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代漢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7-17 17:05: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3 284332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22 14:57
第二十章意外


  吳懿自投葉昭以來,雖說算不上多受重用,但葉昭對他也算不錯,畢竟能力還是有的,而且當初葉昭打擊蜀中世家的時候,吳懿不但沒吱聲,甚至還選擇了支持葉昭。

  不管當初是什麼想法,但對於支持自己的,葉昭還是挺照顧的,雖然吳懿陳飛揚一喜有心將妹妹送到葉昭府裡,做個妾氏什麼的,被葉昭拒絕了,畢竟這個女人送的包含太多政治成分在裡面,葉昭不想要,不過對吳懿,葉昭並未因此而排斥,甚至在擁立劉辯登基之後,幫吳懿要了一個亭侯的爵位。

  但吳懿卻並不開心,相比於葉昭如今身邊的那些心腹,他的地位差太遠了,不說別人,當初在葉昭大婚之時被葉昭招攬的關羽,不但本身已經位尊解侯,已經到了縣侯的地位,便是其子關平也被封為亭侯,論爵位與自己齊平,更別說最早追隨葉昭的那些人,如丁力、管亥、戲志才、方悅、趙雲、徐榮這一批都是縣侯。

  甚至連典韋那莽夫,每天只是跟在葉昭身邊,都被封了一個亭侯的爵位,這讓吳懿心中很是不爽,本事……確實有些比不上,但這並不代表他心服。

  想當初,在劉焉手下的時候,吳懿地位何等尊崇,何等被倚重,如今雖然比之往日地位高了不少,但如今的葉昭比之當初的劉焉論權勢,那幾乎不可同日而語。

  如今眼看著葉昭帶領著一幫謀臣猛將在虎牢關大展拳腳,他卻只能在孟津搖旗吶喊,這讓吳懿心裡面很不是滋味。

  孟津位置的確險要是沒錯,但基本上,這裡是不可能有大戰發生,沒有戰爭,也就代表著他無法獲取功勳,而在葉昭麾下,文臣靠政績,武將靠功勳,想要獲得更高的地位,能力固然重要,但功勳才是加官進爵的關鍵,葉昭到洛陽已經快三個月了,虎牢關外,每天都有戰事發生,但孟津這裡,卻已經無聊到除了睡覺想不到其他事情的地步,別說賊軍了,這大冬天的,鳥不拉屎的地方,想打幾隻野味開開葷都很難。

  吳懿的日常,不是睡覺就是吃飯,兩個多月下來,人生生胖了一圈兒,警惕心幾乎都被這安寧的孟津城給磨光了,哪怕葉昭曾三次來信告訴他孟津的重要性,但在這安逸的環境裡,加上心中對葉昭多少有些憤懣之情,一開始還好,但這時間長了,警惕性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也因此,當夏侯淵突然殺到孟津,直到人家踏著冰面攻進城裡的時候,吳懿才反應過人來。

  也不怪他反應慢,孟津雖然名頭不小,但實際上就是一個小渡口型的關卡,若河水不被冰封的話,敵軍根本不可能在孟津沒有反應的情況下直接打過來,所以當得知城門被人攻破的時候,吳懿有些懵。

  「殺~」反應過人來的吳懿,連忙抓起佩劍就往外走,想要召集將士將曹軍攆出去,只是剛剛開門,城中已經亂成一團。

  帶著親衛且兄弟出了大門,正看到喊殺聲響成一片,關中軍也是悍勇,哪怕在意外被敵人破城之後,士氣並未因此而崩潰,就算是在沒有主將指揮的情況下,依然一個個悍不畏死的發起了進攻。

  這也是葉昭的軍隊跟旁人不同的地方,葉昭的軍隊是逐漸往職業化方向過度,而其他諸侯,包括曹操麾下的大多數軍隊,都是沿襲漢制,百姓有義務參軍,這其中除了管飯之外,並不會有軍餉。

  而葉昭卻是在逐漸將軍隊職業化,平日裡只需要接受訓練,除了管飯之外,還有軍餉可拿,而且平日裡訓練就是無將領狀態下的對抗,所以哪怕吳懿懈怠了,但一旦遭遇戰事,城中將士依舊可以在沒有將領的指揮下自發作戰。

  當然,大勢已去的情況下,依舊會潰敗,別說現在,就算再往後推兩千年的戰爭中,如果局面出現一面倒的時候,再職業的軍隊,同樣會潰敗,而如今孟津的守軍雖然勇猛且有規律,但在失去城牆的幫助後,被且兄弟進城中的曹軍分割、包圍,雖然仍在頑抗,但敗勢卻是已定。

  看著眼前的情況,吳懿只覺手足冰涼,好不容易有了戰事,但破城的結局卻是他難以接受的。

  「殺~」吳懿已經無法可想,投降曹軍是不可能的,這跟在蜀中時不一樣,葉昭拿下綿竹關,劉焉幾乎就完了,現在哪怕讓曹軍打下洛陽,葉昭依舊可以退守函谷關作戰,而他吳懿的家眷可都在長安呢,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為了這次能夠奇襲成功,夏侯淵抽掉了三千人馬跨河來攻孟津,只是讓他未想到的是,孟津區區八百守軍,在城池被破而且沒有將領的指揮下,生生乾掉了他近千人馬,雖然大局已定,但夏侯淵對於關中將士的戰鬥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評估。

  不管洛陽有多少守軍駐守,但就照孟津守軍的戰力來說,憑自己手中餘下的兩千人馬是絕對不可能攻下的。

  幸好,在滎陽城外與漢軍有過一次交鋒之後,夏侯淵沒敢托大,不但帶來了三千精銳,河對岸還有八千河內駐軍在隨時待命,在攻破城之後,夏侯淵已經命人前去通知大軍渡河了。

  孟津南門,當夏侯淵已經佔據了城池之後,才發現此處竟然還有關中軍餘孽頑抗,當他帶著親兵趕到的時候,正看到上百名曹軍將十多名關中將士圍在中央。

  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數十具屍體,有關中軍的,但更多的是曹軍的,死相之慘烈,讓夏侯淵看的嘴角直抽,在潰敗中還能保持這等戰鬥力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關中軍能夠做得到了。

  餘下的十幾名關中軍人數雖少,但長槍、短刀配合默契,硬是擋住了上百名曹軍的進攻。

  「退下!」夏侯淵看著眼前的關中軍,人數雖少,但那股子韌性實乃生平僅見,真的很難想像一支軍隊是如何能夠做到這一步的?

  人群中,夏侯淵看到一名將領模樣的大將,坐在馬背上,將槍一指對方朗聲道:「吾乃司空帳下督軍校尉夏侯淵,賊將通名!」

  「某乃丞相帳下奮武將軍吳懿!」吳懿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夏侯淵朗聲道。

  吳懿?

  夏侯淵表示沒聽過,不過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打到這種程度,也算有些本事了,當即朗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吳將軍肯降,我願向司空保舉將軍! 」

  吳懿聞言,嗤笑一聲道:「小兒得志,便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孟津雖破,但你也活不過三日,安敢在此妄言!」

  夏侯淵聞言,也懶得廢話了,一舉手,上百名弓箭手上前,彎弓搭箭,將箭簇對準了吳懿。等僅存的十多名將士。

  「兒郎們,隨我殺!」吳懿深吸了一口氣,咆哮著對想要跟他們拉開距離的曹軍發起了最後的且兄弟鋒。

  「放箭!」夏侯淵高舉的手臂狠狠地虛空劈落,上百沒箭簇帶著尖嘯經過短暫的加速之後,迅速沒入撲上來的人群中。

  吳懿身中十七箭,瞪著雙眼不甘的轟然倒地,十幾名關中將士,最終倒在血泊中,還有六名曹軍將士被關中軍擲出的刀劍擊殺。

  看著這些關中將士,夏侯淵久久無語,不止是他,就是周圍的曹軍也是寂靜一片,顯然被關中軍的悍勇和無畏震懾的並不只是夏侯淵一個。

  「傳令全軍,立刻集結,隨我奔襲洛陽!」夏侯淵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眾人道。

  「將軍,這些人……」一名曹軍將領有些不忍,哪怕作為敵人,對於這些關中將士,也不禁心生敬佩,而且自當年諸侯討董之後,天下諸侯就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不管戰爭多慘烈,戰後一定要將戰場上的屍體清理,埋了也好,焚燒也罷,總之不能曝屍荒野。

  「兵貴神速,待我們攻破洛陽之後,再行收拾!」夏侯淵搖了搖頭,不是不想,而是以葉昭軍的反應速度,他哪怕慢上一分,都有可能多上十分的危險,跟葉昭作戰,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輕心,這次難得抓住了葉昭的破綻,但這個破綻只是一閃而逝,所以留給夏侯淵的時間並不多,他可沒時間去清理這些屍體,只能等這一仗過後,再行清理了。

  有時候,規矩雖然重要,但事急從權,此刻的夏侯淵,孤軍深入,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曹軍的勝負,如今可說是係於他一人之身。

  「喏!」曹軍將領聞言,連忙插手一禮,轉身前去傳令。

  當下,夏侯淵匯合了從河對岸趕來的河內將士,兩下合兵一處,一萬兵馬在夏侯淵的催促下趕路,當夜傍晚,便抵達了洛陽城。

  讓夏侯淵疑惑的是,洛陽城雖然有不少人,但大多都是一些百姓,並沒有大量關中軍駐紮,有的也只是一部分負責修建城池的工匠,葉昭的糧草,並沒有囤積在洛陽!!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22 14:58
第二十一章郭嘉請命


  葉昭屯糧於洛陽,是曹操和荀攸、程昱、鍾繇、陳群等人推測出來的,如今根據曹操斥候探報,葉昭的兵力主要集中在虎牢、伊闕、軒轅三關之上,至於旋門關與孟津一樣,地勢險要,但卻因地勢狹隘,並不適合屯兵。

  而要保證這三處糧草運行通常,洛陽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且如今葉昭盡得洛陽東南方向五關之地,這些關卡不破,洛陽穩如泰山,根本沒必要擔心後路被抄的危險,所以洛陽是極大可能屯糧之所。

  這麼想,其實也沒錯,不過葉昭一生雖然用奇無數,但縱觀其過往一生征戰,何曾有過犯險之舉?洛陽是最合適的沒錯,但卻絕不是最安全的。

  城牆都被推倒重建了,幾乎可說沒有任何防禦力,如果有人偷襲,那絕對是一打一個準。

  雖說五關在手,正常情況下,不可能出事,但戰場上,哪有什麼絕對的事情,所以,夏侯淵傻眼了,不過他的反應很快,洛陽既然並非屯糧之所,那這次奇襲成功所帶來的意義也就不大,他不可能在葉昭駐紮在附近的大軍反應過人來之前找到準確的屯糧之所。

  夏侯淵在驚愕過後,便做出了最快的反應,迅速回軍孟津,準備死守孟津,同時派兵襲擾葉昭的運糧隊,如果能判斷出葉昭的屯糧之所,那就最好了。

  虎牢關,帥府。

  「夏侯淵!」葉昭將一顆棋子擺在孟津的位置,搖頭笑道:「只差一點,就被孟德兄給翻盤了!」

  郭嘉和李儒在得到消息之後,也是微微鬆了口氣,幸好,曹操和其手下謀士都按照習慣性思維來推測葉昭屯糧之處,而葉昭最擅長的就是反向思維,洛陽雖然最合適,但卻不是最安全,葉昭在最合適和最安全之間,選擇了最安全,如今看來,並非杞人憂天。

  「主公,這夏侯淵不斷襲擾我糧道,而且孟津被破,曹軍會源源不絕的自孟津殺入,若不能盡快奪回孟津,則我軍佔據虎牢、伊闕等雄關將毫無意義!」李儒看著葉昭,躬身道。

  「我總覺得,可以將計就計一番!」郭嘉突然出言,看向葉昭道:「敢請主公,先莫要奪回那孟津,當然,為避免事態發展太過嚴重,可遣一員大將威逼孟津,壓縮夏侯淵的兵馬令其無法襲擾我軍糧道便可。」

  「不知奉孝有何妙計?」葉昭看著郭嘉笑道。

  「暫時還說不准,只是請主公予我調動河東兵馬之權。」郭嘉躬身道。

  「莫非奉孝是要出兵河內,斷其歸路?」李儒皺眉道。

  這計策雖好,但郭嘉能夠想到,曹操又豈會想不到?

  葉昭聞言,默默地看向郭嘉,他大概知道郭嘉要做什麼了,只是這一刻,他心中有些猶豫。

  「主公,此戰關乎主公是否可平定北方!」郭嘉對著葉昭躬身一禮道:「至於這其中罪孽,嘉……一人承擔,請主公恩准。」

  「奉孝,我等其實不必如此急的!」葉昭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道。

  「天下自黃巾之亂算起至今,已亂二十年之久,百姓思定,此戰或許會有一時之痛,然以大局而看,卻能儘早平定亂世紛爭。」郭嘉對著葉昭一禮,肅容道。

  李儒聞言,突然醒悟過來,目光一亮道:「妙!」

  葉昭沉默片刻後,搖頭道:「孟德可沒這般好騙。」

  「那便要看主公之能了!」郭嘉微笑道。

  葉昭默默地點點頭,將一枚令符交給郭嘉,沒有說話。

  郭嘉肅容結果令符,對著葉昭躬身一禮道:「臣告退!」

  「命趙雲率軍進攻孟津。」葉昭閉目沉思片刻後,看著郭嘉離開的背影道:「讓其務必保證我軍糧道無憂!」

  一名親兵進來,接過葉昭手中的令箭快速飛奔而出。

  「命伊闕關留一千將士,由關平守關,關羽率領其餘兵馬,背上雁門,自代郡出征,兩月之內,拿下幽州。」

  「命徐榮屯兵天井關,伺機進占河內及冀州之地!」

  「命馬騰、馬超、紀靈點齊兵馬,準備進攻滎陽,郭淮、郝昭領三千兵馬,守備虎牢!」

  隨著一道道軍令自帥府之中發出,無關之內,司隸一帶,大量關中兵馬調動起來。

  次日一早,已經數月未曾出營的葉昭,突然一反常態,以絕強之勢率軍出征,直逼滎陽。

  「葉昭出兵了!?」滎陽城中,因為關險阻隔,曹操還未得到夏侯淵的確切消息。

  「不錯!」荀攸急匆匆的跑回來,躬身道。

  「看來妙才已然得手!」程昱大喜道。

  若非如此,根本沒辦法解釋葉昭為何一改常態,突然出兵,而且看架勢,這一次,葉昭直接帶出來三萬大軍,如今虎牢關中,恐怕已沒有多少兵馬了。

  「主公,此時此刻,葉昭軍中恐怕已經斷糧,此時我等,只需拒城死守,若出兵,必中葉昭下懷!」鍾繇躬身道。

  「為何我總覺得,此事並無那般簡單?」曹操皺了皺眉,聽起來,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夏侯淵燒了葉昭的糧草,葉昭斷糧之下,想要速戰速決,甚至想搶奪滎陽之糧,但相比於滎陽,敖倉作為洛陽附近最大的糧倉,不是更該成為攻擊目標嗎?此時來攻滎陽,怎麼看,都像是想要斷去自己的歸路。

  曹操總覺得,這事情有些詭異。

  「主公,事已至此,不管葉昭有何陰謀,我等都當拒城死守才是!」程昱躬身道:「子丹將軍聞訊之後,必會來救,可趁如今葉昭尚未合圍,派人通知子丹,莫要管滎陽,可直接趁虛進攻虎牢關!」程昱躬身道。

  曹操聞言點了點頭,攻敵必救,這個時候,確實該如此,就算無法攻破虎牢關,也能斷掉葉昭的糧道。

  當下,派人前去通知曹真,曹操則帶領許褚、夏侯惇、曹仁、曹洪等大將上城,準備迎戰葉昭。

  滎陽城外,葉昭並沒有急著開始進攻,這一次,他是準備攻破滎陽的,所以,帶了不少大型攻城器械,此刻正在城外組裝。

  曹操見狀,自然不能叫葉昭得逞,關中攻城器械之利,曹操可是早有耳聞,夏侯惇數次率騎兵出城,葉昭則命馬超率騎兵出戰,雙方在滎陽城下打了十幾仗,卻都是敗多勝少。

  葉昭的騎兵,多自西涼羌人之中徵募,不但騎術精湛,而且還配了馬鞍、馬鐙,在作戰時,抗拒性可要比曹軍強了太多,饒是以夏侯惇之強悍,都差點被馬超掃落下馬,眼見騎兵損失慘重,只能率軍退回滎陽,滎陽城外,但見屍體遍野,慘不忍睹。

  馬超一路追著潰軍殺到滎陽城下,曹軍上下閉門彎弓,嚴陣以待,一陣亂箭射來,馬超見無機可趁,才率軍退回。

  「主公,末將無能!」夏侯惇灰頭土臉的來到曹操身邊,腦袋幾乎被埋到盔甲裡,他夏侯惇,不但是曹操麾下猛將,更是統兵大將,昔日徵袁紹,討劉備,袁紹麾下猛將文丑,劉備帳下猛將張飛,若論統兵作戰,都不見得是他的對手,今日卻在城下,面對一個毛頭小子馬超被打的狼狽奔逃,這等敗績,對夏侯惇來說,絕對是恥辱。

  「賊軍凶悍,非戰之罪!」曹操搖了搖頭,之前的戰陣他都看過了,夏侯惇打得不錯,怪只能怪對手太強,關中將士之精銳,之前已經有過了解,這一次,夏侯惇敗的雖然有些難看,但曹操還受得住。

  「關中騎兵怎的如此強悍?」一旁的鍾繇卻是皺眉道。

  若說普通軍隊跟葉昭對陣被擊潰,那他無話可說,但騎兵在曹軍之中可是精銳中的精銳,不但挑選的都是北方擅騎射之士,訓練也幾乎跟葉昭那邊沒差了,而夏侯惇統兵打仗多年,無論經驗還是戰法,在騎將之中,只要不遇上呂布這樣的變tAI,絕對屬於一流了,而對方的將領,不過一個青年,怎會如此輕易便能擊敗夏侯惇。

  曹軍陣中,一名文士突然道:「諸位可曾發現那關中騎兵與我軍有何不同?」

  「不同?」曹操微微一怔,倒是並未發現,疑惑的看向文士道:「子揚可是看出其奧妙?」

  「奧妙,擋在對方的馬俱之上,主公可發現,對方的戰馬,雙邊都有奇形之物!」文士躬身道。

  曹操聞言,皺眉看了片刻之後,點點頭道:「子揚所說不錯。」

  「若我軍將士也配上類似之物會如何?」子揚笑道。

  曹操目光復雜的看了對方一眼,子揚乃是此人之字,其名為劉曄,乃漢室宗親,也正是因此,雖被曹操招入麾下,卻一直以來不受重用,曹操顯然不希望帝黨之中出現這樣一個人物,不過到了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當下命人嘗試讓剩下的騎兵改乘雙邊鐙。

  馬鐙在漢朝時其實已經有了雛形,不過並非是在馬上作戰,而是用來方便上馬的,也可以稱為單邊鐙,不過這個時候可不叫這個,只是一個三角形的支架,或鐵製或木質,所以想要做出來不難,只需將兩副馬俱合一便可,很快,一支新的騎兵出現了。

  這一次,夏侯惇再度主動請戰,他能明顯感覺到這東西的好處,他想要一雪前恥,只是這個時候,葉昭的攻城器械已經組裝完畢,開始發威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22 14:58
第二十二章一日破城



  一直都聽說關中的器械乃天下之最,不過大都是通過口口相傳所知的,曹操雖然早就知道葉昭比較注重這些東西,也確實從關中偷到了不少技術,不過那都是民用方面的技術,在軍工方面,葉昭如今展示出來的,也只有兵器、弩箭、鎧甲這些常規裝備,至於大型器械,葉昭守的可是很嚴的,所以曹操知道厲害,卻不知道怎麼個厲害法。

  在曹操看來,無外乎井欗高一點,投石車射程遠一點兒,巨弩威力大一點兒而已。

  曹操還未上城,便見一名曹將連滾帶爬的從城樓的樓梯上滾下來,見到曹操,曹軍將領澀聲道:「主公,這滎陽,怕是守不住了!」

  曹操:「……」

  一眾文武:「……」

  曹操突然有種罵娘的且兄弟動,這攻城戰才剛剛開始就跑來說這種喪氣話,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吧?

  「上城!」曹操的臉陰沉下來,只差沒有拔劍將這動搖軍心的將領砍了。

  「主公,莫要上去……」

  「鏘~」

  那將領還想再說什麼,曹操已經拔劍,在那將領驚愕的目光中,冰冷的劍鋒劃過對方的咽喉,曹操沒有理會抱著脖子尤自帶著幾分不甘緩緩倒下的曹將,默默地帶著眾將上城。

  「轟~」

  曹操剛剛上城,一枚石彈正好落在不遠處的城牆上,特製的石彈在落地的瞬間被巨大的且兄弟擊力積壓的裂開,無數細小的碎石如同一枚枚細小的弩箭一般,方圓三丈之內的曹軍,頃刻間被清空一片。

  這……

  曹操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往常的石彈,落在城牆上,在人群不密集的情況下,能砸死兩人都算運氣好了,但這一次的石彈,竟然憑著那些飛濺的碎石,生生砸死了七八人。

  這還是人群不密集的緣故,若是守城的將士緊湊一些的話,恐怕這一顆石彈下來,能擊殺十幾個。

  對於這個時代來說,這種石彈已經算得上戰略型武器了,不止是曹操,夏侯惇等人跟隨曹操南征北戰,也都是見慣了廝殺的老將,同樣被這一幕震的不輕,尤其是這樣的石彈還在接二連三的落下來,那不斷濺起的血花,曹軍就如同地裡的韭菜一般被這種石彈成片的收割。

  「主公,快下城!」眼看著這石彈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夏侯惇連忙一拉曹操,不由分說便往城下跑。

  這個時候,眾人終於能夠理解之前那將領為何如此倉皇逃竄,這種石彈,別說被砸中,就算在周圍落下來,也是非死既殘吶!

  曹操面色也有些發白,看向身邊的荀攸等人道:「不想關中竟有如此利器!諸位可有何破敵良策?」

  再這麼下去,滎陽城怕是保不住了,這才剛剛開打啊!

  一眾文武聞言,都不禁沉默下來,曹操想不出辦法,他們一樣想不出來,面對葉昭的這種攻勢,滎陽城被破,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這才一天都不到,城中可是有著七萬大軍,不到一天被葉昭以三萬大軍攻破,這傳出去,簡直是個笑話,就算現在退走,以那些恐怖的投石機發射出來的石彈,恐怕就算退守敖倉也擋不住。

  「必須毀掉那些投石機!」沉默片刻後,一旁的夏侯惇突然開口道:「主公,請准許末將率領騎兵前去摧毀那些投石機!」

  曹操見眾人不說話了,沉默片刻後,深吸了一口氣道:「傳我軍令,棄城退往敖倉,元讓,你統帥騎兵,待敵軍步兵入城之際,繞擊敵後,不惜一切代價,摧毀投石機。」

  葉昭有這一批投石機在,曹操根本不可能有勝算,就算退到敖倉,也不過是延緩敗亡時間而已,讓葉昭的這些投石機繼續這麼轟下去,除非是虎牢關這種堅城,否則尋常城池在那種投石機的轟擊之下,甚至還不如直接出城作戰。

  「喏!」夏侯惇面色嚴肅的拱手一禮,當下重新集結騎兵,從北門而出繞道直抄對方後營而去。

  曹操則命令軍隊放棄城牆,準備以巷戰與葉昭糾纏一番,給夏侯惇爭取時間,只是讓曹操恨得牙癢的是,葉昭破城之後,並未直接湧入城中,而是迅速搶占城牆高地,以弩箭射殺曹軍。

  葉昭的弩箭最差都能射一百八十步,加上城牆的加成,射程更遠,退入街巷之中的曹軍不但沒能迎來關中將士的廝殺,反而在射手的壓制下,節節敗退,本就因為破城不高的士氣,更是如雪上加霜,直到此時,葉昭才命馬騰和紀靈揮兵進入滎陽城,而且依舊是穩紮穩打,絲毫不貪功冒進,曹操在城中跟葉昭玩開了游擊戰,但葉昭卻穩如磐石,借助城牆上的弓箭手,一點點的壓迫曹操的生存空間。

  曹操幾次想要誘使葉昭進攻,都沒能如願。

  葉昭很清楚,巷戰對於奉行精兵政策的自己來說,一旦走到巷子裡,面對密密麻麻的曹軍,精兵以及裝備的優勢會被削弱,人海戰術,自己真玩兒不過曹操,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不管曹操怎麼引誘,葉昭都是奉行穩紮穩打的套路,不斷壓縮曹操的生存空間,讓他的兵力優勢發揮不出來,一點點被葉昭逼出城外。

  與此同時,城外,夏侯惇帶著騎兵再度與馬超對上。

  因為騎兵不適合攻城的緣故,所以馬超的騎兵被葉昭留下來守備城外的器械,當看到夏侯惇這個手下敗將竟然在此率軍殺到的時候,馬超不禁朗聲笑道:「手下敗將,不隨那曹操逃命,怎的還敢來此受死!?」

  夏侯惇聞言,胸中一陣氣悶,也不多話,率軍直接且兄弟向那些攻城器械。

  「兒郎們,隨我殺!」馬超見狀,也不多言,直接帶著一群西涼騎兵,直直的迎上夏侯惇的騎兵。

  「鏘~」

  兩杆長槍,在空中碰撞,已經生出幾分輕敵之意的馬超只覺雙臂一震,手中長槍差點被震飛出去,再看夏侯惇,卻是一招玉帶纏腰,將槍繞腰一轉,再度一槍刺來。

  這手下敗將,怎的厲害了許多?

  馬超連忙一個鐵板橋,躺在馬背上,避開對方的長槍,腰身發力,一槍閃電般朝著夏侯惇反刺過來,兩人以快打快,須臾間在馬背上鬥了十幾回合,馬超越打越是心驚,之前的且兄弟突中,他跟夏侯惇也交過手,因為馬鐙的緣故,馬超發力要遠遠強於夏侯惇,因此之前夏侯惇被馬超打的相當狼狽。

  這才多大功夫,此刻的夏侯惇跟馬超鬥起來,已經是不相伯仲,再看看周圍的將士,曹軍仗著人數的優勢,竟然開始反壓關中將士一頭。

  怎麼回事?

  馬超與夏侯惇殺在一處,腦子裡卻不時閃過類似的問題,直到他再一次與夏侯惇錯馬而過的時候,看到對方另一隻腳下的三角蹬才恍然大悟,感情曹軍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他們的馬鐙給學去了,這讓馬超相當不爽,好像別人拿著自家的武器來打自己一般。

  「曹軍只會這般效仿我軍嗎?」馬超喘了口氣,用槍指著夏侯惇道。

  「廢話少說,能贏你就行!」夏侯惇雖然也氣喘不已,但心中卻倍儿爽,之前被一個毛頭小子壓著打,心裡面別提有多憋屈了,如今又反壓過來,只覺胸中舒暢,竟是越打越順。

  不止是夏侯惇,曹軍騎兵也都是這感覺,他們騎術本就精湛,在配合雙邊鐙之後,雖然沒有馬鐙,但戰力上面,已經不比關中騎兵差多少了,加上人數優於對方,這一場廝殺持續了近一個時辰,馬超終於有些抵擋不住,而且關中騎兵隨著人數越來越少,也逐漸有潰敗之兆,只得邊打邊退。

  夏侯惇也不追擊,他不是莽夫,清楚地記得自己此行的任務,因此在馬超被擊退之後,立刻分出人馬前去破壞那些攻城器械,不等葉昭回軍攻打,在破壞攻城器械之後,便迅速脫離戰場,繞了一個圈,徑直往敖倉而去。

  「主公,末將無能!請主公降罪。」滎陽城中,馬超苦著一張臉,跪在葉昭面前,臉上帶著濃濃的不甘之色。

  「不聽良言,輕敵大意,確實有罪!」葉昭站在城樓上,眺望著遠處曹軍離去的方向,扭頭看了馬超一眼道:「罰你杖責五十,薪俸一年,即可執行!」

  「主公……」馬騰猶豫的看了一眼曹軍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馬超,終究還是有些不忍道:「大敵當前,這五十軍棍打下去,怕是半月都下不了床,不如先記下這頓軍棍,待破敵之後再行處罰如何?」

  軍中的五十軍棍可不輕,就算馬超年輕,身子骨精壯,五十軍棍打下來也得脫層皮。

  龐德、馬岱等西涼將領也紛紛向葉昭求情。

  「奪下滎陽,此戰已經差不多結束了。」葉昭搖了搖頭:「軍法無情,若今日不乏他,日後眾將豈非紛紛效仿?」

  之前葉昭攻城之時,便已經囑託馬超小心,最後還是被夏侯惇所破,雖然只是一場小敗,但損失可不輕,隨軍工匠以及攜帶的器械損失殆盡,馬超難辭其咎,而且葉昭也有意敲打敲打這小子,本事雖然不錯,但有時候,可是比關羽都狂,這還是已經收斂了許多的結果。

  「臣……願領罪!」馬超見馬騰還要求情,直接梗著脖子鏗鏘道。

  你……

  馬騰狠狠地瞪了馬超一眼,只能無奈退下。

  葉昭揮了揮手,示意督軍官開始行刑,自己則帶著郭嘉和李儒以及一眾重要將領入府議事,其餘將領則開始清理城池,收拾戰場。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22 15:06
第二十三章密謀


  「主公,曹操於敖倉東、南兩面各立一營,與敖倉互成掎角之勢,我軍無論想要攻哪一營,都會遭到敖倉與另外一營夾擊,以我軍如今的兵力,也不適合分兵進攻。」李儒指著地圖上敖倉的位置,向葉昭分析道。

  「主公,不如再從洛陽調來一些人馬如何?」一旁的馬騰建議道。

  「調人就不必了,如今雖然兵力不多,但我軍只需在此滎陽紮穩腳跟,便能與虎牢相呼應!」葉昭搖了搖頭,看向李儒道:「派去江東的使者還沒回來?」

  之前,在得知葉徵殺死曹昂,並說服呂布倒向葉昭這邊的時候,局勢就已經開始脫離掌控,無論葉昭還是曹操都沒有想過這麼早開戰,雙方都有在蓄力。

  問題的節點,恐怕要從曹洪誤把葉徵當做葉昭開始發生了不可逆的轉變,曹操一動,葉昭同樣就不能不動,而隨著葉徵成功說服呂布的倒戈,讓葉昭看到了一統中原的契機,所以這一次駐軍洛陽,前前後後進來的兵力足有八萬之眾,但虎牢關的防守兵力、趙雲帶去壓制夏侯淵的兵力還有關羽帶走的人馬以及洛陽一帶必要的駐軍,讓葉昭如今實際上能帶出來的只有三萬之眾。

  哪怕都是精兵,但曹操的軍隊同樣不弱,而且在數量上佔據著優勢,以常理來說,葉昭憑三萬大軍,是無法擊潰曹操的,曹操沒有依仗敖倉,而是分兵三營,也是看出了葉昭的缺點,避免跟葉昭打攻守城池之戰,而是想要在野外將葉昭擊敗。

  畢竟葉昭的兵馬再厲害,也沒到碾壓曹操的地步,這個時候,揚長避短,避免如之前滎陽之戰一般,讓葉昭的攻城器械發揮巨大威力,就只能選擇在野外殲滅,雖然這樣損失同樣慘重,但至少有贏的希望。

  至於呂布那邊,曹操雖然已經暗中聯絡了高升,讓高升去聯絡衛覬,但此刻卻是顧不得了,不止是他,葉昭同樣將南陽之事交給了葉徵,如今只等這邊的戰事了,而且,他此刻佔據滎陽,並非要與曹操決戰,而是斷掉曹操跟許昌之間的聯絡而已。

  不過葉昭和曹操顧不上呂布,但南陽方面,這段時間卻是熱鬧非凡。

  呂布嫁女,而且是跟如今勢頭正盛的葉昭結親,這可是足矣左右天下大局的大事,無數人都把目光放在南陽,哪怕如今葉昭跟曹操對峙的事情,也沒能搶來太多關注,畢竟在所有人眼中,葉昭跟曹操是不可能這麼快分出勝負的。

  大婚之日也被葉昭和呂布挑選出來,如今整個南陽,都在籌備當中,但就在這個時候,劉表突然遣大將文聘、劉磐出征,突襲新野,斬殺侯成,讓呂布勃然大怒。

  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劉表竟然還敢跑來惹他,當下便要親自率軍前去滅掉來犯之敵。

  「主公,大婚之日在即,主公不宜親自出兵,不如叫魏續、高順兩位將軍率軍前去如何?」高升見呂布竟然欲親自動手,連忙出列勸道。

  「區區蠢賊,何須我兩員大將齊出?」呂布不屑道:「魏續去一趟,給我將那文聘、劉磐首級取來,祭奠侯成在天之靈!」

  也不是呂布猖狂,而是在之前數次與荊州的爭鋒之中,荊州軍在南陽這邊從來沒有討過便宜,只要過了洢水和漢水,荊州軍哪怕人多勢眾,也只能在呂布騎兵的鐵蹄之下顫抖。

  別看魏續名聲不響,但畢竟是跟著呂布南征北戰殺出來的,統帥騎兵作戰,文聘、劉磐雖然算得上良將,但在南陽遇上,也只能倉皇而逃。

  當然,過了漢水之後,水道縱橫,丘陵遍地,騎兵的作用就發揮不出來了,所以過河之後,呂布打了幾次都未能盡全功。

  「臣以為,為免節外生枝,還是兩位將軍同去。」高升躬身道。

  「我意已決。」呂布皺了皺眉,看了高升一眼。

  如果賈詡在此,恐怕很容易便能發現高升另有所圖,但可惜,賈詡最近忙著葉徵和呂玲綺的事情,正好不在呂布身邊。

  高升被呂布目光看的心臟直跳,連忙躬身一禮,不再多言,雖然不能將高順一起騙出去,但魏續帶走大半兵馬,令南陽空虛卻是絕對的,只留下一個高順,影響不大,再繼續勸說,恐怕會令呂布生疑,反而不美。

  躬身告退之後,高順在離開呂布的將軍府後,很快匯合了衛覬,將事情說了一遍。

  「雖說高順留下,不過若只有他一人,倒是不難解決,你確定宋憲願意幫我等?」衛覬看著高升,認真的問道。

  「放心,宋將軍與我乃至交,況且這些年對於呂布不肯幫他封侯,心中早有怨懟之意,已經成功說服。」高升微笑著點點頭道:「不止如此,成廉也已答應放行,主公的軍隊,可以放心通過涅陽!」

  他這些年在呂布麾下,結交的人脈可是很廣的,宋憲、成廉皆是至交,不止是因為高升會察言觀色,更重要的是,高升會弄錢,這些年來,用錢砸出來的友情,對於宋憲、成廉之流來說,可比感情更堅固。

  「宋憲、成廉……」衛覬默默地點了點頭,有這二人相助,再加上新野的侯成被劉表乾掉,魏續被引去新野,呂布的嫡系部隊如今大都在那一帶,如此一來,呂布對築陽到涅陽的情報出現真空,等衛覬的兵馬趕到之時,加上宋憲的裡應外合,事情已經成功了八成。

  「若那成廉不阻攔,我麾下大將徐晃三日後便可抵達,可有辦法將那呂布引出城?」衛覬看著高昇道。

  雖然有宋憲這個內鬼在,但這南陽城畢竟是呂布的地盤,哪怕宋憲倒戈,但他麾下將士未必會倒戈,若能將呂布引出南陽城,在城外擊殺呂布,同時宋憲趁機封鎖城門,誅殺高順,那呂布縱然有通天之能,恐怕也擋不住無數將士的圍剿。

  高升聞言,沉默片刻後,點頭道:「或可一試。」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22 15:07
第二十四章敗露



  「世子,呂布被高升邀請出城狩獵之後,宋憲正在收攏部隊,關閉城門。」葉徵府邸,顧誠站在葉徵身側,躬身道。

  顧誠為何在此?

  呂布手底下有什麼人,葉昭怎會不知?高升從呂布紮根南陽之後,就已經死心塌地的效忠呂布,對於葉昭傳來的許多命令陽奉陰違,葉昭怎麼可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高升跟曹操之間的曖昧,呂布投靠葉昭,高升怕是第一個不答應,而高升這些年憑著那厚臉皮外加察言觀色的本事,可是在呂布麾下建立了不少的人脈。

  這些人是不是真的排斥葉昭說不准,但作為呂布的班底,未來兩家結盟,為了避免呂布有些不必要的心思,自然有清理的必要,葉昭如今主要精力放在曹操這邊,無暇顧及南陽,所以顧誠這支探查情報、暗殺、戰鬥都數一流的部隊被葉昭派來給葉徵,至於如何做,他沒有多管,葉徵如今無論智計、武藝都已經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葉昭這個時候,只需要給他做後盾,無需過多插手,有顧誠這一支人馬,就算葉徵最後失敗了,也足以保葉徵全身而退。

  「看來南陽這邊,排斥父親的人,這一次也都該跳出來了,高順有何動靜?」葉徵冷笑一聲,詢問道。

  「衛覬的人馬無聲無息之間越過涅陽埋伏在此,目前可以確定的,成廉、宋憲倒戈已是確定無疑,再加上那高升、衛覬,差不多都出來了。」顧誠躬身道。

  「高升?」葉徵站起身來笑道:「父親說的不錯,看似無能的人,只要放對了地方,也同樣能夠發揮出重要的作用,這高升果然好用,甚至都無需我等做任何事,便已經張羅著幫我們削弱我那岳父了。」

  顧誠沒有說話,只是躬身肅立。

  「高順如今何在?」葉徵看向顧誠問道。

  「負責驃騎將軍府守備。」顧誠躬身道。

  「帶我去見他!」葉徵徑直往外走去。

  葉徵的府邸被安排在呂布的驃騎將軍府附近,一來示以親近,二來嗎,也有監視的意思,當年葉昭給呂布帶來的心理陰影顯然還在,只要一天這婚事沒成,呂布顯然不會放鬆對葉昭的警惕。

  守門的將士攔住了葉徵:「世子,主公出城狩獵,尚未歸來,按照規矩,世子如今不方便見府中女眷。」

  「我知道,煩請通知高將軍,在下有重要軍情相商。」葉徵還了一禮道。

  「請稍待!」守門將士點點頭,高順如今被呂布委任負責守備將軍府,多少有些閒置的意思,但同樣也是一種信任,葉徵此刻若是要見呂玲綺或者夫人,他們不能放行,但若只是見高順的話,還是沒問題的。

  很快,高順帶著兩名侍衛過來,看到葉徵,肅容一禮道:「見過世子。」

  「高將軍不必多禮。」葉徵抱拳還禮道:「事情緊急,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高順看了看左右,點點頭道:「世子請隨我來!」

  帶著葉徵,來到一處類似於門房的地方,葉徵讓顧誠守在門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世子究竟有何事相告?」高順看著葉徵,皺眉道。

  「若我說,宋憲反了,將軍是否相信?」葉徵看著高順,肅容道。

  「世子可有憑證?」高順皺了皺眉,葉徵還沒成為呂布的女婿呢,就開始想要插手南陽軍務嗎?

  「據我所知,溫侯今日受那高升之邀出城,但在出城之後,宋憲便迅速關閉城門。」葉徵道。

  「或許主公有所交代。」高順聞言也是有些疑惑,這大白天的,關什麼城門?

  葉徵深吸了口氣道:「我知南陽軍政不該插手,然溫侯安危關乎你我兩家結盟成敗,請恕徵僭越,高將軍可否與我前去一同確認一番?畢竟此事太過蹊蹺,溫侯要出城狩獵,為何要讓人關閉城門?若真是在下多心,徵願向宋憲將軍道歉。」

  「也好!」高順聞言,點了點頭,此事確有蹊蹺,當下命副將看守將軍府,自帶了兩隊將士出門,與葉徵一道前往城樓的方向。

  ……

  宋憲心情有些忐忑,呂佈在他心中多年的積威讓他對呂布有種本能的抗拒,但他又不得不按照高升所說去做,天知道高升手中怎麼會有他當初暗通李傕的證據,雖然都是老黃曆了,但當年若非他,呂布也不至於從長安倉皇而逃,那絕對是呂布的征戰生涯中,最狼狽的一次。

  如果被捅到呂布那裡,以宋憲對呂布的了解,就算不死,也得廢了自己。

  所以,他別無選擇,只能配合高升,當屬下來報高順前來的時候,宋憲著實嚇了一跳,想要迴避,但高順已經來了。

  雖然高順的官位在他之下,但在呂布帳下,高順的地位很特殊,呂布不喜歡高順,但最信任的卻也是高順,很多時候,高順都有臨機決斷之權,這是連他們這些跟隨呂布最早的將領都沒有的,而且在軍中,高順的威望也是僅次於呂布的,呂布不在,高順要強行上來,軍中將士還真沒幾個敢阻攔。

  而宋憲此時可還沒正式撕破臉呢,名義上他還是呂布的部將,這軍中將士也都還是呂布的兵,高順要來,真攔不住。

  「高兄怎會有閒來我這裡?」宋憲看著高順帶著葉徵過來,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

  「末將只是有些疑惑,想要請教宋將軍!」高順對著宋憲插手一禮,也不多言,直接問道:「主公出城狩獵,將軍卻隨後緊閉四門,卻是為何?」

  「此乃……此乃主公命令,為防有人在主公出城期間,有宵小襲擾城池,所以……」宋憲有些結巴,他沒想到高順會在這個時候跑來。

  嗤~

  高順身旁,葉徵有些好笑的看向宋憲:「宋將軍,這個理由,你信?」

  宋憲聞言面色一黑,凶狠的看向葉徵:「世子此言何意?你還未成為主公女婿,我南陽之事,還由不得你來插手。」

  「插手就不必了。」葉昭淡然道:「之死此事說大了,關乎溫侯安危,也關乎溫侯與家父的情誼,在下也想確定一下,宋將軍,你如今封鎖城池,不管是防備也好,抓賊也罷,都該有溫侯的手令或是公文吧?不知宋將軍可否出示?」

  宋憲雖負責城池守備與巡視,但調動兵馬,封鎖城池這麼大的事情,呂布怎麼可能不發公文或是令箭?

  宋憲下意識的握緊了寶劍,看向葉徵。

  葉徵目光微微一瞇,就在這時,身旁一名宋憲親信突然怒吼道:「混賬,我南陽軍務,何時輪到你這外人來管,死!」

  此人,乃宋憲親屬,名為宋傑,一身武藝卻也不差,他卻是知道宋憲今天要做的是什麼事情,見葉徵咄咄相逼,高順在一旁也是目光漸漸變得冷厲,心知若再這般下去,別的不說,宋憲的氣勢就會先被壓下去。

  當即拔劍砍向葉徵,高順不但軍威重,武藝也是呂布麾下數一數二的將領,他自問不是對手,自然挑軟柿子來捏。

  葉昭微微側了側身,隨即一把扣住對方的手腕,那宋傑只覺手腕一麻,寶劍卻已經落入葉徵手中,不等他驚愕,葉徵反手一劍,便將寶劍刺入他胸膛之中。

  「你……」宋傑愕然的看著葉徵,難以想像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竟有這等本事。

  「大膽!」宋憲見狀,目光一亮,厲聲喝道:「給我將此人拿下。」

  「誰敢!?」高順冷哼一聲,虎目在四周將士身上掃過,四周原本想要且兄弟上來的將士,被高順目光一掃,頓時氣勢一滯,不敢上前。

  「高順,你……」宋憲見狀大急,看向高順便要拔劍,只是迎面卻是一把精緻的小弩指向他,距離額頭,只有不到三寸的距離。

  「主公歸來之前,暫時將你扣押,若主公歸來時,言你無罪,高某親自負荊請罪!」高順淡漠的看著宋憲道。

  宋憲雙腿一軟,頹然的坐倒在地,苦澀的看向高順:「將軍是如何知道的?」

  此言一出,葉徵面色不變,高順卻是神色一厲:「果然有人謀害主公?」

  宋憲知道,不管呂布回不回來,自己恐怕都是難逃一劫,有些失魂落魄的點點頭道:「不錯,衛覬的大軍,此刻恐怕已經到了,此事我等已經謀劃了不少時日,而且主公身邊也安排了好手,怕是在劫難逃了!」

  高順聞言,二話不說,急點了幾名副將守城,又請葉昭幫忙監軍,掌控大局,高順則自帶三千兵馬出城,一路尋著呂布離開的方向追趕而去。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22 15:07
第二十五章刺殺


  呂布也不能說是被騙吧,最近煩心的事情確實很多,原本以為跟葉昭結親,自己可以安安穩穩的當自己的土皇帝,誰能想到,手底下竟然有那麼多人反對呂布向葉昭投效。

  高升、衛覬,一個算是葉昭的叛將,一個跟葉昭有大仇,反對呂布跟葉昭結親,也算有理有據,但成廉、宋憲跟著起什麼哄?

  都是多年的老部將,雖然呂布這一次主意很堅定,鐵了心要跟葉昭結盟,不想再這麼操勞下去了,這治理地方的日子,真不好受,讓他堂堂一個縱橫疆場的不敗戰神,卻整日沈湎於案牘之間,這跟自己在並州的時候被丁原安排做主簿又有什麼區別?只不過腦袋上的帽子大了一些。

  呂佈如今也年過不惑,眼瞅著便到半百了,回想自己這大半生,前半生在戰場上拼死拼活的,剩下的時間,幾乎都是在忙於治理南陽,陳飛揚一喜打下汝南之後,呂布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大了一圈。

  賈詡對呂布失望,覺得呂布不思進取,進而生出轉投他人的念頭,將呂布當成一塊兒跳板,殊不知,對呂布來說,地盤越大,他要操心的事情越多,雖然效仿關中的許多東西,但核心的制度卻學了個不倫不類,不是不想學,而是葉昭在很多時候,當身為主公的特權與制度相矛盾的時候,會讓特權去讓步,而非修改制度來服務特權,雖然有損葉昭本身的權益,但對於整個制度的良性發展來說,卻是有著極大地促進作用,所以,哪怕葉昭如今已經在很大程度上放手,但葉昭麾下四州勢力仍舊能夠自主而良性運轉,無需葉昭去操太多心。

  但犧牲自己的利益來維護制度的權威性,這天下,除了葉昭之外,恐怕就算是曹操也無法做到如葉昭這般,曹操比呂布唯一好的一點在於,他同樣敢放手讓手下去做,出了問題,也會想盡辦法將兩者相且兄弟的矛盾弱化到最低,而呂布顯然沒有曹操的手段,也沒有葉昭的魄力,所以原本挺好的制度改來改去也就改的有些四不像了。

  呂布現在隨著年紀逐漸增加,對於繼續爭霸天下的慾往已經沒剩多少了,能夠無憂無慮的享受富貴對呂布來說,可比什麼醒掌天下權來的實在多了,最多要醉臥美人膝,如今跟葉昭結成了親家,這個願望應該不難達成吧?

  但手下人的態度,讓呂布這些天很煩躁,所以,當高升邀請呂佈出去狩獵的時候,已經很久沒有去活動筋骨的呂布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他還準備跟高升好好開導開導,畢竟是自己的寵將,等自己跟葉昭結成親家以後,幫他說項說項,難道還保不下高升一條小命?

  反正呂布是這麼想的,也是這般做的。

  赤兔馬似乎很興奮,它已經很久沒像現在這般縱橫馳騁了,雖然如今的赤兔已經是一匹老馬,但騎了十幾年,呂布跟赤兔已經有了感情,不想再換,所以哪怕赤兔這幾年體力下降的厲害,呂布也一直將其當做自己的坐騎。

  看著赤兔如此狂奔,呂布也不忍掃了它的興致,就這麼沿著淯水一路狂奔出十多里才漸漸慢下來。

  赤兔的確老了,若是以往,奔行百里都不在話下,如今只是奔了十多里已經開始有些氣喘,這讓呂布有些心疼。

  看來自己也是時候換一匹坐騎了,赤兔已經跑不動了,聽說自己那未來親家拿下了西域,呂布準備大婚之後,跟葉昭討一匹汗血寶馬來替代赤兔。

  不過赤兔縱然老了,也是馬中神駒,短途爆發力驚人,高升等一眾護衛被他遠遠的甩在了背後,隔了半天,高升等人才氣喘吁吁的跟上來。

  「主公,您慢些!」高升喘著粗氣在馬背上看著呂布,呂布感覺酣暢淋漓,但高升自投了呂布以後,混的一直不錯,養尊處優,當年那不多的一丁點兒武藝也早就荒廢了,如今這麼劇烈奔馳,哪怕不是他自己跑,也有些受不了了。

  「高升,你可是武將啊,怎能如此無用?」呂布看著一望無際的曠野,回頭看著高昇道。

  高升點頭應是,心中卻是暗恨,扭頭看了一眼身邊一名士卒一眼,見那小卒不動聲色的向這邊靠,臉上重新堆起了笑臉,裝作無意的往旁邊走去,扭頭看向呂佈道:「主公,末將如今已經快到五十了,只是一介凡人,如何能與主公相比?」

  呂布聞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雖然他知道自己的確已經老了,不負當年勇,但被人這麼誇讚,心中還是十分受用的。

  便在此時,多年戰場上養成的敏銳直覺讓呂布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一縷寒光乍起,直奔呂布後心。

  呂布爆喝一聲,身子陡然往前一伏,同時一拉馬韁,整個身子往一側一倒,飛起一腳便踹在準備變招的此刻身上,將那此刻踹飛。

  「殺!」

  不等呂布坐好,同時又有數道身影自人群中殺出,直奔呂布。

  「大膽!」呂布見狀勃然大怒,赤兔馬向前一竄,便躲過了幾名刺客的伏擊,同時方天畫戟也被呂布抄在手中。

  馬韁一勒,赤兔馬人立而起,方天畫戟帶起兩蓬鮮血,追擊的兩名此刻便被呂布一戟擊殺。

  「看守四周!」呂布冰冷的眸子散發著冷冽的殺機,對著四周的將士怒吼道。

  「喏!」

  高升雖然安插進來刺客,但呂布的親衛,大都是追隨呂布南征北戰殺出來的精銳之士,對呂布的忠誠是無需質疑的。

  高升雖然得寵,能安插幾人進來,但想要策反這支親衛卻是不可能的。

  此刻聽呂布一聲令下,這些護衛迅速分開,擋在四周,高升看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刺殺呂布的最佳機會沒了,現在只能靠衛覬了!

  不過這裡距離埋伏之地,還有些遠呢!

  看著呂布去對付那些此刻,高升悄悄地躲到後陣,向遠處摸去,這些刺客是他臨時安排進來的,親衛們可是都知道的,事後一查便能查到他身上,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爾等何人,安敢行刺於我?」呂布冰冷的目光落在這幾人身上,為首的,正是之前被自己踹飛的那名刺客。

  為首的刺客冷哼一聲,也不多話,眼見刺殺呂布已經失敗,逃生又無望,當下將手中寶劍往脖子上一抹,一聲不吭的栽倒在地。

  其他幾名刺客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呂布根本來不及阻止。

  看著幾名刺客的屍體,呂布皺了皺眉,想要詢問高升時,卻發現高升已經跑遠,一名親衛隊率對呂佈道:「主公,這些人,便是那高升今日一早安排進來的!」

  「好賊子!」呂布聞言,勃然大怒,咆哮道:「給我追!」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22 15:09
第二十六章虎老威猶在



  被人背叛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這背叛之人還是跟了自己十多年,被自己倚為心腹之人的高升,背叛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是想要直接殺了自己,這巨大的反差讓呂布的理智一下子被且兄弟毀了,二話不說,就是追。

  赤兔馬之前一陣奔波,已經有些力疲,但感受到主人心中的那股憤怒,此刻卻是奮起餘力追趕。

  高升作為呂布的寵將,坐下之馬也是呂布賞賜的好馬,雖然比不上呂布的赤兔,但也是高價購得的良駒,最重要的是正當壯年,加上高升為了奔命,不斷用劍去刺馬兒的臀部,一個個血窟窿不斷往出滲血,馬兒吃痛之下,瘋了一般跑,一時間,赤兔馬的腳程竟然追不上,更別說隨行的親衛了。

  呂布沒有放箭,因為高升見勢不妙,第一時間逃跑,呂布沒反應過人來,這個時候,雙方之間至少有著五百步的距離差,這個距離,人看上去就是一個小點,呂布縱然有神射之稱,這麼遠的距離,他的弓也射不到。

  這般一追一逃間,一直奔行了三十餘里,育陽已經遙遙在望,高升坐下的戰馬突然四蹄一軟,轟然栽倒,卻是一路上被高升不斷用劍去扎,血流不止,再加上急速奔行,這一路下來,失血過多之下,支撐不住,直接給累死了。

  高升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四周,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從馬背上摘下一支響箭,彎弓射向天空,同時轉身繼續拔足狂奔。

  呂布很快追了過來,看著狂奔的高升,眼中殺機四溢,便在此刻,四周陡然響起悠揚的號角聲,呂布聞聲,面色一變,連忙看向四周,卻見遠處地平線交接的地方,一條條黑線不斷出現在視線之中,三面合圍!

  狗賊!

  呂布看著高升逃跑的方向,咬牙切齒。

  若是尋常人,此刻恐怕直接調轉馬頭便跑了,但此刻,呂布卻是恨極了高升,雙腿輕輕一夾馬腹,赤兔馬追向高升,同時呂布伸手摘下寶弓,彎弓搭箭,一箭射向高升。

  奔行中的高升只聽耳邊破空聲起,心知不妙,連忙想要躲避,卻覺大腿一麻,緊跟著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

  耳邊馬蹄聲起,高升面色大變,轉頭看時,呂布已經策馬追上來。

  「主……主公……我也不想的!」高升看著呂布殺氣四溢的目光,心底直顫,不顧箭傷,跪倒在地哀嚎道:「末將昔日在那葉昭麾下聽調,卻背離葉昭轉投主公,如今主公欲與那葉昭結盟,還要將姑娘嫁給那葉徵,末將他日安有命在!」

  「你若要走,某不會攔你,但我這些年待你不薄,你竟要殺我!?」呂布停下馬來,看著高升,眼中殺機四溢。

  「我……是衛覬……是此人蠱惑與我!」高升眼珠子一轉,指著遠處的軍隊道:「主公若願放我一條生路,末將願意將功折罪,為主公求情,說服那衛覬……」

  「噗~」話音未落,方天畫戟已經帶起一股勁風,高升的人頭已經且兄弟天而起,噴濺的鮮血濺了呂布一身。

  「主公!」身後一幫親衛終於追上來,看著四周已經清晰可見的軍隊,親衛統領面色凝重道:「主公,來路沒有伏兵,主公快退,我等為主公斷後!」

  這些親衛,都是追隨呂布多年的精兵,對呂布忠誠無比。

  呂布看了看四周,搖了搖頭道:「來路沒有伏兵,但此刻回去,恐怕伏兵已經在等著了!」

  呂布的政治智慧不高,但打仗上,同等條件下便是葉昭、曹操這兩大梟雄都不敢保證自己能穩勝呂布,圍三闕一,那被圍的三未必危險,但若真的被那敵人留下的一角所迷惑,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呂佈在戰場上有著狼一般的狡詐和凶狠,自然不會中計,而且此刻三面大軍合圍之勢已成,想要逃出這個包圍圈是不可能了,不過也正因為敵軍三面合圍,兵力分散,呂布目光在三軍之中逡巡,如今想要求生,只有一條路可走,先一步斬殺敵軍主帥,混亂敵軍,然後趁機突圍。

  「走!」只是看了片刻,卻並未找到敵軍帥旗,呂布心底有些發沉,眼看對方的包圍圈越來越小,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給呂布來尋找破敵契機了,呂布只能找准一個方向,帶著手下三百鐵騎突圍。

  「嗚~」

  看到呂布選擇突圍,敵軍軍中突然響起了一陣號角之聲,對方的包圍速度陡然加快。

  「殺~」

  呂布帶著三百鐵騎,在對方集結之前,一頭殺入一面的敵軍之中,方天畫戟攪動風雲,帶起一道道閃電般的慘白弧光,每一次揮動,至少有一名敵人被斬殺,三百鐵騎,也是呂布麾下精銳之師,在呂布的帶領下,當真猶如虎入羊群,頃刻間便被且兄弟開一段。

  「轟隆隆~」

  就當呂布以為脫困,準備全力逃出對方追擊範圍之時,迎面卻是傳來一陣陣驚雷般的轟鳴。

  騎兵!?

  呂布瞪眼看向前方,便見成廉率領著一支騎兵朝這邊且兄弟來。

  成廉也反了!?

  呂布見狀胸口一窒,陡然咆哮一聲,也不理會對方人數遠在自己之上,帶著三百鐵騎直接迎著成廉殺過去。

  成廉,原本只是想將呂布驅趕到包圍圈之中,怎麼也沒想到呂布會直接迎頭殺過來,眼見呂布已經倒拖著方天畫戟朝著自己這邊飛奔而來,成廉這一驚非同小可,面對直且兄弟而來的呂布,哪怕身在千軍萬馬之中,也讓他有種孤獨之感,根本沒有勇氣跟呂布過招。

  「逆賊哪裡走!」離得近了,眼見成廉要逃,呂布哪裡肯讓,明明是單人匹馬且兄弟來,此刻一聲爆喝,卻讓人有種他才是強勢一方的感覺。

  成廉被這一聲爆喝嚇得肝膽俱裂,想要逃跑,但此刻騎兵已經且兄弟開,哪是他想跑就能跑的了的,後方的騎兵還在不斷往上湧,這個時候往回跑,根本就是找死,剛剛勒轉馬頭,便被隨後跟上來的騎兵撞上來,直接被從馬背上撞下來,在呂布愕然的目光中,被隨後且兄弟來的騎兵踏成了肉泥。

  雖然成廉的死狀有些淒慘,不過呂布這個時候,也沒工夫去管他了,且兄弟鋒起來的騎兵已經近在眼前,雖然因為成廉的死生出騷亂,但且兄弟勢卻不可能一下子停下來,呂布索性直接策馬殺上去,手中方天畫戟掄起一團戟雲,道道電光般的戟芒劃過,所過之處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在那千軍萬馬之中殺出一條血路。

  成廉帶來的騎兵且兄弟勢還沒完全消失,已經徹底崩潰,被緊隨而來的三百鐵騎殺的潰不成軍,但也因為成廉的這麼一阻隔,衛覬已經率領著大軍合圍而上,徐晃率領著一支五百人的騎兵攔住了呂布的去路,對著呂布拱手一禮道:「溫侯,此路不通!」

  呂布面色陰沉下來,徐晃他自然認得,作為衛覬手下唯一一個拿得出來的武將,呂布曾經想要將徐晃納入自己麾下,卻被徐晃嚴詞拒絕,如今再見,竟然是沙場之上。

  看了看四周合圍而來的兵馬,此刻再想突圍,卻是難了。

  「好一條惡犬!」呂布深吸了一口氣,雙腿一夾,赤兔馬再度發起了且兄弟鋒,這一次,卻是直接朝著徐晃且兄弟去。

  徐晃可不是成廉,常年在呂布的威壓之下,連跟呂布交手的勇氣都沒有,作為衛覬麾下第一大將,徐晃本身有著不俗的武藝,面對呂布的且兄弟擊,虎吼一聲,帶著騎兵對呂布發起了且兄弟鋒。

  「咣~」

  兩人交手,斧戟碰撞,擦出一溜火花,呂布膂力奇大,但徐晃也不弱,而且呂布已經年近五旬,而徐晃卻是正當壯年,加上之前連續且兄弟鋒破敵,呂布銳氣已經被耗的差不多了,此刻再與徐晃交手,力量之上竟是相差無幾,一聲巨響過後,雙方同時一震,錯馬而過。

  徐晃晃動了一下發麻的臂膀,直接殺入呂布身後的三百鐵騎之中,而呂布也同時殺入對方的騎陣之中,方天畫戟帶起無邊血雨,兩支人馬交錯而過之後,陣型縮小了不少,呂布的三百鐵騎折損過半,徐晃的兵馬更慘,直接被呂布帶著三百鐵騎殺的不足五十。

  呂布此刻已經感覺體力有些不支,無心再與徐晃糾纏,帶著人馬直接殺向迎面而來的大軍。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22 15:09
第二十七章兇威絕世


  元月剛過,大地還未徹底解凍,西鄂無邊的曠野上,放眼望去,盡是一片蕭瑟。

  大地之上,突然劇烈的顫動起來,一陣悶雷聲從遠處傳來。

  但見遠處煙塵滾滾,席捲晨霜,如巨浪排空般的撲來,那轟隆聲響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一匹匹矯健的戰馬飛速向這邊馳來。

  呂布帶著僅剩的十三名鐵騎,從北邊疾馳而來,戰馬雖然矯健,但卻已經盡顯疲態,莫說尋常將士,便是呂布,此刻臉上也是一臉的疲憊,他們竟然被那衛覬追了一天一夜,從南就聚一路往西,又往北,繞了一個大圈。

  衛覬已經得到高順率兵來援的消息,為了避免呂布跟高順匯合,將收編的成廉所部人馬留下在徐晃的帶領下繼續圍追呂布,本部兵馬則去拖延高順,只要誅滅了呂布,高順所部不足為慮。

  就這麼一追一逃,在衛覬幾次派騎兵阻攔的情況下,硬是生生讓呂布無法回到南陽。

  西鄂地處宛城東北,當年,葉昭就是在這裡力戰南陽黃巾,並大破之,也是在這裡,跟劉備有了且兄弟突,與宛城有一水之隔,但就是這一水之隔,將呂布的生路給斷了。

  但見呂布帶著十三名鐵騎在淯水之畔停下,四五丈寬的淯水,並不算寬,若是在盛夏,直接策馬趟過去也不難,但現在是冬天,河水冰冷刺骨,河面上還有沒有完全花開的冰碴子,這跳下去,跟找死也沒有兩樣。

  呂布翻身下馬,看著遠處密密麻麻向這邊湧來的敵軍,脫下鎧甲,蹲在水畔,用水將臉上的血漬擦洗乾淨,站起身來,對著十三名鐵騎道:「諸位能隨呂某戰至此處,已是全了忠義,呂布這一生,曾兩度弒主,能得諸位兄弟這般拼死相護,這輩子也夠了,如今呂布錯信小人,也算是報應,諸位兄弟不必再與我陪葬,眾兄弟拼死相護之情無以為報,今日,便將某首級送於諸位,有此首級,封官拜將當不在話下!」

  十三名鐵騎聞言,面面相覷,齊齊跪倒在呂布身前,一名騎士嘶啞道:「主公,卑職不懂什麼大道理,但卑職的命,是主公救的,卑職這些年在主公身邊,過得很痛快,主公待我等亦如兄弟一般,如今主公勢窮,卑職不敢說話助主公殺出重圍,但只要卑職有一口氣在,便絕不容許主公死在卑職前面。」

  呂布政治上,待人上,或許有問題,但對於這些跟隨自己的老部下,卻是十分優待的,成廉等人的背叛,那是地位的不同,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但呂布身邊這些親衛,這些年都是跟著呂布同吃同住,有好處,呂布從來不會忘了這些人,從並州開始到現在,跟了呂布也有二十多年了,那份感情還有習慣已經深入骨髓,事實證明,這世上,很多情感,並不是以利益為出發點的。

  這些人對於旁人來說,或許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殺過無辜,強暴過婦女,若以治世的律法來判,每一個,都是死罪,但在呂布身邊,這些人,就是最忠貞的戰士,哪怕明知眼前是刀山火海,只要呂布往前走,他們也會義不容辭的跟著呂布一起殺上去。

  「好!」呂布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中那股翻騰的情感,已經疲憊的身軀裡,彷彿有某種力量在不斷往出竄,當即朗聲道:「清洗一番,喝口水,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人笑話!」

  「喏!」

  十三名將士沒有理會越來越近的敵軍,默不作聲的走到河邊,清洗了一番臉上的血漬,又喝了幾口水,馬背上雖然還有乾糧,但呂布沒讓他們吃,雖然非常飢餓,但這個時候吃東西,不但無法補充體力,反而會讓身體出現不適。

  冰冷的河水灌下來,整個人突然清爽了不少,呂布翻身騎上赤兔,咧嘴一笑,扭頭看向身旁紛紛上馬的十三名將士,看著對面集結起來的兵馬,徐晃的將旗已經遙遙在望,呂布朗笑一聲道:「兒郎們,隨我殺人去!」

  「殺!」

  十三名鐵騎,此刻猶如十三頭惡狼,面對兵力遠超於自己的敵軍,發起了且兄弟鋒,十四騎的且兄弟鋒,竟然讓迎面撲來的衛家軍生出一種面對千軍萬馬的感覺。

  徐晃一見這氣勢,就知道呂布這次,是來拼命的,之前雖然與呂布偶有交手,但呂布急於突圍,無心戀戰,但如今這頭虓虎來拼命了,徐晃的神色頓時凝重起來,手中的萱花大斧一揚,四周的騎兵同時發出一聲呼嘯,朝著呂布殺去。

  這些騎兵,有衛覬這些年來積攢下來的,但更多的還是成廉帶來的騎兵,之前呂布雖然一舉將之擊潰,但畢竟人多,無法盡數殲滅,此前不敢與呂布硬碰,但此刻見呂布勢窮,身邊只剩下十三騎,頓時嗷嗷直叫著撲向呂布,士氣之高漲,便是精銳也不過如此。

  「殺~」

  徐晃,直面呂布,舉起了手中的萱花大斧,在之前的交手中,雙方力量在同一個水平,但呂布的技巧和經驗,卻是遠勝徐晃,在這種相互對且兄弟的局面下,以力破巧是最好的選擇,只是徐晃忘了,此刻的他,面對的不是逃命的呂布,而是來拼命地。

  「咣~」

  方天畫戟一掄,徐晃明顯感覺到這一次呂佈出手與往常不同,胸口一窒,手中的萱花大斧會出去,與方天畫戟碰撞的瞬間,徐晃大腦就是一懵。

  「小賊也敢與某爭鋒!豈不叫天下英雄笑話!」呂布眼中閃過一股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的狂暴之色,一戟將徐晃的大斧差點擊飛,緊跟著第二戟便已經斬到,有些類似於關羽的頭三刀,但威猛之處,卻猶有過之。

  徐晃連忙大喝一聲,再度舉斧封擋,這一擋,雙手發麻,手中大斧幾乎拿捏不住,呂布卻已經策馬殺入後方,一桿方天畫戟掄起來,殺的四周騎兵哭爹喊娘,陣型也開始潰亂。

  十四騎將近千騎騎兵的攻勢幾乎擊潰,縱觀古今,也沒幾個人能做到,但呂布此刻,顯然做到了。

  在兩邊人馬交錯而過之後,呂布身邊,只剩下四名傷痕累累的鐵騎,但呂布卻沒有理會,不等對方重新集結,舉起手中的方天畫戟,再度爆喝:「給我殺!」

  「殺!」四名傷痕累累的鐵騎,再度瘋狂的發起了且兄弟鋒,而對面的騎軍,卻還沒有完全調轉過來,甚至不少騎兵已經開始朝四周潰散而去。

  徐晃眼中閃過一抹驚駭之色,拼命的呂布,竟然恐怖如斯,但此刻,呂布已經帶著僅存的四騎,直且兄弟且兄弟的往這邊且兄弟來,四周騎兵雖多,但見狀卻不由得紛紛避開,讓呂佈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殺過來,徐晃此刻已經無法退卻,只能迎戰,聽起來有些可笑,近千人馬的護衛下,竟然不得不主動迎戰只有五人的騎兵,但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死!」呂布再次殺到徐晃近前,一勒馬韁,赤兔馬人立而起,方天畫戟化作一道慘烈的電光落下。

  「吼~」徐晃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力灌雙臂,奮起全部的力量迎向方天畫戟,他有種感覺,這一戟如果擋不住,那他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噗~」

  沒有震天的聲響,方天畫戟這一次,如同切豆腐一般,切開那鑌鐵鑄就的斧桿,徐晃只覺眼前寒光一現,然後整個世界突然分開了……

  主將一死,四周的騎兵懾於呂布威勢,竟然開始退散,呂布身邊的四名鐵騎,竟然還有兩名存活。

  「將士們,隨我殺!」

  呂布卻不肯罷休,看著這些四散潰逃的騎兵,看准人多的方向,帶著兩名鐵騎便追上去,瘋狂砍殺。

  當衛覬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不可思議的一幕,三名傷痕累累的騎士,追著上百人砍,上百人卻連反抗都不敢,只是亡命奔逃……

  王不過霸說

  今天事多,要買好多東西,遲了點,不過還好趕上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22 15:09
第二十八章寶馬護主


  衛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個人追著幾百個人砍,那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尤其是在得知被自己覬覦厚望,日後也將是自己麾下足矣獨當一面大將的徐晃竟被呂布殺死在亂軍之中的時候,衛覬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一員良將對於一個初生勢力的重要性有多強,衛覬這些年可謂是深有體會,當年在河東時還不怎麼覺得,因為有衛家家底的支撐,衛家的名望在河東之地也足夠讓衛覬招收到許多將士,徐晃雖被衛覬看重,但還不至於讓衛覬倚重。

  但河東被葉昭攻破,衛家族滅,衛覬寄人籬下之後,徐晃的重要性可就凸顯出來了,衛覬麾下將士,有不少能人都被呂布給挖走,衛覬根本無力阻擋,為由徐晃,並沒有接受呂布的拉攏,這幾年來,一直幫衛覬重振衛家。

  張任來襲,是徐晃率軍擋住,衛覬需要兵馬,也是徐晃幫忙訓練,對當時的衛覬來說,正是因為徐晃的存在,才讓衛家有了一絲轉機,那是衛家的柯博文,而如今,被衛覬倚為得力臂助的徐晃,竟然死在了這裡。

  衛覬沒有去怪徐晃無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徐晃的能力,要怪,也只能怪呂布太恐怖了。

  不過此刻,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讓衛覬在這裡哀嘆愛將之失,那數百名潰散的騎軍,已經在呂布的驅趕下,開始蟲卵自家的陣腳了,如果這個時候不加以製止,呂布一旦逃脫升天,那衛覬此前種種努力與佈置,便要付諸流水了。

  已經失去了愛將,此刻若不能將呂布留在這裡,那他此番策劃的一切都將成為笑話。

  「放箭!」看著在呂布驅趕下,不斷且兄弟潰己方軍隊的騎兵,衛覬咬牙道。

  「主公,那裡還有我們的兄弟!」一名武將皺眉看向衛覬道。

  「讓他們再且兄弟下去,這裡所有人的性命都不保了!」衛覬咆哮道。

  如果這樣都讓呂布給逃出生天,以呂布的恐怖實力,匯合了其麾下兵馬,憑衛覬這點人馬可是攔不住,要知道,曹性、郝萌駐守汝南,那邊至少有七萬將士,一旦讓呂布緩過勁來,除了南下投奔荊州,衛覬再無別路可走。

  跟呂布硬槓,衛覬想都沒想過,只是帶著三百親衛的呂布都如此恐怖,如若讓他統帥千軍萬馬,衛覬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本事去跟呂布爭,至於寄人籬下……衛覬已經受夠了,所以今日,呂布必須死!

  只有呂布死了,他才有機會佔據南陽,成為諸侯之一,到時候結好劉表,聯合曹操共同攻打葉昭,才有活路。

  「喏!」幾名武將聞言面色一變,的確,如果此刻放任呂布離開的話,那以呂布的性格,恐怕誰都討不了好,當下幾名武將聚集了弓箭手,對著呂布的方向開始傾射箭雨。

  那些被呂布追著砍的騎兵被迎面而來的箭雨射懵了,沒想到自己的友軍會向他們放箭,不等他們呼叫,緊跟而來的一輪箭雨,幾乎讓他們全軍覆沒。

  呂布身邊,最後的兩名鐵騎用身體為呂布遮擋了箭簇,倒在了血泊之中,也給呂布爭取到生機。

  不等衛覬的軍隊放出第三輪箭雨,呂布已經如同一頭血色凶獸一般殺入軍中,赤兔馬叫她八方,方天畫戟矯若遊龍,所過之處,挨著就死,碰著就亡。

  然而衛覬,看著呂布,卻是微微鬆了口氣,此刻呂布已經身陷重圍,而且一天一夜的奔逃廝殺,體力已經快要耗盡,哪怕他是霸王再生,也絕無可能憑藉一己之力,在這千軍萬馬之中殺出重圍。

  衛覬不是曹操,呂布也不是趙雲,衛覬沒想過去收服呂布,而呂佈如果殺出重圍的危害性,也絕非歷史上趙雲之於曹操一般無關痛癢,所以,呂布不但要與蟻潮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來的衛家軍廝殺,還要地方不時射來的冷箭。

  一人一馬,在人群中太醒目了,饒是呂布勇貫天下,也無法在千軍萬馬的重圍之中護住赤兔馬。

  赤兔馬的身上,已經倒插了三根箭簇,加上之前的連翻奔波,已然不支,一聲唏律律的慘嘶聲中,赤兔馬突然跌倒。

  呂佈在赤兔馬倒地的瞬間一拍馬背,騰身而起,方天畫戟一招玉帶纏腰,將圍上來想要撿便宜的衛家軍掃開,痛惜的看了一眼赤兔馬,咆哮一聲,方天畫戟將一名且兄弟來的騎將斬殺,翻身上馬,開始突圍。

  「殺呂布者,官升三級,賞千金!」衛覬看著呂布逃往淯水方向,看出呂布已經力盡,當即大喜,咆哮道。

  「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官爵和金錢的鼓動下,再加上呂布的狀態顯然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四周的衛家軍如同瘋了一般瘋狂的湧向呂布。

  方天畫戟的戟刃已經出現豁口,呂布搶來的戰馬沒多久便被人射殺,呂布只能棄馬步戰,一把環首刀劈碎了呂布的盔甲,在他胸前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呂布一腳將對方踹飛出去,雙手持著方天畫戟一旋,四名衛家軍慘叫著倒地,呂布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陣發黑,這是力盡的徵兆。

  環顧四周,衛家軍猶如蟻潮一般且兄弟殺上來,再往前,就是冰冷的淯水,呂布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濃烈的不甘,自己英雄一世,難道最終卻要死於小卒之手?

  「嗚~嗚嗚~」

  遠處,熟悉的號角聲響起,一支軍隊出現在對岸之上,呂布回頭看去,卻見高順帶領著一支兵馬出現在對岸的視野中,正在向這邊飛速趕來。

  此刻呂布,距離淯水邊岸,還有十幾丈遠的距離。

  若是平日,赤兔還在,這根本不算是距離,但此刻,卻是一道鴻溝,而且就算到了又如何,那寬有四五丈的淯水,已經徹底斷絕了自己的所有生機。

  若是赤兔還活著……該多好!

  呂布狠狠地喘息一聲,站起身來,發出一聲蒼涼的大笑起來。

  「唏律律~」

  本已經倒地的赤兔,彷彿聽到了主人最後的悲鳴,在周圍眾將士驚愕的目光中,掙扎著起身,發出一聲嘶鳴,在戰場上,猶如一團火焰一般撞開攔路的眾人,飛奔向呂布。

  呂布見狀,不由大喜,在赤兔且兄弟到近前的瞬間,熟練的上馬。

  「攔住他!」衛覬見狀,面色大變。

  「嘩啦啦~」人群中,兩道鎖鏈飛出,鎖鏈一端的鉤爪狠狠地扣在呂布的肩膀上,隨著將士狠命一拉,鮮血迸濺,赤兔馬人立而起,呂布咬牙瞪著雙眼,三枚箭簇射在了他背上,痛徹心扉,也將他體內最後一絲力量激發出來,手中方天畫戟向後一揮,將鉤在自己肩膀上的鎖鏈斬斷。

  赤兔馬失了束縛,再度咆哮一聲,四蹄翻飛,在衛覬以及一眾衛家軍驚駭的目光中,在短暫的且兄弟鋒之後,猛然躍起,橫跨過足有五丈的距離,落在對岸之上。

  赤兔馬在落地之後,四蹄齊斷,噗嗵一聲跪倒在地,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呂布狼狽的在慣性的作用下,從馬背上滾下來,看著徹底氣絕的赤兔,痛苦的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在佈滿血漬的臉上滑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縱橫一生,隻流血不流淚的呂布,此刻看著拼盡最後一絲生命護他安全的愛馬,終於忍不住落淚,想要去摸一摸赤兔的腦袋,雙臂竟然無法動彈分毫。

  「放箭!」衛覬策馬趕來,看著跌落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一人一馬,連忙集結弓箭手放箭。

  「逆賊安敢放肆!」也在此時,高順帶領著兵馬趕到了,見狀大喝一聲,一把抱起呂布往後跑,同時身後的弓箭手迅速上前,張弓搭箭,對著對岸的衛家軍就是一通猛射。

  衛家軍本就不如呂布的軍隊精銳,為了圍剿呂布,一天一夜沒怎麼休息,此刻對射,哪是呂布麾下精銳的對手,只是一通箭雨,便被射的人仰馬翻,陣腳大亂。

  高順在救下呂布之後,便發現呂布昏過去了,眼見隔著淯水,也沒辦法殺過去,只能暫時護著呂布退往宛城,呂佈如今的狀態,可不太妙。

  衛覬見狀,也無可奈何,只能退往涅陽,雖然沒有得到呂布的首級,但呂布受了那麼重的傷,按理說,絕無幸理才對,或許自己還有機會,所以他率軍屯駐涅陽,一邊等宛城的消息,同時也為自己準備退路。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22 15:10
第二十九章託付

    宛城,當高順帶隊護送著重傷昏迷的呂布回來之後,葉徵直接交出了手中的軍權,並沒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呂布的府邸外,夫人嚴氏、妾氏落雁以及呂布後來納娶的幾名小妾還有呂玲綺等在門外,焦急的看著一名名醫匠將一盆盆血水潑出。

    從中午一直到傍晚,才看到醫匠從附中出來。

    “主公如何?”高順走上來,看著醫匠道。

    “回將軍,溫侯之命保住了,只是……”醫匠說到最後,嘆了口氣。

    聽到第一句,所有人微微鬆了口氣,對於家中女眷來說,呂布就是她們的主心骨,只要呂布活著,她們就能衣食無憂,但如果呂布死了,她們的下場,難以預料,只是聽著後半句,周圍眾人刺客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醫匠,能不能把話一次說完?

    “只是如何?”嚴氏皺眉道:“先生但說無妨。”

    “溫侯此番激戰,身上大小傷口有一百二十八處之多,而且有三處是足以致命的,不瞞夫人,溫侯現在能活著,已是不易,但從今往後,以溫侯如今的狀態,恐怕是不易再上戰場了。”醫匠躬身道:“若能靜心調養,或可痊癒,但若再與人動武的話,恐有性命之憂!”

    嚴氏聞言,微微鬆了口氣:“有勞先生了。”

    在嚴氏等人看來,呂布只要活著便好。

    但一旁的高順卻是微微皺眉,對於一個武將,尤其是像呂布這樣冠絕天下的武將來說,餘生不能再動武,恐怕要比殺了他都痛苦。

    “老朽告辭!”醫匠對著嚴氏、高順等人微微一禮。

    嚴氏連忙讓府中管事帶著人去領診金。

    呂布是在次日清醒過來,當得知自己的病況之後,呂布卻並沒有太多情緒,生死之間,有大智慧,也許正是這次無限瀕臨死亡的經歷,讓呂布的心性成長了許多,並沒有讓他如同眾人想像的一般暴跳如雷,而是讓人將葉徵招來。

    “葉徵,參見溫侯。”看著面色蒼白的呂布,葉徵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呂布躬身一禮道。

    “如今,某已不能再上戰場,這南陽之地,也被那衛覬逆賊侵占了不少,如今這南陽局勢已然逆改,不知你我兩家之間的婚事,是否還能作數?”呂布看著葉徵,認真道。

    “自然作數。”葉徵微笑道。

    “條件不變?”呂布看著葉徵道。

    “條件不變。”葉徵傲然道:“我葉家之人,一諾千金。”

    “好!好一個一諾千金!”呂布聞言突然大笑起來:“某一直覺得,你那父親有今日之位,不過比某多了幾分運氣爾,如今看來,某不如其多矣,那衛家與丞相有仇,如今與我也有仇怨,某便於你一萬兵馬,在你大婚之日之前,將衛覬的人頭送來,只要賢侄可以做到,這南陽、汝南之地,便是玲綺的嫁妝!”

    葉徵聞言,目光一亮,隨即默默地點點頭道:“敢不從命!”

    ……

    敖倉城外,葉昭收到南陽的信息,已經是呂布被救回來三日之後的事情了,而距離攻破滎陽,已經過去了十三日,距離當初郭嘉所說的十五日之約,已經快到了。

    看著手中葉徵親筆送來的書信,葉昭不禁笑了,將書信遞給李儒笑道:“徐晃卻是有些可惜了!”

    衛覬跟葉家之仇,如今已經是不死不休了,這些年來,張任數次出漢中,想要攻占築陽,卻皆被徐晃擊退,若非漢中地勢險要,甚至可能被徐晃攻破,此人確實可說是一員良將,如今卻被呂布斬殺於亂軍之中,著實有些可惜。

    “據臣所知,這徐晃擅長防守,步軍作戰也不差,但若說騎兵征戰,這放眼天下,能與溫侯叫陣者,恐怕也只有云長與子龍兩位將軍可與之一戰!”李儒捋鬚笑道。

    關羽早年在幽州與胡人征戰,後來葉昭出川,滅匈奴,平鮮卑,關羽都起到巨大作用,論騎戰,關羽著實不弱,而趙云同樣是武藝絕倫,經歷戰陣也無數,葉昭麾下,也只有這兩人能在騎戰之上跟呂布一較高下,徐晃雖是良將,但帶領騎兵卻未必厲害,縱然呂布兵少,徐晃這次也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殊為不智。

    葉昭也只是惋惜而已,如今他麾下並不缺少良將,而且徐晃作為衛家的死忠,想要收服可不太容易,死了,也好。

    “只是世子欲繼續完成婚約,是否有些不妥?”李儒看著書信,看著葉昭道。

    如果是之前的呂布,是完全有資格跟葉昭結親的,而且呂玲綺嫁入葉家,當正室也是綽綽有餘,但如今呂布不但廢了,南陽之地,也失了不少城池,呂布的勢力將會日漸衰頹,這個時候,呂布實際上已經不具備與葉昭平等的資格了,當然,不是說不能娶呂家女,而是正室這個位置,給呂家女就有些可惜了。

    “文憂想得太多了。”葉昭搖了搖頭道:“我看來,此時正好,否則,若呂家勢大,日後難免再有外戚之患!徵兒的婚事,他自己做主吧,反正這天下,再富貴的人家,也未必比得上如今的葉家。”

    李儒聞言一愕,隨即苦笑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如今葉昭已是權傾天下,手握四州之地,若此戰能敗曹操,葉昭的威勢會更進一步,這天底下,若說身份能配得上葉昭的,恐怕那些大世家也未必配得上,而且就如葉昭所說,若是葉徵正室家中勢力過大,未來等葉徵百年之後,難免再出現外戚之患,對於葉昭來說,反而不如娶呂玲綺這樣家世不高的女人。

    “主公深謀遠慮,臣不及也。”李儒對著葉昭躬身一禮道。

    “此事便莫要再管了,既然呂布有意將南陽、汝南相託,便用那衛覬,來磨練磨練徵兒。”葉昭笑道:“我等如今,還是先來對付孟德吧。”

    如今雙方大軍在敖倉一帶形成對峙,原本只是試探的進攻,如今卻成了決定天下走勢的一仗,無論是葉昭還是曹操,恐怕都沒想到會有今日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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