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架空] 穿越之富甲天下 作者:大篷車(已完成)

 
waterkcl 2018-8-31 23:35: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9 365982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35

第259章:機鋒(2)

  老頭兒瞇著眼睛,捉摸著自己聽到的、看到的岳陵此人,一時間百味雜陳,竟忽然生出一種空活百年的感概。

  「老頭兒,雖然我這人很隨和,很愛交朋友,但是請記住,和男人之間,我永遠只有友誼,絕沒有任何其他傾向。你這麼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莫不是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開始覬覦我的美色了?我跟你說哈,休想,打死我也從的啊。」

  正沉思著之餘,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陣懶洋洋的話聲,讓李園險險沒一下張倒逍遙椅後面去,頓時不由的連連咳嗽起來。

  這小王八蛋,哪兒都好,就是一張臭嘴可真是討厭,來不來的一出口,就總讓人恨不得照著這貨臉上踩上幾腳才解氣。

  老頭兒心中腹誹著,不過通過這些日子來的接觸,倒也總算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使勁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你這自戀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你放心,老夫也鄭重告訴你,我老人家的取向也很正常,就算這天下女子都死絕了,也不至於對你有半分興趣。」

  岳陵就瞪大了眼,怒道:「不可能!若沒了女人,男人中還有哪個能比的上我?老頭兒,你這是紅果果的嫉妒!」

  噗!

  李園剛剛端起杯喝了一口水,頓時便噴了出來。滿臉又是無奈又是苦笑的指了指他,卻只剩下搖頭無語了。

  岳大官人隔癢人成功,不由的洋洋得意,輕輕用腳點了點地,便又優哉游哉的晃了起來。

  兩人相交數日,越發相得,像這種互相埋汰鬥嘴,便成了一種娛樂。

  李園伸手彈了彈衣襟前的水珠,這才又道:「你是怎麼打算的?準備什麼時候起程?」

  他們在這彈丸小城已經呆了半個多月了,陸陸續續的,那些個遊客也都分批去了兩山遊覽過。也就再沒呆下去的必要,這才有了李園此問。

  岳陵半閉著眼,沉默了一會兒,才懶洋洋的道:「差不多了,再有個三五天吧,再有個三五天就可以走了。」

  李園瞇了瞇眼,深深的看他一眼,忽然緩緩道:「我怎麼覺得,你似乎是在刻意的拖在這兒呢?是不是在等什麼人,或者什麼事兒呢?」

  岳陵眉峰一跳,隨即耷拉下眼皮,撇嘴道:「老頭兒,你好奇心很重啊。你覺得?你當自己是福爾摩斯嗎?給你個忠告,你這年紀本就不小了,養生之道,當少思多眠才是。而像你這麼八卦,很容易造成內火煎熬,會不舉的!」

  李園手一哆嗦,差點沒又扯下幾根鬍鬚來。

  「你以前說我還很年輕,只是中年,所以不必多慮。」他氣哼哼的反駁道。「我多想什麼了,是你自己心驚了吧。嘿,春哥兒這陣子很忙啊,進進出出的,好似折返了成都城好幾趟吧。」

  老頭兒又奸笑起來,老臉皺的跟朵菊花似的。

  岳陵不說話,緩緩站起身來,歪頭看著他。李園毫不退縮,仍是一臉的笑容,就那麼和他對視著。

  半響,兩人忽然同時嘿嘿低笑了起來,笑到一半,岳陵卻忽然將臉一板,淡淡的道:「老頭兒,你這遊山玩水的,是不是也太逍遙些了?出來這麼久,家裡就不著急?」

  李園笑容不變,瞳孔卻不由猛地縮了縮,笑道:「老頭子一生不幸,如今只剩孤家寡人一個,走到哪兒哪兒就是家,又有誰著什麼急?」

  岳陵挑了挑眉,忽然展顏一笑,點頭道:「是啊,不著急,都不著急。咱們都不急,便總有急的嘛對不對?」

  李園笑容慢慢收了,半響才又乾笑兩聲道:「是極是極,總有急的,總有急的….」

  岳陵忽然縱聲大笑,轉身走到門邊一個青石檯子旁,伸手從下面摸出幾塊乾肉來。

  另一邊的窗稜上,撲稜稜響起振翅之聲,一隻形體大小如雞般的飛禽,騰空落在岳陵肩頭,歪著頭瞅瞅他,又看向他手中的肉,咕咕咕的低鳴了幾聲。

  岳陵抬手將肉垂到那獵隼面前,那鳥脖頸電閃般一動,已是將那肉條叨過,三兩下便吞下了肚。

  岳陵笑瞇瞇的伸手撫了撫灰褐色的鳥羽,輕笑道:「圓圓真乖,我給你吃的你便吃,什麼也不問不管,這樣多好,大家都輕鬆對不對?不然,猜來猜去的,可不是要累死個人去….」

  獵隼又歪頭看看他,卻不明白主人在說什麼,只是眼見這人手中再沒了自己需要的東西,便又一振翅,重新回到那窗下暗影中去。

  身後,李園臉上微微變色,隨後若有所思起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35

第260章:聶棄出事了(1)

  這兩人云山霧罩的一通機鋒,不瞭解的人自是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當事的兩人卻各自肚明。

  岳陵什麼人啊,那可以說披上一身毛,給個猴兒都不換的主兒。跟李園投脾氣歸投脾氣,但從這些日子的交往以來,又怎會真看不出李園一舉一動中,不經意帶出的幾分貴氣來?

  他雖拿不準李老頭到底是多大的官兒,但其身屬官場,這一點確是毋庸置疑的。

  一個當官的老傢伙,如果只是偶然遇到,一起談談說說自是沒什麼奇怪的。但要是一連十幾二十幾天的,不去署理衙門中事兒,卻耗在一個平民身邊,這事兒要說沒有古怪,那岳大官人真是白混了。

  兩人剛才這番話,李園是在藉著行程安排試探岳陵的心思,而岳陵也便藉此警告李園,大家做朋友還是各自安分些好,我既然明白你是什麼身份,不揭穿你,也告訴你會相安無事,自是不會搞什麼讓你或者你代表的官府為難的事兒。但是,你也別沒事找事的盯著我,給我多填麻煩才是。

  李園當然是聽明白了這意思。對於他來說,岳陵能保證不給官家惹事,他便心中大安了。至於其他的事兒,別說上面早有說過不攔阻、不妨礙的話,便從他自心來說,也是不想多管的。

  但讓老頭忿忿的是,這混帳小子給他那只破鳥起的名字實在太操蛋了。他的名字叫李園,而那破鳥居然叫圓圓,問到岳陵那兒時,這廝振振有詞的說,那是因為看這鳥兩眼圓圓的,這才有了這個名字,跟李老先生那是半毛錢關係也沒有的。

  麻痺的,這什麼鳥的眼不是圓的啊?難道你還見過有長成方的不成?每次這廝逗鳥的時候,聽著他一聲一聲的喊著圓圓,李園就特他媽的彆扭,但偏偏卻說不出啥來,老頭兒實在是鬱悶大了。

  而這會兒岳陵斜睨著他,瞅著他一張臭臭的老臉,心中卻又是得意又是慶幸。

  得意的,自是再次欺負老頭成功。慶幸的,卻是有些安排幸虧早早做在了前頭。打從邏些出來後,一直藏在隊伍中的姬連,在遇上李園之前便悄悄離開了。不然,憑著這老頭的精明,難保不被看出什麼端倪來。

  要知道,他岳大官人教唆姬連去做的事兒,若是放在這老頭的眼中,那可絕對是大逆不道的事兒。

  當然,這事兒他是打死也不會露出半分的,至於說李園注意到了習春最近的異動,他卻並不太擔心。畢竟,習春現在所作的那些事兒,還真的跟官家沒什麼干礙,在他來說,純屬私事。這也是他為什麼,眼下能理直氣壯的威脅老頭兒,休要多管閒事的原因。

  「我老人家才懶得多管你的閒事……」等若是得到了岳陵隱晦的承諾,李老先生便也不再糾結,面上做出不屑之色道。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36

第260章:聶棄出事了(2)

  「可你那隻鳥能不能換個名兒?聽上去實在是太俗了,一點品味都沒有。」

  近墨者黑,跟著岳大官人這廝混了有些個日子了,李老先生倒也學會了幾個新鮮的名詞兒,這會兒便拿出來用在打擊這小王八蛋上。

  「屁!你懂什麼啊?這叫名賤好養活。」眼見老頭兒變相的回應了,岳大官人當然要配合一下了,「你沒見很多窮人家孩子,都是起個二狗子、三傻子什麼的嗎,那就是為了好養活。唉,算了,這話兒跟你這種剝削階級說不著,你很難理解的….」

  李園就黑了臉。

  你妹的!還沒怎麼著,自己就給劃到黑五類裡頭去了。這丫的扣人帽子的功夫,怕是朝中刑部還有大理寺的那幫老貨,見了也得甘拜下風吧。

  這且不說,鄉野村夫為了自家孩子好養活,往往特意取些低賤的名兒,這事兒自己又怎麼會不懂?好歹自己也是翰林出身好伐。這小王八蛋也太欺負人了,竟敢懷疑自己的智商。

  還有,那圓圓的名兒,怎麼就成賤名了?照這小王八蛋的說法,豈不是自己這李園的大名也跟低賤扯上了?操蛋啊,太操蛋了!你丫才低賤呢,你全家都低賤!

  老李頭學富五車,但是在鬥嘴損人一項上,顯然跟缺德帶冒煙的岳大官人,不是在同一個級別上的。戰鬥的勇氣不缺,但實力相差太多,剛一露頭,就遭到無情到沒有人性的致命打擊。

  瞅著老頭兒快要抓狂的模樣,岳大官人毫無欺負老人家的愧疚,洋洋自得的遭恨模樣,讓人看了很有上去照這丫臉上踩幾腳的慾望。

  院門外適時的響起腳步聲,天狼衛首領岳大郎,正滿面肅然的走了進來,讓還想繼續擴大戰果,在老李頭傷口上再撒把鹽的岳大官人,不得不暫時收斂了那條毒舌。

  「王爺,剛剛得到傳報,聶棄喇嘛一行,跟人起了衝突。現在被堵在青城山下的一個村子裡,情勢不妙。」對著李園微微頷首,岳大郎躬身向岳陵稟告道。

  他們皆是古戎族人,故而與別人不同,一直便稱呼岳陵為王爺,李園早已瞭解內情,便也不以為奇。只是聽到岳大郎此時所報的信息,卻是先是一怔,隨即面色凝重起來。

  別人不瞭解情況,他卻是瞎子吃混沌,心中有數。別看岳大官人這一趟觀光團搞的聲勢浩大的,竟而讓朝廷都不得不重視起來。究其原因,這人多固然是一方面,但隊伍中還有代表吐蕃教派的僧人,這才是最讓朝廷重視的原因。

  吐蕃不同於大周,別看崇聖帝篤信佛教,但也絕不會容忍任何一種外在勢力,威脅到他的皇權。而吐蕃卻是從贊普到王公大臣,從朝廷到民間,佛教烙印已是融入其骨髓之中,影響之大是難以想像的。這也是為何後世之時,最終導致吐蕃走向了政教合一局面的原因。

  在這種情況下,代表吐蕃教派的僧侶如果在大周境內出了事兒,一個不好,就可能引發政治乃至軍事上的衝突,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兒。

  所以,當聽到岳大郎的報告後,還不等岳陵說話,李園在稍一凝神後,已急聲問道:「情勢不妙是什麼意思,可有生命危險?」

  岳大郎微一遲疑,看了看岳陵,見他輕輕點頭,這才躬身稟道:「回先生的話,咱們得報時,暫時應該還沒事兒。但是,如果任其發展的話,就不好說了。」

  李園臉色一變,霍的站起身道:「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啊,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岳大郎沒說話,卻把眼光看向岳陵。李園這才醒悟,轉頭也看向岳陵。

  岳陵先是向他擺擺手,示意別急,這才轉頭問道:「可知他們因何起的衝突?現在堵住他們的,又是些什麼人,有多少人?」

  李園聽他問的這些,不由暗暗慚愧。自己枉自比人家癡長那麼些歲,這遇事之沉穩,可是差上許多了。

  其實這卻是他妄自菲薄了。畢竟他只是個文官,向來尊奉的就是孔孟之道,以理服人。尤其在乍聞變亂,關心則亂下,那種反應也無可厚非。

  可岳大官人是什麼鳥變得啊,首先是奸商,再其次,對於聶棄,又或者吐蕃,這廝壓根就不在乎。正是因為這種心態,所以當聽到出事後,最先關心的才是事發原因、對方是什麼人,又有多少人這些問題。

  歸根結底,這貨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打架沒什麼,但總要在自己沒危險時,才會去耀武揚威一番。若是感覺沒便宜可佔,八成接下來的命令,就會是立刻報警,一切讓警察叔叔去解決。

  當然,這個時代警察叔叔是沒有的,但官府總有吧,官府的差役在岳大官人的認識中,那就是這個時代的警察。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38

第261章:山雨欲來(1)

  烈日炎炎,鎏金似火。這種天氣下,除了對高原氣候早適應了的吐蕃人外,整個郫縣城的大街上,少有漢人在外晃蕩,甚至連狗都吐著舌頭,懶洋洋的找個樹蔭下避著暑氣。

  南大門的門洞裡,羅四寶正百無聊賴的跟幾個城門兵打屁侃山,卻忽聽大街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愕然扭頭看去,但見一隊極是雄壯的騎士,如旋風般飛馳而來,到得近前,停也不停的便衝出城門,只捲起漫天的塵土,將一眾人等撲了個灰頭土臉。

  「呸呸呸,我日你個仙人板板的,這是哪家的龜兒子如此囂張?有種別再讓大爺看見,不然定叫他知道厲害……」

  眾守門兵吃了滿嘴的塵土,待到反應過來,便是一陣的齊聲大罵,連連吐槽不已。

  羅四寶卻愣愣的望著早不見了人影的官道,半天沒說話,面上只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有親近的卒子看到,還當他惱的恨了,忙伸手扯扯他,賠笑道:「四寶哥別惱,待這幫賊囚回來,小的一準給您出了這氣。」

  羅四寶這才反應過來,只是卻並沒有那卒子意料中的誇讚,這位四寶哥只是古怪的看看他,一聲不吭的掉頭走了。

  眾卒子們楞在當場,老半天才紛紛議論不休起來,不明白自家頭兒這是搞的哪一出兒。他們不知道,羅四寶此刻心頭的疑惑,一點也不比他們少。

  剛才雖只一照臉的功夫,但他可看看的清清楚楚的,那隊人馬不是旁人,正是那位財神的護衛。裡面還夾著那天,讓自己大吃了一頓苦頭的李姓老者和他那三個護衛。

  這些人是什麼人啊,隨便拿出一個來,也不是他這等級惹得起的,可笑那些無知的丘八,還嚷嚷著想找人好看,怕是到時連死都找不著地兒。

  可這些人剛剛全都是一臉的緊張嚴肅,以他們這等身份,在這小小的縣城,又有什麼事兒能讓他們這般緊張?

  「娘的,不對,這味兒不對啊……」羅四寶慢慢往哨所裡溜躂著,想著剛才的一幕,敏銳的察覺到一種山雨欲來前的氣息,不由低聲喃喃唸叨著。

  最近幾天,城裡忽然多出了一些生面孔,別人沒發現,但作為本地的地頭蛇,他羅四寶雖不敢說識得這城裡每一個人吧,但八成以上是都差不多認的過來的。

  而之所以能讓他,在如今大批的遊客中分辨出來這些人,除了上述這個本事外,最大的依據就是,這些天外來的遊客全是吐蕃人,而那些他認為的生面孔,卻全是漢人。

  這些人三三倆倆而來,總有十好幾個,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互相之間碰到時,便會有些隱蔽的眼神交流。這種現象,可逃不過羅四寶的眼神兒。

  再結合剛才所見的情景,羅四寶幾乎可以肯定,這些異常的現象,絕不是獨立單一的。想到其中隱隱的關聯,他不由的心中暗暗警惕。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39

第261章:山雨欲來(2)

  以那個財神,還有那個姓李的老頭的范兒,能敢於撩撥他們的,又豈是等閒人物?就算不是同一級數的,估摸著相差也不會太多。這種神仙打架的事兒,做為凡人的他,最好是有多遠躲多遠才好,那絕不是他可以摻和的。甚至連熱鬧都不能看,不然,一準連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這個世上,像羅四寶這樣的小人物比比皆是,但像他這樣有自知之明的聰明人,可就實在不多了。

  就在郫縣城內,羅四寶暗暗決定這陣子要謹慎小心的同時,青城山下的王家村裡,卻有一個同樣的小人物,正在美滋滋的做著發財夢呢。

  王家村是個有著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緊依青城山下,地處偏僻。離著附近兩個縣城遠近都差不多,說是哪個縣的領地都可,說不屬於哪個縣的管轄也沒啥說不過去的。因此,到頗有幾分三不管的意思。

  村裡的人大多都是獵戶,靠山吃山嘛。由此,這本該是管民的官府對這兒的控制力,反倒不如滿青城山上的道觀在這兒的影響了。

  好在這青城山的道爺們,都是些教人向善的好人,而且,在這山上老神仙鐵拂道長的威名下,附近的山民百姓們,對這些道人也都是極尊敬信任的。便平日裡有些磕磕碰碰的,雖沒有官府管事,但總能在一些熱心的道爺們的斡旋下,找到解決的途徑。

  所以,整個青城山範圍中,像王家村這樣的村子,都是極堅定的道門擁躉。

  在道家清靜無為的教義影響下,原本就比靠耕種求生的百姓更閒適的山民們,愈發的顯出幾分與世無爭的性子。當然,這種無爭,是指的除信奉之外的事兒。

  只不過正所謂百樣米活百樣人,這哪裡都是一個道理,有好人就有壞人,從來就不會好的全好,壞的全壞。

  這王家村的山民中,大都是淳樸厚道的,但也有些游手好閒的潑皮無賴。

  王似貴就是這王家村裡的頭一號無賴。

  這王似貴的老爹,原來是村中有名的厚道人,樂善好施,極得村民尊敬。老頭兒晚年得子,便是這王似貴了。

  只是後來,一場突發的瘟疫,王老頭好人卻沒得到好報,諾大一家人接二連三死去,臨到最後活下來的,便只有王似貴一個了。

  眾村民感念王老頭的情誼,幫著處理了王家所有喪事,對於這個僅存的王家後人,便也多出幾分寬容。但沒成想,這種寬容沒讓王似貴感念學好,反倒慣出了一身毛病。

  待到長大後,文不學武不修的,便只游手好閒,四下閒逛。眾村民雖頗為厭他,但終是瞧在他死去的老子面皮上,並不多為難他。只是一來二去的,也便沒了從前對他那般熱情,這讓王似貴大為不忿。

  曾經叫囂著,總有一天自己飛黃騰達了,要叫這些勢力眼看看王大爺的本事。

  只是這等飛黃騰達的機會,似乎總是與他無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始終不見有半分希望。到得後來,連王似貴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提了。

  但就在前陣子,在他早將那份希望自己都忘了扔到哪個旮旯裡了的時候,幸運之神終於垂青到他頭上了。

  郫縣那邊來了個什麼吐蕃的觀光團,觀光團裡有一批吐蕃的喇嘛,這陣子跑到青城山上游訪了。也不知這幫禿驢怎麼得罪了人,有人便偷偷找到他,出五百兩銀子,讓他散播這些喇嘛的壞話。待到事成後,將再付五百兩酬謝。

  具體要做的就是,說這幫賊禿本是異族,心存叵測,妄圖施展妖法毀壞青城仙山的道基,以達到他們霸佔這個仙家福地的目的。一俟他們佔了這裡,下一步便是要顛覆整個道教,讓天下所有人,都去信了他們的邪教,徹底淪為他們邪教的奴隸。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41

第262章:佛道之爭(1)

  對於這些人的說辭,王似貴初時可是著實嚇了一跳。他再蠢笨也明白,這其實不單單是算計那些什麼異族賊禿,更是將青城山的道門也一併牽扯進去了。

  作為一個生在青城長在青城的人來說,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道門對於青城周邊的山民們意味著什麼。一旦事情敗露,那些個異族賊禿會怎樣他不知道,但作為始作俑者的他,卻一定是小命不保的。

  所以,即便是在前後有一千兩白花花的銀子的誘惑下,他仍是沒敢答應下來。

  但是,接下來的事兒,卻漸漸讓他看到了擁有這千兩雪花銀的希望。

  那就是山上果然來了一幫外族的和尚,個個袈裟緇衣,頭上卻不似往常慣見的光頭,而是戴著一頂古怪的高帽。在一個年老的和尚率領下,幾天來到處遊蕩,見了道觀就進。

  這且不說,而且每次見他們進去,不管時間長短,待到再出來後,卻都是一副臭臭的面孔,許多年紀小的,還頗有些忿忿之色。

  他心有所繫之下,便施展手段百般打聽,一問之下不由的心頭大跳,歡喜的便要心兒炸了一般。

  原來這些和尚竟真的是想在這兒傳道,至於他們是不是真如那人所說,想要先害了道門不知道,但各道門甚為不待見他們這事兒,卻是千真萬確的。

  既然仙長們不喜歡他們,那麼自己在背後推動一下,既能得一大筆銀錢,實現當年自己的發達夢,還能討好了各家仙長,這般順風順水的活兒要是不做,那可真是叫天與弗取,反受其咎。不做的才叫二傻子呢。

  於是,自認為不是二傻子的聰明人王似貴同志,便主動再次與當初那幫人聯繫,拍著胸脯,以他死鬼老子的名義發誓,絕對保證完成任務。

  就這樣,原本就和道門相談不歡的聶棄喇嘛一行,絲毫沒覺察到,一張無影無形的大網,正在悄然向他們罩來。

  先是附近一些村中傳播著那種謠言,幾代人都受著山上道門恩惠的村人們開始憤怒了。從開始的路上相遇便橫眉冷對,發展到後來的一見聶棄一行,便緊緊關閉門戶,連碗水都不肯施與。

  這種跡象,讓本就憋屈的聶棄喇嘛,心火是一天高過一天。他火大的對象,倒不是對著這些無知的山民,而是衝著山下不務正業的岳大官人去的。

  那個無恥的傢伙,幾乎騙光了哲古寺的所有,當初說的天花亂墜,但這才剛到周境,就將自己一行扔到山上不管了,還美其名曰讓自己多多走訪,增加經驗。

  麻痺的,就算增加經驗,相互交流,那也該去往南那邊的峨嵋才是啊。聶棄大喇嘛在這種鬱悶的「交流」一天後就得知,峨嵋那邊才是佛教的天下,而青城這裡,廟壓根就沒有,有的全是道觀。佛道不同路,這種各佔一方、互不來往的局面,甚至比吐蕃那邊,兩種佛教流派間的爭鬥更徹底。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41

第262章:佛道之爭(2)

  與那邊的爭鬥不同,中原的漢人似是將傳承已久的隱忍和含蓄,徹底的融入到骨子裡了,便是這種門派間的鬥爭,也只顯露出表面上的這種冷戰,讓人乍看上去,根本無從覺察。

  這種情形下,以至於對聶棄一行居然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光明正大的前來拜訪,許多道觀的主持,差點沒把他們當成踢場子的,直接擊鼓聚將,準備開戰了呢。

  可想而知,在這種心理前提下,聶棄等人又怎麼可能得到好臉色?便偶爾遇上些修養好的,也只是淡淡的虛應了事,哪肯與他坐下來,真心談什麼佛道經義,討論什麼人生至理的?

  於是乎,幾天下來,聶棄大喇嘛全是一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局面,饒是他修持深厚,也是虛火漸旺,不克自持了。

  他幾次派人去跟岳陵交涉,要求岳陵兌現當日承諾,立即引導他們更深一步進入大周其他地方。最不濟,也當帶大夥兒去峨嵋那邊,跟真正的佛門弟子交流才好。

  但那時候,正是岳大官人閉門不納,全身心鑽研養殖業的關頭,哪有功夫管他們。所以,每次得到的回報,都是一個理由:觀光團的遊客們還沒安排完,總不能為了他們一小撮人而置大多數人不管吧。

  岳大官人說的明白,出家人嘛,便當有為人之心、慈悲之義,更該有比常人更大的耐心。在這裡便算不能立刻開始傳教,但藉此遊覽下這靈秀山水,細心體悟,本也是一種修行不是?

  這話卻是冠冕堂皇至極,讓聶棄大喇嘛說不出道不出的,最終只得默默咬牙忍了。要不然,還不知要被那個毒舌噴成什麼呢。

  這些日子,在經過了開頭非常不愉快的拜訪後,聶棄已經極少再去道觀裡,奢望搞什麼交流了。只是帶著眾弟子,真個如岳陵所說那樣,徜徉於山林自然之間,有沒有頓悟什麼自然天地至理不說,全當是也來放鬆觀光就是了。

  要說為什麼他老人家不返回城裡,乾脆老老實實在家等著,這事兒現在說來,聶棄怕是要委屈的放聲大哭了。

  當日在他以為,同為出家之人,別的事兒不好說,但若說走到哪家廟中,給予安排些齋飯住宿之地,哪還不是題中之義?既然如此,又何必呆在城中,受那呱噪世俗之擾?

  所以,在這種心理下,又加上他也實在太急於投入自己的事業了,在來了郫縣後,根本就不曾進城,而是直接就讓岳陵安排人領著上了山。

  而等到他終於認清了現實,發覺這青城雖大,但卻壓根就跟他老人家不對路時,再想下山住客棧是不可能了。因為那些客棧早就客滿了,甚至連一些柴房馬廄都被人佔了。

  這種情況下,與其回去每天找臨時地兒安置,反倒不如索性留在這山中,好歹也能獨得那份難得的幽靜不是?好在眼下正是盛夏,夜晚宿於野外,更勝過居於房中。

  況且,這山中的道士們雖然對他不友好,但山民們卻都是很淳樸的,他一路走走悠遊,遇上農家,請求個借宿什麼的,倒也不是難事。

  可這種情形,終於在王似貴展開了行動後,一切都開始變了。可憐的聶棄忽然發現,原本待他們頗是友善的山民們,再也沒了笑模樣。每當見到他們時,個個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好像他殺了人家老爹,睡了人家媳婦兒似的。

  以前甚至不必自己開口相求,只要到了時辰,山民們便會主動開口,熱情的留宿。現在卻變成一見自己,就呯的一聲關上門,讓他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了。

  幾次之後,聶棄簡直鬱悶的要抓狂了。他倒不是非得住在屋子裡過夜不可,前面說了,這個季節,便是野外露宿也不會太遭罪的。他抓狂的是,這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直到現在他還不明白。

  有道是,不在沉默中毀滅,就在沉默中爆發。大喇嘛還有大業未竟,當然不會選擇毀滅,於是,他老人家爆發了。

  當他這天終於在一個「好心的施主」王似貴的引導下,滿懷欣慰的進入王家村,夢想著接下來一番主客諧和,熱情洋溢時,卻在某戶人家,一見他們一行過來,便又是呯然一聲閉上大門,而隨即那個好心的施主一番幽怨後,大喇嘛徹底爆發了。

  光光光的拍門聲,霎時間將山村的寧靜擊了個粉碎。當戶主怒而打開大門,正想喝斥一番時,更加憤怒的聶棄大喇嘛,已是強橫的闖了進去。

  「為什麼要如此對待我?」他憤怒的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雞,乾枯的身子甚至都佝僂了起來,眼紅白斥的厲聲喝問。

  只是,他老人家在激動之下,所言全是用的自己最熟悉的吐蕃語言。這樣一來,結果就是戶主完全不懂,但看到的,卻是一大幫異族賊禿,紛紛闖入自己家中,然後張牙舞爪的向自己撲來。

  很顯然,這些異族的傢伙終於沉不住氣了。他們撕下了偽善的面具,徹底露出了獠牙。

  好吧,中國人民傳統的規矩發揮作用了。若是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等待它的,就是獵槍!

  同樣從側面反映的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熟練的掌握一門外語,實在是太有必要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42

第263章:報信與救援(1)

  老聶棄憤怒了,換來的是這戶人家主人更大的憤怒。嗯,獵槍雖然沒有,但是竹槍和弓箭,卻是獵戶人家不缺的。

  「卑鄙的賊禿!咱們還怕了你們不成?」

  主人怒聲的大喝中,一個虎跳蹦了開來,身子往門後一閃,再閃身出來時,手中一桿丈二的竹槍刷的挽了個槍花,已是直直的指向老聶棄的咽喉。

  與此同時,上房中一片短暫的亂聲後,喀嚓喀嚓幾聲響過,幾扇窗戶已是同時被戳破,隨即,兩支閃著幽光的利箭,從破開的窗中伸出,紛紛指向剛剛轟叫起來的眾喇嘛。

  聶棄傻了眼,激靈靈打個寒顫,頓時從狂暴狀態中脫離,呆呆的望著近在咫尺的槍尖,一動也不敢動。

  一眾大小喇嘛也呆若木雞,擠在狹小的院子中,保持著各種各樣的姿態,就此僵在當場。

  突變來的太突然,原本有準備上前保護師傅師祖的,有準備躲到師傅師祖身後的,便在兩支利箭乍現的一瞬間,都如同被定格般定在原地。

  如果從鏡頭外看去,你會發現,這一刻,整個院子中,似乎被時間停止器按停一樣,又似所有人在一瞬間,被絕世高手同時點中了穴道,從而使得整個院子的人,都從極動瞬間轉為了極靜。

  在這種極靜中,唯有兩個人保持著動態。一個就是那位好心的施主王似貴同志,他成功的引發了衝突,任務算是徹底達成了,接下來當然是脫身事外,然後等著領取那後面的五百兩雪花銀了。

  所以,他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轉到了牆角後面,眉花眼笑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而還有一個動的,卻是聶棄大師的那位首席大弟子,仁增喇嘛。話說仁增喇嘛身為首席弟子,那可是哲古覺康中,真真的一人之下,十幾人之上的人物啊。

  這一般來說,身處高位的人,身子便也比之常人嬌貴些。所以,在經過了幾日的苦行僧的生活後,仁增喇嘛生病了。

  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有些受了涼,鬧肚子。

  所以,當聶棄大活佛衝冠一怒闖農家時,仁增喇嘛卻正好興起了滿腹的「詩意」,擺手讓眾師弟師侄跟著師傅先進後,他卻急火火的衝了出去,便就對面林中尋了個隱蔽處,紮下馬步,氣運丹田,痛快淋漓的宣洩起來。

  及到終於在用自身爆出的內氣,將林中草中潛藏的一隻老鼠、兩條草蛇,還有一隻山雞一隻獾徹底薰昏後,仁增喇嘛才長長吐出口氣,收了大功起身出來。

  哪知道,便在將將要出的林來時,卻忽然見那個引大夥兒前來的施主,正踏著一種奇怪的步伐,幾步竄出了那戶人家,隨即閃身到一處牆角後,鬼頭鬼腦的探視一番,然後便露出了奸笑。

  是的,仁增發誓,那絕對是奸笑!對於這種笑,他記得太深刻了,那個讓他辛辛苦苦半輩子,好歹有了十幾貫身家,但卻一夜回到赤貧戶的恩義王,在揀看框子裡銀錢的時候,便是露出的這種笑容。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43

第263章:報信與救援(2)

  這笑,太賤了!跟只土狗一樣!

  仁增喇嘛恨恨的想著,當時就烙印在腦海中,怎麼也忘不掉。所以,今天一看到這種笑容,他雖不明白院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但卻下意識的察覺到,已經進了院子裡的師傅,還有諸位師弟師侄等人,怕是絕不會遇到什麼好事兒了。

  我是師傅的大弟子,越是危難的時刻,我越是應該站在師傅身旁!這樣,才是為人子弟的本分!

  仁增喇嘛面上顯出堅毅之色,咬牙頓足的想到。又側耳傾聽一會兒,下一刻,但見葉伏草偃,撲簌簌一溜兒直往遠處伸展,速度之快,讓草叢中路過的一隻小獸目瞪口呆,深受打擊。麻痺的,看人家這身手這速度,讓咱這號稱草中之獸的情何以堪啊……

  嗯,仁增喇嘛逃跑了,啊,不是,是戰略轉移了,咳咳,也不是,是保存有生力量,去求援軍去了。

  而之所以讓仁增喇嘛最終做出如此決絕的舉動的原因,就是他看到了大道上、村子裡,四面八方的湧來許多人,都往這戶人家中聚來。而且,人人手中都拿著要命的家什……

  介個,人家是獵戶嘛,在山林中看到這種景象,其實應該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有很多人同時還在大喊著什麼「別放走了妖僧」、「不要漏網了一個」之類的話,那麼,這就實在不怎麼讓人愉快了。

  尤其,是落在同為妖僧的仁增喇嘛耳中,就愈發加速了他挪動的速度。妖僧?有誰聽說過世上,哪種獵物叫這名兒的嗎?

  勒個去!死道友不死貧道!

  仁增喇嘛心中唸叨之餘,霎時間便出去了老遠。至於這句口號乃是道家的,實在不太配他佛家的身份,咳咳,那不是在這青城山上待的時間久了些,被那些雜毛誤導了而已。

  仁增喇嘛溜的飛快,所以,當他終於趕回了郫縣,一番哭訴後,岳大郎向岳大官人和李園稟告的,也便只能是情勢不妙四個字。唯一再詳細點的,就是有個好心的施主其實不好心,那人名叫王似貴。

  左右只是些山民,還是些不明真相的民眾,岳大官人多少有些放了心。當即意氣風發的拍了板,兵發青城山!

  兵發……?!

  老李頭一陣的頭暈,左右不過十八個人好伐,你兵發個毛線啊。去了能和平解決才是最重要的,你丫扯出這個架勢來,是去平事兒的,還是惹事的啊?

  老李又是搖頭又是歎氣,急火火要求同去。好在某位大帥,范兒端的倒是極足,卻也不是個軍法森嚴的。想到自己灰常拉風的一刻,要是少了觀眾的話,那實在是一種嚴重的缺憾,在斜睨著眼神兒,歪拉著腦袋瞄了半天後,終是在李園快要忍不住上去給他一拳之前答應下來。

  喊來原龍原虎原彪三個家將,一隊人這才風馳電掣般衝出了郫縣,直往青城而去。有所謂隊伍不分大小,兵卒不論多少,既然喊出了「兵發」二字,這軍容便是頂頂重要的。

  所以,岳大官人搖身一變,已是變成了岳大帥。抬頭挺胸撅屁股……,呃,騎著馬呢,撅屁股這種技術活實在難度太高了些。於是,不得嬉笑喧嘩、隨意閒談,便代替了撅屁股這一軍事要求。便也有了城門官兒羅四寶同志看到的那一幕。

  其實沒人知道,岳大帥在要求完這些軍事動作後又頗感後悔了,因為,他終於知道了李園老頭那三個護衛的名字後,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實在很想知道知道那個叫原彪的傢伙,和後世耳熟能詳的那個「元彪」有沒有什麼直接的,或者間接的關連。

  但是軍令既出,便容不得違反,尤其他作為統帥,更要以身作則。是以,也只得強自忍住了。

  可是忍便忍了,這一路上那滿是研究的眼神兒,委實給了原彪童鞋莫大的壓力。這同為純爺們,換誰也受不了有個傢伙總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不是?

  於是,原彪又緊張了,一路上死死抓住韁繩,雖然他不是自己在走路,但是感覺上,胯下那馬卻似乎都順拐了。

  哦,忘了說了,這個原彪,就是那日初見岳大帥時,被雷的幾步路便連摔倆跟斗的那位……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7 17:43

第264章:栽贓(1)

  對於岳大官人時不時的就要發作的這種人來瘋的惡趣味,李園老頭實在太瞭解了。眼見這廝又再搞怪欺負自己的部下,老頭兒忍了很久終於忍不住了。

  當下勒停坐騎,將原彪叫過一旁,從懷裡取了樣東西,又再低聲囑咐幾句。原彪連連點頭,對著眾人一抱拳,然後打馬如飛,絕塵而去。

  岳大官人遙望著他遠去的背景,頗是遺憾咂了咂嘴,衝著李園翻了個白眼,眾人這才重又上路。

  沒了消遣的對象,岳大官人也沒了捉弄人的興致,眾人馬不停蹄,不過半個時辰後,便已到了王家村。

  為了不打草驚蛇,找了處隱蔽的地兒,眾人下了馬,將馬拴好,這才徒步進入了村中。

  根本不必打聽,待到一進村裡,就看到不遠處有個院落被圍的水洩不通,陣陣喧囂聲、咒罵聲不絕入耳。

  看著這足有上百號人的場面,李園不由面色變了變,他們眼下不過才二十幾人,一旦場面失控,到時候別說救人,只怕連他們都要折在這兒了。

  心中忐忑之餘,不由轉頭去看岳陵。一看之下,不由差點一頭栽倒。

  那位爺這會兒正跳著腳往裡踅摸呢,兩眼精光閃閃的,一臉的興奮之色,瞅這架勢,整個一見打架的就過小年的劣性。

  「子鴻!休要胡鬧了,到底要怎麼做?」很是無奈的伸手扯住他,李園老先生低聲喝道。

  「嗯?什麼怎麼辦?啊,你不聽這吵得厲害嗎,這就說明肯定還沒打起來,別慌,看看熱鬧先。」

  某人很不負責任的賤笑道,不理會李園的目瞪口呆,左右看看,眼睛忽然瞇了瞇,抬手喚過岳大郎,低聲吩咐了幾句。

  岳大郎叉手應諾,點了兩個人,三人便悄悄繞了出去。李園看得發愣,扯住岳陵急道:「小祖宗啊,都這會兒了,你還玩?你讓大郎他們去哪兒了?」

  岳陵面色不變,笑瞇瞇的拍拍他,笑道:「從仁增回來報信,到咱們趕過來,這得有近倆時辰了吧。你可曾見過要打架的這麼久不動手,卻只圍起來罵的嗎?」

  李園猛省,眼中寒光一閃,低聲道:「你是說……」

  岳陵嘿嘿一笑道:「我聽著仁增說的時候就奇怪,按他所說,他師傅進去沒多久,外面就圍上了人,這消息傳播的速度也忒快點了吧。他妹的,衛星同步有沒有這麼誇張?這會兒又只圍不動手,要說不是人家在等咱,那我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這所有的事兒,都是從遇到那個好心的施主後開始的,仁增又看到他偷偷溜了出來,我就想著,人家那麼好心,咱不能虧待了人家不是,這不,讓大郎他們去找到他,也好保護他嘛。」

  李園聽的點頭,他聽不懂衛星同步是什麼意思,但這不妨礙他領悟岳陵的意思。

  事情既是那個王似貴引發的,而他又行蹤詭異,在不明情況下,當然要先抓到此人再說。至於眼前的事兒,既然對方打著引自己等人出面的心思,那麼,也就等於說,在自己這邊人沒露面前,聶棄喇嘛一行的安全,就可以暫時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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