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屍凶 作者:灰小豬 (已完成)

 
regn13 2018-8-19 19:38: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26 253733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20章 血食

    一見這許多蛇沒頭沒腦的往裡沖,我怕傷到白小舞,連忙一抽手裡的刀,衝了過去,對著它們迎頭就劈。

    只是這蛇的數量實在太多,我幾刀過去,也就才劈斷兩三隻,可這三隻蛇瞬間就變成六段,搖身一變,又成為了六條小蛇,穿過我的腳縫,向著裡面游去!

    不好!

    不光是這樣,還有幾條蛇已經順著我的褲管就往我的褲子裡面鑽!

    我擦!

    我連忙將其抖落,可這麼一瞬間裡,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蛇爬到我的腰上,肩上,張嘴就咬。

    我已經能夠察覺到一陣陣麻木感順著傷口進入了我的肌膚裡!

    就在這時候,小紅一把從床上跳了起來,張開嘴,整個腦袋變得青面獠牙猙獰恐怖,紫眼赤髮,吐了一口綠氣。

    說也奇怪,她這一口氣噴出,那些剛剛要爬上床的蛇,紛紛變成了霜打的茄子,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蔫了下去,變得跟死蛇一樣。

    小紅口中不停,又噴了一口氣。

    那些還在地上遊走的蛇,紛紛軟軟跌到了地上。

    跟著,她又撲到我的身上,對著我噴出一口氣,將纏繞到我身上的蛇全部噴落。

    我身上已經被蛇咬了兩三口,還好因為體質特殊,只是有短暫的眩暈感,很快就恢復過來。

    看著房間裡一地的蛇,我心中暗暗心驚:要是今天小紅不在,我一個人肯定應付不過來。

    隔行如隔山,這蠱術果然防不勝防,怪不得被傳的神乎其神,聞之色變。

    遠處的笛聲忽然就停了。

    看樣子,就是這種奇怪的笛聲,在操縱這些蛇。

    我走到窗戶邊,發現窗戶關閉的嚴嚴實實,說也奇怪,這種條件下,那些蛇是怎麼進來到房間的?

    打開窗戶,抬頭看去,只見茫茫的一片夜色裡,什麼也看不清。

    我沒有飛簷走壁的功夫,自然也沒辦法從窗戶這裡出去,只能重新關上窗戶,守著了。

    還好,白小舞一直在安安靜靜的睡覺,我們與蛇之間的戰鬥很細微,並沒有影響到她。

    小紅從我的身上跳下去,抓起地上的蛇,一口就咬下去。

    就聽到“噗嗤”的聲音,蛇的腦袋就被她咬斷,咀嚼兩下,吞入了腹中。

    這蛇頭一斷,蛇身被她隨手拋棄在一邊,在地上蠕動兩下,居然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跟當初見到的那隻蜈蚣一樣!

    小紅就那麼坐在地上,隨手抓起地上的蛇,吃的很是開心。

    好吧。

    我本來是想要把她當好孩子養的,培養她吃熟食,以免徒增她身上的戾氣,同時利用黒木盒提供陰氣給她,讓她成為和我一樣的活屍。

    可現在看來,她的道路,似乎冥冥之中就已經注定,我根本沒辦法改變。

    但願她不會因此迷失,變得嗜血好殺,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或許連我,都無法控制她了。

    【養屍秘術】裡明確記載,殭屍與養屍人之間,是單純的飼主關係,所以只要飼養的血食到位,養屍人可以飼養比本身更強的殭屍;相反,而殭屍與趕屍人之間,則是驅使及奴役關係,靠著法力鎮壓降服,只能控制本事不如自己的殭屍。

    當然了,事無絕對,養屍人的血食不到位,低級殭屍也可能反主;同樣的,如果趕屍人碰巧遇到了一隻身受重傷的高級殭屍,也能夠利用符咒降服,為己所用。

    我跟小紅之間的關係,不是飼主關係,也不是奴役關係,而是有那麼一點像父女關係,以及參雜著朋友關係。

    我想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小紅嘴裡嚼著蛇頭,看了我一眼,嗚嗚兩聲。

    一夜裡,再也沒有發生其他的變故。

    中間倒是小舞因為小紅吃蛇的聲音太大,醒了一次,還好因為視線關係,看不到地上的蛇和小紅,要不然她非得嚇死不可。

    第二天一早,我就帶著她倆離開了賓館。

    吃了一晚上的東西,小紅的體型居然略微長大了一些,看起來有些像三歲左右的孩子了。

    根據【養屍秘術】的記載,養屍,就是要喂以血食,才能迅速成長,這也是電視裡為什麼要把殭屍刻畫成喜歡咬人脖子吸血的原因。

    小舞倒是察覺到小紅有些不對,我告訴她,天氣有些冷,我給小紅多套了兩件衣服,她也就信以為真,沒有說什麼了。

    然後就是買票到縣城,又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隨後才在縣城裡找到一輛客運面包車,前往大雪山鄉。

    道路有些崎嶇,小舞的臉色愈發的蒼白,看來經過一天多的顛簸,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我們不到天黑應該就能到。”我安慰她:“你再堅持一下。”

    大雪山鄉民族文化很濃厚,整個鄉里包含了好幾個民族,真正的漢族反而少見,而且進出自有一條路,所以我們這輛車上,除了我和小舞小紅外,基本上都是穿著民族服飾的人,就連交談也不用漢語。

    而大雪山鄉名字帶著“大雪山”三個字,顧名思義,所處的地理位置是高海拔低氣溫的,常年積雪不化,所以才叫大雪山鄉,倒是本地的一大特色之一。

    據說當地還打算將其開發成旅遊景點的,只不過遭到本地人的反對,因為那裡的人普遍民風剽悍,所以相關部門也不敢強來,就擱下了這個計畫。

    這一路前行,就見到隨著山路逐漸進入山裡後,兩旁已經能夠見到積雪開始蔓延。

    在我的旁邊,一個老頭兒正在用傣家話跟另一個年輕人談話,談話的內容引起了我的注意:“伢子,今早出來的時候,村子裡好像來了個采參人,等回去的時候,把家裡的那兩塊獸皮賣給他。”

    采參人?

    如果我記得沒錯,當初在十萬大山的時候,所謂的陰陽門和雜門,以及趕屍門的那人,都是自稱采參人的!

    我甚至懷疑,大多數的采參人,怕應該都是這些所謂各種門裡面的人,普通人,根本沒辦法在山裡生存。

    大雪山裡肯定也有人參,而且品質還不錯。

    可這個節骨眼上,有采參人出現在鄰近的村莊,難道是雜門的那群傢伙?

    這些傢伙,真的有必要這樣興師動眾麼?

    我想著,抬頭的一瞬間,忽然見到了一隻鷹。

    一隻貓頭鷹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21章 雪貓

    貓頭鷹就停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上,周身雪白,要不是它的那隻眼睛閃了一下紅芒,我還真就沒發現它。

    看樣子,這就是雜門的手段,我已經時刻處在了他們的監視下。

    要是給我一桿獵槍,我一定一槍崩了這破鳥。

    我想著,花家寨可是有幾個獵戶的家裡還有那種長筒獵槍的,等我回到花家寨,就借一桿槍來,把這鳥先打下來再說。

    今天正好碰到“街子天”也就是所謂的集市日子,鄉里趕集的人比較多,來來往往的,再加上背靠大雪山,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賣。

    白小舞從小在省城里長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鄉里人趕集,覺得新鮮的很,東張西望的很是開心。

    我在集市上隨便買了個背包,將行李什麼的一股腦都塞到了背包裡背著。

    依照我的估計,雜門的人可能會在我們前往花家寨的路上對我動手。

    等我到了馬拉車的點,一問,果然,今天的車,都不去花家寨。

    “為什麼?”我皺起眉頭,好奇的問。

    “我們也不知道原因。”一個漢子敲著手裡的旱菸桿子,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回答:“只知道有幾匹馬拉車過去,可走到一半兒路,馬就死活不肯往前走了。你知道,寨子裡有寨子裡的規矩,可能那條路上犯了什麼沖,牲口不願意去。”

    原來是這樣。

    動物的感知可比人類要強太多,而且天生的警覺性很強,可以提前預知到很多危險。一條路要是牛馬都不願意走,那趕車人也肯定不會走的。

    難道是雜門那群傢伙搞的鬼?

    既然這樣,那只能步行了。

    等到了半路,說不定會遇到寨子裡的熟人,有騎個摩托車什麼的,可以把我們順帶帶過去。

    想了想,我又在集市上買了壺白酒,一個打火機,一疙瘩大蒜,以及一些雄黃和一些糯米,又去鄉里的鐵匠鋪,找鐵匠幫我把開山刀給開了刃,這才出發。

    這裡各色民族的人都有,個個身上都挎著點兵器什麼的,我給刀開刃也不奇怪。倒不是民風剽悍,而是森林太過茂密,難說就遇到點危險什麼的,有把武器心裡踏實些。

    這次,要是雜門的人再搞蛇來,也不至於那麼被動。

    我把東西往身上一跨,告訴白小舞:“小舞,如果你走不動了,就提前說,別強撐著。”

    白小舞應了一聲。

    前往花家寨的,是一條崎嶇山路。我速度不敢太快,擔心白小舞的身體受不了,而且還要警惕四周的動靜,一個小時平均也就走個一公里多的路程。

    到花家寨有七公里,估計要走到晚上才行。

    大約走到三公里左右,天色開始慢慢變黑,小紅也哇哇叫著,提醒我注意。

    我這才發覺,周圍的環境似乎慢慢變了。

    本來還可以聽到一些鳥叫聲,這時候,卻變成了一片靜寂,好像那些鳥,忽然間就消失了。

    “呱……呱!”

    這個聲音,很熟悉,是那隻貓頭鷹的聲音,我在十萬大山的時候,聽過好幾次!

    這是一處山溝,周圍白雪茫茫,滿是荊棘叢和灌木叢,一直延伸到山頂。

    我將開山刀抽出來,握到了手裡,摸了摸小紅的腦袋,告訴白小舞:“你幫我看著小紅,我看看周圍的環境。”

    有小紅在,小舞的安全應該沒問題。

    等我提著刀,在四周掃了一圈後,就見前方的雪地裡發現了異常!

    只見在雪地中,淺淺的腳印出現在上面,薄薄的一層,遠遠看去,猶如一朵巨大的梅花!

    這是……貓的腳印?

    可要是根據腳印的大小來看,這隻貓,起碼有小牛大小!

    難道是老虎?

    據說,在大雪山裡,老虎和野豬、野熊都有,偶爾還傳出過傷人的事件。

    我正想著,就見到前方的荊棘叢一陣晃動,緊跟著,一道白影猛地撲了出來,對著我迎頭就撲!

    果然是只渾身雪白的大貓!

    這東西兩隻利爪閃著寒光,一旦被它撓上,我估計立馬就要腸傳肚爛!

    而最奇怪的地方,卻是它的眼睛它的一隻眼睛,泛著紅幽幽的光,一如剛才我見到的那隻貓頭鷹!

    這只大貓,是雜門養的。

    大貓的動作很快,我根本躲避不及,只能硬著頭皮,身體猛地往地上一靠,然後就伸出手裡的刀,往上一舉。

    這剛開刃的刀,鋒利異常,只要這畜生敢來,絕對給它肚皮上來條大口子。

    可這只大貓的身手敏捷的很,腰身在空中生生一扭,居然就那麼扭轉了方向,然後一爪子就拍下來!我連忙一翻身,已經躲避不及,被它在我後背撓了一下!

    後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如果再慢上那麼一秒鐘,我的脖子就會被它拍中!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來,二話不說,直接把右手放到了左手的手背上,輕輕一擦。

    一股力量立刻湧遍我的全身,我瞬間睜開饕餮之眼,撐開已經青筋暴漲的左手,直接就向這只大貓的腦袋上抓去!

    我本來不打算用饕餮之眼的,畢竟這東西后遺症很嚴重,再說了,一天只能用一次,誰知道後面還有沒有其他的危險。

    只是現在不用,感覺我最多撐兩個照面,就會死在這只大貓的爪子下。

    貓科動物動作敏捷,果然天生就是為了戰鬥而生,以人類的力量,除非練了金鐘罩鐵布衫一類的外門功夫,或者類似陰陽門的柔勁,否則單憑一些武術招式靠著肉身對抗,跟送死沒區別。

    我饕餮之眼一激發,這大貓眼中紅芒一閃,也是個識貨的主兒,居然往後退了兩步,一把躍開,根本不與我正面交鋒。

    我握著開山刀,追了它兩步,都被它跳開。

    “吼!”

    大貓的眼裡居然頗為人性化的閃過一絲戲謔的表情,似乎在說,看你撐到什麼時候?

    把我氣得!

    我又追了幾步,沒辦法,貓的動作太靈敏,即使饕餮之眼的力量全部展開,也摸不到它身上一根毛。

    大貓眼裡的戲虐表情越來越濃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團紅影忽然一躍而起,在樹上一點,堪堪從後方落到大貓的身邊,一把就抓住了大貓的尾巴!

    居然是小紅!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22章 紅寶石

    小紅的身手一直很靈敏。

    上次在水庫下面的時候,罔象的速度也很快,還不是被小紅一把被揪住,扯斷了一隻胳膊。

    準確的說,大貓的速度應該要稍微比小紅快點,只可惜,大貓老是想著“調-戲”我,就被小紅趁著機會,一把抓住了尾巴。

    基本上所有貓科動物的尾巴,其根部都連接著脊椎的末梢神經,是最為敏感的部位,受傷後甚至會出現身體失去平衡的現象。

    所以小紅這一抓住大貓的尾巴,大貓立即發出一聲怒吼,扭頭就咬回去。

    小紅這時候已經屍變,化成殭屍的形態,所以根本就沒有理會它撲面而來的大嘴,反而一手提起大貓的尾巴,用力就是一甩。

    她看起來體型小,可實際上在吞噬掉滇王身體裡的屍氣、以及渡過天劫後,一旦屍變,舉手投足甚至能夠碎石開碑,力氣大的要命。

    大貓竟是被她一把提了起來,就那麼一舞一砸,“砰”的一聲,砸得一地的泥土與雪花亂飛。

    趁著這個機會,我已經一躍而起,正好落在它的身邊,左手成爪,一把按到了大貓的腦袋上。

    蒼白的火焰迅速在我五指間滑動,猶如一朵綻放的雪梅,飄落到大貓的身體裡。

    寒霜瞬間遍佈它的腦袋。

    趁此機會,我右手一揚,開山刀直接捅到了大腦的脖子裡,然後把刀往外一抽,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以前小的時候,寨子裡經常有村民過年的時候殺年豬,那都是找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把豬往寬木板凳上一按,殺豬匠手起刀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幾下就放空血,豬也就差不多斷氣了。

    “嗚……吼!”

    它狂怒著,發出痛苦的嘶吼,想要掙扎,但是尾巴被小紅扯直,腦袋又被我按到腳下的泥巴裡,任憑它兩隻爪子亂抓,直把眼前刨出一個深坑,腦袋慢慢沉下去,卻根本傷不到我。

    腳下的泥土很快就被鮮血染紅,再加上饕餮之眼的力量作用,這只雪白大貓已經是出的氣多,入的氣少,漸漸不能掙紮了。

    這時候,小紅一把從後面撲了過來,落到我面前的大貓腦袋上,五指彈開,利爪暴漲,直接那麼一劃,就順著大貓的傷口刺進去,然後一拉,就把腦袋探了進去。

    隨後,我就聽到“噗嗤、噗嗤”的聲音,她居然開始吃起了眼前的這只大貓!

    我:……!

    不過也是,她本來就是殭屍,在殭屍的眼中,一切活著的生物都是食物,她沒有吃人,已經很聽我的話了。

    而且從現在的狀態來看,似乎她也沒有出現因為吞食過多食物,而性格大變的情況。

    在省城的時候,她成天都餓著肚子,現在既然有了食物,她喜歡吃的話,就給她吃吧。

    對了,小舞!

    我忽然想起來,白小舞還一個人在旁邊呢,現在小紅為了幫我跑過來,她會不會出現危險?

    想到這裡,我連忙甩動腳步,幾步跨了出去!

    “小舞!”我大聲喊著,心中有些慌張:要是白小舞出了事,那我可真的沒臉回去見白小昭了!

    一轉頭,還好,白小舞正乖乖的坐在一截石頭上休息,一見到我,她有些驚慌失措:“四哥……你,你怎麼,受傷了?”

    我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原來剛才殺大貓的時候,一刀下去,濺了我一身的血,現在看起來,一手提著刀,渾身是血,其實還是有些恐怖的。

    而白小舞的第一印象,卻是問我受傷沒有,這點倒是讓我很感動至少,她是真正的信任我。

    我搖了搖頭,對著她笑了笑,忽然覺得腳下有些發軟,饕餮之眼的力量已經散去,連忙一屁股坐到地上,閉上了眼睛。

    我的耳旁,傳來白小舞驚慌失措的聲音:“四哥!四哥!你別嚇我啊!”

    她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去。

    饕餮之眼的後遺症,讓六識感官都會受到影響,所以我雖然有心想要回答她安慰她,卻根本無法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大約十分鐘後,那種極度眩暈的感覺這才消散,我這才勉強睜開眼睛。

    似乎,這一次恢復的時間有點長呀。

    我想著,這時候也沒時間去糾結恢復時間長短的問題,因為我的耳畔,傳來了白小舞隱隱的哭泣聲,以及小紅那傢伙沒心沒肺的笑聲“咯咯”。

    我睜開眼睛,就見到小紅一身血淋淋的站在小舞面前,手上拖著一小塊雪白的貓皮或者說是虎皮,身體看起來又大了一點。

    這時候,她正討好似的把手裡的皮遞給小舞,要她收下呢。

    只不過這皮已經變得很小,甚至還沒有小紅身體高,不像是大貓那種體型大小,給我的感覺,反而更像是一張貓皮。

    看樣子,那隻大貓的血肉已經被小紅整個吞噬掉也不知她肚子那麼小,是怎麼把那麼大隻的東西吃下去的,反正現在,只剩下一張皮了。

    我咳嗽了一聲,引起她倆的注意。

    小舞連忙來到我的身邊,抹了把眼角的眼淚:“四哥……你醒了?”

    我笑著看著她,點點頭,想要說話,聲音卻有些啞。

    “你別說話,我給你弄點水喝!”說著,小舞就四處找水,可這冰天雪地的,她哪裡找得到水?再說了,所有行李,都被我背在背上呢。

    我想要阻止她,小紅卻一把跳到我的面前,哇哇叫了兩聲,伸手在兜裡一掏,摸出一個東西,獻寶似的遞給我。

    我一看,哎喲,這東西圓溜溜紅豔豔的,約莫拇指大小,居然正是那大貓的眼睛珠子縮小版!

    準確的說,從材質來看,這玩意兒應該是一種玉石或者珠寶類的東西,發出淡淡的紅光,一眼看去,就不是凡品。

    我苦笑著:這丫頭片子,倒是不枉費我養你一場,還知道給我留點東西。

    看樣子,這是那雜門的手段,也許就是蠱術的一種。

    而那隻貓和那隻貓頭鷹,都是蠱術控制的生物,這紅色的寶石,很可能就是這兩隻畜生能夠發揮這麼大力量的關鍵。

    現在寶石沒了,所以大貓也恢復到正常體型,這就是小紅拿的那張皮為什麼會那麼小的原因。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23章 入地披皮

    就在小紅舉著紅寶石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時候,小舞已經端著一片樹葉,裡面捎著一點水,來到我的面前,喂給我。

    我張嘴將這點水吞下去,覺得冰涼冰涼的,喉嚨好過了不少,這才開口說話:“小舞,別弄水了,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小舞見我開口,高興的一把丟掉樹葉,連連點頭。

    我見她一雙小手凍得紅通通的,心裡已經明白這水她是怎麼弄來的肯定是她用手把雪給捏化的,要不然,哪裡去找水?

    我的心裡有一絲絲暖流湧過,既有些心疼,又有些高興。

    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別人對我真真切切、發自肺腑的關心。

    “小舞,你打開我背後的包,裡面有個壺,你把它扭開,裡面裝的是酒,給我喝一口。”我說。

    這是我在大雪山鄉買的白酒,烈酒本身除了驅寒外,也有恢復體力的功效。

    白小舞連忙過來,打開那個壺,喂我喝了一點酒。

    一口烈酒下肚,我整個人感覺好了不少,身體也漸漸恢復了點力氣。

    還真別說,似乎這酒對於我現在的狀態,很有幫助。也許下次,我可以弄個酒壺背在身上,每次使用饕餮之眼後,就來上一口。

    我想著,又喝了一口,覺得肚子裡火辣辣的,然後,就有一種輕微的疼痛感開始在我肚子裡漫延!

    這種感覺我以前也有過,在吃了特別不乾淨的食物後。即便我是活屍,可除了心臟,腸胃功能什麼的還是跟正常人差不多,也會鬧肚子疼。

    難道是吃壞肚子了?

    我想著,這時候差不多恢復行動,就從後面的包裡摸出個生大蒜,掰了兩瓣下來,放入口裡。

    這是當初在花家寨的時候,一些傣族老鄉告訴我的土辦法:烈酒配合著生大蒜,最能治肚子痛。

    幾口把生大蒜嚥下去,我忽然覺得胃裡一陣翻騰,有種渾身難受的感覺,猛地一張嘴,“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一口吐出,就見到地上滿是雪白色的小顆粒,伴隨著絲絲血跡!

    “四哥,你沒事吧?”小舞連忙幫我捶背。

    我搖了搖頭,告訴她沒事,目光死死落到了那些白色小顆粒上!

    仔細看,這才發現,那哪是什麼小顆粒,分明就是一隻隻屈捲起來的小蟲子!

    我腦中迅速升起一個念頭:蠱!

    沒錯,這分明就是蠱蟲!

    只不過不小心被我誤打誤撞,配合著烈酒和生大蒜,強行將它們吐了出來!

    要不然的話,我現在早就百蟲噬體,肚子腸子都被咬個稀爛了!

    我心裡一陣後怕,又有些納悶:這蠱,是什麼時候下給我的?

    時間應該不長,要不然的話,早就在大貓與我戰鬥的時候,蠱毒就發作了。

    難道是我饕餮之眼後遺症的時候?

    不對。

    我想起來,這蠱,應該是下到了剛才的那片樹葉上,也就是白小舞喂我喝水那片樹葉,這蠱蟲就正好通過水進入了我的肚子。

    不好,小舞!

    我這個念頭才升起,就覺得身後有個東西一軟,已經跌倒在我的背脊上!

    正是白小舞!

    她面如金紙,軟軟倒在我的身上,雙眼緊閉,嘴角還露著剛才見到我甦醒的欣喜笑容。

    我喊了一聲:“小舞!”

    沒反應。

    她就跟睡著了一樣,安安靜靜躺在我的懷裡。

    我搖了搖她,還是沒反應。

    伸手在她鼻息間感知了一下,還好,還有氣息。

    我連忙拿出烈酒,掰開她的嘴巴,給她灌了一點下去,然後又用抓起兩顆大蒜,擠了點大蒜水到她的嘴裡。

    沒效果。

    看樣子,這同樣的蠱,對於男人和女人,又各是一種效果。

    甚至我感覺,小舞中的蠱,連她的嘴巴都沒進因為她的手根本就沒有碰觸到嘴巴。

    我不敢遲疑,強撐著站起來,一把將小舞背到身上,挪步就走!

    我對蠱術根本不瞭解,不敢再冒然出手,要是害了她反而不好。目前能救她的,只有花滿樓。

    小紅跟在我的身邊,亦步亦趨。

    唉。

    我嘆了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要是你再長大點就好了,就可以幫我啦。”

    她現在只是個孩子,準確的說,根本分不清善惡,只知道用眼睛和本能來感知一切。反正有出現對我有敵意的生物,她就會幫我攻擊,其他的,很難判定出來。

    要是她能夠再大一點,要求不高,只要有相當於人類六七歲孩童的智商,能夠有自己的判斷,再加上殭屍特有對活人的感知,我就可以讓她幫我揪出幕後的黑手了。

    我相信,種蠱的人,肯定就在不遠處,或許就在某個樹上,或者雪地裡,用一雙冰冷的眼睛,盯著我們呢。

    小紅也不知聽沒聽懂我的話,又是哇哇叫了兩聲,蹦蹦跳跳的拖著大貓皮,跑到前面去了。

    她現在的體型相當於三歲左右的小孩,倒是不用在地上爬來爬去的,但是智力還明顯不到三歲,喜怒一瞬間,然後就是只知道吃。

    我背著小舞,累了就喝一口烈酒,饕餮之眼的後遺症已經慢慢恢復,步子也變得大步流星起來。

    希望小舞能夠沒事。

    按照我現在的步伐速度,一個小時後,就能夠回到花家寨了。

    就這樣,我一直往前,一口氣走了足足半小時,這才停下來。

    倒不是我不願意走,而是前方的路,被堵住了。

    被一口黑漆漆的棺材給堵住。

    這口棺材橫放在路邊,棺材的下面半截埋在土裡,上面的蓋子打開了一半,在蓋子頭上,架著一把白傘,遮住了棺材裡面。

    我心裡一咯噔:這棺材蓋上放把傘,有個說法,叫“上不見天”,而半截埋到土裡,正映著“下可入地”,這是要埋人入土的意思!

    小紅跑到那棺材的旁邊,一把就掀開了那白傘。

    我本來想要喊住她的,可後來想想,這明顯是有人搞鬼,你見過哪家埋人埋在大路上的?

    所以也就沒制止她。

    白傘一被掀開,裡面露出一個“人”。

    一個大體像人的“木頭人”。

    木頭人的身上,裹著一張豬皮,就那麼靜靜躺在棺材裡。

    我心裡一寒:入地披皮,這是詛咒埋葬的這人,下輩子投胎當豬的意思!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24章 不老藥

    走到棺材的旁邊,我掀開蓋子,發現裡面並沒有其他的東西。

    伸出手裡的開山刀,用刀輕輕挑開這張豬皮,只見木頭人的胸口上,刻著兩個大字:姜四!

    這兩個字的下面,還刻著一行細字,竟然是我的生辰八字!

    準確的說,不應該是我的生辰八字,因為沒有人知道我的生辰八字,我自己也不知道,花滿樓也不知道,所以他就把我被人從墓裡挖出來的那天,當成了我的生日。

    這個日子,也就是後來我的生辰八字。

    這顯然,是有人想要利用旁門左道的功夫對付我呀。

    這門功夫,與我當初教給趙老闆“以豬替死”的方法有些相像,只不過我那個是利用了風水術為主,而這個,是用奇門異術為主。

    看樣子,他是打算直接詛咒我的靈魂。

    我哼了一聲,伸手從背後拿出烈酒、糯米、大蒜、雄黃等物,也不管有沒有用,統統灑到了棺材上,又從小紅的手裡拿過那張大貓皮,然後摸出打火機,一股腦全部丟在一起,伸手點燃。

    烈酒本來就易燃,再加上木頭和動物皮毛,火勢很快就燃起來,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我揉了揉小紅的腦袋:“走!”

    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砰”的一聲,那木頭人已經渾身著火,猛地撲了過來。

    我站在原地,沒讓小紅動手,等那木頭人堪堪逼近的時候,猛地一個迴旋踢,一腳踢到它的胸口上,將它踢得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單純從它的動作來看,這個木頭人,只不過相當於一個玩具。

    木頭人的身體裡面,各種樞紐齒輪四處彈開,看得我一愣。

    我也是木匠出身,對於這些熟悉的很,這個木頭人,居然有點像諸葛武侯的“木牛流馬”那種玩意兒,是可以自行驅動的!

    這又是雜門的手段?

    我皺眉想著,這個雜門的花樣可真多,什麼樣的人才都有,還真是個大雜燴,怪不得叫雜門。

    只是他們演這一出,到底有什麼意義?

    對於我來說,這個木頭人的攻擊力實在可以忽略不計,難道只是為了嚇嚇我?

    我心裡想著,也不見小紅示警,以她的感知都沒有察覺到危險,這事情愈發顯得有些神秘。

    古怪歸古怪,我的腳下不敢停,繼續大步往前走。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這聲音猶如兩截木頭不停扭曲摩擦後所發出的:“姜四,你……站住……”

    哦?

    我扭過頭,望過去,就見極其詭異的一幕出現在我的眼前:那個木頭人本來已經著火,可在那木頭人的胸口,一團火焰居然憑空浮現在那裡,甚至從裡面還露出一張人臉,有鼻子有眼睛,直直的盯著我!

    火焰組成的人臉中,嘴巴緩緩蠕動,顯然這個聲音就是它發出來的。

    什麼鬼東西?

    小紅嚎了一聲,就要撲過去,被我一把按住。

    “你是誰?”我望著眼前的這張人臉,問出我心中的疑惑:“我到底什麼地方惹到了你們,你們非要對我窮追不捨?”

    那張嘴動了動,居然給了我一個根本聽不懂的答案:“交出……不老藥……放過你……”

    不老藥?

    我擦!

    這玩意兒,把自己是秦始皇呢,還真以為這世界上有長生不老的藥?

    我有些哭笑不得,感情我這兩天一直被雜門的人攻擊,就是為了這個莫須有的“不老藥”?

    也不知他們是怎麼就得知我身上有什麼所謂的“不老藥”,然後就苦心積慮,設下種種埋伏。

    我想,這些傢伙肯定是見損兵折將,這才開始跟我“談判”,要不然,依照先前的行為,直接是要對我殺人滅口,強取豪奪的。

    我本想一口拒絕,告訴他事實的真相,讓他死了這條心,免得被人利用。

    可後來想想,他既然認準了這事情,是肯定不會聽我的解釋,我還不如忽悠他兩句,先找到花滿樓再說。

    “好。”我點點頭,對著那團火焰回答:“你如果要不老藥的話,先解除這女孩身上的蠱,等我明天確認了蠱毒散盡,就給你不老藥。”

    “一言……為定!”火焰裡的聲音緩緩傳來,卻是越來越低,隨著“啪”的一聲,火焰閃了閃,熄滅了。

    看樣子,這種對話很消耗法力的。

    這個人利用這種方式傳音,已經到了極限。

    至少目前來看,他們不會害白小舞的性命了。

    我一邊往前走,一邊思索著對策。

    現在看來,明顯是有人栽贓嫁禍給我,說我身上有不老藥。

    那這個栽贓的人,又是誰?

    我苦思冥想半天,卻想不出我得罪過什麼厲害的人物。

    而這個人,栽贓給我,又懷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沒走幾步,前面的半空中,就飄飄蕩蕩的灑下來一張絲巾。

    一陣撲騰的聲音響起,這絲巾是那隻貓頭鷹送來的。

    我用開山刀挑開一看,就見到絲巾上寫著八個血紅色的字:如有誑語,魂飛魄散!

    這顯然是在警告我,讓我不要忽悠他。

    隨著我看完這字後,那絲巾居然無緣無故就自動變化,好像被火給燒過一樣,被風一吹,變成了白色的菸灰。

    我哼了一聲,沒有理會這些故弄玄虛的手段。

    ……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花家寨已經進入我的眼中,數點燈火在村村寨寨裡亮起,甚至還有飛揚的歌聲,以及歡聲笑語,聽得我心中一暖。

    寨子裡的人都這樣,因為沒有太多的娛樂活動,所以晚上匯聚在一起的時候,特別是冬天,就在山上砍來大木頭,燒起篝火,或跳舞,或烤肉,別有一番格調。

    我背著小舞,大步流星,避開人群,快速向著寨子後方走去。

    寨子裡的房屋,大多是竹子製成,頂上鋪以茅草,冬暖夏涼,也算是一種民族特色。

    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也有一件屬於自己的茅屋。

    不過我這時候,並沒有回自己的茅屋,而是走到了最偏遠的一所茅屋面前。

    在那裡,正有一團火焰在或明或暗的閃動,以及一陣陣的咕嚕聲。

    那是吸竹筒水壺煙特有的聲音。

    我心中一定,大吼一聲:“叫花子!出來接駕!”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25章 紫眼赤魃

    “哎喲!”

    聽我這一聲吼,花滿樓只嚇得“砰”的一聲從椅子上摔了下去,然後摸索著站起來,不可置信的問:“四王爺?”

    沒錯,這老頭兒口裡的“四王爺”,那就是我。

    在給我看【上策】的時候,花滿樓就牛筆哄哄的告訴我,只要學了這本書,那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王侯將相信手拈來,當個皇帝都沒問題。

    而他學了【下策】,注定孤苦一生,一輩子都是個要飯的命。

    我倆的關係亦師亦友,所以也沒有什麼大小,都開玩笑的亂喊,他叫我四王爺,我叫他叫花子。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

    “別廢話了,快點燈!”我喊著。

    花滿樓連忙轉身進去,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在房間裡點亮了一盞油燈,我隨即把白小舞背了進去,將她放到了竹椅上。

    花滿樓這傢伙說自己天生命賤,是不能享受奢侈品的,所以家裡連電燈都沒有裝,是用油燈照明,而且平時還捨不得點。

    當然了,根據我的猜測,這可能與他修煉的術法有關係。

    在我的面前,花滿樓滿頭白髮,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大襖子,手裡提著竹筒煙袋,腳下穿著一雙布鞋,還真就有些像電影裡的那些假裝叫花子的“高人”。

    比如說傳說中的洪七公。

    他掃了我一眼,忽然臉上一冷,嘴裡咦了一聲:“什麼鳥毛東西?敢進我的家!”

    說著,一把丟下竹筒眼袋,轉身從牆上就抽出一截竹籐條,用袖子對著我一掃,然後抓起竹籐條就打。

    他似乎在我身上發現了什麼。

    隨著他的手臂揮動,一個鬼哭狼嚎的聲音就在我身後響起,傳來陣陣殺豬般的聲音!

    就好像有個人,正在被他抽打一般!

    花滿樓不為所動,吹鼻子瞪眼的就是一輪狂抽,只抽得那聲音慘叫連連。

    抽打了好一會兒,聲音就漸漸弱了下去,好像被打得差不多了。

    我本以為花滿樓應該要住手了,他卻繼續狂抽不止,只打得那聲音一點一滴的消失,他這才住手。

    “喂,叫花子,什麼玩意兒?你該不會把它打死了吧?”我見他終於住手,這才問他。

    花滿樓收起那根居然沒有斷裂的竹籐條,一邊回頭解釋:“呸,一種利用邪門道術煉成的東西,難等大雅之堂。你在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一口棺材,棺材裡面放著一個木頭人?”

    “不錯。”我正想要把路上見到的情況簡單給他介紹一下,花滿樓卻擺了擺手,指了指白小舞和小紅:“你肯定遇到了麻煩,不然不會來找我,這兩個女娃兒都不簡單。還有,你背上的包裡還背著一個麻煩。先一件一件的說,挑要緊的。”

    “有眼力呀。”我大為驚訝,以前不知道,現在我才明白,花滿樓這傢伙,本事當真不弱啊,連我藏在“雙鬼盒”裡的老頭,他都能察覺到。

    花滿樓哼了一聲,吹了吹鬍子,表現的很是得意:“如果你學了【下策】,你也會有這份眼力的。”

    “那把【下策】借我看看。”我舔著臉說。

    “你真想要看,我絕對給你看,到時候出了事,可不要怨我。”老傢伙說的很是豪爽。

    “那算了。”

    我先是過去關上門,然後又找來兩把竹凳,給花滿樓和我一人一把,在房間裡坐了下來,這才開始給他講我的經歷。

    目前最要緊的,自然是白小舞身上的蠱,以及她的病。

    “蠱?”花滿樓吸了兩口水煙,目光落到白小舞的身上,眉頭一皺:“這小丫頭片子命數已盡,再加上面如金色,顯然是中了蠱術中最厲害的金蠶蠱,很難活命的。”

    金蠶蠱?

    他的話裡,說了“很難”兩個字,顯然還是有希望的!

    我連忙點頭:“如果能救的話,一定要救!”

    花滿樓瞥了我一眼:“你媳婦兒?”

    我:……!

    我搖頭。

    “那非親非故,你費心費力救她做什麼?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親人都能夠反目成仇,更別說外人了。再說,你也沒有親人。”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反正我不願意見到白小舞就這麼死去。

    “好了,先不說她的事情。”花滿樓又看了趴在我膝蓋上的小紅一眼:“好傢伙,這可是殭屍王紫眼赤魃呀,你把她帶在身邊,就跟帶著個原子彈在身邊是一個道理,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是害人害己,終生遺憾。”

    我再次無語。

    這老傢伙,什麼破形容詞。

    小紅聽出來老傢伙在說她,立馬齜牙咧嘴,對著花滿樓就嚎。

    “好了好了,沒說你,你可別在我這撒野。”花滿樓雙手作揖,做了個拜託的動作。

    小紅很是得意,咯咯笑了兩聲,又開始爬到我的背上,開始扯我的頭髮。

    我嘿嘿笑著,問花滿樓:“那紫眼赤魃和金蠶蠱,哪個厲害?”

    “沒可比性。”花滿樓搖了搖頭:“術業有專攻,你這個問題,太外行了。”

    他又掃了我一眼:“不過現在看來,這紫眼赤魃很聽的你話,而且因為某種原因,並不算真正的魃,沒那麼大的凶性,倒是威脅不大。”

    說著,他嘆了口氣:“要是這只紫眼赤魃落到有心人的手裡,只需要稍施手段,就能夠讓她攪起一場腥風血雨,殺人如麻,血流成河,赤地千里啊!”

    “哇哇!吼!”

    小紅知道花滿樓在嚷嚷,又對他咆哮起來。

    我一把將她翻過來,給她屁股兩下,她這才老實。

    “好了好了,”花滿樓表示有些焦頭爛額:“你先把你的破事情全部說出來,我再一件一件的給你分析。”

    好吧。

    我於是在油燈下,將事情從頭到尾,先從滇王古墓開始,那個軍師的佈置,以及後來黒木盒遺失到屍參的洞窟裡、然後饕餮之眼甦醒、饕餮之眼力量對微然的冰封,白小舞的病,還有雜門對所謂不老藥的要求,都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花滿樓口裡吸著水煙袋,一直靜靜的聽著,一語不發,另一隻手卻在不停的掐算,偶爾皺眉思索。

    這一說,就過去了足足一個晚上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26章 雜門

    聽完我的事,花滿樓停頓了大概半個小時,這才重重嘆了口氣:“四王爺,你可真能惹事!”

    我:……!

    我表示無奈,這些事兒能怪我麼?

    “先不說別的。”花滿樓一抬手,在地上抓起我的背包,從裡面拿出雙鬼盒,伸手彈了彈,然後問我:“難道你沒有看出來,這隻鬼,是經過人為飼養的?”

    什麼?

    我一下子愣住:“這不太可能吧,人為飼養的鬼,會這麼弱?才一兩天的時間,就要魂飛魄散了?”

    “正是因為有人用陰氣飼養它,所以它在離開陰氣充裕的地方才會魂力衰弱。”

    我解釋:“我將它放到金絲楠木棺的邊上,可它還是無法制止衰弱。”

    花滿樓搖了搖頭:“金絲楠木棺的陰氣是極度純陰,是彙集天地間自然形成的陰氣,可它吸食的陰氣,卻是人為特意聚煞形成的陰氣,你自己想想,發現這傢伙的時候,周圍環境有什麼不同?”

    聽他這一說,我這才想起來,當初找到老頭的時候,那房間裡的古怪:那一排排莫名其妙的罈子!

    我把這事兒給花滿樓一說,花滿樓捋著鬍子想了想,問我:“你有沒有仔細聽,那罈子裡面,有沒有一種‘咚~咚~’的聲音?”

    這我倒沒有仔細聽。

    “有又如何?”我問。

    “如果有這種聲音的話,與我記憶中的某個邪術不謀而合。證明那罈子裡裝著的,應該是人的心臟。”花滿樓皺眉說:“這樣一來,就說明一件事,那個醫院裡,有某個人在養鬼!”

    養鬼?

    我雖然也聽說過,這世界上有門養鬼的法子,可還真沒有見過。

    養鬼不比養殭屍,殭屍無魂,只要符咒到位,有趕屍鈴等法器的控制,就可以隨意驅使;而養鬼卻不同,因為鬼有意識,一個養的不好,就可能遭受到反噬,輕則身受重傷失去變成白痴,重則直接被附體吞噬。

    “算了,這事兒你先不要管。”花滿樓伸出手指,在嘴唇裡蘸了點口水,然後抹到那雙鬼盒的上面,畫了一道符,再將其隨手丟到房間角落裡:“這個老鬼自己被利用也不知道,一旦它真正的完成心願,到時候迎接他的,可不是解脫,而是永恆的地獄折磨。”

    我總算聽明白花滿樓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有人養鬼收集怨氣?”

    對於鬼來說,怨念越大,怨氣也就越重,危害能力也就越大。

    “這老頭兒本來就是含恨死亡的,要不是他心裡一直還有個未完成的心願,這個心願形成執念,讓他一直在醫院走廊裡徘徊的話,他本來早就該變成惡鬼去害人了。

    現在他被你帶來,一旦那執唸得到滿足,怨念就會重新佔據他的思想,到時候,他絕對會變成惡鬼四處害人的。”

    花滿樓給我分析了老頭兒現在的處境,告誡我:“你如果真要幫他,還得找出那個養鬼的人,先消了他身上的怨念才行。這樣,他完成心願後,就會自動轉世投胎了。”

    好吧。

    “接下來,我給你說說雜家。”

    “這是春秋戰國時期百家爭鳴後,由秦相呂不韋‘兼儒墨、合名法,聚集門客編著出《呂氏春秋》這一本書,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雜,其中各行各業的術法門道都有涉及,如驅鬼趕屍下蠱機關符咒馭獸等,都有涉獵,但都不精通。”

    我點點頭:“不錯,我這一路過來,什麼亂七八糟的埋伏都遇到過,而且也接觸過他們的兩個門人,確實什麼都懂。”

    “雜家這一門,門人遍佈天下,涉及各行各業,單論門人數量,那絕對是排前三的。他們這時候忽然出手不顧一切的對付你,看樣子是收到了絕對可靠的消息。”

    我表示很鬱悶,躺著也中槍:“可我他麼的根本不知道什麼叫不老藥。”

    花滿樓搖了搖手:“你先別急著撇清關係,我想,這事情怕是跟你說的那個設計滇王古墓的滇*師有關。那人既然存活了千年,又使用剝皮換命術這種邪惡的術法,千年的時間,足夠他布下很多的棋子了。說不定,這雜門裡面,就有他布下的棋子。”

    他不說我還沒想到,他這一說,我一拍大腿:尼瑪,這事情,十有*,就是那孫子干的!

    那滇*師前兩天就利用張教練的身體,設計了一個局,想要讓警方那個叫柳笙的“老道”來對付我,還好老道不在,被我誤打誤撞揭破這個局,要不然,他早就坐收漁翁之利了。

    張教練是死了,滇*師卻未必會死。

    狡兔三窟,我可不信他只有張教練那麼一個手段。

    “那你能不能算到他?”我問。

    花滿樓吹鼻子瞪眼給我一個大大的白眼:“你一沒他的生辰八字,連他真名叫什麼都不知道;二沒他的貼身衣物、指甲頭髮;第三,這傢伙使用了換命術,連閻王老子都不知道他的命運,我算個雞蛋啊。”

    這!

    居然這麼牛比?

    “不過你不用擔心,按照我的估計,這小子這次已經元氣大傷,而且萬事萬物終有規律,邪術也不例外。估計只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不用你找他,他自己就會煙消雲散了。”花滿樓嘆了口氣:“對於這樣的人物,說實話,我倒想要見識一下。”

    一年?

    我表示懷疑:“按照這個速度,要是他再找個其他什麼門什麼家來,哪裡還需要一年,一個月都撐不住。”

    “這你放心。”花滿樓嘿嘿的笑著,笑的很是陰險:“只要你願意躲的話,我可以給你弄口棺材,把你活埋了,一年以後再把你挖出來就行。”

    “當真?”我問:“你確定我不會死掉?”

    “這還能有假?”花滿樓拍了拍胸脯:“對於你身體的特性,我比你自己都要瞭解,只需要找具屍體,讓其屍變,然後放在你身邊,你就一時半會兒的死不掉。而且有屍氣滋養,又不受太陽的照射,你也不會化成血水。

    恩,這個女孩就不錯,正好中了蠱毒,是屍變的最佳材料。”

    我:……!

    “那可不行。”我果斷拒絕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27章 小樓一夜聽春雨

    見我拒絕,花滿樓又嘆了口氣,很認真的問我:“四王爺,姜小四,我可事先告訴你,你與這女孩非親非故,要是犧牲她,大不了我折損幾年陽壽,讓她屍變,你可以省下很多麻煩的。要是今天,你答應救她,你以後的日子,怕是難太平咯!”

    “老叫花,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謝了他一聲。

    花滿樓以前就告訴我,他雖然學習術法,卻因為【下策】的特性,窮其一生,也只能是個落魄的普通人,而且最多活到八十歲。

    今年,他已經七十二歲。

    意思就是,他的生命,其實只剩下八年。而現在,他願意拿出幾年的壽命幫我,我已經很是感激不盡。

    但是要我犧牲一個無辜的白小舞,而且還是一個那麼信任我,跟妹妹一樣的姑娘。

    我做不到。

    “無毒,不丈夫。”花滿樓看著我的眼睛,再次勸我。他雙眼之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你可想清楚,也許,你今天的一個決定,可能會在未來,引起一片血雨腥風。”

    看來,他已經預見到了什麼。

    我咬著牙,看了看陷入熟睡中的白小舞,沙啞著聲音回答:“你就說,怎麼救她。”

    “好吧。”花滿樓嘆了口氣,隨後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選擇的。你這個孩子,就是太重感情。要不然……,也不會……,唉,這都是個命呀。”

    他的話沒有說完,而是再度搖了搖頭:“其實,從黒木盒遺失,饕餮之眼的復甦,你命裡的這場變數,就是注定要出現了。我幫得了你一時,幫不了你一世。你自己去面對,也好。”

    他的話,很有深意。

    沒等我問,他就開口:“黒木盒是落到了屍參的洞窟裡。那屍參是十萬大山的參娃吸食了屍氣形成的,倒是很適合你用來大補,不過你現在想要對付它,還有些難度。”

    他一邊說著,看了趴在我頭上的小紅一眼:“要是這只紫眼赤魃能夠成長起來,有她的幫助,對付那東西勝算很大。至於現在麼,你得找到兩樣東西,估計才勉強能夠傷到它。”

    “哦?哪兩樣東西?”

    “參娃天生五行屬木,木生火,金克木,你只需要找到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以及天下間至陽至剛的三昧真火,就勉強有點勝算了。”

    削鐵如泥的寶劍?

    滇王古墓裡就有一把湛盧劍,據說削鐵如泥,吹髮立斷,現在應該在滇*師的手裡。

    至於三昧真火,這就要靠呂梓和判官這一對師兄妹了,獵鬼門下的弟子,都是天生陰陽眼,而且童子之身不破,可施展三昧真火。

    我覺得吧,憑著我跟判官的交情,我跟她說說,她應該會答應我的要求。

    “好了,既然你要救這個女孩,那就先放下參娃的事情,反正一時半會兒的,你死不掉。”花滿樓指了指白小舞:“她的壽命不多,能活到現在都算是福大命大,多虧做過好事積了陰德的。現在中了蠱毒,要是能夠利用一下這蠱毒,說不定還能幫她騙個命。”

    “騙命?”我頓時好奇起來:“這玩意兒,有點高大上啊,怎麼個騙法?”

    “嘿嘿,天機不可洩露。”花滿樓又開始吹牛比了:“反正就是瞞天過海、李代桃僵的法術,告訴你你也不明白的,你只要知道,這是目前唯一救這個小女孩的方法。”

    “那好,我該怎麼做?”

    花滿樓的眉毛眯成一線:“先破蠱,而破蠱的方法,除了下蠱者本人能夠解除外,還有唯一的一個方法,那就是以蠱破蠱。”

    “雜門的人,雖然會中蠱,但要說蠱術之精,那還比不上滇西的黑苗,那才是真正的蠱術大家。”他又吸起了水煙袋,吞一口煙吐一口霧:“我在年輕的時候,曾經幫過滇西黑苗家的一個女族長,她欠我一個人情,說以後有事儘管找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她應該能救這個女娃子。”

    關於黑苗的事情,我也有過耳聞。

    至少在傣族的這個花家寨裡,一聽說黑苗,那都是聞之色變的。

    傳說黑苗裡的女子,人人都會蠱術,因為蠱只寄託在女子的身上,因為當地的蠱又被稱作“草鬼”,所以這樣的女子,又被稱作“草鬼婆”。

    據說她們一旦看中了某個男子,只要一下蠱,男子就會情不自禁的迷上女子,跟她回家成婚。

    而男子如果事後不願意,一旦逃離苗家的話,只需要幾天的時間,就會腹痛難忍,最後只能返回女子身邊。

    如果不回去,就是個腸穿肚爛的下場。

    當然了,關於苗家蠱術的傳聞種種,諸如心蠱、****、蟲蠱等等,數不勝數,大多都是以訛傳訛,假得很。

    說著,花滿樓站起身來,轉身去茅屋裡面折騰一會兒,沒多久就拿出一個約莫杯子口大小的銀鐲子,遞給我。

    鐲子是純銀的,上面鑲嵌著幾顆寶石,在鐲子的內側,還刻著一行小字。

    我仔細看去,費了半天勁,終於認出那行字來:小樓一夜聽春雨。

    最下面,還刻著一個小小的“左”字。

    我看花滿樓有些惆悵的表情,忽然有些悟了:“這是……你的老情人?”

    “憋瞎說!”花滿樓好像被踩住尾巴的貓,一下子跳了起來:“我……我像那種……那種人麼?”

    我瞪了他一眼:“男歡女愛,你又不是聖人,為什麼不能有?而且,別人姑娘都送你鐲子了,嘖嘖,還小樓一夜聽春雨,這小樓,莫非說的就是你,啊哈哈哈!”

    “還笑!”花滿樓老羞成怒,吹鼻子瞪眼的敲了我一下:“我七十多的人了,她也差不多六十歲了,你就不能毅重點?”

    ……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那你總該告訴我,怎麼找她吧?”

    “咳咳。”花滿樓咳嗽了一聲:“這姑娘的時間不多,我先用法術保住她的命。你去南定河,沿著南定河往南走,找到一個叫做翁丁寨的地方,問一個姓左的族長,就能找到她了。對了,這小赤魃不要帶去,免得引起誤會。”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28章 屠夫

    我聽花滿樓這一說,滿頭黑線:“你不讓我把小紅帶上,萬一這路上再被雜門那群傢伙攻擊,我豈不是分分鐘要完蛋的節奏?”

    白小舞跟在花滿樓的身邊,我倒是不太擔心,這老傢伙有的是本事,他既然敢說讓我把白小舞留下,他就肯定有他的打算,我倒不太擔心。

    如果沒有小紅幫忙,我唯一保命的本事就是饕餮之眼,而且後遺症很嚴重,有雜門那群下蠱控獸什麼都會的人在,我哪敢把自己置身於那種危險的環境裡?

    花滿樓這時候又起身拿了一個玻璃小瓶子,以及一把小刀來:“這個世界上,只要是人,哪怕他門派人再多,畢竟都還要受到法律的約束,只能搞些雞鳴狗盜見不得光的玩意兒,是絕對不敢明目張膽對你展開攻擊的。”

    他這麼一說,我醒悟過來:咦,好像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啊。

    那個滇*師倒是個亡命之徒,什麼都敢做,可雜門的人,一直以來都沒有現身,就是弄點蛇啊蟲啊老虎啊這類的東西攻擊。

    除非在十萬大山那種人跡罕至、只有天王老子才能管的地方,他們才敢亂來。

    花滿樓一邊跟我說著話,一邊拿起小刀走到白小舞的身邊,用小刀在她的指尖輕輕一點,擠出幾滴血來。

    將血裝到了玻璃瓶子裡,他這才塞上瓶蓋,將瓶子遞給我:“你把這東西交給她。”

    他口裡的她,就是那個姓左的族長。

    我點點頭:“那我什麼時候出發?”

    “你身上受了傷,傷勢還不好,先簡單休息一下,睡一覺,等醒了再走。”他說著,又開始折騰。

    先是在房間裡架起一個小爐子,點上火,然後架上一口小鐵鍋,開始熬東西。

    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被他丟了下去,我眼瞅著有幾片干蝴蝶、一截骨頭、幾根奇形怪狀的樹根,以及幾朵乾枯的花朵、還有幾顆跟石子兒一樣的東西。

    然後,他找來一張涼蓆,讓我把白小舞放上去睡著,隨後又拿出一個袋子,從裡面抓出幾把白色的細細粉末,分別灑在了她的手、腳、頭的地方。

    說也奇怪,隨著他這幾把粉末灑下去,白小舞的臉色本來是一片淡金色的,這時候居然慢慢恢復成蒼白色,變成了以前的模樣。

    他鬆了口氣,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來一顆黑漆漆的藥丸,塞入白小舞的嘴裡讓她含著。

    做完這些,他才拍拍手,過去找了根筷子,開始在小鍋裡不停的攪拌。

    這時候,鍋裡的東西早就已經煮沸,被他這一攪拌,一股極其苦澀的味道就飄了過來,好像那種熬中藥的味道。

    最奇怪的是,這股藥氣居然好像有靈性,也不散,自動就向著我這邊飄。

    花滿樓讓我把它們吸到肚子裡。

    等我吸了一會兒,就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由自主就躺在竹椅上面,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到天光已經大亮,花滿樓不見了蹤影,白小舞還是靜靜睡在那邊,而小紅已經爬到我的懷裡,流了我一胸脯的口水。

    ……!

    我醒的一瞬間,小紅也醒了,她一把從我懷裡爬起來,腦袋已經扭到門口的方向,嗅了嗅鼻子,似乎察覺到嘴巴不乾淨,很自覺的在我身上蹭了蹭,把嘴巴擦乾淨。

    我再次鬱悶。

    “咯吱”的一聲,花滿樓推開門進來了。

    隨著他一推門,風雪瞬間迎面撲來,讓我一哆嗦,真冷。

    大雪山這地方就是這樣,一年四季都在下雪,氣候環境太惡劣了。

    一見到我,他哈哈大笑:“昨晚睡得好吧,來,先吃點東西。”

    說著,他遞給我一個油紙袋,裡面裝著兩張大油餅。

    昨天我也是折騰了一天,擔心被下蠱,路上就啃了點幹糧,實在餓得不行。這時候一見到油星子,一把接過來,幾口嚥下去,只覺得渾身舒暢。

    在我吃東西的時候,花滿樓又從身後摸出一個葫蘆,揭開蓋子,遞給小紅:“來,乖孫女兒,吃東西。”

    我一邊嚼著大餅,一邊瞪了他一眼:“她只喝血的。”

    奇怪的是,小紅對著葫蘆裡嗅了嗅,居然一把就把葫蘆接了過去,兩手抱起來就往嘴裡灌。

    一種紅色瞬間沿著她嘴角流了出來。

    “喂,老叫花,你還真喂她吃血啊!”我叫著,伸出手指頭在小紅嘴角蘸了蘸,放到鼻子下面一聞,就嗅到了強烈的血腥味,還有酒味。

    “剛好寨子裡殺羊,我弄了點羊血來,混著酒給她吃,以後再逐漸加大酒的比例。你放心,等過幾天你回來看,我保證這小赤魃以後跟我一樣無酒不歡,啊哈哈哈哈!”

    我無語。

    還好小紅的體格好,要是一般的小孩,敢這麼大口大口的喝酒,那早就要進醫院了。

    小紅幾下就把葫蘆裡的血酒喝光,然後將葫蘆“咣當”一聲丟到地上,搖了搖腦袋,跟酒瘋子似的哇哇叫了兩聲,然後身體一軟,就倒在我的身上。

    花滿樓過去看了看,滿意點點頭:“恩,不錯,這酒是花五自己釀的,度數高,管她一天不折騰了。剛好老五家大郎等下去城裡,你跟他坐摩托下去。”

    這個寨子叫花家寨,裡面自然是姓花的人居多,而這個花五,就是村子裡的屠夫,大郎就是他家的大兒子。

    我聽他這一說,皺眉問:“老叫花,你讓我跟他去,就不擔心雜門的人誤傷到大郎?”

    “你放一萬個心,花大郎接了他父親的衣缽,當了屠夫,手底下不知道結束了多少豬、牛、羊這些牲畜的性命,他這樣的人,身上的血腥煞氣,一般沒見過血的蠱,根本就不敢靠近。”

    花滿樓這一解釋,我才明白,為什麼他要讓我跟花大郎一起去城裡。

    說著,他又遞給我一個小包,正是他用來灑白色細粉末的那個包:“你帶著這個,真要是被蠱蟲包圍,灑上一圈,百蟲辟易。對了,出門的時候,刀就不要帶了。”

    緊跟著,他又交代我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這才讓我出門,說花大郎已經在路口等我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29章 天王蓋地虎

    我在路口果然見到了花五叔家的大郎。

    花大郎騎著一輛摩托車,裹著件軍大衣,頭上戴著皮帽,穿得嚴嚴實實的,見到我,很憨厚的笑了:“小四,你回來啦!啥時候回來的,也不去我家坐坐,這就要去城裡?”

    花家寨的人都比較淳樸,我從小在這裡長大,即使幾年沒回來了,模樣變化不大,這一見面,倒沒有半點的生分。

    “嘿嘿,大郎哥,好久不見。”我笑著過去,拍拍他的肩頭:“是呀,遇到點麻煩,回來找老叫花幫忙。”

    花大郎一邊招呼我坐上車,一邊又找了頂皮帽給我戴上,這才發動摩托車,邊走邊和我聊:“如果在外邊被人欺負了,別的不說,咱們花家寨有的是漢子,半點問題沒有。但要是涉及到鬼鬼神神的方面,那就只能樓伯幫忙,我們插不上手。”

    “那是。”我笑著。

    我倆一路走,一路扯著閒話,雖然天寒地凍風大,可在花滿樓的家裡,我喝過兩口烈酒才出來,這時候酒勁發作,卻也不覺得難受,反而渾身熱乎乎的。

    還真別說,也不知是花大郎身上的殺氣重,還是其他的原因,這一路上,倒是再也沒有遇到雜門的人,再加上摩托車的速度快,花大郎又走的村道,只用了三個小時,就到了縣城裡。

    隨後,花大郎又叮囑我好一陣,讓我自己小心後,這才離開。

    我裹緊外套,按照花滿樓給的地址,去找一家叫作“美麗髮廊”的店。

    花滿樓說,這個髮廊的老闆,是江湖外八門裡面“千門”的人,易容技術很高明,讓其幫我改頭換面一下,再去找黑苗的那族長,免得以後給他們惹麻煩。

    他還說,讓我千萬護住自己的心臟,別讓心臟再受傷,因為我本來與人類不同,不會被陰邪侵體的,可心臟一旦受傷,那就失去了自己的特性,與人類沒什麼區別了。

    經過這幾次的經歷後,其實他不說,我也能從屍參以及“鬼攔車”上察覺出來。

    而且我心臟如果不受傷的話,蠱蟲也沒那麼容易在我的身體裡存活。

    我想著這些事情,見路邊一個大嬸在賣炸土豆,就過去問:“大嬸,請問雞街怎麼走呀?”

    我這一問,大嬸瞟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不高興:“小夥子,你年紀輕輕的,模樣也算端正,去雞街做什麼?”

    我:……!

    我去雞街,還得有條件?

    我正納悶呢,旁邊一個正叼著煙、把雙腿搭在電摩托上的大叔笑了,笑得很神秘:“伙子,五塊錢我帶你過去。”

    我這時候趕時間,也不跟他瞎扯了,立即點頭:“好,五塊就五塊,不過你要快點。”

    大叔笑得露出一口黃牙:“哎喲,小夥子挺心急的。”

    等我上了大叔的電摩托,旁邊的大嬸還數落我:“小夥子啊,年紀輕輕的要學好,沒事少往那種地方去,傷身體,惹上病可不好了。”

    她這一番語重心長的勸說,讓我滿腦袋黑線,哪怕我再笨,也知道這個“雞街”是什麼地方了。

    真尼瑪的丟人啊!

    我臉皮再厚,這時候也有些微紅。

    雞街其實不遠,就在客運站的後面,兩分鐘就到了。

    大叔將我丟到街頭,收了我五塊錢,給我個會意的眼神:“小夥子好好玩,嘿嘿嘿嘿。”

    然後就溜了。

    我抬眼望去,只見整條街上,都掛著“髮廊”、“美容”、“按摩”的字樣,門裡面的沙發上,都坐著三五個濃妝豔抹的妖-嬈女子,扯一襲輕紗半遮半掩。

    很少有男子出沒。

    偶爾有一兩個,那也是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生怕被別人見到一樣。

    我深吸一口氣,覺得腳有些發軟。

    不是怕。

    哪怕前面是一群殭屍,或者一群惡鬼,只要有底氣,我都不怕。

    可現在,我卻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根本不敢挪步。

    出入這種地方,有損名聲呀。

    不過想想白小舞現在的病,我稍微做了一下思想鬥爭,還是咬著牙,厚著臉皮,舉步就邁。

    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五!

    反正沒熟人!

    我這一進入街道里,正探頭找“美麗髮廊”呢,幾個挎著包的大媽就衝了過來,一把靠近我,低聲的問:“小弟,找小妹玩?”

    ……!

    接著,幾位大媽各種推銷,什麼她家的最漂亮啊、她家的最年輕啊一類的,拉拉扯扯的就要把我往房間裡帶。

    我心中不禁浮現出一個詞:“老鴇”。

    唉。

    這一段路可把我走的。

    勉強甩脫幾位大媽的窮追爛打,我終於在這條街的尾巴上,最裡面的位置,見到了傳說中的“美麗髮廊”。

    蒼天啊!

    我欲哭無淚,幾步縱了過去,一把跳進去。

    裡面,一個穿著件紅色大衣的女子正斜塘在沙發上,嘴唇塗得老紅了,臉上畫著厚厚的妝,手指裡夾著根長長的煙,正緩緩吐出一口煙霧來。

    那煙霧在她的嘴裡這一吐,居然形成一朵一朵的煙圈,相互纏繞,大的扣小的,看起來很是帥氣。

    而店裡面,正有幾個姑娘對著鏡子坐著,旁邊幾個姑娘站著幫她們打粉化妝。

    似乎,這個店與其他的店有些不同。

    一見我進去,紅衣女子掃了我一眼:“不好意思,本店不做男士的生意。”

    “我……”我想了想,看向她:“麻煩一下,我找王美麗。”

    王美麗,就是花滿樓告訴我,外八門裡那個千門的高手。

    紅衣女子目光落到我的身上,姿勢依舊沒動:“我就是王美麗,你是誰?找我做什麼?”

    她就是王美麗!

    不像吧?

    雖然老叫花沒告訴我王美麗的長相和容貌,可花滿樓認識的人,怎麼說也是個五六七十的人,沒這麼年輕才對。

    而眼前這個女子,分明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我不敢確定,頓了頓,見她目光如劍,落到我的身上,只能咬著牙,吼了一聲:“天王蓋地虎!”

    “噗嗤!”

    旁邊一小妹笑了。

    另一小妹低聲接了一句:“嘻嘻,小雞燉蘑菇。”

    我狂汗。

    尼瑪,花滿樓這老傢伙,可讓我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王美麗卻沒有笑,她一把站起來,湊到我的面前,答了一句:“楊柳千門綠。”

    咦?

    暗號對上了?

    我鬆了口氣,答:“桃花萬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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