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代漢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7-17 17:05: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3 284317


【小說書名】:代漢

【作者概要】:王不過霸,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 > 秦漢三國

【內容簡介】:

  葉昭穿越了,從末世穿越到黃巾將起的漢末時代,作為一名三流世家的獨苗,沒有金手指,葉昭表示這點兒壓力不算什麼
  前世作為一方霸主,今生既然到了這豪傑並起的時代,又怎能庸碌一生,漢祚既然將盡,那便取而代之!
   
【其他作品】:《漢末天子》、《再生呂布》、《附身呂布》、《異界大召喚系統》、《位面穿越之帝王之路》、《數據帝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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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7 17:07
第一章重生


  意識自那渾渾噩噩中逐漸恢復的時候,就感覺有人在呼喚自己,只是沉湎在死前回憶之中的意識卻不願意醒來,思緒已經回到很久以前。

  在末世來臨之前,他是個小有名氣的一名作家,不算太出名,衣食無憂,但也沒有太大作為那種,就當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會這樣平平淡淡渡過一生的時候,末世降臨了。

  病毒危機。

  很難想像,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終日與電腦為伴,身體也始終處於亞健康狀態的寫手竟然在那種喪屍與異種遍布的末日環境下,生存了整整十年,而且,成為一座基地市的霸主,掌握著七萬多人的生死。

  七萬多人,若是在末世降臨之前,或許算不上什麼,一個繁華一些的鎮子都不止這點兒人,但在末世降臨十年之後,一個省存活的人類,恐怕也就這點兒了。

  只可惜,他的輝煌也至此而終了,他被人背叛了,故意將基地市外面的喪屍引進來,造成了大混亂,他在混亂中,被人狙殺了。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能夠在重重障礙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將喪屍引進來,肯定是自己身邊的心腹。

  十年末世生存,他已經習慣了背叛,人性的醜惡,在律法崩潰,道德淪喪的時代之中,背叛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成王敗寇,從登上霸主之位的那一天起,他已經想到了這一天,只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並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般坦然和堅強,對那罪惡的世界,依舊有著無數的眷戀。

  至於他在眷戀什麼,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清楚。

  ……

  「公子,您快醒來啊~」床榻之畔,淚眼婆娑的少女瘋狂的晃動著他的身體,算不上絕美,但很清秀,此刻悲傷欲絕的樣子,惹人憐愛。

  在更遠處的一些地方,一名身著青袍的中年人雙手緊握著手中的一把匕首,正對著堵在門口的壯漢,眼中閃爍著絕望的目光。

  這是他在意識恢復之後,腦海中呈現出來的畫面,雖未開眼,但他在十年末世的掙扎中,已經開啟了人體寶庫,覺醒了一些,就算閉著眼睛,方圓十米之內,一草一木都能夠在他腦海中清晰地呈現出來,這是在一次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過程中,挖掘出來的能力。

  只是眼前的一切,讓他感覺詫異,古香古色的房屋,樣式老舊但雕工卻頗為不錯的家具,這樣的場景,不該在末世中出現才對,整個基地市,都是以鋼鐵為主體打造的,哪怕是收留難民的房間,為了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異種,也是以堅固的鋼筋混凝土築成,但自己目前所在的房屋,貌似是以木頭為主體。

  還有這些人的裝束……末世之前的古裝劇中,倒是經常看見。

  對於自己目前的處境,他感覺有些亂,一些陌生的記憶不斷從腦海中湧現,若非他的精神早已經過數次突破,達到一個匪夷所思的高度,恐怕此刻這些突然湧入自己腦海中的記憶,非讓他的精神分裂不可?

  「就算這個蠢貨醒來,又能怎樣?」門口,一名五大三粗的魁梧壯漢坦露著胸前的肌肉,推開幾名擋在門口的閒漢,堵在門前,他的身體異常高大,目光中透露著一股凶狠的戾氣,冷冷的瞥了一眼床榻之上的男子,冷笑一聲道:「老東西,是他自己找死,如今他既然已經歸西了,那這莊子還有那些地契,按照規矩,就該上繳才行,三爺我脾氣不太好,你若真有種,就把你手中那可笑的玩意兒捅過來,來,往這兒扎!」

  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伸手抓向老者手中的匕首。

  「混賬!」中年憤怒的胡亂揮舞了幾下匕首,戟指壯漢,厲聲喝道:「胡老三,你是什麼東西,我葉家三代忠良,為朝廷禦守邊疆,這宅子,田地,都是先帝賜給我葉家的東西,莫說是你,就算是太守來了,也不得動!」

  「嘿~你還真是老糊塗了!」胡老三冷笑一聲,看著他,低聲道:「葉家乃名門望族,若沒有太守的意思,我們這些人,怕是連葉家的大門都進不了。」

  「什麼!?」老者微微一怔,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胡老三,喃喃道:「我家公子,乃孝廉……不可能的!」

  「要怪,就怪他不知死活,自己把自己給弄死了,如今葉家已經絕後,就算是先帝賜下的東西,既然葉家已經沒人了,那這些東西,自然就得還給朝廷了。」胡老三看了一眼床榻旁邊,淚眼婆娑的少女,哂笑一聲。

  「朝廷……不該如此苛待忠良之後!怎可如此!?」中年無法相信這一切,失神的站在原地,嘴中喃喃道。

  胡老三見中年失神,眼角閃過一抹陰狠的笑容,伸手便要去奪匕首,他之前說這些話,本就是為了讓老者分心,畢竟他雖然身強體壯,但畢竟不通武藝,老者胡亂揮砍,也讓他不敢上前。

  「啪~」

  一隻蒼白的手掌從中年身後竄出,一把扣住胡老三粗糙的手臂,沒有多少力氣,感覺只要一用力便能掙開,但胡老三只覺得手臂一麻,半條膀子竟然再使不出一絲力氣。

  「公子!?」中年一臉驚喜的看著出現在他身邊的少年,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良叔,你這一輩子可都沒碰過這東西,小心傷了自己。」少年輕鬆地自中年手中接過匕首,微笑著扭頭看向胡老三。

  「你叫胡老三?」

  「不錯,看不出來,葉公子也有些手段,今天的事……呃……」胡老三說道一半,雙目陡然圓睜,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已經刺進自己肚子,匕首隻進去一半,青年的力氣不足以完全刺進去,能夠感覺到青年有一個二次發力的過程,甚至連身體都向前靠,才將匕首緩緩地推進去,鮮血不住的往外滲,渾身力氣,也隨著血液的流失而不斷消失。

  「你……」

  「這個名字,我不喜歡!」落在胡老三眼中的,依舊是那張文質彬彬的臉,只是此刻,昔日那個病秧子一般的少年人,臉上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

  「噗~」隨著少年的話,匕首被拔出來,然後再一次狠狠地捅進他的胸膛,接著狠力一攪。

  「哇~」

  胡老三哇的一聲張嘴,鮮血混合著一些碎肉噴了少年一身,少年卻無絲毫所覺,緊跟著又是一匕首再次捅進他的胸膛,接連三匕,每一次都並非要害,但卻絕對都是最痛的地方,末世十年的生存,他面對的不止是喪屍、異種,更多的時候,他還要面對同類的明槍暗箭,對於人體的構造,他早已了熟於胸,怎樣能讓人在最痛楚的情況下還能保持不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殺人啦~殺人啦~葉昭殺人啦!」胡老三還沒有徹底倒下,但周圍一群跟著胡老三的潑皮閒漢卻早已嚇壞了,他們平日裡欺負欺負老實巴交的老百姓還行,那遇到過這種陣仗,眼看著胡老三腳下的鮮血已經流了一地,一個個尖叫著爭先恐後的往外湧,哪裡還有之前堵門兒的氣勢在。

  「嘩啦啦~」

  幾乎是同時,一陣陣齊整的腳步聲中,一大隊身著鎧甲的官兵蜂擁而入,將少年所在的房屋團團圍住。

  「好高的效率!」一把將已經失去生機的胡老三推開,葉昭不顧老者的阻攔,大步走出來,看著一桿桿對著自己的長矛,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冷笑道:「怎麼剛才這些潑皮欺辱我葉家老弱時,不見諸位前來主持公道?」

  「葉公子,你殺人了!」為首一員武將看著地上胡老三的屍體,面色不善的道。

  「那又怎樣?」少年人怡然不懼,冷笑道。

  「按照我大漢律法,殺人死罪!」武將沉聲道。

  「方校尉,此人擅闖……」中年連忙出來,想要為少年辯護,卻被少年揮手攔住。

  「此人未經許可,擅闖我葉家家宅,意圖行凶,我乃自衛,方校尉,按照大漢律法,擅闖民宅,意圖行凶,又該當何罪?」少年冷聲問道。

  「這……」方校尉皺了皺眉:「死罪!」

  「那我迫於無奈,失手將一個本就該死之人擊殺,敢問何罪之有?」

  「這……」方校尉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若我未記錯,你叫方悅,河內駐軍校尉,可對?」少年再次問道。

  「正是。」

  「即是駐軍,未得朝廷許可,禁止擅自進駐城池,方校尉,敢問你可曾獲得朝廷調令,是否可以出示虎符?」少年步步緊逼。

  「未得朝廷調令,也無虎符。」方悅嘆了口氣。

  「既無調令,又無虎符,方悅,你擅自領兵入城,莫非是要造反不成?」少年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葉公子慎言!」方悅聞言,面色大驚,這可不是小事,一旦這個罪名被落實了,他不但職位難保,甚至會累及家人。

  少年面色突然一鬆,搖頭笑道:「放心,我知此事,絕非你所主導,帶路,我們去縣衙,良叔,去將城中諸位德高望重的長者都請來,我葉家雖非名門望族,卻也是忠良之後,今日,竟然被幾個潑皮欺上門來,這事,沒完!」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7 17:08
第二章討公道



  看著在一眾官兵的圍攏下,依舊一片雲淡風輕走在街道上的少年,方悅知道,今天的事情,怕是無法善了了,心中暗自嘆了口氣,雖然已經暗中派人前去通知太守,但今日這位葉家少爺的表現與自己往日所知大相徑庭,方悅隱隱有種感覺,今天這事情,太守未必能夠占到便宜,城中一眾望族他倒是不覺得這些人能拿太守怎樣,畢竟衛家也是大族,情面自然比葉家的大,但葉昭的老師,哪怕如今已經被貶為庶人,但在朝乃至整個天下的影響力,可不低,若葉昭真能將他請來,便是身為太守的衛賢,今日怕也難以將此事壓住。

  這一世,自己就叫葉昭麼?

  在一群官兵的重重看押下,少年卻沒有太多的壓力,低頭看著自己纖細修長的手掌,眉頭微微一皺,到現在,他已經接受了穿越這個事實,只是這副身體,也太弱了些。

  那種無力而孱弱的感覺,也只有在末世降臨之前,自己還是一個小作家的時候,才有過這種體驗,只是那段記憶,早已隨著無數的廝殺而變得模糊不清,如今感受起來,讓他感覺頗為不適。

  腦海中出​​現的一幕幕記憶不斷被他梳理起來。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葉昭,表字修明,算是將門之後,祖上三代都為朝廷戍衛邊疆,頗得朝廷賞識和重用,葉昭父親官拜護匈奴中郎將,也算是一方大員,深得朝廷器重和信任,三代一步步積累下來,讓葉家從寒門逐漸邁入氏族的行列,在這河內一帶,也是頗有名望的家族。

  可惜葉昭自小不願意習武,父親無奈之下,花費了大量的關係,才讓他拜入當今大儒蔡邕門下為徒,而葉昭本身也比較喜歡做學問,深得蔡邕看重,幫他舉薦為孝廉,只待及冠,甚至可以幫他直接坐上一郡實權的職位。

  可惜,葉父征戰多年,身上落下了病根,在三年前一病不起,最終沒能扛過病痛的折磨,撒手而去,葉母也因憂鬱成疾,在葉父歸天不久之後,也隨之而去。

  接連不斷的打擊,讓偌大葉家的擔子,一下子落在了葉昭的頭上,也讓很少過問家事的葉昭幾乎喘不過氣來。

  然而最致命的卻是他的老師蔡邕被貶黜,自己卻莫名其妙的受到太守的打壓。

  當下的河內太守衛賢,乃衛氏旁支,算起來,蔡邕之女蔡琰自幼便許給衛家二子,原本算是親近關係,但不知怎的,這衛賢在自己父親死後,便一直明裡暗裡的針對自己,加上父親一死,如今人丁凋零,更無人在朝中,影響力早已大不如前,以前還是暗中打壓,如今幾乎可說是明著打壓了。

  葉昭本來就是個書呆子式的人物,認死理,祖上三代積攢下來的家業,在短短半年的時間裡幾乎被整的破產,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世態炎涼的他心灰意懶,更重要的是,這件事情是衛家做出來的,而自己的老師跟衛家結親,讓他以為這件事跟蔡邕有關,一時間,以為整個世界都拋棄了自己,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勵志小說的主角,葉昭在心灰意懶之下的表現也讓現在的葉昭大跌眼鏡,他選擇了……絕食自殺……

  對於自末世環境中生長起來的葉昭而言,他是無法理解前任的做法,先不說這事本身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末世之中,道德崩潰之下,他見過太多的人間慘事,單是前任這份對自己生命的輕賤,就很難讓如今的葉昭有多少認同感,這是一個讀書讀傻的人,就算要自殺,上吊、抹脖子哪個不是乾脆利落,偏偏選了這麼一種最痛苦的死法,真是……活該!

  不過如今既然自己取代了對方,有些事情就算不為前任,為自己,也必須做,被人打了不還手,可不是他的性格。

  「公子,太守府到了!」之前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兩名家丁對著葉昭躬身道。

  「方校尉,勞煩去請太守出來,為我葉家主持公道!」葉昭收回了思緒,看著眼前頗為氣派的府邸,淡然道,既然自己來了,他不允許自己活的如同前任那樣兒戲。

  方悅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好歹是堂堂校尉,一郡實權人物,如今怎麼聽著如同葉家的小廝一般被人呼喝?看了葉昭一眼,方悅最終沒有發作,扭頭看向身邊的一名軍侯道:「去通知太守。」

  論官爵,他並不比太守低,這次之所以出手,還是受了人情拖累,否則的話,這些世家之間的齷齪,他真沒有什麼興趣參與。

  「喏!」軍侯答應一聲,大步往太守府中走去,門口的家丁見是軍中之人,也不敢刁難,連忙派人前去通知衛賢。

  「伯儒今日怎會有興致來我這裡,算起來,伯儒這些年遊學天下,河內與河東離得如此之近,伯儒反而沒來。」衛賢坐在上手,對著坐下一名青年笑道。

  「遊學是為增長見聞,若來了叔父這裡,恐怕侄兒想看的東西卻是看不到了吧。」青年看向衛賢,意有所指道:「比如葉家之事,叔父不該給我解釋解釋嗎?」

  衛賢面色一僵,看著青年道:「兄長他也知道了?」

  青年皺了皺眉道,搖頭嘆道:「如今我衛家已不復昔日光輝,葉家雖小,但三代為朝廷戍衛邊疆,乃忠義之家,莫要做的太過,若事情鬧到了朝廷那裡,我衛家難免會落個惡名,最重要的是,二弟再過幾年,待蔡家女及笄之後,便要迎娶蔡家女,外人看來,我衛家與蔡翁已是姻親關係,如今我衛家之人卻來迫害蔡翁的得意弟子,你讓世人如何看我衛家?你讓蔡翁如何看我衛家?」

  衛賢咬牙道:「我雖有錯,但那衛家小子不知進退,自我上任以來,數次當眾批評我執政有誤,實乃可恨之及!」

  青年看了衛賢一眼,搖頭道:「是非對錯我不想管,不過此番家父讓小侄前來,也是為此事而來,希望叔父能夠留葉家些香火。」

  「這……」衛賢聞言不禁苦笑道:「恐怕有些……」

  「難道連家父說話,都不管用?就算叔父覺得那葉昭無足輕重,但伯喈先生對這位弟子卻是寄予厚望,當伯喈先生得知此事之後,可是不顧朝廷詔令,親自上我衛家討要說法,若此時將那葉昭逼死,以伯喈先生那火一般的性子,到時候,便是家父出面,恐怕也未必能夠平息伯喈先生的怒火。」青年皺眉道,他不在意葉昭的下場,但蔡邕的顏面卻必須顧,雖然蔡邕如今只是被赦免了流放之刑,但這位可是帝師,隨時能入宮面聖的主,而且門生故吏遍天下,衛家如今已經大不如前,若非必要,衛家真不想徹底得罪了這位。

  「非我不願,只是那葉昭經不起打擊,已經絕食數日,此刻恐怕是……」衛賢嘴裡有些發苦,他可沒想過這麼多,原以為只是收拾收拾那書呆子,讓他漲點兒記性,別什麼話都往外說,誰知道會弄成這樣。

  青年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隨即一鬆,若那葉昭真的這般不堪,自尋死路,倒是好解決了,到時候賠上些財物,再讓衛賢負荊請罪,蔡邕也不會因為一個死人跟衛家計較,畢竟雙方不但是姻親,更何況這次蔡邕能這麼快被免刑,衛家出力也不少。

  「報~」

  就在兩人相顧無言之際,一名太守府護衛匆匆進來,見到青年,不禁微微一怔,有些猶豫的看向衛賢。

  「究竟何事,但說無妨。」衛賢皺眉道。

  「諾。」護衛點點頭道:「那葉家公子此刻與校尉方悅此刻在府外求見。」

  「怎麼,那葉昭醒了?」衛賢疑惑道,根據他得到的消息,葉昭已經餓昏兩天了,眼看著就要歸天,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醒了,聽說他殺了胡老三……」護衛小心的看向衛賢,之前方悅已經差人來報,只是衛賢要接見主家來的青年,所以都被擋在了外面。

  「啪~」衛賢聞言,面色一變,猛地一拍桌案從席上站起來,厲聲喝道:「好大的膽子,那方悅可是將其鎖了?」

  「這倒沒有,那葉家公子說要讓大人為他主持公道。」護衛不敢抬頭,低聲道。

  「公道?殺了人還要公道,來人,給我將那殺人賊子押上堂來,吾要親自看看,這葉家公子究竟有多大威風。」衛賢正愁如何擺平此事,如今葉昭殺了人,那也不用擺平了,按律辦就是,縱使蔡邕,也挑不出毛病來。

  「伯儒,這次可不是叔父不依你,只是鬧出了人命,就算蔡翁在此,怕是也無話可說。」衛賢站起身來,興奮的對著青年道。

  青年聞言點點頭,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對他衛家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會因此得罪了蔡邕,只是他隱隱覺得事情似乎沒那般簡單,不過衛賢話已出口,而且此乃公事,他也不好乾涉,當下點點頭道:「只是小侄是否可以旁觀?」

  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只是哪裡不對,偏偏說不上來。

  「當然。」衛賢點了點頭,起身便要往外走去,卻見一名文士匆匆走來。

  看到兩人,中年文士連忙躬身道:「老朽謝嘉見過主公,見過衛公子。」

  「謝先生為何神色如此慌張?」青年皺眉道。

  「回公子。」見衛賢點頭示意後,謝嘉苦笑道:「葉家公子不但來了,而且還將城中不少望族請了過來。」

  「請這些人來幹什麼?」衛賢皺眉道,這個時候,蔡邕也在城中,不輕蔡邕,反而將城中一眾望族主事人都請來,著他就看不懂了。

  「此事蹊蹺,我等先去看看!」青年沈聲道。

  「嗯。」衛賢點點頭,當下一行三人快步往府衙方向走去。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7 17:08
第三章公堂之上



  等衛賢來到大堂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城中豪紳在堂中等候,見到衛賢在前,各自見禮,不過蔡邕卻並未到來。

  衛賢皺眉看了一眼臉色蒼白,一臉病態的葉昭,冷哼一聲道:「堂下何人?」

  「葉昭。」也找抬頭,直視衛賢,朗聲道。

  「放肆!」衛賢目光陡然一厲,厲聲呵斥道:「大膽兇犯,見到本官,為何不拜?」

  「我乃孝廉之身,如今尚未被定罪,再者也無罪,為何要跪?」葉昭怎麼可能被這點兒官威嚇倒,看著衛賢,淡然道:「府君尚未問案,便定了我兇犯之身,這又是何道理?」

  「你當街殺人!」衛賢切齒道。

  「府君怕是搞錯了,在下是逼不得已,自衛殺人,而且殺人之地,是在我葉家之中,並非當街行凶。」葉昭淡然道。

  「殺人便是殺人,什麼自衛?況且在你家中殺人與當街殺人又有何區別?來人,先將這兇犯壓下去,脊杖二十!」衛賢悶哼一聲,寒聲道。

  「怎麼,府君想要屈打成招?」葉昭抬了抬眼皮,對於兩名公差將自己反剪起來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冷笑道。

  「好,今日,本官便叫你心服口服。」衛賢看了看周圍幾名豪紳,面色難看的看著葉昭道:「按照我大漢律法,殺人者,無論身份,上堂後,都要先脊杖二十,以儆效尤!」

  「府君這斷章取義的本事卻也不小。」葉昭冷笑道。

  「放肆,本官何曾斷章取義?」衛賢怒道,怎感覺今日的葉昭比之往日少了幾分待板,若是以前,此刻憤怒的恐怕是這小子吧。

  「府君既然拿律法說事,那在下便幫府君回憶一下,按照我大漢律法,殺人者,當先查證因何而殺人,若是濫殺無辜,先脊杖二十,而後殺無赦,若是事出有因,則示情節嚴重而定罪,在此之外,若被殺之人心懷不軌,或公然觸犯我大漢律法,雖死無罪!」葉昭不得不慶幸,自己這位前身將漢律背的滾瓜爛熟,此刻記憶被葉昭接收,不需細想便能隨手拈來。

  看著面色難看的衛賢,葉昭冷笑道:「府君一上堂,還未詢問緣由,便要定我之罪,莫說我還是孝廉,就算是貧民百姓,府君如此做法,也難免有欲蓋彌彰之嫌,不知在下究竟何處得罪了府君,竟然這般急著要置我於死地?」

  「混賬……」衛賢聞言不禁大怒,想要反駁時,卻見堂外一陣腳步聲器,一名年過四十的文士在一名下人的攙扶下,緩步進來。

  起到此人,之前隨衛賢一起進來的青年包括衛賢都是一起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對著來人道:「蔡翁。」

  「老師。」葉昭見到來人,深吸了一口氣,也是做輯一禮,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老師道:「此事,怎的還驚動了老師?」

  「戴罪之身,怎敢勞諸位行禮,起來吧。」蔡邕擺了擺手,目光看向葉昭,眼中閃過一抹慈愛之色,扭頭看向衛賢道:「不過在下也覺得衛太守如此斷案,未免輕率了一些,何不聽聽我這劣徒如何說?」

  看著一眾士紳,蔡邕微笑道:「我這徒兒自小乖覺,老夫相信,若非事出有因,絕不會做下無故殺人這等事情。」

  「既然蔡翁開口……」衛賢有些不甘,他已經感覺到今日的葉昭與往日有所不同,若是往日的葉昭,哪來這麼多狡辯之詞,殺了人,恐怕早已六神無主,這也是他急於定罪的原因,只是如今蔡邕來了,一旁青年此刻顯然更傾向於蔡邕這邊,雖然道理上來講,自己是這裡最大的,但無論是青年還是蔡邕,他都沒辦法忽視,只能黑著臉道:「那葉昭,說說你為何殺人。」

  「敢問府君,可知那胡老三是何人?」葉昭笑問道。

  衛賢自然知道胡老三是何人,但此時怎能說出來,只能裝作不識,搖了搖頭。

  「那在場諸位叔伯,可知這胡老三其人?」葉昭看向四周的士紳笑道。

  幾名士紳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名老者笑道:「這個老夫卻是有些耳聞,聽聞此人在城裡糾集了一批潑皮,整日裡無所事事,專門幹的就是欺壓良善的勾當。 」

  「葉昭,胡老三是何人與你殺他有何關係?」衛賢感覺有些不妙,連忙喝道。

  「關係很大,在下很好奇,在府君的治理下,城裡有這等惡人,卻一直無人問津,任他魚肉鄉里,甚至看諸位叔伯的樣子,連他們都不怎麼想招惹此人。」

  看著衛賢逐漸難看的臉,葉昭笑道:「好,就回歸正題,敢問府君,我葉家三代忠良,如今雖然落魄,但也是為朝廷立國大功之家,但家父死後,胡老三這等潑皮竟然屢次跑來鬧事,在下也曾差人來官府求助,但官府對此事卻是不聞不問,以至那胡老三變本加厲,今日見我病重,更是欲直接霸占我葉家田產,但官府卻沒有任何反應,這是何道理?」

  「這……即便如此,你也不該殺他!」衛賢沉聲道。

  「煩請將那胡老三的屍體抬上來。」葉昭扭頭看向幾名公差,見沒人動,便看向自己跟來的兩名家丁道:「去將屍體抬上來。」

  「是!」兩名家丁連忙跑出去,胡老三的屍體作為鍾繇證物,自然已經被人抬到了太守府外,不一會兒,便被人抬上來。

  「大家看看,這胡老三孔武有力,而在下卻是手無縛雞之力,若非天佑於我,我如何殺得了他?殺他,原非本意,只是此人欺人太甚,竟然闖入我家中逼迫於我,諸位,我葉家如今雖然落魄,卻也是名門之後,祖上三代為朝廷盡忠職守,祖父、太祖父更是為國捐軀,雖說世態炎涼,但家父守孝期剛過,便有這等潑皮上門相迫,而官府卻不聞不問,甚至助紂為虐,實在令人寒心吶!」葉昭看向周圍一眾士紳,沉聲道:「易地而處,若諸位叔伯遇到這等事情,又該如何做?」

  「此人當殺!」一名老者冷冷的看向胡老三的屍體,冷哼一聲道。

  雖說葉家已經大不如前,但說到底,三代積累下來,已經融入了這個圈子,就算落魄,也還是士人一部分,如今卻被一個潑皮無賴欺負上門,還要霸占田產,這讓他們頗有些兔死狐悲之感,誰能說今天的葉家不會是明天的張家、李家或是王家,如今與其說是向著葉家,倒不如說是維護他們這個階層的顏面。

  衛賢面色難看的道:「便是如此,自有朝廷律法,老夫不是派方校尉前去調解嗎?縱然你有理,也難逃濫用私刑之罪。」

  葉昭拍了拍手道:「府君不說,我倒是忘了,那胡老三上我家門百般逼迫,不見官府人影,反倒是那胡老三一死,方校尉便帶著人馬殺到,二話不說便要將昭緝拿,要說巧合的話,這也未免太巧合了,讓小侄不禁想到官匪勾結!」

  「放肆!公堂之上,你竟敢污衊本官!?」衛賢聞言,面色大變,一拍桌案​​猛地站起來,厲聲喝道。

  「在下並未說是府君,衛府君又何須如此急著跳出來辯解?」葉昭看向衛賢,冷笑道:「若非官府裡有實權人物暗中相助,要讓在下相信這是巧合,怕是就算在下信,也難以說服在場各位叔伯吧。」

  一眾士紳聞言都把目光看向衛賢,讓衛賢冷汗直冒,莫看衛賢是太守,平日裡這些士紳對他也是畢恭畢敬,但一旦此事坐實了,就算朝廷不追究,恐怕他也別想再坐穩這河內太守的位子,更別說,此刻還有蔡邕這尊大神坐在這裡,他雖然沒有官爵,但河內距離洛陽不過百里,一旦蔡邕將這話傳到朝廷……

  衛賢已經不敢想了,有些求助的將目光看向一旁的青年,畢竟說到底,他也是衛家之人。

  青年有些惱怒的看了衛賢一眼,葉昭雖然沒有明說,但只看衛賢的反應,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葉昭所說的,九成是真的,只是此刻,還真不能不保他,當下站起來,對著蔡邕一禮道:「蔡翁來此地已有數日,說到底,還未曾正式拜會,此事說來,也是誤會一場,不如暫且退堂,我想太守定會給修明兄一個滿意的答復,不知蔡翁以為如何?」

  修明便是葉昭的字,是蔡邕為他所取。

  「也好。」蔡邕已經懶得去看衛賢了,看向葉昭道:「修明,你意下如何?」

  「聽憑老師吩咐。」葉昭心裡嘆了口氣,看來要收拾這衛賢,只能等日後有機會了,打蛇不死被蛇咬,今日這梁子既然已經結下了,依這衛賢的風格,恐怕不會跟他善罷甘休,而葉昭也沒想過就此一笑泯恩仇,那不是他的風格,不過眼下,自己也只能妥協了,他可不是前身那個愣頭青,一根筋到偏執的地步,差點將原本站在自己這邊的蔡邕生生推到對方的陣營,這情商也是沒誰了。

  蔡邕滿意的點了點頭,扭頭瞟了衛賢一眼。

  「退堂!」衛賢見狀如蒙大赦,連忙一揮手,示意退堂,同時親自下堂,待眾人離開之後,對著葉昭拱手笑道:「此事,本官卻有失察之罪,葉賢侄能夠不計前嫌,衛賢沒齒難忘。」

  「府君言重。」葉昭擺了擺手道:「只是我葉家遭逢家變,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還要希望使君高抬貴手,放我葉家一條生路。」

  衛賢面色一僵,乾笑道:「不敢,不敢。」

  「伯儒兄,對於府君之事,葉某問心無愧,今日老師在此,我可既往不咎,但若是衛府君再來找我葉家麻煩,那今日之事,會被翻出愛一起算。 」葉昭看向青年,淡然道。

  「自然。」青年微笑著點了點頭:「上次一別,已有月餘,不如蔡翁和修明兄留下來,也讓在下一盡地主之誼。」

  「不了。」蔡邕起身,搖了搖頭,有些欣慰的看了葉昭一眼笑道:「老夫待罪之身,還要盡快趕至洛陽面見陛下,在此已耽擱了數日,當盡快啟程了。」

  「免了,下次去了河東,伯儒兄再盡地主之誼吧。」葉昭也擺了擺手,他現在急於回去梳理自己目前的狀況,哪有心情在這裡跟這些人扯皮,當下起身,跟在蔡邕身後一起出門。

  「在下送一送蔡翁。」衛覬連忙走上來,與衛賢一起,將兩人人送出了太守府後,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衛賢才緩緩地鬆了口氣,這一劫,他算是躲過去了,不過對於葉昭,是真恨上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7 17:09
第四章為官之道


  「修明啊。」走在寬敞的青石街道上,蔡邕嘆了口氣,看著前方道。

  「老師有何吩咐?」葉昭微微頷首。

  「自老夫回來之後,你我這師徒之情,便生分了許多。」蔡邕搖頭道:「以前你可不是這麼稱呼我的。」

  幸好有這麼一出,否則的話,葉昭跟蔡邕突然變得生分,難免惹人生疑。

  「此事怨不得恩師,弟子無能,還錯怪恩師,實是不該。」搖了搖頭,葉昭順勢換了稱呼,別看這一字之差,但親疏遠近可都在這裡面:「學生以前年少氣盛,不知進退,還勞老師操心。」

  蔡邕回頭,認真的看向葉昭,葉昭心裡雖然有些不安,擔心被這老爺子看出什麼,但畢竟是見過風浪的人,臉上卻是一片坦然,良久,蔡邕才收回目光,搖頭笑道:「修明,你天資聰慧,弱冠之齡便學遍百家,對世事更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只是卻過於死板,不知變通,老夫一直擔心,有一天,你這性子會害了你,所以只是舉薦你為孝廉,卻未再幫你張目,一來你年紀輕,尚且需要磨練,二來嗎,你這性子,實在不適合混跡仕途,過早讓你步入仕途,於你而言,反是害了你。」

  葉昭點點頭,前身的性子,混跡官場,絕對活不過三章。

  「不過今日所見,雖然看似莽撞,實則環環相扣,從一開始你步入大堂的那一刻,那衛賢便落入你的算計卻不自知。」蔡邕似笑非笑的看了葉昭一眼:「士紳、老夫包括那衛覬,都成了你的幫兇,殺人之罪,罪責可不輕,卻被你輕鬆化解,如此,老夫走的,也能安心一些。」

  葉昭驚訝的看了蔡邕一眼,老爺子不聲不響,但這份洞察能力卻是驚人呢。

  「看來此番挫折,於你而言,也非壞事,老夫也能放心幫你張目,助你登上仕途。」說到這裡,蔡邕突然一頓,扭頭看向葉昭:「你可知道,這為官之道,最重要的是什麼?」

  葉昭此刻有些捏不准老爺子的心思,搖頭道:「弟子愚鈍,望老師指點。」

  「為官之道,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姦字!」蔡邕笑道。

  葉昭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看向蔡邕,這話怎麼看也不該是一個大儒說出來的話,大儒嗎,不是應該時刻將忠君愛國什麼的掛在嘴邊嗎?

  「恩師是說,讓弟子做個奸臣?」葉昭皺眉道。

  「忠?姦?」蔡邕目視遠方,眼中閃過一抹茫然:「十年前,老夫斷不會說這等話,但如今……唉……大奸似忠,大忠似姦,又如何能夠說得清楚,名留青史說的多好,但誰又知道,那青史之上,聚集著多少冤死之魂,為師此前不希望你步入仕途也是因此,你雖天資橫溢,但秉性純良,若步入官場,怕是不得好死。」

  「多謝恩師教誨,弟子銘記。」葉昭面色一肅,躬身道。

  「如今此事算是暫時了解,不過這河內終究在衛家的影響之下,為師也不可能常在你左右,個中利弊,尚需你自己去權衡。」蔡邕搖了搖頭:「修明當謹記,這仕途之上,忠臣也好,庸臣也罷,但首要的,是學會做個奸臣,雖然這個名聲不是太好,但至少能讓你活下去,人活著,才能做事,死了… …也未必能夠名留青史吶!」

  葉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上輩子,整個地球都經歷了一次大清洗,喪屍對於基地市的威脅,不僅僅來自於外部,更有內部的問題,自己是一步一步拉起一班子人馬,雖然見識過人心險惡,但對於這些彎彎繞繞,因為外部環境的原因,幾乎是一個封閉的勢力,對於許多勾心鬥角的門道,他或許還真沒手下那幫人精通,最終被背叛,做了他人的踏腳石,如今聽蔡邕這番話,也是感觸頗深。

  兩人陷入了沉默,一路走​​到蔡邕臨時住宿的客棧,蔡邕才扭頭看向葉昭:「明日一早,老夫便要啟程前往洛陽了,此番雖會為你謀劃仕途,但初入仕途,老夫覺得,不宜過高,修明可有想法?」

  葉昭聞言皺了皺眉,此刻他剛剛接收記憶不久,對如今的天下局勢還沒有捋清,要說他有何想法,還真想不出來。

  「不忙。」蔡邕見狀,微笑道:「明日再告訴老夫答案。」

  「是,弟子告退。」葉昭點點頭,目送蔡邕回了客棧之後,才心事重重的跟管家、侍女還有兩個家丁匯合。

  光和三年?

  揉了揉太陽穴,葉昭雖然也讀過歷史,前世末世還沒有降臨之前,他也喜歡看些歷史小說,但那已經是十年前的記憶了,能記住的更少,對於光和這個年號,實在沒有任何認知。

  如今算是暫時安身了,不過已經習慣了大權在握,一言斷人生死,讓他平庸的過一輩子,他不願意。

  「快看,是太平教的神使在發符水!」就在葉昭一邊梳理腦海中的記憶,一邊思索未來之際,卻見街道上不知什麼原因,大批的百姓突然興高采烈的就像過年一般。

  「什麼神使?」葉昭一臉不解的扭頭看向身邊的良叔,一旁的丫鬟已經激動地面色潮紅,葉昭也懶得問了。

  「呃,公子忘了,就是那鉅鹿大賢良師啊,他開創了太平教,這些神使,都是大賢良師的弟子,被大賢良師指派在各地幫助百姓,贈送符水,為人治病,頗受百姓愛戴。」良叔疑惑的看向葉昭,他記得葉昭之前對這個教派很關注的。

  「大賢良師?張角?呵,想起來了。」葉昭聞言眉頭一挑,不止是腦海中出現的記憶,更是前世的記憶中,他也總算找到一個與自己所知符合的歷史人物了。

  張角,不就是發起黃巾之亂的那位嗎?

  不過真正讓葉昭驚訝的是,自己這位前身,竟然在兩年前,也就是大賢良師之名剛剛興起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這太平教不妥。

  看來自己這位前身,也並不只是一個普通的書呆子嗎,至少這份見識,領先於這個時代大多數人。

  「有意思了!」既然知道瞭如今的大致年代,雖然關於之後的故事,記憶已經模糊,不過天下將亂是肯定的,那自己之後的規劃就簡單了。

  阻止黃巾起義的爆發?

  葉昭沒想過,黃巾起義能在短時間內席捲全國,並不僅僅是因為太平教的原因,黃巾起義只是一個助推器,實際上是大漢本身已經腐朽到一定程度,就算沒有黃巾起義,也會有綠巾起義什麼的出現,他要做的,不是逆改大勢,而是思考下如何在這大勢之下,為自己牟取足夠的好處。

  「走,回去!」

  ……

  時間回溯到葉昭他們離開太守府,衛賢看著葉昭離開的方向,終於鬆了口氣,朝著衛覬一躬身道:「伯儒,此番要多謝伯儒出面了,否則今日之事,怕是……」

  「叔父,非是小侄說你,我衛家乃望族,何必要藉那三教九流來成事?」衛覬搖頭嘆道。

  雖然是衛覬的叔父,但在衛覬面前,衛賢反而像個晚輩:「伯儒所言甚是,今後我會注意此事。」

  衛覬點點頭,看了一眼葉昭等人離開的方向,皺眉道:「不過這葉昭,卻是不能再留了。」

  「呃……」衛賢有些轉不過彎來,詫異的看著衛覬:「伯儒,你不是說……」

  「蔡翁在此,官面上,自然不好為難於他,不過我看此子今日表現,迥異往日,有勇有謀,最重要的是,你與他有破家之恨,此番若非我來,此人差點被你活活逼死,這份仇怨,就算今日礙於蔡翁顏面,沒有將事情鬧大,但我看此人今日表現,怕是日後仍舊會與你乃至我衛家為難,休怪小侄漲他人志氣,此人,叔父你鬥不過。」衛覬搖了搖頭道。

  雖說歸根結底,錯在衛賢身上,不過世家嗎,沒理由真的幫理不幫親,衛賢乃河內太守,雖是旁支,但在衛家,也是官面兒上的人物,自然不可能因為葉昭佔理就把衛賢給拋棄。

  「那伯儒以為該如何?我與那楊於毒等人有些交情,不如……」

  衛覬有些無奈的看了衛賢一眼:「叔父,你好歹是個太守,那於毒是何人?你與他有交情,這事情若是傳出去,莫說你,便是我衛家也會跟著倒霉。」

  「那該如何?」衛賢皺眉道。

  「薦他入仕!」衛覬沉聲道。

  「啊?」衛賢跟不上衛覬的思維了,一會兒要除,一會兒又要薦他入仕,到底想要怎樣?

  「葉家祖上三代為將,如今葉昭雖然孱弱,但畢竟是將門之後,薦他去邊疆,有時候,殺人……未必需要我等親自動手,這件事當快,必須趕在蔡翁入洛陽之前,將薦書遞交到陛下面前。」衛覬淡然道。

  「高!」衛賢聞言目光一亮,就葉昭那病懨懨的身體,若到了邊疆,別說上陣殺敵,便是那惡劣的氣候,怕是葉昭也撐不了多久,而且更重要的是,能將他衛家從這件事上面撇開,不管葉昭去了邊疆之後會怎樣,但至少明面上,他衛賢還能得個大度之名。

  「那我這就去擬奏書!」衛賢笑著答應一聲之後,便立刻去了書房,洋洋灑灑寫下一片舉薦葉昭的奏書之後,便命人趁著城門未關,連夜火速送往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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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招募護衛


  蔡邕次日一早便走了,走的很匆忙,這次雖然在衛家的幫助下,免了他流放之刑,但按照律法,他要先去洛陽感謝天子,然後回鄉種田,在河內已經耽擱了一些時日,所以蔡邕走的很急。

  「公子啊,您剛才跟蔡翁談什麼了?」良叔有些好奇的看著葉昭,之前兩人屏退左右,足足談了一刻鐘之後才告別,作為服侍了葉家三代的老人,葉昭爺爺那輩開始就已經給葉家當家丁了,良叔對於葉家重新崛起,看的甚至比葉昭都重。

  「出仕的事情。」葉昭搖了搖頭,既然是屏退左右說的,自然是不能對旁人說起,哪怕是良叔也不能說。

  「公子。」丫鬟馨兒小跑著來到兩人身邊,將一張地契給了葉昭。

  「這是什麼?」葉昭疑惑的看向馨兒,不解道。

  「是趙家託人送來的地契。」馨兒道:「剛才公子不在家,所以馨兒將地契帶過來。」

  「地契?」葉昭打開地契看了看,良叔皺眉道:「這是之前我們抵押給趙家的地契,如今送回來是何意?莫不成他們要趕盡殺絕,收了我們的鋪子?」

  葉昭搖了搖頭,將地契收回懷中,想了想道:「稍後將那塊來自西域的琉璃送去趙府,聽說趙家老爺子對這塊琉璃可眼饞的的緊呢。」

  「公子,這……可是老爺生前最喜愛的物甚,就這樣送人是不是……」良叔皺眉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趙老爺子願意放我們一馬,我們也不能小氣了。」葉昭笑道,這是城裡這些士紳一個示好的信號,之前葉家的財產,都是衛賢藉著職務之便,聯合城中大小士紳給謀奪的,如今物歸原主,也算是這些人願意重新跟葉握手言和,昨日公堂上的一出真正的利益可不是眼前這些實物,而是人脈。

  黃巾之亂什麼時候爆發,葉昭不知道,對於這個時代的印象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不過只要知道大致的走向就足夠了。

  朝廷的任命是不可能太快下來的,哪怕有蔡邕的面子在,葉昭估計,沒有一兩個月,怕是等不來消息,接下來的幾天倒是風平浪靜,甚至衛賢似乎也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在這段時間相當老實。

  葉昭在第二天,就搬到城外的莊園裡,雖然即將上任的地方不確定,但肯定不會是在河內,不過河內的產業葉昭可不打算放棄,這幾天除了拜訪幾家士紳之外,葉昭所有的時間,幾乎都用在恢復自己的身體上面。

  這具身體太孱弱了,要知道,前世在末世那種大環境之下,作為一方之主,除了運籌帷幄之外,自身也必須具備強悍的實力,十年的摸索加上後來收攏了不少人才,葉昭在前世聚集了十幾位頂尖人才研究出一套切實可行的方案,來提升人體素質。

  自身運動、食物以及藥物的配合,可以將人類的潛力挖掘到極致,只可惜,這套方案還沒來得及推廣下去,就被人給賣了,來到這個時空,不過作為全程參與者,葉昭對於整個流程都清楚地很,只是前世他的身體經過多年廝殺,留下不少暗傷,已經不適合再去進行這些訓練,但這一世的身體,雖然孱弱,但卻保養得極好,正好可以將前世的基因強化計劃用在自己身上。

  而且這個時代有著前世所無法比擬的優勢,許多在前世算是十分珍貴的藥材,在這個時代不說爛大街,但也絕對跟珍貴扯不上關係,只可惜,這個時代工業水平有限,無法通過注射直接作用身體,只能通過口服的方式,這樣的結果見效會比直接注射慢很多,但勝在沒有副作用。

  按照葉昭的估計,這個計劃大概要一年到三年的時間,畢竟前世的實驗體基本都是通過注射來完成的,週期也只有三個月,一到三年的口服週期,是那些專業人才估算出來的,並未真的進行過試驗,所以誤差範圍很大。

  不過沒有了末日這個外部環境,眼下的生活對葉昭來說,還是挺輕鬆的,不必每天提心吊膽,也不用頭疼去哪裡收集物資,如何維持基地市的良性循環,至於生活方面,雖然許多東西都很原始,但前世最困難的時候,葉昭甚至連樹皮草根都啃過,對於眼下的生存環境來說,他是比較滿意的。

  在葉家如今僅存的幾個人眼中,葉昭自從醒來以後,變得就有些怪異了,不但思維不再如同以往那般古板,而且行為也與往日大相徑庭,最主要的是,在以往,葉昭可是根本不會去練武的,窮文富武這是在印刷術出現以後,學習成本大幅度降低以後,才會出現,如今這個時代,文化傳承靠的是竹箋,書籍的珍貴程度遠超練武的成本,所以如果仔細研究這個時代,會發現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比如頂尖的謀士基本上都是從大世家走出來的,寒門謀士不少,但能達到頂尖這個層次的卻是少之又少,而且這些寒門謀士跟世家之間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不過頂尖世家,卻很少出現優秀的武將或統帥,反倒是一些豪門比較容易出現良將,至於真正來自底層的,或許會出現頂級的猛將,但很難出現一個優秀的統帥或者謀士。

  這是葉昭這些時日訓練之餘,研究漢史總結出來的規律,當然不是閒的無聊,只從這些表面上的數據來看,大漢越到後期,人才的分佈就越不均勻,底層出現的人才佔比在逐漸縮減甚至消失,而世家、豪門之間也開始出現差異,而這個差異,在如今已經幾乎可說是固化了,階層也就這麼誕生了。

  階層的固化,往往就是一個王朝滅亡的根本,王朝顛覆,與其說是處於最底層的百姓不堪壓迫,倒不如說是上層社會之間的一場博弈和重新洗牌,雖然中華有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但如果仔細劃分的話,從先秦到最後的清朝,如果數朝代的話很多,但如果仔細分析的話,其實這一段時間,華夏文明其實都處在一個不斷輪迴的怪圈裡面,朝代的更迭並沒能夠推動時代的前進,甚至不少時候出現了倒退,一直到西方列強打入華夏,才算終止了這個怪圈。

  世家天下,說的還真沒錯,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特徵,而這個時代,世家已經形成了一個文化壟斷的圈子,他們掌握了最頂尖的人才,留給底層的上升渠道在不斷萎縮,而這個渠道的萎縮,也會逐漸在底層人心底生出怨氣,也就是所謂的民怨,當這個民怨達到一定CD的時候,一旦爆發,那就是王朝更迭的時代邀來了。

  打破它不難,印刷術本身不是什麼需要太多技藝的東西,但眼下,葉昭沒準備打破,因為自己如今本身也是這圈子裡的一員,不管日後要做什麼,如今這個身份,在初期,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且腳步邁的太大,受到的反噬也會越大,先行者,通常沒有好下場,葉昭可沒打算做這個先行者,或者說,他不准備親自去做。

  至於以後……如今葉昭對自己的未來還未完全規劃好,有遠見是好事,但如果看的太遠,就容易忽略眼前,眼下,還是先積蓄力量最為重要,這一點,不止是他在這樣做,很多人都在做。

  只是他對於日後的走向看的比旁人更清晰一些,目的性也更強。

  「公子,您要找的人都帶來了。」葉家城外的莊園裡,良叔帶著十幾名膀闊腰圓的壯漢走上前,對著葉昭躬身一禮道。

  葉家最近在招募護衛,為葉昭即將出仕做準備,雖說葉家如今沒落,但怎麼說也是世家,這年月,朝廷賦稅日重,葉家怎麼說也是世家,能跟著混口飯吃的還是大有人在,想要招護衛不難。

  「諸位,這位就是我葉家公子葉昭。」良叔看向身後的十幾人,微笑道。

  「我等見過葉公子。」十幾名壯漢齊齊拱手道。

  「嗯,不必多禮。」葉昭站起身來,走上前,仔細打量著這些壯漢。

  「公子,這些人,都是我河內境內頗有名氣的遊俠。」良叔跟在葉昭身邊。

  所謂遊俠,只是一個統稱,在這個稱呼下面,三教九流無所不包,比如之前上門鬧事被葉昭弄死的胡老三,便是以遊俠自稱,在這個群體中,潑皮無賴佔了多半,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占山為王的山賊草寇,當然,也有一些任性妄為的二代學了一手武藝四處晃蕩打抱不平的,不過這種人,一般只是少數。

  「既然良叔說你們是我河內出名的遊俠,想來會有幾分驚人的技藝,可否給葉某展示一番?」葉昭招了招手,兩名家丁抬著一個箱子走上來。

  「打開。」在一眾壯漢疑惑的目光裡,兩名護衛將箱子打開,只見箱子裡擺滿了五銖錢。

  「葉家招的是護衛,日後難免會有危險,願意留下來,而且也有真本事的,這箱錢算是給諸位的安家費,是每人一箱,本公子不會虧待自己人,當然,若諸位的本事,無法令我心動,那就只能請回了,良叔會給你們每人百錢,算作是幸苦費。」葉昭看著眾人,淡然道:「現在,誰先來。」

  「我來!」一名渾身肌肉墳起,虯髯紅臉的漢子上來,左右看了看,在葉昭意外的目光中,將地上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舉起來,高舉過頂,來回走了五十多步,才氣喘吁籲的將青石放下。

  「不錯。」葉昭撫掌道,這青石少說也有兩百斤,能舉起來這般來回走的,不說天生神力,卻也不比前世那些舉重運動員差了,單是這把子力氣,一般人也惹不起,當下點頭道:「很好,壯士可通姓名。」

  「某叫丁力。」壯漢連忙道。

  「可會武藝?」

  「這……」壯漢撓了撓臉頰道:「回公子,我就一個莊稼人,武藝……不會。」

  「也算難得了。」葉昭點點頭:「拿錢站在我身後,武藝的話,以後會有人教你。」

  「謝公子。」丁力聞言大喜,上前幾步抱著箱子站在葉昭身後,一臉喜滋滋的表情,看的另外十幾個同來的一臉眼饞。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7 17:10
第六章事與願違


  接下來的幾人,葉昭都不太滿意,會幾手功夫,也都是野路子出身,不如丁力這般天賦突出,而且一看就是街頭混久了的老油條,就算拿了錢,也別指望這些人在關鍵時候能夠給你賣命。

  「只有這些了嗎?」葉昭有些失望的看向身旁的良叔,至於那些前來應徵的,之前已經發錢打發了,葉家雖然沒落,但也是士人,這些閒漢倒是不敢亂來。

  「這……少爺,您是不是太苛刻了一些?」良叔也有些無奈,今天請來的這些人,都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強人,反倒是被葉昭看重的這個丁力,一開始是良叔看他有幾把力氣拿來湊數的。

  「苛刻嗎?」葉昭搖了搖頭,拍了拍丁力的肩膀道:「如今我葉家孱弱,不知多少人在打我們的主意,以後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危險,這些人,關鍵時候不反咬我們就不錯了,而且你確定你請來的這些人,手腳乾淨?」

  良叔聞言一怔,隨即恍然,也明白了葉昭為何會選丁力,那些人雖然能打,但刁鑽也是出了名的,指著這些人關鍵時刻拼命,那是想也別想。

  想清楚這些,良叔又看了看丁力,頓時感覺順眼了不少,人是愣了些,不過這樣的人,也讓人放心,當下拱手笑道:「少爺英明。」

  葉昭沒說什麼,上輩子從一個不問世事的小作家成為末世倖存下來的一方霸主,說看人的本事,他還是有一些的,至少丁力這樣的,還逃不過他的眼睛。

  「阿力,家裡還有什麼人麼?」葉昭扭頭看向丁力。

  「回公子。」丁力搖了搖頭道:「本有一個老娘,去年冬天沒挺過去,家父十幾年前就走了。」

  葉昭聞言也嘆了口氣,這個年代雖然自然環境很好,但人在面對大自然的時候,只能憑著身體去扛,年輕時候還好說,但到了老年,就很難再扛過去了,也是因此,這個年月,人的平均壽命不高,尤其是在北方,體弱一些的甚至都抗不過四十。

  「拿這些錢,去置辦些產業或者行頭,如果看上哪家的女人,就去下聘,盡快把婚事給辦了,過些時日,我們怕是就要離開了。」葉昭笑道。

  名將什麼的,他沒去刻意尋找,現在一來用不到,而且自己所知的不多的幾個名將,要麼現在還沒成才,要麼以自己現在的地位,也招不到,倒不如自己培養幾個,一來忠誠有保障,二來憑藉自己手中掌握的一些條件,名將不用想,自己都不算更別說培養了,但培養幾個打手真心沒問題。

  「是,多謝少爺。」一個大老爺們儿,此刻那發黑的臉上,卻泛起了幾分紫紅,看的葉昭失笑。

  「這些東西,要不會的話,找良叔,他是行家。」葉昭笑著拍了拍丁力的肩膀道,能安個家,丁力的忠誠也更可靠一些。

  「噗通~」

  丁力眼圈有些發紅,噗嗵一聲給葉昭跪下。

  「這是乾什麼?」葉昭疑惑的看著丁力。

  「少爺,俺不會說話,不過少爺您把俺當人看,這份恩情,丁力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從今以後,丁力的這條命就是少爺的了。」丁力紅著眼睛,說完也不等葉昭回話,嘭嘭嘭的就是磕了幾個響頭。

  「起來吧。」葉昭伸手將丁力扶起來,看向良叔道:「你去幫他辦一下,明天開始,我親自指點他。」

  「喏。」良叔點了點頭,招呼丁力一聲,帶著他離開。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葉昭有些感慨,這個年月的人,還真是淳樸吶,放在末世後十年,別說只是給個安家費,就算他真的掏心掏肺,在足夠的利益面前,大多數人都會毫不猶豫的背叛捅刀子,這種事情他見過太多了,也是因此,看著這麼容易被感動的丁力,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感受。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葉昭比較忙,自身養了一段時間,身體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可以開始基因強化訓練了,另外良叔根據之前葉昭的啟發,之後招來的護衛,都是那些有把子力氣,卻又老實巴交的,葉家招的是護衛不是將軍,所以第一要求,就是聽話,陸陸續續招了二十來個,也算足夠了,再招下去,葉昭可給不起價錢,就算是現在,一人萬錢的安家費,都把良叔給心疼的整日愁眉不展。

  葉昭雖然經過一場大病之後,人變了許多,但這不把錢當回事的性格反而比以前更重了,再這麼下去,憑葉家這點兒家底,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敗光了。

  之後就是訓練,武藝什麼的,葉昭算不上大師,但能在末世那樣的環境裡,殺出一片天地來,葉昭上輩子可是跟著不少特種兵進行過訓練,選擇的武器也簡單,就是一把刀,葉昭專門將城中最有名的鐵匠請來,花費了巨資為他們打造的,刀身結構並不復雜,但跟這個時代的環首刀有著巨大的區別。

  刀柄長兩尺,可以單手也可以雙手,刀身三尺,按這個時代的標準來說,算是短刀,不過比一般短刀長,利於劈砍,葉昭也沒指望這些人能成為那種萬人敵的猛將,不管是丁力,還是後來招來的人,都不是那種能夠使用精妙招式的人,所以這些人,每天除了一些體能強化訓練之外,訓練的刀招只有三刀,劈、擋、蹦!

  都是屬於威力大,容易學的東西,至於更高深的,葉昭沒教,時間有限,而且這些連字都不認識的莊稼漢,也未必學得會,能將這些東西用熟了,當個護衛也綽綽有餘了,日後若是真有天分,葉昭也不會吝嗇,不過眼下,就把這些學好就行了。

  兩月時間又是匆匆而過,炎熱的夏季悄然離去,空氣中已經帶上了幾分涼意。

  朝廷方面,還沒有傳來訊息,不過蔡邕倒是託人捎來過一封信,自己出仕的事情遇到了阻礙,衛賢出手了。

  當然,衛賢並沒有阻止葉昭出仕,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徹底得罪了蔡邕,反而向朝廷舉薦葉昭,不過在蔡邕看來,衛賢的舉薦,比直接出手阻礙更混賬。

  按照葉昭和蔡邕當時的合計,是想讓葉昭在洛陽一帶謀個縣令的差事,一來這裡離河內不遠,二來嗎天子腳下,只要能夠做好,也容易出政績,最重要的是,容易走進皇帝的眼界,而更深一層,則是為即將到來的黃巾之亂做準備,天子腳下,如果葉昭立下大功,旁人就算想要抹殺這份功勞,也不容易。

  但衛賢的舉薦跟葉昭和蔡邕的初衷卻是南轅北轍,他舉薦葉昭前往邊地任職,理由也很充分,葉家祖上三代都是良將,為大漢鎮守邊疆,而葉昭既然有驚人之才,前往邊地才能一展所長,更能為國效力。

  這個理由,就算是蔡邕也無法反駁,而衛家在朝中的影響力也不弱,而且蔡邕能免去流放,衛家也出過不少力,更何況還有姻親在,如果直接翻臉,對蔡邕的名聲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蔡邕對於名聲可是比性命都要看重,所以,蔡邕不可能跟衛家直接翻臉,這也是中原世家的常態,姻親往來,就算有矛盾,但也都留有餘地,而葉家雖然是世家,但顯然還沒有步入這個圈子裡面,這也是衛賢敢直接對葉昭出手的原因。

  雖然還沒有最後落錘,但基本上,葉昭會被派往邊地任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蔡邕能夠做的,也只是為葉昭多爭取一些好處。

  看來,是那衛覬出手了呢!

  葉昭看過書信之後,便沒有過多理會,相比於良叔的憤怒和失落,葉昭倒是看的很開,再大的風浪他都見過,何必在意這些,邊陲之地,在旁人看來那是不毛之地,兵凶戰危,但又何嘗不是一處機遇?天高皇帝遠,在那裡,條件雖然差了些,但卻能放開手腳去做事。

  衛家莊園,已經被葉昭改建成演武場的一片空地上,一眾被選為護衛的家將認真的練習著三式刀法,每個人身上都穿著笨重的銅甲。

  這些銅甲如今算是淘汰品了,防禦力不足,分量卻是十足,若上戰場的話肯定不行,而且造價昂貴,不過如今葉昭是拿來做負重訓練的。

  在巨大的演武場中心,被葉昭命人圈了一塊地方做了一個鐵匠鋪,叮叮噹當的不斷傳來聲響,葉昭這些時日,大部分時間會在那裡。

  一身翠綠色長裙的馨兒出現在演武場上,頓時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小姑娘今年雖然只有十六歲,卻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樣貌也是極美。

  「馨兒姑娘是來找公子?」丁力上前對著馨兒問道。

  莫看只是一個婢女,但葉昭對於這個在自己最危難時刻仍舊不離不棄的少女可是疼的緊,在葉家,除了婢女身份之外,幾乎可以當大小姐來看了。

  「嗯,朝廷的公文下來了,良叔讓奴婢來找公子,煩請丁大哥通傳一聲。」馨兒脆生生的道。

  「哦?」丁力等人聞言目光一亮,雖說葉昭對他們不錯,但誰不想更進一步,葉昭如果只是個世家公子,他們這輩子,了不起也就是個看家護院的,但如果葉昭進了仕途,那他們的地位可就水漲船高了,當下丁力狠狠地點了點頭道:「馨兒姑娘稍待,我這便去禀報公子!」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7 17:10
第七章任命



  一刻鐘後,葉昭帶著馨兒和丁力回到了城裡的祖宅,見到了前來傳詔的宦官。

  「你便是那葉昭?」葉家大廳裡,前來傳詔的宦官上下打量著葉昭,一臉的不耐煩。

  「正是葉昭,敢問閣下是……」葉昭看著眼前的太監,這個時代還沒有太監這一說,不過那尖細的嗓音,辨識度很高。

  「黃門左豐!」宦官傲然道。

  「原來是左公!」葉昭點了點頭,示意家丁上些糕點。

  「不必了。」左豐冷哼一聲道:「本官此來是奉了陛下之命前來傳詔的。」

  話雖如此,卻不見他讀詔,良叔見狀面色一變,連忙湊到葉昭耳邊低聲道:「少爺,這是……索賄呢,您可千萬莫要生氣。」

  以前的葉昭可是地道的書呆子,最反感的就是這種事,他生怕葉昭性子犯了直接惹怒了這宦官,要知道如今這些宦官在朝中可是如日中天,就連蔡邕都得避讓三分,上次蔡邕被流放,可就是因為十常侍。

  「左公旅途勞頓,昭無以為謝,備了一份薄禮,算是一些心意,望左公笑納,日後說不得,還要仰仗左公。」葉昭點了點頭,微​​笑著看著左豐,對著良叔說了幾聲後,讓良叔離開,他則請左豐坐下。

  左豐詫異的看向葉昭,直到兩名家丁吃力的將一個箱子抬進來之後,眼中才閃過一抹滿意之色,點頭道:「坊間傳言,葉公子看不起我等這些人,如今看來,卻不知道是哪些小人在亂嚼舌根。」

  「左公說笑了,葉昭一介白身,左公卻已經官拜黃門,有何資格輕視?」葉昭搖了搖頭,指了指箱子道:「只是葉家最近遭逢家變,家產十不存一,只能備下這些許薄禮,望左公莫要見怪。」

  「不怪,不怪。」左豐搖頭笑道:「葉公子能有這份心意便足夠了,這是陛下的詔書,除了出任馬城縣長一職之外,兼任騎都尉之職,下設縣尉一人,軍司馬、軍侯還有屯將可自行招募,此外馬城一地免賦稅三年,不過馬城部隊需得你自己去招募,陛下說了,最多可至一校,兵器鎧甲會由護烏桓校尉給你。」

  左豐看了一眼葉昭的臉色,笑道:「馬城雖是邊城,不過某家聽說葉公子乃文武雙全之人,定能做出些政績來,葉公子可以放心,只要能在這邊地做出些政績,說不得,某家就算拋開這老臉不要,也要在陛下和讓公面前,為你掙個前程來。」

  「葉昭多謝左公,待葉某在馬城安頓後,再派人前去洛陽,厚謝左公。」葉昭點了點頭,跟左豐笑道。

  「好,那本官便在洛陽靜候佳音了。」左豐聞言目光一亮,點頭道。

  又跟左豐寒暄了一陣之後,才將左豐送走,看著一行人離去的背影,葉昭眉頭微微皺起來。

  「公子,這衛賢也欺人太甚了!」良叔站在葉昭身後,皺眉道:「要不公子就稱病不出,那馬城地處苦寒之地,公子您自小長在中原,哪受得了那些。」

  「也是一個機會。」葉昭搖了搖頭,其實之前那左豐也表達過類似的想法,只要他肯花錢,左豐願意將他引薦給張讓,請張讓出面,定能將葉昭調回中原來,不過被葉昭給拒絕了,一來他現在真沒那麼多錢去賄賂張讓;二來他也不敢太過倚重這邊,畢竟名義上,他算是世家這邊的人,靠張讓太近,容易被孤立;三來嗎,雖然是苦寒之地,卻也未必沒有機會,只看怎麼用了,更何況還有三年免稅的條件,三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做很多事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兵權!亂世,再多的虛名都無法跟實際掌握在手裡的兵權相比。

  「公子何意?」良叔不解的看向葉昭。

  「告訴大家,準備一下,準備啟程吧,本官,要去赴任了。」葉昭笑道:「將之前招募的那些匠人也聚集起來,這次去馬城,說不定要用上他們。」

  「少爺,我……」良叔看著葉昭,不知該說什麼好。

  「您和馨兒留下來守家便行了,這路途遙遠,而且一路上也不太平。」葉昭拍了拍良叔的肩膀道。

  「馨兒想跟公子一起。」馨兒咬著嘴唇,抬頭看向葉昭。

  「莫要胡鬧,邊地可不太平,經常打仗的,聽我的。」葉昭搖了搖頭,若是按照之前的計劃,能在洛陽一帶上任,他自然不介意帶著所有人,只是現在是去邊地,不說氣候這邊的人不好適應,更重要的是兵凶戰危,一個小丫頭跟過去,葉昭還真不放心。

  「喏。」馨兒聞言,委屈的躬身一禮,只是眸子裡帶著的幾分倔強卻讓人有些心疼。

  葉昭讓良叔去通知眾人收拾行裝,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房裡,在書房的一面牆壁上,有一張巨大的羊皮地圖,看著上面屬於馬城的位置,葉昭眉頭不禁皺起來。

  按照管家所說,馬城如今幾乎就是一座廢城,早年曾經是代郡的邊防要地,只是後來鮮卑人內亂,分成了三部之後,邊防壓力大減,而馬城的戰略地位也就變得有些尷尬起來,距離最近的寧縣都有近百里路,而且這些年邊地鬧得兇,周圍的百姓也大都向內遷徙,更讓馬城這邊荒廢,雖然名義上是大漢的城池,但如今那裡,已經成了一處胡漢混居的三不管地帶。

  難怪衛賢最近這麼規矩,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呢!

  不過讓葉昭好奇的是,以衛賢這種能跟潑皮混在一起的智商,這樣的手段,不像他能夠使出來的。

  腦海中,不由得閃過衛覬一臉儒雅和善的笑容,葉昭嗤笑一聲,咬人的狗不叫,看來這件事背後,真正掌盤的,是這個衛覬吧,不過就憑這個想殺自己,葉昭只能說他想多了。

  「昨日,本公子受朝廷敕封,為馬城縣長兼任騎都尉,諸位都將隨我前去上任,從河內到馬城,兩千里路,快也要兩月才能抵達。」次日一早,葉昭看著聚集起來的二十六名護衛,咧嘴笑道:「兩個月的時間,用來趕路就太浪費了,本公子今天就設個彩頭,馬城縣治下文吏,我看你們也做不了。」

  一眾護衛聞言認同的點了點頭,指望他們這些目不識丁的漢子去管理文書,那還不如殺了他們。

  葉昭看著眾人笑道:「除此之外,本官還兼任騎都尉之職,麾下可立五部,五位軍司馬,十位軍侯,二十名屯將,此外隊率什麼的就不說了,你們是本官親手訓練出來的人,也算是本官親信,所以,本官也希望這軍司馬、縣尉、軍侯、屯將由你們來出任。」

  「謝主公賞識!」一眾護衛聞言,臉上泛起驚喜的神色,沒想到跟著葉昭,還有這好處,對於出身於貧民的他們來說,別說軍司馬、軍侯,就算當個屯將,都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別急著謝。」葉昭擺了擺手,面色嚴肅下來:「本官用人,能者上,庸者下,想要官位,可以,拿出本事來,若是自己不爭氣,沒有這份本事,那就給我安安心心的當個護院,別怪本官不栽培你們。」

  葉昭的話,如同一盆涼水從眾人頭上澆下,讓頭腦發熱的一群護衛冷靜了不少,雖然這三個月來,在葉昭的訓練下,有了些本事,但畢竟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實戰,對於自己的本事,可沒有多少信心。

  「所以,這兩個多月的路程,本官會給你們進行加強訓練,之前的訓練,只是基礎,今後的訓練,你們會懷疑人生。」

  葉昭的笑容,此刻在一眾護衛眼中,如同惡魔,此前三個月的訓練,他們可是記憶猶新,如今葉昭竟然說那些訓練只是基礎,雖然還未開始真正的訓練,但已經讓這些人有種驚悚的感覺了。

  「現在,告訴我,你們還想不想當官?」葉昭目視眾人,突然厲聲喝道。

  「想!」三個月來的基本訓練,已經讓眾人對於葉昭的話形成一種條件反射,幾乎是本能的答應一聲。

  「我聽不見。」葉昭怒吼道。

  「想!」二十六人的聲音,匯聚成一股聲浪,直衝天際,對於他們來說,再苦又如何,難得有個出頭的機會,難不成一輩子去當農民?

  「好!」葉昭滿意的點點頭,這些出身於底層的人,最是能夠吃苦和忍耐,在經過三個月的強化訓練之後,已經從根本上發生了一些蛻變,現在,也是時候該讓他們見見血,培養他們的信心了。

  「那還等什麼?現在,百里跑步行軍,今夜,本官要在汲縣修整,背上你們的行囊,出發!」葉昭冷哼一聲,厲聲道。

  「少爺,汲縣距此,可有百里之遙,這沒有馬匹,護衛們……」良叔聞言有些擔憂的看著葉昭。

  「列隊,跑!」不等良叔說完,丁力大喝一聲,將自己的包袱往胸前一拴,拎著斬刀在良叔驚訝的目光中,帶著眾人開始奔跑。

  「好好看家。」葉昭說著扭頭摸了摸馨兒的腦袋笑道:「乖乖看家,等我回來。」

  原本淚眼婆娑的馨兒聞言,俏臉之上泛起兩團紅暈,這話有些歧義,讓小丫頭不禁想入非非,葉昭哈哈一笑,看向良叔道:「那些匠人們也盡快安排出發,我會在高柳等他們匯合。」說完,轉身背起自己的行囊,快跑兩步跟上隊伍。

  「少爺……馬……」良叔牽著馬韁,愕然看著葉昭頭也不回的跟著朝他揮了揮手,不一會兒,一行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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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遭遇太平教



  「主公,前面就是汲縣了。」傍晚,日頭還沒有完全落下山區,葉昭等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汲縣城外,丁力氣喘的跑到葉昭身邊,一天的高強度行軍,穿著厚重的銅甲,拎著幾十斤的刀,還背著行囊,哪怕他們曾接受過葉昭的瘋狂訓練,也有些吃不消,手中特製的斬刀已經快要拿不穩了,身上的銅甲再加上背上的行囊此刻也如同一座山一般壓在身上,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之前葉昭也做過急行軍訓練,不過距離卻絕沒有這般遠,而且當時也就一身銅甲,再加上斬刀也可以背在背上,今日一路百多里急行軍,對於丁力等人來說,絕對是一次極限挑戰。

  「進城,先找一家客棧落腳。」葉昭同樣累的不輕,不過相比於這些第一次接受這種訓練的漢子而言,他的精神要好許多,再惡劣的環境都經歷過,若非受限於身體此前過於孱弱,百里負重急行軍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

  人群中傳來一陣低低的歡呼,葉昭回頭看去,一群護衛頓時將脖子一縮,沒了聲音,如今的葉昭,可不只是他們的金主,這麼長時間的訓練,他們已經從骨子裡對葉昭產生一股敬畏的本能。

  一群人進了汲縣,偌大的城池中,卻沒有多少行人,偶爾有幾個在看到眾人之後,更是轉身就走,彷彿他們是什麼惡魔一般。

  「主公,有些不對,這麼大的城池,怎麼連個守城士卒都沒有?」丁力湊到葉昭身邊,低聲道。

  「莫要多事,先找家客棧住下再說。」葉昭搖了搖頭,汲縣怎樣,跟他沒有關係,反正明天一早就要走,他也不是這裡的父母官,不想節外生枝。

  只是他不想惹事,不代表事情不會找他,還未等一行人尋找客棧,便聽到一陣密集的腳步聲朝這邊湧來。

  「出城!」葉昭眉頭一皺,看來情況比自己想像的更加嚴重,當下帶著眾人轉身便要離開。

  只是未等他們轉身,便見後方的城門口已經被一群百姓堵住了去路,街道的深處,一支人馬也在一名漢子的帶領下朝著這邊衝來。

  「備戰!」丁力面色大變,將斬刀往胸前一橫,一聲厲喝,二十五名護衛迅速三人一組,護在葉昭身前。

  葉昭在人群的保護中,目光看向那彆扭的騎著一匹駑馬緩緩來到近前的漢子,情況不明,他沒有急著曝露身份,而是皺眉道:「不知這位……壯士何故圍困我等?」

  「拿下!」壯漢沒有多言,手持著一桿熟銅棍,掃了一眼葉昭身前的一群護衛,目光一冷,厲聲喝道。

  「殺!」周圍一群百姓紛紛舉起了手中各式兵器,朝著眾人撲過來。

  「主公,這……」看著這些面黃肌瘦,很明顯只是一些貧民組成的軍隊,丁力有些不忍的看向葉昭。

  「殺!」葉昭拔出了寶劍,緩緩地吐出一個字,他自然看得出這些只是再普通不過的百姓,但那又如何,既然對方已經表露出惡意,沒理由因為心中那份不忍讓自己置身於險地。

  劍鋒輕易地刺穿一名中年漢子的胸膛,看著對方臉上泛起恐懼的目光,葉昭沒有絲毫的憐憫,既然動手了,那就別怪敵人心狠。

  相比於葉昭的狠辣和冷酷,丁力這些第一次真正面對殺戮的人顯然沒辦法做到如同葉昭那般恐怖,丁力一刀削斷一名少年的鋤頭,看著對方眼中流露出來的恐懼和哀求,不由得怔了怔,原本劈向對方的刀也猶豫了一下。

  只是這猶豫一下的功夫,另外一名壯漢見狀,手中的木棍已經狠狠的砸在丁力的頭上。

  嘭~

  丁力腦袋一懵,踉蹌的後退了兩步,那少年卻已經那這被丁力削了一截的木棍朝著丁力的咽喉刺過來。

  「噗~」

  少年的腦瓜被葉昭一劍劈開,葉昭一把將丁力拉到身後,反手一劍將那名想要趁機上前的壯漢擊殺,扭頭看向丁力怒罵道:「你想死嗎?既然已經對我們動手,那就是敵人,對敵人該怎麼辦,難道還要我再教一遍!?」

  「殺~」丁力臉上的愧色逐漸化作猙獰,咆哮著虎吼一聲,手中戰刀瘋狂的舞動起來,四五名圍上來的民兵被丁力瘋狂擊殺。

  這些難民一般的民兵手中拿著的是最簡陋的武器,沒有鎧甲,雖然葉昭他們一行人穿的也都是銅甲,若是真刀真槍的幹,這銅甲的防禦力不足,而且十分笨重,真正上了戰場很是吃虧,但只是面對這些鋤頭、木棍一類的兵器,只要小心防禦住腦袋,基本上很難破防,反倒是葉昭專門定制的戰刀劈砍面大,殺傷力十足,待這些護衛們適應了殺戮,威力逐漸發揮出來,只是片刻的功夫,已經有數十名湧過來的民兵被斬殺。

  「莫要戀戰,退出城門!」葉昭看了一眼被他們殺的膽顫心驚,四散逃開的敵人,卻沒有追擊的想法,帶著一眾人且戰且退,朝著來的方向殺過去。

  「殺了我的人,還想走!?」馬背上,那名頭領模樣的壯漢見狀,臉上閃過一抹猙獰,一催胯下馬兒,拎著熟銅棍便朝著殺的最猛的丁力飛奔而來。

  「死!」熟銅棍在馬背上掄圓了,朝著丁力劈頭就砸。

  丁力本能的舉刀格擋,只聽鏘的一聲悶響聲中,丁力整個人踉蹌的被震退,眼見對方再度將熟銅棍掄圓,雙臂卻一陣酸麻,竟是無法聚力,心中暗叫一聲糟糕,肩膀上卻一沉,卻是葉昭趁機一腳踩在他肩膀上,朝著那漢子撲過去,逼得那漢子不得不臨時變招,將熟銅棍一橫,格擋向葉昭的寶劍。

  「鏘~」

  一聲悶響聲中,葉昭的寶劍在熟銅棍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刻痕,雙腿卻是往馬脖子上一夾,順勢滑下來。

  壯漢剛剛擋了葉昭一劍,正是中門大開,眼見葉昭突然竄到自己馬背上,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對,只是這剎那的失神,葉昭已經一把扣住他的脖子,手指用力,壯漢只覺脊椎一麻,霎時間,渾身無力,手中的熟銅棍也噹啷一聲落在地上。

  葉昭翻身下馬,順勢一帶,將壯漢從馬上拖下來,不等他有任何反應,寶劍一橫,擱在他脖子上,目光看向四周。

  「渠帥!」周圍不少民兵見頭領這麼輕易被擒下,面色大驚,人群中傳來一聲聲驚呼,有的要上前解救這位渠帥,有的卻是見頭領被擒,加上這群人凶狠異常,跟往日所見官兵迥異,想要逃跑,一時間,亂成一團。

  「渠帥?」葉昭心中一動,扭頭看向這名被自己擒下的漢子,沉聲道:「你們是太平教徒?」

  「不錯!」被葉昭扣在手上的壯漢聞言冷笑一聲:「既然知道是我們,還不放了我,跪地投降,看你有幾分本事,我可向大賢良師為你求情。 」

  「廢話!」一巴掌拍在對方腦門兒上,葉昭匯合了丁力等人,沉聲道:「傷亡如何?」

  「主公,有三個兄弟受了傷。」丁力上前橫刀護在葉昭身邊,臉上還帶著一股猙獰的殺機。

  「讓你的人讓開,我們要出城。」葉昭冷哼一聲,架著這位渠帥,緩緩的朝著城門外退去。

  「休想!」壯漢冷哼一聲怒道。

  「可由不得你!」葉昭冷笑一聲,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在對方的慘叫聲中,拖著人便往城外走,周圍的那些民兵不自覺得讓開一條通路,又不是正規軍,沒接受過訓練,面對葉昭一行人,本就氣弱,若非仗著人多,恐怕連上來的膽量都沒有,此刻頭領被擒,哪還有心情去再鬥,在這位渠帥憤怒的目光中,葉昭等人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在無數太平教徒的包圍下出了城。

  「那張角可在這城裡?」葉昭扭頭看向渠帥,厲聲問道。

  「哼!」對方悶哼一聲,卻不答話。

  「看來是了。」雖然沒得到答案,但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慌亂卻已經等於告訴了葉昭,這些古人還真是淳樸,不過太平教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麼?偌大汲縣,竟然都是太平教信徒。

  「渠帥?」葉昭看向一臉驚異的壯漢,沉聲問道:「可敢通名?」

  「有何不敢?」對方冷哼一聲道:「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賢良師麾下管亥便是某家!」

  「為何要攻擊我等?」葉昭皺了皺眉,看向管亥道,這個名字,他倒是依稀記得,不過具體事件,已經沒印象了,不過能夠出現在歷史中的人物還被自己記住,本事應該不是太差吧。

  「哼!」管亥沒有回答,只是把腦袋轉過去,不去看葉昭。

  「看來張角此番,所謀非小呢!」葉昭微微皺起了眉頭,黃巾爆發,他不准備摻和,沒想到卻偏偏被自己撞上。

  「賊人,還不放開我家渠帥!」城門口,一騎快馬裂開人群,飛奔而出,追上眾人,指著葉昭厲聲喝道。

  「想讓我放他?可以,讓張角來河東領人,河東衛氏,豈能任由爾等招惹?」葉昭心中一動,冷笑一聲道:「走,回河東!爾等擅自佔領城池,我當將此事上報朝廷,大賢良師?等著被朝廷大軍征討吧。」

  說完,便帶著人馬押著管亥,頭也不回的離開,那太平教將領連忙帶著人狂追,只是葉昭的這些護衛都是久經訓練之人,哪怕如今已經精疲力盡,但跑起來依舊迅捷,一群難民一般的民兵,如何追的上,再加上天色漸漸暗下來,不一會兒,便沒了葉昭一行人的踪影,那太平教將領見狀大急,只能無奈趕回汲縣,將此事報知張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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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鹿腸山上


  「這是到哪兒了?」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看著四周,完全摸不著方向,扭頭看向眾人道。

  丁力等人大眼瞪小眼,一臉茫然的看向葉昭,他們也不過是農戶出身,平日裡活動範圍不出三十里,汲縣都是第一次來,這一路狂奔,哪還知道這是哪裡?

  「地圖。」葉昭問完之後就反應過來了,這些人怎麼可能知道汲縣地形,當下道。

  「喏。」丁力從懷中取出一封羊皮地圖,一旁的護衛點燃了一根枯枝,為葉昭照明。

  「主公,這裡到底是哪啊?」丁力看著葉昭。

  「你拿反啦。」葉昭無奈的看著丁力,看來有時間,要給自己這幫屬下上一上文化課了。

  「哦。」丁力連忙將地圖倒過來,葉昭看了看,皺眉道:「鹿腸山?」

  「鹿腸山?」丁力疑惑的看向葉昭:「主公,這山裡面,應該沒啥危險吧?」

  「危險可大了。」葉昭沒有說話,一旁的管亥得意的咧嘴笑起來:「這鹿腸山,乃我兄弟高升山寨所在之地。」

  丁力回頭,瞪了他一眼,扭頭看向葉昭道:「聽起來,像個山賊頭子。」

  葉昭掃了管亥一眼,點點頭道:「太平教野心不小,三山五岳之綠林,應該都有些聯繫,既然此次張角會親臨汲縣,想必護衛之力,當不止於汲縣,只是在下很好奇,汲縣乃縣治,要想在不驚動朝廷的情況下,做到如今的局面,是汲縣縣令已然投誠太平教亦或是汲縣縣令已然遇害?」

  「你不知道?」管亥突然看向葉昭,厲聲道:「你不是衛家子弟!」

  「本不知道,如今卻是知道了。」葉昭瞇起了眼睛,看向管亥:「看來衛家交友也足夠廣闊呢,可惜……」

  管亥看向葉昭:「可惜什麼?」

  「可惜他的盟友也不夠聰明,我若是你,一開始就應該發現,即便一開始就沒有發現,那現在就算發現了,也該裝聾作啞,而不是這幅表情。」葉昭搖了搖頭。

  「哼,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管亥冷笑道:「你以為你能逃得掉?這鹿腸山上,有我三百教眾,只憑你們,只怕今夜此處,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拭目以待了。」葉昭笑著搖了搖頭,扭頭看向眾人道:「除去銅甲,就地掩埋,從現在開始,我們要輕裝簡行了,今夜,本官準備在這鹿腸山山寨過夜,我的將士,可都是寶貝,不能餓著。」

  「喏!」丁力等人聞言毫不猶豫的將身上的甲胄除去,幾十斤的甲胄落在地上,震得地面直顫,看的管亥心驚肉跳,漢軍的官兵何時有了這般力氣?

  「快說,山寨在哪?」丁力揮了揮手中的戰刀,有些興奮地推了管亥一把,雖然跑了一天,精疲力盡,但此刻除去甲胄,讓他驚喜的發現,渾身輕鬆了不少不說,原本已經疲憊的身體,也彷彿重新有了力量,經歷了黃昏那場戰鬥,已經讓他有了幾分自信,現在,就算有再多的敵人在他面前,他也有信心再戰一場。

  看著一個個目露興奮之色的護衛,葉昭眼中閃過一抹滿意,黃昏的那一仗雖然來的突圍,但對這些侍衛而言,卻是一個很重要的蛻變,沒有見過血的人,哪怕體魄再強,技藝再高,也仍舊還是農夫,但經過這場戰鬥之後,對於鮮血和戰鬥的恐懼已經被克服,他們已經開始從思想和心裡上,從一個農夫,開始向一個真正的鐵血戰士蛻變。

  之前的三月,葉昭用大量的訓練和食物,讓他們的身體獲得蛻變,體能已經遠超尋常部隊,尤其是這個物資匱乏的時代,敢像自己這樣不惜肉食的訓練士卒的人可沒有,他們的體能,已經可以媲美任何精銳,接下來,就是不斷通過敵人的鮮血來餵養這些人,讓他們成為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劍。

  「哼!」管亥冷笑一聲:「要殺便殺,但要讓某家出賣兄弟,做夢去吧。」

  「是條漢子。」葉昭阻住丁力打向管亥的手,搖頭笑道:「別打,這張臉稍後還有些用處,至於山寨,卻不難找,山裡面最安全的地方,就算山寨不在那裡,距離怕也不遠了,去找找。」

  「喏!」丁力聞言,答應一聲,帶了兩個獵戶出身的護衛轉身便走。

  「你究竟是何人!?」管亥有些驚恐的看向葉昭,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惹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日後,你自會知曉。」葉昭找了塊兒青石坐下來,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再看向一眾護衛笑道:「都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待會兒就有飯吃了。」

  「喏!」一眾護衛聞言,齊刷刷的坐下來,葉昭這三個多月來的訓練,除了體能、刀法之外,訓練最多的就是站姿、坐姿和軍姿了,對這些人來說,這些姿勢已經漸漸融入了他們的骨子裡。

  有了葉昭的指點,丁力他們很快找到了鹿腸山山賊的落腳之處,夜半三更十分,葉昭在丁力的帶路下,押著管亥到了山寨下面。

  看著靠在刁鬥之上已經酣然入睡的山賊,山寨之中還有幾團快要熄滅的篝火在風中執著的釋放著最後的熱量,依稀能看到周圍隱約的身影。

  「看來太安逸了,也不是一件好事。」葉昭看了一眼被堵上嘴巴的管亥,擺擺手道:「去把寨門打開。」

  「喏!」丁力答應一聲,帶著兩名護衛悄悄地摸到寨牆下面,兩名負責看守寨門的山賊就這麼毫無所覺得在睡夢中,被兩名攀爬而上的護衛抹了脖子,寨門在管亥驚怒的目光中被緩緩打開,血腥的氣息開始在空氣中瀰漫。

  「殺!」丁力看了葉昭一眼,見葉昭點頭,拔出戰刀,咆哮一聲,帶著人殺進去。

  從睡夢中驚醒的山賊們,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殺的抱頭鼠竄,三百人的營寨,甚至來不及集結,便已經潰不成軍了。

  「給他鬆綁。」葉昭掃了一臉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管亥一眼,笑道。

  「主公,這……」護衛有些猶豫,管亥的本事可不低。

  「無妨。」葉昭笑道。

  「喏!」護衛不再猶豫,幫管亥鬆綁,而被管亥寄予厚望的高升,在被窩裡被丁力拎出來,一臉茫然地被拖到葉昭面前。

  「英雄饒命!」還未看清楚來人身份,高升已經跪在地上,朝著眾人磕頭如搗蒜。

  「放肆,這位是我家主公,朝廷任命的騎都尉。」丁力狠狠地一腳踹在高升的屁股上,將他踹的趴下。

  「抬起頭來。」葉昭蹲下來,和顏悅色的道。

  「小民不敢。」高升連忙道。

  「你不是賊嗎?怎能自稱為民?」葉昭笑問道。

  「小賊不敢。」高升連忙改口。

  「高升,鼠輩!」管亥看著高升這副窩囊樣子,被氣的面色通紅,厲聲喝罵道。

  高升聞言,抬頭看向管亥,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道:「管大哥?」

  「休要與某稱兄道弟,某恥於與你為伍!」管亥怒喝道。

  「莫要激動。」葉昭擺了擺手,蹲在高升面前,笑道:「你叫高升?」

  「正是小人,大人有何吩咐,小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高升此刻可顧不得什麼管亥,連忙向葉昭道。

  「這麼說來,你願降?」葉昭笑問道。

  「願降,小人願降。」高升連忙點頭道。

  「不行呢,似高寨主這般忠義之士,本官福薄,可不敢接受啊,否則,豈非壞了忠義之名?」葉昭搖頭笑道。

  「大人,高升雖然為賊,卻一直心系大漢,奈何報國無門,不幸為賊人所利用,無奈落草為寇,久聞大人英名,乃世間少有之明主,欲效忠大人久已,望大人不以小人鄙薄,小人願為大人牽馬執鞭。」高升連忙道。

  「莫要勉強。」葉昭笑道。

  「絕不勉強,此乃正義之言。」高升肅容道。

  「不錯,你的無恥,讓本官十分欣賞,本官身邊,就缺你這樣的無恥小人,好,本官允了。」葉昭滿意的點點頭道:「那現在,就有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可願意去做?」

  「小人必竭盡所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高升一臉堅定道。

  「你現在立刻趕回汲縣,告訴張角,就說管亥叛投了朝廷,率領官兵殲滅了你的營寨,並準備圍攻汲縣。」葉昭笑道。

  「呃……小人對大人忠心耿耿,絕不敢背叛大人。」高升額頭冒出冷汗,連忙搖頭道。

  一旁的管亥想要怒罵,卻已經被丁力等人重新堵上了嘴巴。

  葉昭坐到他身邊笑道:「這樣,我跟你分析分析現在的局勢,本官有要務在身,所以本官不可能帶你上路。」

  高升聞言,心中一喜,但臉上卻一副悲痛的神色。

  「這樣一來,若你自行離去,張角那裡,就算不罰你,也不會看重你。」葉昭諄諄引誘道:「但這山寨被毀,你若沒有一個理由,責任難逃,管亥是位義士,我不打算殺,不過萬一他日後逃回張角身邊,跟張角將今日你之事抖落出來,你說張角會如何待你?」

  「這……大人救命。」高升聽得冷汗直冒,之前他還真沒多想,只想著能保住小命,如今聽葉昭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若葉昭真的把那管亥給放了,回到張角身邊,那真是找死,他很清楚,自己在太平教中,可遠不如管亥這般受重視。

  「所以啊,只有在張角面前,定了管亥的罪,你才能高枕無憂,只有張角相信了管亥的背叛,你才能脫罪啊。」葉昭笑道。

  「可……可是,管亥乃張角逆賊之心腹,屬下……人微言輕……」高升為難道。

  「所以,本官準備再送你一份大禮,你將附近一些跟你志同道合,願意跟你一起告發管亥的好漢告訴我,我去幫你說服他們,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你說到時候,張角還會不信?」葉昭的笑容,如同一頭惡魔。

  「嗚~」管亥瘋狂的扭動著身軀,嘴中發出野獸般的咆哮,卻被丁力等人死死地按在地上無法動彈,通紅的雙目死死瞪著高升。

  「小……小人知道該如何做。」高升聞言,眼中的掙扎之色很快退去,只餘一抹瘋狂。

  「去吧。」在管亥絕望的目光中,高升將鹿腸山一帶幾個屬於太平教的山寨具體位置以及人數、布防事無鉅細的告訴葉昭,葉昭在反復詢問了幾個細節,確定對方沒有撒謊之後才緩緩地站起身來,揮了揮手道。

  「小人告退。」高升此刻對著葉昭根本沒有絲毫抗拒之心,再度恭拜之後,才一臉恭敬地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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