀掉顆星球，陸坤正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中。

    視線不停往旁邊看，拋開在那顆星球上死去的克隆人不談，眼前的場景挺美，一顆巨大行星分裂成五個大塊，周圍還夾雜著無數小碎塊，它們擺脫引力束縛，往四周飛去。

    對方沒動作，很可能是被嚇到，去攻擊敵方戰艦的艦載機正傳來消息，對方的戰艦沒有能量罩保護，整體實力不強。

    就在此刻，狼哥表示跟對方溝通上，同意交流後，駕駛艙裡響起人類語言：「你們正在入侵屬於我們的星域，請立刻離開！」

    本以為對方會求饒，一聽這話，陸坤立馬笑起來。

    平時可能幾十年、上百年遇不到一個外星文明，最近倒好，接連遇到幾個，自從蒼狼號離開白鹿號，柳老將軍將艦長權力移交到他手裡，就沒消停過。

    「要是不離開，你們打算怎樣？我警告你們，把從這顆星球上逃離的人類交出來，偷我們的東西也要全部還回來，不然這顆星球就是你們文明的下場！」

    聽說對方戰艦的能量罩不行，陸坤還怕什麼，他想查清楚究竟是不是存在另一艘紅龍號，萬一是真的，這功勞可就大了，回家能在自己父親陸江山面前橫著走。

    猜不透這個文明究竟是真有底氣，還是在強撐著恐嚇自己，反正因為對方一句話就乖乖服軟離開是不可能的，要是傳出去了，陸坤這張臉沒地方擱。

    對方聲音繼續傳來：「人類文明被我王看重，這是你們的榮耀。一個連母星都沒有的流浪種族無法延續，向我們臣服，交出曲速引擎技術，附近星域都給你們，將會受到我王的庇護！」

    陸坤眼睛都瞪直，語氣驚訝：「臣服？向你們臣服？

    哈哈！誰給你們的自信，你們的王族腦袋被艦炮轟過了吧，等那麼久才跨越零點六光年，說明你們文明科技太不入流，臣服我們人類還差不多！」

    副艦長葉常龍覺得頭疼，這麼重要的時刻，居然被陸坤搞得像兒戲，他插嘴說：「投降或者滅亡，給你們三十秒，自己選擇。」

    因為能溝通，所以才選擇先談，人類不瞭解對方文明構成，對方多半瞭解人類文明，這就營造出了和談的基礎，如果雙方語言、思維方式不通，估計早就打起來，直到一方被毀滅為止。

    艦載機正在從蒼狼號艦艙裡飛出來，激光炮也亮起了光芒，蓄勢待發，怎麼看都不像是開玩笑。

    陸坤他們以為綠色星球上的未知生命體，屬於這顆星球獨有的生命，然而並不是，它們有著一個龐大的族群，幾乎快要將整個星系佔領。

    無數歲月以來，曾有兩個文明種族到達過這個星系，也在悄無聲息間被覆制，一個複製一個，開始擁有社會體系。

    人類到達之前，它們的文明融合了那兩個種族的特徵，而人類是第三個被它們融合的文明，實力不算頂級，生命特性倒是挺有意思……

第52章 禍水東引

    星際戰爭中，數量較多固然可以起到很大優勢，真正決定勝負的卻總是科技水平。

    當年人類試圖依靠眾多戰艦，硬生生將萊茵人艦隊淹沒，並成功毀掉對方幾艘超級戰艦，換來的卻是人類文明差點滅亡，目前還在苟延殘喘著，成為了星際流浪文明。

    這同樣是現在沒有選擇大規模製造戰艦的原因，畢竟武力水平沒上去，造再多也不太可能徹底摧毀萊茵帝國，最要緊的事情是繼續研發，鼓搗出更加先進的技術，增強戰艦實力，如今所謂的成果，充其量只是小打小鬧，對這個強大外星帝國的影響極小。

    換位思考，正面臨人類文明的這些生命體，同樣也沒把握在跟人類的戰爭中取得勝利，既然沒把握打贏，貿然發動戰爭，它們多半會成為輸的那一方。

    通過對複製人類得到的記憶，這幫生命體很清楚蒼狼號並不是人類文明最強大的存在，現在紅龍號離開了，一旦將消息傳遞出去，就算它們成功毀掉蒼狼號，不久之後也必將遭到白鹿號殲星艦的打擊！

    無論怎麼算，都是筆虧本的買賣，同等級的宇宙文明之間重視利益，而弱小的一方遇到強者，更應該考慮的是生存。

    副艦長葉常龍的威脅奏效了，對方服軟回答說：「機器可以給你們，不過從這顆星球上接走的那位，已經進化成我族戰士，就算交出它，人類文明也將永遠跟我們密不可分。

    首領看重你們的文明，很久之前就宣佈大規模擴散，我族每位成員的腦海中，都有這部分記憶，假如同意跟我們……合作，人類可以獲得更加強壯的身體，壽命會延長數百年。」

    「嘿，這麼快就學會利誘這一套，你說的擴散是什麼意思，互相複製？」陸坤腦袋有些轉不過彎，對這個文明終究還是瞭解得太少。

    聲音再次傳來：「是的，我們的族群能夠不斷進化，學習許多種族的優勢。在這方面，我們比人類更加先進，據我所知人類已經很久沒有進化，改採用的科技手段並沒有讓你們產生本質上的進化，跟我們合作，融合文明……」

    波波頓時就來了興趣，它的聲音在陸坤等人腦海中響起：「假如真能不斷複製，有選擇性地讓種族進化，那麼這個文明未來可能會走很遠，前提是獲得更高的科技，個體力量就算再強，最多也只是另一個火橘。」

    它說的陸坤知道，有選擇性地進化自身，這種種族特性光是想想都讓他覺得神奇。

    如同對方所說，人類確實很久沒有進化，不過優勢在於能夠不斷突破科技限制，利用其他方式增強自身，例如機甲，就成功讓人類實現飛行，並且還能在極端環境下生存，自身壽命不夠長、肉體容易受傷，也能通過外物來彌補缺陷。

    陸坤語氣堅決，打斷道：「不可能的，連萊茵人都沒能讓我們臣服，以你們文明的科技水平更加不可能。

    把東西還回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既然複製了人類的記憶，你應該清楚跟我們作對的下場，別打人類文明的主意。但是……或許我可以提供給你們一片發展的空間，送個禮物給你們，萊茵人要不要，外加一艘飛船，能不能紮根全憑你們自己。」

    包括狼哥在內，葉常龍、波波、還有待在房間裡關注著這邊事態發展的柳硅老將軍，一時間都不明白他後面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都挺聰明，思索完瞬間想通，陸坤這是在企圖讓這個種族，去禍害萊茵人！

    沒有文明願意讓自己發展成四不像，被其他生物融合，哪怕可以變得更強大也不願意。

    連文明發展所依賴的根基，也就是歷史、思想都失去了，那麼就算再強大，還能算是原先的那個文明嗎？

    按照對方剛剛的意思，它們首領看中人類的思維方式，於是讓這個種族去學習、融合，吸納進自身當中，假如全部都複製了當初飛船裡那十九位人類船員的思維，思考方式或多或少會傾向於人類。

    一個很可能融入隱藏到萊茵帝國，並且瓦解分裂它們的種族，在陸坤看來簡直是份大禮，情況已經挺糟糕，就算這個文明發展起來，總不可能比面對萊茵人更糟糕，退一步來說，哪怕它們失敗了，對人類有什麼影響呢，可以說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估計正在跟蒼狼號溝通的那位，同樣也聽從它們首領的命令，去複製了屬於人類的記憶，腦袋轉得很快，居然瞬間就猜到了陸坤的用意。

    一點兒也不介意，它們的天性是進化，只要是對族群有利的事情，傻了才會拒之門外，回答說：「萊茵人，活著的萊茵人，只要能夠得到它，人類將和我們成為盟友，一起瓜分這片宇宙。」

    「你能做決定？還是先跟你們首領聯繫一下再給我答覆吧。」

    越想越覺得可行。

    既然人類文明融入到這個種族中，萬一以後壯大發展起來，有可能會跟人類當朋友，也有可能成為敵人，從薛定諤的貓理論來看，目前無法得知。而萊茵人是人類的敵人，這點已經很肯定，情況壞成這樣，值得去賭一把。

    眼前這個未知文明生物，想要人類的星際技術，而萊茵人的科技水平還要更高一些，這樣一來短時間內，至少在它們吞併掉萊茵帝國之前，都不會對人類有什麼覬覦之心，它們都知道人類挺慘了，難道不想更強些？

    能夠讓萊茵人不舒服的事情，陸坤都樂意去幹，他已經知道這個種族的存在，萊茵人卻不知道，這就讓計畫成功施行的機會大了許多，假如可以複製萊茵人，拿出當時複製人類研究員的幹勁，很有可能給萊茵帝國添大亂子。

    波波大眼睛發光，連柳老將軍都亢奮起來，一直都在琢磨著怎麼毀滅萊茵人，導彈、病毒等等辦法全都用上了，而這次出現的神奇生命體，並且還是具有人類思維的奇異生命，給了他們一點點贏得這場戰爭的希望，為此給它們一艘能夠接近萊茵帝國星球的飛船，根本不算什麼。

    對方很快回了消息，說：「我王同意跟你們直接商談，現在我將坐標發送過去……」

第53章 誰去？

    「我強烈贊成跟對方談判！

    自從地球母星被毀滅後，這是我們距離讓萊茵帝國動盪最近的一次！能想到的辦法全都嘗試過，為什麼不試試讓另外一種文明，去影響、甚至毀滅掉萊茵帝國呢！？」

    坐在中間擺放著圓桌的會議室裡，陸坤大聲喊道。

    現在人類文明處於危急時刻，民主那一套暫時拋棄，陸家以強硬手腕控制著絕大多數權力，然而人類自由那麼久了，不是誰都願意乖乖聽白鹿號艦長指揮，一群狩獵者級戰艦的艦長們同樣擁有很大權力。

    說到底，權力依然集中在A區極少數人手裡，絕大多數時候他們願意聽從陸江山的命令，但要是這幫人聯合起來，陸江山也得作出讓步，進入無垠星空那麼多年，早已形成一套各方默認遵守的潛規則，更像是被逼無奈才聚在一起的聯合體。

    當初跟隨白鹿號逃離地球的，許多都是些有權有勢的人，這股勢力延續到現在，仍然存在於白鹿號上，很難共同為了「復仇」這個目標而努力，更多則是在考慮自己。

    人性不就是如此，每個個體的思維千差萬別，形成複雜的社會關係。

    讓那些融合人類思維的未知生命體，去悄悄攻陷萊茵帝國，計畫貌似挺完美，可就在表決期間出了問題。

    有位副艦長表示拒絕這樣做，認為會對人類文明造成影響，這時姓歐陽的副艦長還在說著：「你不要激動，如果這次的見面是個針對我們的陷阱怎麼辦？即使白鹿號或者其他戰艦，在接到紅龍號的訊息後趕來幫助我們，最遲也要等到二十多天后才能趕來，這還是在黑熊號位置沒有變動的情況下，很可能要等更長時間，我們沒有援軍。」

    簡直快被氣死了！

    陸坤身為代理艦長，壞就壞在前面「代理」這兩個字，使得他下命令之前必須經過戰艦內各方高層們的表決，這次包括兩位副艦長、幕僚長、波波等總共九人，正分散在圓桌周圍坐著，針對目前所面臨的局面進行表決。

    當然，非戰時需要表決，一旦面臨戰爭，艦長可以全權做主，以便迅速傳達指令。

    他覺得這個計畫可行性及高，但有幾位跟陸坤不算熟悉，卻在蒼狼號裡身居高位的傢伙表示反對，這讓陸坤忍不住上火，眉心緊皺說道：「假如它們可以一舉攻陷我們，為什麼還要選擇去其他地方，難道剛剛在紅龍號離開之前就攻打我們，這多好？非得等到消息傳遞出去後在告訴我們，自己其實很厲害？」

    「也許是我們離開蟲洞入口太近，想要引誘我們深入，順便消耗我們的能源，這不是不可能。」歐陽副艦長繼續說道，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冷的像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假如不是知道自己朋友歐陽策的這位表哥，從小就是這種脾氣，陸坤肯定認為他是在針對自己。

    找到的藉口太好，竟然讓陸坤無法反駁，這讓他感到氣惱，想著是不是應該抽個時間，用黑布蒙在對方腦袋上狠狠揍一頓解氣！

    人生第一次召開會議，就被弄得下不來台，陸坤能高興才奇怪。

    視線瞥向正發呆的卡比星人波波，這位樣貌可愛，內心老奸巨猾的小傢伙，察覺到陸坤正看著自己，攤開短胳膊作出無奈表情，嘴裡說著：

    「我承認你的計畫不錯，但應該想出更合適的處理方式，為什麼不直接留下一艘飛船，將被我們發現的那些萊茵帝國宜居星球坐標全都輸入進入，然後我們直接撤離呢，這樣誰都不會受傷，也就不存在爭論的必要了。」

    它很討厭此類的會議，在卡比星人族群中，波波的意見至高無上，根本不需要浪費時間來糾結這些問題。

    而且……椅子對它來說太矮，哪怕加了幾層靠枕，坐著還是不舒服，只有半個身子高出桌面，總感覺一動就要掉下去，聽他們討論的同時，以及用光腦玩起了小遊戲。

    沒對陸坤起到幫助，聽完這番話在內心裡翻個白眼，陸坤接著說道：「有些事情必須要先達成協議，我們也應該面對面接觸一次，深入瞭解它們的文明，留下一艘飛船就走的建議不行。那麼，要是派一艘穿梭機過去跟它們見面，蒼狼號停留在遠處，抓緊時間找顆恆星補充能源呢？」

    在場這幾位互相看看對方，覺得這個主意還湊合。

    其中有幾位，對陸坤成為代理艦長感到不服氣，可沒意氣用事到連人類文明的利益都不管不顧，先前就說過，這艘蒼狼號裡多半都是陸坤他老子陸江山的嫡系，只不過尊陸江山，不代表要尊重陸坤這位名聲臭大街的二世祖。

    與此同時，說起來還是陸坤小舅舅的葉常龍，坐在椅子上沒幫他說話，心裡仍然在盤算著得失，不僅考慮到眼前，連久遠的以後都開始考慮起來。

    假如這個文明失敗了，最後被萊茵帝國殲滅，那麼不用多說，只要能對萊茵人造成點影響，都是人類這邊的勝利。

    然而，萬一它們成功損毀萊茵人的文明體系，並且融入更多文明的長處和科技，將來會不會成為比萊茵人更加強大的敵人，暫時還很難說，也許到時候就真成了人類文明走向盡頭的時刻。

    好處是只要沒了萊茵人，人類的復仇就算成功了，沒理由繼續留在這片星域面對強大的敵人，宇宙那麼遼闊，還在以瘋狂速度擴大，總會有找到能夠容納人類文明發展的地方，算是件好事。

    能當上副艦長，能力不用多說，事關戰艦內上萬人性命，總不能選個草包去管理，要不是知道有柳老將軍，還有副艦長葉常龍，副艦長歐陽玄幫忙照顧，就算是陸江山都不敢讓自己兒子成為代理艦長去胡搞亂來。

    心裡傾向於實施陸坤的計畫，葉常龍的理由挺簡單，如果陸坤所言，目前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去徹底摧毀萊茵帝國，指望研發出新成果，還不知哪一天能完成，到時候人類存不存在都不一定，還談什麼復仇呢。

    終於，他開口說：「就這樣吧，派一艘飛船去跟對方接觸，你們覺得讓誰去比較合適？」

    好幾雙眼睛，瞬間轉移到了陸坤身上，想表達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陸坤呢？

    緩緩抬起頭望著艙頂，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心想著：萬一自己被偷襲複製了，弄出那麼多克隆人，豈不是完蛋？

    ……

第54章 返程

    一眨眼，距離蒼狼號離開已經過去五個多月。

    白鹿號最近沒有亂跑，藏匿在一顆巨型星球附近，周圍有小行星帶遮擋，一動不動，用肉眼從遠處看察覺不到異常。

    紅龍號已經回來，在它外面刷上隱形塗層後，此刻就停在距離白鹿號大約三公里外的地方，武器裝備全都安裝好了，同樣進入光血隱形狀態，只差最後調試工作，這些將由戰艦所搭載的智能生命去完成。

    艦隊裡再次多出一艘狩獵者級的戰艦，這對陸江山而言是個意外之喜，更讓他高興的是還有另一艘紅龍號，正在遠方等待著人類去接收。

    可惜上次匪軍號那邊「意外弄丟」一套能源引擎設備，再次讓飛船給他們送過去，以至於沒了備用的存貨，還得想辦法再生產一套出來，也許要花費一到兩年時間。

    前些日子，他聽跟隨紅龍號回來的船員們說，蒼狼號在其他星系遇到個未知文明，甚至連七號工作船上的研究員們都全部遇難，不由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寶貝兒子，就連讓白鹿號去看看的念頭都產生了。

    經過小愛勸說，這才暫時壓下衝動念頭，耐心等待了幾天。

    現在，蒼狼號安全返回了，距離白鹿號還剩兩千多萬公里，正在往這邊高速駛來。

    得知一切都正常，沒有人在那場「衝突」中遇難後，陸江山因此長鬆了口氣。

    七號工作船上的二十人，其中十三位都有家室，他們已經得知自己子女，或者父母遇難的消息，悲傷在所難免，動盪不安的年代裡，人命的重量大打折扣。

    去通知消息的人告訴了他們，紅龍號的順利誕生和七號工作船裡那些人緊密相連，用那二十位船員用生命換來的，最後死於宇宙射線的侵害。

    至於真相究竟如何，被當作最高機密隱藏了起來，也許永遠不會被公開。總不能告訴他們這艘船其實是克隆人幫忙建造出來，這會讓那二十位船員的死亡變得沒有意義。

    ……

    A區，陸家大宅旁的湖面上。

    一位身材性感的女郎，正躺在傳統的氣墊椅上，神情無比慵懶，手邊還放著杯淡藍色雞尾酒。

    全身布料加起來總重量不足二十克，一雙大長腿交叉疊著，可能是大腿上綁著把槍的緣故，憑空增添了幾分野性美，剛回到白鹿號不久，最近都是屬於她的假期，自然怎麼舒服幹什麼，哪裡還有比躺著放空身心更舒服的事。

    在白鹿號裡十分安全，像前段時間陸坤所面臨的刺殺，很難再出現第二次，周圍沒有其他人，就在她拿起酒杯慵懶喝酒時候，另一位姑娘浮出水面，手裡還拿著條活蹦亂跳的大魚。

    「還真別說，陸坤那賤人就是會享受，要是知道在水面上亂漂這麼舒服，我早就學他過來躺著了。」

    拿著魚的姑娘聽完沒說話，游到另一張氣墊椅上的坐了上去，至於那條魚，隨手扔回湖裡，掀起個小浪花之後，眨眼潛入水底消失不見。

    腿上綁著槍的這位，用驚訝眼神看看她，嘴裡說著：「好不容易才抓到，怎麼又給放了？該不是因為我說陸坤賤人，惹你生氣了吧，氣歸氣，別扔魚啊！

    我就不明白，那小色胚有什麼好的，幾年沒見也能讓你惦記著，日久生情？青梅竹馬？真喜歡上了？」

    一問出好幾個問題，讓頭髮濕漉漉的姑娘惱羞成怒回了句：「不用你多管，現在可不是在女神號上！」

    「那又怎麼樣，我還是你上司……」

    兩位姑娘。

    一位叫孫婉玉，女神號上唯一一位副艦長。

    另一位叫做夜歌，從小跟陪著陸坤長大，身份跟柚葉相似，在他迷失放縱的那段日子裡，毅然離開了陸家，跑去女神號服役，幾年下來混了個小編隊的隊長。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有A區那些混吃等死的花花公子們過來調戲幾句，以往陸坤自己也沒少幹這事，但今天孫婉玉在，給他們幾個膽子都不敢來招惹。

    打架打不過，比家室又矮了一頭，姓孫的婆娘自身同樣能力驚人，當誰都敢跟陸大少一樣，小小年紀就敢拍她屁股？

    更可氣的是拍完之後，還將手放鼻子旁聞聞，自言自語來了句「真香！」，兩人間的仇就是這樣結下來，事後陸坤被她給狠揍了頓，卻沒覺得自己虧了。

    ****************

    蒼狼號完好無損，還帶了些可用性挺高的技術回來。

    各類稀有資源同樣不少，底艙裡都快被裝滿，全是陸坤用一位被冷凍三百多年，依舊還活著的萊茵人換回來的「戰利品」，可以說這次的遠航滿載而歸，一些外星文明具有啟發性的技術，或許還能讓人類文明科技水平在往上提升一絲絲。

    星際時代，當強盜最舒服，人類科技文明中融合了不少其他文明的東西，主要是通過威逼利誘得來，能不開戰再好不過，再不濟也能通過斬首行動，得到自己想要的技術和資源。

    十多天前，陸坤在波波和熔岩人火橘的陪伴下，去跟被他稱為「棱鏡文明」的奇異生物會面，也就是學習了人類文明的那些傢伙，本以為會鬧出點爭端，沒想到對方首領非常親切，甚至還學習人類宴請他們。

    都是些亂七八糟的食物，連吃貨波波都沒敢動口，更沒敢摘下頭盔，以防被某種未知生物悄悄複製了自己。

    蒼狼號停留在遠處威懾，陸坤則憑藉優勢跟對方談判，可能是萊茵帝國誘惑力太大，對方還真把某些重要科技送給了他。

    離開前陸坤信守承諾，給了對方萊茵人，以及一艘可以進行曲速跳躍的飛船，期間親眼目睹了克隆萊茵人的全過程。

    只花短短十多秒鐘，就出現三位一模一樣的萊茵人，它們在棱鏡文明首領面前被控制住，說明這些生物彼此之間，確實存在某種暫時還沒被他得知的溝通方式，可以確認自己的同類。

    這樣一來，二十多年前克隆人們選擇殺掉那十九位人類研究員，但後來沒有自相殘殺的原因就能解釋得通了。

    短時間內無法分辨計畫是否能夠成功，需要用時間去證明，就要接近白鹿號，陸坤終於安下心，舒服伸個懶腰。

    就在這時他驚訝發現，艦身位置被打穿個大洞的女神號，居然也回到白鹿號這邊來了，正在用機器進行修復……

第55章 返程（二）

    「小愛，女神號這是怎麼了，有沒有人受傷？」

    距離白鹿號就還剩幾千公里，周圍靜止不動的小行星密佈，被蒼狼號撞擊後才離開原本的位置。

    聽到陸坤的問題，小愛臉上帶著濃濃笑意，第一時間出現在他面前。

    最近感到擔心的不僅是陸江山，她也挺擔心。

     尤其是當紅龍號帶回壞消息之後，小愛就一直在等待重新接收到來自於蒼狼號的消息，回答道：

    「你們離開不久，女神、和平、黑熊這三艘戰艦去突襲萊茵人的空港，就是你從甲殼星帶回消息的那座軍事空港，成功毀掉了它，代價是九百多位人類戰士死亡，受傷了二十七人，已經康復，我把當時的畫面發送給你。」

    九百多人死亡，卻只受傷了二十七人。在星際戰爭當中，可不像原始社會那樣被子彈打中，只要不是要害部位多半能活下來，艦載機、宇宙巡航艦爆炸，那威力沒辦法躲，連屍骨都很難找到。

    不用想也知道當時的場面肯定無比慘烈，女神號都被打穿了，陸坤搖頭說：「待會兒再給我看，它們取得不小的戰果，我那邊也做的不錯，你已經知道我的計畫了吧？」

    「知道，很棒啊。

    如果一切都順利，說不定真有可能讓我們的敵人手忙腳亂，那個文明的生物最好像是病毒一樣，迅速往所有萊茵人聚集的星球蔓延。」

    小愛笑道，各艘戰艦很有必要隨時保持聯繫，哪怕距離太遠，也要想方設法將訊息傳遞過來，事實上他們也是這樣做的，該知道的她都已經知道，蒼狼號和白鹿號之間迅速完成了交流，換言之就是小愛和狼哥的交流。

    一切順利就只是讓萊茵人手忙腳亂而已，陸坤聽出了這句話裡的意思，追問道：「我明白，成功的可能性極小，但難道一點可能性都沒有？」

    「陸艦長，肯定有可能，可我並不認為萊茵人會那麼蠢，假如真的傻到連自己族群中混入了其他生命體都不知道，我們早就在這場戰爭中贏得勝利了。

    就像假如它們混入白鹿號，我會在第一時間滅殺掉所有可以生命體，確保不會蔓延開來，最糟糕的後果是封閉白鹿號進行自爆，人類還是能夠繼續延續，而萊茵人的實力比我們更強大，肯定會找到解決辦法。現在就看它們的入侵速度有多快，最好趕在被萊茵人發現前就已經擁有龐大的群體，對我們很有好處。」

    陸坤覺得這番話有點刺耳，尤其是那句「陸艦長」，隨手將蒼狼號戰艦管理權重新移交給柳硅老將軍，死鴨子嘴硬：「哪怕不能徹底顛覆萊茵帝國，造成的危害也比毀滅一座軍事空港大，別打擊我自信心，小心待會兒回家揍你，你這人吧就是太老實，問你什麼就說什麼！」

    小愛笑得更開心。

    不遠處那條身體透明的大狼，看到後不由露出一副見鬼表情。

    同為智能生命的狼哥，可沒那本事逗小愛笑成這樣，更多時候甚至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惡，總是在欺負自己，開始擔心起自己沒給陸坤好臉色看，會不會引起她的報復。

    看樣子，陸坤在小愛眼中真的挺特別，它能清晰感覺到......

    ***************

    蒼狼號同樣隱形，藏在小行星帶裡。

    有艘穿梭機從它裡面接走陸坤、柚葉還有孟桃花，正在急速返回白鹿號，從小愛口中得知夜歌回來，柚葉發出驚喜叫聲，大眼睛發光：「夜歌什麼時候回來的？」

    「跟女神號一起，她正在和孫琬玉小姐游泳，問過我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我告訴他無法確定準確時間，現在已經接到消息。」

    小愛在說話期間，將她們倆此刻的場景展示出來。

    瞧見孫琬玉那身泳裝，陸坤眼角微微抽搐，嘀咕著：「都成年多久了，居然還在發育，假的，肯定是假的。」

    要說被這婆娘揍得最狠的，陸坤只能排第二，孟桃花甚至被她吊起來倒掛過好幾個小時，說起來也是他不對，非得去招惹孫琬玉表妹。

    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到現在孟桃花還有陰影，看清她那張臉後迅速移開，接著說：「漂亮沒用，就這脾氣跟母暴龍一樣，哪個男人敢接近她？」

    「有本事當著她的面去說，能湊你一次，就能揍第二次。」

    孟桃花氣急開口：「嘿！陸坤，打人別打臉，罵人別揭短，說得好像你沒在她那裡吃過苦，你被揍的場面我可全都錄下來了！」

    ……

    穿梭機很快到達白鹿號，直接通過艙門進入裡面。

    人類的生命變長不錯，然而宇宙那麼遼闊，一趟遠門需要花掉不短的時間，不知不覺間距離陸坤離開的白鹿號，都快過去半年了。

    因為經常連續進行曲速跳躍，還來回通過蟲洞，白鹿號飛船上的人覺得過去那麼久，在陸坤他們認知中並沒有這麼久，一切似乎都還是老樣子，此刻正在查看自己的戰利品——紅龍號！

    百分百完成了所有工程，就差重新組成一支軍團駐紮進去，它將成為又一艘戰爭利器，自從進入星曆以來，人類文明的科技依然在往前發展，這是個極好的現象，紅龍號實力比蒼狼號還略微強些，懸殊不大。

    陸江山得知兒子安全回來的消息，剛準備去探望他，忽然想到多半不會惦掛自己，隨即又想到見面也沒話說，最終只是樂呵搖頭，繼續在紅龍號內檢查，通過交談來加深跟智能生命「紅龍」的認識。

    還沒有給這個智能生命起名字，這件事會由紅龍號的第一任艦長來做，近期有關誰來當艦長的爭論，不斷在白鹿號內上演，讓他無比心煩，艦隊規模變大，如何帶領就成了件難事。

    這次攻打萊茵人軍事空港，搶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不是擔心有援軍到來，必須抓緊時間撤離，還能搶到更多。再加上陸坤帶回來的那些技術，琢磨完覺得很有可能讓人類文明再次進步，想到這裡陸江山格外滿足。

    近段時間以來，他總是在考慮一個蠻重要的問題——究竟應不應該再強勢一次，在壽命走到盡頭之前，為兒子留下點東西……

第56章 針尖對麥芒

    科技再發達，人類也還是人類，私心不可避免會出現。

    陸江山希望兒子從自己手裡接過大權的意思，已經清晰傳達了出來。

    這次，他乾兒子王尋親率黑熊號，作為主力攻陷萊茵人的軍事空港，偷襲之下毀掉的跟狩獵者級同等級的戰艦就多達四艘！

    如此驚人的戰績，原本應該大張旗鼓宣傳一番才對，可竟然就這麼不平不淡地略過了，更多人反而在談起陸坤成為蒼狼號代理艦長，還從另一個宇宙文明手中奪回紅龍號的消息。

    假如說沒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多半不會形成最近的局面，有心人從中猜到點什麼，使得高層之間的氣氛一時間怪異起來，很默契地沒有去談起這個話題。

    誰都清楚，這一任的白鹿號艦長陸江山，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

    以現在的科技只能讓人類生存時間長些，無法徹底改變，短期內估計也無法提高，生命科學技術早已陷入瓶頸期，數百年時間過去也沒得到本質上的提高。

    他活了四百年出頭，足夠久了，整整熬死一代人，讓白鹿號被陸家霸佔六百多年，現在還想繼續將白鹿號交給自己後代，許多人非常不樂意，暗流正開始出現，匪軍號那邊的異動就是個壞苗頭。

    距離母星地球毀滅挺久，飛船上已經繁衍出不少人，因為壽命長久，七代、八代同堂的家庭都蠻多，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很難朝著同一個方向努力。

    真正讓人類文明內部出現問題的，不單純只是艦長陸江山表露出以後由陸坤來當艦長的意圖，更多是因為他們不能往同一個方向努力，有年輕人早就忘記仇恨，想要放棄找萊茵人報復，找個很遠的地方紮根繁衍下去。

    總而言之，他最近面臨的問題不小，白頭髮越來越多，從外貌來看再次蒼老幾分……

    扛起延續人類文明的重任。

    陸坤經常從各個地方看到這句話，但總覺得距離自己很遙遠。

    從小就經常見到自家老子神色憔悴，穿開檔褲那會兒，便在吵成一團的最高會議室裡玩耍，人生就只有一次，他壓根沒想過要讓自己活得那麼累。

    該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也很清楚人類文明如今陷入困境中，性格比較灑脫些，擅長緩解自身壓力，不然年輕那會兒哪會隨意放縱自己。

    前段時間擔任代理艦長職位，陸坤日子不好過，貌似挺風光，可戰艦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去管理，終於回到了白鹿號，整個人都輕鬆許多。

    孟桃花被他那過度溺愛的母親，用「連環奪命呼」叫回家裡，離開時候可憐兮兮，據說他老子準備好腰帶，正等著他回去受罰呢，這趟出遠門沒告訴家裡人，擅自躲在飛船裡跟隨蒼狼號離開，估計難免要挨頓揍。

    什麼是損友？

    損友就是聽孟桃花說完之後，陸坤拍拍他肩膀說了句：「最好多抽你幾次，記得錄像發給我，讓我跟著看看笑話。」

    損友孟桃花離開了，陸坤則帶著柚葉坐進飛行器裡，在半空中飛速駛過，穿越一整片鬱鬱蔥蔥的森林保護區之後，來到那片大湖上。

    底層窮人之所以羨慕生活在A區的居民，主要就是因為A區有著跟地球最相似的生態環境，還人工飼養著大批動物，等待在未來某天挑選顆適合的宜居星球，模仿地球來打造出「第二家園」，這些動物們也能得到容身之地，和白鹿號裡的人類一樣，都是讓地球文明延續下去的種子。

    柚葉發現了湖面上的那兩個漂浮物，好奇問道：「你現在去找夜歌，還是回家？」

    「好久沒見到她了，我們過去給些驚喜，孫家那婆娘也在，這時候不得瑟什麼時候才有機會？」

    說去就去，他控制飛行器降低高度，接近水面時候恰好從兩人身邊穿過，故意弄出水花，濺起了她們倆一身水！

    隨即又後退，停在距離她們兩三米外的地方，陸坤裝作無辜，開口說著：「哎呀不好意思，剛剛沒看見這裡有人，你們沒事吧？」

    孫琬玉紮了頭髮，被水浪拍過後，簡直變成落湯雞！臉上也有水，盯著陸坤這個可惡的傢伙，一口白牙都快咬碎了，相信他的話才有鬼，飛行器智能程度極高，假如不是陸坤控制，哪會出現這種事。

    伸手從自己臉上抹過，嘴裡說著：「老天不長眼，怎麼就讓你回來了呢。

    有句話叫做禍害遺千年，放在你身上一點都沒錯，聽說你在甲殼星那邊見到萊茵人的戰艦，嚇得尿褲子了？」

    嘲諷，絕對是嘲諷。

    陸坤立馬反駁道：「放屁！要不是蒼狼號能源不足，我早就打到它們滾回老巢。

    別得意，軍事空港位置可是我豁出命才換來的，外面那艘紅龍號看見了吧，也是我跟一種可怕的文明生物談判才拿到手，除了這艘，還有一艘！區區副艦長，以前讓著你才給你機會出風頭，我這趟的成果可比你大得多，可惜你權限不夠，不知道老子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事先聽說了些零碎消息，卻並不完整，只知道蒼狼號的這趟遠行遭遇不少事。

    雖然心裡好奇，可孫琬玉不願意給陸坤對自己炫耀的機會，寧願忍著不問，望望天說：「我說天怎麼黑了，原來有人把牛吹上天。」

    「……」

    無論是柚葉，還是紮著馬尾的夜歌，見到他們倆此刻的模樣，都忍不住想笑。

    白鹿號裡的頂級圈子就這麼大，陸坤經常跟孫琬玉相遇，每次都是針尖對麥芒，不嘲諷打擊對方幾句不會罷休，好像天生就不對路，現在也是這樣。

    豎起根中指，陸坤翻白眼說：「讓到一邊去，我是來找我家夜歌的，浪費我口水。」

    「少爺。」

    怕他們倆繼續鬥嘴，夜歌露出微笑，岔開話題說道：「回來我才知道你跟蒼狼號去執行任務，還順利嗎？」

    「很好啊，我當代理艦長，哪裡會不好，至少蒼狼號完好無損回來，還帶來許多新文明的技術和材料。」

    聽完陸坤的話，孫琬玉滿頭黑線，知道這是在嘲諷女神號被擊中的事……

第57章 用眼淚把萊茵人全淹死

    眼不見心不煩，女神號副艦長孫琬玉沒有再跟他做口舌之爭，靈活躍入水裡後往遠處游去。

    距離岸邊只有幾百米，以她那跟陸坤一樣已經經過強化的身體，這點距離連熱身都算不上，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孫琬玉不喜歡陸坤的性格，可也沒覺得他真是個草包，要不然別說鬥嘴，估計連看都懶得看他。

    瞧瞧最近因為「一、二之爭」而小動作不斷的王尋，就能知道陸艦長的這位義子沒有小看陸坤，孫琬玉往前游時候，腦海裡想著：「可惜不姓陸。」

    第一能當白鹿號艦長，統帥一整支艦隊。

    而第二，很可能連在白鹿號上都沒有立足之處。

    前面幾任白鹿號艦長都姓陸，這次伴隨著陸江山衰老，最有希望讓外人掌權的機會出現了，蠢蠢欲動的人不在少數。

    她是個聰明女人，很清楚除了艦長陸江山的意見之外，小愛的想法也非常重要，跟陸家關係延續兩千多年，早在白鹿號被建造出來很久之前便誕生，當中的牽扯可不是說斷就能斷掉。

    可惜，小愛從沒給過她好臉色看，不知道為什麼，孫琬玉隱約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和陸坤的關係太過於糟糕……

    六百多年，總不能跟行尸走肉一樣活著，在困境高壓狀態下，白鹿號裡的那些人類，早已經總結出一套消磨時光的好辦法。

    陸家有意識地推動虛擬光腦遊戲的發展，並且對遊戲時間加以限制，在讓他們有事可做的同時，儘量讓殲星艦裡的小社會保持發展勢態，避免人類被這無聊又枯燥的人生磨滅了向前的動力，在如今這種局勢下，心態很重要。

    沒有去C區之前，陸坤一直認為那裡的人們被自己父親，還有A區這幫享受著高品質生活的富人們壓榨，去了才發現並不是他想像中那樣。固然被剝削了勞動價值，可生活遠遠沒到悲觀到絕望的地步，相反還更有趣一些，人情味挺濃，只要願意，每個人都能找到事情幹。

    假如不去考慮身處在無垠星空中，就像是回到了科技還沒大爆炸之前的地球時代，許多本可以由機器以及機器人來完成的活，被強制交給某個人去完成。

    這算是陸江山的智慧，很可能小愛也幫了忙，他們總結原先一系列動盪產生的原因，發現幾乎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沒有到走上絕境的地步。好幾次單純是有人活膩歪了，為了找刺激才搞事情，說到底還是閒得慌，自從有了遊戲、有了工作之後，已經有些年沒再出現大規模紛爭。

    正是因為所處的境地太迷茫，才更應該樂觀面對，要不然很難熬過漫長時光，外面被敵人環繞，白鹿號殲星艦的居住區裡卻格外熱鬧，人們習慣了經常因為戰爭而死人，在高壓和普通生活中勉強保持著平衡。

    如果之前所說，連有沒有明天都很難確定，淡定面對總比每天以淚洗面好得多。進入星曆時代的六百多年來，白鹿號成了這些人類的家園，算是在大宇宙環境下唯一一片淨土了。

    這次出遠門再回來，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陸坤心情舒暢。

    他曾經的侍女夜歌同樣一反常態，原先跟孫琬玉相處表情冷冰冰，此刻卻笑的靦腆，頗有些可憐討好的意思，不敢跟他對視。

    「還認識我啊，以為你忘了呢。

    連個消息也沒留給我就走，平時走路都喘粗氣，軍隊是你能待下去的地方？」

    陸坤語氣不重，臉上笑容收了起來，這是夜歌離開陸家後，他第一次看到她。

    幾年前的某天，忽然從父親口中得知她去了軍隊，還說這是她自己的意思，為此陸坤還發了好大的脾氣。那會兒覺得戰爭太危險，一位姑娘非得去湊什麼熱鬧，當初的怨氣憋到現在才有機會說出來，依舊不認為夜歌應該選擇這條危險道路。

    先前看見被打穿個大窟窿的女神號，他還在想會不會遭遇攻擊時候，陪著自己從小長到大的夜歌，剛好在這個位置，戰爭不是玩遊戲，還能不斷復活，有些人說沒就沒了。

    心裡緊繃著的弦斷裂，本來夜歌想著再次見到他，應該怎麼打招呼、應該作出什麼表情，這時候沒用上，眼睛瞬間變紅，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柚葉正因為重逢而開心，見到這幕趕緊圓場：「好啦，他也是因為擔心你才這樣說，我記得你剛離開那天，少爺還想去女神號把你帶回來呢。這次襲擊萊茵人的軍事空港，又有那麼多人戰死，萬一哪天輪到你怎麼辦。」

    提到當年的事，夜歌哭得更傷心，小聲說著：「總有人會死，我要給我父母報仇！」

    她跟柚葉差不多，都是父母因為戰亂死去後，才被陸江山帶回來照顧著，說是侍女，日子過得更像是富人家的女兒，沒受過苦。

    聽到這話，陸坤滿肚子來氣，夜歌一哭他就心軟了，但還是沒忍住煩悶心情，嘟囔句：「繼續哭，用眼淚把萊茵人全淹死。」

    好嘛，這回更傷心，已經哭到停不下來，柚葉用表情哀求他別繼續指責，半抱著夜歌安撫她。

    陸坤深嘆口氣。

    往上追溯幾代人，家家戶戶都有因為萊茵人死去的親人，就連現在都不例外，今天死一些，明天死一些，幾乎不用控制生育，白鹿號裡的人口都能維持著平衡，比如這次，猛然下降好幾百人。

    常說要報仇，可除了以命換命，殺點萊茵人以及投靠它們的文明生物，對那個橫跨無數光年的龐大帝國文明，幾乎沒有實質性影響，人類的實力還不足以進行全面反攻。

    生平第一次，陸坤開始反思起自己父親和爺爺的做法，究竟是不是在把人類文明往絕境上帶。

    紅龍號的出現，證明有可能大規模製造狩獵者級戰艦，倘若多給點時間，白鹿號這種等級的戰艦也能造出來。

    自從地球毀滅，人類馬不停蹄趕來這片星域找萊茵人報仇，這期間都沒好好休養生息過，仇肯定要報，他覺得當前太心急了些，容易事倍功半……

第58章 沒自爆？

    當年，萊茵人發現人類文明之後，果斷選擇毀滅這個很可能對它們造成威脅的新文明體系，並且掠奪屬於人類的技術，用來再次壯大自身。

    哪個文明願意被奴役？

    人類在第一時間反擊，成功毀滅掉萊茵人的首批艦隊之後，出於對它們科技水平的擔心，開始不惜一切代價打造殲星艦，將數千年間積累下來的家當投入進去一大半！

    後來擔心成真，來了規模更大的萊茵帝國艦隊。

    結局不用多說，太陽系沒了，那些建立在外星上的基地也被抹去，人類成為星際流浪文明。

    無數地球生靈死去，怎麼可能不想著報仇！白鹿號裡第一代身負血海深仇的人們，開始在躲避萊茵人追殺的同時，反向去探索萊茵帝國大本營，後來找是找到了，卻發現它們的文明是一片廣袤星域，規模遠比預料中大得多。

    復仇暫時成為泡影。

    白鹿號就這樣開始在萊茵人眼皮子底下，一點點壯大自己，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了六艘狩獵者級戰艦，顯然還差得遠。

    連陸坤都認為短期內很難復仇，更別提白鹿號裡其他人。

    時間過去好幾百年，第一批白鹿號裡的居民們，絕大多數早已經死去。讓新生代的人們放棄性命，去為自己沒出生前就已經喪命的地球人復仇，許多人漸漸開始牴觸這種做法。

    每當發生戰爭，一次次通報犧牲人數，在加深艦艙裡人們對萊茵人仇恨的同時，還會讓他們開始思考一個問題：目前所面臨的戰爭有意義嗎？為什麼不嘗試著逃離，等到以後哪天有實力了再來復仇？

    這個想法存在於不少人的腦海中，說起來柚葉和夜歌的父母，也是因為復仇而死去，死在了同一艘宇宙巡航艦裡，總歸四百多人喪命，這回攻打萊茵人軍事空港，更多人失去性命，估計又有不少孩子成為孤兒。

    想到這個問題，陸坤心裡挺不是滋味，最怕遇到姑娘哭，一哭他就沒轍，等了半天夜歌情緒才稍微平穩，讓她上車後往湖邊的小山駛去……

    陸家還是老樣子，當年從地球上搬進這艘殲星艦裡的豪宅，牆壁佈滿歲月的痕跡。

    老爹陸江山不在家，特意為陸坤準備的豐盛晚餐已經擺上桌，滷鵝被剁成小塊，魚頭和海帶一起燉湯，只要人類還沒進化到不需要吃飯，飼養業就不會消失，說來可憐，這都進入星際時代了，雞鴨鵝羊等動物也依舊沒逃脫被當成食物的命運。

    曾經有句話叫做「亂世黃金，盛世收藏」，這年頭黃金不值錢了，陸坤親眼看見過一顆全是黃金的星球，直徑大約百萬公里，也曾見過有地球那麼大的鑽石，孤零零漂浮在群星之間。而那些古老藝術品，只在人類當中具有價值，更像是通過它們來緬懷歷史，借助這些藏品來追憶古老的人類文明。

    他家餐廳的牆壁上，掛著幅微胖女人的油畫，臉上掛有神秘微笑，這幅畫的作者名叫達芬奇，不用懷疑，就是當初從地球上帶過來的真跡。

    近些年來人類慘是慘了點，幸運的是文明沒有出現斷層，依舊還在延續著。

    ……

    像是板凳上有釘子，夜歌坐在那，腰挺得筆直。

    面對桌子上的美味菜餚，幾乎有種味同嚼蠟的感覺。

    坐在她身旁的柚葉只是想笑，以往覺得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性格既獨立又酷，沒想到出門那麼些年，竟然還是這麼怕陸坤，真是一點都沒變。

    開口說：「吃吧，蒼狼號上大多是合成加工的食物，不會缺少營養，但不好吃。估計女神號上也一樣，還是黃老廚師做的菜，你從小吃到大，應該能吃得習慣。」

    陸坤母親也在他很小時候就去世，要說對萊茵人的仇恨，只會比夜歌多，不會比她少，能夠理解那種想要報仇，將萊茵人全部殺死的心情。

    對於夜歌進入軍團的決定，他主要是擔心安全問題，不希望見到這位跟自己朝夕相處好些年的姑娘，突然某天說沒就沒了，此刻語氣軟下來，拿起筷子說：「一起吃點，夜歌，你待會兒還要趕回去？」

    「嗯，在女神號修好之前我們放假，想去學習怎麼駕駛艦載機。」

    艦載機，死亡率最高的就是駕駛它們。

    陸坤說道：「放假就休息，你沒地方去，暫時在這住著吧，這次去偷襲萊茵人的軍事空港，過程順利？」

    「我的權限低，直到結束最後一次曲速跳躍，已經能看見軍事空港時候，我們才知道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黑熊號跟和平號差不多同時到達，在它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往它們的空港發射了導彈，成功炸燬那顆星球，毀掉幾艘主力艦，這次死掉不少萊茵人，只要是能殺的全都殺了！」

    說到這裡，她聲音聽起來有些高興，陸坤吃著飯，追問說：「既然偷襲成功，那為什麼戰損還這麼高，連女神號都被打穿？」

    夜歌嘆氣說：「運氣不好吧，打掃戰場時候剛巧有一艘戰艦回來，女神號距離它最近，只有三萬多公里，死掉的那些人主要在我們戰艦裡。

    那艘戰艦沒有使用蟲洞跳躍，技術跟我們的曲速跳躍差不多，我猜它們正在更新戰艦，突然就出現在女神號旁邊，後來我看到黑熊號去打掃戰場，應該把它給帶回來了。」

    用詫異目光看向夜歌，陸坤睜大眼睛開口道：「沒自爆？」

    以前不是沒嘗試去獲得萊茵人的技術，尤其是暗物質和暗能量利用技術，比如建造臨時的穩定蟲洞。

    如今能源技術陷入瓶頸，哪怕是反物質的能量都不太夠，想要讓周圍空間摺疊，並且用曲速泡維持戰艦本身的穩定，需要大量能源。

    形象點來說，一顆地球時代的恆星太陽，差不多只夠進行一次曲速跳躍，能量轉化時候會流失掉一大部分，人類文明想要取得進步，必須得採用另一種方式使用能源。

    很想擁有萊茵人的技術，可每次讓它們的戰艦癱瘓後，對方寧願自爆也不會給人類得手的機會，打掃戰場帶回艘萊茵人戰艦，這種事陸坤還是頭一回聽說……

第59章 迷霧重重

    「沒有！」

    夜歌語氣肯定，許多人都看見了那幕，既然沒人下令封口，說明告訴陸坤也無妨。

    在陸家照顧他那麼些年，夜歌很清楚這位陸家大少爺成年那天，艦長陸江山給了他多麼高的權限，幾乎只比那幾艘狩獵者級戰艦艦長差一絲！

    擁有的權限高，代表著可以知道更多秘密，更何況還是件喜事，假如此刻面對其他人，她可不會傻到亂說話。

    聲音繼續傳來，陸坤沒心思吃東西，繼續認真聽著：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沒自爆，反正在和平號擊中它之後，那艘飛船就靜止不動，艦艙裡沒有生物存在，是艘無人戰艦。

    這次收穫挺大，黑熊號護送著我們一起回來之後又離開，把那艘萊茵人戰艦留下了。卡比星人的長老伊魯，把那艘萊茵人戰艦上有用的部件全都拆下來，都搬進了白鹿號上的實驗室裡，它應該能給你更多答案，我的權限等級低，許多事情都不清楚。」

    「……我還納悶戰死那麼多人，孫琬玉那婆娘怎麼還心情好，跑到洞澤湖上游泳泡澡，難怪離開時候對我翻白眼，居然在這裡等著我呢。」

    陸坤原先認為自己這趟出遠門，立下的功勞比他們還大，然而三艘狩獵者級戰艦突襲萊茵人軍事空港，竟然帶了艘屬於萊茵人的戰艦回來！

    拋開他跟棱鏡文明的「合作」不談，表面上顯然是孫琬玉等人功勞更大，出於小私心，不爽是肯定的。

    侍女夜歌欲言又止。

    她很想說之所以翻白眼，跟萊茵人戰艦的事多半沒關係，單純就是看他不爽而已，可擔心自家少爺發火，將這番心裡話憋了回去。

    接著告訴他說：「這次因為失誤被偷襲，馮艦長沒有責怪我們，那艘戰艦更加重要。女神號上有人猜測它能起到大用，也許可以讓我們獲得啟發，研發出更加先進的戰艦……」

    何止是大用，只要能吃透當中的某些技術，說不定能讓人類戰艦實現飛躍式進步！

    女神號的艦長姓馮，按照新的年紀體系來算，依然還處於中年，孫琬玉就在她手下幫忙管理女神號，這艘戰艦上絕大多數都是女性。

    說起陸坤口中的「馮姨」，早在很小時候他就聽說過一段往事，跟自己父親陸江山有關係。

    這位大膽的女人在年輕那會兒，毫不掩飾對陸坤老子的仰慕，還曾為此跟他老媽爭風吃醋過，那股子熱情一直持續到前些年才慢慢消散，倒不是因為陸江山老了，而是因為隨著陸坤母親離世，開始明白沒人能取代她的地位。

    陸坤以前挺不喜歡她，後來接觸過許多次，才發現很難討厭上馮姨這種性格的女人，長輩們的複雜關係他懶得多管，也沒資格去管。

    關係挺不錯，原先五艘狩獵者級戰艦的艦長當中，只有馮姨親近陸坤，其中有多少是出於當年「舊情」，真的很難說……

    九百多條人命，換來了一艘萊茵人戰艦，另外還有許多物資。

    沒了空港作為依託，萊茵人在這片星域的影響力多半也要削減幾分，至少附近幾顆存在大量萊茵人的星球，一下子就暴露在了人類的艦炮口前面。

    這筆買賣似乎挺划算，可那些人類戰士死了就是死了，很難用簡單的算術去衡量。

    不過，萬一真能從那艘戰艦上面獲得些重要技術，未來多半會少死許多人，也有可能這就是避免人類文明滅亡的關鍵。

    匆匆忙忙吃完飯，陸坤此刻沒心思繼續跟夜歌敘舊，放下筷子起身時候，在腦海中喊了句：「小愛？」

    「我在這，剛剛看你吃東西，好像很美味的樣子。」小愛突然冒出這麼句。

    陸坤疑惑不解，「嗯？」

    「沒事，我只是覺得哪怕思維方式再像人類，可畢竟不是真正的人類，比如吃飯、睡覺這些，我無法體會到是怎樣的感受。」

    「該不會是累了吧，難道智能生命還要放假？你羨慕我們人類吃飯睡覺，可我們也羨慕著你能夠永生呢，在核心不出現問題的情況下，你不就是永恆的生命。」

    陸坤被那那句吃東西很美味給逗樂，以前他可沒聽小愛說出過這類言語。

    沒有說，不代表不理解，白鹿號裡誰都清楚小愛簡直是上帝一般的存在！「腦海中」知識量大到涵蓋所有已知的人類歷史，除了知識量增加，其他方面上千年沒有變化過，如同走到了智能生命所能達到的盡頭，沒辦法再次超越自身。

    「我可不能永恆，其他方面不說，如果未來某一天我沒辦法補充足夠的能源，就會像是你們人類死亡一樣。」

    小愛語氣有點奇怪，似乎不願意談到有關死亡的話題，她直接告訴陸坤想要的答案：

    「所有跡象都表示，那是一艘萊茵人的試驗型戰艦，裡面許多技術對我們的文明非常有用。採用目前技術還不完美的超暗物質引擎，如果被證明可行，將會比我摸索發展的能源、引擎技術更加高級，也比現有的萊茵戰艦動力系統高端。

    它上面帶有人類文明留下的痕跡，我猜測生活在萊茵帝國境內的人類族群中，應該出現了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而且他還參與了這艘原型戰艦的研發。」

    陸坤打斷小愛說：「那我們的處境豈不是會更加糟糕，技術不完美，但是有可能讓這款超暗物質引擎變成現實？」

    「理論上來看很有可能，這艘戰艦簡直像是專門送給我們的禮物，自爆程序被動過手腳，在它失去動力前應該啟動自毀程序才對，可是並沒有爆炸。」

    小愛的語氣稍稍有些激動，她的聲音出現在陸坤腦海中：「我猜……那位人類沒有叛變，幾條隱藏在戰艦裡的加密訊息，也印證了我的觀點。」

    「什麼訊息？」

    「坐標，一則人類從沒有涉足過的坐標，距離我們所處的位置大約有二十六萬光年，周圍沒有穩定的蟲洞能夠到達那裡，通過曲速跳躍技術趕到那需要很長時間。

    也許是考慮到了這點，於是那位很可能存在的人類，還在戰艦中藏了條公式。我依然還在解密，通過傳遞給我們的訊息來看，它很可能讓我們解開萊茵人開啟穩定蟲洞，進行長距離穿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