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架空] 穿越之富甲天下 作者:大篷車(已完成)

 
waterkcl 2018-8-31 23:35: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9 365992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6:58

第234章:歸來(2)

  「擦擦的,向濤,丫鬼嚎個屁啊。趕緊趕緊,趕緊把佛像拖回岸上去,咳咳,本公子這個素來愛潔,可不想弄濕了衣服。」

  很囂張、很臭屁的語聲響起,岳大官人對外的形象,那可一直都是高大全的,怎麼可能自承怕水不敢出來呢?

  但這會兒,這無恥的聲音,似是久違了的聲音落到了向濤耳中,卻讓向濤歡喜的心都要炸開來一般,哪還去關心那位公子無恥不無恥呢?

  「是是是,公子莫急,這就回去了,這就回去了。敢問夫人可好?夫人可在裡面?」

  對答中,向濤已是靠近了鐵佛像,一邊拖著佛像往回游,一邊歡喜的問道。

  佛像中,陸蕪菁雙目流淚,也忘了外面根本看不到,只一個勁的點頭。半響,才忽然醒悟,連忙提高聲音道:「向統領,我很好,我在的。你們都好吧,彩霞呢,我剛才好像聽到她在哭呢。」

  向濤心中歡喜,一邊游一邊答道:「謝夫人掛念,我們都好,剛才是彩霞,是她,咳咳,是她……」說到這兒,話音兒卻是一頓。彩霞大姐這模樣,委實說不上好啊。這話還是不說為妙,且等大佬們自己去看就是。

  湖水中,水生將彩霞拖回岸邊,在彩霞的催促下,又再返身游來,幫著向濤一起。他心中也歡喜的如要炸了一般,但本來就嘴拙,這一激動下,更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將一股子歡喜之情,化作動力,奮力拉著佛像向岸邊游去。

  湖邊眾人這會兒也漸漸都反應了過來,頓時引起一片大嘩。不多時的功夫,但見各處紛紛點起無數松油火把,直將半個神湖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姬罕答父子、扎西活佛、多吉貢布活佛、郎達磨立暨一干吐蕃朝臣、羊同世子喀桑烏旺、犛牛部頭人霍日洛桑、蘇毗頭人多吉桑巴等各部頭人,都先後聚到了岸邊張望。

  一時間,這安靜的夜間神湖邊上,如同忽然入了車馬市一般熙攘起來。眾人個個面上或興奮、或震駭、或激動的議論不休,所有的主題卻都是一個:那位恩義王爺,新扎惜金貢布岳陵岳子鴻沒死,他回來了。如神跡般,從深深的神湖之下,回來了!

  早有數十個精於水性的蕃人衝下水去,和向濤、水生一起,人多力量大,不過片刻功夫,已將那面目全非的鐵佛像拖上了岸邊。

  「快!快!快將王爺扶出來啊!」

  「是是是,呃,這個,這是……老爺,可這從哪….,咳咳…」

  「咦?這是什麼……哎呀,這是……」

  「哦,啊,這個,好像是……好像是個裸女……」

  「什麼好像是,分明就是…」

  「……你們確定惜金貢布是在這裡面?」

  「……這個…呃….」

  隨著女神像被拖上了岸,眾人一呼啦的圍了上來,只是待到目光一落到這個奇怪的「器皿」上後,卻是都不由的目瞪口呆起來。

  嗯,此物長約兩米上下,通體鑄作人形。眉目含春,酥胸高聳。雙臂被扭曲垂下,雙腿只各餘下半截。但卻依稀可見,那兩腿卻是大大的分開,擺成一個頗為不雅的姿態。

  此像週身做彩繪描就,只在腰間束一襲輕紗,除此之外,渾身上下再無寸縷……

  「嘶~,這個…咳咳….」

  人群中,不時的響起抽氣聲,議論紛紛中,忽見這女神胯下一動,先是一張黑乎乎的大布被推了出來……

  嗯,好大的內褲的說,只是為何卻穿在裡面?

  隨著眾人滿面的癡呆,下一刻,才見那極妙處,又再探出兩隻手來,接著,岳大官人慢吞吞的「蠕動而出」,爬出一半,抬頭四下看看,呲牙一笑道:「嗨!諸位,我回來了!」

  眾人齊齊打個冷顫,噗通,跌倒一片……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6:59

第235章:回返大周前的最後部署(1)

  旌旗招展,駿馬嘶鳴。紅山宮下的廣場上,一行行一列列,站滿了披掛整備的軍卒。

  這些軍卒個個精神抖擻,臉上全是一片興奮之色,迴異於一般將要出征的將士。

  各個陣列前,戎王姬罕答和世子姬連,正端坐馬上,和岳大官人做最後的告別。遠處,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補給隊伍,正有序的往北而去。隊伍中,牛哞羊咩之聲不絕,不時可見隨行的牧人,縱馬揚鞭,將離開隊伍的牛羊驅趕回去。

  這已是岳大官人自神湖下脫險回來後的第十日了。經過了十日的休整和集結,各部頭人應承的兵馬錢糧,也都如數到齊,戎王正式開始了他的復國大戰。

  當日岳大官人的回歸,把眾人雷的外焦裡嫩的。一番寒暄後,直到第二天晨曦時,才算平復下來。

  他既然和陸蕪菁都無恙歸來,泥婆邏教也已灰飛煙滅,眾人便不再聚集在神湖宮了,第二天在郎達磨立的帶領下,全部返回了邏些。

  這次事兒出的,損失最慘重的,就是郎達磨立了。不但眼睜睜看著大筆的銀錢流失,還夾帶著葬送了自家的兒子。

  只是事情的發展,到了此時,已沒了他半分理兒,無論他如何狠懣,也只能悄然放在心裡,不敢表露半分。畢竟,從頭至尾,他家寶貝兒子就在扮演一個大反角。

  而且,嚴格說起來,磨立索朗甚至也在挖自家老爹的牆角,私下勾結邪教泥婆邏,不但積極加入,還應承即位後,立那邪教為國教,這便等若有叛國害父之嫌了。

  所以,一回到邏些,郎達磨立便宣病不朝,只讓大論阿旺平措協調一切。

  眾人也都知道其中關竅,眼見的郎達磨立這幾天間,便如同忽然蒼老了十幾歲,心中唏噓之餘,自也不願再去多事。反正最關鍵的人物,現在是恩義王,這位贊普大人,反倒是沒了什麼關係。

  岳大官人休息了一天,通過了這事兒,倒是讓蕪菁姐姐稍解了那白虎一事兒的心結。幾次三番的生死臨頭,卻終是化險為夷,皆大歡喜。那什麼白虎剋夫之事,自然也就有了漏洞。

  至少,對別人不知道,反正在岳大官人這兒,似乎是百無禁忌。陸蕪菁喜出望外之餘,到了此時,也不得不半信半疑起來。或許這個冤家,真個是天神轉世,不再這禁忌之中吧。心下由是歡快起來。

  岳大官人眼見佳人將這事兒劃到個例,也不解釋。在他而言,甚至很有種強化這個說法的念頭。若能因此讓世上其他的白虎妹妹們,從此都期待與他接上善緣,岳大官人胸懷廣大,博愛無限,自是來者不拒的。

  為此,他特地拐彎抹角的,偷偷跟水生問起過,可曾聽說哪裡還有這種案例?只是這話問過後,在水生同學不經意的一句話中,最終讓岳大官人斷了念想。

  水生說了,有似乎是有,記不太清了。好像江陵城北的一位趙寡婦,就是因為這個守寡的。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00

第235章:回返大周前的最後部署(2)

  岳大官人歡喜問起,此寡婦貌相如何?人品怎樣?可有什麼背景?家財又有多少?

  水生很憨厚的回道:以上所問,均不甚了了,唯一所知者,此寡婦今年六十有一了…

  岳大官人當即掉頭就走,從此再不問白虎之事。

  解了蕪菁姐姐的心結,又經歷了這許多生生死死事,兩人感情已跨入一個全新的境界。背人時,岳大官人也自享受了蕪菁姐姐無限的溫情。

  只是讓岳大官人略感鬱悶的是,這一波事兒平了,反倒讓蕪菁姐姐多出了幾分對常家的歉疚。道是既然如今跟了他,那自然所有產業也都姓了岳。

  但念及當日之事,如今又等若改嫁,對常家便顯得有些不公,故而跟岳大官人商議,此後所得,分出三成給常家,也算對此事的一種補償。

  而且,日後要涉及兩人之間的情事,自也繞不過常家去,總是將關係搞好些為好。

  對此,岳大官人只能表示隨意。但對蕪菁姐姐說的,所有產業轉到他名下,卻是一個勁搖頭。他倒不是假撇清,實是因為他明白,自己身上還牽扯不少隱秘事兒,後事難料不說。便只為了商事方便,蕪菁姐姐的名頭,可要比自己好用的多。

  以岳陵這種奸商性子,這種資源若不善加利用,簡直就是要天打雷劈的。至於說財產在誰名下,自家老婆和自己又有什麼分別?所以,這名頭不要也罷,他只管問實惠。

  聽他解說一番,引得蕪菁姐姐一頓笑罵,不過卻也認為郎君所言有理,遂不再有異議。

  私事順利,岳大官人這才騰出手來,將此次洽商會涉及的諸多安排,又再聚集眾人安置妥當。

  吐蕃一地,便由老頭兒戚仝坐鎮。戚老頭早先本就是吐蕃當地大族,這會兒年紀大了,便算是落葉歸根了。有他在這兒,岳陵便將鹽湖采鹽,分離芒硝的法子留給了他,由他監督施行,別人拿不去這技術,便可讓岳陵牢牢掌握住吐蕃這邊一股極大的勢力。

  而後幾天,成都習春那邊派來的樁子終於到了,岳陵便命其在邏些紮住,又往蕃西羊同、東北部蘇毗等部派了分駐,由此,吐蕃一地情況便可盡數掌控起來。

  諸如各般瑣事安定下來,也便到了戎王起征的日子,同時,岳陵也將與陸蕪菁一起返回大周。

  此時的吐蕃,做為大周周邊的大邦,崇聖一朝,也是極為重視的。他在吐蕃通過商事,結下千絲萬縷的利益網,便等於有了一道護身符,不再是當初任人搓扁捏圓的無名之輩了。

  而且,此次分手,戎王姬罕答還親自挑選了一隊精銳之士,命他們轉成恩義王的終生親衛,只服從於岳陵一人之令。

  這一隊精銳共十八人,打從跟了岳陵,便捨了原本的姓名,皆以岳為姓,自大郎起,直接排到十八郎算完。

  岳陵聽的好笑,笑言乍一聽,還以為是十八狼呢。姬罕答倒是極歡喜,乾脆賜名,這十八人,便對外稱十八天狼衛。

  岳大官人絕倒。十八天狼,拱衛的可不就是狼王了?只不過自己算哪門子狼王?色狼王可不可以?若是那樣,岳大官人倒是很有興趣做一做的。

  有了吐蕃的背景,又有了戎族十八天狼,自身又身兼古戎恩義翟王之名,岳大官人知道,他回歸大周的條件,終於具備了!後面隨著他不斷的佈局完善,相信不久的將來,無論是大周,還是天下任何一處,都將讓他具備保護家人、親人的能力。

  而下一步,戎王的北伐,也是他計劃中的重要一環。

  「……大王,此番你雖得吐蕃之援,實力大增,但黨項明面上,終歸也有大周許親之援,若是一旦因此引得大周插手此事,大王何以應對?。」

  望著一隊隊整裝待發的將士,岳陵微微瞇著眼,笑嘻嘻的低聲說道。

  姬罕答笑容一僵,臉上現出苦惱凝重之色,旋即,卻又堅定的道:「家國不復,我等皆如喪家之犬,我又如何有面目再見古戎列祖列宗?古戎勇士,何惜死戰!」

  岳陵聳聳肩,曼聲道:「何必如此?貌似到現在為止,這聯姻還沒成事實吧……」

  姬罕答一愣,目光忽的一凝,就馬上抱拳道:「兄弟可有以教我?」

  岳陵賊賊一笑,低聲道:「簡單啊,只要稍稍改變下原先的佈置便可……」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00

第236章:財神傳說(1)

  大周崇聖三年春四月,古戎王姬罕答從吐蕃各部借兵成功,在邏些誓師,發動復國之戰。三萬蕃兵出那曲,一路直向昌都、玉樹方向而行,兵鋒所指,直指河湟。

  又發民役五萬協從運送糧秣、牛羊輜重,號稱十萬大軍。一路旌旗招展,延綿不絕,聲勢之大,引得各方勢力側目。

  而與這個消息同時傳出的,還有就是戎王此次不但發動了戰事,還派出了本族恩義翟王前往中原出訪。

  出訪隊伍中,不但有吐蕃現任贊普隨行官員及各部代表,還有當地兩大佛教宗派,苯教和天竺新教的眾多僧侶。據聞乃是準備通過此行,廣與中原佛教交流,弘揚佛法。同時,也為促進兩地商貿交易而來。

  與戎王出兵一事比起來,各方顯然對後面這則信息更感興趣。這位恩義翟王,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同時得吐蕃、古戎、宗教三方看重,兼領如此重任。

  前歲潢中古戎一脈,被黨項拔野部和哈依所滅,王族之中,幾乎損傷殆盡,此事西北之地,包括大周都曾派人暗查,但卻從未聽說過古戎一族,有過什麼恩義翟王這號人物。

  還有就是,此次東來,單就商事貿易一項,便足以引得各方側目了。聽說這次東來,所帶吐蕃各國物產極為豐富,不但堪稱有史以來之最,還肩負有考察各地環境,以期簽訂長久貿易條約的任務。

  可想而知,大周任何一地州府,還有臨近藏蕃之地的一些小國,若能得以接洽,則此後本地的稅賦、政績,都必然能得到極大的提升。

  除了這明面上的巨大利益之外,政治與宗教方面的含義,也頗堪玩味。

  古戎一族本是大周藩屬,當日慘遭黨項拔野部和哈依的屠戮,作為宗主國的大周並未有任何反應,甚至大周天子剛剛還應了拔野部的和親,而此時,戎王在旗幟鮮明的舉起復國大旗的同時,卻搞出了這麼一手,這其中含義,是對抗?還是化解?

  說是往中原,還有南方各國出訪,又焉知這位恩義王身上,有沒有肩負別的使命?這其中種種謎團,若想搞清楚,關鍵便要著落在這位憑空而出的恩義翟王身上了。搞清他的身份、背景,也就成了重中之重。

  是以,一時間,往昔人跡稀少的西北古道變得極是熱鬧,各路細作、諜探紛集而來,以探虛實。

  只是,隨著之後的刺探,越來越多的信息匯聚起來後,得到的結果,卻讓眾人大吃一驚。

  這位恩義翟王竟然不是戎人,而是周人。其人其事,也隨著眾多諜探和傳言,不斷傳了開來。

  從義救戎王而得吐蕃贊普迎為上賓,而後說服各部,共同發兵相助戎王復國。到衝冠一怒為紅顏,孤身深入地宮,大破泥婆邏邪教,為正派佛教洗清嫌疑,又如神跡般,在被深埋地下兩日後,擁美破湖而出;

  又從踏馬瑪爾果,將一湖之水變成了巨大的鹽湖,從而讓蕃人擁有了取用不盡的食鹽;到組織發動招商大會,一舉為美女陸氏,匯聚起三十萬巨款,進而分劃各區,使眾多吐蕃部落在能享受茶道之益時,還能得到其利,從而被蕃人奉為惜金貢布……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01

第236章:財神傳說(2)

  種種樁樁的橋段,既有豪氣任俠,又有才子佳人,簡直猶如傳奇一般,讓所有聞聽者,都是目瞪口呆,意搖神馳。

  大周西南、西北之地,漸漸越穿越廣。及到最後,岳大官人已然被徹底神化,一個以貪婪無恥給自己攫取利益的傢伙,搖身一變,竟而成了一位多情俠義、散財施恩的「天降財神」了。

  傳聞誰能得這位財神一言指點,便可立時獲擁萬貫之財。什麼點石成金、踏水成銀,更是小菜一碟。至於說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實乃佛教護法一說,則只在眾沙彌中流傳。

  相對什麼佛教護法不護法的,政治上有沒有什麼貓膩不貓膩的,發財夢顯然更能為廣大民眾青睞。初時的喧囂過後,塵埃落定的岳大官人形象,便整個一柔情財神轉世。

  不知多少人立牌燒香,巴望著能得遇財神指點,富甲天下。更不知多少閨中少女怨婦,夢想著能與這等可人兒,來上一段美好的邂逅……

  而在江陵城城西一處宅子的後花園中,幾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這時卻也在議論著這位財神。只是與別人不同的是,這幾位美人兒口中,對這位岳財神,卻是充滿了怨念。

  「…那個大笨….呃,他又成了哪門子的財神了?成日價只會花言巧語的騙人。小姐,你聽聽,咱們在家百般為他擔心,他卻在外可有多自在逍遙,又是美人兒又是銀子的。這一去就是半年多,可不是忘了家裡……哼!」

  小丫頭蝶兒,握著粉白的小拳頭,滿面漲的通紅,忿忿的對坐在一旁,滿臉恬然的玉硯嚷嚷道。只是那話兒聽著似是為自家小姐不平,但語氣中那股酸氣,卻如陳釀了百年之久。

  聽著蝶兒的叫嚷,玉硯眼底劃過一道幽怨,但卻轉瞬即逝,蹙眉瞟了一眼另一邊的彩荷,輕輕的嗔怪道:「你又來胡說些什麼?傳言終歸只是傳言,如何能去輕信?前時官人不是派了人回來報了信麼?他在吐蕃自有大事要辦,你我為妾室的,只當為他祈福,何來這許多怨懟!」

  她自嫁了岳陵後,心有所依,平安喜樂。原本表面上的那股子淒冷,漸漸褪去,化為一種典雅沉靜。而氣質中那份隱隱的貴氣,也隨著這種沉積,逐漸浮現出來。

  此時一襲潔白的長裙在身,愈發襯的她氣質高潔,儼如廣寒仙子一般。雖只淡淡的一凝目,卻自有一份威嚴。

  她這話明面上是對蝶兒說的,實際上卻是說給彩荷聽的。歷盡人情冷暖,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家夫郎骨子裡那種性格,是何等的可貴。

  固然她也極是思念愛郎,也對傳聞中那些風流事有些難過,但她卻相信,無論愛郎有多少女人,對自己的情分,卻怎麼也不會少了半分的。

  可她這裡清楚明白,卻深怕同樣作為妾室的彩荷生出怨懟來。家和萬事興,她作為最早嫁給岳陵的女子,只要是岳陵沒明確定下娶了正妻之前,她自覺有必要維持這個家後院的穩定和諧。是以,這才有了前面那一番話。

  蝶兒倒也不是真的要計較什麼,只是性子使然,這會兒聽得小姐呵斥,心中委屈,還待再說,卻見小姐微有怒意,只得撅撅嘴,將到了嘴邊的話頭,又嚥了回去,只扭過頭去,自己生悶氣。

  彩荷卻也是個通眉搭眼的,哪有聽不懂玉硯話中的意思?她更清楚的明白,岳陵與自己之間,單論感情一事,別說比玉硯了,就是比蝶兒都多有不如。自己能最終得岳陵收納,實是虧了自己膽大,勇敢追求所致。

  雖然如此,但岳陵對自己那種真誠的平等,卻也讓她如飲純醪,不克自拔。所以,與玉硯一樣,雖然對傳聞之事,心中也是微微難過,但卻絕不會就此生出什麼怨懟來。

  再者,說起來,她二人都是出身風塵,見慣了男人的喜新厭舊,薄情寡義。相對比之下,岳陵不過只是多情好色,卻情真意切,實在是難能的可貴了。

  所以,在聽了玉硯說完後,又見蝶兒不樂,遂嫣然一笑,摟過蝶兒胳膊道:「蝶兒妹妹莫惱,大姐說的有理。官人獨自在外,哪有你我在身邊體貼伺候那般如意?別說只是些個傳聞,便真是那樣,你我也當心中感激慶幸才是。難不成真個到他餓了沒人管,渴了沒人問,你倒開心了?」

  她款款細語的勸著,玉硯眼底閃過一絲欣慰讚賞,蝶兒卻是聽的一呆。不由便癡癡的想著,那個大笨蛋可曾餓著沒,渴著沒?吐蕃苦寒,也不知有沒人囑咐他多加些衣服…

  一時間,正是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02

第237章:蓮萼的感情問題(1)

  春風如剪,修飾出枝綠芽黃,也將少女的心思,剪的一絲絲一縷縷的,仿若亂麻也似。

  小院中,三女說了一通,反倒是愈發勾起了刻骨的思念,一時俱皆無聲。早春的枝頭上,鳥鳴清脆,如歌吟唱,落入此際的心緒中,便也多出幾分春愁。

  「小姐,小姐!」

  便在三人各自默默想著心事之際,院外忽的傳來嬌呼聲,頓時將這份沉寂打破。

  隨著呼聲,彩荷的婢女蓮萼,正小跑著邁了進來。

  彩荷微微蹙眉,眉宇間有不悅閃過,嗔道:「跟你說了幾次了,要叫二夫人的,怎麼總是記不住?還有,又有什麼事兒,這般毛毛躁躁,大呼小叫的?」

  蓮萼一窘,低頭站在園門邊兒,不敢回答。拱門後面,一個少年憨頭憨腦的一探頭,隨即又連忙縮了回去。

  玉硯正對著那邊,看的清楚,眼底不由閃過一絲憂慮。嘴巴張了張,卻終是沒有多說什麼。

  彩荷卻也看見,連忙偷眼看看玉硯,見她臉上並無異樣,這才悄悄鬆了口氣,只是隨即心中卻又歎氣不已。

  那個少年不是別個,正是前院的二寶。這些日子來,不知什麼時候起,她便察覺這個少年與自己的丫頭,流露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正所謂少慕方艾,這種事兒本無可厚非。但不妥的是,蓮萼雖未被官人正式納入房中,但當日自贖身後,可是當著玉硯和蝶兒的面兒,對岳陵官人相稱了。

  後來,還有過幾次擁抱,雖說都是帶著種禮節性的,但終歸算是名分定下了。

  而眼下,自家這妹妹顯然是對二寶那傻小子有了好感,這可不亂了套了?一個處理不好,這兩小固然難逃一死,於官人名聲卻是大污,那才是大事兒。

  偏偏那二寶又是玉硯之前的下人,她這裡卻不好多說,不然萬一引起玉硯的誤會,以為她跋扈不敬,可不要冤死?

  所以,她也只能背後悄悄點了蓮萼幾次,讓她注意。但每次蓮萼都是一臉的茫然,等到再說重些,蓮萼卻只信誓旦旦的說,牢記官人的恩情,便萬死也難相報云云。

  這讓彩荷很是無語。從蓮萼反應來看,一來是這妮子確實年紀太小,根本對男女之事,只是懵懵懂懂,全不知所以然。當日喊了岳陵官人也罷,接受岳陵擁抱也罷,都不過只是觀念中,一切跟著自己在做罷了;

  這二來,也從側面反應出,這丫頭對官人全然只是一種感激之情,並無男女之愛。尤其是雙方接觸時間實在太少,兩人才進門不久,岳陵便出了事兒,進而遠去吐蕃,便算培養感情都無從說起。

  彩荷雖明白裡面內情,但卻苦於沒法挑明。又不知道玉硯是否也察覺到端倪,心中不由整日全是提心吊膽了。只能盡量盯著些,只盼岳陵早些回來,趕緊將其收入房中,則一切便都化解了。

  她這裡如此勞心費神的,心中自然煩躁,有時不免語氣上,便會有些嚴厲。而且,因著這事兒,總是覺得在玉硯面前很是自卑,便愈發注重起一些細微之處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02

第237章:蓮萼的感情問題(2)

  這便體現在她一再要求蓮萼稱呼自己二夫人,尤其在玉硯前,更要保持一份謙卑的姿態。這才有了剛才她呵斥蓮萼之事。

  如今眼見玉硯神態恬然,又見蓮萼漲紅了臉,泫然欲泣,不由的又有些心疼。遂放緩了語氣又道:「以後沒事兒,少往前院去。要知普濟大師如今住在這兒,他可是官人的客人,莫擾了他的清靜才是。」

  待到蓮萼低低的應了,這才又瞥了拱門外一眼,淡淡的道:「剛才喚我,又有什麼事兒了?」

  蓮萼猛然省起,連忙道:「啊,是沈小姐來了,便在前面等著呢。」

  彩荷啊了一聲,急道:「呀,你怎不早說。」說著,回頭卻來看玉硯。

  玉硯也是一愣,隨即道:「既是沈小姐來了,便趕緊請進來就是,又通報什麼?去吧,快去,就說咱們有請。蝶兒,蝶兒!」

  她一邊打發了蓮萼去請人,一邊又伸腳踢了一下兀自發愣的蝶兒一下。

  蝶兒這才驚醒,啊了一聲,茫然向自家小姐看來。

  玉硯又是好氣又是無奈,只得搖搖頭,歎氣道:「你便整日胡思亂想些什麼,還不快去,沈小姐來了,準備看茶。」

  蝶兒哦了一聲,走出兩步,忽然停住,猛的跳了起來,轉身大叫道:「哎呀,壞了!小姐,你說沈小姐是不是也聽到大…嗯,也聽到了什麼,這才來的?哎呀,她可是會武的,萬一惱了,會不會……會不會……」口中說著,臉色已開始發白。

  玉硯和彩荷都被她一驚一乍的嚇了一大跳,待到聽明白了,卻又不由的相對苦笑。這個蝶兒,總是這般神經大條,每每讓人哭笑不得。

  玉硯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氣道:「會不會什麼?難不成她還能對官人動刀子不成?你整日的哪來些怪念頭,還不去倒茶來,瞎咋呼什麼!」

  蝶兒瞪大了眼睛,仔細看看小姐,終是稍稍放心,小手拍拍高聳的胸脯,吁口氣轉身去了。耳中卻聽她邊走邊唸叨著:「…嗯,她極喜歡那大壞蛋的,想來不會的。是了是了,小姐都說不會的,那便是不會的了…」

  玉硯和彩荷聽的好笑,卻又都不約而同的歎口氣。只是玉硯這裡歎氣是歎息自家妹子的嬌憨癡情,彩荷卻是既感於蝶兒的嬌癡,又由此及彼,想到了自家蓮萼的身上。

  兩人正各自心事,卻聽外面一陣話語聲傳來,似是來人正在問蓮萼什麼,蓮萼低聲不斷答著。

  隨著語聲,拱門出人影一閃,沈青竹已是邁步走了進來,見得玉硯和彩荷起身相迎,連忙展顏一笑,上前斂衽見禮。

  兩邊回了禮,玉硯拉著她坐了,笑道:「妹妹這陣子卻來得少了,也清減了許多。身子一向可好?尊翁身體可好?」

  她們彼此都默認了與岳陵之間的關係,相處倒也算愉快。只是後來岳陵離開前倒持的那個超市,最終在年關時開了業。對於這種新鮮事物,江陵眾人自是投入了極大的關注,又加上眾商家成本降低,價格自然便也低了不少。

  如此一來,價低貨全,這超市一開便就火爆了起來。不但眾商家盡皆大喜,沈萬山也是樂的見牙不見眼的。畢竟,這超市名義上,可是他在操辦的。他大難不死,不想重新出山第一炮,便如此大火特火,焉能不讓老頭兒開心?

  不過老頭兒開心歸開心,卻也牢牢記得岳陵的囑咐,每日裡盯緊了各種物品的交易數量,記錄大量的第一手數據,忙的簡直腳後跟打後腦勺,直到沈青竹主動上手幫忙,這才漸漸讓他輕鬆下來。但也因此使得沈青竹套了進去,與玉硯幾女,便走動的少了。

  此時聽的玉硯相問,沈青竹點頭笑道:「勞姐姐掛念,小妹好的很,家父也很好。姐姐不知,家父如今精神比之原先還要好,連頭髮都有些轉黑了呢。」

  玉硯聽的微笑,點頭道:「那便好,想來官人知道,也定會歡喜。他當日可不知有多上心妹妹的事兒,呵呵。」

  沈青竹聽他說到岳陵,面上不由一紅,隨即卻又黯淡下去,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姐姐可聽說了什麼沒?」

  玉硯和彩荷對望一眼,眼中都有些瞭然,淡淡的道:「傳聞的多了,妹妹卻不知說的哪一樁?不過在我想來,只要官人好便一切都是好的,其他的,都不過是旁枝末節,不值一哂。」

  旁邊彩荷也是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沈青竹卻仍是默然,半響,忽的抬起頭來,眼中透出一股奇異之色…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03

第238章:雙姝入蜀(1)

  「姐姐說的是……」沈青竹有些神思不屬的應著,只是兩眼卻直直的,一雙點漆也似的眸子中,神色複雜至極。

  在她初次聽聞了那些個傳聞後,起先也又是惱怒又是哂然,但隨即卻又茫然起來。

  惱怒的自是岳大官人在外沾花惹草,死性不改。哂然的是,都不過只是傳聞,自己卻又吃的哪門子醋?

  但等她再一細想,猛的想到了那傳聞中的美貌婦人陸氏,腦海中卻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陸蕪菁身上。

  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一直與吐蕃有貿易往來,又能形成氣候的,還是以女子之身現身的,便只有陸蕪菁一個而已。

  陸蕪菁之美,便她見了也是自慚不如,若真個那個冤家是跟陸蕪菁湊到了一起,怕是傳聞多半不假了。以蕪菁夫人的身份地位,還有財勢品貌,可是絕對配得上那個可惡的傢伙。

  那傢伙又貪財又好色,以他的性子,這送到嘴邊的肉,他又豈能放過?若真如此,那自己呢?自己怎麼辦?那傢伙當日將自己輕薄完了,會不會就此忘了自己?

  自己可是與玉硯、彩荷等人不同,畢竟與他並沒任何實質的關係,兩邊的關係,也是不清不楚的,更多的,只能說是一種曖昧。她看的出來,爹爹幾次也是張口想問,最終卻都只是化為默然。但那種無奈和心疼,卻讓沈青竹更加揪心不已。

  她這幾天吃不下睡不香的,最後終是鬼使神差的跑來見玉硯。而她之所以來見玉硯,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竟然接到了那位謝師兄的一封信。

  信中洋洋灑灑說了許多岳大官人在吐蕃的事兒,尤其是跟陸蕪菁之間的曖昧,雖然謝天豪也並未明確點出陸蕪菁的身份,但他的用意不言自明。

  可沈青竹心中苦澀之餘,讓她驚心的是,謝天豪來信所說的字字句句,簡直竟似親見一般,這讓她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謝天豪是成都人,他能對身在吐蕃的岳陵,一舉一動都如此清楚,唯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肯定派人在盯著岳陵。想到岳陵懵懵懂懂的,只顧著圍在陸蕪菁的石榴裙下打轉兒,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沈青竹就有種想饕以老拳的衝動。

  她並不是多瞭解謝天豪,也想不到謝天豪敢對岳陵不利。她的不安,只是出於一種本能,覺得岳陵身在明處,現在暗中既然有師兄盯著他,難保沒有別人也在盯著。

  她怎麼也算半個江湖人,雖然沒多少行走江湖的經驗,但畢竟比之普通人要聽聞的多,所以,整件事兒,越想越是驚心,哪裡還有一刻能坐得住?當即決定親身前往探看,好歹在那冤家身邊,也能護著他些。

  只是自己若要遠行,家裡一攤事兒卻要安排妥當,這才來尋玉硯等人商量。

  但話到嘴邊,忽然又覺不妥,好歹組織了下說辭,這才道:「姐姐,小妹欲要往蜀中一行,此番一來是打個招呼,還望小妹不在時,拜託兩位姐姐幫小妹多照應下老父;二來是問問兩位姐姐,若是巧了,讓小妹得遇….遇上他,二位姐姐可有什麼話帶去?」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03

第238章:雙姝入蜀(2)

  玉硯和彩荷聞聽一怔,正要回答,卻聽腳步聲響,蝶兒正自端著茶水過來,遠遠的聽到沈青竹所說,不由大喜,幾步搶了過來,將茶盤一放,拉住沈青竹叫道:「沈小姐要去迎他嗎?好極好極,你若見到他,便好好罵他一通。這人最是不著調,一個人在外亂跑亂竄的,一點也不顧著家裡人擔心。啊,對了,麻煩沈小姐等等,我家小姐和二夫人都給他縫了袍子,我這就去拿給你,這天忽涼忽熱的,那人很笨的,怕是不知要添減衣服的……」

  口中說著,不待沈青竹回答,已是一溜煙兒的跑了個沒影兒。沈青竹不由大是尷尬,站在那兒,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意思。

  她躊躇良久,就是避免直言的尷尬。畢竟,這當著人家兩個妻妾的面兒,她一個未過門,甚至連身份還未明確定下的大姑娘家,怎能堂而皇之的說去找人家男人?

  這個蝶兒,整日裡大大咧咧的,張嘴就放炮,可不要羞死個人了。

  「……咳咳,我….呃,小妹其實…其實是要去….嗯,去看望家師,嗯,看望家師的。這個蝶兒,她….她…」沈青竹滿面通紅,結結巴巴的說著。眼皮兒耷拉著,只盯著地上,兩隻手扭成麻花也似。

  旁邊彩荷掩嘴而笑,玉硯也是苦笑搖頭。這個蝶兒風風火火的,從來就是這樣,讓人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怕是官人在眼前,定又要一個爆栗過去了。

  想著昔日三人在一起的溫馨,她嘴角眼中便不由的浮起無限溫情,眼見沈青竹發窘,上前拉住她手道:「妹妹,你能不嫌我們出身低賤而相交,姐姐從來只有感激。你、我和彩荷,早就是一家人了,蝶兒莽撞,卻也是一個心思,你莫怪她。你遠去蜀中,出門在外萬事小心,家中之事,我與彩荷自會上心,你只管放心就是。」

  沈青竹聽她語意真誠,心下也是感動,漲紅著臉,終是輕輕點了點頭。只是讓她再在這兒等著,這臉子卻實在抹不下,當即與二女作別,轉身逃也似的去了。

  等到那位瘋癲的大姐,捧著一個包袱跑了回來,卻早不見了人,不由的一陣埋怨,不免被玉硯又是一通訓斥。

  卻說沈青竹既將老父托付好了,又去跟韓鐵、雷虎特意打了招呼,這才辭別老父,引一匹健馬,扎束停當,單人只劍,直往蜀中而去。

  便在她一騎絕塵而去半個多時辰後,江陵城中又馳出兩隻小驢。一隻驢上側身坐個女子,身段兒曼妙,頭戴竹笠,腰間尚繫著一把小劍。從後面看,直是惹人遐思。但若轉到前面,再看那張臉,怕是什麼遐思也不會剩下一星半點兒了。

  那臉倒是白皙,只可惜眉吊眼斜,左臉頰從眼瞼處往下,直到嘴邊,一塊老大的黑斑赫然在目,上面還生著幾根長毛,讓人看上一眼,便不寒而慄,汗不敢出。

  往來路人盡皆紛紛低頭躲避,那女子卻悠悠然毫不在乎,芊足蕩啊蕩的,合著小驢脖頸上的鈴聲,自有一番愜意之得。

  與這小驢落後半個身子的另一隻小驢上,卻是坐著個十一二歲的童子,圓圓胖胖的如同個肉球。若不是年歲尚小,怕是那驢無論如何也難馱的動他。

  此刻,童子手中掐著一根雞腿,咬的滿嘴流油,一邊催驢緊緊跟著少女,一邊咕囔道:「整日價便扮那怪樣,讓人看著,便這雞腿吃起來都要沒了胃口……」

  少女斜眸看他,曼聲道:「既如此,那你便回去咯,想必守著爹爹,你吃的多半就大有胃口了。」

  童子猛的一個激靈,小臉頓時煞白,連連擺手道:「好姊姊,你莫嚇我,嗯嗯,你這模樣當真如天仙一般,小弟喜歡看的緊呢….」

  少女斜睇著他,似笑非笑的道:「當真?」

  童子連連點頭,一對小眼眨也不眨的道:「真!怎麼不真?比十足真金還真。」

  少女便銀鈴兒也似一聲得意的笑,腳下催著小驢,銅鈴叮噹聲中,姐弟二人說笑拌嘴中,一路漸漸去的遠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04

第239章:賢明的太子(1)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這曾經是大詩人杜牧,所作的《江南春》中的名句,說的便是那江南春雨迷濛中的一景。

  但是此時此刻,江南一地卻是和風日麗,萬里晴空。而在關中洛陽,雄偉壯麗的皇宮,卻正沐浴在一片綿綿密密的細雨之中。

  大明宮的御書房內,年已五十四歲的老皇帝崇聖帝,正滿面鐵青的背身站在案子後面。地上,一隻上好的九龍玉杯,已被摔得粉碎。

  書房外,幾個伺候的宮女太監俱皆趴伏在地,簌簌發抖,既不敢進去收拾,也不敢發出一星半點兒聲音,唯恐由此引來老皇帝的怒火,讓自個兒遭了池魚之殃。

  大殿門口處,老太監蔡和滿面複雜的又看了一眼外面,這才轉身走回。步履之間,踮腳提臀,竟如貓兒一般,落地無聲。

  走到書房門口,左右看看,輕聲一歎,大袖揮了揮,眾太監宮女如逢大赦,忙不迭的連連叩頭,爬起身來,抱頭鼠竄而去。

  「是蔡和嗎?」

  房內,崇聖帝威嚴的聲音響起,只是那份威嚴中,卻帶著說不出的一種疲乏。

  蔡和聞聲,原本挺直的身子不由一弓,連忙兩步跨了進去,恭聲道:「陛下,是老奴。」

  崇聖帝轉過身來,目光往外瞟了瞟,哼了聲道:「那逆子可走了?」

  蔡和不答,只將身子又再弓了幾分。

  崇聖帝眼中閃過一絲怒氣,猛然舉起手來,便要再找東西去扔。但手舉到一半,卻又慢慢停住,只呼呼喘著氣,怒道:「他要做什麼?他到底要做什麼?是想向天下人證明,他太子賢明仁慈,便朕是昏聵殘暴嗎?逆子!逆子!」

  口中罵著,一個身子不由的顫抖起來。蔡和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將他扶在椅子上坐了,這才低聲道:「陛下息怒,殿下向來性子溫和,涉及手足之親,有些想不通也是有的,陛下且保重龍體為上,萬不可再動氣了。」

  崇聖帝嘴唇顫抖,半響,才頹然歎了口氣,目光複雜的看向殿外,半響,才喃喃的道:「性子溫和?嘿!」

  蔡和聽他語氣怪異,不敢再多言,弓著身子,略略往後又退開兩步。

  崇聖帝微微闔上雙目,如木雕般坐著,房中一片靜寂,唯有外面淅淅瀝瀝如蠶食桑葉般的細雨聲隱隱傳來,合著房中丹墀中的縷縷輕煙,更顯得這屋中陰暗。

  半響,崇聖帝忽的一睜雙目,扶著椅子站了起來。蔡和連忙上前扶住,崇聖帝踱步走到窗前,將窗楞微微推開,兩眼微微瞇起,向外探看。

  陰鬱的天空下,朱廊紅柱的迴廊外,靠著玉階處,正直挺挺的跪著一個年約三十上下的男子。

  這人一身明黃五爪九龍袍服,扎玉帶,束金冠,細眉朗目,鼻直口方。唇上留有兩撇鬍須,顯得極是灑脫俊朗,讓人一看便不由的生出好感。這人不是別個,正是大周太子,皇后鄭氏嫡出長子武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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