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屍凶 作者:灰小豬 (已完成)

 
regn13 2018-8-19 19:38:3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26 253742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50章 抽腸蟲

    這時候,我的耳邊傳來左詩的聲音:“現在,將你感受到的這股熱氣,傳遞到那隻黑寡婦的身上。 章節更新最快”

    我試著按照她的話,以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小心翼翼的將這股熱氣傳遞過去。

    在接受到我的這股熱氣後,那隻本來毫無意識的黑寡婦,居然瞬間就“活”了,忽然之間,就有了靈性!

    那種感覺不好形容,反正就像與我心有靈犀一樣,黑寡婦如同我從小養大的一隻寵物一樣,只要我心中所想,它就會按照我的想法去做。

    這就是控蠱的方法!

    我試著控制住黑寡婦,讓它在這個虛無的空間裡伸胳膊伸腿,它都毫不含糊的一一照做。

    我想,要不是左詩幫助我的話,我想要與黑寡婦產生這樣的默契,那還不知道要練多少年呢。

    “現在,操縱著黑寡婦,去吞掉那隻紅玫瑰。”左詩的聲音再次傳來。

    感情,這紅玫瑰被她抓進來,就是讓黑寡婦吃的。

    也是,現在熟練一下吞噬技巧,到時候回去對付金蠶蠱,才知道怎麼操作。

    我正想著呢,就聽到了一個驚呼的聲音!

    這聲音,是左婉麗發出的!

    難道她出事了?

    這時候,左詩的口裡發出一聲喝:“是誰?”

    同時,她的手掌已經從我手中移開,抽身而起!

    我的意識正陷入那片虛無中,一受到外界的干擾,猛地醒過來,就感覺到一股力量順著我的小腹升起,在我的體內四分五裂擴散開,四處撞擊!

    就好像有時候運動岔了氣一樣,一瞬間,就讓我的身軀筋脈變得麻木不堪,疼痛難忍,根本沒辦法動彈。

    這就跟練功走火入魔一樣,我一張嘴,直接吐出口血。

    睜開眼睛,在我的眼前,就見到那竹棚上方,垂下一顆猙獰的腦袋,一張嘴,就噴出一口黃霧來。

    那東西的腦袋上長著兩個長長的觸角,有一對大螯,一排複眼,以及鐵鉤似的腳,約莫扁擔大小,噴出的這口黃霧,正好噴到左詩的臉上。

    “噗!”

    左詩被這口黃霧一噴,也張嘴吐了一口血,搖搖晃晃的摔倒下來,正好摔在我的腳邊,然後就沒了動靜。

    “嗖!”

    那蟲子以迅捷的速度從竹棚上滑落,掉在下方,有近兩米長,有點像蜈蚣,卻又不完全是,給人的感覺,好像蜈蚣和毛毛蟲的綜合體。

    “嘎嘎!”

    蟲子身體一彈,迅速爬到竹棚的柱子上,頭尾交換下,居然露出一張人臉!

    這竟是一隻前後雙頭、半人半蟲的怪物!

    那張人臉這時候轉過來,對著我怪笑一聲,嘴裡居然斷斷續續的吐出兩個發音極為怪異的字節,仔細一聽,它是再說:“咯咯,吃……人!”

    遠處,左婉麗也如同左詩一樣躺在地上,不知生死,在她的身邊,躺著一排的小蜂,正是她的蠱蟲!

    我想起當初左春雨的話:蠱在人在,蠱亡人亡,蠱門中人,一旦蠱蟲死亡,那麼蠱的主人,也差不多了!

    而左詩的蠱蟲那隻火玫瑰,這時候並沒有動靜,看樣子是因為左詩幫助我的原因,這只蠱蟲也出現了意外,沒能及時護主。

    那隻人蟲將目光落到我的身上,猛地抖了抖後背,只見在它的背上,快速跳出幾隻甲蟲來,有著巨大的鉗和堅硬的殼,赫然與昨晚我遇到的甲蟲一模一樣!

    我明白了:這只人蟲,與昨晚攻擊我的蠱師,是一夥的!

    “抽……你的……腸子……吃。”從人蟲的嘴裡,發出一字一句的話,目光如電的看著我,然後張了張嘴,從它的嘴裡,吐出一截白森森的舌頭來!

    那舌頭的頂端,居然長著分叉的倒鉤!

    我腦中猛地浮現出一幅血淋淋的畫面:這怪物伸出舌頭,從人身體的某部位伸進去,然後勾出人的腸子,一截一截的吃掉!

    而這時候,人一時半會兒還死不掉,就會一直痛苦的哀嚎、掙扎!

    這種怪物,《異物誌》裡有記載,被稱作:抽腸蟲。

    被抽腸蟲纏上的人,據說要整整哀嚎三天三夜,才會真正的斷氣!

    可是,這抽腸蟲,與異物誌裡記載的,有些不一樣啊。

    異物誌裡的抽腸蟲,是沒有人首的,只有前後兩顆怪物腦袋,哪裡會跟它一樣?

    我勉強忍住胸口翻騰的血液,憋出一句話:“抽腸蟲?”

    要死,我也要死個明白,死在一隻畜生的手裡,可真是太憋屈了。

    抽腸蟲看了看我,扭著腦袋,臉上露出一副極其怪異的表情,沉思半晌,忽然回答:“不是……蟲,是……人。”

    人?

    這時候,抽腸蟲抽了抽那白森森的舌頭,幾隻甲蟲猛地一躍而起,跳到我的身上!

    “你是蠱師?”我忽然醒悟過來,這抽腸蟲,也能夠控蠱?

    “嘎嘎!”

    抽腸蟲笑著,也不知是點頭還是搖頭!

    見它這個表情,我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這只抽腸蟲,果然是個蠱師!

    蠱師,本來就可以把蠱蟲隨身攜帶,到了高境界,甚至可以人蠱合一,如同左詩一般,將竹棚這麼大的蠱蟲,變得拇指大小,藏在身上。

    而現在,這蠱師居然是反其道而行之,將自身藏到了蠱蟲裡,而他豢養的蠱蟲,正是抽腸蟲!

    只不過這樣一來,這個蠱師付出也是極大,甚至連自身說話都很困難,而且看他的表現,神經也明顯出現問題。

    現在的他,已經不能算人類,最多,也就算個半人半蟲的怪物。

    “你是雜門的人?”我又問。

    蠱師沒有回答,而是伸出白森森的舌頭,不懷好意的看著我。

    一隻甲蟲已經掉到我的手臂上,將大螯扎進了我的肌膚裡!

    撕心裂肺的疼痛從我手臂上傳來!

    它撕咬的方向,正是我的手臂彎。

    同時,其餘的幾隻甲蟲,也分別跳上我的手臂和大腿。

    如果任由這幾隻甲蟲撕咬下去,我的四肢可能會被他們生生截斷!

    到了那時候,我就完全是砧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了!

    或許,還會被抽腸蟲抽掉腸子!

    艾瑪!

    這可真夠血腥的!

    我正著急呢,就感覺到右手手背上的紅色刺青忽然閃了閃,好像有血液在下面流動!

    再然後,我就感覺到了蠱蟲的呼應,一如剛才在虛無中感覺到的一般!

    難道說,我的本命蠱,成了?

    我心念動處,遠處,本來是靜止不動的黑寡婦蜘蛛,忽然跳了起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51章 雙命蠱

    就在黑寡婦動的瞬間,我的右手手背上,就閃起一股微微灼熱的感覺,再然後,我就感覺到冥冥之中,已經與那隻猶如死亡的黑寡婦蜘蛛建立起了莫名的聯繫。

    黑寡婦一彈之下,快速落到我的身邊,口裡發出“嘶嘶”的聲音,直接撲上一隻甲蟲。

    然後,蛛網飛舞,從黑寡婦背後巨大的蛛囊裡,快速噴出細白細白的蛛絲,將這只甲蟲給纏住。

    一見到同伴被攻擊,其餘幾隻甲蟲竟捨棄了我,反而同時撲向黑寡婦。

    幾隻蟲子立即與黑寡婦纏鬥到一起。

    我本以為黑寡婦靠著劇烈的毒性,這幾隻甲蟲還不是分分秒秒鐘就被咬死的事情,可事實證明,萬物相生相剋,黑寡婦的牙齒,根本就刺不穿甲蟲的殼!

    刺不穿殼,毒素自然也就沒辦法發揮作用,所以黑寡婦唯一對付甲蟲的辦法,就是吐絲。

    它不停的吐絲,將甲蟲困在絲裡。

    甲蟲數量多,雖然一隻兩隻被困住,可是沒過多久,它們就掙扎開捆縛在身上的蛛絲,又重新撲上去。

    而黑寡婦先前經過一輪廝殺戰鬥,身體裡的蛛絲早就所剩無幾,所以沒用幾個回合,它就渾身傷痕纍纍,蛛腿也斷了幾隻。

    眼見著再過一會兒,這只黑寡婦,可就得變成幾隻甲蟲的食物了。

    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想要幫忙,苦於筋脈反噬堵塞,一時半會兒的沒法動。

    那隻抽腸蟲也沒有動手,反而用一種看笑話的表情,靜靜趴在地上,看著眼前的戰鬥。

    我更加肯定,這貨是打算好好“折磨”我一頓,並沒有立即弄死我的打算。

    他到底是什麼目的?

    我心中著急,如果稍微恢復一點力氣就好了,我就可以伸出饕餮之眼,用左手去抓這抽腸蟲。

    可惜,我胸口裡存儲的那點屍氣,也被用的乾乾淨淨,這時候彈盡糧絕,無能為力。

    黑寡婦的腿又斷了一根,幾乎連站起來都不能。

    在黑寡婦受傷的同時,我的身體也好像受到影響,變得愈發虛弱起來。

    本命蠱,與主人的性命相連,同榮同損,它受傷,我身體也會感應到。

    我嘆了口氣,心底泛起絕望的感覺,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一瞬,也不知怎麼搞的,我的眼前,居然又浮現出那種空冥的狀態!

    在我的眼前,有兩隻蜘蛛,一黑,一紅。

    黑色的已經翻轉在地上,奄奄一息,如同受到了重傷,而紅色的,卻好似死亡一樣,沒有動彈。

    或許,我讓黑寡婦吃掉這紅玫瑰,能夠讓它恢復一點力氣?

    我心中想著,試著就去控制它。

    偏偏此時,一股極寒的氣息,忽然就從我的身體裡升起,猛地湧了過來!

    不偏不倚,這股寒氣,直接躍過黑寡婦,塞到了紅玫瑰的身體裡!

    如同霜染一般,本來是暗紅色的蜘蛛,猛地由外到內,通體變成了雪白色,成為一隻雪蛛!

    瞬間,這只雪蛛動了動,傳遞給我一個意識!

    與黑寡婦當初傳遞過來的一模一樣。

    這只紅玫瑰哦不,雪玫瑰,也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我豢養的蠱蟲?

    它的身上,並不是如同黑寡婦身上那種灼熱的氣息,反而是一種寒冷的氣息,猶如……饕餮之眼的那種力量!

    沒錯!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這時候,不是思考這種東西的時候,我飛快睜開眼睛,心念動處,遠處那隻紅玫瑰,在我的控制下,一把躍起,飛快撲來!

    在飛躍的空中,它的整個身軀開始變幻,由紅色變成雪色,等落地的時候,已經完全變成了雪蛛,與我在空冥境界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雪蛛跳過來,幾條大腿彈動,幾下就把甲蟲全部彈開,然後用上下顎咬住一隻,一用力,就將其甲殼咬開,幾下吞到了腹中。

    看樣子,這種蜘蛛本身就是走蠻力路線的,跟黑寡婦的劇毒路線,本身就是兩個極端。

    怪不得體型可以長大到竹棚這麼大呢!

    雪蛛在吃掉了一隻甲蟲後,立即窮追不捨,快速撲過去,沒幾下,就將幾隻甲蟲全部咬死,幾口吞嚥到肚子裡。

    這一切,都被抽腸蟲看到眼裡。

    它居然沒有做出任何幫助的舉動,只靜靜看著雪蛛吃它的蠱蟲。

    等雪蛛吃完,它才咕嘟幾句:“雙……命……蠱,有……意……思!”

    它的意思,好像是說,我有兩個本命蠱。

    這是什麼原因?

    我想起那股寒流,心裡泛起一個荒渺的感覺:難道說,因為左詩火玫瑰對我身體的侵入,導致我身體裡饕餮之眼的警覺,所以也分出了一股力量?

    機緣巧合下,這股力量就寄生到紅玫瑰的身體裡,造就了這麼一隻變異的蠱蟲。

    雪蛛在吃掉幾隻甲蟲後,我忽然感覺到一股充實的感覺從冥冥之中傳遞到我的身上,讓我的身體好轉了些。

    本命蠱,同榮同損,不是沒有道理的。

    “嘶嘶!”

    雪蛛這時候又把目標對準了抽腸蟲,跳了過去。

    抽腸蟲張了張嘴,直接調過頭來,將那個怪物腦袋對準雪蛛,噴出一股黃霧。

    然後,雪蛛就從空中落到地上,八條腿蠕動,卻翻不過來。

    一物降一物,這毒蟲之間生剋太嚴重,雪蛛看起來皮糙肉厚的,但是抗毒性又極差,我相信,這種黃霧,可能奈何不了黑寡婦。

    這就跟田忌賽馬一樣,要是我現在還保留著黑寡婦,說不定還有一搏的機會。

    可惜啊。

    抽腸蟲身下的百足蠕動,慢慢爬到我的身邊,從我的身上游過,毛茸茸的感覺傳來,讓我噁心的要命!

    它的半截身體搭到我的身上,腦袋探過去,居然伸出白森森的舌頭,挑開我的衣褲,就要用帶著倒鉤的舌頭,去扎我的屁股!

    它想要鉤出我的腸子來吃掉!

    艾瑪!這還得了!

    我可不願這麼慘無人道的死去!

    還好,抽腸蟲這麼一動,尾部的一截軀體,就正好落到我的左手邊緣。

    找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來!

    眼見這種情況,我聚起剛剛雪蛛傳來的最後一絲力道,猛地伸出左手!

    饕餮之眼瞬間睜開,蒼白我的火焰在我手掌中一閃即隱!

    一把按到了抽腸蟲佈滿甲殼的軀幹上!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52章 活人蠱

    我這隻手對著抽腸蟲的軀幹按下去,白色火焰一接觸到它的甲殼,瞬間化作白霜,從一個點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很快就將抽腸蟲的軀體霜化了一大片。&

    同時,因為饕餮之眼力量對我左手強化的原因,左手這時候變成一片青黑色,筋肉糾結,一把捏住抽腸蟲身體中間的節支,就死死抓住。

    饕餮之眼裡蘊含的這股力量有些奇特,在對付凶魂惡鬼的時候,猶如火焰一般的灼燒,能夠直接將其燒成灰燼,灰飛煙滅;但在對付有實體的存在,如附體在木人身上的牢鬼、以及當初莫名變化成人蛇的微然等,都是展開冰冷攻擊。

    而且這個冰冷的效果,似乎也各不一樣,對付牢鬼的時候,僅僅只能出現一點點的寒霜,但是攻擊微然的時候,卻沒用多久,就將她的整個身軀都罩入了寒冰中,甚至將她變成一副冰雕。

    抽腸蟲的身軀一被冰凍,從那張人臉的嘴裡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尾巴一甩,發出一股巨大的彈力,飛快彈到我的胸口,將我彈得渾身一陣劇痛。

    還好,我的左手正好握住節支,它沒能把我彈開。

    “嘶嘶!”

    這時候雪蛛一翻身,快速從地上翻起來,體型在這瞬間裡就變大了一倍,一躍而起,跳到抽腸蟲的腦袋上。

    “咔嚓”的一聲,它的兩隻大螯已經釘穿抽腸蟲的甲殼。

    貌似,在我使用了饕餮之眼後,連這只雪蛛也發生了變化!

    我心中已經肯定,這只由紅玫瑰變化成的雪蛛,肯定與饕餮之眼的力量有關!

    雪蛛這一口咬下去,就聽到“呼哧、呼哧”的聲音,它的兩隻大螯開始快速揮動,撕咬起抽腸蟲的身體來。

    抽腸蟲被它這一咬,看樣子是感覺到了疼痛,猛地掙紮起來,飛快扭動。

    我和雪蛛一個抓住它的腦袋、一個抓住它的尾巴,但這抽腸蟲的力量實在太大,很快就把我甩得頭暈腦脹,差點就脫手飛出。

    我咬著牙強忍著抓住抽腸蟲的甲殼,只覺得冥冥之中,有股看不見的血線從雪蛛的身上傳來,傳遞到我的身上,讓我身上的反噬效果正在緩緩減弱。

    蠱門的本命蠱,本就是人蠱合一,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抽腸蟲甩了幾次,沒能將我甩開,尾巴部位的那顆怪頭探過來,想要咬我。

    但這時候,我手上的寒霜已經在它的身體上擴散開,將抽腸蟲的半截身體都已經染白,它的行動也受到影響,慢了下來,牙齒已經堪堪逼近我的脖子。

    這一番扭動,正好就扭到黑寡婦的身邊,作為本命蠱,它似也感受到我的危急處境,身軀猛地在地上一彈,奮起最後一絲力道,正好落到抽腸蟲的頭部,一口咬了下去。

    在黑寡婦的毒素和饕餮之眼的冰霜力量影響下,這只大蟲漸漸變得僵硬,不再掙扎。

    而我的腦袋也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眩暈感,饕餮之眼的後遺症發作了!

    我的手臂失去力量,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連忙閉上眼睛,要不然可能當場就會嘔吐出來。

    一直等了好一會兒,我才能緩緩睜開眼睛,恢復了一絲力氣。

    說實話,每次使用饕餮之眼後,是最難受的時候,有點類似於暈車的感覺,而且根據我的經驗,似乎這個眩暈持續的時間,正在不斷的延長!

    沒錯,這個延長的時間很短,但自從第一次在滇王古墓中使用饕餮之眼,以及到現在為止,完全恢復的時間,已經相差了兩三分鐘左右!

    沒來由的,這讓我忽然想到一個很可怖的功夫:剝皮換命術!

    沒錯,就是滇王軍師使用的那門功夫!

    據說那門功夫每使用一次,本體靈魂就會陷入一段時間的沉睡,使用的次數越多,沉睡的時間越長,滇*師已經使用了一百具身體,要足足三個月才能甦醒一天。

    難道說,饕餮之眼的後遺症,也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要真是那樣的話,這種神秘的力量,我覺得我還是少用為妙。

    這事情,得回去問問花滿樓,看他知不知道點情況。

    我一邊想著,雪蛛趴在旁邊,嘴裡正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將抽腸蟲的身體給咬斷成兩截,一邊快速的吞食著剩下的部位。

    抽腸蟲那顆人類模樣的腦袋掉在一旁,下面還連接著一小截軀幹,軀幹上的腿偶爾還蠕動一下,看樣子還沒完全死透。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或許說的就是這個。

    等雪蛛把抽腸蟲的大半個身體都吞進了肚子裡,我剛才的蠱術反噬傷勢也慢慢恢復,勉強能夠站起來。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就是左春雨的驚呼聲。

    一見到眼前的情況,左春雨臉色大變,快步來到我的旁邊,迅速從懷裡摸出一個布袋,抓出一把白色的細粉,揚手就灑到了地上抽腸蟲的腦袋上。

    好像冰雪遇到了紅碳,這細粉一灑下去,就聽到“嗤嗤”的聲音不絕於耳,整顆腦袋立即流出黃色的膿水,縮小了一整圈,變得只有巴掌大小!

    那腦袋中間的嘴裡,立即嚎了起來,發出怒吼。

    原來,這抽腸蟲還真的沒有死!

    灑下細細的粉末後,左春雨這才去左婉麗的背簍裡,找到一塊黑布,俯身將抽腸蟲的腦袋給包裹起來,然後用一根黑色繩子一纏,握到手中。

    “還好。”她鬆了口氣:“還算我來得及時,要不然被它逃了,還不知會惹出什麼樣的麻煩來呢。”

    我看向地上昏迷的左詩和左婉麗,有些擔憂:“她倆會不會有事?”

    左春雨揮了揮手裡抓住的抽腸蟲腦袋:“如果它跑了,那我也沒辦法救她倆了。但是現在它被我抓住……哼哼,我有一百種方法,從它的身上找到解決毒素的辦法來。”

    她說的我毛骨悚然,蠱門手段萬千,我相信,她們要逼供什麼的,那絕對是好手。

    我看著她手裡的抽腸蟲腦袋,問:“這是什麼蠱?”

    左春雨看著手裡的布袋,搖了搖頭:“準確的說,這不算蠱,應該叫作活人蠱!”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53章 至親煉蠱

    活人蠱?

    左春雨從懷裡摸出一個瓶子,分別給左詩和左婉麗兩人喂食下去,這才給我解釋關於這個“活人蠱”的事情。

    活人蠱,簡單的說,就是把活人變成蠱。

    正常情況下,蠱是需要用蟲豸來煉的,但也有那麼一種邪惡蠱術,以活人為種蠱,進行煉製。

    之所以蠱術需要以蟲豸來煉蠱,是因為蟲豸基本上都是冷血動物,身體痛覺神經等比較遲鈍,可以承受煉蠱過程中的絕大多數不適。

    比如說蜘蛛或者甲蟲,哪怕腿腳斷了大半,也照樣可以進食存活,並不會疼得滿地打滾怎麼的。

    可人不同於昆蟲,人如果斷了一隻手,在痛苦超越過身體承受極限的話,就會直接昏過去,所以正常情況下,人,是無法被煉成蠱的。

    “意思是,活人蠱的成型,需要去承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才能夠煉成?”我聽出來左春雨的意思,問。

    “不錯。”左春雨看著我,問:“你知道‘凌遲’麼?”

    我點點頭:“聽說過。”

    據說這是古代的一種刑法,受刑者要被割三千六百刀才會死去,多一刀少一刀都不行,其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煉製活人蠱所要忍受的痛苦,就跟凌遲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凌遲一天就死了,而活人蠱,則一共需要承受七七四十九天這樣的痛苦。”

    我去!

    這也太痛了吧!

    “而且蠱師煉蠱,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需要人蠱之間心意相通,這就需要蠱師完全掌握蠱的意識。而人之所以難成蠱,因為人有三魂七魄,這三魂七魄一旦失去,人就會變成痴呆,那樣一來,就算活著,也是個植物人了。”

    她說的我大概能明白,貌似現在的黑寡婦和雪蛛這兩隻蜘蛛的意識,就被我收入了同命蠱紋中,所以才能夠與我心意相通,為我驅使。

    人的魂魄,自是不能輕易被控制的,要不然,也就沒陰曹地府什麼事兒了。

    “人蠱之間,需要以精血飼養,才能達到心意相通。但要是活人成蠱,哪怕能夠煉成,其需要的精血,也絕不是蠱師能夠提供的。”

    這也確實是個問題,人要是幾大碗幾大碗的放血,到時候怕是蠱還沒有煉成,蠱師自己先缺血死了。

    我聽左春雨說的艱難,就想不通了:“那這個活人蠱又是怎麼煉成的?”

    左春雨嘆了口氣:“所以說,活人蠱成,除了這精血飼養外,還有唯一的一個辦法那就是用自己至親、血脈相連的人,去煉蠱!

    而這血脈相連,必須嫡系,也就是父與子的關係,兄弟都不行!”

    這!

    我看著左春雨手裡的那個布袋,渾身莫名打了個顫。

    父與子,又怎會忍心去讓另一個,承受那七七四十九天凌遲般的痛苦?

    這活人蠱背後的蠱師手段之恐怖,讓人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

    我和左春雨談話的時候,苗家又來了幾個女子,發現左詩和左春雨的情況後,連忙過來,手忙腳亂的將她們往回抬。

    我再次找左春雨確認她倆沒事,還是覺得放心不下。

    等她們離開後,左春雨看著地上的兩隻蠱蟲,問我:“這兩隻蜘蛛,都是你的本命蠱?”

    我點頭承認。

    “唉,這都是個命。”左春雨搖了搖頭:“我本來是想讓你隨便找一隻蜘蛛,先去破了金蠶蠱,救了命,再後面重新找個好點的蠱蟲更換。可現在,已經沒辦法換了。”

    “不過你也算是天賦異稟,居然能夠在不學習蠱門心法的情況下,煉成兩隻本命蠱,實屬罕見。

    算了,你手上既然有同命蠱紋,而且煉成了本命蠱,我就傳授給你收蠱放蠱的方法,只要不傳你心法,也不算違背門規。”

    接下來,她就將嘴湊到我的耳邊,低聲誦了一段文字。

    很古澀的文字,而且還是苗文。

    說來奇怪,我明明不懂苗文的,但這段話入耳,隨著我的手背上紅色蠱紋隱隱閃動,我居然能夠聽懂裡面的內容。

    這是一段控蠱的方法,不長,能夠讓我隨意將蠱蟲收入同命蠱紋中,需要的時候再放出來。

    左春雨說了三遍,我基本已經完全背下來。

    “好了,你試試。”她說。

    我點點頭,試著按照口訣裡記載的方式,將右手手背的蠱紋靠近黑寡婦的身體。

    果然,就見到黑寡婦一沾到我的肌膚,立即消失了。

    這蠱門功夫,真是神奇!

    我又去到雪蛛的身邊,用右手手背一靠。

    竟然……沒效果!

    這一下,不光是我,連左春雨也愣住了。

    她又見我操作一遍,還是沒能將雪蛛收入到蠱紋裡。

    左春雨蹲下去,看了雪蛛一會兒,這才恍然大悟:“你練了其他術*夫吧?這本是火玫瑰品種,現在發生了變異,看樣子受到其他術法力量的影響,蠱術已經難以控制它了。”

    其他功法?

    難道是煉屍功?

    我唯一練過的一門功夫,就是煉屍功了。

    可這只蜘蛛,好像是與饕餮之眼有關係才對啊?

    我越想越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

    雪蛛在吃掉抽腸蟲的大半截身體後,身體已經變大了不少,這時候看起來有果盤那麼大,受到我的感應,悉悉索索的爬起來,跑到我的腳邊。

    “等你解決掉金蠶蠱後,你盡快回來一趟,我想辦法幫你把這只蠱分離出去。要不然真養大了,說不定還惹出什麼麻煩呢。”左春雨看著我腳邊的雪蛛,皺眉道。

    是的,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我得馬上趕回花家寨去救白小舞,再拖那可就晚了。

    我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左詩。

    這不才成親,哪怕要走,也得跟她說一聲的,現在她還處於昏迷中,我就不聲不響的粥了,不知道她會不會難過。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左春雨拍拍我的肩頭:“小詩和婉麗估計要三天左右才能醒,你放心去,這邊我給她解釋。只是……,小詩那丫頭對你倒是有幾分真心,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才好。”

    “那……麻煩左阿姨了。”我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問她,這事情到底是算真成親,還是假結婚?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54章 蠱木爐、蛇檀香

    等我和左春雨回到苗寨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王美麗正在屋子前伸著懶腰,做了一連串的瑜伽動作,身段柔韌至極。

    路上的時候,我很是慚愧的給左春雨道歉,表示給他們苗寨添麻煩了。

    左春雨卻告訴我,這次的抽腸蟲襲擊事件,與我應該沒有太大的關係,而是其他地方蠱門與她們黑苗蠱門的門派恩怨,只不過趁著左詩驅使火玫瑰幫我的時候,想要藉機殺掉我,以重傷火玫瑰。

    她說,蠱門之中,因為蠱術鬥爭防不勝防,一旦兩蠱相爭,必定會對依附蠱門的平民百姓造成極大的傷害。

    而一方出手,惹得另一方的報復,下來下去的,麻煩可就大了。

    確實,牛逼的下蠱高手,估計只需要在井水裡隨便放一把蠱,就能夠毒倒一個村子的人。

    所以自古以來,蠱門之間,禁止內鬥,而且蠱術使用、傳承,都有極其嚴格的規定,非血海深仇,不得內鬥。

    而一旦蠱門中人確定要對蠱門出手,那是先要跟門中宗老說明情況,先寫下生死狀,生死與門中無關,而且事後不論勝負,都要回宗門請罪。

    更有甚者,要承受直接被毀去本命蠱的代價。

    這也正是她們不能直接出手,而要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幫我解金蠶蠱的原因。

    同樣,馭使抽腸蟲蠱的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去傷害左詩,只能通過我,通過同命蠱紋,借而影響火玫瑰。

    我是沒想到,一個看起來簡簡單單的蠱門,居然還有這麼多的規矩。

    而且貌似蠱門還有多個分支,不止黑苗一門。

    確實,無規矩不成方圓,要是沒有這些約束,我估計養蠱一門,怕早就不會傳承到今天了。

    正所謂“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沒有約束的話,養蠱人有蠱術在手,豈不是可以隨順所欲,靠著蠱術的幫助,想怎麼做怎麼做,那還得了。

    當然了,規矩是死的,還是會有越規的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驅使。比如雜門中的蠱門,他們就對我和白小舞出了手。

    “這一次他們先出手,被我抓到把柄,我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左春雨冷笑著,帶著我回到屋子裡,拿出一個盒子,將手裡裝著抽腸蟲腦袋的布袋丟了進去。

    然後,她轉身進入裡屋,沒多久就拿出一個布袋來,遞給我。

    我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個古色古香的小香爐,以及幾塊被油紙包裹著,黑黝黝的塊狀物。

    “這是蠱木爐和蛇檀香,你控蠱的本事不夠,未必能夠對付金蠶蠱,有它們協助,成功率可以增加不少。”

    我連忙道謝接過。

    左春雨又給我說了一下驅蠱的流程,等我用心記下後,這才叮囑我一番,讓我和王美麗盡快離開。

    我本來還想去看看左詩她倆的,卻被王美麗拉著就走。

    很快我們在一個苗家少女的帶領下出了村口,回到車上。

    “上車。”王美麗一邊說,一邊從車後備箱裡拿出一個紙盒子:“把你腳邊跟著的寵物丟盒子裡去。”

    寵物?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雪蛛也屁顛顛的跟著爬出來了。

    我將它拎起來,丟到盒子裡,隨後問:“不用這麼急吧?”

    救白小舞雖然也是大事,但耽擱幾分鐘還是可以的。

    王美麗看了一眼天空,低聲道:“早點離開,別給蠱門添亂,我估計,左春雨那女人要下狠手了。”

    “哦?”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們昨晚出事,而且還是算準了時間在那裡等,你覺得這事情會正常?”王美麗白了我一眼,問。

    她這一說,我還真覺得有些不對:抽腸蟲現身的時間,確實很巧,正好在左詩幫助我控制本命蠱的時候。

    “那怎麼說?”

    “這不擺明了,黑苗蠱門裡面有內奸,勾搭外門的人呢。”王美麗說著,發動汽車,載著我揚長而去:“這事情,我們不方便插手,早點離開,左春雨也好早點動手。說不定……哼哼,她正想要借題發揮呢。”

    原來是這樣。

    我這才發現,尼瑪,這些傢伙,一個比一個聰明狡猾啊!

    我他喵的還是太年輕了。

    我們原路返回,先是回到縣城,差不多已經是中午;簡單吃了頓飯,這才又前往鎮康縣,到的時候,天又黑了下來。

    王美麗一邊開車一邊問我:“今晚你到我店裡住一晚吧,明天一早去大雪山,省得月黑風高的,被雜門的人埋伏了。”

    她說的也是,我上次在大雪山的那條路上,就被他們施了好幾個暗手,要不是帶著小紅,估計已經翻了船。

    前車之鑑,我自然不能重蹈覆轍。

    “會不會給你惹麻煩?”我問。

    聽我這一問,王美麗倒是豪氣干雲的回答:“這雞街一帶,受採水一門的控制,我千門的人也有分佈,雜門的人,怕是想進都進不來的。”

    原來是這樣。

    王美麗開著車在縣城裡七彎八扭的,很快就回到了我們當初離開的地方,到達“美麗髮廊”。

    我找了個袋子,將裝雪蛛的盒子放裡面,提到手中,跟著她的身後,繞過停車場,回到店裡。

    她髮廊的生意一直很火爆,這時候,沙發上正坐著八九個濃妝豔抹的女子,排著隊等化妝呢。

    一見到我,幾個美女就撩裙子扯胸口的喊著:“哎喲,王姐,哪裡帶來的小帥哥?皮膚真夠白皙的。”

    “來,小帥哥,包夜的話,姐姐給你打個折哦。”

    ……!

    這場面真讓我招架不住。

    還好王美麗拉著臉,瞪了她們一眼:“要浪回自己的店裡去浪,別在這發春。這是我的朋友,你們可別打他的主意。”

    王美麗這一開口,一群女人似乎有些怕她,當即不敢胡說亂說了。

    這房間裡春色無邊,我是真不敢多呆,連忙低頭垂目,眼觀鼻、鼻觀心的跟著王美麗離開,將後面壓抑住的嬉笑聲隔絕在腦後。

    王美麗給我倒了一杯茶,突兀的問了我一個問題:“對了,你既然是花滿樓的傳人,那想必你會抓鬼咯?”

    抓鬼?

    我左右看了看:“難道,你店裡鬧鬼?”

    王美麗點了點頭:“不錯。”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55章 輸與書

    我問王美麗是怎麼個鬧鬼法,她告訴我,說這事情說不準,反正就跟女人的月事一樣,每個月都有那麼兩天,在這棟樓的二樓裡,會出現一些異常。

    比如說莫名其妙的,梳子會換了個地方,以及偶爾聽到女人唱歌的聲音,或者“嘩啦嘩啦”翻書的聲音。

    我聽她說的邪門,就問她這事情持續多久了。

    “好多年了。”王美麗想了一下,回答:“反正從我記事開始,這樓就一直有鬧鬼的傳說。”

    這……!

    “那,你就沒考慮搬一下?或者找個大師什麼的看一下?”我苦笑不得,這姐姐膽子也真夠大的,終日與鬼為鄰,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有什麼好搬的。”王美麗不屑的搖了搖頭:“這可是我母親留給我千門的基業,怎麼能說搬就搬。而且這些年,我也找過幾個懂得驅鬼的人看過。

    他們說啊,這房子因為風水的問題,才產生那樣的現象,這裡面,是沒有鬼的。”

    哦?

    風水?

    別的抓鬼本事我不好說,但要說涉及到風水,我還是略懂皮毛的。

    聽她這麼一說,我恍然大悟:“這麼說來,這房子裡不是鬼,而是‘怪’了。”

    “怪?”王美麗不解。

    “跟鬼可能差不多,但不是人的魂魄形成,而是自然成型的。”我按照上策裡面的說法,給她解釋。

    王美麗攏過耳邊的長發,伸手從兜裡摸出香菸來,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的煙圈:“我不懂什麼鬼啊怪啊的,反正你幫我看看,能處理掉最好,不能處理也無所謂。”

    “好,我盡力。”我點頭答應。

    一般來說,鬼怪這種東西,是有個活動時間的,所以我也不急著去看,而是一邊喝著茶,一邊和王美麗瞎扯。

    “等下我約幾個朋友來打牌,有他們在,雜門的人,是絕對不敢對你動手的,你可以安心睡個好覺。”王美麗說。

    我心裡已經明白大概:“想必你說的朋友,就是其他“門”裡的人吧?”

    聽我這一說,王美麗笑了:“不錯,這個縣城看起來小,可實際上,卻是五臟俱全,涵蓋了周圍幾個區縣的行業總匯。我等下約的人,正是金點、採水、以及青門的人。”

    金點,就是外八門裡所謂的算命先生,而採水,現在應該是指這“雞街”的生意,那麼青門呢?

    是響馬還是盜門?

    我想應該是響馬,盜門肯定直接叫盜門,現在早就沒有響馬,所以就變成了青門。

    也不知道王美麗是怎麼通知的,反正我也沒見到她打電話或是喊人傳話,沒多久的時間,樓下就響起了人聲。

    相繼走上來三個人。

    兩男、一女。

    一個看起來乾瘦、穿著件古風大褂的老頭,一個滿頭紮著圈圈、嘴裡叼著牙籤的肥婆,以及一個看起來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的黑漢子。

    三人這一上來,就是跟王美麗一陣寒暄,好似根本沒有看見我一樣,也不跟我打招呼。

    王美麗也沒有給我介紹的意思,只是告訴我自己隨意,就開始過去招呼他們。

    等他們另外的一張桌子邊坐著,伸手揭開桌子上的布,原來這張桌子,居然是個電動麻將桌。

    然後四人就興高采烈的玩了起來,而且還賭現金。

    我就在想,王美麗作為千門的高手,單說賭錢,這幾個怎麼可能贏得過她?

    只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幾輪下來,王美麗居然都輸了!

    “美麗啊,風水輪流轉,沒想到今天,該你坐‘輸’位上了,哈哈哈哈!”那肥婆這時候也叼了根菸,一邊打著麻將,一邊道。

    輸位?

    我倒是聽說過,據說賭場上,也是有風水講究的。某些時候的某個位置,一旦坐下去,那就是輸到底的節奏。

    我不會打牌賭錢,對這些東西沒研究過,但想想應該也有那麼點道理。

    畢竟風水術,不光是指方向,還與人的命格、五行、運勢有很大的關係,一命二運三風水,一旦命和運比較差,簡簡單單的一個方位,也能夠影響諸如凶、吉、財等東西的。

    幾人打牌,我閒著也是無聊,於是悄悄的伸出左手,用右手對著左手的手背擦一下,睜開了饕餮之眼。

    我已經逐漸掌握這眼睛的兩種使用方式,一種單純的觀察,一種是單純的戰鬥,於是被我戲稱為“觀察模式”和“戰鬥模式”。

    這用饕餮之眼一看,我就見到了不尋常的地方:只見在王美麗的身下,果然有一點灰濛蒙的氣息在縈繞。

    莫非,她來大姨媽了?

    大姨媽這東西雖然百邪辟易,但女人來事兒的幾天,確實對氣運有一定的影響。

    剛巧這時候,下面傳來女孩的聲音,叫王美麗,估計樓下有事。

    她隨即離開。

    我饕餮之眼的效果還沒散盡,見那股灰氣還在凳子上縈繞,並沒有跟著王美麗一起起來。

    應該不是月事。

    我站起身,走到她座位的旁邊,觀察了一下。

    這是典型的老闆椅,貌似還是真皮的,上面墊了一個墊子。

    我伸手將墊子一揭開,就發現墊子的下面,放著一本書。

    這是一本看起來很典雅的書,淺色封面,古色古香,上面沒有寫著書名。

    難怪她會輸啊!

    書,寓意同“輸”,就算我不懂打牌,可我也知道,屁股下面坐著本書,那肯定也是有影響的。

    我笑著將這本書拾起來,回到原來坐的地方。

    我的舉動,並沒有讓另外三位大佬側目,他們依舊抽菸的抽菸,敲桌子的敲桌子,等待王美麗的歸來。

    王美麗很快就回來,重新加入戰鬥。

    又打了兩圈,她果然贏了一把。

    看來我的猜測沒有錯,就是這本書的原因。

    直到這時候,我才有時間翻開這本書,想要看一看書中的內容。

    一眼掃過去,我立即“噗嗤”一聲,吐了一桌子的茶水:艾瑪,這書裡面,赫然印著三個大字金瓶梅!

    我去!

    我的舉動引起王美麗的注意,她掃了我一眼,發現我正端著這本書,笑了起來:“小夥子少看點這種書,小心到時候火太旺、引火燒身了啊!”

    我:……!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56章 夾紙鬼、李瓶兒

    金瓶梅這本書,我聽說,據說是明朝四大奇書之一,與三國演義、水滸傳、西遊記齊名,除了藝術價值外,裡面還有很多那啥那啥的內容,實屬少兒不宜。

    王美麗在那邊笑我,我又不好意思丟下書,只能硬著頭皮翻了幾頁。

    她一個女人都敢看,我一個大老爺們兒的,氣勢不能弱。

    這一看,我還真覺得有些燥熱,尼瑪,居然還是彩色配圖版本的!

    裡面的內容圖文並茂,我還真不敢多看。

    除了情節配圖外,額外還配了兩個絕色美女的圖,筆墨勾勒下,畫的栩栩如生,猶如真人一般,一顰一笑,居然有種讓人魂不守舍的感覺。

    這兩個女子圖案的旁邊,分別寫了兩個名字:潘金蓮、龐春梅。

    金瓶梅這本書,本來就是用三個人的名字為書名,現在有了潘金蓮、龐春梅,那應該還少一個李瓶兒。

    我又仔細翻了翻,發現在書的中間部位,有一頁被人給撕掉了。

    那一頁的紙質邊緣,正好與兩美圖一模一樣,看樣子正是李瓶兒的圖。

    也不知這人到底有多猥瑣,看書居然看到撕書!

    我內心給出一個大大的鄙視:撕書的,該不會就是王美麗吧?

    我這邊想法才升起呢,就見到眼前嘩啦的一下,在我面前的這本《金瓶梅》,居然自動翻了一頁!

    下一頁上,有一個古典婉約、斜鬢玉釵的女子,正雙手抱著個玉器花瓶,對著我微微一笑!

    沒錯,我親眼見到,畫上的人兒,就這麼笑了一下!

    等我揉了揉眼睛,再看時,她已經定格在書本上,似乎根本就沒有剛才的那一幕。

    我相信我的眼睛,她肯定動過!

    難道說,眼前的這本金瓶梅,那也是類似當初屍妖藏身的那幅畫?

    我伸出手指,在書的表面劃過,試著想要感覺出一點不尋常。

    當我手指滑過那懷抱玉瓶的美女時,聽到了一個聲音:“喂,你也是夾紙鬼?”

    夾紙鬼?

    我頓時來了興趣,這所謂的夾紙鬼,肯定就是指剛才我見到的那個女孩了。

    李瓶兒。

    這裡人多,我也不好與它對話,索性就將書合上,站起來,對王美麗道:“我想找個幽靜的地方看看書。”

    “好,我帶你去臥室。”王美麗取笑了我一句:“如果看書看的上火,就跟姐說,姐幫你物色兩個姿色過得去的。”

    我:“……!不需要吧?”

    “需要需要!”旁邊的黑大漢用胡蘿蔔粗的手指塞到自己鼻孔裡,挖了挖,皺了皺眉頭,在一旁插話:“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煙滅。小夥子,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馬虎不得。”

    咳咳!

    王美麗笑著將我帶到了旁邊的一間房裡,是一個優雅安靜的臥室,還有個巨大的書櫃,上面滿是書籍。

    我看了一眼,都是些看起來高大上的書,我手中的金瓶梅,應該就是從這裡取出來的。

    “你休息吧,有事情叫我。”王美麗說著,帶上了門。

    我這才拿出書,翻到剛才的那一頁,伸出手指在上面彈了彈。

    那個美女果然又動了,杏眼圓瞪,似乎在凶我:“喂,你到底是人還是夾紙鬼?”

    我搖了搖頭,笑答:“既不是人,也不是夾紙鬼。”

    “咦?”美女愣住了,抱著瓶子,一時半會兒的想不通我話裡的意思。

    我看這畫裡的人居然還能夠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跟真人一樣,真是驚得目瞪口呆,於是我問她:“你能不能從裡面出來?”

    當初屍妖被困在畫裡的時候,外面的人可以通過畫進入到裡面,但是屍妖卻無法從裡面出來,所以我才有此一問。

    如果她與屍妖是一個類型的,那她估計也出不來,而是想辦法把人騙進畫裡去。

    聽我這麼一問,那畫裡的人回了我一句:“當然能了。”

    隨後,她就輕飄飄的飄了出來,好像一縷青煙,又好似一張薄薄的紙,緊跟著,就飄到了旁邊的書櫃裡。

    接著,我就聽到書櫃傳來“咯吱”的一聲,門被推開,從裡面彎腰走出來一個女子。

    一個活生生的女子。

    雲鬢輕斜,玉釵橫插,手捧玉瓶,滿臉笑容,不是李瓶兒還能是誰?

    “你是……?”我望著眼前的女子,哦不,應該是夾紙鬼,問。

    “你說我是誰,我就是誰咯。”女子笑著,抱著玉瓶作了個萬福的動作,姿態優雅至極,當真是來自畫中的女子,美豔不可方物。

    舉步輕移,纖腰如柳,完全沒有半點的凡塵氣息。

    她一手抱著瓶子,一邊卻來到房間裡的梳妝鏡前,伸出手抓起上面的梳子,緩緩梳起自己的頭髮來。

    我忽然明白過來,王美麗口中的房屋鬧鬼,那明顯就是指眼前的這個夾紙鬼嘛。

    這麼說來,這個女鬼已經在這裡存在好多年了?

    我來到鏡子的面前,抬頭望裡面一望,就見到鏡子裡面,映出一張薄薄紙的樣子來!

    她就是那張缺失掉的書中圖!

    她梳她的頭,我立即走到那張書櫃面前,探頭往裡面望。

    她既然是從書櫃裡出來的,那麼那張遺失的圖,肯定也就藏在這書櫃裡,找到它,也許能夠發現點什麼。

    但裡面堆滿了書,也不知剛才她具體從哪裡冒出來的。

    “別想著找我啦,你找不到的。”李瓶兒頭也不回的說,一邊放下梳子,開始給臉上塗粉打底抹胭脂。

    哦?

    我倒是不信邪,見她不理我,於是將右手往書櫃上一靠,口中默念了一句咒,輕輕一敲,一隻小巧的黑色蜘蛛已經從裡面爬了出來。

    這是我的本命蠱,黑寡婦。

    經過一天的恢復,黑寡婦的傷勢已經復原。

    得到我的指揮,它立即往書櫃深處爬了進去。

    而這時候,那邊的李瓶兒也化妝完畢,扭過頭來。

    她這一扭頭,先前在畫中還不覺得,這時候仔細一看,我忽然發現,眼前的女子,有些像王美麗!

    你還真別說,我這個念頭一升起,立即不可抑止的擴散開:如果將她的頭髮、衣服,換成王美麗的,那活脫脫就是一個年輕版的王美麗!

    這個女子,肯定與王美麗有關!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57章 鬼氣書香

    “是不是看著我挺面熟的?”李瓶兒伸手撫過自己的發梢,輕移蓮步,出現在我的身邊,柔聲問。

    這一梳妝打扮後,她整個人的氣質頓時變了,渾身上下,帶著股說不出的嫵媚與風情。

    我看著她,愈發覺得她跟王美麗就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連氣質都是一模一樣。

    “你跟王美麗到底什麼關係?母女?還是孿生姐妹?”

    聽到我的問題,眼前的李瓶兒搖了搖頭,指著我手裡的金瓶梅,笑眯眯的說:“其實,我跟王美麗,本是一個人。”

    哦?

    我不太明白李瓶兒話裡的意思,正巧這個時候,黑寡婦給我發出一個信號,說是找到了夾紙。

    那張紙,正好夾在書櫃最深處的一本書中,要不是蠱蟲天生就有著敏銳的分辨力,還真的難以發現。

    我連忙走過去,伸手拉開書櫃,找到那本書,將其攤開,果然就在裡面見到了一張撕落的書頁。

    正是金瓶梅裡遺失的那頁圖。

    只是,紙上只有空空如也的一個圖框,上面本該有的美人圖,卻不見了。

    不用說,這個美人圖,明顯就是眼前的李瓶兒。

    李瓶兒見我翻出那頁紙,居然不慌不忙的跟過來,問我:“怎的,你想要進去和我幽會麼?”

    我訝然,看了她一眼,問:“你不怕?”

    她反倒奇怪的問我:“怕什麼?”

    答非所問,貌似我倆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我伸手對著書櫃裡一靠,將黑寡婦先收回了手背蠱紋中,然後在兜裡摸了摸,找到打火機,“啪”的一下,將火點燃。

    用火焰對著那張薄紙一晃,李瓶兒的臉色立馬就白了:“你……你……不是夾紙鬼?”

    天下萬物相生相剋,不論是鬼還是怪,既然成形,都有克制它們的東西。

    夾紙鬼既然是一張紙變化成的鬼怪,我一旦找到它的寄身物體,只要燒掉這張紙,她肯定也得跟著灰飛煙滅。

    我笑著,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很壞:“我當然不是夾紙鬼了,現在,你還怕不怕我?”

    “怕……”李瓶兒怯生生的說著,雙手緊緊抱著瓶子縮在一邊,猶如一個被猥瑣大叔欺負的小蘿莉。

    “咳咳。”第一次演壞人,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凶惡些,然後粗聲粗氣的問她:“你先說,你是怎麼形成的,跟王美麗又有什麼關係。”

    李瓶兒可憐兮兮的看了我一眼,弱弱的回答起來。

    她想到一點說一點,說的斷斷續續,說了好半天,我才算聽明白裡面的關係。

    原來在二十年前,王美麗的母親就開始教王美麗千術。

    當時的王美麗還是個小孩,正是喜歡玩耍的年齡,哪裡肯好好的學東西,但在母親的緊盯下,又不能不學。

    又因為這裡龍蛇混雜,她母親擔心王美麗跟著外面的女人學壞,就將她禁足在二樓裡,基本不給出去。

    千術需要鍛鍊各種手法和反應,看似花哨,實際上確實極其枯燥的一件事情。

    比如說簡簡單單的往袖子裡藏一個小球,那都不知道要練習多少遍。

    而那時候,王美麗在學習之餘唯一的樂趣,就是看書,翻書裡的圖片看。

    小姑娘是最喜歡幻想的,當時的這本精裝版金瓶梅,一下子就吸引了王美麗,書中的插圖栩栩如生,而李瓶兒的圖,更是帶著一種致命的魔力,將她深深吸引。

    正好她在學千門裡的易容術,於是有事沒事,就照著李瓶兒的圖像給自己易容打扮。

    當時的王美麗對於情啊愛啊東西似懂非懂,只是簡單聽她母親說,說這畫裡的女子是個痴心女子,一生為情所困,甘願傾盡家財什麼什麼的。

    於是啊,王美麗就對李瓶兒的身世很憧憬,不知不覺裡,就把這幅畫當成了真人,有事沒事就跟它說說心裡話,說說關於李瓶兒的故事。

    說白了,其實就是自言自語,青春少女的幻想而已。

    但在這天長日久下,這幅圖又傾注了王美麗多年的感情,居然漸漸就有了靈性,變成夾紙鬼。

    原來是這樣。

    這個女鬼雖然出世的時間久遠,有二十來年的光陰,但其一直被困在這間書房裡,人生閱歷幾乎為零,所以並沒有想到隱瞞,老老實實的什麼都說了。

    我沉思了一下,大概已經明白過來:王美麗在沒有朋友、玩伴等情況下,對一幅畫產生了類似“朋友”的情誼,這種感情寄託到紙上,久而久之,意唸到了一定程度,李瓶兒就“復活”了。

    《上策》裡有關這種存在的描述,其實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是一種類似“信仰”的東西。

    好比如說某地缺水,修建了一個龍王廟,然後天天有人上香跪拜,久而久之,即使那裡沒有龍王,可也會風調雨順,這就是信仰的力量。

    凡塵俗世裡的菩薩像、土地廟,很大原因,都有這種力量凝聚。

    我想不通的,是王美麗只是一個普通人,她又哪裡來那麼大的念力?

    這事情我想不通,也沒有細想,又問李瓶兒:“那你怎麼會以為我是你同類的。”

    李瓶兒表示很委屈:“你……本來就是我同類的。”

    哦?

    我一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英俊瀟灑的絕世帥氣大活屍,怎麼就變成夾紙鬼了?

    不對,應該是,我身上有某種夾紙鬼特有的氣息,所以它才會把我誤認成它的同類。

    夾紙鬼特有的氣息?

    我心裡猛地一咯噔,想到一個嚴重的後果:當初為了救王美麗,我進過屍妖的畫境,會不會從那時候起,我的身上,就惹上了這種氣息?

    從本質上來說,夾紙鬼和畫中鬼,都是同一種鬼。

    而當時王美麗被畫中鬼抓進去,會不會也跟這個夾紙鬼有一定的關係?

    這些東西看起來本是不互相連的,但仔細一想,卻又似冥冥之中,有那麼一種聯繫,將其串聯了起來。

    我最擔心的,還是屍妖復活。

    雖然畫境中的屍妖被完全現身的饕餮一口吞掉,但根據老道的說法,只要命盒不滅,屍妖就可以復活,要是它復活,很大可能來找我的麻煩。

    莫非,我身上遺留這種夾紙鬼的氣息,就是屍妖在我身上烙下的記號?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58章 我是不是屍妖?

    我心裡想著屍妖的事情,轉而一想,又覺得有些多慮:根據老道的說法,這屍妖怕是已經死了千兒八百年的,就算它命盒還保存著,怕也未必能夠復活。

    這事情,還得回去問問花滿樓,或許他能算出來。

    想到命盒,不知怎地,我的腦中靈光一閃,莫名其妙的,忽然又聯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遺失在十萬大山屍參洞窟裡的黒木盒!

    從我出生開始,黒木盒就隨我一起出現在金絲楠木棺裡,起著匯聚陰氣、轉換煞氣的作用,為我續命。

    但是現在,在得知世上有屍妖這種存在後,我心底沒來頭的,就想到一個可能:我會不會也是一隻屍妖?

    而隨我一起出現的黒木盒,會不會就是我的“命盒”?

    屍妖肉身死,如果命盒不滅,屍妖就會在埋葬命盒的地方重生,這似乎與我的身世,很契合啊!

    最主要的一點,畫中屍妖的兒子創造出煉屍功,甚至是養屍門的先祖,偏偏這煉屍功,我也能夠修煉!

    越想我就越覺得有可能,要是我真是屍妖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這事情,我一定要弄個明白!

    想到這裡,我再也沒有心情去搗鼓夾紙鬼李瓶兒的事情,將那幅夾紙往金瓶梅中一放,將書一合,收了起來。

    我這一收書,李瓶兒也跟著變成一縷輕煙,飄入了書中。

    我拿著這本書,打開門出去,找王美麗要了兩根紅線,隨後上下一捆,將紅線捆成一個“十”字,把正本書包起來。

    這樣一來,李瓶兒就被關在裡面,一時半會兒的出不來了。

    “這本書送我,怎樣?”我對王美麗說。

    這夾紙鬼本身無害,最多就是有點惡作劇,但不管怎樣,她終歸是鬼,經常與人類處身在一起,時間久了,對王美麗的身體肯定會有影響的。

    我想,要不是因為它長時間與王美麗相處,那晚在酒店的時候,王美麗的魂也未必會進入到畫裡。

    聽我這一說,王美麗愣了一下,稍有失神,隨後釋然一笑,點頭答應:“你想要的話,就拿去吧。只不過……這本書,缺了一頁。”

    她的語氣有些悵然若失。

    一旁的肥婆在那邊狂拍桌子:“趕緊的,到你出牌了。”

    ……

    我在王美麗的家中好好睡了一覺,如他所言,有那幾尊“大神”在,雜門的人還真就不敢來搗亂。

    也不知王美麗他們打麻將打到幾點,反正第二天早上,她是蓬鬆著頭髮、滿臉疲倦的將我喊起床的。

    我倆簡單洗漱後,就離開雞街,前往大雪山鄉。

    路上,王美麗一邊打著哈欠開著車,一邊跟我說:“等到了大雪山鄉,你就自己去花家寨了,那裡我有認識派出所的兩個同志,讓他們騎摩托車送你回去,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我感激不盡,連忙道謝。

    她擺手表示不用:“別謝了,你在畫中救過我一命,當初我年幼的時候,花滿樓也救過我一命,該謝的,是我。”

    哦?

    花滿樓也救過她?

    我好奇起來,就問她,花滿樓是怎麼救她的。

    “這事情啊,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聽我那過世的老娘說啊,我小的時候,有一次被小鬼勾了魂,想要上我的身,然後是花滿樓救的我。”

    原來是這樣。

    那麼話說回來,當初王美麗被小鬼勾魂的事情,會不會就與這夾紙鬼有關係?

    等到了大雪山鄉,王美麗留給我一個電話,說有什麼事直接找她就行,隨後又幫我聯繫了當地派出所的兩位警員,讓他們送我回去。

    她這才目送我離開。

    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姐姐的味道,或許因為經歷太多的緣故,她很會照顧人,對我也很好,這陡然離開,倒還讓我平添出幾分不捨來。

    路還是要走的,哪怕前途充滿霧霾,哪怕前途一片迷茫。

    我帶著裝有雪蛛的盒子,以及包裹著金瓶梅的背包,又檢查一下,確認蠱木爐和蛇檀香還在我的懷裡,然後跳上了公安同志的三輪摩托。

    兩個公安同志把我送到寨子門口後,說什麼也不進去坐,簡單寒暄幾句後,就快速離開了。

    這與花家寨的民風有關。

    花家寨民風彪悍,大多數情況下,機關工作人員在這裡是很難開展工作的。

    我提著箱子,一路上跟認識的熟人都打招呼,允諾了好幾個拼酒的場子,這才走到花滿樓的家中。

    這時候正午時分,太陽很是充足。

    家門口院壩中,花滿樓正坐在小板凳上抽竹筒煙,在他的身後,小紅搭著一個高凳子,兩隻小拳頭飛快舞動,在給他捶背呢!

    哎喲!

    這老傢伙,挺會享受的啊!

    我這一現身,小紅馬上察覺到,一腳瞪翻凳子,幾步縱過來,手腳並用把我當成一棵大樹,飛快爬到我的肩頭上,抱著我的腦袋,揪著我的頭髮,高興的哇哇的叫。

    “好了好了,別扯了,頭髮都被你揪光了。”我伸手往上揉了揉小紅的腦袋,說。

    “哇哇哇!”小紅嚎著,忽然又咯咯笑了起來,然手伸出手指了指前方。

    我抬頭看去,發現原來剛才小紅奔過來的時候,一腳踢翻凳子,這凳子正好砸了花滿樓的腳丫子,他也正在那嚎呢。

    “老叫花,別裝了,鐵凳子也砸不傷你的。”我笑著,將小紅從腦袋上扯下來,走了過去。

    “這不騙小孩玩呢。”花滿樓一把站起來,動了動眉毛,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花小騷,你媳婦兒怎麼沒帶回來呀?”

    我x!

    這老不死的,還有臉提這個!

    我頓時小宇宙爆發了,大怒:“你說你,娶媳婦兒也就算了,你為毛給我取個這麼騷氣的名字?”

    “啊哈哈哈哈!”花滿樓仰天大笑,一臉奸詐小人的得意。

    等他笑了半天,這才正色下來,告訴我:“給你說個正經事,很嚴肅的。”

    我見他說的正兒八經,就問:“什麼事?”

    “咳咳,”花滿樓把腦袋湊過來,很嚴肅的說:“你的身份可能洩露了,從今以後,你不能再用姜四這個名字,要改成花小騷,這個名字,你一直用下去吧,啊哈哈哈哈!”

    我:……!
regn13 發表於 2018-8-19 19:41
第159章 不入六道、不在五行

    花滿樓這老頭兒雖然老不正經,但我與他相處這麼多年,知道他的脾氣,他現在說的,百分之八九十是事實。

    我問他:“喂,老叫花,這怎麼回事?為什麼說我不能用姜四的名字了?”

    花滿樓捋了捋鬍須,慢條斯理的回答:“因為我覺得,你應該進入‘江湖’了。”

    江湖?

    “江湖在哪兒?”我問。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花滿樓笑呵呵的答了一句:“所以,江湖無處不在。”

    我忽然明白了他口裡“江湖”的意思:雜門、千門、陰陽門、獵鬼門、兵門、蠱門……等等,這些,豈不是說的就是江湖?

    只是這種江湖,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俠士、武者的江湖,而是術法者的江湖!

    而我,早就陷入了江湖中。

    “你姜四的名字,也是我給你取的。因為那時候你小,屍心不穩,取了‘殭屍’兩個字的本意,可以穩固屍心。”

    花滿樓看著我,嘴角浮起一絲略顯欣慰的笑意:“現在你既然已經取得‘煉屍功’,屍心自然無礙,這名字,叫不叫都無妨了。”

    他果然算到了一切!

    甚至連我進入畫境,學習煉屍功的事情,他都能夠知道!

    “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莫名的,花滿樓嘆了口氣:“你修煉了煉屍功,又吞噬掉屍妖的一縷屍魂,現在屍心已穩。

    接下來,你已經不入六道,不在五行,我再也算你今後的經歷,人,畢竟不是‘天’。”

    他說的有些哀傷,我卻聽得猶如晴天霹靂:不入六道,不在五行!

    這不是殭屍麼!

    “你是說,”我有些不可置信:“我會變成殭屍?”

    “你本來就是殭屍。”花滿樓給了我一個白眼:“活屍也是殭屍的一種,你還真把自己當人了?”

    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我怎麼就不是人了?

    咳咳,我貌似還真不是人。

    “殭屍不是無魂有魄,渾身僵硬麼?”我又問:“像我這種有獨立魂識的存在,怎麼可能是殭屍?”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花滿樓擺出一副高人風範,目光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這殭屍啊,哪怕是養屍門、趕屍門,所理解的意義,都只停留在狹義上,按種類來分,如血屍、甲屍、跳屍、毛屍等。”

    他說的沒錯,養屍秘術裡也是這麼記載的。

    實際上,養屍秘術就是煉屍功,也正是養屍門祖傳的秘籍。

    “不這麼分,又怎麼分?”我這下更是好奇了,覺得這老頭兒懂得挺多的呀。

    “實際上,廣義的殭屍,應該分兩種,一種叫作僵,一種叫作屍。”

    我去!

    這有什麼區別?

    花滿樓瞥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說下去:“所謂的僵,其實就是代指大家通常說的殭屍,以精血為食物,無意識,只知道殺戮。

    而屍,則又分兩種:其一,有屍魂,以神為食,叫作魂屍;其二,有屍心,以氣為食,叫作心屍!”

    屍心!

    我終於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而我,就是有屍心的那種殭屍!

    精!氣!神!

    養屍秘術裡記載,殭屍是以精氣神為食物,越高級的殭屍,越能夠擺脫血肉的束縛,從而吃其他的東西!

    我本以為,所有殭屍都是這種,以精、氣、神為食物的,沒想到原來直接從種類上,就開始區分了!

    確實,從我記事開始,我就沒有對血肉有過強烈的渴望,而是一直靠著黒木盒凝聚陰氣為食物。

    這正好符合花滿樓的說法,有屍心的屍,以氣為食!

    “你的意思,那隻屍妖,其實是魂屍。”我撓了撓腦袋,問。

    “不錯,所以它才那麼厲害。”

    尼瑪,這就是區別啊!

    大家都是殭屍,為毛那隻屍妖那麼牛哄哄的?

    相對於它來說,我幾乎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

    不過也算解答了我的一個問題:其實,我不是屍妖,只不過跟屍妖是同類。

    這時候,小紅在我腳邊扯了扯我的褲腳,我這才想起她,於是又問:“那小紅呢?她是不是心屍或者魂屍?以後長大了,能不能開口說話?”

    花滿樓搖了搖頭:“她是紅毛殭屍,只不過因為渡了天劫,快成魃了,所以有一點神智。除非她完全變成魃,否則是沒辦法說話或恢復神智的。”

    我嘆了口氣,只好又揉了揉小紅的腦袋。

    “好了,因為你的一個名字,居然扯出這麼多的東西來,咱們還是不要跑題,這些東西等你的煉屍功精進後,你自然會明白的。”花滿樓吸了口煙,將竹筒裡的水洗的“咕嘟、咕嘟”的響,噴了口煙霧,說。

    好吧。

    “你這個孩子啊,其他都好,就是太過於善良。”花滿樓這時候掃了我一眼,無奈的說:“一入江湖,生死不定,以你的性格,很容易就被人暗算的。”

    我嘿嘿一笑:“你說,我一個死人,還會怕死?”

    “也是啊。”花滿樓也笑了,然後告誡我:“入了江湖的人,那都是在公安系統裡銷了戶的,也就是說,他們早就‘死’了。以後他們再找你的麻煩,不要心軟,直接往死裡弄,或者喂小紅吃了。”

    我:……!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

    我就說,在十萬大山的時候,為毛陰陽門和雜門的人敢亂來,殺人不眨眼。

    “意思是,我也要去銷戶?”

    “當然。”

    我苦笑:“一旦我銷了戶,豈不是說,雜門裡的那些人,就再也沒有一絲忌憚了。”

    花滿樓點點頭:“可以這麼想。”

    這不坑我麼?

    “對了,老叫花,你說,這世上真的有長生不老藥?”想到雜門,我又想到他們對付我那個荒渺的理由,於是問。

    老頭眉毛一樣,笑得很神秘:“當然有!”

    “哦?”

    “長生不老藥,就在你的身上。”花滿樓石破天驚的說出這麼一句話,讓我怔住!

    我以為老頭拿我開涮呢,結果見他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的,不像是扯犢子。

    他見我不解,伸出手,指了指我的心臟:“這裡,你明白了麼?”

    屍心!

    難道說,活屍的屍心,就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藥?

    尼瑪,這也太坑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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