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獵罪者(陰間神探)作者:道門老九(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9-16 15:41:0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6 33063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10
第一百四零章 程醫生的秘密

    我們來到曲婷婷所在的婦科診所,別的科室都很冷清,這裡看病的人卻排起了長隊。

    我問一名排隊的婦女,坐診的醫生是誰,婦女大驚小怪地說道:“程醫生你都沒聽說過就來掛號?他可是全國有名的婦科大夫,我一大早特地從縣城裡坐車來看病的。”

    孫冰心問道:“程醫生就是程亞輝嗎?”

    婦女說是的,孫冰心告訴我們,程亞輝兼任她們學校的講師。今年才三十多歲,單身,英俊瀟灑,醫術高明,發表過不少醫學論文,以前在某省三甲醫院工作,後來被調到這裡,但名醫不管在哪都會有人慕名而來。

    我問道:“條件這麼好的人,怎麼會調到這裡來?”

    孫冰心撅著嘴道:“你的意思是醫科大附屬醫院不好嘍!”

    我苦笑道:“你總不能說它比三甲醫院還好吧?”

    孫冰心八卦道:“我聽說他好像有過一段不光彩的過去,跟女患者有一腿,人家是有夫之婦,丈夫還是個大領導,東窗事發之後人家丈夫鬧到醫院,要求處分他,他只好引咎辭職!我有個師姐以前還暗戀他來著,知道這件事之後徹底夢碎了。”

    黃小桃皺眉道:“我最討厭這種渣男!”

    這時,曲婷婷出來叫下一位患者進去就診,黃小桃道:“不行,這裡人太多,直接闖進去吧!”

    我們強行進了診室,惹得後面排隊的患者怨聲載道。

    程醫生確實長得相當英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斯斯文文的,看見我們四個進來,小小吃驚一下,問道:“是哪位要看病?”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我估計來看病的這些女患者並不是慕他的醫術而來,而是為了見見他這個帥哥。

    以前我老家縣城的衛生所,有個特別漂亮的護士小姐,長得跟林志玲似得,有一些年輕人就隔三差五去住院。甚至有人為了見她故意把腿摔折,可見這好色之心,人皆有之。

    黃小桃亮出證件:“我們是警察,來調查一些事情。”

    程醫生作了一個請坐的手勢,十指交叉,淡定地問道:“我有什麼能幫上你們的嗎?”

    黃小桃給他看三名死者的照片,程醫生看照片的時候,我注意到旁邊的曲婷婷顯得有些緊張。

    程醫生說道:“這三人都是我以前的患者,怎麼,她們出什麼事了?”

    一聽這話,我立即意識到有線索,黃小桃說道:“她們被人殺了!”

    “什麼?”程醫生大驚失色:“是誰幹的!”

    黃小桃說道:“如果知道是誰幹的,我們就不會來這裡了,請問你和她們有什麼特殊關係嗎?”

    程醫生一推眼鏡,笑道:“警察小姐,你該不會懷疑我吧?”

    “例行調查而已,你不必多想。”黃小桃道。

    程醫生答道:“我們只是普通的醫患關係。”

    我注意到他的手在褲子上抓了一下,耳朵有些發紅,這分明是撒謊的表現,當下問道:“程醫生,你住在哪兒?”

    “我還沒在這裡買房子,目前住在醫科大的教職工宿舍,怎麼了?”程醫生好奇的看向我。

    我冷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早上其中一名女性在醫科大附近開好房間讓你過去,她的名字叫小雯!”

    程醫生大驚失色:“你怎麼知道的?”但很快改口說道:“沒有這種事情!”

    果然不出我所料,模特小雯要等的人就是他,結果被他放了鴿子,於是王公子就成了替代品,差點背上殺人罪名。

    可是他真的沒去嗎?對此我有些懷疑!

    我說道:“看來你是挺忙的,離這裡不遠的地方發生命案都不知道,今天早上小雯就死在這家醫院附近的賓館裡。”

    程醫生流著冷汗說道:“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承認,這個叫小雯的患者一直對我心存好感,可我從來沒答應,拒絕勾引也算犯罪嗎?”

    黃小桃問道:“你今天上午九點到十點之間有不在場證據嗎?”

    程醫生大笑:“我今天上午一直在坐診,連衛生間都沒時間上,不信你可以問曲護士。”

    我說道:“這三名女患者跟你私交都匪淺吧!”

    程醫生怒氣衝衝的道:“小哥,你妄自揣測我可是要告你誹謗的,我可以以我的職業道德發誓,走進我診室的就是我的病人,出了這個門跟我就沒有任何關係。”

    我冷笑連連:“你的職業道德?你當年被三甲醫院開除的原因,想必不少人都知道吧!”

    程醫生紅著臉道:“誰沒有犯錯的時候,你們警察就不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了嗎?我發誓我跟這三人沒有任何私交,這個小雯也只是單方面暗戀我,我從來沒有給過任何回應,不信你可以問曲護士。”

    這句話都快成他口頭禪了,旁邊的曲婷婷默默地點了下頭。

    我意識到,曲婷婷對程醫生言聽計從,剛剛她說沒見過三名患者極有可能是在替程亞輝打掩護,這個程亞輝絕對有問題。

    程醫生下起逐客令:“不好意思各位,我還在上班,外面還有不少患者在排隊。”

    黃小桃道:“行,我們還會見面的!”

    “慢走不送!”程醫生板著臉道。

    孫冰心突然一臉花痴地握著雙手道:“程醫生,查案歸查案,可我還是想說一句,你真的好帥哦,好像電影明星一樣!”

    程醫生可能這種話早就聽膩了,笑道:“謝謝!你也很可愛。”

    孫冰心哀求道:“方便留個聯繫方式嗎?”

    程醫生掏出一張名片,孫冰心一臉興奮的接過來:“其實我不是警察啦,是醫科大的學生,這位是我表姐,有機會我可以單獨約你出來請教一些問題嗎?”

    程醫生眼露笑意,可能顧忌我們在場,很快正色道:“僅限於請教問題哦,其它事情可不行!”

    孫冰心像個花痴小女生一樣笑得花枝亂顫,連聲說謝謝,然後我們便告辭了。

    出門之後,王大力臉頰抽搐道:“孫大小姐,看不出來啊,原來你還有這麼花痴的一面,你喜歡那種類型的?”

    孫冰心說道:“才不是,我是為了試探他!”

    王大力道:“這還用得著試探,你倆一進門,他眼睛都直了,準是個大色狼!”

    黃小桃點點頭:“我也覺得這男人人品有問題。”

    孫冰心把那張名片遞過去:“小桃姐姐,這個能幫上你們嗎?”

    黃小桃說道:“用不著,警察查案還需要拐彎抹角,你電視劇看多了……不過你演技不錯啊,是塊當警察的料!”

    孫冰心嘻嘻地笑起來,黃小桃這話說得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她自己也是個影后。

    我說道:“你們注意到一件事沒有,剛剛冰心妹妹扮花痴的時候,曲婷婷的眼睛很古怪,好像恨不得要殺掉你一樣。”

    孫冰心大驚失色:“有這事?”

    黃小桃皺著眉頭道:“我也注意到了,以女性的直覺,我覺得曲婷婷暗戀程醫生,至於程醫生吃不吃窩邊草就不清楚了……”

    王大力大笑:“除非他眼睛瞎了,瞧那張青面獸的臉,跟她接吻得多驚悚啊!哪個死者不比她好看?”

    兩人同時瞪他,王大力羞愧地埋下頭。

    黃小桃說道:“三名死者都曾經是程醫生的病人,這絕對不可能是巧合,假設他就是凶手,你們覺得殺人動機是什麼?”

    王大力分析道:“肯定是佔完便宜又怕事情敗露,就殺人滅口唄!”

    我覺得這太牽強了,討論來討論去,我們都不清楚程醫生有什麼動機,對方都已經投懷送抱了,自然不存在什麼求愛未果的殺人動機。

    難道死者知道了他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比方說什麼古怪的癖好?

    黃小桃想了想道:“總而言之,我先把所有警力撤回來,密切監視程亞輝!”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10
第一百四一章 第四名死者

    我的視線落在那張名片上,對黃小桃說道:“你來明的,我來暗的!”

    然後給老幺打了個電話,他現在跟我一樣是公安局的顧問,他是技術顧問,老幺嫌每次把設備拎來拎去太累,於是還是在自己宿舍幹活。

    我跟老幺大致講了一下案件經過,老幺聽得很認真,完了問一句:“那個程醫生有多帥?”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都忘了他好這口,就說道:“沒你帥!”

    老幺咯咯笑起來,笑了半天才說道:“小宋宋的嘴真是越來越甜了,誇得我心裡都美滋滋的,說吧,有什麼事情需要哥哥幫忙的?”

    我把名片上的郵箱地址報給他,叫他查一下里面的郵件,盜號這活老幺最拿手,他直截了當的問道:“那報酬怎麼算?”

    我說道:“你現在是警方顧問,要什麼報酬?”

    “你不能給我發張破證件就叫我白出力氣啊,上次那案子我差點把命搭上,一毛錢沒給我!”老幺大訴苦水。

    李文佳那案子雖然偵破了,但是由於犧牲了那麼多警察,所以沒有開表彰大會,只有一場莊重的追悼會,獎金自然也沒有。我心想老幺真是個財迷,沒錢就不干活。

    黃小桃搶過電話說道:“老幺,上次的法國護膚油用得還好吧?”

    老幺在電話裡激動的道:“好用好用,我用完之後皮膚更白更嫩了,走在街上回頭率也變高了,小桃姐姐再給我多弄幾瓶來唄!”

    黃小桃說道:“那護膚油是限量版,只能弄到一瓶,我回頭給你搞一瓶新西蘭的護手霜,是我一個海關朋友扣下來的走私貨,絕對正品,市值五百歐元,如何?”

    老幺連聲道:“好好好,小桃姐姐對我真是太好了,愛你喲!麼麼噠。”

    黃小桃把電話給我,得意地說道:“查個資料還有臉要錢,對付這種財迷就該這樣!”

    我佩服不已,她說的新西蘭護手霜一定又是夜市上淘來的便宜貨,正所謂一物降一降,黃小桃就是老幺的剋星。

    黃小桃開車送我們回去,孫冰心在半路下車回學校了,走的時候千叮呤萬囑咐,案件有進展的時候千萬別忘了叫上她。開車之後,黃小桃冷哼一聲,對我說道:“臭小子,你給我注意點分寸啊!”

    我說道:“你別想多,我跟她純屬朋友關係。”

    黃小桃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是局長千金,千萬不能讓她遇到任何危險,不然怎麼跟孫老虎交代。”

    我信誓旦旦地說道:“就這一個案子,下一個案子絕對不叫上她!”

    黃小桃面若寒霜的抓著方向盤:“哼,幾天不盯著你就給我整了個青梅竹馬出來,改天姐買條狗鏈子把你拴起來。”

    嘴上說不是這個意思,結果還是這個意思,我說道:“臥槽,你不會是有那種傾向吧,我可不是S-M!”

    我和王大力回到學校,隔日老幺查到一些東西發到我郵箱裡,我一看這可是重要線索,就轉發給黃小桃。她看完之後在QQ上回覆我:“老幺立功了!能叫他查查發件人嗎?”

    這份郵件是匿名發送的,應該是一名女性寫給程亞輝的,只有寥寥幾個字,說她懷孕了,要程亞輝負起責任。

    這也許就是殺人動機,程亞輝怕身敗名裂,所以殺掉所有與他發生過關係的女性,假如真是這樣,此人簡直喪病到了極點!

    我問老幺能不能查到發件人,他說不行啊,那個帳號是新註冊的,資料都是亂填的。

    我把原話告訴黃小桃,她沒回覆,大概又在忙。閒來無事,準備搞一把英雄聯盟,這時孫冰心發信息過來:“宋陽哥哥,你那朋友好討厭,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在騷擾我,搞得我都沒法看書!”

    難怪王大力從昨晚到現在沒下床,一直捧個手機傻笑,我吼道:“王大力,你在幹嘛!”

    王大力露出腦袋:“跟孫冰心閒聊呢,我明顯能感覺到,她對我有意思哎!”

    “你要點臉不,那邊都跟我告狀了,說你騷擾她,還對你有意思!”我罵道。

    “不可能!”

    王大力飛快地滾下來,看見孫冰心給我的信息之後悲痛欲絕,仰天長嘆:“原來我一直在自作多情!”

    我好奇的問道:“你都給人家發啥了?”

    他死活不讓我看手機,我只好作罷,回頭找孫冰心要聊天記錄好了。王大力說道:“陽子,這次你可得給我好好助功,其實我是在幫你啊。”

    “你怎麼就成幫我了?”我納悶道。

    王大力說道:“你跟孫冰心在一起的,小桃姐姐的臉色有多難看你知道嗎?作為哥們,我只好犧牲色相,把孫冰心追到手,才能免除你的嫌疑!”

    我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王大力說道:“那你還不趕緊告訴我孫冰心平時喜歡啥,有什麼興趣愛好,生日是哪一天?”

    我想了想道:“也沒啥特別的愛好,就是愛聽我講祖上宋慈破案的故事。”

    王大力嗖一聲回床上,我問他幹嘛,他叫道:“趕緊惡補兩集《神探狄仁傑》!”一會他手機裡就傳來《神探狄仁傑》的主題曲,這小子真是精神可嘉。

    我叫上老幺搞了會英雄聯盟,一直玩到晚上,中途叫了份外賣,大四生活真尼瑪閒。

    隔日一早,黃小桃打電話過來,語氣急切的道:“宋陽,趕緊來一趟,又出現死者了!”

    我一聽立馬振奮起來,把王大力搖醒,提上一包工具就出發。

    黃小桃說話算話,通知我也通知了孫冰心。我倆在公安局門口遇見了,她手裡提了一個小箱子,我問那是什麼,她笑道:“這是我的秘密武器!”

    正是早上上班時間,走進公安局的時候,孫冰心一直躲我後面,怕撞上孫老虎。王大力拍拍自己的肩膀說道:“冰心妹妹,躲我後面,我肩膀比陽子寬!”

    孫冰心扮個鬼臉:“才不要!還有,冰心妹妹只有宋陽哥哥才可以喊,其它人不許喊!”

    王大力露出一臉受傷的表情。

    黃小桃在停屍房門口等我們,看見我們笑道:“真積極,一說驗屍馬上都到了,大學生都像你們這樣,偉大民族的復興就有希望了。”

    我們走進停屍房,和前三起案件一樣,死者是一名年輕漂亮的女性,職業為銀行職員,年齡二十七歲,她安詳地躺在停屍床上,臉上化著淡妝,好像睡著了一樣。

    死亡時間初步斷定是前天晚上,死者平時有下班後泡夜店的習慣,昨晚在酒吧裡喝多了就趴在吧檯上睡著了。凌晨兩點酒吧打烊的時候,服務生叫她起來,結果用手一推人倒了,已經沒有了呼吸……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10
第一百四二章 天下萬物皆是毒

    我檢查了一下屍體,斷定死亡時間為九到十小時之間,與酒吧服務生的口供是一致的。

    我聞到死者身上有菸酒的氣味,大概是在夜店裡沾染上的,我用聽骨木聽了一下內臟,一切正常,就是肺部有些僵硬。

    我注意到死者的手指有些焦黃色痕跡,說道:“死者平時吸菸挺厲害的,肺部纖維都硬化了!”

    黃小桃點點頭:“據她朋友反映,死者一天三十根菸,是個菸鬼。”

    孫冰心驚嘆:“哇,宋陽哥哥,你的耳朵比X光還靈敏,這都能聽出來。”

    我跟她大致解釋了一下聽骨辯音的原理,她仍然覺得神奇無比。

    我發現死者下巴和胸前有些污漬,掰開口腔一看,有一股酒臭味,牙齒背面有被胃酸腐蝕的痕跡,大概是死前嘔吐過,只是不清楚是因為醉酒還是中毒。

    中毒者的嘔吐物也是很重要的物證,我問黃小桃的時候,她說道:“死者嘔吐物已經裝回來了,正在技術組化驗,還沒出結果。”

    孫冰心稱讚道:“太專業了,這種細節都想到了……”

    王大力呆呆地說道:“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噁心嗎?”

    我們齊唰唰地白了他一眼,王大力羞愧地埋下頭去。

    除了酒味之外,我還聞到一些別的味道,又在死者口鼻部位仔細聞了一下,用棉簽取了一些鼻腔殘留物,叫王大力拿給小周化驗,懷疑是氯仿。

    他正要走,我想到一件事,從包裡取出一瓶藥水,試驗室裡應該有冰櫃,讓他去把藥水凍成小冰塊,我待會要用。

    我和孫冰心戴上塑膠手套,用剪刀剪開死者的衣服,把死者翻來覆去地檢查一遍,最後在她的腰部找到一個針眼,從皮下出血反應判斷,應該是生前被扎的。

    這個針眼極可能是凶手注射毒藥留下的,但不能肯定,我摘下手套說稍等一會吧。

    趁這時間,我問黃小桃:“死者是程亞輝的病人嗎?”

    黃小桃點點頭:“我們在死者家裡找到一份病歷,三個月前她去程亞輝那裡看過病。”

    孫冰心瞪圓了眼睛:“頂風作案?這傢伙也太猖狂了吧,你們不是在監視他嗎?”

    黃小桃說道:“沒錯,據我手下警員反應,程亞輝昨晚去過這家酒吧,此人嫌疑越來越大,我已經讓王援朝帶人去把他控制起來。等屍體驗完人大概就帶回來了,直接去審訊室見他吧!”

    孫冰心激動地說道:“我也可以一起審訊犯人嗎?”

    黃小桃道:“行啊,不過審訊記錄上要簽審訊者的名字,之後要拿給局長過目,你確定?”

    孫冰心洩了氣:“那還是算了吧!”

    這時王大力推門進來,說道:“陽子,驗出來了,死者鼻腔裡確實是氯仿!”

    我說道:“我要的冰塊呢?”

    他拿出一個冰格子:“時間有點短,凍得不是太結實。”

    我看了下道:“可以了!”

    我重新戴上手套,拿起一塊冰,在針眼附近反覆摩擦,只見皮膚下的血管慢慢顯現了出來,除了普通的紅色血管外,有一根靜脈呈現出清晰的紫色。

    孫冰心驚訝叫道:“哇,這是什麼東西啊,竟然能讓血管顯現出來。”

    我解釋道:“麻黃熬出來的藥水。”

    孫冰心想了想說道:“麻黃鹼能收縮血管,好聰明的辦法,可是為什麼不用酒精呢?”

    我說道:“酒精收縮血管的原理,是迅速蒸發讓皮膚降溫,對沒有體溫的死人有用嗎?”

    孫冰心吐著舌頭笑了下:“我學藝不精!”

    我用冰塊順著那條紫色的靜脈一直擦拭,這是毒素蔓延的路徑,最後它一直通到胸口,在那裡擴散開,我說道:“這是一種入肺的毒藥,看來死者肺部僵硬不全是因為吸菸過量,而是因為肺功能衰竭。可是是什麼藥呢?氰化物,氫氰酸?體徵不對……一氧化碳,不,那是氣體……蓖麻子?也不像……”

    孫冰心用棉簽從針眼裡取了一些血,說道:“我拿到隔壁化驗去,宋陽哥哥,咱要不要比比誰先出結果!”

    我說道:“好啊,賭一頓飯吧!”

    她笑道:“哈哈,那你等著請我吃飯吧,我先過去了。”

    說著她拎上自己的小箱子離開了,黃小桃笑道:“你可得加油了,別輸給孫大小姐。”

    我苦笑道:“其實這次真沒太大把握……”

    驗毒就好比文科考試,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死活想不出這是哪種毒藥。

    但也不能自暴自棄,我還是仔細檢查了一下,包括死者的隱密部位,王大力吐槽道:“你怎麼每次都看那裡,很好看嗎?”

    我說道:“有些毒藥是利尿的,比如那天驗的亞硝酸鹽,我正是因為看到死者下面有殘餘尿液才想到的。”

    然而這種毒藥沒有利尿功能,不僅如此,全身上下沒有任何明顯體徵。這讓我發起愁來,我倒不在乎賭贏,倒希望孫冰心那邊能盡快出結果。

    這在這個時候,孫冰心突然推門進來,額頭上戴著做試驗用的塑料護目鏡,一身化學藥劑的氣味,興沖沖地叫道:“宋陽哥哥,我驗出來啦!”

    王大力驚訝道:“天啊,陽子竟然輸了!”

    我說道:“術業有專攻,我本來就不擅長驗毒,冰心妹妹,說出答案吧!”

    她笑道:“三個字,你猜猜看!”

    我苦笑一聲:“我能想到就不會在這裡發半天呆了。”

    她搖搖頭:“你肯定知道,這種毒藥我爸爸和王叔叔天天吸。”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尼古丁!”

    孫冰心拍著手叫道:“答對了,毒藥就是高濃度尼古丁,濃度足以殺人。”

    我感慨道:“聰明,太聰明了!”

    孫冰心紅著臉道:“哎呀,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是你說是入肺的毒藥,又一口氣排除掉那麼多種藥物,我也不可能想起來,也算是捷足先登了。”

    “我沒誇你,我是在說凶手!”我答道。

    孫冰心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黃小桃捂著嘴偷笑,我這才意識到剛剛這話不經大腦就說出來,又暴露了我情商感人的短處。

    不過孫冰心天真活潑,很快就恢復正常了:“宋陽哥哥,你為什麼說凶手聰明?”

    我說道:“你想啊,女白領有胃病,她就在胃藥裡下毒;女學生愛整容,她就在肉毒桿菌裡做手腳;模特私生活不檢點,毒就下在避孕套上;這個死者是菸鬼,索性就用尼古丁殺人!完全是在針對每個人的特徵下毒,死者不知不覺就著了道,這種縝密的心思絕非常人所能為。”

    孫冰心道:“我們老師說過,天下萬物皆是毒藥,有毒無毒的區別僅僅是劑量,就連日常生活中的鹽和糖吃多了也一樣會死人,凶手一定非常懂藥理,在劑量上做手腳,就把肉毒桿菌和尼古丁變成殺人毒藥!”

    我朝死者看了一眼,如果不是腰上的針眼,這恐怕會成為一樁查不出死因的案子,畢竟死者肺裡本來就有大量尼古丁。

    想到這裡我竟然替凶手感到一絲惋惜,犯罪手法要是能再老道一點,幾乎就是完美犯罪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11
第一百四三章 再陷謎團

    我問黃小桃:“要不要驗下懷孕的是誰?”

    孫冰心和王大力還不知道,驚訝地問誰懷孕了,我就把老幺查到的郵件告訴他們。黃小桃說道:“沒這必要了,誰懷孕都不重要,重點是誰殺了她們!嫌疑人馬上就押過來了,我們去審訊室候著吧。”

    我們來到審訊室,孫冰心和王大力在外面看著,沒多久,外面響起一陣喧鬧聲,走廊裡傳來程亞輝的聲音:“你們這是侵犯我的人-權,我要求請律師!”

    程亞輝被押了進來,他戴著手銬,頭髮蓬亂,被警員強行按坐在椅子上,黃小桃把檯燈往他臉上一照,冷冷說道:“我就說咱們還會再見面的。”

    程亞輝被燈光刺了眼,用手遮擋著說道:“我拒絕回答你們的一切問題,我要求請律師!”

    黃小桃飛快得道:“我們尊重你的個人-權利,根據《刑事訴訟法》第九十六條,犯罪嫌疑人在被偵查機關第一次訊問後或採取強制措施之日起,有權請律師申訴,所以問完話之後你可以請律師。”

    程亞輝激動地說道:“什麼犯罪嫌疑人,我有什麼罪,你少在這裡搬弄是非!”

    黃小桃問道:“昨晚九點到十一點,你人在哪兒?”

    “在家!”程亞輝道。

    “是嗎?火星酒吧的服務生稱,昨晚那個時間,你在酒吧裡與一位女性見面,此人曾經是你的患者。”

    程亞輝愣了一下,旋即恢復平靜:“我是去見過她,但只是聊一些健康方面的話題,有什麼不妥的嗎?”

    黃小桃說道:“她死了!”

    程亞輝錯愕地張大嘴,吼道:“你胡說,昨晚她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死掉!”

    我察言觀色,發現程亞輝的反應完全是正常的,沒有任何裝出來的跡象,這太奇怪了,難道他真的不是凶手?

    我裝作記錄的樣子,其實是在紙上寫字,我寫下“他沒撒謊”四個字給黃小桃看,她的表情也有些吃驚。

    黃小桃從另一個方向訊問,問起他那封郵件的事情,程亞輝愣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那是誰發給我的!”

    黃小桃繼續問道:“最近三個月,你和哪些女性發生過關係?”

    程亞輝還是死鴨子嘴硬,硬說自己從來不跟女患者扯上私人關係,黃小桃猛的一拍桌子吼道:“程亞輝,都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想抵賴,知情不報也是犯罪知道嗎?”

    程亞輝緊緊咬牙,肩膀突然鬆弛下來,垂頭喪氣地說道:“我睡了五個病人……”

    這個回答,我們一點也沒吃驚,他說他自己是個情場老手,加上身為婦科醫生,比較容易打聽到病人的隱私。人都是這樣,一旦把隱私說出來了,心理防禦自然會鬆懈下來,很容易就暢開心扉。

    程亞輝當年從三甲醫院辭職之後,仍然狗改不了吃屎,見到稍有姿色的女病患就勾搭,身邊女人幾乎沒斷過,所以他完全不想結婚,結婚有啥意思,守著一個黃臉婆到老多枯燥?

    說起這些的時候,程亞輝的臉上露出頗為得意的神色,黃小桃擰著眉毛,好像打心眼裡瞧不上這種人,我真怕她抄起檯燈掄到程亞輝臉上去。

    黃小桃怒拍桌子:“別轉移話題,被你睡的五個人都是誰?”

    程亞輝報出五個名字,除了四名死者之外,還有一個女人名叫艾米,是一位經營花店的女老闆。

    我問道:“你和她們發生關係的時候,從來都沒有保護措施嗎?”

    程亞輝一攤雙手道:“那多沒意思,跟穿著襪子洗腳似的,我從來不戴套!”

    我說道:“假如有人懷孕呢?你豈不是身敗名裂?”

    程亞輝大笑:“懷孕了帶去墮胎就是了,我自己就是醫生,醫科大那個女孩我帶她墮過兩次胎,還不是照樣對我死心塌地。我怎麼可能為這種小事殺人,別搞笑了,女人在我眼裡就是玩物而已,誰會對玩物負責啊?”

    黃小桃陰森地說道:“你想挨揍嗎?”

    程亞輝正色道:“我警告你,刑訓逼供是犯法的。”

    黃小桃說道:“你誤會了,我就是單純看你不爽而已!”

    程亞輝哼了一聲:“警花小姐,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畢竟我把這些底子都抖出來了。假如我們不是以這種方式見面,我相信你一定會迷上我的。”

    黃小桃突然站起來,把椅子帶倒了,程亞輝用手遮臉:“哎哎,你幹嘛。”

    我攔住黃小桃:“別衝動,警察不能打人!”

    程亞輝附和道:“就是啊,還是這位小哥明事理。”

    我冷笑道:“可我不是警察,就由我代勞吧!”

    黃小桃拿出一根警棍給我:“往這賤人的指關節敲,保證讓他終生難忘!”

    我還沒動手,程亞輝就殺豬一樣叫起來,大喊警察打人啦,我舉起棍子,聲色俱厲地說道:“你殺死她們的時候,沒考慮到她們也有父母嗎?”

    程亞輝哭著說道:“我沒殺人,我連雞都沒殺過!”

    我怒道:“你說謊,模特小雯身上驗出了你的婧液,還狡辯。”

    程亞輝說道:“不可能,昨天我叫她過來玩3P,她生氣了,我昨天根本就沒碰她。”

    我問的:“3P,跟誰一起?”

    “艾米!”

    原來昨天上午程亞輝跟花店老闆在一家酒店裡面,模特開好房間讓他過來,程亞輝很無恥地叫她過來一起玩3P,被拒絕了。

    如此說來,他不可能是凶手,因為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

    我剛剛的話自然是詐他的,我坐回椅子上問道:“這麼說來,你昨天早上不在醫院,你為什麼說曲婷婷能證明你在醫院?”

    程亞輝哭喪著臉道:“我總不能把這麼丟人現眼的事情說出來吧?曲護士什麼都聽我的,肯定會幫我作證。”

    黃小桃問道:“那曲婷婷也是你的情人之一嘍?”

    程亞輝大笑:“你在侮辱我嗎?我會碰那種女人?我又不是找不到女人的吊絲。”

    外面傳來咣的一聲,有人撞門,王大力在外面喊:“別攔著我,我要進去揍的他媽媽都不認識。”

    從種種跡象看,程亞輝確實不是凶手,本以為明朗的案情一下子陷入僵局,我和黃小桃交換了一下視線,她說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程亞輝往座椅上一靠,冷笑道:“把我當什麼了,叫我來就來,叫我走就走?我要求你們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和誤工費!”

    黃小桃說道:“哎哎,你別給臉不要臉,趕緊給我滾!”

    程亞輝毫不畏懼地道:“你這是一個警察該有的態度嗎?你上司是誰,我要投訴你!”

    我對他說道:“我剛剛說過我不是警察了吧?”

    程亞輝上下打量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就是一個學生。”我答道。

    程亞輝哈哈大笑:“原來是來實習的啊。”

    我冷聲道:“你識相點,就趕緊滾!我認識幾個道上朋友,我只要打聲招呼,你這輩子都不能跟人開房了。”

    程亞輝臉色大變,立即站起來說:“把我手銬解開,我告辭了!”

    程亞輝離開審訊室的時候,外面的人對他個個怒目而視,他看見孫冰心時,笑道:“小妹妹,你也在這啊,中午一起吃個飯嗎?”

    孫冰心猝不及防地一巴掌甩過去,程亞輝捂著臉嚎起來:“我要告你們!”

    孫冰心看看手心,故作驚訝道:“哇,好大一隻蚊子,沒叮到你吧?”

    王大力朝半空中一看,演技浮誇地附和道:“臥槽,真的有蚊子哎!”

    眾人默契地演了起來,程亞輝吃了啞巴虧,灰溜溜地走了,他一走孫冰心就捂著肚子笑起來:“活該!”

    沒想到孫冰心這一巴掌打出事來了,一名警員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說道:“剛剛走掉的那個醫生在樓下暈倒了。”

    大家一起朝孫冰心看去,她驚訝地張張嘴:“我手勁沒這麼大吧?”

    黃小桃罵道:“還訛上我們了是吧,走,看看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11
第一百四四章 真正的凶手

    我們來到外面,看見程亞輝倒在地上,身體彎曲得像只大蝦,他並沒有暈迷,只是嘴裡不停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黃小桃用腳踢了一下他說道:“給我起來,碰瓷碰到警察頭上了?”

    我擺擺手道:“等等,他好像中毒了!”

    我掰開他的眼皮看了一下,兩眼充血,瞳孔收縮,分明是中毒的跡象。這太蹊蹺了,他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離開警方視線,誰下的毒,又是怎樣下的毒?

    我叫王大力趕緊去弄些肥皂水來,先給他催吐再說。

    程亞輝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腕,聲音都走調了:“我的藥……藥落在審訊室……”

    黃小桃叫一名警察去審訊室看看,警員果然拿回來一瓶藥,是在審訊室的桌子下面發現的,上面貼的標籤是一種鎮定類藥物。但誰也不敢把藥給他,萬一吃出人命可怎麼辦?最穩妥的辦法還是催吐。

    程亞輝見到藥像瘋了一樣,拚命地索要:“給我……不然我就疼死了……”

    黃小桃說道:“不行,這藥我們得化驗一下!”

    “快……給……我!”他的臉都扭曲變形了。

    我突然間明白過來,搶過一粒塞到他嘴裡,黃小桃叫道:“宋陽,你幹嘛!”

    我說道:“這是解藥!”

    程亞輝吃了藥之後不到一分鐘就恢復正常了:“不好意思啊各位,我有神經疼的老毛病,不吃這藥就會發作的。”

    我問道:“神經疼有這麼嚴重?這藥誰給你開的?”

    程亞輝解釋道:“我是醫生,當然自己開的嘍!”

    我說道:“你一個婦科大夫,還懂這個?”

    程亞輝笑道:“拜託,我好歹也是醫學博士,這麼簡單的症狀我還能看不出來。”

    我皺了皺眉頭:“麻煩你稍坐一會兒,我們得化驗一下。”

    程亞輝雖然很牴觸,但這由不得他,我們把他帶回局裡,叫他取一些尿樣來化驗。這活自然是落到孫冰心身上,等了半小時,她從試驗室裡出來,說道:“藥的成分驗不出來,好像是私自配的,但是尿樣裡面有阿托品類的毒藥。”

    我沉吟道:“陰陽和合藥!”

    黃小桃疑惑的問道:“什麼?”

    我解釋道:“這是我祖上記錄的一種下毒手法,把兩種藥下在兩種東西里面,單吃不會有事,但一起吃就會中毒;也可以反其道行之,在一種食物裡下毒,另一種食物裡放解藥,請客吃飯的時候可以不動聲色地殺人。”

    孫冰心點頭道:“這和我們毒理學上說的協同作用、拮抗作用是一樣的,有時候兩種藥物合在一起會變成毒藥,或者相互抑制,用一種藥把毒藥變成無害物質。”

    我說道:“要不是程亞輝在這裡鬧上一場,我們還真發現不了這件事!這毒應該是凶手下的,凶手就在程亞輝身邊,與他關係很密切。”

    說到這裡,所有人都想到一個人——曲婷婷!

    我們把程亞輝帶回審訊室,怎麼問他都說藥是自己開的,我問道:“每次是誰幫你拿藥呢?”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曲護士唄!”

    我嚴肅的問道:“曲護士什麼學歷?”

    程亞輝答道:“大專吧?我也不太清楚,除了工作以外,我平時跟她不說話的。”

    黃小桃揮揮手讓他走,程亞輝走後,在場的每個人都沉默不語。我們竟然忽視了這個巨大的盲點,曲婷婷才是真正的凶手,那麼動機一定是嫉妒殺人。

    黃小桃叫道:“還等什麼,趕緊抓人!”

    我們火速趕到醫科大附院,然而曲婷婷不在這裡,向護士長要了她的電話也打不通,黃小桃沮喪的道:“該死,她看見程亞輝被捕,知道事情敗露,逃跑了!”

    我說道:“去婦科門診看一下。”

    我們來到婦科門診,屋裡收拾得很整齊,桌子上有一沓白紙,黃小桃洩氣的道:“什麼也沒有。”

    “等下!”我坐在桌前,拿過一根鉛筆在白紙上唰唰地涂起來,上面漸漸顯出幾行字來:“程醫生,我得走了,估計很久都不會回來,我給你配好了藥放在桌上記得吃,這些藥肯定不夠你吃太久,如果你來看我,我就告訴你配方。另外,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寫到這裡突然沒下文了,似乎是曲婷婷寫到一半突然把紙撕了。

    黃小桃說道:“很久都不會回來……難道她要去自首?”

    我忽然大聲問道:“殺四個人,和殺五個人分別判什麼刑?”

    “都是死刑!”黃小桃大驚:“你的意思是,她要去殺那個花店老闆?”

    我說道:“可能性很大,我們趕緊去吧,或許還能救下一條性命!”

    黃小桃給局裡留守的警員打電話,從程亞輝那裡問出花店老闆的地址,我們立即趕往那裡。一走進這家花店,一名風姿綽約的少婦便問道:“幾位,買花嗎?”王大力盯著她,眼神都直了。

    黃小桃亮出證件,大致說明了情況,一開始她否認與程亞輝有那種關係,她已經結婚了。當聽說自己可能要被殺,口風立馬轉變,承認自己與程亞輝的關係。

    黃小桃叫其它警員去四周埋伏,我們幾個在花店裡守著,保護花店老闆是其次,關鍵是要引蛇出洞。

    等待的過程是很枯燥的,孫冰心一直在研究店裡的花卉,對我說道:“宋陽哥哥,我好喜歡這朵白玫瑰啊,你給我買一枝唄!”

    黃小桃說道:“哎哎,你幹嘛來的!”

    孫冰心笑著吐舌頭:“我又不是當真的,閒聊不行嗎?”

    黃小桃對我說道:“宋陽,下個月我生日,姐也不要你破費,就買枝紅玫瑰送我吧!”

    孫冰心大驚:“你跟宋陽哥哥不是搭檔嗎?紅玫瑰是情侶之間才送的,你沒常識吧?”

    黃小桃哼了一聲:“那又怎麼樣,我就喜歡紅玫瑰,就要他買給我!”

    “你你你……濫用職權!我回頭告訴我爸!”

    “動不動就找家長,一看你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兩人相互瞪著眼睛,被夾在中間的我尷尬壞了,我說道:“要不我給你們一人買一枝。”

    兩人異口同聲道:“不行!”

    花店老闆噗嗤一聲樂了:“你們幾個真是警察嗎?來說段子的是吧?”

    黃小桃說道:“警察就沒有私生活嗎?話說回來,艾米小姐,你私生活挺亂的啊。”

    花店老闆哼了一聲:“我知道他是什麼男人,拿他當公交車罷了,誰會對那種男人投入真感情。我只是婚姻不幸,找個泡友解悶而已。”

    這老闆也是豁達,畢竟經歷過婚姻內心比較成熟,王大力說道:“臥槽,這種好事我咋就遇不上。”

    花店老闆媚眼如波地說道:“小夥子,我看你長得也還可以,有空來陪我聊聊天唄!”

    王大力立馬來勁,興奮地點頭:“好啊好啊!”我立即大聲咳嗽,拚命用眼神示意他,身為一名大學生,怎麼能這麼沒下限。

    到中午的時候,花店老闆說道:“你們幾位也挺辛苦的,要不我叫幾份外賣大家一起吃?”

    王大力說道:“好啊好啊!”

    黃小桃白他一眼:“謝謝,我們還在執行公務。”

    花店老闆自己叫了一份外賣,她打開正要吃,我大聲呵斥:“慢著,讓我們驗一下!”

    花店老闆苦笑道:“小夥子,你緊張過頭了吧,這家外賣我天天吃的,往飯菜裡下毒,他們店不要開啦?”

    我說道:“今天是特殊情況,必須驗一下!”

    我們把每樣飯菜取了一點,孫冰心打開小箱子開始化驗,驗完之後說沒有投毒,花店老闆無奈道:“得,菜都涼了。”

    她三兩口扒完,準備點上一根菸,我說道:“等等,再驗一下!”

    花店老闆擰著眉毛道:“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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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五章 砒霜

    花店老闆煙也不抽了,拿出一個小瓶子往手心裡倒了幾粒藥片,正要吃。我立即攔住,她攤開手掌說道:“這是維C片,我天天飯後都吃的!”

    我說道:“不好意思,驗一下!”

    花店老闆嘆息道:“服了你們!”

    孫冰心驗完之後確認是維生素C,老闆才嚥下幾片,黃小桃說道:“維C對皮膚好,你挺注重保養的嘛!”

    花店老闆說道:“不是的,我前陣子得了婦科病,程醫生叫我堅持吃維C。”

    一聽這話我立即緊張起來,大聲叫道:“別咽,趕緊吐出來!”

    花店老闆愣了一下:“怎麼……”話說到一半突然用手掐住喉嚨,翻著白眼,嘴裡直冒白沫,直挺挺地從椅子上倒下來。

    我叫王大力趕緊弄肥皂水,自己扶起花店老闆,使勁掰開她的嘴去摳她的喉嚨。中毒的人牙關咬得特別緊,把手指咬斷都有可能,但眼下為了救人我也顧不上了!

    摳了幾下,花店老闆嘔吐起來,我把她翻過來放在腿上,讓她可以吐得順暢一些。這時王大力遞來肥皂水,我不停地給她灌,又讓她吐,反覆了許多次。

    花店老闆仍然神智不清,我四下看看道:“大力,去摘些百合過來,百合能解毒,揉碎了泡在溫水裡面。”

    王大力弄來百合水,喂老闆喝下之後,她的氣息平穩了一些,黃小桃打了急救電話。

    孫冰心不解地問道:“維C為什麼會讓人中毒?”

    我說道:“維C本身沒毒,但是遇到另一種物質會立即變成砒霜!”

    孫冰心恍然大悟:“砷!”

    準確來說,應該是砷的化合物,本身不溶於水,一遇到維C就會發生劇烈反應,轉化為砒霜。

    曲婷婷的手法太高明了,簡直是我平生僅見,由此看來,她現在根本不在附近。

    多虧了搶救及時,花店老闆應該不會有生命危機,救護車把她帶走之後,黃小桃說道:“撲了個空,曲婷婷恐怕已經逃之夭夭了……”

    我說道:“花店老闆每天飯後吃維C,曲婷婷應該是昨晚或者今天上午下的毒,等她醒了大概能提供一些線索。”

    黃小桃說道:“大家都餓了吧,先吃飯去吧!”

    黃小桃叫警備的警員先回去待命,讓王援朝去調查一下曲婷婷的家庭情況,然後找了一家中餐館,入座的時候孫冰心搶先一步佔了我旁邊的座位,笑嘻嘻地看著黃小桃。

    黃小桃寒著臉道:“要臉嗎?”

    孫冰心回應:“要你管!”

    王大力說道:“陽子,你現在咋這麼搶手呢?給我傳授點秘訣唄!”

    我只是苦笑,自從花店之爭後,孫冰心隱約知道了我和黃小桃的關係,大有挑明了干的意思。我也不清楚孫冰心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反正我夾在中間真難受啊!

    吃過飯我們去醫院,等到下午五點左右,花店老闆醒了。她說今天上午有個女孩進來看花,戴著帽子和口罩,當時她想過去招呼,結果女孩一聲不吭地走了。

    我問道:“在女孩進店前後,你吃喝了什麼東西嗎?”

    花店老闆回憶道:“我在窗檯上晾了一杯咖啡!喝完咖啡發現底部有一些白色顆粒,我當時以為是沒化開的糖,沒太在意。”

    毫無疑問,來者就是曲婷婷,她在咖啡裡放了砷化合物。

    黃小桃叮囑花店老闆好好調養,出了醫院,孫冰心問道:“接下來去哪查呢?”

    黃小桃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王援朝查到了曲婷婷的住址,但是房東說她已經很久沒回來了,還拖欠了三個月房租。”

    孫冰心道:“奇怪,那她平時住哪啊!”

    我問孫冰心:“提煉和合成那些藥物氣味應該很大吧?”

    孫冰心點點頭:“對啊,氣味可不是一般的大,我們平時做試驗的時候都要開好幾台空調。”

    我笑了:“我突然知道為什麼我們核對藥庫的時候沒發現缺失了……”

    “為什麼?”兩人同時問道。

    “曲婷婷很謹慎,不會直接拿現在的藥,她是拿了其它藥品自己合成。”我欽佩的說道。

    黃小桃說道:“所以她應該住在那種周圍沒有人的地方。”

    “或者地下室!”我補充道。

    天色漸晚,王大力提議要不今天就先到這吧?我們都沒吱聲,因為一個晚上嫌犯就可以逃到很遠的地方,可能從此就失去蹤影,黃小桃說道:“宋陽,這個時候你要不要拿出些什麼神奇手段來?”

    我緊皺眉頭想了想,其實我早就有辦法,但是這手段恐怕有副作用。

    如果黃小桃知道我因為這層顧慮而沒有施展手段,事後肯定要埋怨我的,所以我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我說道:“我回趟宿舍取東西,你們幾個去醫科大附院等我。”

    孫冰心說道:“我陪你一起!”

    當著黃小桃的面我哪能答應,直接拒絕道:“不行,祖傳配方得保密,我一個人回去弄。”

    我回到學校,藥材其實是現成的,我為了以防萬一手上有閒錢就買些藥材儲備,省得要用的時候抓瞎。我很快把藥水配了出來,這時已經是晚上八點,我打了輛車去醫院大附院。

    雖然已經是晚上,但因為辦案,醫院大開著門。來到婦科診室,看見他們幾個正在吃外賣,王援朝也來了,黃小桃跟孫冰心有說有笑地在聊電視劇,這兩人到底啥關係,讓我有些費解。

    黃小桃翻了個白眼:“等你半天了!”

    我說道:“這已經是最快速度了,不過話說回來,這種藥本來就是在晚上用的。”

    黃小桃問道:“什麼啊,神神秘秘的?”

    我說道:“你還記得演凶術嗎?”

    黃小桃一聽這三個字,臉色立即變了,我說道:“放心吧,這次的藥水劑量我掌握得很好,副作用不會太大……”

    孫冰心興奮地問道:“什麼什麼?”

    我大致解釋了一下演凶術的原理,今天要使用的是演凶術的另一種手段,讓一個人吸入入夢散,‘變成’曲婷婷,還原她白天的行動軌跡。

    黃小桃皺眉道:“誰來扮演曲婷婷比較合適呢?”

    王援朝道:“我來吧,我這個人抗暗示性強。”

    我搖搖頭:“這恰恰不行,演凶術需要容易受暗示的人來做!”

    我環顧幾人,黃小桃一臉牴觸,王大力很害怕,孫冰心一臉期待,當下說道:“做個小試驗吧,考考大家的眼力。”

    我用手做了一個拈頭髮絲的動作,儘量做得很逼真,問道:“我手上有一根很細的頭髮絲,誰能看見?”

    王大力端詳了半天道:“我最近是不是小電影看多了,眼神有點不好?”

    王援朝搖了搖頭,孫冰心盯了半天,興奮的道:“啊,我看見了!”

    黃小桃直接用手在我兩手之間劃了一下:“你在騙我們吧,什麼都沒有。”

    我笑著打開雙手:“對,我手上什麼都沒有,這只是一個受暗示性的小測試。”

    孫冰心咬著手指說道:“可我剛剛確實好像看見了。”

    毫無疑問,我們中間的最佳人選正是孫冰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12
第一百四六章 宋家絕學,演凶術

    我提出讓孫冰心來做演凶術,黃小桃立即反對:“帶孫大小姐破案已經很出格了,你還要她幹這麼危險的事,孫老虎知道不會說你,但肯定得把我罵死!”

    孫冰心說道:“別老提我爸,我希望能給專案組出一份力,再說了,宋陽哥哥一定會保護我的,對吧?”

    “出力?”黃小桃挑著眉毛道:“以後就賴上我們了是嗎?”

    孫冰心撅著嘴道:“宋陽哥哥是警隊的顧問,我就不能當顧問嗎?我好歹是正經法醫專業的呢!”

    黃小桃不屑道:“你少來了,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早請你滾蛋了。”

    兩人叉腰瞪眼,我打起了圓場道:“小桃,讓冰心妹妹試一次吧,這次的藥劑量不大,而且我們四人會全程保護她的,一旦有任何不對勁我會立即叫醒她的。”

    黃小桃皺眉道:“就沒別的辦法嗎?”

    我說道:“如果想今晚就抓住曲婷婷,這是唯一的辦法。”

    黃小桃嘆息一聲,說道:“那你悠著點。”

    孫冰心興奮地拍起手來:“太好了,那接下來要怎麼做?”

    我從牆上取下曲婷婷的護士服叫她換上,戴上護士帽。孫冰心的身材不如黃小桃有料,但她冰清玉潔的氣質和潔白的護士裝更配,換裝之後儼然是個清秀可人的白衣天使。

    孫冰心轉了一圈問道:“我像護士嗎?”

    王大力作了一個抹鼻血的動作:“太像了,你要是真護士,我打斷腿也要來你這住院。”

    孫冰心笑嘻嘻地說道:“謝謝誇獎!”

    黃小桃不屑地說道:“太平公主跟護士裝都很搭。”

    孫冰心準備發作,我怕她倆撕起來,趕緊勸阻:“抓緊時間幹正事!”

    我從包裡掏出塗了入夢散的木製面具,叫孫冰心戴上,戴上之後她說道:“沒什麼感覺啊……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半分鐘後,她突然不說話了,像木偶一樣站著不動。

    我對她緩緩說道:“你是曲婷婷,記住,你是曲婷婷。”

    說了幾遍,孫冰心用夢囈似的聲音說:“我是曲婷婷,我愛程醫生,可是他從來都不願意正眼瞧我,他身邊總有那麼多美女,我要奪走他的心,我要殺光所有喜歡他的女人!”

    最後這句話是用咬牙切齒的語氣說的,把我們嚇了一跳,就連王援朝都下意識地作了一個伸手拔槍的動作!

    孫冰心像夢遊一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開始整理東西,她整理的東西有一些是不存在的,她就像在表演啞劇一樣。孫冰心已經完全進入到角色裡面,正在重複曲婷婷做過的事情。

    王大力看呆了,低聲問道:“她能看見我們嗎?”

    我說道:“看不見,她現在是白天的曲婷婷。”

    王大力問道:“一個人怎麼能變成另一個人,這太玄乎了吧,演凶術的原理是什麼呢?”

    我搖搖頭:“不知道!”

    宋家絕學一直都是拿來主義,什麼東西能夠運用在破案上,不管是科學還是玄學統統借鑑過來,經過一代代先祖的探索與積累,最終形成了包羅萬象的《斷獄神篇》。

    演凶術源自古楚國的巫儺之術,是宋家斷獄術裡最玄妙的一種手法,它適用於情緒波動較大的凶手或者死者,其理論書上沒有給出明確解釋。

    孫冰心收拾完東西,坐在桌前開始寫信,和我們早上看見的那封信內容完全一致,甚至連筆跡都完全相同。寫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把紙撕了,揉成一團想要扔,想了想,從抽屜裡取出打火機把它點著扔在菸灰缸裡。

    孫冰心怎麼知道那個抽屜裡有打火機的?我們都不明白,這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只見孫冰心突然站起來往外走,所有人默契地讓開路。她一直離開醫院,我叫王援朝去開車,萬一孫冰心路上要坐車,我們必須有輛車配合她才行。

    王援朝開著車慢慢跟在後面,孫冰心像個天真爛漫的女孩一樣,一蹦一跳地在馬路邊上走著,途中還停下摘了一朵花。但那株植物已經被人掐掉了上面的花朵,大概是白天曲婷婷摘走的,懂藥理的人對植物學往往也有涉獵。

    孫冰心把那株植物別在護士服上,繼續往前走,我們一路跟著她。走了大概半里路,她站在路邊招了下手,王援朝立即停車,她拉開副駕駛坐了進去道:“師傅,去柳州路。”

    我,黃小桃,王大力迅速擠到後座上,這一路孫冰心都沒說話,嘴裡哼著歌,看來我的第一印象是錯的,曲婷婷其實是一個內心開朗的女孩。

    這時,孫冰心突然說道:“你問我的臉怎麼了?”

    寂靜的車上突然有人說話,我們嚇了一跳,原來她正在跟‘司機’對話。

    孫冰心繼續自言自語:“我生下來就有這個胎記,有人說胎記是上輩子的致命傷,我上輩子大概死得很慘吧!”

    說到這裡,她咯咯地笑起來,隨後語氣變得壓抑起來:“可能是爸媽嫌我太難看,把我扔在孤兒院門口,我從小就不知道父母長什麼樣。”

    她又說道:“不,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可憐!我告訴你個秘密,我有一個喜歡的人,他長得好帥好帥呢,雖然其它人都會嘲笑我,但他卻會對我微笑,我只要每天能看見他,心裡就覺得特別幸福。”

    說到這裡她咯咯地笑起來,黃小桃嘆息道:“可憐的女孩。”

    車到了目的地之後,孫冰心付過錢下車,我們四個立即跟上。她來到一片老舊的小區,走進地下室,在一扇門前停下掏口袋,我意識到這裡是曲婷婷的臨時住所,趕緊向黃小桃借了兩根髮夾,貓著腰在旁邊替她把鎖打開。

    孫冰心作了一個用鑰匙開門的動作,推開門,屋裡瀰漫著一股化學藥劑的味道,刺激得我們差點咳嗽起來。

    然而比起嗅覺,視覺上的衝擊更加強烈!

    屋裡有一張簡易的桌子,上面擺滿作試驗用的瓶瓶罐罐,四周牆上貼滿了照片和剪報,照片全部是偷拍程亞輝的。大部分都是側臉或背面,剪報也是關於他的,得了什麼獎,參加了什麼公益活動。

    牆上還掛著一件舊的醫生制服,下面放著一些顯然是程亞輝用過的東西,圓珠筆、面巾紙,塑料鈕扣,幾個罐子裡還放著頭髮,指甲。

    這裡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以外,沒有任何與生活相關的物件。擠佔這間地下室的全部都是程亞輝,曲婷婷在這裡看著程亞輝,呼吸著程亞輝,程亞輝就是她的一切,她的全部。

    我想,即使是最瘋狂的追星族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12
第一百四七章 絕愛毒師

    這時,孫冰心站在桌邊開始配什麼藥,由於罐子都是空的,我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配什麼。

    做這件事大概花了一刻鐘,我趁這時間在屋裡四處打量,一個櫃子裡面有大量藥品的空盒,顯然是從醫院偷的。

    我拿出手機把它們拍下來,這時王大力突然驚呼起來:“陽子,陽子,要不要叫醒她?”

    回頭一看,孫冰心正在脫衣服!

    我說道:“不,讓她繼續!”

    孫冰心並沒有把衣服脫-光,而是穿著內衣,儘管如此我還是覺得有點對不起孫冰心,只能事後再彌補吧!眼下我們還沒有得到關鍵線索,絕對不能因為這種事情就中斷演凶術。

    只見孫冰心披上程亞輝的大褂,坐在床上,一隻手向兩腿之間摸索,兩腿夾緊,面具下面發出低低的呻吟聲。一開始我還不知道她在幹嘛,突然間明白了,她在自-慰!

    這一幕我們實在看不下去了,都把視線移開,整個過程持續了有五六分鐘,孫冰心突然倒在床上慟哭起來,哭得特別淒涼悲切,聽得人很壓抑。

    然後她從枕頭下面抽出一把匕首,對準自己的胳膊,我大叫道:“不好,快叫醒她!”

    黃小桃立即把孫冰心搖醒,當看見手裡的刀,她嚇得尖叫一聲,刀掉在地上,然後摟著黃小桃大哭起來。

    黃小桃輕輕拍打她的肩膀安慰著,孫冰心並不是被自己的危險舉動嚇哭的,經歷演凶術的人能夠身臨其境地感受到當事人的心境,她是因為同情和可憐曲婷婷而流淚。

    孫冰心哽咽道:“小桃姐姐,這女孩真是太可憐了……”

    “我知道,我知道。”黃小桃安慰道。

    線索雖然斷了,但我也不好意思在這種氣氛下提起,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孫冰心自殘吧?孫冰心哭夠了之後,突然站起來拉開一個抽屜,取出一張紙說道:“宋陽哥哥,我剛剛變成曲婷婷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她把紙遞過來,是南江市一所孤兒院的志願者招募啟事。

    我驚訝道:“莫非曲婷婷去當志願者了?”

    黃小桃說道:“從剛剛的一系列舉動來看,她根本沒有逃跑的打算,天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去孤兒院會會她。”

    離開這裡的時候,孫冰心一直沒說話,畢竟她剛剛經歷了這些,心理可能還沒有完全恢復,我說道:“對不起,下次絕對不會再讓你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孫冰心搖頭道:“不,這種感覺很奇妙,對我來說也是一段難忘的經歷,這個女孩真的好可憐啊!”

    黃小桃恨恨道:“可憐也不是她殺人的理由!”

    隔日一早,我們幾人早早趕到公安局,集合之後驅車趕往那所孤兒院,趕到的時候是上午九點,一群孩子在院子裡做遊戲,曲婷婷正在幫一個女孩疊紙船,她穿著護工制服,笑得很燦爛。

    當看見我們時,她一言不發地走出來,我們來到外面,她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會來找我的。”

    “怎麼會想到躲在這裡?”黃小桃問道。

    “躲?”她搖頭笑道:“我沒想過躲,這家孤兒院是我小時候呆過的地方,我有空就會來這裡當志願者。昨天程醫生被捕,我知道我也逃不掉,在被逮捕之前我想多為孩子們做些事情。”

    黃小桃說道:“假如我不認識你,真想不到你會是連殺四人的凶手。”

    曲婷婷臉色一變:“四人?花店老闆沒死嗎?”

    我說道:“我們搶救及時,她撿回了一條命,不得不說,你的下毒手法太巧妙了。”

    孫冰心問道:“曲小姐,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曲婷婷眼神黯淡地說起一切的原由,因為臉上的胎記,她一直以來生活在別人的嘲笑中,沒有朋友,也沒談過戀愛,每一天都是黯淡無光,如同行尸走肉般度過。

    直到程亞輝的出現,為她的生活帶來了一縷光,因為程亞輝是唯一一個會對她微笑,對她說謝謝的男人。

    她知道程亞輝的微笑僅僅出於教養,但她就是抵擋不住他的魄力,就像陽光照耀在身上一樣,她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他!但是很快她發現,程醫生是個風流倜儻的男人,身邊永遠不缺女人,而且都是令人嫉妒的美女,她永遠是他身邊那個不起眼的曲護士,他們平時上班下班,沒有一句多餘的交談,就像處在兩個空間的人。

    她能做的,就是默默收集他的東西,舊衣服、頭髮、用過的面巾紙,每天深夜默默地思念他,難過到不行的時候就往自己胳膊上劃一刀。

    說到這裡,曲婷婷拉開袖子,上面是一道又一道的刀疤,層層疊疊地覆蓋在一起!

    她自欺欺人地對自己說,雖然程醫生身邊的女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但只有她陪伴他的時間最長,每天能看到程醫生的笑容就足夠了。

    大概四個月前的一天晚上,程醫生不知有什麼煩心事,脾氣特別暴躁。當時診室裡只有他倆,程醫生叫她脫掉衣服,她懷著激動的心情滿足了他,那天晚上對她來說就像做夢一樣甜蜜。

    可是第二天,程醫生對這件事絕口不提,曲婷婷滿心的幻想再次破滅了,她知道他當時只是拿她發洩罷了。

    後來,曲婷婷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她不敢直接告訴程醫生,因為程醫生一定會逼她打掉的,於是悄悄寫了封匿名郵件。程醫生看見郵件之後異常煩躁,挨個給五個女人打電話詢問了一遍,唯獨沒有想到她,好像那晚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

    極度悲傷之下她突然想到,假如把程醫生周圍的女人全部殺光,那樣的話自己會不會有希望呢?那晚發生的事給了她信心和勇氣,程醫生雖然像神一樣高不可攀,但這位神也是會眷臨她的。

    於是她將想法付諸實踐,她在護理學校的時候,學過三年藥理學,花了一點時間稍作準備,重拾以前學過的東西,便展開了她瘋狂的獵殺……

    曲婷婷用略帶興奮的口吻訴說著這些,她眼裡是對程醫生滿滿的眷戀,四條人命完全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黃小桃嘲笑道:“殺光他身邊的女人又能怎樣?你難道不知道程亞輝是什麼品行,沒有女人他還會再去找的。”

    曲婷婷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就再殺,殺到他在意我為止!為了讓他離不開我,我還給他配了那種藥。”

    王大力說道:“你至於嗎?就為了這種渣男!”

    曲婷婷突然衝過來,吼道:“不許你侮辱他!”黃小桃立即用身體擋住她,曲婷婷個子不高,可是發起火的樣子就像頭母獅,嚇得王大力直縮脖子。

    孫冰心說道:“我能理解你,就算那個人不完美,只要喜歡上了,他就是完美無缺的。”

    曲婷婷點了點頭,黃小桃說道:“行了,我不管你出於什麼理由,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曲婷婷,你將為你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曲婷婷冷笑道:“你們逮捕不了我,因為我懷孕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12
第一百四八章 宋陽是我的!

    她說的是事實,《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規定,女性罪犯在懷孕期間以及十二個月哺乳期內享有緩刑的權利,黃小桃說道:“那是法院的事情,我們只負責逮捕。”

    曲婷婷伸出手等著戴手銬:“行,我陪你們走一趟。”

    我說道:“慢著!”

    我把手指搭在她的脈博上,聽了一會脈,搖頭道:“很遺憾,你沒懷孕。”

    懷孕的人脈象特殊,像滾珠一樣,我以前曾經試過,不會有錯的。

    曲婷婷大驚失色:“不可能,我明明和程醫生……”

    我說道:“有那種事情也未必會懷孕,你只是月經不調罷了,也許是因為吸入了太多化學氣體,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帶你去醫院做B超!”

    “既然這樣的話……”曲婷婷的舌頭一卷,牙齒間多了一個玻璃小瓶,裡面有一些液體,那一定她配好的毒藥:“我的人生已經夠灰暗了,我不想坐牢!”

    我們大驚失色,只要她輕輕一咬就會命喪九泉,黃小桃叫道:“別做傻事!”

    孫冰心說道:“喂,你死了,誰給程醫生配解藥?他也會死的。”

    曲婷婷瞪大眼睛,突然吐掉毒藥,蹲在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黃小桃立即給她戴上手銬。

    曲婷婷被押上隨行的一輛警車之後,王大力感慨道:“問世間情為何物……”

    黃小桃說道:“好啦,情聖,上車吧!”

    王大力拒絕道:“你們那車上氣氛尷尬,我還是坐王叔的車吧。”

    上車之後,我說道:“我真搞不懂,女人為什麼都喜歡壞男人?”

    孫冰心說道:“這你就說錯了,女人不是喜歡壞男人,而是喜歡與眾不同的男人。”

    說著她慢慢伸出手挽住我的胳膊,黃小桃猛的一腳剎車,孫冰心一腦袋撞上副駕駛的座椅,大聲抱怨:“你幹嘛!”

    黃小桃視若不見地說道:“宋陽,我家裡包了些餃子,你晚上來吃唄!”

    我一陣尷尬,不知該怎麼回答,在黃小桃的催促下,只好勉強答應。

    孫冰心說道:不行,晚上宋陽哥哥要請我吃飯,你還欠我一頓飯呢!”

    “你算老幾!”

    “你算老幾?”

    兩人相互瞪眼,然後互不理睬,我覺得今天非得把話說明白不可,就鄭重地對孫冰心說道:“其實我跟黃小桃是……”

    黃小桃滿眼期待地等我回答,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一來我們實際上沒有確立關係,只不過是比較親密罷了,二來孫冰心用一種楚楚可憐的眼神看我,讓人於心不忍。

    我只能說道:“特別親密的關係,你明白吧?”

    孫冰心像鬆了口氣似地道:“那就還不是嘍!我小時候對你表白過,你沒忘記吧?”

    黃小桃突然瞪大眼睛,我說道:“臥槽,過家家說的話也能當真。”

    孫冰心仰起下巴道:“反正我是當真的!”

    黃小桃冷笑道:“幼兒園領的大紅花,你現在還能換糖嗎?”

    孫冰心直接挽住我的胳膊:“總之,我孫冰心現在特此聲明,宋陽哥哥是我的!”

    黃小桃拿起電話撥通了一串號碼:“對……她在我這呢……我明白……”然後將電話遞過來:“你爸找你。”

    孫冰心吐著舌頭笑道:“你少騙我!”

    然而電話裡傳來孫老虎的暴吼:“孫冰心,誰叫你去跟著破案的!”

    孫冰心皺著眉頭接過電話,說了很長時間,隔著電話都能聽見孫老虎的大嗓門,最後她突然洩了氣:“小桃姐姐,把我送回學校吧!”

    到了醫科大之後,孫冰心下車了,臨走的時候說道:“宋陽哥哥,記得給我打電話哦。”

    黃小桃說道:“可算把這小瘟神送走了,宋陽,今晚記得來我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13
第一百四九章 黃小桃的生日

    曲婷婷的案件結束之後,孫冰心隔三差五給我發信息,說她爸最近讓她每天必須回家過夜,完全就是在軟禁她。為這事父女倆沒少吵架,我想孫老虎自己幹了一輩子警察,知道其中凶險,他也是太心疼自己女兒了,才不允許她牽扯其中。

    王大力這幾天瞧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我心想這小子吃錯藥了嗎?這天他神秘兮兮地對我說道:“喂,陽子,你給我傳授點經驗唄!”

    “什麼經驗?”我納悶道。

    “你平時跟女生也不接觸啊,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受歡迎,是不是你有什麼祖傳的撩妹秘訣,跟兄弟分享一下。”

    我罵道:“滾,你整天在想些什麼。”

    他賤兮兮地說道:“我知道你整天在想什麼,哎呀,一個是火辣性感的御姐警花,一個是軟萌可愛的青梅竹馬,我該怎麼選擇呢?”

    我捏著拳頭道:“祖傳撩妹術我這裡沒有,但祖傳的分筋錯骨手你要不要領教一下?”

    王大力吱溜一聲鑽回床上去了。

    我心裡才沒這麼糾結,我對孫冰心始終是當成妹妹看,而對於黃小桃,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一起出生入死過,她在我心裡的特殊位置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轉眼到了十一月,天氣漸漸轉涼,校園裡來來往往的學生都穿上了厚衣服。

    這天我想起是黃小桃的生日,之前她說想要紅玫瑰,我到花店諮詢了一下,老闆說紅玫瑰是戀人之間送的,要是沒確立關係的話,推薦我送粉玫瑰。

    我買了一小束粉玫瑰,發短信問黃小桃今晚有空嗎?

    她立即回覆:怎麼,有驚喜要送我嗎?來我家吧!咱們今晚搞個小型生日party。

    晚上我揣著一顆忐忑的心來到黃小桃家,這一路捧束玫瑰簡直羞煞我也。來到她家門前按下門鈴,穿著家居服的黃小桃打開門,看見我手裡的花,激動地摀住了嘴,笑道:“宋陽,你現在越來越會體貼人了,進來吧,就等你來吃飯了!”

    我問道:“啥好吃的?”

    客廳餐桌上有一堆塑料餐盒,一看就是外賣,黃小桃工作太忙,沒時間自己下廚。

    她今晚不用加班,特地開了一瓶正宗法國紅酒,點上香氛蠟燭,黃小桃映在昏黃燭光中的臉特別美,看得我都呆了。

    我說道:“祝你生日快樂!”

    “感謝上天,我黃小桃又活過了一年。”黃小桃道。

    我說道:“幹嘛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我們舉杯之際,她忽然俏皮的眨眨眼:“慢著,我是今天的壽星哎,你不給唱個生日歌什麼的?”

    我尷尬地搔頭:“叫我唱歌?”

    黃小桃道:“唱嘛,我還沒聽過你唱歌呢!”

    今天是她生日,我這五音不全的嗓子也只好獻醜了,生硬地唱起生日歌。黃小桃輕輕拍著手微笑著,唱完之後,我長鬆了口氣,黃小桃道:“真好聽,我錄下來了,留著當手機鈴聲吧!”

    我大驚失色:“別別別,那我以後還有何顏面做人?”

    黃小桃壞笑道:“哈哈,姐逗你玩呢,來,乾杯!”

    我們舉起杯子,剛碰了一下,她的手機就響了,黃小桃接聽之後皺起眉頭,我問道:“又有新案子了?”

    她嘆息道:“唉,勞碌命,這頓飯看樣子吃不成了,你留在這裡吧!我晚一點回來,一起看電影。”

    我說道:“一起去吧,興許我能幫上忙。”

    黃小桃道:“不是兇殺案,兩撥黑社會打架,砍傷了十幾個人,讓我們去處理。”

    我驚訝道:“黑社會打架?不行,我得去漲漲見識!”

    “行,到時可別後悔!”黃小桃回答。

    我們驅車趕往現場,其它警察已經先到了,我以為現場能看見一地倒地呻吟的古惑仔,殘肢斷手,血淋淋的內臟什麼的,然而現實與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地上確實有幾灘血跡,兩拔人已經被控制起來了,幾名警察正在盤問兩個男的,一個穿著風衣,一個是大光頭,兩人都掛了彩,勾肩搭背,跟鐵哥們似的。

    風衣男道:“警察同志,我們真沒打架,我倆是好哥們兒,喝醉了酒鬧著玩呢!”

    大光頭也附和道:“對對,我倆平時好的穿一條褲子,怎麼可能打架呢?”

    警察喝斥道:“砍傷了十幾個人,掀掉路邊四五個攤子,還把商店玻璃砸了,這也叫鬧著玩?”

    風衣男道:“哎呀,不是喝多了嗎?你那邊的醫療費算我的!”

    大光頭跟著道:“風哥,咱倆誰跟誰啊,是我手下的弟兄玩脫了,今天的醫療費我全包!”

    風衣男道:“光頭哥,你太客氣了,回頭請你下館子!”

    大光頭笑道:“破那費幹嘛,咱倆又不是頭一天認識,回頭來我家,叫你嫂子炒兩菜,咱哥倆好好喝一盅。”

    兩人在警察面前攀起交情來,我一時懵了,不知道這倆人到底什麼關係?黃小桃走過去,其它警員紛紛讓路喊了聲“黃警官”,風衣男敬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禮,滿臉堆笑道:“黃警官,好久不見,哪陣風把您吹來了?”

    黃小桃冷著臉道:“裝,接著裝,誰不知道你們兩大幫派不共戴天,在我面前演起哥倆好來了!”

    風衣男嬉皮笑臉地道:“我們老大之間是有矛盾,但我跟光頭哥好著呢,怎麼可能打架!”

    敢情這兩人就是挑戰的雙方頭目,警察一來,他們馬上化干戈為玉帛,裝得比親兄弟還親,一致否認打架的事情。

    黑社會天不怕地不怕,唯獨見了警察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聚眾鬥毆,持械傷人是什麼罪他們心裡清楚,在火並中被砍死砍傷都不帶眨眼的,但是蹲一天大牢都是要他們的命。

    一名警察拎著一個大袋子過來,裡面是幾十把西瓜刀,上面沾著血跡,那名警察向黃小桃匯報導:“黃姐,凶器全部在這裡了……”

    黃小桃對那兩頭目說道:“這些管制刀具分別是誰帶來的,自己認!”

    風衣男一臉震驚:“這些刀是誰的,我完全不知道啊,光頭哥是你的嗎?”

    大光頭連連搖頭:“媽呀,這麼長的刀,比我家切西瓜的還長,我平時出門只帶指甲刀。”

    我徹底服了,兩人完全是影帝級別的。

    黃小桃冷笑道:“既然這樣,你們相互辯認對方的刀,誰認的多,就算誰戴罪立功。”

    警察嘩啦一聲將刀全部倒在地上,兩人相互看一眼,客氣地笑笑,還謙讓一番。風衣男挑出一把刀說道:“光頭哥,這刀我認識,是你帶來的吧?”

    大光頭臉頰抽搐一下,挑出另一把刀:“這刀上的花紋我認識,我親眼見你從報紙裡面抽出來。”

    “這把刀我見過,是你媽切菜的!”

    “這刀我也見過,是你爸割包-皮的!”

    “這刀是你爹剁吊的!”

    “這刀是你全家自殺用的!”

    黃小桃的主意太壞了,叫他們狗咬狗一嘴毛,一開始警察們還帶著看熱鬧的表情圍觀,後來兩人越說越急眼,空氣瀰漫著一股火藥味。黃小桃向幾名警員頻頻遞眼色,突然兩人各自抄了一把,朝對方砍去,警察趕緊攔住,兩人終於不演了,面紅耳赤地叫罵。

    “光頭,今天的事沒完,老子要血洗你們黑豹幫!”

    “敢做不敢當的孬種,我們老大的命要你們血狼幫用命來償!”

    黃小桃突然叫停,問大光頭:“你說什麼,你們老大死了?”

    大光頭自知失言,連忙改口道:“沒有沒有,我們老大被他們撞傷了,現在躺醫院裡面呢。”

    風衣男說道:“別聽他胡扯,他們老大前陣子叫人給做了,死得還不咋光彩。於是黑豹幫就把這屎盆子往我們頭上扣,擺明了是來找碴的,這事我們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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