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我有一座恐怖屋 作者:我會修空調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2018-7-16 14:43:4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6 6099633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9 23:40
第490章 照我說的做

  「老闆回信了!」

  小顧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短短一行字,感覺心裡踏實了許多,他從口袋裡摸出耳機戴上,然後撥通了陳歌的電話。

  只響了一聲,電話就被人接通,手機那邊傳來陳歌的聲音:「你盡量少開口,從現在開始聽我說就可以了。」

  「好。」小顧靠在窗邊,用手臂擋住了耳機線,身體隨著車輛左右晃動。

  「你剛才給我發的所有內容我都看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一件事。」陳歌的聲音平靜沉穩:「在我說這件事之前,希望你提前做好準備,不要做出什麼太大的反應。如果你已經準備好,就給我發條短信。」

  「你說吧,老闆。」小顧發完短信後,深吸了一口氣,他心裡還是有點害怕。

  「我剛查了你乘坐的104路公交車,那輛車一個月之內連續出了三次事故,而最近的一次事故就發生在昨天夜裡,末班車在經過東郊自來水廠時發生了事故,車輛衝出公路,差點撞入旁邊的白龍江裡。也正是因為這次事故,上面緊急下達通知,104路公交車臨時更改線路,不再往東郊開。」

  「不往東郊開?」小顧沒忍住,還是說了出來:「那我坐的這班車是怎麼回事?」

  「104路公交不僅更改了線路,九點的那趟末班車也被叫停,所以你現在坐的那班車並不是真正的104路公交,很有可能是一趟載滿死人的靈車。」陳歌用一種十分平穩的語氣,說出了一件無比驚悚的事情。

  支撐著身體的手臂輕輕打顫,小顧額頭湧現出細密的汗水,他不敢扭頭脖子去看身邊的乘客,雙手緊緊抓著手機,似乎它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我、我該怎麼辦?」小顧想要發短信,但是他手指卻好像不聽使喚一樣。

  陳歌救過他的命,所以他一直無條件相信陳歌,可正因為如此,在聽到陳歌說的話後,他才更加感到害怕。

  「冷靜,這個時候你一定要保持冷靜。」陳歌的聲音裡沒有摻雜任何多餘的情緒:「不要開口說話,以免被旁邊的人聽見,你用短信跟我交流,你乘坐的公交車距離下一站有多遠?」

  「下站是東郊自來水廠,郊區的線路站點之間都相隔很遠,估計還有七八分鐘才會到。」小顧活動僵硬的手指,用了好半天才打完這句話。

  「東郊自來水廠就是昨天104路末班車出事的地方,那個站點是你最後的機會,現在你還有六分鐘的準備時間,告訴我你距離後車門有多遠,中間有沒有其他乘客擋路?」

  「我就坐在後門附近,不過我旁邊有一個外衣被淋濕的乘客。」小顧偷偷朝旁邊看了一眼,那個低著頭的男人身體在朝自己傾斜,他渾身濕透,上衣口袋裡似乎還有沒有處理乾淨的泥污。

  「既然你距離後門很近,那就不用擔心了。等車一停,你想盡一切辦法從後門下去就可以了。」

  「不用擔心嗎?可我還是覺得自己的處境很危險啊。」小顧抱著手機,想了想又給陳歌發了一句話:「老闆,公交車站台外面有一個穿著紅雨衣的女人,我每站都能看見她!真的!我沒有撒一句謊!我懷疑那個紅雨衣,她不是人。」

  小顧吸著氣,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句話。

  芳華苑小區當中,他也曾見過一次鬼,那次經歷被他深埋在心底,他在不斷欺騙自己,可今夜發生的一切,又將那恐怖的記憶重新喚醒。

  「老闆,現在我在車上應該還能保證安全,一旦下車我可能要單獨面對她,面對那個穿著紅雨衣的鬼。」小顧掌心全是汗水,留給他準備的時間不多了。

  「我理解你的想法,公交車外面守著一隻鬼,公交車乘客當中混雜著鬼,乍一看似乎是待在車上安全一點。」

  「是啊,我這個情況很無解。」小顧哭喪著臉,自己就想回家而已,誰知道會遇見這樣的事情。

  「並非無解,只是你沒有看明白。」陳歌用最快的語速,冷靜分析:「通過你最開始給我發的信息能看出,站台上的女鬼並沒有為難你,只是不斷詢問你有沒有看見她孩子,這說明至少現階段她對你沒有惡意,只想要找到自己的孩子。」

  「沒錯。」

  「那你有沒有想過她的孩子去了哪裡?她又為什麼會一直守在公交車站台?」

  小顧還真沒考慮這個問題,誰會去為鬼想那麼多?再說他看到那個紅雨衣都已經被嚇壞了,哪有時間去思考那些東西?

  「紅雨衣一直跟著104路公交車,說明她丟失的孩子可能就在公交車上。」陳歌盡量用常人可以接受的語氣說道:「紅雨衣因為某些原因沒辦法上車,但是你在車上,這就是破局的關鍵!」

  「雨衣女的孩子在公交車上……」小顧看向那個中年婦女,她似乎根本不在意懷中孩子的死活,就算孩子發燒、劇烈咳嗽,她也只是象徵性地將小孩抱起,臉上甚至還有一絲不耐煩。

  「老闆,我好像知道雨衣女找的孩子是誰了。」

  「不要聲張,等到公交車快到站的時候,靠近那孩子,帶著他一起下車!你如果可以完成紅雨衣的心願,她定然不會傷害你。」

  「可她再怎麼說也是鬼,我把孩子帶下車,她就會放過我?再怎麼說,她也是鬼,不是人啊!」小顧畢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只是想一想身體就開始發抖。

  「殺死她們的是人,你為什麼要對鬼有那麼大的偏見?」陳歌的聲音依舊平緩:「按我說的做,這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記住了,千萬不要在車上停留太久!」

  「明白了。」小顧心臟跳得厲害,根本不受控制,他越來越緊張了。

  「104路車上不止一個鬼,說不定除了你外全都是鬼,你下車的時候一定要果斷,不要被它們糾纏住,另外……」陳歌停頓了一下:「順利下車後不要立刻把孩子給紅雨衣,觀察一下她的反應再做決定。」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3-9 11:58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30 13:56
第491章 它們全都是鬼!

  小顧聽著陳歌在電話裡說的話,有些恍惚。

  為什麼自家老闆對鬼怪這麼瞭解?不僅不害怕,還手把手教自己如何才能獲得鬼怪的好感,並且每一句話都透著熟練和智慧。

  他心裡好奇,但僅僅只是好奇,他從來不會認為陳歌要害他,對他來說,陳歌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這位看著很不靠譜的老闆,曾兩次將他從生死線上救了回來。

  第一次是被精神分裂的女人下了藥,差點被分屍,當時是陳歌仗義出手,踹開了那個女人。

  第二次還是在芳華苑小區,自己誤入三號樓,身後跟著一道沒有臉的白影,眩暈昏迷,醒來後警察說還是陳歌出手相救。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小顧將手機塞進褲子口袋,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很危險,也只有跟隨陳歌才能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

  電話沒有掛斷,小顧戴著耳機斜靠車窗,牢牢記住陳歌說的每一句話。

  雨下的更大了,車窗外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路,小顧只能默默計算著時間,確定那孩子的位置,隨時做好下車的準備。

  五分鐘過後,車速開始減緩,小顧小腿肌肉繃緊,用很低的聲音說了一句:「快到站了。」

  「車門打開後,不要猶豫,直接動手,不要給那個中年女人反應的機會。」陳歌的聲音從耳機當中傳出。

  「好。」

  隔著車窗已經可以看見車站輪廓,那道紅影仍舊守在車站。

  郊區的站點沒有修建雨搭,女人穿著紅雨衣站在大雨當中,孤零零的,在暴雨中非常顯眼。

  車速變慢,即將進站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坐在最前面的黃玲剛把手機打開,她丈夫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可能是因為氣消了一些的原因,她沒有直接掛斷,按下了接聽鍵。

  「黃玲!快下車!下車!」

  手機裡傳出一個男人聲嘶力竭的呼喊,黃玲根本沒聽完就直接掛斷了,老實說她也被嚇得不輕。

  「犯什麼病?」

  電話剛掛斷,手機鈴聲就又響起,仍舊是她丈夫打來的。

  黃玲將音量調到最低,她帶著歉意朝四周看去,這時她才發現周圍的乘客全部都在看著她。

  那一張張臉,帶著詭異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將她看的心裡發毛。

  「不好意思……」黃玲掌心的手機不斷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音。

  「妳怎麼不接電話?」坐在司機後面的老太太第一次開口,滿臉皺紋如同豆皮鋪在臉上,她雙眼被一層薄薄的白膜遮蓋,小顧剛上車的時候,老人還不是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了變化。

  老人的外貌有些嚇人,黃玲拿著手機,摸不透老人的意思,只能不斷地道歉。

  「我覺得妳還是接他的電話比較好,妳越是不接,他就越擔心妳。」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嘿嘿笑道,他目光在黃玲和的小顧之間徘徊,手腕上的紅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紅褐色的傷口。

  黃玲沒有搭理醫生,她身後小孩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那個中年婦女耐心逐漸被消耗乾淨,她本就很醜的臉變得有些猙獰,五官歪斜,惡狠狠地看著旁邊的小孩,眼神十分可怕。

  車內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而就在這時候,冰冷的廣播合成聲從車頭傳出。

  「叮!東郊自來水廠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從後門下車。」

  104路公交車終於進站,停穩之後,汽車前後門緩緩打開。

  車輛停下時,小顧就站了起來,他擦著旁邊乘客的身體從座位當中走出。

  按照陳歌在電話裡教的,直接朝著那個中年女人走去。

  車門打開,小顧也來到了中年女人身邊:「我要取個東西,能把外套先給我嗎?」

  之前孩子咳嗽的時候,小顧將自己的外套借了出去。

  中年女人脾氣很差,她仰頭看著小顧,單手抱住孩子,另一隻手去抽衣服。

  小顧喉結輕輕顫抖,他雙手慢慢抬起。

  同一時間,黃玲的手機又開始震動,她丈夫好像是瘋了一樣,一個接著一個地給她打電話,似乎真有極為重要的事情。

  衣服慢慢被抽離,中年女人裡面那隻手摟著孩子,另一隻手提著衣服塞向小顧。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小顧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看著越來越進的衣服,雙目死死盯著中年女人的另一隻手。

  前後腿錯開,小顧身體向前傾斜,他的手臂也抬了起來。

  時間好像變慢,在小顧的手指快要碰到那件衣服的時候,黃玲又一次接通了電話。

  「有什麼事回家再說,你別……」

  「下車!妳坐的那輛車上全都是鬼!它們全都是鬼!」

  手機裡的聲音,車內所有乘客都聽得一清二楚,黃玲再想掛電話已經來不及了。

  「鬼?」她沒想到丈夫會對自己說這麼一段話,回頭看去時,那一張張面目表情的臉全部盯著自己。

  車身猛地震動了一下,司機滿臉驚恐的表情,他彷彿看見了自己死亡時的樣子,雙眼盯著出前面的路,汗水不斷滴落。

  抱著孩子的中年女人,五官歪斜得愈發厲害,她身體變得更加臃腫,似乎快要炸開一樣。

  「嘔!」

  原本坐在小顧旁邊的那名乘客突然嘔吐起來,他渾身濕透,手指摳著自己喉嚨,一團團好像水草般黏黏在一起的頭髮從他嘴裡湧出。

  「我們怎麼可能是鬼?我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坐在一邊的老太太也側頭看了過來,厚厚的眼瞼遮擋住了眼珠,完全分辨不出瞳孔和眼白。

  所有乘客都發生了異變,電話那邊,陳歌也聽到了這些,他當機立斷下令讓小顧立刻離開。

  「走!」

  小顧抓向衣服的雙手猛然加速,穿過衣服抓向那個孩子,可等他的手觸碰到孩子身體時才發現,那孩子身體一片冰涼,沒有任何生機。

  「這……」就是一愣神的功夫,中年女人察覺到了小顧的想法。

  「你想搶我的孩子?」女人的胖手抓向小顧,那張臉醜陋到了極點。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3-9 12:0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30 23:39
第492章 你把手機給她,讓我跟她談

  女人的臉在小顧眼中不斷放大,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畸形的五官,大腦一片空白。

  「下車!」關鍵時刻,耳機裡陳歌的聲音提醒了小顧,大腦重新支配身體,在鬼屋鍛煉出的反應能力,讓小顧側身避開了中年女人的手,他來不及抓住那已經失去了生機的孩子,指尖只是勾住了自己的外套。

  「跑!什麼都別管了!」

  抓住外套,用力抽出,小顧在向後的時候,看到那個叫做黃玲的女人還傻坐在原位。

  那女人掌心的手機裡發出她丈夫的叫喊,但是黃玲本人好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她甚至連尖叫都喊不出來。

  「這個應該也是人。」

  車身搖晃,封閉的車廂裡不知從什麼地方開始滲水,三個低著頭的怪人從座位上站起,他們嘴裡往外吐著頭髮,眼睛上翻,手臂好像痙攣般劇烈抖動著抓向小顧。

  再從後車門走已經來不及了,小顧破釜沉舟,他果斷改變了逃生路線,一個箭步衝向汽車前門,在經過黃玲時沒有任何猶豫,抓住了那女人的手腕。

  「跟我走!」

  汽車前後門開始閉合,滿臉驚恐的司機雙眼看路,腳挪到了油門上。

  他彷彿看到了什麼非常可怕的東西,一腳踩了下去。

  公交車搖晃得更加劇烈,在車門閉合的前一刻,小顧拽著黃玲從104路公交車前門擠出。

  兩人摔倒在泥濘當中,暴雨在瞬間打濕了兩人的身體。

  在他們身邊,車門已經完全閉合的104路公交車突然加速。

  這一段路只有一個路燈還亮著,暴雨之中很難看清楚路,那輛公交車朝著正前方開去,很快消失在了黑夜當中。

  「它沒有拐彎,我記得正前方好像有一條河啊。」

  小顧來不及去扶旁邊的黃玲,耳機裡就傳出了陳歌的聲音:「小顧!你沒事吧!」

  聽到陳歌著急的聲音,小顧心裡有一絲暖流湧過:「蹭破了一點皮,我已經從車上下來了。」

  說完這句話,小顧正要爬起來,他忽然感覺脖子有些癢,回頭看去時才發現,一縷縷被雨水打濕的黑髮垂落下來,正好落在他後頸上。

  慢慢仰頭,小顧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紅雨衣,眼角抽搐:「老闆,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見過我的孩子嗎?」

  一雙女人的手抓住了小顧的肩膀,身體強壯的小顧竟被那雙枯瘦的手提起。

  髮絲垂落,雨衣女滿是血絲的眼睛,透過黑髮的縫隙看向小顧。

  她似乎是在小顧身上感受到了自己孩子的氣息,愈發癲狂起來。

  「你見過我的孩子?」

  「你一定見過我的孩子!」

  她嘴巴張大,黑髮散開,這時候小顧才看到,女人的嘴巴被人用絲線封住了!

  她大聲叫喊,唇角撕裂,那些絲線一根根崩斷開!

  雙肩傳來劇痛,小顧已經看傻了,眼前的畫面對一個普通人來說超出了承受範圍,如果不是他受過陳歌的培訓,此時恐怕會被直接嚇暈過去。

  女人的身體還在不斷發生異變,關節碎裂的聲音從她身體當中傳出,她的個子在不斷變高,雨衣的顏色也變得更加鮮艷,就像是被血染紅的一樣。

  「小顧?顧飛宇?!穩住!嘗試著跟她溝通!她想要找自己的孩子!你不是在車上看到了她的孩子了嗎?告訴她!把這些都告訴她!」陳歌大聲喊道。

  聽到耳機裡的聲音,小顧渙散的瞳孔總算是有了一絲聚焦,他嘴唇顫抖,開口說道:「我、我見過妳孩子,就在那輛公交車上,他被一個中年女人抱著……」

  「說重點啊!」陳歌在電話那邊聽著著急:「你這麼說鬼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你要強調自己拼盡全力想要救下她孩子!為此差點搭上自己的命!」

  小顧連連點著頭,可他根本不敢看眼前的女人,目光看向其他地方,咬著牙說道:「我很想去救你孩子,但差了一點。」

  肩膀越來越疼,小顧感覺自己雙肩快要被洞穿,他痛苦呻吟,雙手無力下垂,那件曾借給小孩用過的外套從指縫間滑落。

  在外衣快要落入腳下的泥水當中時,雨衣女人忽然鬆開了手,她接住了小顧的外套。

  雨衣女突然鬆手,小顧摔落在地。

  劫後餘生,他趕緊往後爬,想要離那個女人遠一點。

  「神了!老闆教的方法還真管用。」身體顫抖,一直退到黃玲身邊,小顧才停了下來。

  雙手抓著小顧的外套,紅雨衣好像抱孩子那樣將他的衣服摟在懷裡,這一幕看的顧飛宇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小顧?還活著嗎?」

  「老闆,她好像放過我了!」小顧從泥水中爬起,雙腿打顫:「我現在要不要直接往家跑?」

  「你想讓她一輩子都纏上你嗎?」陳歌一句話就讓小顧臉綠了。

  「那怎麼辦?老闆,我現在真的好害怕。」小顧看著紅雨衣輕輕撫摸著自己穿過的外套,頭皮發麻。

  「別怕,你先保持冷靜。」耳機那邊陳歌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他又對小顧說道:「這樣吧,你把手機給她,讓我跟她談。」

  「給她?」小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照我說的做。」

  在黃玲和雨衣鬼詫異的注視下,小顧哆哆嗦嗦拔掉耳機線,拿著手機走到雨衣女身前,抬了抬手。

  「我老闆有話跟你說。」

  眼皮狂跳,小顧拿著手機的胳膊抖得很厲害。

  雨衣女停下手中的動作,歪頭看著小顧,她崩裂的嘴唇還沒有合上,絲線和頭髮混雜在一起。

  「我老闆說了,他、他想和你談談。」

  雨衣女雙手抱著衣服,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小顧深吸一口氣,又往前走了一步,鼓足勇氣將手機放在雨衣女耳邊:「老闆,我點功放了,你說吧。」

  他的手機裡傳出一個孩童的哭聲,不過很快恢復正常,緊接著就傳出了陳歌的聲音。

  「我是怪談協會會長——陳歌。」

  「妳丟失的孩子,我來幫妳找到!如果一星期之內,我沒有做到,妳隨時可以過來取走我的性命。」

  「相對應的,我對妳只有一個要求,放了我的員工。」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3-9 12:02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31 05:42
第493章 小孩

  手機開了功放,陳歌的話小顧也聽得清清楚楚,當他聽到陳歌那句——我對妳只有一個要求,放了我的員工時,他鼻子一酸,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他感覺自己是個很不吉利的人,不管走到哪都會給人添麻煩,在芳華苑小區是這樣,成為鬼屋員工後還是這樣。

  但就算如此,自己的老闆卻從來都沒有嫌棄過自己,更是在關鍵時刻說出這樣的話。

  大雨磅礡,但小顧的心卻是暖的,他感覺自己在九江也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家。

  雨衣女人也聽到了陳歌的話,她站在暴雨當中,身體慢慢恢復正常,雨水順著她鮮紅色雨衣滑落。

  許久之後,雨衣女扭頭對準手機,將嘴巴湊到手機跟前:「你見過我的孩子嗎?」

  「一星期之內,我會讓妳見到你的孩子。」陳歌一口答應下來。

  雨衣女沒有再開口,她慢慢低下了頭,抱著小顧的衣服離開了東郊自來水廠,似乎是趕往下一個站點了。

  看著紅雨衣消失不見,小顧好像虛脫了一樣,坐在泥水當中。

  「老闆,她走了!得救了!」死裡逃生,小顧聲音有點激動。

  「你不要亂跑,找個地方避雨,我等會過去接你。另外,注意保持手機電量,順便把我的號碼設置成一鍵撥號。」

  「好的。」

  「先掛了,答應她的事情還要做到才行。」

  電話掛斷,小顧老老實實把陳歌的號碼設置成一鍵撥號。

  全部弄好後,他收起手機,走向另一位倒霉的乘客——黃玲。

  「沒事了。」他朝黃玲伸手,驚嚇過度的黃玲過了好久才握住小顧的手,從地上爬了起來。

  「剛才……那是什麼?」黃玲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雙眼之中滿是恐懼,她完全無法接受,就在兩個小時前,她還在公司忍受客戶的刁難,結果兩個小時候,自己就坐著一輛滿是死人的公交車來到了郊區。

  「我也說不清楚,等會我老闆過來了,讓他給妳說吧,他懂很多東西。」小顧領著黃玲跑到了自來水廠外面,站在房簷下避雨。

  暴雨沖刷,黃玲的衣服已經濕透,臉上的妝也花了,不過她絲毫沒有在乎這些,拿著自己手機,不斷撥打某一個號碼,但是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妳是在給妳丈夫打電話嗎?」小顧在公交車上聽到了黃玲和她丈夫的對話,兩人發生過爭吵,黃玲似乎還產生過離婚的想法。

  黃玲點了點頭,她心裡莫名地覺得害怕,這種害怕和剛才那種害怕完全不同,要更加地不安和痛苦。

  「為什麼不接?他在幹什麼?接電話啊。」

  小顧看著瘋狂給自己丈夫打電話的黃玲,沒有開口。

  剛才在104路車上,黃玲的丈夫瘋狂給她打電話,詢問她在哪裡,最後更是直接喊出車上全都是鬼。

  她的丈夫又不在車上,那是怎麼知道黃玲上了一輛靈車?又是怎麼知道車上都是鬼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估計黃玲自己也想到了,所以她現在才會瘋狂給自己丈夫打電話。

  小顧默默看著黃玲,這個要比他大很多的成熟女人,後背靠著牆壁,幾乎崩潰。

  電閃雷鳴,雨水順著她的下巴滴落。

  ……

  掛斷小顧的電話,陳歌站在人偶工坊裡,他將一個能插大卡的,市面上早已淘汰的破手機拿了出來。

  「童童,剛才電話那邊的鬼怪是紅衣嗎?」

  陳歌得知小顧出了意外後,立刻喚出了手機鬼,時刻關注著小顧。

  身體乾瘦的手機鬼反應有些奇怪,他沒有回答陳歌的問題,拿起那台快要被淘汰的手機。

  幾秒之後,陳歌收到了手機鬼發來的一條短信,只有三個字。

  「別過去。」

  「她很危險?是紅衣?」陳歌覺得手機鬼對自家鬼屋的力量一無所知,所以才會勸阻他:「就算是紅衣也沒事,畢竟她只有一個。」

  手機鬼搖了搖頭,又發過來了一條信息。

  「我見過她,她死在荔灣鎮,那裡很危險。」

  看著手機鬼的短信,陳歌這才想起來,手機鬼的屍體也是在荔灣鎮某棟公寓樓樓頂發現的,這孩子似乎對荔灣鎮很瞭解。

  「死在荔灣鎮的鬼和其他地方的鬼不一樣嗎?」陳歌對荔灣鎮非常好奇,高醫生自殺前留下的委託,就是讓他關掉荔灣鎮那扇失控的門:「難道是因為門完全失控,導致鬼怪變得不同了?」

  手機鬼再次搖頭,他好像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

  陳歌看著手機鬼的樣子,心裡有些不踏實:「荔灣鎮在東郊,我在隧道裡看見的那段記憶也發生在東郊。」

  「當時我還是個小孩子,有人想要殺死我,但沒有成功。」

  「白天范聰講述的那款遊戲,背景似乎在東郊,遊戲主人公是個小孩子。」

  「等等,我好像發現了某種共性。」

  「雨衣女的孩子看樣子是在東郊走失,手機鬼當初被拐到了東郊,甚至高醫生最後讓我看的那張照片裡,我父母也是在東郊和一個紅衣小女孩說話。」

  「怎麼感覺所有跟東郊有關的都是小孩子?」

  手機輕輕震動,手機鬼又給陳歌發來了一條短信:「我說不清楚,不過你可以帶我一起去,我來領路。」

  「好。」陳歌收了手機鬼,鎖上工坊的門,冒著雨回到鬼屋,簡單收拾了一下,背上包,穿著雨衣匆匆離開。

  站在路口,陳歌足足等了十五分鐘才攔下一輛出租車。

  冒雨等車,就算穿著雨衣,身體也濕了大半,這也讓他更加迫切地想要給自己鬼屋配一輛專門。

  「先把小顧接回來再說,調查東郊的事情不著急。」

  坐著出租車,陳歌拿出自己手機跟手機鬼發短信交流,他們沿著104路公交車走過的線路,一站站追了過去。

  雨越下越大,進入郊區後,路兩邊的燈光慢慢減少,好像有一張黑色的大幕遮蓋住了一切。

  「東郊的平靜絕對只是某些東西故意表現出來的假象,這裡的情況可能已經很嚴重了。」陳歌還從來沒有見過失控的門,他面無表情望著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3-9 12:05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31 23:43
第494章 我就是那個被你殺死的孩子

  坐在出租車上,陳歌又跟小顧通了兩次電話,確定紅雨衣沒有再回來後,他才鬆了口氣。

  「今晚的首要任務是將小顧安全帶回,東郊的事情以後慢慢處理。」

  陳歌有自己的顧慮,出租車司機和小顧都是普通人,陳歌不想把他們牽連進來。

  雨水擊打在車窗上,模糊了視線,窗外烏雲密佈,感覺整片夜空都在向下墜落。

  「天氣預報就沒準過,說是小雨,這都下多長時間了?」司機是個年輕人,看著跟陳歌差不多大,他聚精會神盯著前面的路,因為天氣原因,他不敢有絲毫分心。

  「一會到了地方,我去接個人,然後還坐你的車回來。放心吧,不會讓你跑空車的。」陳歌收回目光。

  「我倒不是擔心車費。」司機沒有回頭:「你有沒有覺得今天這雨下得很邪門?越往東郊跑,雨就越大,馬路被淹,我現在連馬路牙子都看不見。」

  「這有什麼邪門的?你是不是太敏感了?」陳歌輕聲笑道。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有些事說不清楚的。」司機指了指後視鏡下面懸掛的佛珠:「我以前載過東郊的乘客,他們那邊人很迷信,規矩很多。像什麼家裡有新生兒,男人回家要先在門口跺跺腳才能進屋;做夢夢見不好的東西,醒了要把枕頭翻過來;晚上十二點以後接到電話,不要先開口;車禍現場,看見有奇怪的車子經過,千萬別靠近等等。一開始我也不信這些東西,後來硬是被他們給說害怕了。」

  路兩邊的燈光越來越暗,司機看著左右擺動的雨刷,有些緊張:「他們這邊還有個最嚇人的傳說,下大雨的時候走夜路,很容易迷路,看著是往家的方向走,但實際上卻越走越遠,最後會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還有這事?」陳歌來了精神,很多都市怪談的產生,其實都是有一定原因的,它們大多都和現實有關聯,並非完全是人編造。

  「東郊雖然沒發生過什麼重大惡性案件,但是整個九江每年的失蹤案,有五分之四都發生在東郊,這地方就跟會吃人一樣。」

  司機說的很邪乎,陳歌聽完後也把司機的話記在了心裡:「好好開車,真遇見什麼怪事,我們就直接報警。」

  「報警?」司機有點不適應陳歌跳躍性的思維:「也行吧,我就是好心給你提個醒,以後最好不要一個人大半夜的往東郊跑,這地方比較荒……」

  說到一半,司機突然閉上了嘴,他瞇著眼看向前方,忽然急打方向盤!

  出租車猛地變向,陳歌身體撞在了車門上,他沒有說一句話,手伸進背包,果斷按下了複讀機開關。

  車速減慢,司機大口大口喘著氣,他額頭被汗水浸濕。

  「怎麼回事?」

  「剛才路中間好像站著一個人。」

  「你看錯了吧?下著暴雨,周圍黑成這樣,誰會站到路中間去?」陳歌雙手在背包裡摸索,好像抓住了什麼東西。

  「不可能啊。」司機擦了擦額頭的汗,朝旁邊看了一眼,窗外是一片漆黑。

  「那你給我形容一下那人的長相?她是不是穿著一件紅雨衣?」

  「沒穿雨衣,就是一團影子,可能真是我看錯了吧。」司機揉了揉頭,將後視鏡上掛的佛珠取下來套在手腕上,然後又繼續往前開。

  「車速不要太快,東郊這邊河流比較多,安全第一。」陳歌不害怕厲鬼,他擔心的是厲鬼對司機下手,如果車輛在高速行駛的時候司機出了意外,那他也要跟著送命。

  沙沙的電流聲在出租車內響起,窗外的雨滴似乎有意避開了出租車。

  兩人有驚無險來到東郊自來水廠,陳歌讓司機在大門口等著,自己戴上雨衣帽子,打開車門,走入雨幕當中。

  一下車,陳歌就莫名覺得壓抑,看什麼都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很熟悉,彷彿這場景之前經歷過,又或者曾在夢裡夢到過。

  身處暴雨當中,耳邊雨滴墜落的聲音卻慢慢被剝離,陳歌輕輕皺起眉頭,他拿出手機撥打小顧的電話。

  鈴音傳入耳中,卻沒有人接聽,雨越下越大,但是陳歌卻聽不見雨水落地的聲音,耳邊只剩下手機裡的忙音。

  他好像被世界孤立了一樣,黑暗從四面八方湧來,視線當中僅僅只剩下自來水廠那扇破舊的門。

  被風吹動,鐵門搖晃,其中傳出孩子的笑聲和哭聲,很多,很雜。

  水坑上開始出現一個個小小的腳印,有什麼東西從自來水廠裡衝了出來,它們跑著、跳著,將陳歌圍繞在中間。

  身體僵硬,一段埋藏在心底的記憶慢慢浮現出來。

  很小的時候,陳歌的父母曾囑托他不要前往東郊,但是有次學校郊遊,選定的地點正好在東郊。

  在某個水庫旁邊遊玩的時候,他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後來他在老師的陪同下穿過樹林,在路的盡頭看到了一座血紅色的房子,那房子周圍有很多孩子在玩鬧嬉戲,他們或哭或笑,當時的場景就和現在一樣。

  「看來東郊絕大多數異常都和那間紅房子有關,荔灣鎮失控的門會不會也和紅房子有關?」

  腳印慢慢逼近,陳歌瞳孔縮小,可就算他擁有陰瞳依舊看不清楚那些東西。

  「這些小鬼好像和周圍的環境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孩子的哭聲和笑聲由遠及近,湊到了他的身邊,抱住了他的腿,然後慢慢的往他的身體上爬。

  陳歌握緊了碎顱錘,在他準備將許音喚出的時候,身上那冰涼的感覺又消失了。

  那些孩子哭喊著從他身上逃離,而就在同一時間,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陳歌……」

  抬頭看去,陳歌發現自來水廠裡面立著一道人影,身高體型和自己差不多。

  「你是誰?」

  「我?」那身影抬起雙手,慢慢刺入自己胸口,從身體當中又拽出了一個小孩。

  孩子面容模糊,和陳歌小時候有三四分相似,他脖頸歪曲,好像被人用力掐斷了一樣。

  「我就是那個被你殺死的孩子啊……」

  「被我殺死?」陳歌拖著碎顱錘,沉思了半天:「可我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要不你再過來點,讓我仔細看看你的臉?」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4-30 03:05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14:13
第495章 東郊十大怪談之首

  陳歌聲音平靜,他在很認真地詢問對方。

  「你全都忘記了嗎?那我再給你一點提示。」面容模糊的小孩伸出自己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當時你將我騙進一條荒廢的隧道裡,你說你聽見那裡面有人在喊你的名字,但是等我們一起進入隧道之後,你站在我的身後,就像這樣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

  小孩頭顱歪斜,雙手將脖頸掐的變形,他的臉慢慢腫脹起來,額頭浮現出一條條青色的血管:「想起來了嗎?當時你的手指一點點陷入我的皮膚當中,不斷用力……」

  那孩子的聲音在陳歌耳邊迴響,他腦海裡閃過一幅幅支離破碎的畫面,眼前的場景似乎真的出現過。

  更讓陳歌感覺奇怪的是,他看到孩子被掐住脖頸的時候,身體竟然本能的產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兇手真的是自己。

  「我殺過人?」雨水打濕了頭髮,陳歌搖了搖頭,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自己之前在隧道深處做第四個噩夢級別任務時,曾看到童年的自己和一個大人進入隧道當中。

  眼前的畫面確實很熟悉,只不過和那孩子說的不一樣,受害者是自己,當時並不是他在殺人,而是有人想要殺他!

  如果之前沒有做過那個噩夢級別任務,沒有在隧道深處看到那一幕,陳歌現在就算不相信自己是殺人兇手,恐怕心裡也會產生一絲動搖。

  「他或許就是當初的兇手,否則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陳歌喃喃自語,朝著那孩子所在的方向挪動腳步,想要拉近距離。

  發現陳歌依舊保持著冷靜,那孩子鬆開了雙手,他的腦袋搭在肩膀上:「看來你真的不記得了?」

  那男孩的臉在雨水沖刷下,慢慢變得清晰,他臉上的表情非常詭異,看著陳歌就彷彿在看鏡子中的自己一樣:「是你殺了我,是你親手殺了我,那種感覺我不會忘記,很快你也會體驗到的。」

  小孩往後退去,他身後那道人影將男孩重新塞回自己的身體,安靜立在原地。

  陳歌此時距離人影已經不到十米遠,在他準備更靠近一點時,一隻慘白的手輕輕搭在了陳歌肩膀上。

  複讀機發出沙沙的電流聲,一席紅衣的許音不知何時出現在陳歌身側,他輕輕搖頭,阻止陳歌繼續往前。

  「他很危險嗎?」陳歌還有其他的依仗,在他抬起腿的時候,大腿被人死死抱住,低頭看去,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呲牙咧嘴地堵在了他前面。

  「門楠?」這孩子被陳歌帶出第三病棟之後,還沒來得及還回去,或者說陳歌壓根就是選擇性地忘了這件事,一直將門楠放在漫畫冊當中。

  「兩位紅衣同時阻攔?這人影看著也不像是紅衣,似乎僅僅只是一道影子啊?」

  陳歌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往前。

  片刻之後,人影周圍開始出現一個個小孩的腳印,孩子們的笑聲和哭聲慢慢消失,人影的身體也在慢慢凝實。

  當最後一個孩子的哭聲消失後,人影默默注視了陳歌一眼,他和陳歌身高、體型完全一致,他就像是陳歌自己的影子。

  「是你殺了我。」

  身體是一個成年人,但黑影嘴裡發出的聲音卻是孩子的聲音,陰森、冰冷、充斥著惡意。

  他最後說完這句話後,目光躍過陳歌,看向陳歌身後,轉身消失在了大雨當中。

  「這就走了?」陳歌順著黑影剛才的目光看去,在手機光亮照射下,隱約能看到他的影子變成了一個女人的形狀。

  「他是在顧忌張雅?不太像,他似乎在忌憚其他東西。」耳邊雨滴聲漸漸變大,一切恢復正常,暴雨肆意席捲大地,那黑影早已消失不見。

  「兩位紅衣阻攔,張雅也感受到了威脅,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陳歌以前對鬼怪的概念只有兩個,見到身穿紅衣的就跑,不是紅衣就追,現在他遇到了第三種鬼怪,一道聲稱是被陳歌殺死的影子。

  「這鬼怪有點特殊,東郊每年失蹤那麼多人估計都和他有關,剛才司機講的最恐怖的那個怪談應該就是它。」

  人影已經離開,陳歌不再耽誤時間,打通小顧的電話,飛奔向自來水廠:「小顧,我已經到了?你們在哪?」

  「你已經到了?」小顧聲音很是詫異:「剛那個站在自來水廠門口一動不動的就是你嗎?」

  「廢話,你們在哪呢?」

  「我們馬上過來!」

  電話掛斷,小顧和一個全身濕透的女人從自來水廠旁邊的樹叢裡跑出:「老闆!」

  小顧興高采烈,但那個女人卻不願意過來。

  她遠遠看著站在暴雨當中,身穿雨衣,拖著碎顱錘的陳歌,心裡有些不安。

  荒郊野外,大雨傾盆,渾身濕透的她雙手護在胸前,身體止不住地打顫。

  「怎麼還有個女的?」

  「她也是那輛車上的乘客。」小顧給陳歌簡單說了一下黃玲的情況。

  「那輛車上除你之外還有其他活人?」

  「不止我和黃玲姐,在汽車最後一排還有個學生,他在車上也幫過我,不像是壞人。」小顧有些懊悔:「我下車的時候距離他太遠,要不就帶著他一起下車了。」

  「幫你的不一定都是人,害你的也不一定全是鬼。」陳歌盯著黃玲看了很久,然後招了招手:「出租車在外面,一起走吧。」

  來到路邊,陳歌發現車窗外面滿是小孩的泥手印,而那個可憐的司機,已經昏倒在主駕駛位上。

  「別慌,他還有呼吸,應該是被嚇暈了。」陳歌將司機放到後排,拖著碎顱錘站在車門外面沉思,過了好久他轉身看向小顧和黃玲。

  「你倆誰會開車?」

  小顧搖了搖頭:「老大,你不會開車嗎?我記得上次你還開著貨車回樂園來著。」

  「我會開。」陳歌頓了一下:「但沒有駕照,出租車上安裝有行車記錄儀和車載錄像,萬一司機報警,以後警察詢問起來的時候就麻煩了。」

  「那個……要不我來開吧?」黃玲走到小顧和陳歌身邊,神色猶豫:「我會把你們送到目的地,不過在此之前,能不能先去一趟我家?我有點擔心我丈夫。」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4-30 03:05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23:43
第496章 不是他打的電話

  陳歌點了點頭,沒有拒絕:「開車吧。」

  「謝謝。」黃玲渾身濕透,坐在主駕駛位上:「我家離這裡不算遠,十幾分鐘就能到。」

  車燈亮起,黃玲載著其他幾人穿過雨幕,沿著公路朝遠處開去。

  一路上都沒有人開口說話,大家都在想著各自的事情。

  凌晨一點,汽車開到了黃玲租住的小區,這裡位置很偏,距離荔灣鎮非常近。

  「以前市裡面準備大力開發東郊,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不了了之,結果就留下了這一大片修建到一半的建築,原本住在這裡的人也因為交通、生活等各種原因陸續搬走。」黃玲將出租車直接開進小區,偌大的小區裡竟然沒有一盞燈是亮著的,感覺就跟進入了鬼城一樣:「幾年前九江東郊準備建新區的時候,房價高得嚇人,現在只剩下一地雞毛,還有像我們這些被坑的住戶。」

  通過交談,陳歌才清楚了這個女人的過往,她和自己丈夫在幾年前拿出全部積蓄在九江東郊買了房子。

  最開始的時候,兩人還因為在東郊搶到一套房欣喜若狂,坐等東郊新區建立,房子升值。

  可誰知道沒多久,開發商就因資金斷裂、債務糾紛等問題延期交房。

  為了買房小夫妻花光了家裡積蓄,還欠了不少外債,他們和其他業主聯合起來想要找開發商一個說法,但是對方卻一拖再拖,一直到了現在。

  項目被莫名其妙喊停,花光積蓄買的房子成了無法入住的爛尾樓,夫妻兩個只能靠租房度日。

  生活不易,在這期間,丈夫還出了一次車禍,現在基本上就靠黃玲一個人撐著。

  「到了,就是這。」黃玲停下車,拿著包急匆匆往樓上跑,陳歌和小顧跟在後面。

  居民樓內只有一樓的燈可以正常使用,牆壁泛黑,似乎是受潮的原因,樓道裡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霉味。

  「賈明!」黃玲來到四樓,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衝著屋內大喊,她心裡害怕極了,很擔心自己害怕的事情成為現實。

  看著慌亂不安的黃玲,陳歌和小顧都沒有開口,在他們看來黃玲的丈夫既然會在那個時候打電話,並且知道車上都是鬼,這說明他自己很可能已經死了,他也變成了鬼。

  鑰匙半天塞不進鎖孔,黃玲急得手發抖,可就在這時候屋子裡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妳怎麼才回來?大晚上跑哪去了?我給你們公司領導打電話……」房門從裡面打開,一個神色憔悴、瘸著一條腿的男人出現在黃玲眼前。

  「賈明?!」

  黃玲看到中年男人非常激動,她直接伸手想要抱住對方,但是卻被那中年男人不著痕跡的躲開:「衣服都濕透了,妳這到底幹什麼去了?」

  「我等會再給你說,你沒出事就行,今天真把我給嚇壞了。」黃玲聲音哽咽:「我先去換衣服了,這兩個都是我的救命恩人,等會我會開車送他們回家。」

  黃玲進入屋內,瘸腿男人堵在門口,絲毫沒有讓陳歌和小顧進屋坐坐的意思。

  門外的陳歌和小顧看著瘸腿男人也覺得奇怪,這男人活得好好的,當時他怎麼可能會跟黃玲打電話?他又是怎麼預知到104路公交車上全是鬼的呢?

  「你妻子遇見了壞人,是我們兩個見義勇為救了她。」陳歌朝屋內看了一眼,房間收拾得很整齊,這男的就是一個標準的家庭婦男,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喂!你往哪看呢?」男人對陳歌十分警惕。

  「沒事,能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機嗎?我手機沒電了,想要跟家裡人報個平安。」陳歌淡淡開口。

  「那你在這等著。」瘸腿男人進屋將自己手機遞給陳歌。

  「多謝。」陳歌隨手翻了一下通訊記錄,男人確實在今晚給女人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是所有電話都沒有打通。

  不是他打的電話?

  陳歌裝模作樣地發了幾條信息,然後刪除記錄,將手機還給了中年男人。

  屋子裡黃玲已經換好了衣服,穿著休閒裝的她散發出一種成熟知性美:「老公,你在家待著,我去把他們兩個送回去,這是我之前答應人家的。」

  「不行!」瘸腿男人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凌晨一點多了,妳跟著他們出去我不放心,讓他們自己打車走吧,大不了車錢我們來出。」

  「外面下這麼大的雨,你讓我們上哪找出租車?」陳歌板著一張臉,看向黃玲:「妳覺得呢?」

  黃玲稍有猶豫,最後還是走出了房門:「老公,情況比較複雜,等我回來再詳細給你說。」

  「妳今晚哪也不能去!凌晨一兩點還要往外跑?你瘋了吧?」瘸腿男人伸手想要去抓黃玲的胳膊,但是被陳歌攔住。

  那人明顯有點害怕陳歌,說話底氣不是太足:「你想幹什麼?」

  單手提著背包,陳歌雙瞳慢慢縮小,緊盯著瘸腿男人的臉:「我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我完成了她的要求,如果她沒有做到和我的約定,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氣氛有些緊張,最後小顧和黃玲同時勸說,瘸腿男人才冷哼一聲,勉強同意下來。

  「你們別介意,我老公有點小心眼,平時就是這樣。」黃玲將手中的傘和毛巾遞給小顧:「之前在車上還沒好好謝謝你。」

  「沒事,我理解。」小顧傻笑著接過毛巾,擦了擦臉。

  「你倆別磨蹭,先下樓再說。」陳歌面無表情朝樓下走去,整個過程中沒有說一句話。

  走出樓道,陳歌坐在出租車副駕駛上,他拉開背包拉鎖,手伸進包中抓住了什麼東西。

  黃玲看到自己丈夫沒有出事後,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只有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她決定以後再也不和丈夫爭吵,好好過日子。

  出租車發動,駛入雨幕當中,一直保持著沉默的陳歌終於開了口。

  「黃玲,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的丈夫從某個時間段開始,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雨水擊打在車窗上,黃玲聽到陳歌的話,認真思考了一會:「沒有什麼不一樣啊?怎麼了?」

  陳歌停頓片刻,緩緩開口:「我懷疑那個男人不是妳丈夫。」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9-3-20 18:5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2 04:44
第497章 陌生的丈夫

  「你在開什麼玩笑?他是不是我丈夫,我肯定比你要清楚啊!」黃玲開著車,不以為然。

  「我看了他的手機,今晚他給妳打了七個電話。」陳歌低著頭,手伸在背包當中。

  「這不是正好說明他愛我嗎?」黃玲覺得陳歌這人很奇怪,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如此。

  「可是,這七個電話沒有一個打通,妳在104路公交車上接到的電話是另外一個人打來的。」

  「另外一個人?」黃玲因為太過驚訝,直接扭頭看向陳歌:「不可能!」

  「好好開車。」陳歌指了指前面的路,語氣平靜:「我沒有欺騙妳的必要,提醒妳僅僅只是出於好意,信不信由妳。」

  陳歌說完後,出租車內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開口。

  黃玲抿著嘴,認真開車,不過她抓著方向盤的手卻越來越用力,大約過了幾分鐘後,黃玲毫無徵兆地踩下了剎車。

  出租車停在暴雨當中,車內氣氛有些詭異。

  黃玲盯著方向盤看了好長時間,然後慢慢看向陳歌:「賈明確實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自從出了車禍以後,他就變得沉默自閉,很少和我交流,成宿失眠,醫生說他應該是得了抑鬱症。」

  「也就是說妳丈夫前後改變的時間點,是那場車禍對嗎?」陳歌沒有去看黃玲,依舊低著頭。

  「你到底有沒有注意我說話的重點?賈明因為那場車禍得了抑鬱症,他生病了。」黃玲抓著方向盤,很努力的笑了笑:「他考慮到我們家情況比較困難,主動放棄了心理疏導,藥物維持一段時間後也停止了,因為一個月四、五百的醫藥費對我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負擔,那個時候家裡就靠我一個人,我知道他心裡很不好受,所以他身上發生的這些改變我都可以理解。」

  「妳再仔細回想一下,他除了心情低落之外,有沒有什麼異常地舉動?我是指那種和病症無關特殊行為。」陳歌隨口舉了幾個例子:「比如說妳深夜醒來發現他睜開雙眼站在床邊看著妳;突然間嘴裡冒出另外一個人的聲音;背著妳殺死一些小動物,還將屍體藏在房間裡等等。」

  黃玲聽完陳歌的話,艱難地扭頭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小顧,她心裡對陳歌已經有些害怕了:「沒有,你說的這些情況全都沒有發生過。」

  「妳可以看看自己手機上的通話記錄,再仔細考慮一下,這件事可能會關係到妳自己的生命。」陳歌對黃玲家裡的那個男人沒什麼興趣,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在車上給黃玲打電話的那個人。

  「通話記錄?」黃玲拿出手機看了看,通話記錄上只有七個未接來電,並沒有顯示自己在靈車上和丈夫之間的那幾次通話。

  「妳可以懷疑我撒謊,但妳自己的手機不會。」陳歌望著窗外的暴雨:「我勸妳最好不要有所隱瞞,妳家裡那位可能也已經有所察覺,等妳下次和他獨處的時候,說不定他就會對妳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

  黃玲抓著手機,過了好久才開口:「賈明出車禍後,變得特別討厭小孩子,還有布偶之類的東西。」

  「詳細說說。」陳歌眼中閃過一絲明亮。

  「很早以前他送過我一些布偶,雖說我年齡大了,但那些東西好歹也是我和他之間的記憶,所以就一直沒有扔,我把它們裝進了櫃子裡,偶爾會拿出來看看。」

  「也忘了是從哪一天開始,我發現櫃子裡的布偶少了一個。」

  「剛開始我也沒在意,誰知道過了幾天又少了一個。」

  「我詢問賈明,他說沒有看見。」

  「大概過了一個月,有次我因為發燒提前下班,回家時發現房門沒關。」

  「我心說會不會是家裡遭了賊,輕手輕腳進去後,看見廚房的火是打開的,上面還放著一個用來煲湯的鐵鍋。」

  「小偷可不會在別人家裡煲湯,我喊了幾聲賈明的名字,沒人應答,就自己跑到廚房想要看看賈明在做什麼湯。」

  「可等我打開鍋蓋的時候,腦子完全懵了。」

  「鍋裡放著一個被切碎的布娃娃,當時娃娃那張塑料臉就在清湯裡上下漂浮。」

  「我趕緊關掉了火,這時候房門被人推動,我看見賈明一手拿著菜刀,一手提著個黑色大袋子從屋外走了進來。」

  「那場景我到現在都忘不了。」

  「我記得自己當時還問過他,為什麼要把布娃娃全部切碎放鍋裡煮?他神神叨叨地告訴我說,布娃娃裡住著一個人,只有這樣才能把它趕走。」

  「類似和小孩、布偶有關的事情還有很多。」

  「幾個月前,鄰居家小孩剛出生的時候,每到夜裡就會哭,好像屋裡有什麼嚇人的東西一樣,一哭就是一晚上。」

  「賈明一聽到孩子的哭聲,病情就會加重,經常為此和鄰居家爭吵,最後還是鄰居家先受不了,搬到西郊去了。」

  黃玲說完後,將手機收了起來:「以前我和他在一起沒有要孩子是因為負擔不起,現在純粹是因為他厭惡小孩。」

  「車禍以後,妳丈夫就突然變得害怕布偶和小孩了,這可不是抑鬱症的表現。」陳歌示意黃玲繼續開車:「妳把賈明出車禍那天的場景給我說一說。」

  「我和賈明工作的地方離得很近,平時都是賈明騎著電動車來接我,那天我被客戶刁難加班到了很晚,快九點才從公司出來。」

  「外面下了大雨,就跟今晚的情況差不多,我等了好久沒見賈明,後來是交警給我打的電話,說賈明出車禍了。」

  「監控顯示,他在橫穿馬路的時候和104路末班車相撞,當時他就好像完全沒有看到那輛車一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某個方向,開了過去。」

  黃玲想起當時的場景就感到一陣後怕:「我接到這個電話被嚇壞了,直接跑到醫院,賈明腿部被碾壓,人也不知為何陷入深度昏迷當中,第二天才醒過來。」

  「妳說賈明當初就是被104路公交車撞的?」陳歌打斷了黃玲的話,他已經弄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也就是說這個佔據了妳老公身體的傢伙,很可能是從104路末班車上下來的。」

  黃玲和小顧聽了陳歌的話都沒反應過來,好半天後才感覺脊背發涼。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3-9 12:29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2 23:45
第498章 怪談協會的宗旨

  黃玲和小顧剛從104路靈車上下來,他們清楚那上面載滿了鬼。

  賈明出車禍的時候,監控顯示他是主動撞向公交車的,種種不正常的舉動,似乎都在說明當時確實發生了一些特別的事情。

  正是這些特別的事情,導致賈明出了車禍,讓他性情大變,甚至會做出切碎人偶用鍋煮這樣荒唐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丈夫被104路末班車裡的鬼上了身?」黃玲沉默許久,才勉強接受了現實。

  「上身?妳可太樂觀了?」陳歌看向女人的手機:「妳在104路公交車上接到了自己丈夫的電話,給妳打電話的應該才是妳真正的丈夫,他知道妳在末班車上,同時也知道這車上都是鬼,那最大的可能是他當時也在車上,或者說他的靈魂和執念被困在了那輛車上,變成了妳現任丈夫的替死鬼。」

  陳歌說的話對黃玲來說很難接受,如果不是之前她在那輛車上待過,目睹過種種恐怖的鬼怪,此時此刻他一定會認為陳歌是個瘋子。

  張了張嘴,黃玲想要說很多話,但千言萬語最後全都匯聚成了一句:「我該怎麼辦?」

  她無助地抓著方向盤,一想到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丈夫可能已經被替換,她就有種窒息的感覺。

  「妳想不想找回自己丈夫?」陳歌把手從背包裡拿出,他通過黃玲的語氣和神態,基本確定黃玲只是個受害者。

  「當然。」黃玲又把頭扭了過來。

  「想要找到妳真正的丈夫,那就還要從那個假冒妳丈夫的人身上入手,他應該知道很多和那輛末班車有關的事情。妳真正的丈夫在末班車上,我們只有弄清楚關於那輛靈車的一切,才有機會找到那輛末班車,將妳丈夫救出。」陳歌嘴角牽動出一個弧線,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輛104路末班車。

  他一直沒有忘記,黑色手機裡還有一個二星恐怖場景沒有解鎖,那個場景的名字就叫做午夜靈車。

  從難度上來說,午夜靈車和暮陽中學差不多,只不過因為它並非固定的場景,所以不太方便找到而已。

  「你讓我去套賈明的話?」黃玲瞬間明白了陳歌的意思,她輕輕搖頭,不願意去做這樣的事情,她內心深處也不願意去相信這些東西。

  「我沒有讓妳去套話,妳也別自作主張做什麼決定。我只需要妳在暗中觀察賈明,將他那些反常的舉動告訴我就可以了。」陳歌將自己電話和微信留給黃玲:「妳可以把我當做妳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或許在某個時候,只有我能幫妳。」

  黃玲反覆念叨著陳歌說的話,弄了半天才明白陳歌的意思。。

  在她心裡,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奇怪、可怕,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可以信賴的感覺。

  「以後常聯繫,對了,今晚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告訴別人,包括你丈夫、父母在內。」陳歌也想直接開車回去,把黃玲丈夫綁起來逼問,但這樣效果很差,還很容易引起黃玲反感。

  「我知道。」黃玲收起手機,認真開起車來。

  陳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並沒有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能夠自己移動的場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絕對不能放過。不過話說回來,104路末班車,車上的鬼乘客,小孩,還有讓紅衣忌憚的影子,這幾者之間應該有所聯繫……」

  出租車在大雨中緩慢前行,陳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凌晨兩點,黃玲將陳歌和小顧送到了新世紀樂園。

  下車的時候,陳歌又檢查了一下司機的身體,確定沒有問題後,留下了雙倍的車費。

  「路上小心,另外妳最好把我的號碼設置成一鍵撥號,方便聯繫。」又交代了幾句,陳歌才帶著小顧一起離開。

  「老闆,你真要幫黃玲啊?這事怪嚇人的。」等黃玲開車離開後,小顧才打著傘湊到陳歌身邊。

  「幫她只是順手,我的真實目的是找到紅雨衣的孩子,你不是說紅雨衣的孩子就在末班車上嗎?」陳歌隨口一說,沒想到小顧聽完後,又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

  「這事怪我。」

  「別想太多,你是我的員工,你遇到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陳歌走在前面,暴雨沖刷著他的身體。

  跟在陳歌身後,小顧看著自己老闆的背影,猶豫再三,終於下定決心問了出來:「老闆,你在和雨衣女打電話的時候,說自己是怪談協會會長,這是個什麼組織?怎麼感覺你並不是太害怕那些東西?」

  「很好奇嗎?」陳歌救過小顧的命,而且不止一次,再加上小顧本身性格比較直,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所以陳歌對小顧還是比較放心的。

  「有一點,其實最近這幾個月的遭遇,讓我有點害怕。」小顧苦著一張臉:「一個月前我被殺人犯迷暈,差點被分屍。兩個星期前,我才剛出院,就又因為昏迷被送進急救室。算上今晚的104路公交車,這已經是近兩個月來的第三次撞邪了,我感覺自己再這麼下去,不採取什麼措施的話,出事只是個時間問題啊。」

  小顧愁眉苦臉,再看不見往日的朝氣:「我可能是被詛咒了。」

  「以後你搬到新世紀樂園附近住,應該就不會出什麼問題了。」陳歌哭笑不得,不過他也理解小顧,換個人過來估計早就嚇瘋了。

  「老闆,冥冥中我感覺自己以後肯定還會出事,所以我想多瞭解一些相關的東西,你看我能不能加入你們那個協會。」小顧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靦腆糾結地站在陳歌旁邊。

  「你想加入怪談協會?」陳歌停下腳步,他上下掃視小顧,然後輕輕搖頭:「怪談協會雖然取名為怪談,實際上只是一個精神病人互助協會,病友之間互相鼓勵對方,讓大家重新燃起對新生活的希望。」

  「是這樣的嗎?」小顧感覺陳歌說的這個怪談協會和自己想像中不太一樣。

  「僅此而已,你不要想太多。」陳歌將碎顱錘露在外面的錘柄塞進背包裡,拉上拉鎖:「我們怪談協會的宗旨有三個:對人的尊重與關懷,對心的理解與接納,以及對生活的感恩與回報。」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3-9 12:32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3 14:12
第499章 我還專門為你煲了一鍋湯

  「原來是這樣啊。」小顧有一絲失落。

  「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不做虧心事,活得光明磊落,就算撞見了鬼,它也會怕你三分。」陳歌傳授了自己的秘訣,小顧深以為然。

  「我明白了,謝老闆指點。」

  「以後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我會帶你去看更精彩的風景。」陳歌身邊沒有一個可用之人,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小顧的出現,讓陳歌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他準備親手培養出一個合格的恐怖屋員工。

  「在公交車上發生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徐婉在內。」陳歌打開了鬼屋的門,帶著小顧進入其中:「你今晚去員工休息室睡吧,記住,不要亂跑,更不要進入場景當中。」

  「那老闆你睡哪?要不我們擠一擠?」小顧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別管我了,等會我陪你去衛生間換身衣服,再上個廁所,然後你天亮之前就不要從員工休息室裡出來了。」

  「上廁所這個我自己去就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小顧還沒有意識到他現在的處境,西郊恐怖屋論危險性已經是三星恐怖場景當中最頂尖的存在了。

  「廁所裡有一些道具,我擔心你不小心碰著。」陳歌隨便找了個藉口,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進入員工休息室,拿了兩套自己的衣服遞給小顧:「先換上,濕衣服給我就行了。」

  全部弄好之後,陳歌關上了員工休息室的門:「好好睡一覺吧,明早我來叫你。」

  「行。」

  房門關閉,小顧坐在床邊,心裡挺過意不去。

  自己睡床,老闆睡地板,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陳哥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平時他不說,但我能看出來,他是個好人。」

  掀開薄毯,小顧正要往上躺,突然聽見了一聲貓叫,他趕緊站了起來。

  薄毯下面,一隻擁有異色雙瞳的大白貓,懶洋洋地瞥了小顧一眼。

  那眼神彷彿是在說,哪來的弱雞?

  「你好。」小顧抓著薄毯,委屈地站在床邊,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白貓並沒有欺負小顧,輕輕咬著一個很可愛的布偶,十分靈巧地跳到了旁邊的書桌上。

  貓抓按下電燈開關,員工休息室內重新陷入黑暗當中。

  抱著毯子,小顧傻傻地站在原地。

  「乖乖,牠還會自己關燈……」

  陳歌在門外待了一會,看到燈光熄滅,才放心離開。

  他也換上了一套新衣服,然後提著半邊被淋濕的背包進入道具間。

  「東郊的情況比較複雜,這可能和荔灣鎮那扇失控的門有關,高醫生說那扇門曾經被怪談協會掌控過,我現在想要獲得這方面的信息,倒是可以從怪談協會成員入手試試。」

  翻箱倒櫃,陳歌找到了會長的委任書和第三病棟的病例單,帶著這些東西來到地下場景裡。

  按下複讀機開關,陳歌推開了暮陽中學最後一間教室的門。

  穿著校服的人偶們老老實實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就好像準備高考一樣,一個個神色肅然。

  「別緊張,我只是想讓你們見一下新朋友。」陳歌站在講台上,第一次溝通了病例單中的厲鬼,將裡面那幾個瘋子的靈魂全部放出。

  他們生前是最病態扭曲的瘋子,死後怨念不散,全部化為厲鬼。

  教室裡陰風陣陣,桌椅、門窗嘩嘩作響,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更有的等著惡毒的眼睛,直接撲向陳歌。

  「許音。」

  鮮血流淌,許音在陳歌身側悄然浮現,教室裡所有哭喊、慘叫聲瞬間被壓了下去。

  等那幾個瘋子化作的厲鬼安靜下來,陳歌挨個從他們身邊走過,這群厲鬼確實和一般的厲鬼不同,他們就算有紅衣壓著,雙眼之中依舊露出危險的光,不懷好意地盯著陳歌。

  「沒辦法溝通嗎?」陳歌又將會長的委任書拿出,他將高醫生的字跡向厲鬼展示,當那些厲鬼看見高醫生的字跡時,他們眼眸之中出現了一道道黑紅色的血絲,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所有厲鬼都在陳歌面前低下了頭。

  「沒有辦法溝通?還是他們對我有怨言,不願意和我說話?」作為怪談協會新的會長,陳歌對這些老會員還是比較有感情的,他喚出了鬼屋所有員工,將那幾個瘋子厲鬼圍住,自己從教室裡走出。

  ……

  雨勢減少,黃玲開著出租車距離自己家越來越近,但是她的車速卻越來越慢。

  她心裡很糾結,一想到陳歌說過的話她就害怕:「今晚我到底回不回去?」

  以前是不知道,所以才不害怕,現在黃玲自己也不清楚該聽信誰的話。

  陳歌說的很有道理,但陳歌畢竟是個外人,賈明可是自己的丈夫,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

  思前想後,黃玲拿不定主意:「還是別回去了,可不回去住哪裡?就在車上待一整夜?萬一司機醒過來怎麼辦?」

  出租車開到了小區門口,黃玲還沒做出決定,忽然看見一個男人撐著傘、滿臉焦急地站在樓道口。

  「賈明?他在等我?」

  外衣都已經淋濕,賈明看起來有些狼狽。

  「妳怎麼才回來!」賈明聲音有些生氣,黃玲停好了車,剛推開車門,賈明就將傘撐到了車門外面:「跟我回家!」

  「我給司機留個電話,他醒來有什麼事可以第一時間聯繫到我。」黃玲在出租車上找了張便簽,給司機寫了一句話。

  「妳今天到底遇見什麼了?這司機咋還暈了?用不用送醫院去?」賈明看到司機仍舊癱在出租車後座上,害怕出事。

  「我那個朋友說他沒生命危險,就是被嚇著了,過段時間就好了。」

  「妳朋友?妳以後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今天那兩個看著就不像是好人。」賈明撐著傘,拽著黃玲上了樓。

  房門是打開的,暖暖的光驅散了黃玲心中的寒意和忐忑。

  「我飯菜都給妳熱了七八遍,死活等不到你人。」賈明指了指桌子上的菜:「我還專門給妳煲了一鍋湯。」

  「不用了,我沒什麼胃口。」看著桌上的飯菜,黃玲心裡有些感動,但一想到眼前這人有可能不是自己丈夫,所有感動都化為了一種無法表達的恐懼。

  「那行,我來收拾,妳趕緊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賈明有些生氣,他強壓著才沒有發火。

  黃玲回到臥室並沒有脫掉外套和褲子,她裹了一層薄毯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客廳裡,賈明在收拾飯菜,鍋碗瓢盆叮叮噹噹響個不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客廳的燈熄滅了。

  有人進入臥室,躺在了黃玲身邊,兩邊中間隔著一小段距離。

  黑暗籠罩狹窄的房間,黃玲很睏,但是她不敢入睡。

  她越想越怕,手心一直在出汗。

  大概十幾分鐘後,黃玲聽到自己丈夫發出了輕微的鼾聲,確定對方睡著後,她才鬆了口氣。

  上了一天班,又開車折騰了那麼長時間,她早就撐不住了。

  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黃玲也不知道自己睡著了沒有。

  約莫過了一兩個小時,隱隱約約的,黃玲好像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自己丈夫拿著菜刀守在房門口,嘴裡念叨著用什麼東西來做湯。

  冷汗滑落,她腦袋晃動,掙扎片刻後,猛地睜開了眼睛。

  臥室內漆黑一片,非常安靜,房門口也沒有站人。

  「太嚇人了。」黃玲揉了揉頭,拿起放在床邊的手機,翻到了陳歌的電話,她想檢查一下一鍵通話有沒有設置成功。

  為防止被旁邊熟睡的丈夫看到,黃玲身體縮進了薄毯裡。

  手機屏幕散發的冷光照在臉上,黃玲點開通訊錄,目光集中在今晚的那一條條通話上。

  「這些才是我丈夫打來的。」視線下移,黃玲全神貫注拖動屏幕,看著手機。可就在這時候,有一根手指伸了進來,按在了她手機屏幕上。似乎是準備撥通某個電話。

  看著那多出來的一根手指,黃玲打了個冷顫,一下從床上坐起!

  手機掉落在床中央,屏幕散發出的冷光映照在旁邊丈夫那張臉上。

  他五官熟悉,但表情卻有些陌生:「怎麼不睡啊?是不是餓了?」

  「沒事。」黃玲抱著毯子,起身去開燈,但奇怪的是臥室的燈怎麼都打不開。

  丈夫身體直挺挺地從床上立起,他聲音愈發古怪,就好像沒有聽到黃玲的話,自顧自地說道:「餓了就去吃飯吧,我還專門為妳煲了一鍋湯。」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4-30 03: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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