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屍凶 作者:灰小豬 (已完成)

 
regn13 2018-8-19 19:38: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26 253741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40章 入蠱門

    翁丁寨到了。

    寨子門口,有兩個打著赤膊的壯漢,正抽著旱菸,坐在那閒扯,一見到我們,立馬站起來,攔到了路口:“喂,什麼人?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王美麗停下車,探出腦袋,喊道:“麻煩通知裡面一句,千門的王美麗有事找左寨主。”

    那兩個漢子看起來認識王美麗,一見到她,其中一個樂呵呵的笑了,答:“原來是王家妹子,你進去吧。”

    說著,兩個漢子一閃身,讓開了道。

    一見這動作,我笑著恭維她:“王姐魅力很大呀!”

    王美麗搖了搖頭,白了我一眼:“在苗家寨,男人說話是不算話的,進去你就知道了。”

    她潛在的意思,就是女人說話才算話。

    車行走了一段距離,露出裡面依山而建的村村寨寨。

    有山,有水,有田,有人。

    一幅農忙的景象。

    山水如畫。

    車沒有繼續往裡開,因為又被攔住了。

    這次攔住我們的,是兩個頭上帶著銀飾、穿著花邊裙子、露出小肚臍、背著小竹背簍的苗家姑娘,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長一點、臉上長著幾顆小雀斑的姑娘,又問了我們一遍。

    王美麗依舊報出她的名號。

    這次卻沒上次那麼見效,雀斑小妞搖了搖頭,說王美麗可以進苗家寨子,但我卻不行,苗家寨子可不允許陌生的男子進入。

    王美麗嘆了口氣,問我:“花滿樓有沒有給你什麼信物?這是苗寨的規矩,你在這等我,我進去見見寨主,問問她能不能通融一下。”

    信物?

    我想起花滿樓拿給我的那個銀鐲子,連忙從懷裡摸出來,遞給她。

    王美麗接過我的鐲子,跟雀斑姑娘表示,她先去見見寨主。

    雀斑姑娘點點頭,示意王美麗等等。

    在我們談話的時候,那小竹背簍裡面一直發出嗡嗡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飛一樣。

    這時候,雀斑姑娘居然伸手揭開了蓋在小竹背簍上面的黑布!

    就見到“嗡”的一聲,一團黃色的煙霧立即飛出來,裹住了王美麗的全身!

    我仔細一看,那哪是什麼煙霧,分明就是一隻一隻黃色細小的蜂狀小蟲!

    這些小蟲一出現,我幾乎驚呼出聲,擔心王美麗的安危,正要動作,就見到王美麗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小蟲圍著王美麗飛了一圈,又重新返回竹背簍裡,好像是一種檢測工具。

    這蠱門的手段,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另外一個姑娘帶著王美麗離開,雀斑姑娘留了下來,陪我站著。

    我一見麻煩人家姑娘,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率先開口打破沉默:“姑娘貴姓?”

    “左。”

    雀斑姑娘擺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那……姑娘的全名是?”我不依不饒的問。

    姑娘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顯然在說哪有臉皮這麼厚的人,死纏爛打真不要臉。

    我嘿嘿一笑,撓了撓腦袋:“我叫姜四。”

    跟王美麗相處一天下來,我現在倒是有了點跟女子交流的經驗,不像之前那麼手足無措了。

    姑娘終於還是說出了她的名字:左婉麗。

    “小婉姑娘,這些蟲子是你養的啊?”我指了指她背上的竹背簍,問。

    其實,我是想要旁敲側擊,問點蠱的知識。

    “是蠱,不是蟲子。”小婉姑娘看起來很生氣,終於多說了幾個字。

    “那小婉姑娘,你知不知道金蠶蠱?”我連忙問。

    小婉姑娘用一種看二貨的眼神看著我:“你電視看多了吧?”

    “我是真心請教啊。”我連忙解釋:“我有個朋友中了金蠶蠱,你有沒有解救的辦法,告訴我一下唄。”

    “金蠶蠱?”小婉姑娘鼻子裡嗤了一聲,顯然不信我的話,然後果斷拒絕我的請求:“本門門規,蠱術傳女不傳男,傳裡不傳外,非本門弟子不得學習。”

    居然跟花滿樓說的一模一樣。

    我有些不死心,繼續問:“那……有沒有其他的方法?”

    “有。”小婉姑娘忽然看了我一眼,捂著嘴偷笑了。

    我無比鬱悶。

    就在這時候,遠處來了剛才的那個苗族少女,她對我招了招手:“你是不是叫花小騷?寨主讓你進去。”

    噗!

    花小騷!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這什麼破名字?

    我已經可以猜想到,這時候花滿樓一臉猥-瑣笑容的樣子。

    這名字,除了花滿樓,還有誰會取?

    看樣子,我又被花滿樓給坑了。

    這時候,小婉姑娘又揭開背簍裡的那塊黑布,從裡面放出那種黃色的小蜂,圍著我飛了一圈,這才讓我通行。

    苗家的寨子與花家寨傣家的寨子大同小異,基本上都是用竹、木、石等物砌成,屋頂上安置有自己獨特的圖騰,只不過這裡的人基本身穿夏裝,而且來往大多都是少女,露出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來。

    苗家少女的肌膚不白,沒有大雪山傣家女子的雪白,反而是一種健康的小麥色,與大雪山的女孩形成兩個極致。

    寨子中間有顆參天大樹,樹的下面建著一排木屋,其中一間格外巨大。

    要前往這些屋子,還需要通過一段看起來長滿青草的小石徑才能到達。

    我抬頭看了一眼,就覺得後背發麻:只見在那小石徑上,這時候居然爬滿了蛇!

    沒錯,各種各樣的蛇,花花綠綠的蛇,或是在曬太陽,或是在緩慢游動!

    “跟在我後面,跟緊點,被蛇咬了我可不管。”小婉姑娘說著,走到前面,拍了拍手。

    隨著它的拍手,那些蛇紛紛左右避讓,偶爾有一兩條賴著不肯走的,也被她彎腰拾起來,丟到一邊。

    這短短的一段路,走得折實讓我心驚肉跳:這黑苗蠱門,果然名不虛傳啊!

    總算走到木屋門口,屋子前方立著一塊木牌子,上面用苗語寫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門口還架著一根大石樑,石樑連通著後面的參天大樹,上面正趴著一條碗口粗細的大青蛇,正吞吐著蛇信,兩顆豆也似的小眼睛盯著我們。

    小婉姑娘叮囑我:“這是二青,你可別惹它啊,要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看樣子這條大蛇是苗家守護者一類的存在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41章 婚約

    經過二青頭下的時候,我小心翼翼,還真擔心這大蛇一個不小心就咬我一口,那麻煩可就大了。

    繞過大蛇,終於進了屋子。

    屋子裡,擺著幾個稻草編制而成的草墩,其中王美麗正和一個看起來年紀比她稍大一點、約莫三十來歲的中年婦人交談。

    在她倆的身邊,站著一個黑紗蒙面、頭戴竹笠的女子,身材高挑,正靜靜矗立。

    之前花滿樓交給我的那個銀鐲子,這時候正握在中年婦人的手中,她一邊輕輕的撫-摸,一邊嘆著氣,眼神裡滿是幽怨。

    一見到我進來,那個中年婦人的眼神立即落到我的身上,目光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先打量我一圈,嘴角還帶著一絲莫測高深的笑意,看得我有些心虛:她這是什麼意思?

    等了好久,等到我已經被她看得手足無措的時候,她這才開口:“你就是……花滿樓的兒子,花小騷?”

    花滿樓這老傢伙,這取的什麼破名字?

    他倒是能騙人,居然還說我是他兒子,佔我便宜。

    這時候先救白小舞要緊,我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連忙點頭:“不錯,我就是花小騷。”

    聽我這麼一承認,這時候不光是中年婦人,就連站在一旁靜立不動的那個黑紗蒙面、看不清面目的女子,也抬頭看了我一眼。

    婦人再次用那種目光上上下下掃了我一遍,忽然開口:“走兩步我看看。”

    這!

    我呆住,這什麼破要求?

    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還有求於她,所以不管她此舉何意,我都只能儘量滿足。

    等我在房間裡走了兩步後,婦人點點頭,示意我停下,隨後舉起手裡的鐲子,再次問我:“這是花滿樓給你的?”

    我覺得這女人肯定是更年期到了,一件事情居然要落實個好幾遍。

    我只好再次點頭。

    婦人手指滑過銀鐲,對我笑了笑:“我叫左春雨。”

    左春雨?

    沒聽過。

    花滿樓也沒跟我說過。

    等等,春雨?

    我忽然想起來,在那鐲子上,刻著一行小字:小樓一夜聽春雨!

    小樓,花滿樓!

    春雨,左春雨!

    艾瑪!

    原來那個鐲子是個定情信物!

    我連忙點頭,對她笑了笑。

    不管怎樣,這個更年期婦人也算花滿樓的舊愛,我不能不尊重她。

    左春雨繼續把玩著手中的鐲子,眉毛也不抬:“花滿樓當年負了我,我倆曾經約法三章。他既然喊你今日前來,那麼,你是來履行契約的?”

    契約?

    我有種被花滿樓坑的感覺,問她:“什麼……契約?”

    左春雨將手中的銀鐲子往眼前木桌上一拍,說的咬牙切齒:“婚約!”

    婚約!

    我擦!

    難道,花滿樓讓我前來,就是要我跟眼前這個可以喊阿姨的成親?

    感情這兩貨當年分手後,還約法三章,父情子換?

    可他妹的,我跟花滿樓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花滿樓這老傢伙,不是人啊!

    我欲哭無淚,真想立即把花滿樓揪出來,暴踹他兩腳解解氣。

    “阿姨……您看這事,不合適呀。”我手足無措,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左春雨把眉毛一挑,一拍桌子:“哪兒不合適了?”

    “您看,這年齡……”我斟酌著措詞,生怕惹怒眼前這老娘們兒,不幫我解毒了。

    “看你的樣子,最多也就是二十二三,我女兒今年剛好十八,有什麼不合適的?”左春雨笑眯眯的回答。

    哎喲。

    她女兒?

    我這才明白過來,感情不是她要嫁給我,是她女兒要嫁給我!

    艾瑪,嚇死我了。

    我鬆了口氣,可隨即又想起一件事:我是活屍,她女兒可是人,這人屍怎能隨意耦合?

    我連忙拒絕:“左阿姨,這事情使不得啊!”

    “又有什麼使不得的?”左春雨拍著桌子就罵我:“你敢不敢像個漢子一樣的爺們兒一點,成個親也這麼婆婆媽媽的!”

    我:……!

    我無言以對。

    我只好委婉解釋:“那啥,左阿姨,我身體有病,不能結婚。”

    左春雨哼了一聲:“天大的病,我蠱門也有手段把它治好,你儘管放心。”

    我還要解釋,這時候一邊的王美麗給我使了個眼色。

    從她的眼神來看,她似乎是讓我先答應下來。

    我想想也是,現在如何和左春雨鬧翻的話,幫白小舞解蠱這事情可得黃了不可。

    而且白小舞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在畫中就已經耽擱掉一天,行路又耽擱了一天,如果算上返回的時間,我現在只剩下不到四天的時間。

    “那,”我咬咬牙,問左春雨:“可否讓我見見令愛?”

    “好說。”

    左春雨一揮手,示意旁邊那個黑紗遮面的女子過來,給我介紹:“這是我的女兒,左詩,也是你未來的妻子。”

    左詩微微點點頭,算是給我打了個招呼。

    她臉上蒙著黑紗,眉目低垂,根本看不清容貌,不知道具體有什麼表情,同意還是不同意。

    “這面紗……?”我低聲的說。

    左春雨點點頭:“本來我苗家有規矩,本門未成婚的男女,在成親前是不可以見面的,只有洞房花燭後才行。可既然你是帶著婚約前來,這門親事也賴不掉,小詩,你帶他去內屋,給他見見你的真面目。”

    我對左春雨的話有些不信:剛才進門的時候,我可是還見了兩個姑娘的容貌,她們也是苗家少女,不見她倆遮著臉不給看什麼的。

    左詩對我點了一下頭,示意我過去。

    我連忙跟上。

    就在這房屋的後面,就有一間木屋。

    左詩拉開門,等我進去後,關上了門。

    木屋邊上開著木窗,光線倒是很充裕,可以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轉過身,對著我,低聲的說:“你,真的要看?”

    她的聲音很溫柔,帶著一股子淡淡的幽意,十分好聽。

    我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聲音,只覺得光憑著這個聲音,就足以想像到,在輕紗之下的少女,是如何的國色天香,沉魚落雁了。

    我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這時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只能傻傻的點點頭。

    “好。”

    左詩只說了這麼一個字,然後一伸手,摘下了頭上的竹笠。

    她的容貌,隨即展露在我的面前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42章 親事

    左詩臉上的黑紗巾一揭開,我立即愣住了。し

    我本以為,從她的聲音來感覺,她應該是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大美女才對。

    實際上,左詩的身材高挑,確實挑不出半點的毛病。

    但她的臉,卻是溝壑縱橫,臉上佈滿一道一道的紅色細紋,好比烙鐵烙上去的一樣!這紅色的細紋,組成一幅怪異的圖案,如同一隻……蜘蛛的臉!

    一隻紅色的蜘蛛!

    見我愣住,左詩臉上露出一副苦澀的笑容,低聲開口,用只有我倆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是不是很醜?”

    還沒等我回答,她又說:“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可以保證你安全離開。”

    她低著頭,不敢注視我,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

    她的身上,透著一股子怯弱的味道。

    她在害怕,在自卑。

    是很醜。

    但說來奇怪,這一刻在我的心中,眼前的這個少女,忽然浮現出那麼一絲可憐兮兮的味道來。

    我不是可憐她,我是在可憐我自己。

    我們倆同病相憐。

    也許有一天,當我的身份被世人知曉的時候,跟我同齡的女孩站在我的面前,也是同樣的驚異,還有畏懼。

    沒有哪個人,願意嫁給一隻“屍”,而且還是一隻隨時會化成一灘血水的屍。

    我看著眼前的女孩,低聲問:“這是……蠱術的反噬?”

    修煉和使用術法,最嚴重的,除了心魔以外,就是反噬了。

    左詩搖了搖頭:“這是……蠱門傳承的標誌,每一代的蠱門傳承者,容貌都會發生變化。”

    “那你的母親?”我有些好奇。

    從剛才的舉動來看,左春雨明顯是這黑苗蠱門裡管事的人,現在傳承者是她女兒,她應該也是傳承者才對。

    王美麗說過,黑苗蠱門,女子的身份比男子尊貴,是女人當家做主的。

    就跟皇帝傳皇位給兒子是一個道理。

    左詩倒是毫不避嫌,跟我解釋:“我母親不是傳承者,當年她為了一個男子,自動放棄了蠱門傳承者的地位。我的傳承,是姥姥臨死前傳給我的。”

    她的姥姥,也就是她的外婆,她母親的母親。

    那個男子,估計就是花滿樓。

    只可惜花滿樓負了她,所以她跟花滿樓約法三章,讓花滿樓當年欠下的債,給他的後代來償還。

    只是,花滿樓的後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裡,甚至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原來是這樣。

    她姥姥的傳承直接跳過她母親,傳到了她的身上。

    我又問:“那,沒辦法醫治?”

    “這是一股力量,與身體已經完全融合,哪怕換掉一顆頭,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還會變成這種樣子。”左詩苦笑著回答。

    也就是說,她的模樣,永遠都只能是這樣了。

    我目光落到眼前這少女的臉上,從一些細節處可以想像到,如果沒有這個該死的傳承,她應該是怎樣的美麗動人。

    左詩見我看她,頭愈發埋的低了:“我母親讓你娶我,其實她只是想要報復你父親,你完全……沒必要的。”

    真是個善良的姑娘。

    見她拚命的推脫,我幾乎想要伸出手,摀住她的嘴要不是這個舉動太過孟浪的話。

    我的胸膛浮現出一股莫名的熱血,真想一把摟住眼前的少女,告訴她,我可以娶她!

    但是我做不到。

    “我不是不想娶你,”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一把抓住她的肩,盯著她的眼睛,很真誠的說:“我的身體,真的有病,我怕,會害了你。”

    少女看著我,眼睛亮的如同天上的星,她柔聲問我:“你真不是嫌我醜?”

    我一字一句的回答:“真不嫌。”

    少女笑了:“君不負我,我不負君。我相信你的話,那我也不怕。我們,成親吧。”

    她是個聰明的女孩。

    即使她不知道原因,但只是一眼,一句話,她就明白了我的處境。

    我的心裡有種莫名的悸動,就好像那乾涸了數年的土地,忽然承受到一點雨露的滋潤,天地間萌發了新芽!

    這是“情”的味道。

    人的男女之情。

    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這種發自內心深處的,讓我幾乎忍不住陶醉其中的感覺。

    就連我那顆平時比人類要緩慢上幾十倍的屍心,這時候也快速跳動了幾下,讓我面紅耳赤。

    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鼻尖嗅著少女髮梢的清香,我第一次沒有了心中那種“非人”的自卑。

    我配不上任何一個人類女孩,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她。

    我笑著,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低聲道:“好,我們,成親吧。”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和人類結婚,我也不知道我和人類發生關係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但是我想,當年的屍妖都能和人類在一起,而且還生下一個孩子,我為什麼又不行?

    少女“嗯”了一聲。

    我倆甚至都聽到了彼此的心跳聲。

    良久。

    “喂,你們倆看好了沒有?那小子不會嚇傻了吧?”門口傳來左春雨的聲音。

    我鬆開抱著左詩的手,她也看了我一眼,噗嗤一笑,連忙將竹笠戴上。

    門開。

    左春雨見左詩和我並排而出,而且我的臉上毫無詫異的神情,很是吃驚:“你們……?”

    我答:“我見了左詩姑娘的容貌,很是滿意,什麼時候成親?”

    我這個回答,顯然讓除了左詩和王美麗外的所有人愣住了。

    王美麗沒見過左詩的容貌,她倒不覺得奇怪。

    反而是左春雨有些猶豫:“你……確定?”

    她的目光,落到了左詩的臉上。

    這時候,左詩卻猛地往前一步,走到我的身邊,一把抓住我的手,用行動表達了她的立場。

    左詩的手,很冰涼,還在微微的顫抖。

    我輕輕用力,握緊了她的手。

    左春雨苦笑。

    “好!”她開口:“只要你們都願意,那我也無話可說。”

    邊說,她邊將手裡的鐲子拋給我:“既然你成了我們黑苗蠱門的姑爺,那見面禮自然是要有的,這個鐲子你收下,就當定親之物。至於大喜的日子,就定在明晚吧。”

    我接過鐲子,就見到她目光炯炯如電的看著我,似乎想看看我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麼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0
第143章 本命蠱

    我仔細看了看左春雨丟給我的銀鐲子,然後終於在鐲子的最裡面又見到了一行小字傳:吾子花小騷。 …… 

    原來是這樣。

    都怪我粗心大意,只見到了鐲子表面雕刻的“小樓一夜聽春雨”,而沒有見到裡面的這句話。

    在傣家話裡,“騷”並不是貶義詞,而是褒義詞,其中表示男子陽光開朗,則這個男子被稱作“貓哆哩”,而如果說女子美麗大方,則稱女子為“騷哆哩”。

    很多情況下,男子會用“騷”這個字作名字,而女子則用“貓”這個字,寓意為反串,表示孩子更好養,跟“招弟”、“招妹”是一個意思。

    我本跟花滿樓沒有半毛錢的血緣關係,但這件事情陰差陽錯,而且花滿樓這老傢伙早就算計好了,我想,即使我拒絕,他可能還有後招。

    所以這門親事,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左春雨這才揮手,對著剛才領我進來那個叫左婉麗的姑娘道:“傳我的令,全寨備喜!”

    左婉麗應了一聲,又看了我一眼,隨即退身下去。

    而這時候,左詩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頓了頓,也快步跟著左婉麗離開。

    現在冷靜下來,我才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唐突了。

    要是人屍不能藕合,我害了這個姑娘的命怎麼辦?

    真要那樣,不說我自己會愧疚一輩子,單說左詩是黑苗蠱門的傳承者,她出了事,我也出不了這苗家寨子。

    可君子一諾,說出去的話就相當於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

    “聽說,你還有一事想要找我幫忙?”左春雨這時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問。

    算了,先解決白小舞的事情。

    “是,一位朋友中了蠱,想請你幫忙。”我答。

    左春雨把手一伸:“好,花滿樓既然讓你來找我,他肯定也交代過你,把標本拿來。”

    我連忙從懷裡摸出花滿樓給我的小瓶子,交到她的手上。

    左春雨將瓶子扭開,一甩袍子,就見到從她的袖口裡,一條與外面那條二青有些相似、只是體型不過一根筷子大小的小青蛇,從她手腕上游了出來!

    饒是我已經在外面見到了許多蛇,以及那條守門的龐然大物,這時候陡然見到蛇在人的身上爬來爬去,還是覺得有些脊背發麻。

    小青蛇從她的手背上爬起來,被左春雨伸手探到瓶子口上,隨即伸出分叉的紅信,探了探。

    左春雨低著頭,將耳朵湊到蛇的腦袋邊上,似乎在聽什麼。

    我這才注意到,左春雨的耳朵上,帶著一副很奇特的耳環:這耳環,居然會動!

    仔細看才發現,那對耳環好像就是兩條小蛇的模樣,都是銀色,這時一接觸到小青蛇,就快速的顫動。

    不一會兒,左春雨停止了聆聽的動作,一伸手,小青蛇又從她手臂裡縮回去,不知道爬到什麼地方去了。

    她這才蓋上瓶子,目光落到我的身上:“是金蠶蠱。”

    我也知道是金蠶蠱,花滿樓跟我說過。

    我點點頭,就聽到左春雨又說:“這是黔南的蠱術,黔南蠱門與我黑苗蠱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蠱門有規矩,中蠱的人,若不是至親至愛之人,決不可輕易出手解他人的蠱。因為一旦出手,就代表兩門已成生死之敵,就跟漢人裡搶老婆是一個意思,你明白麼?”

    這麼嚴重!

    我開口:“可是,左阿姨,中蠱的人,對我很重要,拜託,你幫幫忙。”

    左春雨搖頭:“如果你中了蠱,現在你是我黑苗蠱門的姑爺,哪怕兩族交惡,我也會幫你解蠱的。可如果不是你,就算是你爹你娘,那我們也只能束手旁觀。”

    我的心瞬間涼了下來!

    她如果不出手幫忙,白小舞必死!

    可是規矩就是規矩。

    我從小在傣家居住,自然知道有些規矩,族人寧願死,也是不會壞的,要不然,下了地府,也沒臉見列祖列宗。

    既然這是黑苗蠱門的規矩,那哪怕我舌綻蓮花,也說不動左春雨的。

    見我垂頭喪氣,左春雨笑了,她頓了頓,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哦?

    我再次燃起希望,看向她。

    “既然你成了我黑苗蠱門的姑爺,又是傳承者的夫君,雖然不可以學習我蠱門的蠱術,但防身的蠱蟲總該是有一隻的,也就是俗稱的本命蠱。”左春雨這時候伸出手,一邊敲著桌子,一邊緩慢的說:

    “蠱術一法,就跟陰陽五行一樣,講究的也是一個相生相剋之道,每一種蠱蟲,都有克制它的另一種蠱蟲,哪怕是金蠶蠱,也不例外。”

    她繞來繞去繞了大半天,我這才反應過來,靈光一閃,問:“也就是說,我可以選一隻專門克制金蠶蠱的蠱蟲,當作本命蠱,用來對付它?”

    左春雨點了點頭,笑而不語。

    我擦!

    我這才發覺,這些人,尼瑪都是高人啊!一個個老謀深算的厲害!

    花滿樓是,老道是,這個左春雨也是!

    怪不得她一開始,就要讓我娶親!

    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在裡面!

    按照花滿樓的意思,我只要拿出這個鐲子,她就會幫我解蠱。可是礙於門規,她於是搞了這麼一出“曲線救國”,讓我先成親,再養本命蠱,最後去給白小舞解蠱!

    我甚至還想到了更深的一層:在我解完蠱後,左春雨大可以開除我這個“女婿”,將我“休”掉,這樣一來,就算黔南蠱門到時候查到我的身上,也與她黑苗蠱門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好算計!

    見我恍然大悟的樣子,左春雨稱讚道:“不愧是花滿樓的後代,好悟性,你這個女婿,我是越來越滿意了,還真捨不得讓你離開呢。”

    她話裡有話。

    果然如我想像的一樣。

    我忽然覺得有些莫名的憂傷,這樣看來,我和左詩的婚事,其實就是一場戲,也許左春雨早就已經知道,我不是花滿樓的後人。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會不會傷害到那個純真的姑娘?

    “說巧不巧,也許是上天注定,”左春雨如同看穿我的想法,說:“左詩的本命蠱,正好是金蠶蠱的剋星火玫瑰。以她傳承者的身份,可以幫上你很大的忙。要不然的話,想解蠱中之王金蠶蠱,又哪有那麼容易?”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44章 奇異的求親方式

    聽左春雨這麼一說,我更是感覺,花滿樓那個老傢伙,早已看穿了一切。【更新快請搜索】

    中午,我和王美麗與左春雨、左詩、左婉麗三人一起用餐,沒有見到左詩的爹。

    苗家少女熱情大方,左婉麗的性格與左詩截然不同,開朗的很,不時跟王美麗問東問西的,問外面世界的各種不同,還打趣我,笑著叫我姐夫。

    經過左春雨的解釋我才知道,左詩和左婉麗兩人,是表姐妹的關係,左婉麗的母親,正是她的妹妹。

    我低頭不語,悶著頭吃飯。

    苗家與傣家不一樣,也許因為養蠱的關係,她們的飯菜都很清淡,幾碟小醃菜,幾盤青筍木耳,倒是下飯的很。

    吃完飯,左春雨似乎有意要將我和左詩分開,讓左婉麗帶我出去逛逛,見見族人什麼的。

    從她的舉動來看,我愈發清楚,這親事真就只是個逢場作戲,她壓根就沒想把女兒嫁給我。

    這種年代,哪怕是相親,那也要給男女雙方單獨相處一下,看看雙方的性格、脾氣能不能對上眼,而絕不是現在這種包辦婚姻,一口就定死掉。

    至於王美麗,則已經被左春雨拉了去,說是讓她看看她最新設計出來的一條裙子,提提意見。

    好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王美麗是千門高手,穿衣打扮什麼的,她是最拿手了。

    我跟著左婉麗出去,她開始帶著我在整個苗家寨子裡繞,給我介紹這裡的山山水水。

    相對於大雪山來說,這裡的氣候可好多了,田間地裡,就見到來來往往的寨民,正在辛勤的耕種,熱火朝天。

    這些人見了左婉麗,都會先給她打招呼,然後笑眯眯的看著我,一臉憨厚。

    大多數的人,都是跟她用苗語交流,我根本聽不懂他們說什麼。

    我倆邊走,左婉麗一邊告訴我,這些都是苗家寨子土生土長的族人,生生世世受蠱門的庇護,等我跟她姐成了親,我也就是他們裡面的一份子了。

    蠱術,畢竟也是個講究天賦的東西,而且限制很多。

    所以苗家寨子裡人雖然多,但真正會蠱術的女子,只有幾十人。

    苗家分黑苗和白苗,兩家都有蠱術,只不過各自的偏重點不同:黑苗重傷人,白苗重治病。

    “見到那座大山沒?”左婉麗和我這時候走到寨子後面的一個小山頭上,在這裡,正好可以將整個寨子一覽無餘。她指著遠處一片綿延不絕的大山,問我。

    那山拔地而起,高聳入雲,彷彿一道門,將裡面的景色全部關住,看不清分毫。

    她望著那座大山,幽幽嘆了口氣:“那座山,叫十萬大山。我們門裡的弟子,只要學習了蠱術,都要獨自進山一趟,在裡面尋找並煉成自己的本命蠱。每一年,都會損失好幾個弟子在裡面。如果你要入我們蠱門的話,估計也得自己進去一趟。”

    十萬大山?

    我心中一動:這十萬大山,難道指的就是屍參所在的那個十萬大山?

    很有可能。

    據傳,十萬大山綿延十萬里,從那裡到這裡,一點也不奇怪。

    這可真是緣分。

    我跟這破山,怎麼老是糾纏不清呢。

    等左婉麗帶著我把苗寨簡單繞完一遍後,天已經黑下來,而苗寨裡面,也已經升起篝火,響起歡聲笑語來。

    跟傣家一樣,夜幕降臨後的篝火會,是農忙一天後,男女老少消遣娛樂的時間了。同樣的,也是青年男女表達愛意的時刻。

    火邊的烤架上,靠著一些食物,有葷有素,當然,還有酒。

    左婉麗告訴我,養蠱不能喝酒不能吃肉,因為酒氣和油腥都會讓蠱不安分,我既然要入蠱門,也就不能吃肉喝酒了。

    這!

    那這除了能夠近女色外,跟和尚還有什麼區別?

    我極度鬱悶,吃了幾片蘑菇土豆,又見青年男女跳了一回舞,而我跟他們語言不通,也無法融入進去,只能一個人發呆。

    說實話,這裡因為太陽強度大,氣候又接近熱帶雨林氣候,所以男女的皮膚普遍偏黑,也就是所謂的小麥膚色。

    相反,我因為常年睡在棺材裡,身體裡陰氣重,故肌膚看起來有點病態的蒼白,平時不算什麼,但是這時候跟他們一比較,那可就是鶴立雞群了。

    倒是有幾個大膽的姑娘過來嗤嗤笑著,要約我跳舞,然後被左婉麗用眼睛一瞪,給瞪了回去。

    這時候,一個姑娘來到我的面前,忽然腦袋偏了偏,一個月牙形的頭飾就從她頭髮上掉了下來,落到我的腳邊。

    她的頭飾這一掉,旁邊好幾個少女都停下了腳步,望向我們。

    我一見這情況,正要彎腰去拾起來還給她,就被左婉麗“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我的手,將我手掌打開。

    咦?

    我納悶的看著她,不明白她這個舉動的含義。

    左婉麗彎腰拾起銀色頭飾,對少女嘰嘰咕咕說了幾句苗語,這才讓那個少女嗤嗤笑著離開。

    “你可記住了,千萬不能撿她們故意掉在你面前的頭飾!”左婉麗端正神色,嚴重警告我。

    我見她說的認真,心下慌了:“難道……下了蠱?”

    左婉麗翻了個白眼:“你真以為我們苗家的蠱可以隨便下呀?”

    我嘿嘿笑著,撓了撓腦袋:“那為什麼不能撿?”

    “苗家少女的規矩,如果看上了某個男子,要向這個男子提親的話,就會在他的面前丟落某樣銀製飾品,如果該男子撿起來,並交還給她,就證明同意了這門親事。這下,你知道後果了吧?”

    艾瑪!

    居然還有這個規矩!

    我剛才要是撿起那少女的銀飾,豈不是說,我又混了一門親事?

    “小表妹你可救了我一次,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我笑著,示意她將腰上的苗刀借我用用。

    左婉麗呸了一聲,表示不稀罕。

    我接過她的苗刀,伸手兩刀下去,斬斷一截木頭。

    她見到我的動作,不解的問:“你搞什麼鬼?”

    我不答,手起刀落,運刀如飛。

    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我就雕出一個栩栩如生的女孩雕像,臉上還刻了幾顆小雀斑,正是左婉麗的樣子。

    我笑著,將雕像遞給她:“拿去,以身相許。”

    作為一個木匠,好幾天不做木工活,手生了不少呀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45章 煉屍功成

    左婉麗對我送的小木人愛不釋手,很是高興。

    篝火晚會一直持續到深夜,寨民這才興盡而散,各自回去休息。

    我也被安排了一間小木屋,木床上鋪著棕墊,整個房間裡透著一種原始森林的清香,讓人很容易就想睡覺。

    然而我躺上去,卻有種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味道。

    我不是人,是活屍,是要睡在棺材裡的,只要不是特別累,對於睡眠環境,還是有一定的要求。

    再加上我陷入畫中,身體不知不覺就睡了一天一夜,白天又沒有做什麼劇烈的運動,並不感到疲乏。

    翻了個身,眼瞅著睡不著,窗外一輪紅月又圓又大,月光落在床前,周圍清晰可見。

    在活屍的眼中,月亮雖然是紅色,但月光卻還是跟普通人眼中的一樣,皎潔如霜的。

    見誰不著,我索性閉著眼睛,開始修習煉屍功。

    我並不是打算修煉這門功夫,因為煉屍功所練成的屍氣,並不能存儲到我的身體裡,我只是想要盡快讓自己入眠。

    說也奇怪,也許跟養蠱的習俗有關,苗寨裡的陰氣有些重,在我功行一週後,居然凝聚出那麼一絲屍氣來!

    在運功完畢後,那絲屍氣並沒有按照功法裡面記載的,匯入人丹田的氣海穴中,反而順著我的身體從頭到尾流轉一圈,然後匯入了我的胸口!

    沒錯,這絲屍氣,竟是進入了我的心臟!

    這是為毛?

    我愣住,摸了摸胸口,只是感覺胸口稍微冰涼了一下,並沒有覺得其他奇異的地方。

    按照【養屍秘術】的記載,屍氣是應該彙集在氣海穴也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丹田”中,積少成多,這個過程,被稱作“行雲”。

    其後聚氣成水,變成一滴一滴的液體,這液體儲存在氣海穴裡,類似於實質性的東西,被稱作“化雨”。

    最後,再將這“雨滴”通過煉屍功運轉到口鼻之間,一見到空氣,自然而然就會重新變成屍氣,這個過程,被稱作“凝霜”。

    這“凝霜”形成的屍氣,就要正對著所需要煉製的屍體頭部,將屍氣完全渡入到屍體裡,久而久之,屍體受到屍氣的滋養,毛髮指甲和牙齒開始生長,身體變得僵硬,到了一定程度,就是殭屍了。

    這就是養屍的過程。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發現,似乎我修習煉屍功的時候,姿勢有些不對呀。

    根據養屍秘術裡面記載,修煉功夫的人,都是要盤膝坐下的。

    於是我重新坐起來,試著功行一圈。

    這一次,並沒有出現剛才的變化,屍氣凝聚到氣海之後,就自動散去了,沒有再次匯聚到心臟裡。

    我再次躺下,又運行一圈,立即感覺到屍氣彙集,再次凝入到心臟裡,清清楚楚的感覺出來!

    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煉屍功必須躺著練?

    可不應該啊!

    要是這樣的話,羅鋼也練不成他手下的幾隻殭屍了。

    莫非,這功夫,躺著練也行?

    我的腦中瞬間閃過一道靈光:躺著,殭屍?!

    這功夫,或許本來就是該殭屍修煉的!

    我想起來,聽老道柳笙的意思,這門功夫,其實是屍妖和小姐的兒子創建的,他也是養屍門的祖師爺,我所見到過的那個手持唐刀、不倫不類的和尚。

    那和尚既然是人屍耦合所形成的產物,不管怎樣,他肯定不完全是人類,說不定,他就是一隻殭屍,或者屍妖!

    所以說,他所創立的功夫,自然也是該有“屍”來修煉,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恰恰,這很符合我的身份,我就是一隻“屍”!

    也不知我的猜想,是否正確。

    我想了想,決定不管怎樣,先練下去再說,反正目前來看,並沒有對我身體產生壞的效果,大不了到時候停止修煉。

    我又閉著眼睛,繼續修習這煉屍功。

    說也奇怪,在練功的時候,人分明進入到一種空冥的狀態裡,但是耳目卻變得更為靈聰,房子外面一小絲的風吹草動,都能夠感受到。

    功行兩轉,我忽然聽到了一種聲音!

    一種沙沙的聲音!

    這種聲音由遠及近,先是很細微,最後越來越清晰,從地上爬上了窗戶,再由窗戶爬進房裡,頓了頓,然後再向著我的床邊爬來!

    我收住功法,微微睜開眼睛,藉著眼睛的餘光一掃。

    就見到一隻約莫大拇指大小的黑色甲蟲,額頭長著兩隻大顎,一大一小,上下各一枝,亮漆漆的寒光閃閃。

    這東西不聲不響的爬到床上,眼瞅著就要往我的身上跳!

    我迅速出手,單指一點,按到了它的後背甲殼上。

    “嘶嘶!”

    甲蟲的口裡,發出一種低微的呼聲,兩隻大顎上下蠕動,想要攻擊我。

    我的手指已經運起鷹爪功,按說我這一按,哪怕是塊木頭,那也會按出一個洞來,這只甲蟲居然沒有半點事!

    這顯然是一隻蠱!

    只有經過養蠱人的煉製,蠱蟲的身體才會發生這種變化。

    這裡是苗寨蠱門,蠱蟲隨處可見。

    但是,蠱蟲出現在我的房間裡,還要往我的身上爬,這可就有些不對了。

    我按住這只甲蟲,就見到它的大螯一陣蠕動,木床就被挖開了幾個小洞,它的身體也跟著陷下去。

    這樣下去,它很快就會把木床挖破,然後逃離。

    我的目光在四週一掃,正好發現,木床的床腳上,釘著幾顆鐵釘。

    於是我伸出手指,運起鷹爪功,在木床裡一按,指尖一挑,就將鐵釘挑出來,隨後一把按住鐵釘,往甲蟲的背上一扎!

    這甲蟲雖然身體很堅硬,畢竟不是銅身鐵臂,被我用鐵釘一扎,直接就紮了個對穿,釘在床上。

    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解決了。

    我在桌子上找了個喝水的杯子,將甲蟲裝入其中,蓋上蓋子。那杯子是由陶瓷製成,甲蟲裝進去後無法使力,根本弄不破。

    這蠱,到底是誰下的?

    是雜門的人?

    可是,不是說好的井水不犯河水,連幫我解個蠱都要墨跡半天,拐彎墨跡的來,雜門的人,真敢到黑苗蠱門的地盤上動手?

    這跟當面打臉可沒什麼區別,我可不信左春雨能忍。

    又或者說,是這黑苗蠱門裡,有人想要殺我?

    這個人,又是誰?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46章 蛇浴

    當晚,我擔心又會受到蠱蟲的攻擊,就沒有再睡覺。【更新快請搜索】

    那隻黑甲蟲被我用鐵釘釘穿甲殼,居然跟屁事沒有似的,在杯子裡“咯吱、咯吱”的折騰了一個晚上,一直到早上,這才消停下來。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死了,又怕揭開蓋子讓它逃走,索性就用凳子將其壓住,準備找時間問問左春雨。

    直到這時,我才有機會打個盹兒,稍微休息一下。

    門外很快傳來左婉麗略顯歡快的聲音:“小騷哥,起來參加儀式咯!”

    等我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就被等候在一邊的左婉麗一把拉走:“快,快!”

    這時候我才發現,整個苗寨裡,已經貼花結綵,看起來喜氣洋洋,熱鬧的很。

    許多苗族少女已經穿好漂亮的衣裳,正在四處張羅佈置。

    我被左婉麗拉著,七彎八扭裡,來到了一處房間裡。

    房間裡,放著一個巨大的木桶,木桶裡面,熱氣騰騰,什麼也看不清。

    “衣服脫了,進去進去,洗個澡先!”左婉麗說著,連連將我往裡面推。

    我有些沒搞懂:“大清早的,洗什麼澡?”

    遠處,傳來左春雨的聲音:“蠱門的規矩,非我族內,入我門下,當洗蛇浴,以淨其身。”

    我抬頭看去,左春雨就站在這屋子裡,在她的身邊,盤著一條大蛇。

    這也是一條青蛇,與那條守門二青相比,體型稍大一點,這時候正無精打采的躺在那裡。

    “咯吱!”

    門已經被左婉麗關了起來。

    “別墨跡,快進去洗澡!”她伸手推我。

    我看了看左婉麗,又看了看左春雨,有些為難:“洗蛇浴我倒不怕……可你們兩個在著,我難為情啊!”

    “我們不在的話,”左春雨目光將我上下一掃,笑了:“大青畢竟跟你不熟,萬一你被大青咬掉某個部位器官怎麼的,那可就遺憾了。”

    我:……!

    這蛇叫大青,看來比二青牛比點。

    “好了,你進去吧,沒人對你的身體感興趣,記住,什麼也別穿。婉麗,閉上眼睛。”左春雨道,一邊也閉上了眼睛。

    左婉麗果然也閉上了眼睛,只是她的眼梢,已經飛起一絲紅暈來。

    大家都不好意思。

    我咬咬牙:別人姑娘都不在意,今天我也就豁出去了!

    念頭升起,我迅速用比平時快了三倍的速度脫掉衣服,跳進木桶裡,濺起一地的水花。

    水很燙。

    “開始吧。”左春雨睜開眼睛,對左婉麗點了點頭。

    左婉麗隨即走過去,從房間的一個角落中,拿出一個竹籃,圍著木桶走了一圈,邊走邊抓起竹籃裡面的東西,往水裡灑。

    而左春雨也摸了摸大青的腦袋,耳畔兩條銀色小蛇飛快蠕動,似乎在跟這條大蛇交流。

    過了一會兒,她才抬頭,警告我:“記住,等下大青會圍著你遊走,你保持鎮定。”

    我去!

    那麼大一條蛇在身上游來游去,我還真不信幾個人能夠保持鎮定的!

    隨著左春雨一拍手,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那條大青蛇的身軀居然迅速縮小,變到只有普通蛇大小,然後一弓一彈,飛入了木桶中!

    木桶裡面的水本來就已經很熱,隨著這條青蛇的飛入,水溫更是快速提升,猶如沸騰一樣,發出“咕咕”的聲音!

    我身在木桶裡,並沒有感覺到水溫有實質性的升高,只是一種表象而已。

    青蛇很快就在桶裡游動,沿著我的腳,我的腰,我的肩!

    蛇鱗很滑,讓我有些癢,但是左春雨告訴過我,讓我不要亂動,免得大青攻擊我,我自然也只能乖乖的不動。

    我邊洗,左婉麗就邊在水裡投擲莫名其妙的東西,或是花瓣,或是樹葉。

    這規矩,可真是奇怪。

    或許猜到我的質疑,左春雨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平日裡喝酒吃肉,身體裡的濁氣太重,如果不洗去,根本養不了蠱的。但這個過程,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我只能借助大青的氣,暫時壓制住你的濁氣。”

    她這一解釋我才明白,原來,這是為我養本命蠱做準備,讓我身上沾滿大蛇的氣息。

    我旋即釋然。

    這場蛇浴足足洗了一個小時,一直洗到我都覺得有些虛脫,左春雨這才帶著大青離開,而左婉麗則甩給我一件麻布長袍,讓我披上。

    隨後,她又捧過來一個大陶碗,裡面全是黑乎乎的水,感覺有半個臉盆那麼多。

    “喝掉。”她說。

    好吧。

    我也是認命了,咬咬牙,抱起大碗就咕嚕咕嚕的喝水。

    一口乾了。

    接下來,左婉麗讓我穿上草鞋,帶我到了一個地方。

    她指著一處茅草屋:“這裡是廁所。”

    帶我來廁所做什麼?

    她見我好奇的眼神,笑得很神秘:“等下你就知道了。”

    然後,我的腹中,果然傳來了一陣絞痛!

    拉肚子了!

    下面的事情,我實在難以啟齒:我蹲在茅坑裡,只拉得天昏地暗,覺得自己都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這才好過些!

    坑爹啊!

    這麼一拉,我的半條命都給拉沒了,如果她們接下來還有類似的項目,我覺得我非得被玩死不可。

    還好,剩下的事情,沒那麼恐怖了。

    我先是勉強跟著左婉麗回到一間屋子裡,她又倒給我一碗清澈白淨的水,讓我喝下去,身體才算恢復點力氣。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先穿好內衣,其他的衣服,等下找人來給你穿。穿好以後,就差不多拜堂了。”左婉麗嗤嗤笑著,轉身離開。

    這可夠折騰的!

    我扭頭看了看,這才發現,這房間裡放著鏡子、衣服、剪子、梳子等物,似乎是更衣室。

    艾瑪!

    萬一她再找來兩個女的,那可就麻煩了。

    我連忙撐著站起來,去穿擺在一邊的內衣褲。

    這時候我心裡一急,稍微一用力,就感覺到一股力量忽然從我的心口湧出,湧到我的四肢百骸!

    一瞬間,我彷彿吃了大力丸,力氣一下子恢復了不少!

    這是……煉屍功形成的屍氣?

    沒想到,這修煉屍氣還有這種妙用,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我也來不及多想,先穿好衣服再說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47章 同命蠱紋

    等我七手八腳的穿好衣,門外果然進來兩個女孩,不由分說的把我按到椅子上,開始幫我裝扮。

    這是一套苗家男子服飾,頭上被包了塊黑色的頭巾,身上也是黑色的外套,腳下是一雙黑色布鞋,一眨眼,我已經完全被裝扮成個苗家青年。

    然後,左婉麗再次出現,帶著我出去,七彎八扭下,來到一座高台上。

    這高台由木頭搭成,就架在寨子的中間,那大樹面前,台下,幾乎已經聚集整個寨子裡的男女老少。

    天色開始漸漸黑下來,檯子的外面,已經架起篝火。

    左春雨正坐在寨子邊的椅子上,她的旁邊,坐著王美麗。

    左婉麗讓我等著,她則上了高台,過去對左春雨耳語幾句。

    隨後,左春雨站起來,拍了拍手。

    她這一拍手,本來還有些鬧哄哄、聚集了數千人的場子,居然全部安靜了下來。

    一瞬間,全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這女人,在寨子裡,好高的威望!

    “各位寨民,在今天,本族的傳承者,我的女兒左詩,將要與她指腹為婚的丈夫、來自大雪山的傣家少年花小騷,共結連理!”

    她這話一出口,台下人聲雷動,紛紛雀躍歡呼!

    等眾人呼了一會兒,左春雨對左婉麗點點頭,左婉麗立即走上台,大聲喝道:“吉時已到,舉行儀式!”

    隨後,我就被身後的兩個苗家少女給送到台上。

    同樣的,對面一扇門開,黑袍著身、黑紗蒙面的左詩,也走了出來,走到我的面前。

    她衣服上的花紋正好與我的衣服相配,一看就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裝”。

    我倆四目相對,這一瞬,我有種置身夢幻的感覺!

    尼瑪,我一隻活屍,居然結婚了!

    而且還辦了一場婚禮!

    也許只是逢場作戲,但我不這樣認為,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應該給眼前這少女真正的幸福。

    我想著,望著眼前少女如星星般明亮的眼睛,對著她笑了。

    我看不到少女黑紗之下的表情,但我相信,她應該也是在笑的。

    接下來,就是各種繁瑣的儀式。

    先是拜了天地,拜了蠱門神樹,蠱門守護者就是那兩條大蛇,大青和二青,以及二老王美麗暫且充當我方家屬長輩,又拜了族門百姓,最後才是對拜。

    等各方拜完後,左婉麗又送來一個盤子,遞給左詩。

    左詩讓我捲起袖子,露出肌膚。

    隨後,她從盤子裡拿出一把小銀刀,一個小銀碗,走到我的身邊,用銀刀在我手腕上輕輕一劃,鮮血直流,滴入了銀碗中。

    “疼嗎?”她柔聲問。

    我搖了搖頭。

    “既成夫妻,當有苦同當。”她說著,用銀刀在自己的手腕上也是輕輕一劃,鮮血滴落。

    我倆的鮮血,很快就彙集到那個銀碗裡,裝了滿滿一碗。

    直到這時候,從台下才走上來一個苗寨的老嫗,拄著木杖,來到那碗的面前。

    她伸出手,輕輕吹了口氣,在她的手掌心裡,就猛地飛出一隻七彩斑斕的蝴蝶,落到銀碗的邊緣。

    蝴蝶開始吸食碗裡的鮮血。

    越吸,這蝴蝶就長的越大,很快就變成巴掌大的一隻,通體也由七彩顏色,變成了血紅色,整隻趴在碗裡不動。

    隨著這只蝴蝶的逐漸成型,我的耳中陡然聽到各種“嗤嗤”的聲音,就像是百蟲飛舞。

    這聲音在四面八方裡響起,不光是那棵“神樹”的樹枝上,甚至還有左春雨及左婉麗的身上,也有這樣的聲音!

    經過昨晚的事情,我大概明白:這應該是蠱蟲在蠕動所發出的聲音!

    左詩彈了彈手指,在她的掌心裡,忽然就爬出一隻通紅的蜘蛛,一躍而起,直接落到了銀碗上!

    這紅色蜘蛛一現身,就好像剛才左春雨拍掌一樣,一剎那間,所有的蟲鳴翼震聲,都紛紛停止下來!

    好像這只紅色蜘蛛,就是它們的王!

    紅色蜘蛛一把撲到已經變得血紅的蝴蝶上,只見蝶翼飛舞,很快,這只蝴蝶就被蜘蛛給吞掉,同時,那個老嫗也吐出一口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她抹了抹嘴角的血跡,躬身退下。

    在吞噬完那隻蝴蝶後,蜘蛛又跳回左詩的身上,消失不見。

    而那個銀色的碗裡,只剩下一滴血。

    一滴暗紅色的血。

    左詩伸手一挑,從盤子裡挑起一根細長細長的銀針,蘸了蘸那滴血,對著我的右手手背刺了下去。

    我僅僅只是感覺到手背一陣酥麻,很快,一個栩栩如生的刺青暗紅色蜘蛛已經成型。

    “這是蠱門成親的一個儀式,”左春雨這時站起來,來到我的身邊,給我解釋:“由夫妻兩人以血為媒,飼養‘連理蝶’,再由其中一方的本命蠱吞食掉連理蝶,留下‘同命血’,繪成同命蠱紋。這樣,你才能在沒有任何蠱術基礎的情況下,養自己的本命蠱。”

    我點點頭,總算明白這個儀式的作用。

    暗紅色的刺青蜘蛛紋在我的右手手背上栩栩如生,清晰可見,與我左手手背上的青色饕餮紋兩相印襯,讓我看起來好像一個“貴族殺馬特”。

    “好了,時辰已到,送入洞房吧。”左春雨看看天色,揮了揮手,對左婉麗道。

    洞房?

    這麼快?

    我現在有些猶豫,不知道等下洞房的時候,該怎麼跟左詩解釋,說我倆不可以做羞羞的事情,畢竟我是活屍,而不是人。

    萬一……害了她可怎麼辦?

    我還在擔憂,已經被左婉麗伸手一推,將我和左詩推走。

    接下來寨民的篝火狂歡,就沒有我倆的什麼事了。

    左婉麗走在前面,背著她的小背簍,我和左詩跟在後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手已經被左詩給抓住。

    她的手,好溫暖。

    沒多久,我們就繞過了房屋,繞過了木寨,順著一條小路,前往一個方向,通往寨子後面的大山。

    等等!

    不是說,要洞房麼?

    這往山裡去做啥?

    難道說,苗寨的習俗,親人夫妻洞房的時候,是要到……荒郊野外裡才行?

    我覺得自己已經滿臉黑線:這樣……不太好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48章 選蠱

    見越走越偏僻,已經來到了山腳底下,我抬頭一看,艾瑪,這不正是十萬大山麼?

    我忽然想起昨天左婉麗跟我說過的話,她說,這十萬大山裡蟲豸眾多,蠱門的弟子,要找本命蠱的,都得進去一趟,我也不例外。【鳳/凰/更新快請搜索】

    難道,這所謂的“洞房”,其實就是找本命蠱?

    “這是……帶我來找本命蠱的?”我問。

    “噗嗤!”左婉麗在一邊笑了,她問我:“我們苗家的‘送入洞房’,跟你們傣家的可不一樣。而且蠱門弟子以蠱為生命,成親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同命蠱’。”

    “什麼叫同命蠱?”我好奇的問。

    “苗家子女,最是重情,一旦成親,兩人就會同生共死,蠱也一樣。”左婉麗給我解釋:“比如說現在,只要你找到自己的本命蠱,那麼在特殊情況下,哪怕相隔千里,你也能夠通過這個同命蠱紋,將你的本命蠱,強行提升到姐姐本命蠱的級別。”

    蠱,跟殭屍或者惡鬼一樣,自然也是有級別的,只不過我不是蠱門的人,不太懂。

    左詩既然是黑苗蠱門的傳承者,甚至左春雨說,就連黔南蠱門的金蠶蠱,也不是她本命蠱火玫瑰的對手,可想而知,左詩的本命蠱,級別一定不低。

    估計最起碼,也得是大青二青那個級別的。

    這麼說來,我豈不是相當於多了一隻類似於火玫瑰那個級別的蠱蟲當幫手?

    我正說每次施展完饕餮之眼後,有一段最虛弱的真空期,現在有一隻蠱蟲守護,那可要安全多了。

    想到饕餮之眼,我立即問左婉麗:“如果我使用這同命蠱紋,會不會有後遺症?”

    左婉麗搖了搖頭:“你沒有。”

    我心中正鬆了口氣,就見到她繼續回答:“但是,我的姐姐會有。你倆本命蠱的級別相差太低,所以你每使用一次火玫瑰,她都會受到極其強烈的蠱蟲反噬,因為火玫瑰只有吞食她的血液,才能與你產生千里之外的溝通。你明白麼?”

    “而且,你蠱蟲的級別,直接限制了我姐姐蠱蟲的級別,也許,她的蠱蟲,這一輩子也無法晉階了。”

    她的話音才落,左詩就低聲說了她一句:“婉麗!”

    左婉麗立即吐了吐舌頭,不說了。

    這!

    我倆雖然成為夫妻,但其實我只是個西貝貨,不是真正的花小騷,屬於“假結婚”,這事情估計左春雨也知道,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裡。

    我本來打算,等真正進洞房的時候,就把這事情告訴她的。

    可現在,她毫不猶豫的與我結下本命蠱紋,甚至做出了如此大的犧牲,我又怎能忍心再去傷害這個善良的女孩?

    我暗自決定,今生今世,哪怕性命攸關,我也不會隨便去動這本命蠱紋,去傷害眼前的少女。

    我們三人很快就行走到十萬大山的山腳下。

    那裡居然建立了一個竹棚,裡面拴著三頭牛、三頭羊、三頭豬,兩個苗家少年正守在那裡。

    見到我們,其中少年行了個禮,道:“小麗姐,一切都準備好了。”

    “好,動手吧。”左婉麗說。

    她這話一出口,另一個少年就走進竹棚,在草裡摸出一把苗刀,隨即走到一頭牛的面前,手起刀落,以極其熟練的手法,一刀就刺進了牛的咽喉裡!

    那頭牛嗚咽幾聲,鮮血咕嚕咕嚕的從咽喉裡冒出來,很快就不動了。

    沒多久,九頭牲畜,就死在兩個少年的刀下。

    血腥味很快就撲鼻而來,整個竹棚裡已經滿是血跡。

    左婉麗招呼他倆離開:“好了,沒你們的事兒了,回去參加篝火晚會吧。”

    等兩個少年走後,她隨即取下後背的背簍,揭開外面的紗布,就聞得“嗡嗡”的聲音響起,那群小蜂又飛了出來,開始圍著滿場的血腥飛舞。

    她盤膝坐下,口裡開始念叨著我聽不明白的語言。

    她這聲音一響起,小蜂們極不情願的離開血場,飛入大山中。

    左詩此時也盤膝坐到左婉麗的身邊,隨同她一起唸咒。

    我站在她倆的旁邊,只覺得隨著她倆的聲音響起,周圍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湧動,就連空氣都變得渾濁起來!

    一種奇異的力量,讓那些牲畜屍體上的血氣,肉眼可見的擴散開!

    擴散到眼前的十萬大山裡!

    大約在半個小時後。

    眼前的山裡,忽然傳來沙沙的聲音!

    這時候月光已經升起,在月光下,一隻隻巴掌大、五顏六色、各種各樣的蜘蛛,從山裡跳了出來,或彈,或躍,或跑,向著這竹棚快速奔來!

    在這些蜘蛛的身後,飛著左婉麗剛剛放出去那些小蜂,它們猶如獵狗正在驅趕獵物,趕著一波一波的蜘蛛。

    那些蜘蛛一嗅到漫天的血腥味,就跟蒼蠅聞到了壞雞蛋一樣,迅速加快腳下的步伐!

    一隻隻蜘蛛,飛快撲到了九頭牲畜的身上,開始吸食血肉!

    那些沒有搶到位置的蜘蛛,則不干了,直接撲向同類,將一個個同類咬翻在地。

    場面只見蜘蛛的斷肢殘體四處飛舞,以及“嘶嘶”的打鬥聲。

    這一幕,實在讓我大開生面,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

    難道,這就是蠱門養蠱的絕技?

    眼見著後面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蜘蛛,左婉麗這才臉色蒼白的大聲念了一句咒,驅使著那些小蜂飛入她腳邊的竹簍裡,蓋上紗布,隨後一頭躺倒在地上。

    我吃了一驚,過去問她:“你怎麼了?”

    “不礙事。”左婉麗搖了搖頭,閉上眼睛:“我休息一下就好。”

    她這麼一說,我也不敢再打擾她,這才注意到,她已經滿頭大汗了。

    左詩則還在繼續唸咒,我看不到她的臉色,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跟左婉麗一樣累得不行。

    隨著她的唸咒聲,場中的廝殺是越來越激烈,蜘蛛一波一波的死去,捉對兒廝殺,然後又殺!

    盤隨著的,則是那九頭牲畜的血肉也開始減少,在肉眼可見的變化下,漸漸只剩下空空的白骨。

    而蜘蛛的廝殺,也接近了尾聲,屍山血海中,只剩下兩隻蜘蛛。

    一隻黑色,一隻紅色。

    紅色的蜘蛛,與左詩當初釋放出來的蜘蛛有些相似,而黑色的,我認識,見過它的圖片。

    正是大名鼎鼎的“黑寡婦”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49章 煉蠱

    眼前廝殺場中只剩下兩隻蜘蛛的時候,左詩也停止了唸咒,緩緩伸出手來,五指一彈!

    一團紅色立即從她的掌心飛出,飛落到場中。

    正是那隻名叫火玫瑰的蜘蛛。

    這只蜘蛛一現身,屍山血海中殺出來、本來還殺氣騰騰滿面凶煞的兩隻蜘蛛,居然一下子就萎了,好像霜打的茄子,八條腿瞬間緊縮,伏在地上。

    左詩的這只本命蠱,確實厲害。

    “這兩隻蜘蛛,你看那隻比較滿意?”左詩問我。

    意思是,現在就要我選本命蠱了?

    “它倆……不用再分個勝負?”我問。

    我雖然不會養蠱,卻也從傣家寨子的一些老人口中聽說過,據說養蠱本就是要取五毒蟲,將其放到密封的罈子裡,讓其自相殘殺吞噬,殺完後最後剩下的那隻蟲,就是最厲害的一個,才可以煉蠱的。

    “不用了。”左婉麗這時候差不多也休息夠了,在一旁插話:“這兩隻蜘蛛,一隻是火玫瑰的原體種類紅玫瑰,一隻是大名鼎鼎的黑寡婦,現在戰鬥力都差不多,如果再殺下去,可能會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

    原來是這樣。

    我對蜘蛛可不懂,又問她:“那,這兩隻蜘蛛有什麼區別?”

    左婉麗指了指左詩的那隻火玫瑰,就指了指場中的紅玫瑰:“火玫瑰就是紅玫瑰的變異體,你看,火玫瑰是不是顏色更紅一些?紅玫瑰如果用來當作蠱養,隨著時間的推移,體型會越來越大。”

    我一看,果然。

    “那最終,這種蜘蛛會長多大?”我問。

    左婉麗嗤嗤一笑,指著左詩的火玫瑰:“如果你的蠱術到位,倒是可以隨意控制它的大小。要不然的話,按照現在火玫瑰的體型,如果恢復真身,怕有眼前這個竹棚那麼大了。”

    哎喲我去!

    這玩意兒居然有那麼大的體型!

    這要被人看見,還不分分鐘引發恐慌?

    左詩補充了一句:“還有,紅玫瑰和黑寡婦,兩者的攻擊方式完全不一樣,紅玫瑰主要靠腿上的剛毛進行攻擊,而黑寡婦則是靠著牙齒裡的劇毒。”

    我仔細看去,發現那隻紅玫瑰的八條腿上,果然長滿了細細的絨毛。

    “那我選黑寡婦吧。”我說。

    我想了想,我畢竟是住在省城的,養只紅玫瑰,如果蠱術又不到家的話,這蜘蛛只能天天藏家裡,有跟沒有就幾乎沒區別。

    但如果我養只黑寡婦的話,這東西體型小,好隱藏,而且黑寡婦的毒性是出了名的強,要是再出現上次十萬大山的情況,它完全可以當做殺手鐧,出其不意的攻擊。

    “其實你不用糾結,現在選什麼都一樣的。”左婉麗笑著給我解釋:“按照正規的選蠱流程,那是要進入十萬大山的深處,經歷過七七四十九天的殺戮,最後才能選出一隻真正萬里挑一的蠱蟲來。

    那樣的蠱蟲,才配與火玫瑰這個蠱王形成本命蠱。

    但是你現在的時間不夠,只能先隨便選一個,等你事情完了,有機會的話,自己再去十萬大山裡,好好的選上一隻蠱。”

    “哪有幾次更換的機會?”

    “一生裡,只有一次更改本命蠱的機會,你還想要幾次?”左婉麗翻了個白眼,答。

    好吧。

    接下來,我們三個來到這兩隻蜘蛛的面前,左詩伸手一招,兩隻手分別在黑寡婦和火玫瑰的腦袋上一按,就見到個子有一團虛影晃蕩兩下,兩個小點一紅一黑,就各自從兩隻蜘蛛的腦袋裡抽了出來!

    這是……魂魄?

    我有些驚異,沒想到蠱門居然還有這樣的手段,要知道魂魄一術,最是深奧複雜,哪怕是簡單的招魂,也需要很多材料和儀式的,哪像左詩這麼信手拈來?

    不過我想了想,又隨即釋然。

    魂魄的大小強弱,其實與生物本身的意識有關,也就是我們所謂的“聰明程度”,或者說腦容量。

    相對其他動物來說,人類的魂魄是最穩定的,其次則是哺乳類動物,像昆蟲或者魚類,基本上沒有什麼大腦,只能依靠本能去覓食或者繁衍。

    這點,從左詩手中僅只有兩個小點上就可見一斑。

    左詩提出這兩個小點後,兩隻蜘蛛就軟綿綿的不動了,跟死了一樣。

    接著,左詩走到我的身邊,抓起我的手,手指在我右手手背上輕輕一點。

    那個紅色的蜘蛛圖案,立即發出隱隱淡淡的紋理,好像有血液在裡面流動。

    她一揮手,就將手裡的兩個小點投入了我手背的同命蠱紋中。

    做完這個,她手指動了動,收回遠處的火玫瑰。

    “接下來,我幫你控蠱,你試著操控住那隻黑寡婦,吃掉紅玫瑰。”左詩對我道,又對左婉麗說:“表妹,你看著點四周。”

    然後,她帶著我回到剛才驅蠱的地方,與我盤膝面對面坐到一起。

    她聲音裡帶著歉意:“對不起,不是我不教你控蠱術,而是因為蠱門的蠱術,只傳女,不傳男,聽說男子不可以修煉。”

    多好的姑娘呀。

    我心裡湧起一陣暖意,點點頭:“沒事兒,你的蠱不是很厲害麼?咱倆既然成了親,以後你罩著我,我吃吃軟飯就行了,還用煉什麼蠱。”

    左詩噗嗤一聲笑了,然後又莫名嘆了口氣。

    接下來,她沒有繼續說什麼,而是用她的手抓住我的手,她手背上的火玫瑰,也快速跳躍著,跳到了我的手背上。

    “閉上眼睛,注意力集中。”她說著,我就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息,順著她的手掌傳過來,注入到我的手掌中。

    左詩開始對著我低聲說話,讓我引導著這股灼熱的氣息,傳遞到我的手背上。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有點像煉屍功的屍氣在身體裡遊走的感覺。

    難道說,蠱門的養蠱,其實跟養屍門的煉屍,有異曲同工之處?

    想想也是啊,一個控制蟲子,一個控制屍體,唯一的不同點,就是蟲子是活的,屍體是死的。

    我按照左詩的話,操縱著那股熱氣在身體裡流動,很快,我的眼前就浮現出一幅畫面:在一個空寂虛無的空間裡,出現了兩隻蜘蛛,正是黑寡婦和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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