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文明] 最後一艘殲星艦 作者：陶良辰 (已停更)

第80章 絕望中的希望

    波波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不用說，眼前的爆炸意味著再次失敗，算上前面的四次，這已經是第五次失敗。

    它此刻告訴陸江山說：「老陸，我們就還剩最後一次機會了。」

    被這句話氣到翻白眼，陸江山嘲諷道：「謝謝提醒，我的算數還沒那麼糟糕。」

    卡比星人的生命不斷重複輪迴，雖說波波年紀不大，可算上前面無數代，那就大到恐怖了，叫陸江山老陸很合適，輩份擺在這裡呢。

    說年輕很年輕，說老也很老，波波甚至記得上萬年前，卡比星文明剛接觸到熔岩文明的場景，這是個很奇特的種族。

    情況有多糟糕不用再談，六次拆解萊茵人能源儲存器的機會，現在就還剩下一次了，假如依然不能成功，再想得到類似的東西，可能要等到猴年馬月，而人類將白白錯過這次，可能讓文明再往前跨一大步的好機會。

    「完蛋，這回多半要糟糕，剩下的要不然就先藏起來吧，在沒有超大把握的情況下，我們不能再繼續嘗試了，它可是最後一件。」

    波波無比頭痛，小臉上寫滿絕望。

    剛開始時候有六件，他們覺得無所謂，隨著萊茵人的能源儲存器越來越少，情況也變得糟糕起來。

    這次是小愛推演無數次後，認為最有把握的一次嘗試，然而還是以失敗告終。

    失望是肯定的，先前對那艘試驗艦給予了太大希望，所以失敗後也更加煩躁，陸坤面無表情站在那，望著一整顆碎裂開來的星球，它的衛星像是彈珠，打破引力平衡後，跑到了其他地方去。

    嘴裡說著：「我支持波波的建議，不能再這樣嘗試，裡面應該還有我們沒能搞懂的東西，萊茵人的武器有些採用了生物特徵控制系統，會不會開啟它們也需要萊茵人基因？」

    「第三次時候我們就已經嘗試過，那位萊茵人被炸成粉塵。」他老子陸江山回了句。

    波波看向陸坤，「感謝你贊同的建議，我們很有必要進行更深入的研究，情況已經不允許我們著急作出決定。

    雖然不願意承認，可卻必須考慮之前最不願意考慮的可能性，這些能源儲存裝置製造出來後就沒辦法再打開，自然也不可能被我們掌握它內部更具體的情況，很有可能就是這樣。」

    今天，這艘穿梭機裡來了挺多人，其中有位老頭姓白，不知道為什麼，他並沒有通過某種方式，讓自己的皮膚衰老速度減慢。

    說起來，白家這代的話事人白建甌，年紀比陸江山還小二十多歲，看起來卻不像是同一代人，頭髮全白了，臉上也有皺紋，已經沒幾年可活，正坐在被他意念控制著的輪椅上，靠輪椅來活動。

    白老頭脾氣從來就沒好過，此刻也一樣，他臉色難看質問說：「迦樓斯人不是擁有過類似的技術，難道就沒任何辦法？」

    迦樓斯文明和人類文明，屬於平等互助的盟友關係，藍迦索很討厭被懷疑的感覺，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迦樓斯帝國已經消失很多年，而萊茵人的科技水平一直在進步，這艘試驗艦應該是最新型號，跟我們記載中的資料完全不同。

    如果什麼都知道，我們也不會跟你們一起，嘗試去竊取萊茵人的科技了，覺得有可能的辦法都已經嘗試過，請相信我沒有隱藏。」

    最後一句話是對陸江山說的，藍迦索擔心人類方面懷疑自己，事前正是因為覺得有用得到迦樓斯人的地方，所以他們才允許迦樓斯人進入白鹿號。

    姓白的老頭發現自己被無視，心裡更加生氣，平時內鬥歸內鬥，不過這種有關人類文明的大事，他知道輕重，也希望能夠從這艘萊茵人的試驗艦當中，得到最頂級的能源利用技術。

    「沒事，又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吵架解決不了問題。」

    陸江山當和事佬，繼續說著：「就按照波波的意思，先暫停吧，等我們弄懂更多之後再進行嘗試。小愛，你的意思呢？」

    事情變成現在這樣，小愛認為自己也有責任。

    不過她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進行分析，並且去嘗試，肯定不是盲目進行，每次拆除前都進行最詳細的論證，都存在成功的機會，不幸的是全都失敗。

    直到今天，人類文明對萊茵文明依然算不上瞭解，用人類文明的技術去嘗試洞悉萊茵文明最關鍵的技術之一，本來就不容易，她的聲音傳來：「我同意暫停，直到成功概率大到一定階段之前，長期將它保留著。

    針對這幾次爆炸產生的數值，讓我探測到一些以前沒想明白的東西，並不是完全沒用處，這將極大提升我自己正在進行的研發速度……」

    激動擔憂了好幾天，最後卻只看到五次「煙火」，代價是幾顆無辜的行星變成殘骸碎屑，全宇宙裡存在無數星球，這算不了什麼。

    出於小心謹慎，小愛建議他們離開這片星域，以免被其他文明探測到不尋常的爆炸，沒有繼續停留下去的理由，藍迦索第一時間提出離開，明白不可能將剩下的那枚能源儲存器帶走，它連提都沒提。

    其他人以為就只是這樣了，小愛、陸江山、以及陸坤知道更多東西，他們知道有人類通過那艘戰艦傳遞關鍵訊息，也知道在遙遠的地方有一顆星球，上面生活著二十多萬人類，還有萊茵人的科研基地，那位、也可能是那群向他們傳遞消息的人類，如今就生活在那顆星球上面。

    陸坤通過光腦詢問自己父親，他問道：「假如向我們傳遞消息的人類，被我們救了回來，成功的機會應該能大很多吧？說不定對方就是在等著我們去救他，加密訊息裡不是寫了，那顆星球上還有更多萊茵人的尖端技術？」

    就跟陸江山溝通，除了小愛之外，其他人聽不到陸坤的話。

    陸江山覺得很有可能，小愛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們此刻覺得，貌似很久必要去冒險，請瞭解這些東西的「援軍」過來幫忙了……

第81章 總有人要去

    搭乘穿梭機回到了白鹿號上。

    女神號已經離開，去到它該去的星域中巡邏，自從那艘狩獵者級戰艦建造好之後一直都是如此，除了出遠門巡航，就是護衛在白鹿號周圍，清掃各種各樣的麻煩。

    陸坤曾經的侍女夜歌離開了，被他欺負得很慘的孫琬玉，同樣帶著羞惱和憤恨離開，前段時間這艘戰艦裡一下子死了將近十分之一的軍人，絕大多數以女性為主。

    儘管哀痛，日子還是得繼續過，這年頭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還談什麼舒不舒服……

    給自己開了瓶老酒，地球時代的威士忌。

    喝一瓶少一瓶，酒的味道其實就那樣，裡面的歷史更加讓陸坤著迷。數百年之前，有人用生長在地球土壤上的植物種植出糧食，隨後經過各種工序，最後才釀造成酒。

    一瓶酒進過長途運輸，被放在白鹿號裡小心的保存，期間有過許多次，差點就讓它毀損的經歷，但今天它還是到了陸坤手裡，打開瓶蓋後散發出濃濃酒香，足以讓無數酒鬼們為它瘋狂。

    陸坤酒量不算好，可他喜歡半醉半醒的感覺，尤其是有心事時候。

    總共失敗五次，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去嘗試，情況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中，如果不去找到二十多萬光年外的那位幫人類送來消息的人，就沒辦法拆開那枚能源儲存器，如果不拆開，無法得知它究竟是怎麼被製造出來。

    而假如無法生產這樣的能源裝置，以人類目前的技術水平，就算趕過去救他們多半也是送死，左右都為難，陸坤正在思考一個問題，他在想，會不會身在萊茵帝國疆域深處的某位人類，恰巧知道如果生產這種東西，是否還掌握了更多萊茵人的高端技術。

    如果真是這樣，帶著一些人冒死去救他們，看起來也會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人命不值錢，對如今的人類文明而言，掌握高端技術更加重要，何況又不是真的就是去送死，還有那麼一絲絲成功得手的機會呢。

    腦海中產生個大膽的想法，並且揮之不去，總是在他腦袋裡轉啊轉，他試圖讓自己不那麼衝動。

    ……

    柚葉不瞭解具體情況，她的權限等級不夠高。

    這時候只知道陸坤在為什麼而煩惱，以往很少見到他如此糾結，連眉心都緊緊皺著。

    沒有問他原因，結合迦樓斯人到來、再加上近期發生的爆炸，柚葉猜到多半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自己沒權限去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反而會讓自家少爺為難。

    幫忙添了小半杯酒，夾著冰塊放進杯子裡，覺得煩悶時候喝酒是好事，既然以當前醫療水平，讓喝酒不再產生副作用，偶爾放鬆在柚葉看來挺好。

    露出微笑開口說：「晚上你想吃什麼，我可以下廚去幫你做，植物園那邊送了些芒果過來，已經幫你削好。」

    「又有了？拿來我嘗嘗。」陸坤開口道。

    芒果這種植物，前幾年才被重新復活，利用儲存在基因庫裡低溫冷凍數百年的一枚種子，讓果苗重新在白鹿號的土壤裡紮根成長。

    像這種被暫時儲存的動植物基因還有許多，白鹿號的內部空間就這麼大，沒可能全部弄出來，以至於許多物種，只能在影像和圖片中瞭解到，也不知究竟還有沒有讓它們重現天日的機會。

    「好啊，你等我一會兒，我這就去！」

    轉身走出幾步，柚葉再次來到陸坤身前：「還沒說晚上想吃什麼呢，去湖裡幫你抓條魚燉湯喝？」

    「不用那麼麻煩，隨便吃點就行，柚葉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沒事的，就是在想點事情。」

    「上回也說想點事，後來一走就是兩年，要不是艦長告訴我你去了C區，差點以為你真跟著哪艘戰艦跑到危險的地方去！」

    如今回想起這件事，柚葉依然忍不住後怕，時常聽說誰誰誰死在戰場上，對於不認識的人她還能縮起腦袋裝鴕鳥，可要是陸坤也沒了，往後的日子她真不知道應該怎麼過。

    從小到大，每天就是關注幾件事，在陸坤起床後幫忙送來早餐，之後又幫他收拾房間，學習時候偶爾陪著，有空還一起出門到處轉轉。

    那麼多人就跟這幾個人朝夕相處，怎麼會沒感情，時間往前推些日子，陸坤跟波波前去跟棱鏡文明見面的十多個小時裡，她可真是被嚇死了。

    再往前，聽到被暗殺的消息，更是嚇到好幾天沒胃口，她的膽子本就不大。

    偶爾甚至會覺得，陸坤跟以往一樣混吃等死也很好，至少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在白鹿號艦隊中，地位往往跟危險緊密聯繫在一起，和萊茵人之間的摩擦加劇了，她預感到往後會更加危險。

    陸坤伸出手，笑著拍拍她肩膀：「我那時候是愁，跟我老子賭氣後悔了，愁以後沒有好日子過，要去C區吃苦，你別跟著操心，沒事的。」

    有人關心，這滋味挺不錯。

     柚葉從小就像是他的小跟班，年紀分明比陸坤大一些，可更像是小妹妹。

    沒有告訴柚葉自己的煩惱，陸坤已經有了決定，準備跟小愛還有自家老頭談談，談出一趟遠門，試著將那些人類救回來的事。

    有關加密訊息的事，仍然還對外保密，只有他們父子倆以及小愛知道。

    要是真把人救回來，白鹿號艦長的位置多半屬於陸坤，誰都搶不走，拳頭變那麼大，誰有異心直接揍就行。

    總有人必須去冒險，匪軍號和和平號、匪軍號那邊不用想了，就算真把人救回來，到時候得到的技術歸誰還不一定。蒼狼號和女神號這邊，柳硅老將軍跟他馮姨，也很難讓陸坤絕對放心。

    前思後想，陸坤發現自己去最適合。

    既然產生掌控白鹿號艦隊的野心，總不能什麼經驗都沒有，去救人危險，可哪趟遠航不危險，連白鹿號都只是相對安全而已，陸家能站在人類文明巔峰那麼些年，魄力少不了。

    陸坤正打算找自己老子談談，沒想到他老子先找了過來，在門口遇見柚葉，陸江山對她說：「你先出去吧，我有點事要跟我兒子聊一聊……」

第82章 這事沒商量！

    沒有跟其他人那樣，出行時候前呼後擁，陸江山獨自搭乘飛行器回到了家裡。

    和預想中不同，拆解萊茵人能源儲存器的計畫失敗了，這導致很多他原本預想中的美妙場景，現在都要推倒重來。

    光有構建臨時蟲洞的參數還不夠，沒有能源技術作為支撐，按照小愛的推演結果來看，蟲洞無法維持太久就會崩塌，這使得人類文明暫時進入不了人為構建蟲洞，實現長距離跨越的更高等階段，就目前來看只是場空歡喜而已。

    陸坤發愁，身為白鹿號艦長的陸江山又怎麼會不愁？他一回到家就發來訊息，讓陸坤來自己書房。

    剛巧打算告訴老爹自己的想法，接到這個消息後，陸坤立馬往樓下走。

    如果不知道遠方有人或許可以解開能源儲存器的秘密就算了，可是這對父子倆都知道，面對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他們不約而同琢磨起了最壞的打算。

    書房裡。

    陸江山正在抽菸，一張棕紅色桌子放在那，身後書架上全是書，這年頭沒人再去看紙質書，純粹就是些擺設。

    見到陸坤後，他開口說：「小愛，接下來的對話不用記錄，環境安全嗎？」

    「一切正常，其他人聽不到，我自己也迴避。」小愛回答他。

    「不用，還有事需要請你幫忙。」

    陸江山深深吸口氣，這才談起正事，他對陸坤說：「我要出趟遠門，從南十字軍和武仙軍裡帶走一些人，任命新艦長的計畫暫時被取消，我要先借它用用。

    小坤你留在家裡看家，有什麼事就問小愛，如果順利四五年就能回來。」

    後面還有一句：如果不順利，多半就回不來了……

    都說父子連心，發現自家老頭的想法竟然跟自己一樣，陸坤很想笑，可卻笑不出來。

    沒有開闢臨時蟲洞，並且順利穿越它的技術，只能用老辦法，一點點採用曲速跳躍，跨越那二十多萬光年的距離。

    算上來回，再加上可能在那邊耽誤的時間，哪怕幸運得手後再趕回來，至少也要花四五年，很可能還會更長。

    陸坤猜到自家老頭要去哪，跟他的目標一樣，也想去加密坐標顯示的位置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帶回懂得蟲洞技術的人類。

    這項技術對人類文明太重要，萬一成功拿到手，意味著戰略縱深將大出無數倍！說不定這就是扭轉戰局的關鍵節點，陸江山想豁出命去試一試，陸坤也是。

    回答說：「巧了，我也打算出遠門，白鹿號上有沒有我問題不大，沒你在肯定會亂套。」

    陸江山有一瞬間迷糊，很快反應過來，皺著眉開口：「你要去？

    不行，這太危險，你還年輕呢！萊茵帝國的腹地，以我們現在的科技實力去了，用九死一生來形容都不合適，以前都順著你的意思，這次肯定不行！」

    「嗯，我知道的，一直在思考怎麼解決，發現乘坐戰艦大搖大擺闖進去太冒險，蛇夫的勢力能將我送到那顆星球附近嗎？

    哪怕暫時救不回那些人，只要我能獲取一些秘密也足夠了，需要有人去告訴他們，消息已經被我們收到，只缺一個弄懂能源技術的機會。我對誰都不放心，你年紀這麼大，讓我去最合適。」

    這是陸坤想出來的辦法，他決定潛入到坐標位置顯示的那顆星球上去！

    已經知道那顆星球上生活著眾多人類，這給了他成功潛入的可能性，然後再去考慮如何接觸為白鹿號送來技術的那個人。成功的機會不大，總比直接駕駛戰艦闖過去好得多，萊茵人的艦隊可不是繡花枕頭，運氣好就罷了，運氣不好等於在給對方送戰功。

    嚴格來說，這項計畫目標並不是為了救人，而是將萊茵人的技術帶回來，動靜自然越小越好。理性看待人類文明和萊茵文明之間的實力差距，在逃命速度可以更快之前，想要救下那麼多人類不現實。

    「連聽都沒聽過，蛇夫的人怎麼可能有辦法去那片未知星域？」

    無論怎麼想，陸江山都不願意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去冒險，他年紀很大了，不願看到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場面，嘴裡說著：「我反正沒幾年可活，死了就死了，一輩子過得還算精彩，哪怕現在老死也沒什麼覺得可惜的事情，你才多大？這事沒商量，不允許！」

    蛇夫，白鹿號往其他文明滲透的人類間諜，都屬於這個組織。

    相距二十多萬光年，確實遠了些，很難被他們滲透，見自家老頭一口拒絕，沒留下任何商量的餘地，陸坤無奈說著：「我去沒用，你去就有用了？該不會是想讓我來暫代你的位置，白鹿號可不是蒼狼號。

    退一步來看，如果你真沒回來，我不認為他們會乖乖聽我的命令，到時候多半出現四分五裂的局面，白家野心有多大你比我更清楚。」

    陸江山皺眉道：「就算我不去，那也輪不到你去，到現在才出一趟遠門而已，真是長本事了。」

    看得出來，他壓根不願意跟陸坤談，吩咐小愛看好自己兒子，揮揮手讓陸坤滾蛋。

    灰溜溜從書房裡出來，自家老頭不願意支持，陸坤只好從小愛這裡想辦法。

    還沒開口，小愛搶先打斷他說：「別打算讓我幫你，不過你的計畫確實更好些，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去那顆星球，我覺得或許可以從棱鏡文明方面入手。

    探測器向我傳來數據，它們已經成功控制第一個星球，擁有一整支萊茵人戰艦，假如它們願意跟我們共享技術，你完全沒必要再到那顆星球去。」

    被這番話嚇到，陸坤將信將疑：「這麼快？星球上居住的萊茵人沒反抗？」

    「死了，全都死了，艦隊被棱鏡文明控制後，它們向萊茵人發起進攻，這個文明的危害比我之前預想中更大，下一步肯定會開始對外擴張。」

    小愛的語氣喜憂參半，陸坤短暫思索完，告訴她說：「試著問問這幫古怪的傢伙，我想知道我跟它們簽訂的盟約還算不算數，只會掠奪卻不會生產，這怎麼能行，合作對大家都有好處……」

第83章 小愛出訪

    小愛聽從陸坤的建議，真去聯繫棱鏡文明那邊。

    幾個小時後，一艘星際巡航艦在悄無聲息間，降臨到了被棱鏡文明所佔領的那顆星球上，靠近之前就宣佈身份，雖然不少原先屬於萊茵人的戰艦就懸浮在星球外面，但它們沒有出手攻擊的意思。

    棱鏡文明是個相當有趣，也相當可怕的文明。

    它們不僅有著逆天的學習能力，能夠輕鬆學到某些不同種族的長處，如今已經擁有人類的思維與文化，還結合了萊茵人的文化、肉體等等，正在不斷進化過程當中。

    很難想像萬一這種進化沒有終點，究竟會變成什麼樣的存在，融合無數文明的長處，有選擇性地去進化，光是想到就恐怖。

    目前整個棱鏡文明的實力還不夠，這裡是指跟人類以及萊茵人等種族相比，它們剛開始佔領，並沒有製造高端戰艦的技術。

    除了生理方面的優勢，它們的社會形態也挺有趣。

    按照陸坤猜測，起初只有一個、或者幾個特殊生命體，直到開始擁有智慧後，這才進行大規模繁殖，擴張族群數量。

    從他先前跟棱鏡文明首領接觸的見聞來看，儘管分裂體已經產生獨立意識，卻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它們仍然保持著對「王」的敬畏。

    這裡面的關係暫時還搞不懂，陸坤一直想找機會抓些回來切片研究，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讓人類學習的東西，只是還沒能如願以償。

    見到空無一人的宇宙巡航艦，這顆無名星球上的不少棱鏡文明生物們，陷入了高興又仇恨的糾結狀態中。

    原因是它們融合了部分人類印記的同時，最近也消化掉許多萊茵人的記憶，在那部分思維裡，人類是敵對存在，經常搶奪屬於自己的物資。

    這次接觸棱鏡文明，小愛還帶著其他目的，她想搞懂棱鏡生物們，做個詳細的危害評估。另外也想弄清楚它們死穴在哪，擔心倘若未來有一天成為敵對關係後，自己無法應付……

    得知「盟友」派了人過來，當初跟陸坤見面的那位首領，親自出面迎接他們的到來。

    意外發現登陸艦艙門打開後，只出來一具白色人形機甲，它用字正腔圓的人類語言詢問道：「這位女士，上次跟我談判的那兩位呢，他們今天沒有過來？」

    被小愛親自操控著的機甲點點頭，那麼大一艘全新的宇宙巡航艦，船艙裡就只有她這一位。

    身為智能生命，小愛的本源意識仍然在白鹿號上，她可以幫忙創造出包括狼哥在內的智能生命體，鼓搗出個自己的子體當然也不在話下，不需要有多複雜，能夠應付這次的談話就足夠。

    棱鏡文明的族群頭領，已經跟隨萊茵人戰艦移居到了這裡來，說話語氣很像人類，帶有失望情緒：「真可惜，我還想讓他們看看這顆星球，多虧了陸坤之前送給我的飛船，要不然可能必須等到無數年後，我們才能脫離那個該死的鬼地方，現在在這裡發展得很好，簡直太美妙了！」

    它想讓陸坤他們看的不是這顆星球，而是星球上七零八落的萊茵人屍體，還有些萊茵人的附庸種族生物的屍體，也夾雜在裝滿屍體的大坑中，和萊茵人有著相同外貌的棱鏡文明生物們，最近正在打掃戰場，它們克隆了這顆星球的最高指揮官之後，在前些天發動戰爭，針對真正萊茵人的戰爭！

    小愛對此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在擴張初期，為了避免讓其他星球的萊茵人發現異常，挺有必要實行全面的的清除，以防止還沒站穩腳跟就被其他地方的萊茵人獲知消息，要不是人類跟萊茵人處於死敵關係，宇宙巡航艦靠近時候估計同樣會被擊毀。

    前段時間陸坤跟面前這位棱鏡文明的首領，口頭約定了一些協議，內容主要包括互不侵犯、聯合進攻萊茵帝國、技術和消息共享等等，都是些挺關鍵的重點。

    宇宙各文明之間沒有共同的準則，協議只能停留在口頭方面，總不能弄出份合約讓彼此簽字，那玩意兒根本沒用，就算一方毀約了，難道還能找第三方來強行制裁？

    利益才是維持彼此關係的唯一核心要素，如今人類文明比棱鏡文明強，還有可能向萊茵人通報消息，讓他們的謀劃毀於一旦，這才是棱鏡文明表示出友好的真正原因。

    「我們人類崇尚和平，但願雙方一直都可以和平交往下去，我代表白鹿號艦隊向你轉達人類的友誼，這次我過來找你，是因為有件重要的事等待去解決，想跟你們合作完成，對你們的文明很有利。」

    對方打斷小愛的話，語氣疑惑說著：「我記得你的聲音，白鹿號上是你在主宰一切，愛蜜莉雅？」

    這是小愛的全名，白鹿號裡絕大多數人都這樣稱呼她，「小愛」更像是陸家表示親近的稱呼，他們家和這位智能生命共同相處數千年，關係早已遠遠超出「人和機器」的界定。用機器來稱呼小愛並不合適，儘管本質上就是這樣，自從誕生出人類複雜情感那天起，她便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人類。

    短暫思索完，小愛回覆說：「是我沒錯，準確來說這是我的子體，目前還不能確定你和我們艦長而已達成的協議，是否會被遵守下去，有必要派出我這樣的存在，來跟你們商談具體事情，我相信學習過人類思維的你可以理解。」

    沒有拐彎抹角，跟其他文明接觸，傳遞信息時候直接一點更好。

    「你們的懷疑很多餘，我沒有跟人類為敵的想法，在宇宙中沒有朋友，人類文明是我們第一個朋友，時間會去證明這點。先告訴我，你想要怎麼合作吧。」

    棱鏡文明的首領說道，上回陸坤見到它，外形跟現在大不相同，再次融合多個文明的生物之後，再一次朝著更完美的方向發展了。

    「我們獲知在一顆星球上，藏有萊茵人建造的研究所，那裡還生活著許多人類，要去把他們救回來。」

    小愛說道，「人類的戰艦無法深入，而你們現在控制的戰艦可以。

    去那顆星球上，重複在這顆星球上的做法，如果成功佔領那顆星球，以後你們可以研究、建造戰艦，我們只需要那些人類，以及部分技術成果，對雙方都有利……」

第84章 軀體

    陸坤意外得知了小愛的秘密。

    今天原本跟以往沒什麼不同，可隨著小愛帶他進入一處秘密實驗室，此刻眼前場景將他嚇得不輕。

    眼神呆滯，正盯著懸浮在透明溶液中的一具完美女性軀體。她眼睛閉著，身上沒有穿衣服，修長的雙腿配上白皙皮膚，以他那閱女無數的挑剔眼光來看，簡直找不到任何瑕疵。

    如果不是這張臉是在太熟悉，陸坤甚至以為小愛在做什麼變態的人體試驗，他看看小愛的虛擬身影，再看看泡在溶液中的女性，驚訝喊道：「你居然製造了個你出來？！」

    小愛只是在笑。

    另一個她正在遙遠的星球上，跟棱鏡文明的首領進行談判，真實的她依然停留在白鹿號之中，告訴說：「差不多就是這樣，人體仿真學最完美的作品，部分意識將會融合到她身上，可以說是另一個我……真實存在的我，但不會像我一樣擁有龐大的運算能力。」

    「以前只看見虛擬的你，乍一看到真實肉體，這感覺很奇怪啊。」陸坤看了又看，知道是小愛創造出來的身體後，單純在以審美角度來欣賞她。

    小愛繼續說：「我以自己的形象設計她，還不錯對吧？聽你說了潛入進那顆星球的想法後，我嘗試制定了一個更加完善的計畫，如果讓我來去，誰都不會受傷。」

    「非常棒，真漂亮！這身材真是絕了！」

    陸坤誇讚句，看向小愛的虛擬身軀，問她說：「所以你是準備用她來執行計畫，我父親知道這件事情？還有，為什麼不直接使用萊茵人的造型呢，這樣一來更容易潛入進去，它們總不會沒事幹去調查自己人。」

    「不知道，我暫時還沒告訴他，肉體的組成跟人類幾乎相同，腦海裡的光腦是我製造出來的特殊芯片，它將讓我思考某些問題，機器軀體無法通過萊茵人的偵查，之所以沒有設計成萊茵人外貌，是因為有了更好的人選去偽裝成萊茵人。」

    實驗室的空間蠻大，除了陸坤以外沒有其他人類存在，一些機器人正在忙碌著。

    造人容易，創造思維很難，陸坤由此想到很多事，比如倘若可以大規模製造這種仿真人類，很可能讓不少軍團裡的戰士們從艦載機這種「高速棺材」中解脫出來，嘴裡問道：「誰來偽裝？」

    「波波，它跟我交流後，自願前往萊茵帝國的那顆星球。」

    聽到小愛這句話，陸坤露出個果然如此的表情，「可能是活太久活傻了，波波總是一門心思去找刺激，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吧。它已經完成？」

    小愛沒說話，圓柱體當中的透明液體正在流向其他地方，等到腦袋露出來之後，她睜開眼睛。

    眼神中充滿生氣，要是讓別人看見，多半會以為是真正的人類，活動自己腦袋，等到溶液全部消退，圓柱形容器被移開，「小愛」從上面走了下來。

    有位機器人拿來毛巾給她擦乾頭髮，居然還翻個白眼，對陸坤說：「別看了，我現在就去穿衣服。」

    「……」

    被小愛給調戲了，陸坤也覺得自己那樣看不合適，畢竟不再是虛擬出來的小愛，人類該有的情緒她都有，偷換概念回道：「我小時候洗澡你肯定看過，現在我們扯平，出去可不能這樣，還是快把衣服穿起來吧。」

    當這個小愛睜開眼睛後，小愛的虛擬身影就消失了，和人類一樣呼吸，但她不會因為沒氧氣而死亡，也不需要進食，針對仿真人的技術，很早之前便誕生許多突破，比如用在殘疾人身上。

    從沒想過有一天小愛會真實出現在自己眼前，就在她穿好衣服後，陸坤忍不住捏捏她的臉，用雙手捏，完事還來句：「皮膚真滑。」

    白鹿號裡，敢對她如此肆無忌憚的，估計也就只有陸坤，平時關係太親近，以至於讓他覺得不需要顧慮什麼。

    在小愛嘗試像人類一樣活動時候，陸坤在旁邊問了許多挺白痴的問題。

    諸如「走路感覺怎麼樣？」、「你要不要上廁所？」、「有了身體，你就能跟人類一樣結婚戀愛？」之類，多虧小愛耐心好，不然肯定抓狂。

    她還是那個她，只是有了具肉體，但陸坤覺得很不同，以前從未發現小愛的存在如此真實。

    另一個透明容器裡，機正在構建出符合萊茵人肌理特徵的身軀，中間留出一塊，就像是平時波波模仿人類時候所操控的那具機器軀殼一樣，它的個頭不大，很容易就能裝進去。

    波波火速趕了過來，見到小愛這具身軀時候，跟陸坤剛見到她那會兒差不多，連連稱奇，問小愛說：「這傢伙怎麼也在？」

    配上那幅鄙視神色，模樣賤得很。

    陸坤不爽反問它：「我怎麼就不能在了，那是我想出來的計畫，當然有權知道！」

    「千萬別告訴我你也要跟著一起去，老實說我想不出你能起到任何幫助，潛入的人越少越好，多個人也多出份麻煩。」

    「波波，我覺得你才多餘，一個小不點能幹什麼？」

    「至少腦子比你好用！」

    卡比星人都是搗蛋鬼，認真起來認真，賤起來也非常賤，陸坤沒因為它的話而生氣，認識那麼多年，早已清楚對方脾氣。

    正要開口，小愛打斷他們說：「剛接到消息，棱鏡文明那邊同意派出戰艦送我們到目的地，時間商量好了，隨時都可以。

    陸坤，我建議你留下，你父親也不允許你離開白鹿號，我無法反抗他的命令……」

    ***********

    宜早不宜遲。

    趕過去的所有障礙都解決了，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東西，小愛和波波決定過兩天就出發，等待那艘宇宙巡航艦過來接他們。

    礙於自家老頭的命令，陸坤想去卻不能離開，小愛沒有以這種形象出現在人們眼前，將自己留在實驗室裡沒出來。

    無比鬱悶的陸坤，最近更想去那邊走一趟，對萊茵人的瞭解不夠多，他想親眼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文明，讓人類落魄到這種地步。

    以前任性慣了，這個想法產生後，怎麼也按耐不住，導致接下來兩天脾氣暴躁……

第85章 起航

    當老子的有權有勢，陸坤這位當兒子的遭罪了。

    他明白自家老頭是為了自己好，可還是選擇跟陸江山冷戰，一眨眼過去兩天，今晚吃飯時候，他再次提起了這回事。

    「老頭，以前一直說要我鍛鍊，這麼好的出去開拓眼界的機會，你怎麼就倔起來偏偏不讓我去了呢？」

    放下筷子，面對滿桌子的好菜，陸坤沒胃口吃下去。

    這年頭已經出現替代食物的高能量壓縮膠囊，但吃那種東西的感受，跟美食不能媲美，一頓美餐叫享受，而吃膠囊則單純是為了活著，會失去許多愉悅感。

    最近幾天，陸坤沒給自己好臉色看，當爹的陸江山也很苦惱，皺著眉對他說：「小愛不會死，波波是個機靈鬼，多半也有辦法保住命，你出去我不放心，周圍那麼多星球幹嘛就要去那一顆呢？你也不想想，生活著那麼多人類，還有能夠建造戰艦的研究所在上面，會是普通星球？」

    道理陸坤都懂，沉默幾秒後回道：「我不小了，你應該學會讓我自己做決定。」

    被這句話逗笑，陸江山深嘆口氣：「確實不算小，我像你這麼大時候已經跟著南十字軍出去闖蕩，那會兒還沒有武仙軍，沒幾年就接到消息，讓我趕回來接手白鹿號艦長位置。

    我跟小愛談了談，最近兩天都在考慮這件事，真想去也行，你得留下些基因，免得我老死之後陸家再也沒人。」

    「真的？好！」

    陸坤可不去想死不死的，不就是留下點「小蝌蚪」而已，跟自家老子談論這種問題有些尷尬，追問道：「小愛跟你說了什麼，居然能讓你改變主意？我還以為沒戲了，準備偷走一艘飛船，直接溜到被棱鏡文明佔領的那顆星球上，去跟小愛他們倆會合呢。」

    聞言愣住，陸江山哭笑不得，他告訴兒子說：「小愛布下些後手，覺得沒那麼危險，我才願意讓你出去見見世面。

    以前整天喝酒鬧事，我以為你這一輩子多半就要湊合過下去，怎麼突然間就回頭是岸了？」

    「沒辦法，天天想到萊茵人比我們強，不把它們踩下去，心裡這塊石頭永遠都拿不走。」

    陸坤停頓片刻，隨即又補充句：「更何況，我媽的仇還沒報，再過幾天就是她離開我二十年的日子。很小時候被小愛逼著學這學那，在五倍重力室裡跑步，差點覺得自己快死，唯一支撐我的想法就是要幫她報仇，殺得萊茵文明死絕！

    那麼重要的技術，不親自去盯著我不放心，小愛那具身體什麼都好，可就是太漂亮了，這種樣子到了滿是人類的星球，怎麼會不吃虧？一看我就知道她還是差了點，另外，我也想知道當初被擄走的人類，現在活成了什麼樣子……」

    二十年，陸江山也算著日子呢。

    再過幾天確實是二十年沒錯，一眨眼都已經過去這麼久，自己這兒子從小就跟當媽的親，妻子死後陸坤也性格大變。

    真沒再拒絕的理由了，嘴唇動了動，本想對陸坤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被他嚥了下去，轉口說道：「以前人們喜歡說一路順風，這宇宙裡風少，你可得小心點，記得要安全回來。」

    ***********

    以前干的事只能算是胡鬧，這回任性起來賭上命也要走一遭。

    留下DNA的經過難以用言語描述，沒跟誰打招呼，吃完飯不久後洗個澡，陸坤就穿上天神機甲離開，小愛和波波已經在穿梭機裡等著他。

    陽台上，柚葉剛接到他傳來的消息，只說要出趟遠門，短時間內可能回不來。

    愣神半天后柚葉笑了，笑得挺勉強，自言自語嘆氣說了句：「果然是騙子，保重啊少爺。」

    陸坤心思都寫在臉上呢，柚葉跟他相處那麼久，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幾天自家少爺很焦躁？

    瞧見消息最後那句「到我房間把床頭上的小瓶子，送到醫療中心那邊保存起來」，面帶疑惑去了他房間，等發現裡面究竟裝著什麼，笑聲頓時傳來，沒持續多久便轉為輕微哭聲。

    重視後代的男性加入軍團之前，總會留下些「小蝌蚪」，以免自己戰死後沒了子孫後代，柚葉突然明白，少爺的這趟行程肯定比原先想像中更加危險……

    ************

    棱鏡文明的首領，相信小愛沒理由騙自己，野心十足地集結了一支軍隊，有著萊茵人身體構造的軍隊，親自率領它們進入一艘戰艦中。

    戰艦體積龐大，狩獵者級戰艦相差無幾，長度大約有十五公里，每艘這種等級的戰艦都是一座「宇宙碉堡」，棱鏡文明只搶佔到一艘，前些日子裡面剛經歷過屠殺，雙方屍骨都有，屍骸被直接扔到太空中，可藍色血跡還殘留在地板、牆壁、甚至是艦長室裡那張高高在上的座椅上。

    等到跟人類的宇宙巡航艦接觸後，這艘萊茵人戰艦出發了，朝著一處黑洞駛去，經歷過棱鏡文明首領的接見，他們各自分到一個房間，準確來說更像是類似於蜂巢的洞穴式居所，一整面艙壁上全都是。

    到處都有戰鬥的痕跡，陸坤和小愛來到波波房間之後，他不顧這個愛乾淨的小傢伙反對，一屁股坐在它帶來的壓縮床上，動動嘴巴說：「你確定我體內的病毒對我無害吧，要是死在艘戰艦上，我絕對拉你當墊背。」

    「放心，科拉斯格病毒被我改造過，不會通過空氣進行傳播，我體內也有。

    已經注射過抗體還怕什麼，等到到達目的之後我幫你清除乾淨，這不是擔心它們克隆我們麼，要是真起壞心思，那樂子可就大了！」

    波波擺擺手說著。

    科拉斯格病毒對碳基生命殺傷力巨大，毫不起眼的微小病毒，卻能將宿體當成養分供應源，在短短十多秒時間內就可以吞噬掉人類，哪怕是萊茵人的身體，最後組成類似於花的無意識軀體。

    它們是人類科考成員犧牲好幾人後，才被發現的一種生命力強大的病毒，為了避免陸坤被棱鏡文明生物複製，波波在自己和陸坤身上裝了這種生化武器，不希望出現用上它的那一天，小心點總沒大錯……

第86章 星際穿越

    儘量避免接觸，沒事就躲在自己房間裡，距離起航已經過去四天時間，他們終於來到了接近黑洞視界的地方。

    宇宙中有無數黑洞，和黑洞相對應的還有白洞，形象點來比喻，前者不停吞噬東西，後者則在不停往外吐東西。

    白洞是一個強引力源，外部引力性質與黑洞相同，可以把它周圍的物質吸積到邊界上形成物質層，因此也可以被肉眼看到。

    作為宇宙中的噴射源，它們可以向外部區域提供物質和能量，但不能吸收外部區域的任何物質和輻射，所以白洞是一個只發射、不吸收的特殊宇宙天體，與黑洞正好相反。

    發現小愛一動不動坐在那，陸坤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問她說：「你在幹什麼？」

    「感受。」

    陸坤更納悶了，再次問道：「……什麼？」

    「我在感受周圍的變化，試圖搞清楚借助黑洞來開闢臨時蟲洞的秘密，從萊茵人的試驗艦上搞清楚一些東西，我正在嘗試驗證它們，以便接下來自己去嘗試，數據可以告訴我很多秘密。」

    小愛說道，最近這幾天她很忙，準確來說登上這艘萊茵人的戰艦後，陸坤直到今天才再次看見她，之前小愛都在忙著研究這艘戰艦，希望吸收消化掉裡面的某些技術，用在人類文明的戰艦上，如此近距離接觸萊茵人現役主流戰艦的機會可不多。

    陸坤坐在她旁邊，萊茵人體積比人類大一圈，所以房間裡的什麼東西都很大，比如屁股下面這張懸浮著的椅子，後面還專門留個缺口出來，估計是用來擺放它們那坐下時候無數安放的尾巴。

    「早就脫離母體了吧，你現在還能去運算那麼龐大的數據？這麼來看你真是跟小愛一模一樣，連說話聲音都相同，以後保留住這具身軀吧，我喜歡看見你真實存在的樣子。」

    小愛笑了起來，張嘴說道：「謝謝你的誇讚，我就是她的一部分，在某些地方相同很正常，如果厭倦了我的說話聲音，可以去稍微改變。

    憑藉這樣的身體構造，自然無法跟之前一樣去計算，數據被我保存了起來，以後能用到。我現在集中精力去計算最關鍵的那部分信息，它們很重要，可以彌補之前被我遺漏的東西。」

    人類首次親身體驗萊茵人戰艦開闢臨時蟲洞的全過程，是個值得記錄下來的重要日子，陸坤幫不上忙，習慣性地講這些東西交給她去處理。

    陸坤再次看了看小愛，語氣帶笑說：「不用，我習慣了你的聲音，本來就覺得稍微有點陌生，不能變得更陌生。你不那麼聰明的樣子，讓你變得更像人類，以前什麼都知道，而我們被這具身體的侷限性約束了。」

    「你意思是我的能力減弱後，反而拉近了跟你的關係？」聰明如小愛，哪會聽不懂陸坤想要表達的意思，臉上表情很人性化，露出種恍然大悟的神色。

    「嗯，在白鹿號裡你遠超人類，這時候則更加真實，難得見你露出迷糊表情。那個小愛腦海中有無數思維，而你只是你，人類不就是這樣？」

    「很有意思的想法，那麼要是能夠平安回去，我會保留住這份意識的獨立性，對我是種全新的體驗……」

    小愛跟陸坤交流時候，依然在關注著這艘戰艦的動向。

    附近黑洞不知道存在多久了，它同樣會出現崩塌消失的那一天，但跟宇宙中的生物壽命相比，久遠到無法想像。

    宇宙中存在無數星辰，質量稍大些的恆星多半會在晚期演化成黑洞，它們是大質量恆星的最終歸宿。在黑洞周圍，因為受到影響而形成無數的一閃而逝的蟲洞，此刻被帶有萊茵人頂級科技的戰艦「抓住」一條，並且利用負能量來影響它，使得蟲洞穩定下來，並且持續擴大。

    黑洞內也有微觀蟲洞，體積比原子還小，它們並不能被利用，此刻陸坤等人已經受到黑洞影響，但兩者間還相隔很長一段距離，不用擔心被黑洞吞噬。受到黑洞影響，戰艦周圍的時間速度被放慢了，而他們面前的蟲洞正瘋狂擴大，等大到一定界限後，這艘戰艦加速衝了進去……

    小愛只剩下感嘆的份，這跟她預想中的蟲洞開闢技術有點差別，愈發對此感到好奇，通過竊取戰艦信息偵測到的場景，讓她覺得無比美妙。

    開始覺得這趟沒白來，要不然很可能就算破解了萊茵人的能源技術，最後也可能會以失敗告終，陸坤不知道她看見了什麼，以至於整個人陷入呆滯狀態，很想收回剛剛那句「變得更像人類」之類的話。

    清晰察覺到進入蟲洞，過了挺長時間，他發呆很久卻依然沒有脫離蟲洞，就在以為出什麼事時候，周圍時空終於正常了。

    又來一趟長途旅行，陸坤問小愛說：「剛才那會兒，我們跨越多長距離？」

    「二十六萬光年左右，目標星球就在我們附近。」小愛停頓片刻，計算完之後給出答案。

    「……這項技術真變態，你確定我們無法從這艘戰艦上得到？哪怕有半點可能，豁出命我也想搶回來，這就到了？」

    陸坤一驚一乍，而小愛很肯定地點頭說：「真的到了，戰艦已經鎖定了它的坐標，在那個方向，最多還要半個小時的航行時間。給我些時間，我絕對能研究出這項技術！」

    「好樣的，我很看好你的上進心，之前我們究竟在跟什麼樣的文明作戰，真可怕。」

    在星際戰爭中，速度意味著許多東西，陸坤只剩下羨慕驚嘆的份。

    然而並沒有給他太多感嘆的時間，因為此刻棱鏡文明的首領傳來消息說：「你們先藏好，這顆星球比我預料中更重要，許多戰艦停留在附近，它們問我們為什麼來這裡，正在圍攏過來試圖檢查。

    不過既然那顆星球上有許多人類，你們在應該沒事，我必須重新考慮一下計畫了，征服這顆星球肯定比之前那顆難得多，困難在於怎麼進入所有的戰艦當中，哪怕只逃走一艘，也會是個巨大威脅……」

第87章 出師不利

    大約只過去十多分鐘，陸坤腳下這艘剛從蟲洞中脫離不久的萊茵人戰艦，突然間停止不動了。

    很快，從另一艘戰艦上飛來一架飛船，搭載著不少真正的萊茵人過來檢查。

    主要是因為它的出現太意外，整個萊茵帝國因為信仰不同，分成三個不同的國度，而在死靈的疆域範圍內，又分成眾多不同勢力，如同地球時代的行省，共同組成這個強悍的文明帝國。

    一般來說沒有要緊的事，它們的戰艦不會來到其他勢力的疆域內，小愛剛剛幫忙出了主意，只說是在追擊一艘迦樓斯人戰艦，現在需要對戰艦進行補給。

    對方多半相信了，陸坤原本還擔心自己被發現，然而只是走個過場而已，那幫傢伙們很快從戰艦上撤離。

    用屁股想也能知道，棱鏡文明絕不會放過這種入侵對方戰艦的好機會，相信已經有分裂出來的原始子體跟隨它們一起，去往了另一艘戰艦上。

    每次想到棱鏡生物的擴張速度，陸坤都覺得恐怖，唯一幸運的是它們沒有盯上人類，但願疆域遼闊的萊茵帝國能夠填飽它們胃口。

    短暫停留後繼續出發，接下來的道路暢通無阻，當戰艦順利降臨在軍事空港，波波操縱的萊茵人軀體，押送著陸坤和小愛進入一艘飛船，嘗試登陸那顆紫色星球。

    包圍圈外緊內松，其他戰艦上也有飛船直接飛往星球上，與大氣層摩擦時候亮起火光，遠處還能看見一顆巨大恆星，波波駕駛飛船進入大氣層時候，對陸坤和小愛說：「難以想像，我們居然這麼快就到達這裡，而且還沒遇到任何危險！它們的飛船好酷，我已經忍不住要駕駛它繞著這顆星球飛幾圈！」

    「千萬別節外生枝，這顆星球上可都是萊茵人！我們可不是過來旅遊，任務要緊，萬一棱鏡文明很快攻陷這顆星球，隨便你怎麼飛！」

    陸坤剛說完，小愛補充道：「紫色星球應該是一顆重要的貿易星，上面的生物數量，遠遠超出以前接觸過的其他萊茵星球。我們將棱鏡生物引誘來這裡，看樣子一場大規模擴散不可避免了，棱鏡文明生物們絕對會通過各艘戰艦，迅速往其他星球擴張，只要不被發現，數量將在不久後爆炸式增長。」

    不確定那顆星球上的大氣成分，陸坤在將一枚過濾器含在自己口中之前，語氣無奈說了句：「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找到那個人，還有怎麼安全回到白鹿號，以後的麻煩以後再考慮吧，宇宙之神請保佑我們平平安安……」

    宇宙有許多規律可循，但它沒有意志。

    所謂宇宙之神，其實是卡比星文明所信奉的神靈，曾經還在卡比星上為它豎立過雕塑，具體形象是一位放大版的卡比星人，波波每次遇到麻煩後才喜歡將它搬出來。

    此刻聽陸坤也說出這句話，正在駕駛飛船的波波無比欣慰，但還是出言論打擊說：「它是我們的神，只會保護好我們卡比星人，幫不了你的忙。」

    知道這個小傢伙又在搗蛋，回了個白眼給它，沒有說話，陸坤終於開始緊張起來，就在這架萊茵人飛船停穩後，他們接連從船艙裡離開。

    沒有穿機甲，身後背著個包，裝了些可能用到的物品，察覺這個星球的大氣挺適合人類生活，陸坤又將呼吸器放回包裡，開口道：「還不錯，就是溫度稍微有些高，我能夠適應。」

    「這很棒，最近的人類據點距離我們只有幾公里，在大氣層外面時候已經偵測到他們的存在，跟訊息裡所描述得差不多，我更加相信不是個圈套了。」小愛說道，她這具身體比較變態，唯一需要照顧的就只有陸坤，溫度和大氣、重力都沒問題，還需要防備感染可能對人類造成傷害的未知病毒。

    不遠處有座小村莊，那邊生活著數百位萊茵人，視野所能看見的範圍內，生長著許多傘狀植物，它們和地球上的植物差不多，同樣可以吸收陽光轉化為自身存活所需要的能量，並且釋放出氧氣。

    紫星地表覆蓋了眾多植物，讓星球的生態維持平衡狀態，就在他們準備離開，去跟這顆星球上的人類進行接觸時候，有位萊茵人從不遠處趕來。

    它看看波波所扮演的「萊茵人」之後，用古怪而又奇特的語言問它說：「這裡的人類屬於我們部落，想要帶走必須拿東西交換，用你這艘飛船交換！」

    十足的奸商！

    發現人類成了萊茵人們用來交換的物品，雖然事先早有預料，但陸坤還是忍不住惱火起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決定將這件事交給波波處理，畢竟這個小隊伍當中，波波才是唯一的「萊茵人」。

    對於萊茵人語言，早已在肢解戰爭俘虜期間獲得足夠數據，它所說的話可以被光腦識別出來。

    波波看看飛船，再看看貌似凶悍的成年萊茵人，明白被當成了過來偷捉人類的小偷，壓根沒客氣：「在我發怒之前趕緊滾開！抬頭看看空港裡的戰艦，一大半都屬於我主人，這兩位人類將會被送入研究所，難道你想讓這裡被徹底毀滅掉？！」

    作為白鹿號裡僅次於小愛的「萊茵人專家」，波波針對這個種族做過大量研究，社會習性也在研究範圍內，很清楚萊茵人族群中的等級有多森嚴，這時候正在虛張聲勢嚇唬對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腦子一根筋的緣故，竟然沒有被它嚇到，依然不依不撓地說：「拿東西交換，他們是我們部落的奴隸！」

    渾身肌肉已經緊繃，做好了戰鬥的準備，萊茵人有多好戰由此可見一斑。

    就這麼一艘飛船，身上也沒有其他可以拿來交換的東西，剛才試探過，對方貌似並不知道研究所的事，波波控制的萊茵人回頭看了眼，居然服軟說：「你的奴隸還給你，在我取來用做交換的東西之前看好他們，不然你們整個部落都將被我家大人屠戮！」

    陸坤略微驚愕，隨後才發現，從那個村子裡飛出不少飛行器，帶有武器的那種，也難怪波波不再堅持，心裡暗罵幾句豬隊友。

    發現那位萊茵人將視線投來，他立馬低下頭，星際航行期間小愛教給陸坤許多東西，主要為萊茵帝國疆域內人類的生存法則，其中有一條就是：必須對萊茵人表示出足夠的敬畏……

第88章 星際聯邦旗幟

    估計是波波的威脅起了點效果，以至於這幫彪悍的萊茵人們，真沒對陸坤和小愛做什麼，最後只是揮手讓他們回到林子裡，去跟生活在裡面的那幫人類奴隸們「團聚」。

    不管怎麼樣，潛入這顆星球的計畫，在棱鏡文明生物的幫忙下奏效了。

    這才過去短短幾天時間，陸坤、小愛以及波波，真的來到了這顆距離白鹿號二十多萬光年的陌生星球上，而且成功著陸。

    人們很難分別出每隻老鼠究竟存在怎樣的差別，在萊茵人眼中人類也都是一個樣子，這幫以為遇到麻煩後湧過來的萊茵人，並沒有發現小愛和陸坤不屬於這裡，根本就不是它們所控制的人類奴隸。

    重新回到飛船上的波波沒有離開，它等到兩人進入造型奇特的植物叢林邊緣，消失不見後才撤離，同過光腦告訴他們說：「我真聰明，沒想到它們的監管怎麼寬鬆，待會兒先在天上注視著你們，都小心點，我會將機甲丟在你們可控的範圍內。」

    「寬鬆說明這顆星球上的萊茵人們，對人類已經司空見慣，估計數量不會少。」

    陸坤繼續說：「我更加在意的是，一個小村莊都有那麼多戰鬥型的飛行器，萊茵人是不是都這麼變態，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的計畫必須改變了。」

    「計畫？」小愛反問他。

    語氣略微驚愕，陸坤驚奇看向小愛這張故意弄髒的面龐：「難道你沒制定計畫？我以為你要借助當地人類的勢力進行反攻，想辦法撤離。」

    迅速往林子裡奔跑期間，小愛聳了聳肩說：「我對這顆星球一無所知，大概的想法有幾個，可它們很難用上，又不是白鹿號裡的那個我，別像以前一樣對我抱有太大期望，連保護你跟波波不死都挺難。計畫趕不上變化，我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你變了，不再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小愛了，之前考慮問題根本不需要我動腦子。」

    陸坤說道。

    在這樣的局面下，小愛有心無力，被逗笑後告訴他：「我記得你剛剛還說，我這樣像人類挺好？沒有龐大的核心支撐，我的能力比你強不了多少。」

    「小愛，我依然承認很好，可這時候時機不對。

    我們現在正需要強力支援，然而你卻要跟我一起成為那些可惡萊茵人的奴隸，這顆星球那麼大，我正在想怎麼找到要找的人？」

    「我們不是在想辦法，先問問別人。

    如果有人類為萊茵人工作，長期生活在這顆星球上的人類可能知道，我檢測到傳統的無線電訊號，相信人類之間依然可以溝通……」

    腳踩在地上，傳來啪唧聲音，那是種白色粘液，迅速將他鞋底的表層侵蝕消融，可見這片林子並不是多麼安全

    陸坤沒去管，鞋子依然可以使用就行，正在和小愛並肩狂奔，去往之前在空中找到的那片人類聚居地。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擔心使用探測器會引起萊茵人注意，讓它們察覺到自己星球被入侵，只能依靠原始的辦法去蒐集消息。

    波波沒有離開太遠，它駕駛著那艘小型飛船，就藏在不遠處的山崖上面，兩具裡面沒有人的機甲，正在林子裡高速飛行，前往陸坤和小愛所在位置附近，為了不被發現，來之前已經對它們進行過改造，無論是動力裝置還是外形，都更加符合萊茵人外骨骼機甲的規格。

    為了提高人類在宇宙中的適應力，機甲成了非常有必要的工具，萊茵人的肉體雖然強悍，可比人類強不了多少，同樣很有必要開發出類似的外骨骼裝置。和人類的人形機甲差不多，主要是出於安全考慮，可以隔絕宇宙射線等等，並且讓它們獲得高速飛行的能力，武器系統也是必須的。

    來到完全陌生的星球，小心點肯定沒大錯，通過光腦察覺到兩具機甲就在不遠處，陸坤稍微放下心。

    這時候，他已經見到了一片搭建在樹上的房屋，就地取材，算不上精緻，比當時克隆人們搭建的那些差遠了，條件簡陋得很，有人類正在裡面活動。

    很顯然，自己和小愛已經被發現，陸坤見到有孩子正透過牆壁間的縫隙，睜大眼睛看向這邊。

    地面上的血跡仍然沒有完全幹掉，帶有鱗甲的外皮和恐怖頭顱還在火坑旁，配合濕潤土地上的龐大而又密集的腳印，說明這片林子裡還生活著其他生物，從尖銳牙齒來看，多半不是善類。

    除去意外被救下的那位白人姑娘，這是陸坤頭一回真正跟失散在宇宙中的人類相遇。

    白鹿號裡人們不愁吃穿，C區居民們整天因為各種事情發牢騷，可跟面前的人類們相比，他們的生活無疑好上無數倍，至少不需要太過於擔心安全問題，有空還能瀟灑娛樂。

    看過不少由蛇夫組織星際特工們，費盡心機傳回來的影像資料，然而它們哪有此刻親眼目睹來的真實，無數刻有墓碑的墳堆，整整齊齊排列在距離樹屋不遠處的小山丘上，在過去的數百年歲月中，不少人類死在這裡。

    一面地球時代的星際聯邦旗幟，顏色早已經脫落，依稀還能看見圖案，它被掛在某棟房子的牆壁上，隨著微風拂動。

    白鹿號裡已經看不見這樣的旗幟，進入星曆後就改了，但由於消息隔絕，在當年被抓走的人類們心目中，星際聯邦依然是他們的故鄉所在。

    陸坤下意識握緊拳頭，血債沒有消失，鮮紅的血液反而越流越多。

    地球，光是想到這個詞語都會心痛，真正讓他惱火的是，這幫人類就在自己眼前，如今卻沒有辦法將他們救走。

    小愛看向他，提醒了句：「陸坤，你知道我們的任務，掌握更高級別的能源技術後，才能痛快地復仇。」

    「我明白什麼更重要，有沒有偵測到光腦訊號？」

    「嗯，而且很多，我們頭頂就藏著一位，摘下面罩打個招呼？」

    小愛說完，陸坤抬頭往上看去，一張不知道由哪種植物編織成的大網，忽然間從天而降……

第89章 太陽社

    都看見藤網了，能被罩住才是怪事。

    陸坤手一揮，筆直的光線將它切成兩半，掉落在地上。樹上那人發出動物叫聲，很快衝出來不少男男女女，武器很可憐，就只是些金屬刀具。

    跟白鹿號裡對比，簡直就像是原始人，生活在這屬於萊茵人的星球上，想要再次發展起來難如登天。

    他摘開黑布露出面容，沉著臉說了句：「我也是人類，對你們沒有惡意。」

    小愛也以真面容示人，皮膚白到讓周圍不少人呼吸一頓。

    這顆星球上紫外線較強，所以長期生活在這裡容易被曬黑，愛美是天性，她只是露個面而已，還真就讓他們減弱幾分敵意。

    四周生長著眾多紫色大葉植物，空氣潮濕悶熱，溫度熱到讓陸坤身上出了層汗。明明是白天，空中卻能看到星球虛影，作為紫星的伴生衛星，兩顆星球之間距離不遠。

    越來越多人朝著小愛和陸坤圍攏過來，帶著孩子的女人站在遠處，目光中依然帶有警惕意味，這片人類聚居的小村莊裡，只生活著七十多人，成年男性更加少，就剩下十多位。

    暫時不清楚有沒有更多人，被小愛偵測到的就只有這些，其中十幾位腦袋裡都植入光腦，不過跟陸坤一樣，沒了戰艦裡的智能生命輔助，絕大多數功能用不了。

    他們肯定不是光腦原先的主人，將所有數據清除後，這東西可以重複使用，因為沒太大幫助，萊茵人允許這幫人留著也不例外。

    有位腦袋裡植入光腦，皮膚發紅的白人板著臉，詢問陸坤說：「你們是誰，怎麼會來到這裡？我看見了等離子劍，太陽社的人？」

    這些人裡，有白人、有黑人，也有跟陸坤膚色相同的黃種人，要是和平年代很可能難以融入到一塊去，但在這顆星球上他們都是人類，自然容易相處，地球毀滅之前，全球就已經走向融合，幾方勢力同屬星際聯邦組織，互相競爭的同時也經常合作。

    根本不明白對方所謂的「太陽社」是什麼，但既然被稱呼為「太陽」，陸坤猜測多半是什麼人類的組織，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沒錯，我和我……妻子被抓住了，還將我們趕到這片林子裡。」

    本著少說少做的原則，陸坤胡扯幾句就識趣住口，擔心露出破綻，無論是他還是小愛，對這顆星球的瞭解都太少，很容易被對方識破。

    還不知道誰可以相信，萬一存在已經背叛族群的人類，讓萊茵人方面得到消息，這次的潛入計畫多半就要功虧一簣，陸坤不想拿自己小命開玩笑，賭這幫剛認識的傢伙就是好人。

    「東西帶來了吧，但願你們有辦法逃走，跟我來，往這邊走。」中年白人沒有自我介紹，陸坤還不知道他的名字，稀里糊塗地和小愛對視完，想著走一步看一步，一起往屋子那邊走過去。

    小愛聲音在陸坤腦袋裡響起，她嘴巴沒有動，正在通過光腦交流：「面前那個屋子裡有位女孩，身體十分虛弱，是癌症，我大概猜到對方讓我們做什麼了。

    不只是這位姑娘，其他人的身體也很虛弱，都存在著一些病症，想活過百年都很難。」

    百年是指人類時間，腳下這顆紫色星球自轉速度稍慢些，意味著一個日夜交替用時更長。

    陸坤回答她說：「哪能指望萊茵人給人類俘虜多好的待遇，沒有儀器和藥物，人類在這種環境下能活一百年已經算幸運，你應該也發現了吧，大氣層無法將宇宙射線阻擋，時時刻刻都在損害身體健康細胞。人類居然還會被疾病困擾，我以為數千年前就不會再有人因為生病而死亡，尤其是這種小病。」

    小愛繼續往前走，內心中深嘆口氣，時間往前推幾百年，或許她還見過這幫人的祖先們，如今卻淪落到這種地步。

    沒有醫療，沒有延長生命的藥物，意味著無法延緩細胞衰亡，自然死亡的速度會很快，那一大片墓地的來源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順著藤梯進入樹屋，裡面有位少女正在咳嗽，估計只有十六七歲，身型消瘦、臉色發黃，體表溫度略高，正處於高燒階段，如果不及時救治，活不了幾天就會死亡。

    這趟出門，小愛和陸坤帶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此刻就在兩人身後背包裡，除了一些可能派上用場的工具，更多則是出於保命目的才帶上。

    她用條像是螢光棒似的東西，隔著被子從少女頭部，一直照到腳，隨即又掏出一枚「小紐扣」，插進她胳膊裡。

    前些日子陸坤遇到攻擊，正面遭受核輻射餘波，胳膊上也插過這東西，裡面的成分會緩慢釋放，用來修復細胞，就這麼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卻至少能讓少女多活幾十年。

    白鹿號裡的科技水平，依舊保持著地球毀滅前的巔峰狀態，甚至還有所提高，遠遠不是這幫「原始人」可以媲美的。

    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體內癌細胞全部被殺死，會隨著生理代謝慢慢排出體外，假如有設備幫助，小愛還能幫得更徹底一些。

    少女眼皮動了動，那種窒息疲累感一掃而空，她的樣貌稱不上漂亮，皮膚跟這裡的人類一樣，泛著因為長期日曬造成的小麥色。

    一位中年女人哭著走來，嘴裡不停提到「上帝」，坐在床邊緊緊抱住自己女兒。

    好吧，這位人類信仰中的萬能存在，已經走進了宇宙當中，陸坤覺得她更應該感謝自己和小愛才對，連萊茵人都因為信仰而分裂成三個國度，歷史上還曾發生過宗教戰爭，結合卡比星文明的「宇宙之神」，可見智慧生物很難避免去尋找心靈上的寄託。

    仍然還帶有警惕，小愛面無表情對那位中年白人問道：「你的名字？」

    「我叫做瓊斯，太陽使徒，感謝你們救了我的女兒。」

    太陽使徒？陸坤聽到這個詞語後，腹誹想著很像是邪教的名字，跟那個太陽社一樣邪門，嘴裡說道：「拿著它，把所有人都像剛剛那樣從頭到腳照一遍，能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