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一言通天 作者：黑弦 (全書完)

第1719章詭異的吸力

徐言來海底城尋找海大鉗，一來是為了向申屠冰魘等人宣告一番自己與這位海族兄弟的密切關聯，二來是為了讓海大鉗在魔族出兵之後衝擊北州。

就算不佔據北州，也要將北州的各種資源收刮一空。

徐言要隨著各路魔君魔子遠征西洲，他可沒空收刮無主的北洲域，正好遇見了海大鉗，這份便宜也就有了著落。

至於海大鉗收刮到的好東西，徐言想要動用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海大鉗想要進階大妖，這個忙徐言自然要幫到底。

海底城靈氣充裕，海大鉗這些年收集到了大量的靈石，堆積成山，他缺的是妖族能服用的靈丹。

徐言的身上靈石不少，靈丹更不少，隨隨便便翻出了上百粒送給了海大鉗。

妖族化形吞吃人族靈丹，效用雖說沒有人族自己服用，也一樣有著不可輕視的藥效，總比沒有要強，海大鉗得了靈丹頓時興高采烈，對自己的進階信心百倍。

其實他早就能進階大妖，只是膽小沒敢輕易嘗試罷了。

被困在千機府的百年歲月，除了種地之外海大鉗也可是沒修煉，如今到了真武界二十多年，他覺得時機差不多，正好徐言前來，有了個靠譜的強者護法，海大鉗決定一舉踏入大妖之境。

人家徐言都已經化神修為了，他海大鉗怎麼也得混個大妖境界才說得過去，還是妖靈的話，實在讓他顏面無存。

臉皮再厚也有限度，連徐言都沒想到，海大鉗居然還有覺得不好意思的時候。

準備妥當，吩咐手下的大蟹小蟹防衛好海底城，又確認了一番化羽王蟹就在不遠處的地方棲息，海大鉗這才放心了下來，盤坐靈石堆裡開始突破境界。

既然化形，海大鉗用的是人身破境，看著他的氣息不斷的攀升，徐言退到大殿一角幫著護法。

其實在這片海底城，護法不護法的基本沒用，有那麼大一頭化羽大王蟹在一邊趴著，連申屠冰魘都不敢強闖。

徐言的護法倒是輕鬆，他只管背著手看著海大鉗突破境界就行了。

妖族破境與人族相差不多，徐言沒親眼見過，但是並不陌生，看著海大鉗的氣息極快的攀升到大妖的程度，徐言不由得暗自點頭。

妖族與人族在破境上唯一的區別，應該就是速度了。

人族金丹想要突破元嬰，沒個幾天時間別想成功，而海大鉗這種妖靈突破境界，無需一天，大半天之後他的氣息已經穩定在大妖程度。

根基紮實，加上靈丹輔助，海大鉗終於如願以償的達到了大妖之境，他大笑了兩聲，急忙穩住心神收攏氣息，只要穩固個一兩個時辰，這次破境就算大功告成了。

“恭喜了大鉗，大妖以成，今後你就不再是妖靈了，以你的天賦，成就妖王指日可待。”

輕鬆的任務已經完成，徐言笑著道喜，對於修行者來說，不管人族修士還是妖族化形，能突破境界都是一生中的大事，該當慶賀。

原本輕鬆的賀喜聲剛剛出口，徐言忽然目光一動，臉上的笑容也在瞬間消失。

他看到海大鉗身上散發出的不算穩定的氣息波動，不知為何出現了四溢的徵兆，就連海大鉗的頭髮都漂浮了起來。

“破境成功了，為何氣息越發紊亂，竟開始四散？”

徐言現出一種莫名的詫異，他能感知到海大鉗的的確確突破了境界，已經成為了大妖，接下來只要收斂破境造成的氣息外溢，就能穩固境界。

即便海大鉗收斂不了外溢的氣息，其實問題也不算太大，最不濟傷及了本體，使得境界不穩而已，算不得太過嚴重。

可是海大鉗如今的狀態，不是氣息無法收斂，而是本體氣息好像被外力在吸扯，外溢的氣息越來越快，直至他的頭髮都直立了起來。

“誰在拽我！徐長老快幫我護法！有人拽我的靈氣，還扯我的元神！”

盤坐中的海大鉗忽然驚呼了起來，眼中充滿了驚懼，四下亂看想要找出隱藏在暗中的敵人。

“連元神都開始外溢！難道海底有地磁之力？”

徐言不在猶豫，決然出手，冷哼一聲散開自己的靈識威壓，右眼中劍芒流轉，化神威壓頃刻間封死了整座大殿。

地磁之說比較少見，是一種來自地心的磁力，連徐言都沒見過，只是聽聞而已，海大鉗這種現象與遇到地磁類似，所以徐言第一時間懷疑這座海底城修錯了地方。

“沒有磁力，不是地磁，是另一種外力！”

動用出元嬰的全部能力，徐言的感知被提升到極致，他終於感受到了一種極其隱晦又無比強大的吸扯力，好像一種虛空中的漩渦，而海大鉗就在漩渦中心。

“封！”

徐言目光一沉，將元嬰所能發揮出的靈力化作封印，落在海大鉗的身上。

別看徐言本身只有化神初期的修為，卻能動用化神巔峰的元嬰之力，為了保住海大鉗，徐言可謂動用了全力。

靈力禁制落下，在海大鉗身外形成壁壘，終於隔絕了那股詭異的吸扯力。

“什麼玩意！這麼嚇人！好像鬼一樣抓著我不撒手，多虧徐長老了，嚇死我了……”海大鉗驚魂不定的說道，他剛才有一種被吸扯走的恐怖感覺。

“到底是什麼力量，難道是海底的奇特吸力？大鉗，這周圍有沒有海眼之類的地方。”徐言皺眉問道，並未放鬆。

“沒有啊，我選了好久的地點，別看是海底，卻是一馬平川的地形，有危險我也不能修建蟹國啊，那不是自己找彆扭呢麼。”海大鉗滿臉無辜，他到現在都在莫名其妙。

“不是地磁，也不是海眼，吸扯你的力量不是自然的力量，應該是專門為你而來，到底是什麼東西想要抓走你。”

低語中，徐言運轉到極致的劍眼猛地看向頭頂。

以化神巔峰的靈力所形成的禁制之外，那股詭異的吸力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開始極快的侵蝕著禁制，用不了多久就能穿過禁制再次抓住海大鉗。

“什麼鬼東西！”

目光一凝，徐言施展出五行禁制，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構造出一層奇異的壁壘擋在了靈力禁制之下。

五行禁制剛剛出現，詭異的吸力已然穿透了靈力禁制，開始侵蝕剛剛成型的五行禁制。

“糟糕，居然擋不住！大鉗快調來混沌化羽！”低呼中，徐言的劍眼閃爍起豪光，龍離盤旋而出，直奔那股詭異的吸力斬去。

第1720章 有難要同當

    海底城的大殿里，剛剛破境的海大鉗，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危機。

    神秘吸力的出現，連徐言都難以抵擋，如同一只大手，不斷的突破著禁制，非要抓走海大鉗才肯罷休。

    發覺情況危機，徐言讓海大鉗呼喚化羽大王蟹，他自己則催動出地靈寶斬向神秘的吸力。

    以劍眼看來，吸扯之力是一種灰蒙蒙無模糊的力量波動，像起伏不定的水面，帶著莫名的異力量。

    龍離出手，在吸力橫斬豎切，瞬息落下了百次。

    全力祭出的龍離，徒勞而返，對吸扯力根本造不成絲毫損傷，也無法擋住吸力，竟是半點用都沒有。

    “來了！又來了！長老救命啊，徐言你要救我啊！別丟下我不管！王蟹！大王蟹快來救我！！！”

    海大鉗感知到了吸力的接近，驚得他無以復加，扯開嗓子大吼了起來，隨著他的吼聲，轟隆隆一陣地動山搖，趴伏在遠處的龐然大物起身爬了過來。

    “放心，我不會丟下你。”

    盯著五行禁制之外的吸力，徐言一邊安撫著海大鉗，一邊心念急轉。

    連地靈寶都無效的吸扯力，應該只對海大鉗一人而來，可是這股力量到底來自何處，徐言是一頭霧水。

    神秘的吸力只是一種極其暗淡的力量波動，徐言費盡全力大致能看出這股力量所來至的方向。

    右眼劍芒一閃，徐言猛地甩頭看向了西方。

    “吸力來自西方……”

    確認吸扯力的方位，徐言略一沉吟，直接離開了禁制，迎面沖向正在侵蝕禁制的神秘力量。

    離開禁制的剎那，角石甲披身，下一刻徐言整個人完全沖進了神秘的力量當。

    “小心吶徐長老！”

    海大鉗見徐言為了自己居然一個人沖向無形的敵人，頓時被感動得無以復加，更是認定了這個兄弟，然而下一刻他卻瞪起了眼楮。

    徐言的確沖進了神秘力量，但是如同沖進了一片空氣一樣，竟是一穿而過，絲毫無損！

    “這……難道吸力沒什麼危險？要不我也試試？”海大鉗撓撓頭，放心了一些。

    “別試，這股力量很詭異，對我無效是因為它的目標不是我，而是你。”徐言緊鎖眉頭，到現在連他也看不清這股神秘力量的真相。

    “那可怎麼辦啊！我是個小小的妖靈，住在海底，沒招誰沒惹誰，怎麼非得抓我呀，老天爺你是不是抓錯人啦！”海大鉗噗通一聲跌坐在地，哀嚎著說道，愁眉苦臉。

    “妖靈，進階大妖……”

    听聞海大鉗下意識的還以為自己是妖靈，徐言忽然想起這股吸力是海大鉗進階大妖之後才出現的。

    “難道是天道之力？不對，天地禁制多說封禁神魂，不可能出現吸力。”

    徐言將海大鉗的現狀與自己當年剛剛出現在真武界的時候對了一下，他的元神里有一半的神木之靈，這才被天地封印，海大鉗只是普通的大王蟹，元神里應該沒別的東西。

    “如果不是天地之力，又會是什麼呢，這股力量到底來自何處……魂獄！”

    猛然間徐言的腦海里出現了魂獄兩個字，他的目光徒然一變，驚呼道︰“力量來自西方，魂獄在西洲！難道是魂獄的吸力？”

    妖靈的海大鉗可以在海底陸地隨意走動，是因為他沒到大妖之境，一旦達到大妖境界，有可能與當年從晴州破天的另外九人下場一樣，被來自魂獄的異力量吸走。

    “魂獄？是困住天北妖王的地方？”海大鉗一听頓時面無血色，哀嚎道︰“我沒得罪魂獄啊，為什麼抓我啊，魂獄在西洲域，怎麼隔著這麼遠也能抓我，跨域抓人，散仙也做不到吧！”

    海大鉗的哀嚎，讓徐言對自己的猜測動搖了起來。

    “魂獄難道真有如此能力，相隔這麼遠也能扯走器奴？不應該啊，大鉗在真武界進階，是完整的大妖，魂獄不是只吸扯神魂有缺失的器奴麼？”

    徐言盯著海大鉗感知了半晌，確定海大鉗的大妖境界與晴州界的那些大妖絕對不同，他是真正的大妖，並無殘缺。

    來自魂獄的力量，顛覆了徐言之前對魂獄的猜測，如此看來，即便王啟何田吃了鑄神丹，如果魂獄要抓人，他們還會被瞬間抓回去。

    “魂獄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徐言暗自心驚，聯想起魂獄應該與劍王殿同出一地，徐言不由得看向頭頂。

    劍王殿的地勢，猶如從天而落的隕石砸出來的一樣，這一點當初徐言有些疑惑。

    如果魂獄的吸扯力可怕到能在四大域任意攝走器奴，那麼劍王殿的由來成了一個不解之謎，至少徐言沒听說過真武界有什麼強者或者異寶，能夠跨域抓人。

    “劍王殿到底來自何處，魂獄因何只攝器奴，而且不分神魂是否完整，看來妖靈境界的器奴還無法觸動魂獄的這種攝取能力，一旦達到大妖與元嬰會被察覺到，或者說妖靈的目標太小，又距離太遠無法被魂獄鎖定，一旦進階大妖變成了更大的目標，這麼說來，魂獄能監控四大域的所有器奴？那為何當初對我無效？”

    徐言的疑惑，海大鉗根本听不懂，更不知道劍王殿是個什麼東西，好在他還有化羽王蟹可以庇護。

    轟隆隆的悶響由遠及近，龐大的化羽巨獸好似巨山般籠罩而來，蟹爪踏出，大殿頓時被踩得四分五裂，連徐言的五行禁制都在巨蟹的到來分崩離析。

    以蟹爪圍攏成壁壘，化羽王蟹再次用這種姿態守護著本族的天驕。

    “別抓我！別抓我啊！救命啊救命啊！咦，好像吸力沒了，嚇死老子了……”

    海大鉗哀嚎了半晌，發現自己沒被吸扯走，頓時癱軟在地，嚇得他大汗淋灕。

    “到底怎麼回事，我沒惹魂獄啊，更沒惹什麼劍王殿，他們為啥要抓我呢？”海大鉗縮頭縮腦的說道，生怕吸力再出現。

    “魂獄是一個特殊的地方，十分神秘，我沒去過，不過我知道魂獄有著不同尋常的能力，據說但凡器奴逃出靈寶界，都會出現在魂獄里，被當做奴隸拷打。”

    徐言大致講述了一番他所知道的魂獄，海大鉗听得雲里霧里。

    其實徐言也不了解魂獄，被申屠連城掌控的神秘之地，是徐言的一塊心病所在，他的師兄依舊困在魂獄。

    “這麼說我也是器奴了！我也逃不過魂獄的追蹤了！這可咋辦，如果沒有化羽王蟹，是不是還得被魂獄扯走啊，徐長老幫我想想辦法，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們是兄弟來著，有難要同當呀！”

    海大鉗哭喪著大臉哀求，再沒有海族天驕的傲然模樣，狼狽得好像個怨婦似的。

第1721章 血丹與海王令

    海大鉗的哀求，戚戚然好似生死別離，盡管徐言對他以利用為多，畢竟是故人。

    海大鉗的可憐模樣，讓徐言想起了被屠青燭擊殺的兩位妖王，想起了王啟何田帶著一身鎖鏈出現在千嬰擂的慘狀。

    “器奴本無罪，器奴也是天下生靈，憑什麼不給器奴活路……魂獄！”

    猛地一捏拳頭，將一粒鑄神丹扔進海大鉗嘴里，等對方吃下後徐言問道︰“你仔細感知，吸力可曾消失。”

    海大鉗吧嗒吧嗒嘴，感知了片刻晃起了大腦袋，道︰“沒消失，還在！我能肯定！”

    知道鑄神丹已然無效，徐言開啟了千機府，道︰“大鉗，隨我來。”

    回到千機府，徐言盤膝而坐，靜下心神之後，從指間逼出一滴鮮血。

    鮮血出現，與尋常的血跡一般無二，可是隨著徐言調動的嬰火祭煉，這滴鮮血里漸漸泛起了一點綠芒。

    徐言有一半的元神是天乙木的陽靈，他的血液既然能讓火孩兒成長，說明血液里帶有強大的生機之力。

    徐言其實嘗試過調動血液里的生機之力，可惜單純的血液根本沒有太大的用處，除非用來澆花，能使得靈花靈草極快的成長。

    說到底他也是人身，用血澆花這種奢侈的舉動，徐言倒是想，可惜身子骨扛不住，血要是用盡，他自己都得沒命。

    于是徐言開始嘗試祭煉血液，最後發現只有通過艱難的祭煉才能讓血液里的生機之力顯現。

    不過顯現是顯現，祭煉之後的血液仍舊當不成靈丹，只有加入元神之力，才能成為真正的丹，可堪極品！

    這番嘗試，令徐言大為失望。

    血丹的效用沒得說，可堪極品靈丹，有著強大的生機在其，只要還有一口氣在，都能救得活，但是祭煉血丹的代價，實在讓人心驚。

    血水是其次，真正讓徐言頭疼的，是那份元神之力。

    猶如一種藥引，血丹只有加入徐言自己的元神之力，方可達到極品的程度，否則連品的效用都沒有，不堪大用。

    元神之力太過珍貴，而且難以再生，耗費一點是永久的失去，所以任何修士都不敢輕易損耗元神，大批祭煉血丹的打算根本無法實現。

    煉制不了太多，但是煉制幾粒倒是無妨。

    不到半天的功夫，一粒小巧的血色靈丹出現在徐言面前，外表是血色，隱隱散發著綠芒，丹成之際，滿屋生機！

    “血丹，心血成丹……”

    散去嬰火，徐言感知了一番丹體的靈氣波動，發現血丹並無絲毫靈氣存在，只有包裹著的一團生機之力才是這枚丹的珍貴之處。

    喚來海大鉗，將小小的血丹交給對方。

    “如果真有一天你被攝入魂獄，千萬別說你來自晴州，更別說認得我徐言，否則將大難臨頭。”

    徐言沒有過多解釋自己與魂獄的淵源，而是吩咐般的說道︰“也許會被拷打，只要你咬緊牙關不承認與我有關，應該死不了，真到生死關頭，吃下這枚靈丹或許能救命。”

    “魂獄這麼可怕！我不想去啊，沒別的辦法了嗎？”

    海大鉗越听越心驚，哀聲道︰“徐長老你想想辦法，能不能隔斷魂獄和器奴的聯系，我不想去什麼魂獄，當年我在天北好好的威福，是你把我帶到天南，又帶出晴州，你可要對我負責啊！”

    “如果連化羽王蟹都擋不住魂獄的吸扯力量，我這個化神如何擋得住呢。”徐言皺了皺眉，道︰“不過你放心，即便你被攝到魂獄，只要你不死，我們一定還會見面，魂獄那個地方，我早晚會走一趟。”

    “好！好！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了，可憐我的小青，如果我死了她可怎麼辦啊，哎。”海大鉗垂頭喪氣，這時候院子門外正好走過一道青衣身影。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海大鉗的哀嚎，小青在經過的時候歪頭看了一眼，眨了眨眼楮，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

    “放心吧大鉗，你算死了，小青該怎麼活還怎麼活。”徐言拍了拍海大鉗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自多情其實挺無聊的。”

    “不是兩情相願麼？我和小青兩情相願來著！”

    “你想多了大鉗……”

    得到血丹，海大鉗感慨了半晌開始找地方藏起來這枚保命的丹藥，找了半天發現藏在身不保險，真要被抓還不得搜身，于是海大鉗靈機一動，張嘴將血丹吃了進去。

    “藏肚子里還能有藥效嗎？”徐言大為不解。

    “塞牙縫里了，我牙縫大，嘿嘿。”海大鉗倒是得意了起來，很快又想到自己有可能被抓到魂獄，又變得落魄不已。

    “多謝徐長老的靈丹，希望不會用到，這塊令牌我留著沒用了，徐長老替我保管吧，必要的時候，將令牌催動，可調動一次化羽大王蟹相助。”

    海大鉗從貼身的袋子里取出一枚嶄新的令牌，令牌由海底寒玉打造，刻著海王令三個大字，其內流轉著一縷紅芒，仔細看去是一道蘊含著元神的精血。

    海大鉗以自身元神精血打造的海王令，其實用處是為了炫耀，從沒想過送給別人，更沒想到有一天連化羽王蟹都未必能保得住他。

    “我要是被抓到了魂獄，你可要早點來救我啊徐長老，我在真武界人生地不熟的，你這麼一個親人……”

    仿佛感受到在劫難逃，海大鉗變得絮絮叨叨，一邊說一邊跳著腳看向遠處的小青，滿眼的不舍。

    “未必真能被攝到魂獄，有化羽王蟹在，來自魂獄的吸扯力也許會被耗盡，你先留在王蟹身邊，十年內最好別單獨出去。”徐言囑咐了一句。

    “我哪也不去，在海底藏著！我寧可當烏龜！”海大鉗賭咒發誓，別說十年，不到妖王他是不準備離開海底了。

    交給海大鉗一粒血丹，徐言得到了一塊海王令，這對表面兄弟，倒也算患難之交。

    來到海底城已經快到兩天時間，徐言不再久留，離開千機府之後此告辭，有化羽王蟹的全力庇護，海大鉗應該暫時無礙。

    龐大的巨蟹稍微開啟巨爪，徐言飛身躍出，身後，海大鉗萬般不舍的揮著手，眼淚汪汪，好像再度感受到了吸力的存在，他急忙又躲了回去。

    離開巨蟹，徐言回頭看了看海底城，轉身游向海面。

    龐大的海底城，殿宇林立，到處是無數的大王蟹爬動，數以百萬計的蟹軍聲勢浩大，尤其最大的化羽王蟹，使得這座蟹國堪稱銅牆鐵壁。

    蟹國雖然強大無匹，可橫行海底，可惜蟹國的王，卻要活在命不保夕的戰栗當。

第1722章 金烏之羽的來歷

    盡管被化羽王蟹籠罩，海大鉗其實並不安全。

    徐言在離開的時候，以劍眼再次捕捉到了詭異的吸扯力。

    那股力量並未消散，反而附著在王蟹的蟹爪上，不斷的侵蝕滲透，只要這股吸力不絕不斷，早晚能沖破化羽大王蟹的封鎖，將海大鉗完全包裹，到時候海大鉗這位海族新秀，可就再也不是眾星捧月的蟹族天才，而是魂獄的階下囚。

    海大鉗的安危徐言雖然在意，但他無法始終留在蟹國盯著海大鉗，三天的時間已經到了，他該離開迎海枝趕回魔帝城。

    與雪孤晴說好三天之後啟程，徐言返回迎海枝，沒有停留，立刻動身趕往北州樹神冠，將老銀環與金火留在了迎海枝接應後續的冥炎魔一脈兵將，只將翼人帶在了身邊。

    “四十年太短，轉眼而已，再回迎海枝，就是大戰開啟之時嘍。”魔君巨獸的背上，雀道人捻著胡須佯裝感慨。

    巨獸赤炎魔載著四人飛躍了海域，飛入北州，速度極快。

    隨著徐言返回北州的除了雪孤晴之外，還有這位不知打著什麼主意的雀道人，與名為申屠風的普通魔子。

    申屠風是申屠冰魘安排駐守魔帝城的魔子，與徐言同行也是申屠冰魘的吩咐，表面上是讓申屠風護送副統領，實際上不過是監視徐言的一舉一動而已。

    “鬼面大人這次真要在魔花殿閉關啊，恕我多嘴，魔花殿里的邪靈可不好對付，上次鬼面大人僥幸逃出魔花殿，再去的話沒準就危險了，不如我為大人在魔帝城選一處最好的閉關之所，讓鬼面大人安心修煉如何。”

    申屠風有著青年男子的外表，模樣干練，這番關切之言顯得發自肺腑，難怪他能得到留守魔帝城這種好差事，一看就是個會來事兒的。

    “多謝風大人擔心，邪靈雖然可怕，只要不到魔花殿的中心地帶招惹它應該不太危險，你也知道我這木屬天賦必須要以最為精純的木靈氣輔助方可修煉，魔帝城里就屬魔花殿的木靈氣最重，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在別的地方慢悠悠的修煉。”

    徐言語氣十分溫和，說道︰“雀道人說的沒錯，四十年太短，轉眼而已啊，在開戰之前，想必其他魔君魔子都在刻苦修煉，只有升實力，我們魔族獲勝的把握才會更大，千萬別小看人族，人族修士中的高手絕非省油的燈。”

    “鬼面大人說對了！”

    雀道人听罷立刻憤憤不平的說道︰“妖族莽撞，魔族嗜血，而人族修士最是陰險狡詐，他們有著強大的法寶靈寶，有出神入化的法術，符刁鑽，陣道詭秘，最可氣的是他們的丹藥堪稱無數！真武界四大域，以東西兩州最為龐大，而且氣候宜人，偏偏全都被人族修士佔了去。”

    提及人族修士，雀道人變得很是惱火，一口一個人族修士，好像他自己是完全的魔族一樣。

    雀道人善談，而且口才極好，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北洲域混得風生水起，一番講述，連申屠風都覺得新奇不已。

    “據說人族修士擅長煉丹煉器，有那煉器大師比火修羅一脈的大匠都要強大，雀道人你見沒見過人族中的煉器高手？”申屠風應該年歲不算太大，雖然會來事兒，好奇心也很強。

    既然路上無事，雀道人搖頭晃腦的講述了起來。

    “人族中的煉器大家的確不少，比起火修羅可要強多了，人家用的是丹火嬰火煉器，哪像火修羅他們用鍛造這種古老的手段，人族修士其實大多都能自行煉器，其中的佼佼者雖然不少，但是近年來真正有名氣的，並沒幾個，不像煉丹一道，數百年來以丹聖為尊吶。”

    听聞雀道人提及了丹聖，徐言的目光微微一動，沒說什麼，那申屠風卻好奇的追問。

    “丹聖？既然能封聖，一定有過人之處，那人煉丹的手段難道已經大成，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登峰造極這種形容並不為過，丹聖莫華佗據說能煉制超越極品程度的地靈丹，在煉丹一道上的確登峰造極，堪稱人族化神第一人吶。”

    “極品靈丹之上的地靈丹！還以為只是傳說而已，原來人族真能煉制出地靈丹！希望冰魘大人這次西征，能奪回一些地靈丹，好讓我開開眼界。”

    “想要見識地靈丹，你恐怕要失望嘍，丹聖莫華佗可不是西洲域的修士，而是幻月宮的強者。”

    “人族中最為神秘的幻月宮！”

    申屠風的驚呼，預示著這位普通的魔子閱歷不算太低，至少知道幻月宮最為神秘。

    申屠風的閱歷倒是不算什麼，魔族中也有傳承下來的書籍，介紹真武界各大勢力，讓徐言在意的，是雀道人的閱歷。

    能準確的說出丹聖的能力與來歷，雀道人的見識可不簡單。

    說得興起之時，雀道人搖頭晃腦，粘在道冠上的火紅羽毛也跟著左搖右擺，散落的火星左晃右晃，看起來有些滑稽。

    “這根金烏之羽，究竟得自何處，難道你雀道人曾經見過金烏？”徐言笑著說道︰“如果見過金烏你可不能獨吞，讓我們也找幾根羽毛。”

    “找不到了，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啊！我也是在一座島上偶然踫到這麼一根，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弄到手，如果見到活的金烏，我早被燒死了。”

    雀道人咂舌道︰“金烏！那可是真靈級別的東西，能與真龍抗衡，整個真武界都找不到半頭！”

    真靈之說，來自上古傳聞。

    真靈包含著很多種類，有龍鳳，有麒麟，有鯤鵬，而金烏，正是真靈之列。

    傳聞金烏有三足，生于海眼地心極寒之域，生來如烈焰，雙翅覆蓋千里，一次振翅可橫跨一域。

    古老的傳聞，如果當真，那麼金烏這種真靈就絕非真武界之物，因為真武界只有四大域，還不夠金烏扇動兩次翅膀。

    “在什麼島上找到的金烏之羽，有機會我也去踫踫運氣。”徐言笑吟吟的詢問著，雀道人先是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是啊，在哪里找的，我也想去看看，金烏之羽實在神奇，一看就不是凡物。”申屠風好奇的追問著。

    “這個……”雀道人為難了起來，好像不願說出實情，這時候徐言看了看始終不曾言語的雪孤晴，遞過去一道眼色。

    “支支吾吾，難道是你雀道人偷來的。”雪孤晴自然知道徐言的用意，隨手而為罷了她倒沒拒絕，幫著道出了這番言詞。

    “我可沒偷！這根金烏之羽是在萬煌島找到的。”三個人同時詢問，雀道人無奈之下只好說出了金烏之羽的來歷。

    听聞萬煌島三個字，申屠風顯得更加好奇，雪孤晴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徐言雖然鎮定自若，可是眼底卻掠過一道異樣的神采。

第1723章 金蛋與野人

    萬煌島是古百島之一，遍布異獸煌鴉，曾經有過修士存在，後來沒落。

    其實萬煌島的傳承也並非沒有，臨淵島的島主王語海，是師承萬煌島一脈。

    如今的萬煌島早已沒有修士存在，完全被煌鴉所佔據，成了一處絕險之地，修為高深的強人都不敢登島一探，生怕被鴉群擊殺。

    雀道人曾經到過萬煌島，這一點徐言倒是沒什麼意外，讓他意外的，是雀道人的金烏之羽居然在萬煌島所得。

    萬煌島的確沒有了修士存在，但是萬煌島可不是真沒人住，至少徐言知道一人來自萬煌島。

    憨人阿烏。

    金烏之羽這種好東西，的確可遇不可求，徐言沒想到傻子一樣的阿烏，老家里居然還有如此異寶，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讓阿烏回家找找，把金烏羽毛都帶出萬煌島，以徐言估計，用幾頓飯應該能全都換來。

    “萬煌島有真靈存在？”

    雀道人說出金烏羽毛的所得之地，申屠風顯得更加驚了起來，不依不饒的追問著。

    “真靈沒有，蛋倒是有一個，應該不是凡物，這根金烏之羽生在蛋，算我運氣好，拔掉逃出了萬煌島，你們是沒見到當時萬鴉騰飛的恐怖景象，好像捅了馬蜂窩一樣，要不是道爺我逃得快，早沒命了！”

    雀道人既然說出了金烏羽毛的來歷，也不在隱瞞，講述了一番多年前的一次歷險。

    “蛋？煌鴉的蛋怎麼生出金烏之羽？”徐言現出一臉的好模樣，隨手取出幾壇子烈酒，為幾人各自倒滿。

    魔君巨獸飛行得極穩，從迎海枝回到魔帝城可不是一兩天能到的。

    既然路無事，雀道人端起酒杯品了品，這打開了話匣子。

    “那蛋可不是煌鴉蛋，誰听說過煌鴉蛋能長出金烏羽的？而且那怪蛋可不小，能有臉盆那麼大！要我看一定是有著金烏血脈的異獸，當時要不是感知到了煌鴉王的氣息，那枚金蛋豈能留在島，早進了我的口袋。”

    “金蛋？看來雀道人與至寶失之交臂啊，難道你之後沒去過萬煌島麼，留著那金蛋可不像你雀道人的風。”徐言呵呵笑道。

    “別提了，怎麼能沒去過，那麼大一個寶貝，沒拿走我心里癢癢，自從得到了金烏之羽，隔個十天半月我去一趟萬煌島，足足持續了一年多的時間，可惜那煌鴉王寸步不離金蛋，我始終沒機會。”雀道人搖頭嘆息。

    “那金蛋後來孵出來異獸沒有，到底是什麼異獸？”申屠風听得最為好，眼楮都不眨，一個勁的追問。

    “不知道啊，兩年後的一天當我登萬煌島，發現金蛋已經不見了，連蛋殼都被煌鴉群吃光，更沒見到類似金烏的異獸，好像金蛋從來沒出現過一樣，甚至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經歷了一次幻境，幸好有這根金烏之羽，要不然吶，我還以為自己做了兩年噩夢呢。”

    雀道人搖頭晃腦的說道，這番經歷是他在化神初期之際的遭遇，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三百多年。

    “金蛋里孵化的不是小金烏，應該是特別的小煌鴉，萬煌島沒多出與煌鴉不同的異獸？”雪孤晴始終听著，這時不由得發出一句詢問，連她也覺得雀道人的經歷很是異。

    “沒有，什麼都沒有。”

    雀道人擺著手打著包票，道︰“為了驗證金蛋的下落，我在十年間先後去過萬煌島不下幾十次，小金烏沒找到，倒是與煌鴉王交手了好幾次，萬煌島根本沒有異獸的蹤跡，除了多個野人之外，跟以前一模一樣。”

    “野人？”徐言微微一愣。

    “野人！是猿猴還是人形異獸，難道是我魔族化形？”申屠風一听野人頓時驚呼了起來。

    “不是猴子也不是我們魔族，是個野孩子，不知從什麼地方游了萬煌島，那些煌鴉竟然不傷他，我曾經設計引走群鴉與鴉王，抓住了那野孩子。”

    “你殺了他？”雪孤晴不知為何目光有些泛冷，好像對那孤獨的野孩子有些關心。

    “沒殺，不僅沒殺，我還給了他一些修煉的法門。”雀道人淡淡的笑道，他的笑容看起來並非良善。

    “為什麼沒殺掉？你雀道人既然心如魔，怎麼還會送給別人修煉法門？”申屠風詫異道︰“據我所知，雀道人來到北州的時候，身背著萬人命吧，能誅殺萬同族的雀道人，竟然還會做好事？”

    “萬人命，是啊，萬人而已，他們曾經是我的家人朋友，是我的師門傳承，最後卻全都死在我的手里，誰讓他們知道了我的秘密呢，又非得將這份秘密公之于眾，七山島，嘿嘿，七山島一脈的劫數，是他們自找的啊。”

    雀道人冷笑了起來，抿著酒的嘴角浮現出一股狠辣與猙獰。

    “妖族血脈的隱秘，一旦被外人知道的確會被看不起，甚至打壓，白眼諷刺，或是指指點點，被當做異類的感覺，並不好受吧。”徐言舉起杯，遙遙示意了一下，隨後一飲而盡。

    “鬼面大人難道與我有同樣的經歷？你說的很對，要不是七山島的同門視我如蛇蠍惡魔，甚至想要將我暗除掉，我也不會屠滅整個七山島，古百島之一的七山島，也不會一夜之間浮尸遍地了，說到底，是他們自自受。”

    雀道人眼神一寒，將杯酒一口喝干。

    “我沒有你雀道人的經歷，只不過冥炎魔也分兩派而已，綠炎魔一方始終勢弱。”徐言給出了一份完美的解釋，雀道人與申屠風深信不疑，只有雪孤晴的目光變了變。

    七山島也是古百島之一，徐言曾經听說過這個地方，而且實力不弱，有兩位以的化神存在，弟子門人數以萬記，只是不知為何在一夜之間盡數被誅殺，七山島也成了孤島一座，如今徐言才知道，竟然是這位雀道人所為。

    “你不殺那野孩子反而送他功法，想必對方也有著妖族血脈，你想讓他長大，然後與你一樣陷入仇恨的深淵，你們人族的情感真是虛偽。”雪孤晴冷冷的說了一句，她看得出雀道人的心思，只是那‘你們人族’的說法，用得若有所指。

    “雪大人這話不對了，我是人族身，妖族血，魔族心，可不是純粹的人族。”雀道人沒听出雪孤晴的言外之意，嘿嘿一笑，道︰“不過人族的虛偽倒是真的，要不然我怎麼心甘情願的入魔呢。”

第1724章 金色的烈焰

    人心險惡，人族的確虛偽，但是人族中也有大義存在。

    雀道人的怨恨，來自于自私，這一點徐言十分理解，因為他也曾被人白眼相加，也曾坑殺萬人，尤其他心中的魔鬼更加可怕。

    可他從未想過要叛出人族，成為真正的異類。

    或許是兒時的經歷，或許是老道士的教誨，缺失了善念的小道士，始終懷著一顆人心。

    雀道人的人族虛偽之說，徐言並不在意，因為但凡生靈，就逃不過虛偽二字，除非是聖人，徐言真正在乎的，是阿烏的來歷。

    雀道人在萬煌島上見過一個巨大的金蛋，不知里面是何等異獸，十年之後再來的時候金蛋已經不見了，萬煌島卻多了個小野人，听聞這些線索，徐言立刻將阿烏與萬煌島上的小野人聯系在了一起。

    當年雀道人察覺到年幼的阿烏身懷妖族血脈，這才沒殺他，反而生出同病相憐之感，留下些修煉功法，阿烏才能在萬煌島那種無人之地緩慢的提升自己的修為。

    徐言能斷定憨人阿烏就是雀道人口的小野人，因為萬煌島上除了阿烏沒別人能活著，煌鴉王是妖王之境，連化神強者都無法輕易接近萬煌島。

    斷定阿烏是小野人容易，但是將阿烏與金蛋合為一體，徐言一時間有些瞠目結舌。

    雀道人認為金蛋里的一定是異獸，不止雀道人，連雪孤晴與申屠風都認為金蛋里的必定是鳥類鴉類。

    唯獨徐言，能想象出金蛋里孵出一個大活人的畫面。

    腦海里的古怪畫面太過詭異，徐言眼角直跳，暗道︰“難道阿烏真是蛋里生出來的，這也太古怪了吧……”

    絕非徐言的想象力天馬行空，而是在往生洞的時候，阿烏自己親口說過煌鴉王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是一個蛋，如果當年阿烏沒說過這句話，徐言也不會想到金蛋與阿烏這個憨人居然有所關聯。

    當時還以為阿烏在信口開河，從蛋里生出來的傻話徐言根本沒信，可是雀道人所見的金蛋，讓徐言對阿烏的來歷變得越發好奇了起來。

    蛋生之人，妖王撫養，這個阿烏到底有什麼血脈之力，一定十分高貴，金蛋上生著金烏之羽，難道說阿烏有著真靈金烏的血脈？

    暗自思索的徐言，看向雀道人道冠上的金烏之羽，目光微動。

    “蛋殼上生有金烏之羽，說明蛋里的異獸應該是金烏血脈了，這世間可有真正的真靈血脈存在麼。”徐言好似自語般說道。

    “大千世界自然無奇不有，不過真靈血脈也未必是好事，據說真靈金烏就是本源火靈，得到金烏血脈的異獸沒準剛孵出來就成了一團火焰，不知飄哪里去了。”雀道人的解釋听起來隨意，實際上未必不會存在，畢竟真火本源太過可怕，很難有妖族能駕馭得了。

    “或許人家早已破殼而出，天大地大的逍遙去了，只不過你雀道人沒看到而已。”雪孤晴的聲音傳來，為那金蛋里的生靈在鳴不平。

    “那異獸如果還活著，應該也像這根金烏羽毛吧，滿身金色的烈焰，跟我們魔族的火修羅差不多。”申屠風在一旁插口道。

    “沒見到蛋殼里的異獸，倒是得了一根金烏之羽，我是不陪，嘿嘿，有這根金烏之羽，就能在烈焰中行走，這可是火系的至寶，就是氣息不算太強，應該是金烏羽毛的尖端斷裂形成，如果是完整的一根金烏之羽，我都能橫穿地心，何必懼怕那地底岩漿。”

    “地底岩漿？”申屠風听聞岩漿不由得更加好奇，剛想多問立刻被雀道人打發了過去。

    “就是一個比喻，比喻嘿嘿，金烏之羽有著避火的能力，我這根不太完整，可惜了，可惜了。”雀道人撇著嘴角一副失落模樣，小眼楮卻在亂轉，剛才他說走了嘴，還好沒人察覺。

    雀道人提及的橫穿地心，地底岩漿，申屠風與雪孤晴或許認為是他的比喻，徐言可知道雀道人在說著什麼，必定是冥山地底岩漿里的先天靈寶。

    徐言掃了眼雀道人，暗自一笑。

    最好雀道人將那劍魂清理掉，得到先天靈寶，照比散仙劍魂，還是雀道人比較好對付。

    螳螂還在小心翼翼，把捕蟬的想法遮遮掩掩，殊不知黃雀已經在身後，張開了血盆大口。

    徐言巴不得做一次黃雀，這麼省事就能得到天靈寶的好事他做夢都能笑醒，可惜劍魂的強大，一個雀道人絕非是對手，雀道人這四十年怕是要白忙一場。

    雀道人會不會倒霉徐言不想理睬，他此時正在念叨著︰“金色的烈焰，金色的烈焰……”

    申屠風想象的金蛋異獸，是滿身金色的烈焰，跟魔族的火修羅類似，他不過是在想象而已，可是徐言卻在什麼地方听過金色烈焰這種天賦之力。

    暗自回憶，徐言微微皺著眉，不久後目光一變。

    “妖聖，萬鴻羽！”

    心頭的驚呼，來自破境化神之後的那場夢境。

    在夢境里，徐言看到了言通天在剛剛破境化神之後的南州之行，也看到了劍主周晴天在化神之際的模樣，更見到了妖王境界的萬鴻羽。

    夢境世界，那三個名字還沒有名震天下，更達不到散仙與妖聖的地步，但是萬鴻羽的天賦之力，據周晴天所言就是金色的烈焰！

    雀道人見過的金蛋，生著一根金烏之羽，預示著金蛋里的生靈擁有金烏血脈，金蛋孵出了憨人阿烏，如果金烏的血脈之力就是金色的烈焰，那麼阿烏與妖聖萬鴻羽之間會不會有所關聯？

    想到這里，徐言微微一驚。

    阿烏的血脈之力的確特殊，他不懼火焰，在地底火海里穿梭自如，而夢境里的萬鴻羽，也有著無懼烈焰的天賦存在。

    “難道是妖聖轉世，以金蛋復生……如果阿烏是妖聖轉世，那麼丑鬼高人又是什麼來頭，為何對阿烏不懷好意？難道那丑鬼能看破因果循環，能算出往生的真相？”

    徐言心頭的震驚，一是阿烏有可能與妖聖萬鴻羽有所關聯，二是那個神秘的丑鬼高人。

    之前就覺得丑鬼高人對阿烏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熱情，如果這份熱情中夾雜著不懷好意，說明徐言現在所推演出的結果，有可能那丑鬼高人早就知道。

第1725章 自求多福
    關乎丑鬼高人的來歷，自從在魔花殿見到了高天齊的尸骨，就成了徐言心頭的一個謎團。

    回想起結識丑鬼高人的經歷，徐言越發覺得高人的出現，並非對他徐言而來，應該是對阿烏而來。

    本以為阿烏一個憨人，還能駕馭妖王煌鴉，丑鬼高人即便隱藏了修為，對阿烏也沒轍，如今看來並非那麼簡單，如果丑鬼高人得知了阿烏有可能是妖聖的轉生，那丑鬼接近阿烏的目的就耐人尋味了。

    是打算交好轉生的妖聖，將來得到更多的好處？

    還是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將來用阿烏的身份控制南州妖族？

    或者是貪圖金烏血脈，想要將阿烏煉化成異寶來駕馭？

    很多種猜測在徐言心頭浮現，只是看不出任何的線索，高人在西洲，阿烏也在西洲，就算那丑鬼圖謀不軌，徐言也無能為力。

    “都說傻人有傻福，阿烏，你自求多福吧，那丑鬼絕對不簡單。”

    不再多想，徐言散開了推演的思緒。

    雀道人覺得自己今天話多了，嘿嘿笑著說要去修煉一番，坐到遠處把眼一閉不打算開口了。

    雀道人不說話，徐言在微微皺眉，雪孤晴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場面一時間冷了下來。

    申屠風尷尬地笑了笑，也挪到一邊，他有自知之明，知道魔子鬼面與雪羅剎關聯不淺，還是別夾在人家中間為好。

    一路無話，以魔君巨獸的速度，從迎海枝返回魔帝城用了不到半月時間。

    一路上徐言能看到數之不盡的魔族朝著海邊開拔，烏壓壓好像一片片烏雲，等這些弱小的魔族抵達迎海枝之後會立刻出海，用掉四五十年的時間來橫跨大域。

    戰爭，預示著冷酷與血腥。

    或許西洲人族王朝的皇宮里還在夜夜笙歌，西洲域的修仙界還在爾虞我詐，然而遠在北地的徐言，已經聞到了血與火的味道。

    “西洲域的凡人，你們，也自求多福吧……”

    在心底嘆息了一聲，徐言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場跨域之戰，以四王遺詔而起，由雪孤晴而起，也由他這位魔子鬼面而起，至于人、魔之戰的結局到底是西洲域赤地萬里，餓殍遍野，還是魔族大軍一去不歸，北地無魔，已經無人能演算。

    真武界的動蕩，即將被開啟。

    “最好魔族大軍與西洲修仙界同歸于盡，拼吧，殺吧，希望各位盡興。”

    並無善念的徐言，只是單純的可憐著西洲域的凡人，至于修仙界，他可沒什麼好感，而且以他如今在魔族的地位與手段，動動手腳護佑幾個故友倒是問題不大，比如臨淵島主，王昭費材這些故人，至于劍王殿和反劍盟，徐言可沒心思去多管。

    回到魔帝城之後，雀道人借口外出交換材料告辭離開了樹神冠，申屠風則正式接管了魔帝城，雪孤晴暫時住在魔帝城等待著徐言準備妥當，好一起前往魔花殿。

    “你這是何苦，此行福禍難料，雪大人身份高貴犯不著與我去犯險，要我看你還是留在魔帝城，我一個人住在魔花殿就行了。”

    城內邊緣處一座不太起眼的大殿里，徐言正在勸說著雪孤晴，堪稱句句良言，字字關切。

    這里是雪孤晴的臨時住處，後殿用來休息的大屋里簡單干淨，只有一桌一榻，床邊立著一面銅鏡，窗邊擺著一個白玉花盆，花盆里種著一顆冰晶般的睡蓮，散發著幽幽的花香。

    “不勞鬼面大人關心，既然你不怕邪靈，我也不怕。”雪孤晴坐在桌邊，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就是去閉關修煉，不用人陪。”徐言坐在木桌對面，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沒有其他用意。

    “修煉你的第三種天賦之力麼，鬼面大人果然喜歡說鬼話，想必你還有第四種第五種天賦之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只要你願意，現在就能動用出五行天賦，成為千年不遇的五行魔子。”雪孤晴冷冷的說道。

    “五行魔子五行天賦那都是後話，現在我只有三種天賦，入鄉隨俗嘛，你當我是魔族就好，讓我拋棄人身也沒問題。”徐言尷尬的笑了笑。

    “好啊，拋棄人身吧，我可以幫你成魔！”雪孤晴說話間渾身涌動起冰寒之氣，一陣陣細密的雪花在兩人之間飄落。

    “國主大人不會想要卸磨殺驢吧，別忘了要不是我，你未必能活著走出魔花殿。”徐言語氣淡淡的說道，用了國主這個稱呼，意在提醒對方，大家的老底兒都在各自的手里。

    “你混入魔族，到底有什麼目的，徐三。”雪孤晴的秀眉動了動，風雪之力漸漸散去，落在桌面上的一層冰雪還在散發著寒冷的氣息。

    “避難而已，說過了。”

    “既然避難，為何還要去魔花殿涉險，你不是邪靈的對手。”

    “因為木靈力，魔花殿里的木靈力太精純，對我修煉木屬的法術十分有利。”

    “你還有更大的圖謀，你不會單單為了習練法術就去冒險。”

    “雪姑娘這麼了解我？還說與我沒有靈犀。”

    “你是人，我是魔，我們之間不存在靈犀，再要胡說，我會殺了你。”

    雪孤晴俏臉一沉，慍怒道︰“你這胡說八道的天賦真是讓人厭惡。”

    “人族不都是如此，不僅虛偽，還喜歡胡說，異域他鄉，我又沒有朋友，只好與你傾述一番，既然雪姑娘不愛听，我以後少說就是了。”徐言倒是不介意，似笑非笑的看著惱怒的雪羅剎，眼里的戲虐毫不掩飾。

    “你在人族里一定是個無賴。”

    “雪大人說得沒錯，只要你不跟著我，我就能變成君子，你看如何，大戰在即，雪大人要忙的事應該也不少，用不著非得跟著我吧。”

    徐言說話間取出個普通的酒壇子，拍開封泥，飄出淡淡的酒香，卻並非靈酒。

    “明知你有圖謀，身為近衛軍統領，我豈能視而不見……這是凡人的清酒，很久沒喝過了。”雪孤晴盡力的想要散開蹙起的眉峰，可惜她的心事太重，糾葛太深，已然無法自拔。

    “以處子之身打撈的河心水，方可釀制出最純正的君河酒，別看不是靈酒，比靈酒還要香醇，我買了四百壇，已經沒剩多少了。”

    倒滿兩杯君河酒，推給對方一杯，徐言舉杯另一杯，目光變得淡然了起來，道︰“我的確是來避難的，人族仇家太多，沒辦法，只好逃到北州，如果搏不出一條活路，豈不是白來一趟，在很多時候，瀕死的野獸，才是最危險的，這一點雪姑娘應該清楚。”

    說話間酒杯被舉起，倒映在酒杯里的眼底，掠過重重的殺意，隨後這股殺意被一飲而盡。

第1726章 注定仇敵


    瀕死的野獸，的確最是凶險，瀕死的一擊能讓經驗豐富的獵人喪命。

    雪孤晴能感受到一股不弱于她的冷冽在對面的青年人身上涌動，那是一種殺意的氣息，冷冽得不弱于羅剎。

    感受到這股陌生與冷冽之際，雪孤晴非但沒有迸發出更深的殺機，反而在心底出現了一絲失落。

    難明的心緒，擾亂了這位魔族女子的氣勢，面前的酒杯里，映出了一副略顯哀愁的俏臉。

    　嚓！

    被酒杯里的臉龐所震驚，雪孤晴失手之下捏碎了杯子，一杯君河酒，剛剛散落就被凍住在半空，好似一朵盛開的冰花。

    听見動靜，徐言抬頭看去，對方的臉龐上已經再無波動，漠然依舊。

    “我與申屠冰魘不睦，可我畢竟是近衛軍的統領，守護魔帝，守護魔帝城，守護北洲域，是魔族近衛軍的職責，你是異類，我不能放任不理。”

    “所以你一定要跟我去魔花殿了。”

    “是，離開北州之前，我會始終盯著你。”

    “隨你，到時候遇到危險可別指望我救你。”

    “用不著你救我，我們之間，注定仇敵。”

    一句注定仇敵，雪孤晴將自己那縷莫名的心緒碾碎，徐言的嘴角則浮現出略顯憨厚的淺笑。

    “既然注定仇敵，殺你的時候，可別哭哦。”徐言玩笑般的說道。

    “羅剎沒有眼淚，倒是你們人族，喜歡哭哭啼啼。”雪孤晴也微笑了起來，揚起螓首，傲然得猶如當年那位走出大殿的國主。

    看似和睦卻並不友好的一場酒宴，只有君河酒一壇，酒杯兩盞，當杯中無酒，徐言起身離去。

    大屋中變得冷清了下來，仿佛有冷風吹來，燭光搖曳，雪孤晴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微微扭曲，如同魔影在晃動。

    “應該除掉他，魔花殿正是最好的機會……”

    一枚古舊的令牌在玉手中被捏了又捏，隨著女子的低語，整個大殿里漸漸鋪上了一層冰冷的霜雪。

    搖曳的燭光，隨之被冰封。

    ……

    相比于魔帝城的宏偉與冷清，盤天枝卻越發熱鬧，街邊的店鋪里人聲鼎沸，匯聚在這處北域唯一交易之地的魔族比以往多出數倍。

    因為遠征在即，魔族們都想換到些趁手的武器，或是保命的靈果，最不濟也要換些能抵御水火之力，風雷之力的特殊材料。

    人族修士擅長法術，五行法術的威能早已傳遍天下，魔族的身軀再健壯，也難以抵擋法術的轟殺，所以在出發之前收集些有用的資源就成了魔族的最後心願，盤天枝也就越來越熱鬧了。

    熱鬧的盤天枝，也有冷清的地方。

    本該趁機大賺一筆的鐵匠鋪，如今竟關著大門，門口冷清清的，與周圍的店鋪格格不入。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客人帶著好整以暇的笑容等在門外。

    “不開張！關門了！”

    不多時大門里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听聲音應該是學徒之類。

    “告訴老赤烈，就說鬼面來了。”

    客人非但不急，反而把握十足，果不其然，一旦道出鬼面二字，大門里立刻傳來鐵器落地的聲響，同時慌亂的腳步聲在老邁的喝罵聲中跑到了門前。

    嘎吱大門開啟，鐵匠鋪的徒弟躬身迎了出來，以大禮參拜口稱魔子大人。

    邁進了大門，徐言一眼看到老邁的火修羅赤烈正坐在火爐旁，吃力的想要起身迎接，卻難以站起，需要兩個徒弟攙扶才行。

    “老赤烈，見過魔子大人！咳咳咳咳……”

    年邁的修羅，渾身再無半點烈焰，時隔一年，老赤烈蒼老得連徐言都要認不出來了，而且渾身死氣，已然時日無多。

    “大限將至……”徐言止住了老赤烈的起身，讓他從新坐回大椅，而後看了看熊熊燃燒的火爐與周圍的無數材料。

    “大匠之名，實至名歸啊，將死之時還在打造，老赤烈，辛苦你了。”徐言感慨道。

    “不辛苦，不辛苦呵呵，這可是我一生的榮耀所在，咳咳，大人請看，火焰流星，已經鍛造成功了，咳咳咳咳……”

    一邊咳嗽著，年邁的老赤烈為徐言指點著架子上兩個燃燒著火焰的龐然大物。

    磨盤大小的錘頭，散發著比當年還要恐怖的高溫，火焰獵獵，連精鐵打造的架子都出現了融化的征兆，仔細看去能發現在火焰的中心流轉著一團雷光，那雷光里蘊含著一股爆裂般的威能，時而傳出驚人的氣息波動，仿佛隨時都能炸裂開來！

    “烈焰之力加入雷電精華，如此威能果然驚人，這才配得上烈焰流星的稱號！”

    感受著這件奇異武器傳來的驚人氣息，徐言發出了忠心的贊嘆。

    魔族在煉器上的造詣遠遠不及人族，這一點無可厚非，畢竟人族才是萬物之靈，對于煉器有著天生的優勢。

    可是老赤烈幾乎耗費一生所鍛造的這件烈焰流星，在加入了雷犀之角從新強化以後，氣息已經接近了地靈寶，如果催動起來再輔以巨力，烈焰流星的威能應該與地靈寶不相上下！

    “以魔力催動，以巨力駕馭，二十萬斤的烈焰流星擁有了雷霆之威，距離人族地靈寶的威力已然不遠，希望這件武器能為大人帶來好運，能讓大人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咳咳，咳咳咳咳……”

    老赤烈的喝聲有氣無力，眼眶里的光澤越發暗淡，只要眼里的最後一縷火苗熄滅，這位魔族大匠也就到了最後的時刻。

    “契約完成，老赤烈也累了，想歇歇了……”

    忽明忽暗的眼眶越發昏暗，被徒弟攙扶之下的老修羅，漸漸萎靡了下去，氣若游絲。

    “大匠！大匠你不能死啊，我們還沒學到大匠的能耐！”

    “大匠醒醒！不能睡不能睡啊！一旦睡了就醒不來了！”

    兩個徒弟驚慌的呼喊了起來，卻手足無措，面對死亡，他們無計可施。

    “契約並未完成，老赤烈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火武神，還未成功，你的任務，並未結束……”

    低語中，徐言的手中多出了一枚靈果，輕輕一拍送入老赤烈口中，一股奇異的生機炸起在老赤烈的身上。

    火焰，在眼眶中再次燃燒了起來！

    “化形果……多謝魔子大人，十年壽元的饋贈，實在珍貴。”

    起死回生般的老赤烈，從新恢復了生機，腰背依舊彎曲，卻多出了澎湃的生機，老邁的修羅甩開兩個攙扶自己的徒弟，洪聲喝道︰“有這十年壽元，定要叫火武神出現在天地之間！”

第1727章 正是下手時

    重生的喜悅，讓老赤烈意氣風發，盡管只有十年壽元，足夠他專研出火武神這種威力可怕的殺器。

    老赤烈的殘念，不止強化的烈焰流星，還有夢寐以求的火武神，他能預感得到，一旦火武神出世，將成為天下間最可怕的東西。

    “弱小可以搏殺強者，凡人可以誅仙屠神，火烈之神的信念，是毀滅，與我火修羅一族同源，我的靈魂將永眠在火武神炸裂的那一刻，萬鳥齊飛，天地變色……”

    仿佛在祭奠，老赤烈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還未開始融合的火焰彈與武神彈。

    這是他的信念所在，一代魔族大匠一生的夙願。

    “十年，或許能讓火武神現世，不過一顆火武神的用處不是很大，這種東西最大的威力是成百上千的同時轟擊。”

    徐言坐到一旁，點頭道︰“所以，還望赤烈大匠費心，多多打造一些火武神，這樣一來也能省了我不少力氣，這三枚化形果就算報酬，打造火武神所需的材料，我會讓人從冥山城運來，如果冥山城沒有的材料，就在盤天枝收集，總之，四十年之後，我想看到的不是一兩顆火武神。”

    接過來另外的三枚化形果，老赤烈的雙手都在顫抖，加上他之前吃的一枚，他這算得到了四十年的壽元！

    “魔子大人放心，老赤烈定然全力以赴！”

    躬身拜謝，老赤烈要不是眼眶里全都是火焰，都要熱淚盈眶，本該將死，卻得到了四十年的壽命，換成誰都要激動感慨。

    “今天是你的死期，也是生日，這場酒宴可免不了。”

    徐言哈哈一笑，取出些上品靈石命那幾個學徒去外面買酒買菜，他要和老赤烈一醉方休。

    酒宴算不得隆重，簡單得只有徐言與赤烈兩人，卻喝得盡興，尤其談論起人族的煉器之道與魔族的鍛造之法，老赤烈是搖頭晃腦，他說得起興滔滔不絕，而徐言偶爾的一句話卻有畫龍點楮之效，听得老赤烈茅塞頓開。

    “看來別人都沒發現魔子大人的天賦，其實不是高明的打斗，而是在鍛造之上啊，若是魔子大人潛心專研些年頭，你的造詣絕對在我老赤烈之上！”老赤烈贊嘆不已，對徐言在鍛造上的天賦十分驚訝。

    “西征在即，哪有時間去研究鍛造與煉器呢，等到了西洲，還不是法寶遍地，隨意取用，拿來魔化多省事。”徐言敷衍了一句。

    “魔化雖然省事，卻耗費我們的本命魔力，如果自己能鍛造魔器，不止能強大自身，還能讓更多的魔族強大。”

    老赤烈唏噓道︰“這也是火修羅一脈的任務所在，一旦大戰起，就要加緊鍛造武器，武裝魔族大軍，希望我魔族此戰能一舉得勝，最不濟歸來的時候也要保留些族人，別像千年前那般淒涼……”

    想起了千年前葬身沸海的億萬大軍，老赤烈眼眶里的火苗一陣跳動。

    “千年前，你見過沸海的出現？”徐言問道。

    “沒看清，我們火修羅一脈因為是工匠，所以走在大軍的最後，那時候我還不是大匠，只是個年輕的火修羅……”

    老赤烈嘆息了一聲，道︰“億萬魔族大軍，覆蓋萬里海域的隊伍，眨眼間變成了火海，那火焰極其特殊，帶著可怕的毀滅之力，連我們火修羅都不敢輕易接觸，大海被燃燒，海天之間全都是烈焰，那是我第一次覺得火焰居然也是一種危險的東西，要知道我們火修羅本身就是火焰凝聚，卻會被燒死，真是可笑。”

    “散仙手段，強可通天，琳瑯島主恐怕成了所有魔族的噩夢。”徐言彷如自語。

    “是啊，千年來即便明知通天仙主已死，仍舊沒有任何魔族敢接近琳瑯島，就算那八千里沸海熄滅，我們恐怕也不敢登上琳瑯島半步了，在魔族的心里，言通天就是真正的夢魘。”

    老赤烈的聲音出現了顫抖，當年的驚懼，讓他這位大匠時而能夢見千年前的慘烈景象。

    沉悶的氣氛，被一張記錄著無數材料的獸皮打破。

    “我思考過多次，結合武神彈的構造，列下了這些繁多的材料，煉制火焰彈的材料我這里還有不少，但是煉制大量火武神絕對不夠，剩下的就靠魔子大人了，我這個老修羅已經離開了族人，不能在去萬葬嶺索要了。”

    “材料你放心就是，我會派人給你送來。”說著徐言喚來了等在門外的翼人，對著老赤烈說道︰“這是我的心腹，你需要何種材料盡管對她說，我們冥炎魔一脈就算沒有，她也能替你買來。”

    “有大人這句話就行，呵呵，大批的火武神指日可待！”

    老赤烈高興了起來，嫌酒杯太小換成了海碗，一口一碗喝得痛快不已。

    老赤烈倒是痛快了，翼人差點沒被嚇死。

    她只是魔帥而已，魔君強者所需的材料，她怎麼去找？

    恐怕用命都未必能換得來。

    見自家魔子與老赤烈喝得高興，翼人也不敢言語，守在一邊，直到徐言拓印了一份老赤烈的材料清單，告辭離開了鐵匠鋪，翼人才敢出聲。

    “大人，翼人無能，不知在何處幫大人尋找材料，請大人責罰！”

    能當先請罪，總好過事後被責罰，翼人倒是不傻，低著頭跪在徐言腳下。

    “誰讓你找材料了？”

    徐言示意對方起身，道︰“我讓你買材料，這些年你就留守在鐵匠鋪，老赤烈需要什麼，就讓人從冥山城運來，我們冥炎魔一脈的所有物資，從現在起全都歸你調派，如果族中沒有的材料，你就給他買來，盤天枝越來越熱鬧，應該都能找得齊全。”

    “買不到怎麼辦呢？”翼人還是苦著臉，道︰“大人不是不知道，我們冥炎魔一脈在四族中是最窮的一個，冥山城其實沒什麼好東西。”

    越說越心虛，越說聲音越小，翼人最後連頭都不敢抬了，認為此時的魔子一定臉色發黑，即將發火。

    也難怪翼人如此模樣，冥炎魔一脈不僅窮，都差點被踢出四大族，如果不是出了位強大的魔子，現在有沒有冥炎魔一脈都兩說。

    正等著被責罰的翼人，忽然听到了自家魔子的一陣笑聲，抬頭看，徐言已經背著手走遠，似乎還隱約听得到莫名其妙的低語。

    “他們都不在，正是下手時，多好的機會，簡直是天賜良機嘛，呵呵，嘿嘿嘿嘿……”

第1728章 戈壁殺機

    魔子口中的‘他們’是誰，翼人猜不到，天賜的什麼良機，翼人更猜不到。

    別說她一個沒有完全化形的魔帥，就算來個魔子恐怕也听不懂徐言的言外之意。

    如果是甄無名在這，或許才能知道徐言為何在笑，還笑得那麼憨厚開懷。

    魔子鬼面在返回魔帝城之後，宣布暫時閉關休整，兩年後，再前往魔花殿修煉。

    對于徐言的這份打算，雪孤晴倒是理解，她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準備，畢竟魔花殿太過可怕，尤其那邪靈，一個不慎被吞殺可就遭了。

    本以為徐言在準備著應對邪靈的後手，雪孤晴甚至時而感知一番徐言所住的大殿，殊不知在她感知中始終盤坐大殿里的身影，早就不在是徐言的真身，而是一具惟妙惟肖的人魔傀儡。

    ……

    自從七大魔子決定跨域西征，整個北州大地完全混亂了起來。

    大批的魔族開始遷徙，奉命趕往迎海枝，四大族數以億萬的魔族猶如長龍般從自家的老巢開拔，如果從天空看去，整個北州大地上出現了壯觀的一幕。

    山嶺中盤旋著無數的魔族，山間被踩出了一條條大路，猶如潮汐一般的魔族正在從四面八方匯聚向迎海枝的方向。

    魔族可不是人族，一旦出征，立刻混亂不堪，只能靠著高等魔族的威懾，否則隊伍都不知會爬到何處，即便如此，走丟了的魔族也不計其數，還有走錯路的，走到其他族的隊伍附近，于是被毫不留情的擊殺。

    四族開拔之後，死在路上的魔族就不下數萬。

    這還是四大族，北洲域可不止四族，還有不少的小族群存在，這些族群中大致只有一兩個魔君坐鎮，得到魔子冰魘的號令之後紛紛調兵遣將。

    死在路上的魔族，不會被任何同族可憐，也沒人會追究，如此混亂的局面，能將大軍集結到迎海枝，魔子們就滿意了，至于路上死些族人或者丟些東西，根本沒人在乎。

    于是一場場只能以詭異來形容的劫掠事件，隱晦的發生在北州大地。

    有時候是一隊押解重要材料的隊伍在經過某處山脈的時候集體消失，一個活口不剩，大批的材料也消失一空。

    有時候是數名魔帥組成的小隊往返迎海枝與駐地，押運些堪稱極品的靈草，卻在途徑某處沙漠的時候，憑空蒸發。

    坐落在幽深山澗里的魔鴉堡，是鉤須族一脈的核心地帶，也是鉤須族兩位魔子須魔與天鉤的老巢所在，卻在一年間莫名其妙的丟失了無數材料與異寶。

    消息傳來迎海枝，須魔親自回來察看，結果一無所獲，後來認為是家賊搗鬼，大怒之下的須魔斬殺了一位魔君，十幾位魔帥，就這樣還難消怒火，派遣了兩位魔君回來坐鎮。

    出產自萬葬嶺的海紋石，是一種最為珍貴的材料，可打造極品的魔器，在一夜之間消失，惹得萬魔一在迎海枝暴跳如雷，派遣手下數位得力的魔君回來壓陣，修羅一脈變得越發謹慎，對老鄰居鉤須族敵意漸濃。

    一年來，北州大地上仿佛出現了一只無形的大手，在到處收集著珍貴的材料。

    這只大手所過之處，無論魔帥還是魔君，或者是上萬的魔族隊伍，必定會消失一空，連一塊白骨都不留，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出手就是絕殺，干淨利索，不留半點痕跡，誰這麼心狠手辣？應該不是人族修士。”

    一隊魔族跋涉在荒無人煙的戈壁上，帶隊的正是千鱗部的犀角，這位千鱗部的魔君罵罵咧咧，他身後是一種野牛妖獸所拖拽的大車，足有上千輛，押解著從千鱗部運往迎海枝的重要物資，有珍貴的靈草靈果，也有數之不盡的各類材料，還有大批的靈石與武器。

    搽了搽額頭的汗水，犀角罵罵咧咧的說道︰“就不能派個擅長飛行的魔君麼，這得走到什麼時候！魔子大人太小心了吧，我們剛定下西征，人族修仙界怎麼可能知道，一定是鉤須族那群王八蛋干的，再不就是赤炎魔一脈，那群臭蟲子最喜歡劫掠。”

    “你們在後邊走吧，我先到前邊去涼快涼快。”

    受不了戈壁上的炎熱，犀角就要離開隊伍先走一步，以他的身份押送物資，實在有些小題大做。

    “大人使不得啊！您要是走了，出現意外怎麼辦，這批物資價值連城，出不得半點差池啊！”

    “是啊大人，這一年來各族都丟過重要的物資，沒準該我們千鱗部倒霉了。”

    幾個魔帥一看犀角要走，頓時嚇得大驚失色，其他的東西還好，這上千車物資如果丟了，他們也別想活命。

    魔族的儲物袋十分稀少，而且裝不了多少東西，犀角雖說自己能踏空飛行，但是帶不走這麼多的物資，一听手下哀嚎，他也猶豫了起來。

    “既然你犀角大人走不開，不如讓他們先走就是了，這一路平安無事，放心好了。”

    突然迎面吹來一陣狂風，狂風中傳出一道聲音，同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千鱗部的隊伍前方，此人身披骨甲，臉上帶著鬼臉的面甲，看起來陰森可怕。

    “魔子鬼面！”

    犀角一見是徐言，先是一驚，接著放心了幾分，雖說與對方有些不睦，總比遇到人族強者要好得多，畢竟人家可是西征副統領。

    “大人這是去哪，你不是在魔帝城閉關麼？”

    “回一趟冥山城，取些東西，這不正巧遇到你犀角了，讓他們先走好了，我們喝幾杯，正好我也走累了，打算歇歇。”

    “這個……好香的酒啊！好，既然統領大人從前邊過來，想必一路安全，你們幾個帶隊先走，我在後邊給你們坐鎮！”

    犀角的命令，加上徐言這位副統領的迎面而來，千鱗部的魔帥這才放心，領命先行。

    前邊一定沒危險，因為鬼面已經走過了，這些魔帥本以為這片戈壁很安全，殊不知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他們已經沒有走出戈壁的機會了。

    一天之後，戈壁外圍的一座荒山上方，徐言正把玩著半截雷犀之角，在他面前是一道犀牛模樣的魔魂，仔細看去正是魔君犀角的本體模樣。

    雖然有魔魂，魔君犀角的肉身可半點沒剩，被轟成了殘渣，與他的族人永遠留在了戈壁，而那千輛大車里的物資，正滿滿的堆積在千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