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獵罪者(陰間神探)作者:道門老九(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9-16 15:41:0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6 33064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31
第二百零零章 殘花敗柳

    黑胖大漢正要走進髮廊,我喝道:“站住!”

    黑大漢轉身,眼神凶狠地問道:“你誰啊?敢叫我站住,不打聽打聽老子是干嘛的?”

    這人一看就不是正經人,我亮出證件,就是給他看個封皮,上面‘南江市公安局刑警總隊’幾個燙金字足以威懾他。大漢的語氣立即軟了下來:“哎呀哎呀,原來是警察同志,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別誤會,我進去就是想剃個頭。”

    我瞧了一眼他短短的板寸頭:“真會編啊!”

    他滿臉堆笑道:“啊呀,我這不是沒有發生交易嗎?從門口路過不犯法吧,警察同志?”

    我擺擺手:“行了,我向你打聽點事。”

    他連連點頭哈腰:“您說,您說!”

    我問道:“認識張強嗎?”

    “認識,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跟他好得穿一條褲子。警察同志,你問這個幹嘛?是不是張強犯事了,他的鋪子就在前面,你自己去找他啊。”黑大漢道。

    警察是不會回答每個問題的,我就直直地盯著他,看得他心虛,直到他將視線移開,這是我跟警察混久了學會的招兒。我說道:“他老婆李琴,還有他朋友曹大壯你也認識?”

    黑大漢答道:“認識啊,都是一起長大的,你是不是在調查曹大壯失蹤的事情?那小子半年多沒聯繫我了!”

    我板著臉道:“這個不便透露,我問你,李琴以前是干嘛的?”

    黑大漢臉上弄出輕蔑的笑容,朝旁邊的發廊一指:“幹這個的!”

    他說李琴小時候是班花,長得水靈水靈的,班裡不少男生暗戀她,張強喜歡她更是喜歡得不得了,簡直就是抓心撓肺地喜歡。

    當時他和張強住一間宿舍,張強每天晚上熄燈之後就跟他討論李琴這個,李琴那個,聽得他耳朵都起繭了。但李琴心氣高得很,對班上的男生誰也瞧不上,所以張強一直覺得自己有機會。

    李琴高中畢業那年,揣著三百塊錢出去闖蕩了,張強聽說之後借了輛摩托車一路追到車站,想挽留她,並且向她表了白!

    結果李琴冷冷地說她不想在這小縣城裡呆一輩子,她討厭這裡的一切,包括張強。

    那句話傷透了張強的心,他消沉了整整兩個月。

    但是外面的世界不好混啊,李琴一開始想當演員,在影視城跑了幾年龍套,後來又去混模特圈子,她在縣城裡是一枝花,可是到外面就被比下去嘍!跟城裡那些妖精似的女人一比,氣質形象差了一大截。她為了能混出名堂就開始整容,削尖腦袋參加各種車展、選秀活動,抓住一切機會認識有錢人,據說也參加過什麼海天盛宴。

    她越是不擇手段地博出位,自己的身價就越低賤,哪個有錢人願意娶這種女人?純粹就是玩玩罷了,等玩膩了就扔在一邊。

    在黑大漢眼中,李琴在城裡的經歷跟當雞沒有區別,甚至連雞都不如,好多雞從城裡回來自己開發廊當老闆,混得不比她好?

    我打斷他道:“說重點!”

    黑大漢一個勁道歉,然後接著說,李琴年齡越來越大,在城裡掙錢就越來越難,她就開始瘋狂整容,結果整出個後遺症出來,把臉全毀了。

    很快,她那點積蓄也花光了,沒辦法才回到縣城。一起長大的同學們這時已經各有各的事業和家庭,看到她灰溜溜地回來,又是同情又是鄙視。

    大部分人都覺得她是活該,只有張強不計前嫌地接納了她,拿出自己的存款給她看病!後來兩人就結婚了,一起經營裁縫鋪,因為李琴在城裡瞎作,把身體弄壞了,所以一直沒孩子。

    周圍人對這兩人的婚姻都不怎麼看好,覺得張強怎麼會要這種貨色?但是不管別人怎麼說,李琴永遠是張強心目中的女神,這兩人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且誰要是提李琴過去的經歷,不管多鐵的哥們,張強立馬就翻臉。

    說到這裡,大漢鄙視地說道:“這種女人,白送我都不要,作為哥們我都替張強感到不值!”然後笑嘻嘻地問我:“警察同志,我提供的這些線索有幫助嗎?”

    我點點頭:“嗯,行了,你忙去吧!”

    大漢說道:“好好,慢走不送,有機會一起喝個茶。”

    我和孫冰心出了巷子,我苦笑道:“這不就是一個回鄉嫁個老實人的故事嗎?”

    孫冰心無奈的道:“這種女人既可憐又可恨,唉,當初好好讀書不行嗎?”

    我說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年年考第一?”

    孫冰心嘆息道:“我也沒有年年考第一啊,有一次我考了全班第二,傷心死了,我爸安慰了我好幾天才緩過來……”

    全國有多少李琴這樣的女孩?她們出生在不上不下的普通家庭,拚命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是絕大部分人只能鎩羽而歸。

    只有極少數的人成功了,變成光鮮亮麗的明星或者網紅,背後辛酸有幾人知。

    孫冰心說道:“我覺得吧,她這名字起得太土了,當模特不都得起個好聽的名字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恍然大悟的跑回巷子裡,孫冰心在後面叫道:“宋陽哥哥,你幹嘛去?”

    黑大漢沒走,正在髮廊門口跟一個女人討價還價,見我殺個回馬槍,一臉尷尬地道:“警察同志,我還沒有發生交易呢,這不犯法吧?”

    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叉著腰道:“喂,你什麼意思,我這裡可是正經理發店!”

    我沒心情理這種閒事,飛快地問道:“李琴在城裡的時候叫什麼名字?”

    黑大漢摸摸頭:“我記得是個挺繞口的名字……”他想了一會兒,一拍腦門道:“想起來了,叫李如夢。”

    我一拍他肩膀:“謝了!”

    我離開巷子,回頭一看,這廝竟然又進髮廊了,真是狗改不吃屎,於是我給豐局長打個電話,叫他派個人過來抓嫖。

    孫冰心在巷口等我:“宋陽哥哥,你問到什麼了,這麼高興?”

    我說道:“多謝你提醒了我,李琴果然改過名字,難怪我們什麼都查不到!”

    說完,我給王援朝打個電話,讓他再去各大醫院調查一下李如夢的病史。

    我倆回到裁縫鋪,黃小桃已經把羽絨服取來了,抱怨一聲:“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我說道:“抱歉讓你久等了,你問到什麼了嗎?”

    黃小桃道:“取衣服的時候順便聊了兩句,他說他倆是青梅竹馬,從小就認識,後來結婚了,因為工作太忙沒要孩子,基本上沒什麼波瀾。”

    果然直接問張強問不出什麼,黃小桃眼尖:“瞧你樂的,打聽到什麼了?”

    我說道:“回去慢慢說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31
第二百零一章 針鋒相對

    我一邊走一邊把從黑大漢那裡打聽到的事情告訴黃小桃,現在就等王援朝的調查結果了,我說要不要回局裡?

    黃小桃道:“回去不還是等,找家店坐坐吧,吃冰淇淋嗎?”但隨即道:“啊,忘了,孫冰心不能吃涼的,你來挑吧!”

    果然情商高的人就是會注意到這種細節,孫冰心指著一家牛肉湯館道:“我想吃那個,我爸從來不讓我吃路邊攤。”

    黃小桃揮揮手:“那走唄!”

    我們慢悠悠吃完一碗牛肉湯,黃小桃的電話響了,她交談幾句遞給我,我問道:“是王叔?”

    王援朝在電話裡說道:“宋陽,我查到了,李如夢在市第四精神病院住過院,我手上是醫院傳真過來的病歷,她得的是解離性人格障礙。”

    我一聽這個名詞立即反應過來:“果然是人格分裂!”

    王援朝開始念:“患者曾因整容失敗有過自殺傾向,為了逃避現實幻想出一個人格,該人格表現為患者年輕時的自我,對主人格抱有極大敵意,表現為生活上的自殘行為!經電擊治療已基本康復,但仍有復發危險。”

    這段病歷和我想像得有點不太一樣,但大方向是對的,李如夢有精神病!

    王援朝在電話裡問道:“還有要查的嗎?”

    “沒有了,你回縣裡來吧!”說完,我又補充一句:“辛苦你了,回來我請你喝酒。”

    掛斷電話後,黃小桃問道:“下一步該查什麼?”

    我一拍桌子:“查曹大壯的死,以此為突破口,撕下這對夫妻的假面具!”

    黃小桃笑道:“你之前不是一籌莫展嗎?怎麼一下子有主意了?”

    我說道:“可能是思路打通了吧!之前我一直擔心像秦法醫那樣搞出冤假錯案來,所以遲遲不敢行動,但現在我可以百分之九十九肯定,凶手是這對夫妻無疑!”

    黃小桃問道:“曹大壯的死……要怎麼查?屍體只剩一具白骨了。”

    我說道:“你還記得房東的話嗎?當時張強曾主動幫曹大壯搬家,這說明什麼?”

    黃小桃興奮的道:“我明白了,曹大壯住的地方才是第一案發現場!可是,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要怎麼查呢。”

    我說道:“只能用法醫的手段,去那裡看看有沒有留下凶手的DNA,兇殺現場不是那麼容易清理乾淨的。”

    黃小桃道:“這很看臉!不過你臉這麼白,我相信能有收穫。”

    我苦笑一聲:“照你這樣說,那包公一輩子破不了案了!你倆先過去吧,我去趟裁縫鋪,弄些DNA樣本方便作比對。”

    孫冰心說道:“你一個人去啊,我陪你吧!”

    我搖搖頭:“不用,這種事情一個人去比較方便,你跟黃小桃一起。”

    我感覺李琴對孫冰心充滿敵意,還是我一個人去比較保險。

    黃小桃問道:“你用什麼理由呢?”

    我找旁邊吃牛肉湯的大叔借了個火,用打火機把剛取來的羽絨服燒個洞,說道:“衣服破了,叫他補一下,這理由很合適吧?”

    黃小桃笑道:“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壞了……”

    我們兵分兩路,我來到張強的裁縫鋪,店裡已經沒那麼忙了,夫妻倆正在吃晚飯,張強看見我,放下碗問道:“怎麼了,羽絨服穿著不舒服?”

    我察言觀色,發現張強的眼神有些緊張,不過我沒有用洞幽之瞳,面對面的時候瞳孔突然變色,會讓他察覺到。

    那天晚上襲擊我的人無疑就是張強,他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警方的人,我也知道他是凶手,雙方卻都裝作不知道,這可真是有意思!

    我說衣服破了,叫他補一下,張強連說好好,開始縫補。

    我四下觀察,發現李琴站在成匹的布料後面,露出半張臉,朝我投來一道警惕的視線。張強叼著一根菸,一邊縫補一邊問道:“小哥你是干什麼的?”

    我說道:“你覺得呢?”

    “看你不太像學生,但也不像上班的,是個作家吧?”

    我笑道:“你說對了!”

    他好奇的抬起頭:“寫啥書啊?”

    我答道:“刑偵的,聽說這裡發生過幾樁命案,所以過來取材!”

    我在故意試探他,張強眼角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然後強顏歡笑道:“看來你混得挺不錯的,有個那麼漂亮的女朋友,城裡機會就是多啊,敲敲字都能發大財,哪像我們每天累死累活才掙倆小錢!”

    我謙虛道:“混得一般般,對了,我聽說死的第一個人是你小姨子,能跟我詳細說說嗎?”

    張強抬起頭,眼神冰冷地道:“死人有什麼好說的?”

    我迎著他的視線,問道:“你當時見到凶手了嗎?”

    他答道:“我當時跟老婆在外面吃飯,警察都問過了,你想取材找警察問去!”

    我繼續問道:“警察沒懷疑你嗎?”

    他冷笑道:“懷疑又怎麼樣,他們又沒證據!”

    我倆相互盯著對方的眼睛,盯了幾秒後,張強說道:“兄弟,你不是作家吧?”

    我跟著笑了:“那你覺得我是干什麼的?”

    “我覺得你就是警察!”張強面露殺氣的道。

    我怕再試探下去暴露身份,連忙轉移話題:“哎哎,你菸灰掉我衣服上了。”

    張強低頭一看,趕緊把菸灰撣掉,隨手把煙熄滅在旁邊的菸灰缸裡。我用身體遮擋著李琴的視線,悄悄偷了一根菸頭放進口袋,不是剛剛熄滅的那一根,一來上面還有火星不好藏,二來容易被發現。

    我偷的這根和張強抽的是同一個牌子,上面的咬痕也很相似,應該有他本人的唾液。

    但我低估了張強,他抬起頭之後,看了一眼菸灰缸,眼神突然不對了,然後數了一下:“為什麼少了一根?”

    我一陣錯愕,這人竟然連菸灰缸裡有幾根菸頭都記得!

    張強又數了一遍,站起來面懷不善的道:“你偷了?”

    我虛張聲勢地道:“你腦子有病吧,我偷菸頭幹嘛?”

    張強瞪著眼睛大聲喝道:“是不是你偷的!”

    我用同樣的音量吼回去:“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你神經病啊。”

    這時李琴突然把手裡的碗砸了,捂著臉哭著跑回裡屋,張強心疼地喊了聲“老婆”,然後聲色俱厲地對我說道:“你再說一遍,我打爆你的牙信不信!”

    他的吼聲吸引了一些路人的注意力,我毫不畏懼地道:“動手,我們正愁沒理由抓你!”

    張強突然笑了,笑得很猙獰:“其實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你們三個都是市裡來的專家。”他壓低聲音,兩眼放光道:“你們是來抓老子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31
第二百零二章 老鼠窩裡的秘密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傢伙挺囂張啊,於是我悄悄打開口袋裡的手機,因為經常錄音這套操作不用看就能完成。我說道:“這麼說,你承認那些案件都是你幹的嘍?”

    張強冷笑一下,開始裝傻:“啊,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這個人實在太狡猾了,我冷哼一聲:“行,你等著吧,我們早晚會找到證據的。”

    張強迷茫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對了,你的衣服補好了,給!”

    我接過衣服,離開裁縫店的時候,張強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天黑了,路上小心啊!”然後用手作刀在喉嚨下面劃了一下。

    這段小插曲出乎我意料,不過萬幸的是我把他的DNA樣本拿到了。

    我趕到曹大壯以前住的地方,警察已經到了,進屋一看,一堆人圍著一個男生,男生正在打英雄聯盟,我好奇的問道:“什麼情況?”

    黃小桃一臉無奈:“這個死宅非要打完這一盤才肯起來,我們只能等了!”

    男生頂著厚厚的酒瓶底,頭也不回地說道:“什麼死宅?說話注意點,突然跑到我家裡叫我出去,太不尊重人了!”

    黃小桃叉腰瞪眼:“我要是不尊重你,就不會傻站著看你玩遊戲了。”

    我看見他遊戲裡的銳雯被草叢裡跳出來的蓋倫一刀秒殺,便說道:“兄弟,你這技術太菜了,趕緊投了吧!”

    男生說道:“不,不堅持到最後一秒我是不會認輸的!”

    我四下看看,屋子真夠亂的,到處都是飯盒、菸頭,搬家時候的箱子竟然都沒扔。但這屋子住了一個死宅,對我而言是個好消息,他可能從來沒打掃過屋子。

    男生終於打完了遊戲,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你們調查可以,別動我電腦硬盤裡面的重要資料啊。”

    黃小桃罵道:“誰有時間看你的重要資料!”

    男生出去之後,我們把門關上開始調查,地上鋪了一層廉價的膠皮墊子,做成地板的樣式,乍一看跟地板似的。技術組的警員把它揭開,下面是水泥地,他們用魯米諾試劑往上面噴撒,然後用紫外線燈尋找血跡。

    孫冰心故意問道:“咦,怎麼有人能過成這個樣子,小桃姐姐,你家是不是也這麼亂啊?”

    黃小桃自然是針鋒相對:“你問宋陽亂不亂,他去我那過過夜。”

    孫冰心一臉震驚,然後故作平靜地道:“切,這有什麼大不了,我們小時候還在一張床上睡過呢,對吧,宋陽哥哥?”

    我黑著臉道:“我又不是京城名妓,去你們家睡過有什麼好炫耀的?”

    兩人一起樂了,想不到我也能機智一把。

    技術組在地板、牆根、衛生間都沒有任何發現,孫冰心突然尖叫一聲,抱著我的胳膊道:“呀,有老鼠!”

    我低頭一看,一隻小老鼠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四處嗅嗅,可能是察覺到人味,又鑽回桌子下面了。

    我不屑道:“死人都不怕,你怎麼還怕老鼠啊?等等,有老鼠!”

    黃小桃咋舌:“宋陽,你反應弧有點慢啊,有老鼠怎麼了?”

    我驚喜地說道:“老鼠洞裡也許能找到線索!”

    一聽這話,孫冰心的表情立即僵硬了,我叫她要是受不了的話出去透透氣,她堅決搖頭。

    一個家裡如果有一隻老鼠,就意味著有一窩老鼠,因為老鼠的繁殖速度是超級快的。

    我叫警察把桌子移走,然後用手指挨著牆根敲打,聽到一個地方有空音,立馬吩咐:“把這裡的牆磚撬開,動作輕一點。”

    他們沒帶工具,就出去買一些,宅男跑進來叫道:“哎哎,不要撬我的牆,你們拍拍屁股走了,房東不得趕我滾蛋?”

    黃小桃道:“我會和房東說明的。”

    宅男哭喪著臉:“你看你們把我家弄成啥樣,我晚上怎麼睡啊,隨便進來調查也沒個補償嗎?”

    孫冰心指著架子上的書問道:“學長,你也在考研嗎?”

    宅男羞澀地撓頭:“是……是的!”

    原來這宅男是大學畢業後找不到工作,跟家裡說考研,在外面租個屋子沒天沒夜地玩遊戲,借此逃避現實。

    孫冰心道:“我也打算考研呢,就是英語一直不太好,能請教你幾個問題嗎?”

    宅男面色通紅:“好……好的!”

    孫冰心跟他請教起來,問的都是一些特腦殘的初中英語問題,但是宅男卻認真地解答。據我所知,孫冰心英語特別好,上學的時候參加過國際夏令營,跟外國人都能正常交流。

    宅男估計很久沒和女生說過話了,被孫冰心又誇又捧,智商瞬間下線,也不提賠償的事情了。

    黃小桃笑盈盈地看著,眼神好像在說孺子可教!

    不一會兒,牆被打開了,原來那面非承重牆內部是中空的,藏了一窩老鼠。被人用手電一照,頓時炸開了鍋,一大片油亮亮的後背蠕動著,看著特別噁心,誰也不敢下手。

    宅男叫道:“好噁心啊!千萬別放出來,不然我怎麼睡啊?”

    我對小周說道:“跑一趟附近的菜市場或者飯店,弄個生蟹殼,再找個大木桶。”

    小周和一名警察出去了,一會把我要的東西拿來,我把大木桶放倒,用打火機烤了一會蟹殼扔進去。只聽見一陣吱吱聲,老鼠蜂擁而至,一窩蜂地鑽進大木桶,我迅速把大木桶豎起來,將它們一鍋端了。

    黃小桃讚道:“太神奇了,你怎麼想到這一招的?”

    我笑道:“這是一個捕鼠的老法子,老鼠喜歡聞蟹殼煙,就跟貓愛聞貓薄荷一樣,過去仵作經常跟這些老鼠、蟑螂打交道,所以書裡也記載了一些這類民間偏方。”

    孫冰心說道:“宋陽哥哥快過來看,老鼠洞裡果然有東西!”

    我們過去一看,洞裡有一堆垃圾,裡面有兩根細細的骨頭。我用鑷子夾起來看,拿自己的手指比了一下,這兩根骨頭很容易被人誤當作豬骨頭,但其實是人類的指骨。

    孫冰心恍然大悟:“屍體缺失了兩根手指,原來在這裡!”

    我點點頭:“看來凶手是在這裡分屍的,老鼠混水摸魚,偷了兩根手指到窩裡啃,反而給我們留下了證據。”

    宅男尖叫一聲:“你說什麼,有人在這屋裡殺人分屍,太可怕了!”

    我們都沒理他,我在垃圾裡接著找,找到一塊創可貼,上面的棉墊下面隱約還有血跡,老鼠把它拖進洞裡是為了舔上面的膠,因為這種化學膠有甜味。

    我把創可貼和從張強店裡偷來的菸頭還有指骨交給小周,拿去化驗比對。臨走的時候,黃小桃給宅男塞了三百塊補償費,其實是封口費,叫他別亂張揚。

    小周問我:“宋哥,這一大桶老鼠怎麼辦,總不能放生吧?”

    除鼠最好的辦法是用硫磺煙燻,但這玩意有毒,可能會禍害街上的野貓野狗,我說道:“弄幾塊乾冰扔進去,讓它們自己窒息死掉,屍體處理乾淨點,不然明天縣城裡的羊肉串要降價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31
第二百零三章 收網開始!

    我們趕回局裡,雖然已經七點多了,但誰也沒提吃飯的事,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小周出結果。

    假如創口貼上的DNA不是張強的,那我們就真的只能眼睜睜看著凶手逍遙法外了,除非他再次作案,但那種事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

    八點鐘,小周從試驗室裡出來,黃小桃急不可待地問道:“怎麼樣?”

    小周鏗鏘有力的道:“那兩截指骨和屍體的DNA相符,創口貼上血跡的DNA……”他故意頓一下:“和宋陽給我的菸頭上面的DNA是同一個人!”

    眾人一陣歡呼,那種喜悅是由衷的。黃小桃敲了幾下桌子大家才安靜下來,她厲聲喝道:“準備收網!”

    我們迅速趕到張強的裁縫鋪,負責盯梢的便衣警員已經把房東找來了,房東在我們的交待下上去敲門:“開下門,抄電表。”

    敲了幾下沒人開門,房東問道:“警察同志,張強犯什麼事了,是不是和那幾起殺人案有關啊?”

    我疑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房東哈哈大笑:“我跟那一片的房東熟,晚上聽她說,你們剛剛在一個房客家裡調查,好像找到一些重要線索。”

    黃小桃罵道:“該死,封口費白給了!”

    宅男的嘴也太不牢靠了,不到幾個小時就傳到了這一片,張強很有可能已經畏罪潛逃,後來我才知道,情況比我想像得還要嚴重。

    我掏出鐵絲把鎖捅開,店裡的一切都保持原樣,就好像主人是臨時出門似的。

    裁縫店後面是夫妻倆的臥室,我注意到地上有根長頭髮,撿起來道:“李琴不是短髮嗎?”

    黃小桃問道:“難道他們挾持了人質?”

    梳妝台上擺了一些化妝用品,我挨個擰開嗅,在一瓶卸妝水的瓶子裡聞到了乙醚的味道。

    這屋子一覽無餘,他們要在哪裡藏人?我打開大衣櫃,聞到裡面一股體臭味,是長期不洗澡留下的,另外櫃門上有一些指甲抓撓痕。

    我心裡大駭,我們幾次造訪這家裁縫鋪,竟然沒想到屋裡關了一個人。

    也許是他們準備殺掉的人,因為我們的到來計畫延遲了,就把人弄昏藏了起來,現在這個女人成了他們的人質!

    我環顧四周,注意到牆上的掛曆歪了,摘下來一看竟然是個窗戶,插銷沒有插上。我用洞幽之瞳一看,窗框上的灰剛剛被人擦掉,上面有指紋,說明有人從這裡爬了出去。

    我從窗戶翻出去,來到後巷,發現地上有一道車輪印,急忙道:“他們逃跑不到一個小時。”

    黃小桃當即命令:“去查一下張強的車牌號,聯繫一下收費站,叫他們攔下這輛車,其它人沿著這條路的各個方向追!”

    我擺擺手:“等一下!”

    我叫來房東,問他張強的車什麼樣,他說是一輛白色面包車,平時拉貨的,車門上很醒目地噴著‘強子衣服店’幾個字還有電話號碼。

    黃小桃又吩咐幾人去通知全縣交警配合攔截。

    我們三人上了黃小桃的車,沿著一個方向開始追,半小時後有人發來消息,說在一條路上看見這輛車,我們火速趕過去。

    來到那條路上,遠遠就聽見警笛聲,黃小桃加快速度追上去,只見那輛白色面包車行駛在路面上,一大片警車追在後面,閃著警燈,用喇叭喊:“前面的人立即靠邊停下,否則我們就採取強制手段了!”

    然而白色面包車根本不停,考慮到車上可能有人質,警察又不敢逼得太緊,就這樣一直跟在後面。

    我叫黃小桃把車穩一點,發動洞幽之瞳朝車裡看。兩車相距五十多米,我把瞳孔幾乎放大到極限才看清車內,我只看到一個人:“車裡不是張強,也不是人質,把它攔停!”

    黃小桃吩咐下去,警車迅速從左右包抄,把面包車攔停。我迅速跳下車,當警察圍過去時,只聽見車裡有個人哭喪著叫喊:“救命,救命,要爆炸了!”

    眾人一驚,我把車門拉開,看見一個中年男子坐在駕駛座上,雙手用膠帶纏在方向盤上。他身上穿了一件背心,上面有一些線圈和炸藥,還有一個紅燈在不停閃爍。

    我伸出手,黃小桃阻止道:“別動,讓拆彈專家來處理!”

    我只是用手託了一個背心,發現重量很輕,隨即笑道:“是假的。”

    我把背心從男人身上取下來,裡面的炸藥果然是空紙殼子,閃光的東西是一塊拆開的電子錶,做的還真像。

    問這男人怎麼回事,他說他下班回家路上被一男兩女劫持了,搶了他的車,還給他套上炸彈,把他的手纏在方向盤上,叫他一直開,停車就死。

    張強是個演技高手,當時威脅的語氣,神情就跟真的一樣,這男人嚇破了膽,只好按他說的做。

    黃小桃憤怒地捶了下車:“該死,到嘴的鴨子飛了,這混蛋太狡猾了。”

    我問男人他的車長什麼樣,男人說是一輛紅色桑塔納,並且說了車牌號,黃小桃把這輛車的特徵告之交警。

    我又問道:“那兩個女的裡面,有一個長頭髮的,長什麼樣?”

    男人想了想道:“二十出頭,長得挺漂亮的,就是感覺有點迷迷糊糊,神智不清似的。”

    黃小桃從手機裡翻出一張照片問道:“是她嗎?”

    男人點頭:“對對,就是她!”

    黃小桃猛的拍了下額頭,仰天長嘆:“怕什麼來什麼。”

    我問怎麼了?她低聲說道:“是縣長的私生女!”

    我們被擺了一道,人可能早就已經逃出縣城了,眾人一陣灰心沮喪,但還是得追,不能放過最後一線希望。我說想去車上看看,黃小桃讓其它警察先去追這對夫妻,她和孫冰心留下來陪我。

    我進了面包車,車裡只有一些碎布料和零食袋子。我在駕駛座下面發現一個空藥瓶,標籤被撕掉了,我不可能只靠聞就聞出是什麼藥,但是這藥瓶看起來很新,上面沒有塵土。

    之前我並沒有發現這兩人有生病跡象,難道是李琴的精神疾病復發了?那麼這應該是鎮定類藥物。

    我放下藥瓶道:“小桃,也許他們還在縣裡。”

    黃小桃一驚:“你能確定?”

    我猶豫道:“只有三成把握,我覺得李琴可能發病了,張強可能把人質帶到某地準備殺害,處理掉人質他們也比較好跑路。”

    黃小桃說道:“那他們十有八九會去那片林子,那是縣城裡最隱蔽的地方!上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32
第三百零四章 密林心慌慌

    上車之後,黃小桃用無線電叫王援朝也過來,我們驅車來到那條高速路旁,下車步行。

    晚上的密林幽深寂靜,為了防止暴露還不能開燈。孫冰心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我另一隻手還牽著黃小桃的手,用洞幽之瞳四下觀察,並且不停地嗅聞!

    走到一個地方時,我示意她倆別發出動靜,寂靜裡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我們立即往那個方向走過去。

    就在這時,林子裡突然起了霧,這很反常,因為現在已經是冬季。

    孫冰心瑟瑟地問道:“宋陽哥哥,這裡不會真的鬧鬼吧?”

    我說道:“沒事的,鬼我見多了。”

    一聽這話,孫冰心更緊地抓著我的胳膊,黃小桃指著一個方向道:“看!”

    只見一片空地上停了輛紅色桑塔納,車牌號與那個車主所說的一樣,張強果然很細心,沒把車停在路邊,而是開進了林子裡,車身被樹枝刮掉不少漆。

    車門沒關,座墊還是溫的,這說明他們離開不久,人質可能還活著!

    我從車裡鑽出來的時候,突然看見後視鏡裡站著一個紅衣女子,披散著頭髮,她身上的紅衣像是古代的紅嫁衣,我轉過身,結果那個方向什麼也沒有。

    難道那個被毀容的清朝女子真的在這裡遊蕩?假如那個故事是真實的,她的怨氣一定很大,死後變成惡鬼也很正常。

    鬼只是一段殘留世間的精神能量,它們沒有自我意識,但是卻有領地意識,一般不喜歡被打擾。

    黃小桃問我看到什麼了,我含糊道:“沒事,我們繼續找人!”

    我左手拉著孫冰心,右手拉著黃小桃,沒別的意思,這霧越來越大了,我怕走散。

    我們走在白茫茫的濃霧裡,我突然感覺好像有人在往我脖子上吹氣,冷颼颼的,但也可能是風,在這種環境下一草一木的動靜都會被人主觀地無限放大。

    孫冰心驚叫一聲:“宋陽哥哥,後面好像有人跟著!”

    我說道:“往前走,別怕,它不敢對你怎麼樣。”

    孫冰心瑟瑟發抖地道:“你說的這個它,是人是鬼?”

    我在心裡默念爺爺教給我的驅邪口訣,背後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漸漸消失了。我突然想,這鬼為什麼會跑出來,難道是因為有活人的陽氣衝到了它?

    張強殺過人,自帶一股煞氣,鬼都是比較欺軟怕硬的,不敢招惹張強就來招惹我們。

    這次過年回去我得惡補一下祖宗流傳下來的幾套驅邪法子,過去我以為那些是封建迷信沒認真看,現在才明白世上有些事情很難用科學解釋,如果世上真有鬼,那麼仵作絕對是見鬼指數最高的職業之一。

    林子裡突然傳來一個幽幽的女人笑聲,那女人用尖酸刻薄的聲音說道:“你殺不了我的,我是你的影子,是你的靈魂,你是擺脫不了我的,你這個醜陋下賤的婊-子!”

    孫冰心嚇得渾身一顫,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我示意她倆不要說話。

    然後是李琴的聲音,她尖叫道:“老公,快殺了她,我受不了了!”

    然後又是尖酸刻薄的聲音大笑道:“你們都殺了我四回了,有用嗎?最應該去死的是你,你一無是處,你又可憐又卑微,你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你不配有人喜歡。”

    李琴尖叫道:“夠了,你給我閉嘴!”

    接著是張強的聲音,他惡狠狠地叫道:“臭婊-子,不許你侮辱我老婆,她在我眼中永遠是最美麗的女人。”

    那聲音再次冷笑:“你心目中的女神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過,公共廁所的馬桶都比她乾淨,也只有你這種loser才把她視為珍寶。”

    “住嘴!”張強怒吼一聲,接著是一記響亮的打擊聲,好像是搧耳光的動靜。

    李琴幽幽地說道:“老公,你幹嘛打我?”

    張強歉疚地道:“對不起,我是在打那個壞女人,我現在就殺掉她!”

    我一瞬間明白過來,那個女人其實是李琴的另一重人格,她的兩個人格在不斷切換,自己嘲笑自己。

    張強當然不可能殺掉這重人格,因為這重人格和李琴是一體的。而且那人格剛剛說他倆已經殺了自己四回,也就是說,張強把那些女人打扮成李琴年輕時的樣子,當著她的面殺掉,就像征著殺掉另一重人格,李琴就可以穩定一段時間。

    所有被害者都是李琴另一重人格的替死鬼!

    我完全沒想到這個點,我以為他殺人是撫慰妻子的妒忌,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黃小桃突然拔出槍,衝出去喊道:“不許動,警察!”

    張強大喊:“別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我和孫冰心緊隨其後,看見張強用刀架在縣長女兒的脖子上,那女孩仍然神智不清,身上穿著一件飄逸的紅裙子,皮膚已經凍得慘白。

    李琴躲在張強後面,用一種恐慌的眼神看著我們。

    黃小桃衝出來也是迫於無奈,這個時候如果再不現身,人質可能就沒命了,她的判斷力是很準確的。

    張強衝我獰笑道:“想不到咱們又見面了,看來這次派下來的專家不是草包,只花了幾天就查到我頭上了。”

    我說道:“有病為什麼不去接受治療,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

    張強嘶啞的吼道:“世界上有雙重人格被治好的案例嗎?我只能用這種方式,因為我最愛我老婆!”

    李琴突然捂著頭尖叫:“老公你在說什麼,我沒有病,我沒有病!”

    張強轉過頭,語氣慌張地安慰:“不不,我不是在說你,我說他們有病。”

    張強意識到自己露出破綻,用威脅的語氣迅速說道:“把槍放下,不然我就殺了她,她是縣長女兒吧,我知道你們不敢讓她死。”

    我問道:“你為什麼知道她是縣長女兒?”

    “青蓮縣這屁大的地方,這點破事誰不知道啊。”張強獰笑。

    黃小桃把槍放下,張強得寸進尺,開始提條件:“你們馬上撤離到三公里以外,不許跟著我,否則我就殺掉人質!”

    黃小桃冷冷地說道:“你這一刀下去,就沒有任何談判籌碼了!”

    張強笑道:“我這條賤命不值錢,但我知道這女的一死,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黃小桃輕蔑一笑:“小縣城的人真是沒見過世面,區區一個縣長私生女的死活不會影響到我們破案立功。我可以認真地告訴你,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殺掉人質被我一槍擊斃,你老婆被逮捕,或者束手就擒爭取寬大處理。”

    張強叫道:“放屁,我才不相信你們會寬大處理,我背了四條人命,肯定是槍斃!”

    我糾正道:“是五條!”

    他笑道:“你們查得挺細嘛,沒錯,曹大壯也是我殺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32
第二百零五章 斷臂一刀斬

    我問道:“為什麼殺曹大壯,你倆不是好哥們嗎?”

    我是在拖延時間,剛剛黃小桃的對講機響了幾下,她沒有接,說明大批警察正在往這邊趕。

    張強答道:“他該死!”

    我試探地問道:“知道你的秘密就殺人滅口?”

    張強吼道:“那混蛋勒索我!”

    他說曹大壯是今年年初發現他們秘密的,但並沒有選擇報警,而是向張強要封口費。一開始是幾千,後面是上萬,曹大壯仗著自己和張強熟悉,以為張強不敢拿他怎麼樣。

    最後張強去曹大壯家裡談判,叫他開個一口價,把這件事了了,隔三差五地要錢他受不了。結果沒談攏,他就把曹大壯殺了,在那間屋子裡把屍體碎了,拋在一處工地上……

    他說這些的時候只說是自己殺的人,然而屍檢結果明明顯示凶手是兩人,他是在替妻子背鍋!

    他對妻子的感情是真心實意的,我想可以從李琴身上下手,逼他繳械,但是李琴一直躲在張強後面,根本沒機會接近。

    張強獰笑道:“縣裡的警察果然跟豬一樣,什麼都調查不出來。”

    黃小桃道:“但我們現在站在你面前,這就是你輕視公安機關的後果!”

    張強不屑一顧:“你少他媽大放厥詞,都是狗曰的豐局長大肆歡迎你們,搞得全縣皆知,所以你們第一次來我就知道你們是警察。我老婆嚇壞了,那天晚上發病跑了出去,要不然你們怎麼可能查到我?”

    說著,張強擔憂地朝李琴看了一眼,李琴對‘發病’、‘有病’這種詞好像特別敏感。

    原來那晚襲擊我是因為這個,張強未免太小瞧我們,其實就算沒有那晚的襲擊,我們也能揪住他的尾巴。

    這時林子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王援朝帶著一隊警察走了出來,一個個冰冷的槍口指著張強,張強大驚,把刀抵得更緊了,吼道:“誰讓你們叫人的!”

    黃小桃攤開手:“你也看見了,我對講機一直沒接,是他們自己找來的。”

    張強驚恐的喊道:“都給我退後,不然我就殺了她!”

    黃小桃叫其它人退下,警察散開了,卻是採取了分散包圍的策略,林子裡霧氣瀰漫,加上夜裡能見度不高,張強沒有察覺。

    張強又開始提條件,要一輛加滿油的車,警方不許跟著。

    這樣膠著下去實在很麻煩,人質的狀態有點不太妙,可能是吸多了麻醉劑,這是會有生命危險的,我咬牙作了一個決定:“要不這樣吧,我和人質交換一下,你帶著我更容易逃出去。”

    黃小桃瞪大眼睛看我。

    張強冷笑:“你算哪根蔥?”

    我說道:“我是她的隊長,我的命比較值錢!”

    黃小桃一口拒絕:“宋陽,你胡說些什麼,我才是隊長,換我。”

    孫冰心也說道:“我爸是局長,你挾持我吧!”

    張強仰天大笑:“呵,還爭起來了,好偉大的獻身精神,我都想給你們鼓掌了。”

    他用刀一指我:“看你白白淨淨的,肯定官最大,你過來!”

    我心想這都他媽什麼眼力,但這樣也好,我是希望他挾持我的。

    我慢慢走過去,快到面前的時候張強突然把那女人推在地上,將我拽過去,一隻手持刀架在我脖子上,一隻手在我身上搜,看我有沒有帶槍。

    搜完之後,張強點點頭:“行了,跟我們走吧!你倆不許動,老婆,咱們撤。”

    黃小桃和孫冰心擔憂地看著我,我輕輕搖頭示意她們不要跟過來。

    張強拽著我後退,我看見王援朝率領的警察組成一個大包圍圈,在外面緊緊跟隨。我們一直退到那輛桑塔納附近,張強推我上車,我問道:“你真以為自己能逃得掉?”

    他答道:“我能逍遙法外這麼久,為什麼逃不掉?警察總是覺得自己聰明,你太低估我的頭腦了!”

    這時李琴發出一陣尖叫,突然神情一變,冷笑道:“哈哈,你倆這對狗男女要完蛋了。”

    張強罵道:“臭婊-子,給我滾!”

    李琴已經切換到另一重人格了,李琴跑回林子,轉身說道:“我才沒心情陪你共赴黃泉,自己慢慢玩吧,loser。”

    張強喝道:“給我站住!”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從林子裡衝出來,張強一臉震驚,刀子突然抬起往我的胸口扎。但白影的速度比他更快,只見寒光一閃,張強的手和胳膊就分離了。

    攥著刀的手臂飛出很遠,傷口過了幾秒才像噴泉一樣噴出血來。

    張強捂著斷肢慘叫一聲:“你到底是誰!”

    這一次我才看清楚此人的真面目,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長著一張酷似影視明星張藝興的臉,但是還要更帥一些。他穿一件白色長風衣,連靴子都是白色的,一身白,手裡握的長刀很像日本武士刀,但從刀柄的雕紋看,那應該是一把失傳的中國古兵器:唐刀。

    我和他對視了幾秒,他突然弓身,用一個漂亮的收刀術把刀收回鞘中,轉身就走。

    他消失在林子裡幾秒後,警察從那裡衝出來,我攔住一名從那個方向出來的警察問道:“看見一個穿風衣的男人沒有?”

    警察愣愣地說:“沒有啊!”

    明明一進一出只隔了幾秒,這人難道會遁地不成?警察將這對夫妻逮捕,我追著那人消失的方向跑去,用洞幽之瞳四周尋找,我想知道他究竟是誰,為什麼要貼身保護我。

    我看見一棵樹上有腳印,抬頭一看,那人坐在樹枝上,這傢伙會輕功嗎?居然輕輕一借力就上去了。

    那人冷冷的說道:“小少爺,下次可別去送死了,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

    我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總是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

    只見樹枝動了一下,人就沒影了,我追過去喊:“我明天去跳樓,希望你能接住我!”

    他答道:“那就試試。”

    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在很遠的地方了。

    後面傳來黃小桃的聲音:“誰要跳樓?”

    回頭一看,黃小桃走了出來,黃小桃說人抓住了,但是張強的手不知道被誰砍了,刀口非常快,切得比手術刀還整齊,估計還能接回去。

    她問道:“該不會又是你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保鏢吧?”

    我點了點頭。

    她噗嗤一聲笑了:“你小子是知道他會出來救你,才自願當人質的吧,對你這種行為我只有兩個字評價——玩命!”

    我說道:“人抓住不就行了嗎?”

    她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大案告破,咱們終於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32
第二百零六章 陰物商人

    這對夫妻的審訓工作就交給豐局長了,這天晚上我睡了一個踏實覺,隔日一早黃小桃打電話叫我去局裡,說有要緊事,語氣特別嚴肅!

    我以為是這對夫妻出什麼事了,有些疑犯被捕之後吞刀片、吞鐵絲、吃洗衣粉,各種自殘行為,就為了逃避審訓。

    我來到一間會議室,推門進去,埋伏在門後面的黃小桃和孫冰心用彩噴噴了我一頭綵帶,警察們一起歡呼:“宋大神探來嘍!”還有人端了一個大蛋糕出來。

    這驚喜來得太突然,令我有點不知所措。原來是案子破了,大家都能回家過年,黃小桃提議搞個慶祝活動,感謝一下我這個大功臣。

    黃小桃給我戴上一頂生日宴會的上小三角帽,拉著我切蛋糕,我問道:“大早上的吃什麼蛋糕?”

    黃小桃一揮手:“不吃蛋糕了,換個別的,鍋子拿出來!”

    眾人像變戲法一樣拿出電磁爐,鍋子還有一些食材,開始煮火鍋,我笑道:“這裡是公安局哎,樓下還在審訓,要不要這麼囂張?”

    黃小桃理直氣壯地道:“就是這麼囂張,我們今天什麼都不干,吃飽喝足,睡個痛快,這是命令!”

    大家鬧哄哄地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這一天我好好放鬆了一下,吃完火鍋黃小桃和孫冰心逛街買衣服去,我則跟幾個警察去網吧打英雄聯盟。原來警察也玩這個,就是技術菜,被放寒假的小學生虐得要死要活,但還是很開心。

    下午我想出去辦件事,回賓館取東西的時候碰上黃小桃和孫冰心,孫冰心問道:“下午要不要看電影去?”

    我說道:“垃圾賀歲片有啥好看的,對了,我要去個地方,你們一起來嗎?”

    我去了一趟那個村附近,準備到那口井邊燒幾沓紙,念一段往生咒,那個女鬼其實也挺可憐的,昨晚驚擾到她,打算去賠個不是。

    孫冰心摀住嘴:“宋陽哥哥,你好善良啊……不過,昨晚跟在我們後面的真的是鬼嗎?”

    我笑道:“道可道,非常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黃小桃神秘地道:“其實我們真的見過鬼哦,第一次案子就見到了。”

    孫冰心興奮的問道:“真的嗎,快說給我聽聽!”

    我們驅車來到那個村莊附近,令我意外的是,井上的大石頭被搬開了,我問一個村民是誰把石頭搬開的?村民說前兩天來了一位高人,自稱是收陰物的,說井下面有東西,怨魂附在上面才一直作祟。

    昨晚那位高人在這裡作法,當時起了很大的霧,好多村民親眼目睹紅衣女鬼從井裡鑽出來。這高人的手段確實驚天動地,最後把女鬼收服了,從井裡撈上來一個古代的玉鐲。

    高人也沒問村裡收錢,只是將玉鐲拿走了,他說這是他們這一行的規則:東西得歸他。

    我一陣錯愕,世上真有這種職業嗎?

    我感覺這紙也不用燒了,鬼都沒了。我們離開村子,看見一輛車停在那兒,好像出了點故障,一個氣質非凡的中年人正在前面換零件,車旁邊靠著一個長相猥瑣的大麻子,叼著根菸,色眯眯地盯著黃小桃的胸口看,還衝她挑了挑眉毛,黃小桃狠狠地瞪他一眼。

    這人一看就不像什麼正經貨色,這時那個中年人把車修好了,擦著手上的機油抱怨道:“也不知道過來幫個忙,就知道在那看美女,帶你出門真是丟了我的臉。”

    大麻子笑道:“小哥,你這話說的,昨晚我沒出力啊?”

    中年人不屑道:“你還有臉說,你居然把那東西趕進了林子裡,差點傷及無辜。”

    黃小桃上前亮出證件,問道:“喂,你倆來這裡幹嘛的?”

    大麻子笑道:“喲,美女,瞧不出來,原來是警察呀!我跟我兄弟是古董商人,來鄉下收古董的。”

    我觀察他的微表情,竟然沒有撒謊。

    黃小桃指著那個中年人厲聲道:“古董商人為什麼隨身帶刀?”

    那中年人的腰間別了一對短刀,他說是防身的,黃小桃要他拿出來看看。那對雙刀鋒利異常,而且一把給人冷颼颼的感覺,另一把握在手裡竟然是熱熱的。

    黃小桃說道:“管制刀具,沒收!”

    中年人慌忙辯解道:“可別,這刀對我很重要,況且我從未用它傷過人。”

    黃小桃瞥了我一眼,小聲問我他撒謊了嗎?

    我盯著那中年人看了幾秒,他也微笑著打量著我,在洞幽之瞳的注視下面不改色的人,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幾秒鐘後他笑道:“小兄弟,眼睛有點與眾不同啊!”

    這人身上自帶一股強大的氣場,但我說不出來是什麼,便對黃小桃道:“他沒撒謊,刀還給他吧!”

    中年人接過刀,欣賞的點點頭:“謝了!”

    走的時候,大麻子還盯著黃小桃看,中年人氣的拎起他耳朵:“看看看,等我回去告訴你老婆。”

    大麻子無辜地道:“我看看還不行嗎?”

    黃小桃問我:“你覺得這兩人是干嘛的?”

    我想了想道:“不像流竄犯,但是一身江湖氣,也不像普通的古董商人。”我突然想到,那個氣質不凡的中年人該不會就是村民口中收服女鬼的高人吧?

    可是回頭一看,他們已經不在了。

    審訓工作就交給縣局了,我們隔日一早就打道回府。

    走的時候縣長拉著我的手千恩萬謝,他不好意思挑破私生女的身份,只說我們為民除害,以後我們有任何需要的地方,他一定義不容辭。

    豐局長的表情就有點複雜了,案子雖然破了,但他擔心我們把這樁冤假錯案上報之後,他官位不保。案件我們肯定會上報的,但我覺得他不必擔心,該倒霉的人是秦法醫。

    孫冰心跟我一起去了我家,分別的時候,黃小桃特別關照的拍拍我的肩膀:“你小子別搞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不然姐弄死你!”

    孫冰心扮著鬼臉說:“宋陽哥哥又不是你的人,要你管?”

    我說道:“你要是不放心,也來我家過年吧!”

    黃小桃嘆息一聲:“我是很想來,但是還有一堆工作,除夕夜的泡麵真是香啊!”

    我說道:“對了,回頭讓我看看這兩人的審訓記錄。”

    黃小桃點頭答應。

    幾天後我收到黃小桃用快遞寄來的審訓記錄備份,上面註明:閱後即焚,不要外傳。

    整個案子有幾個我沒想到的地方,原來李琴的人格分裂之前已經基本康復了,就是精神不太穩定,偶爾會有一些抑鬱症。

    有一次她正在廚房忙活,妹妹穿上她年輕時最喜歡穿的一條紅裙子,笑著問她:“姐,我像以前的你嗎?”

    李琴一下子不冷靜了,在她的幻想中,妹妹變成了過去的自己,用各種尖酸刻薄的話嘲笑她。李琴將手邊的一鍋熱油潑在妹妹臉上,妹妹尖叫著滑倒了,一頭撞在金屬窗框上死了。

    李琴當時嚇壞了,張強趕回來之後,她哭說要去自首,但張強替她善後了。張強想到當地的民間傳說,便把小姨子的屍體扔在那個村莊附近,裝作是被鬼殺的,後來證明這招根本騙不了警察。

    發現屍體之後,警察也走訪調查過他們,但是他們夫妻倆和小姨子關係一直很好,根本沒想到是他們幹的,因為這根本就不是謀殺。

    那條紅裙子原本是掛在他們店裡,張強為了防止被看出破綻,連夜趕做了相同的一條掛在那,這一掛就是兩年多,直到被黃小桃買走。

    李琴的病從此開始間歇性地復發,兩個人格之間經常相互爭吵,吵得非常凶,另一個人格無比尖酸刻薄的嘲笑和侮辱她,李琴幾乎要崩潰。

    有一天一個穿紅裙子的顧客來到店裡,當時天已經黑了,李琴又把她幻想成了年輕時的自己,把她殺掉了,張強這個又老實又疼愛妻子的丈夫只好再次善後。

    他靈機一動,索性就裝成連環殺人,縣城裡的警察絕對破不了……

    張強發現每次殺掉一個穿的紅衣年輕女孩,李琴的病就會好轉一段時間,所以他開始親自動手抓捕獵物,讓妻子下手。第三次殺的是一個被吳某強姦跑來向他們求助的女孩,沒想到才出狼穴,又進虎口,吳某也因此很倒霉地當了替死鬼。

    這對夫妻是從一樁意外,漸漸走向不歸路,變成熟練的殺人慣犯,並且學會了各種反偵察手段。張強自始至終都是為了妻子,為了讓她的病情好轉,殺掉自己的哥們也是為了保全妻子。

    看完卷宗,我不禁感慨一聲,愛真是一種自私的東西!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32
第二百零七章 宋家第一高手

    過年前三天,我跟孫冰心回到老家,姑姑以為我帶女朋友回來了,我趕忙解釋說是當年那位孫警官的女兒。

    姑姑姑父和孫老虎之間沒什麼交集,只是知道這個人,對孫冰心的到來還是十分歡迎的。

    家裡人並不知道我這半年都幹了些什麼?我也不打算透露,過年這幾天吃吃喝喝,跟孫冰心到山上玩,她頭一次來我家,哪裡都覺得新鮮。

    大年初一我打算去爺爺墳上看看,一大早便和孫冰心出門了。我們來到山上,遠遠看見一個穿白色風衣的男人靜靜地站在爺爺墳前,面無表情。

    我認出正是屢次救我的那個神秘人!

    我交代孫冰心待會用手機拍下他的臉,這次我非得知道他是何方神聖不可。

    聽見背後的腳步聲,男人絲毫未動,我問道:“今天怎麼沒帶那把唐刀?”

    他頭也不回的答道:“怕凶器衝撞到列祖列宗的英靈。”

    我看見墳上放了一束花,好奇的道:“你認識我爺爺?”

    他說道:“你爺爺是個了不起的人,可惜生不逢時,又遇上了百年難遇的勁敵。”

    我更加好奇了:“聽你的口氣,你也是宋家人?”

    他顧左右而言它:“你爺爺死的時候叫你不要再追查江北殘刀,我希望你能聽他的話,你還沒認識到自己的弱小,有些勢力你是撼不動的。”

    一聽這話,我頓時激動起來:“我爺爺死的時候你在現場?”

    他淡淡地答道:“如果我當時在場,就不會發生那種事了。”

    我爺爺臨終時的話除我之外沒人知道,不對,現場還有一個人,我冷冷地質問道:“難道你就是江北殘刀!”

    他笑笑:“你不要想多了,我和你一樣姓宋,我叫宋星辰,你爺爺的死絕非偶然,他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宋家人就警告過他,不要插手江北殘刀的事情。可是他不聽,一意孤行地要調查它,最後落得不得善終的結局……”

    他的話讓我一頭霧水,宋家難道還有其它的支系嗎?

    還有,從江北殘刀的聲音判斷,頂多是個三十歲的中年人,我爺爺年輕的時候他不是還沒出生嗎?

    宋星辰轉身往山下走去,我追上去叫道:“站住,我還有話要問你!”

    他一邊下山一邊說道:“我知道你小子跟你爺爺一個德性,肯定會調查下去,最後奉勸你一句,宋家比你想像中要強大,江北殘刀也比你想像中要殘忍。不官不仕,明哲保身,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

    他說的這些話令我久久不能平靜,孫冰心也愣愣地望著宋星辰消失的地方,說道:“這個神神秘秘的帥哥到底是誰啊?”

    我問道:“照片拍下來了嗎?”

    孫冰心點點頭:“拍下來了。”

    然而當她打開手機,卻發現死機了,重啟之後所有相片全沒了,孫冰心懊惱地說道:“啊,連我在你家照的自拍都沒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我拿過手機一看,她的手機好像被人黑了,手機的防火牆是很弱的,技術上不是太難辦到的事情。

    但宋星辰明明站在我面前,卻有人在暗中黑了孫冰心的手機,這件事想想就有點可怕了,這說明他不是孤身一人在行動,難怪他每次都能及時現身。

    我從小到大一直以為宋家只剩下我們一脈,即使我爺爺的葬禮上也沒有看見不認識的親戚,難道真像他說的那樣,宋家其實是一股龐大的勢力嗎?

    回去之後我問姑姑,宋家有宋星辰這號人嗎?

    姑姑說這名字聽著耳熟,可是想不起來了,我也只好作罷。

    我們這裡的氣候比較溫暖,過年期間只下了一層薄薄的雪,很快就春暖花開。初三這天,孫冰心興致勃勃地說想出去踏青,我說道:“縣城附近的小山頭有什麼好踏的,有機會我們去爬爬泰山。”

    孫冰心嬌嗔道:“真是不解風情,人家是想和你一起嘛!明年咱倆都要實習了,可能就沒機會一起玩了。”

    我說道:“那好吧,順便野個炊。”

    孫冰心拍手道:“太好了,我要和宋陽哥哥一起野炊嘍!”

    我們帶上一大包木碳、引火物、速凍羊肉串來到山上,跟家裡說今天不回來吃飯了,這天風大,烤羊肉串的時候熏得我眼淚直流,孫冰心就在旁邊傻樂。

    吃完東西,孫冰心拿出一沓卡片,說道:“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我無奈的聳聳肩:“這麼弱智的遊戲,能玩點益智的東西嗎?”

    孫冰心撅著嘴說道:“你智商已經夠高了,就是缺情商,玩這個可以培養情商,對你大有好處。”

    我就信就疑地道:“是嗎?”

    我倆坐在地上輪流抽牌,抽到相同花色就要接受懲罰,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問題都是上面設計好的,孫冰心第一個踩雷,她選擇真心話,我念出卡片上的問題:“去你喜歡的人家裡,拉肚子怎麼辦……這都什麼問題?”

    孫冰心笑嘻嘻地說道:“直接問洗手間在哪唄!”

    然後是我踩到雷,我選擇真心話,問題相當敏感——“你收藏了幾部小電影!”

    我一臉尷尬,哪個男生沒有一點小收藏,孫冰心警告我道:“不老實回答是要遭報應的!”

    我掰著手指:“老實說,呃……六七部吧。”

    孫冰心大驚:“我還以為宋陽哥哥是個純潔的小男生呢!好想看看你的收藏,你喜歡啥類型的女-優?”

    我正色道:“第幾個問題了!”

    我們接著玩,歡聲笑語不斷,因為有些問題比較尷尬,我就選擇大冒險,結果抽到這樣一個大冒險,抱著電線杆大喊我的病有救了。

    孫冰心拍著手大笑:“我要看我要看。”

    我尷尬地搔頭道:“這裡也沒有電線杆啊,我抱棵樹吧!”

    孫冰心說道:“不行,自己抽到的大冒險,含著淚也要做完。”

    我腦門上拉下一道黑線:“行行,我到山下去抱電線杆去。”

    這座山附近有一個小村莊,我想大過年的應該沒什麼人吧?下山之後聽見一陣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原來是有人結婚,我一頭冷汗地說道:“咱換個地方吧。”

    孫冰心叉著腰,一臉嚴肅地道:“不行,你要遵守遊戲規則,上面說看到第一根電線杆就得抱。”

    我嘆息一聲,咬咬牙豁出去了,抱著電線杆醞釀一下情緒,大喊:“太好了,我的病終於有救啦!”

    幾個圍觀婚禮的路人朝我投來驚訝的視線,孫冰心笑得捂著肚子,我連聲說道:“趕緊撤,趕緊撤,我這輩子不會再來這個村了。”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一聲尖叫:“啊,有死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32
第二百零八章 殭屍新郎

    我看著一堆人圍著一輛婚車,旁邊站著嚇壞的新郎新娘,當下說道:“過去瞧瞧!”

    孫冰心道:“不是說再也不來這個村莊了嗎?”

    我答道:“總不能裝作沒看見吧!”

    她笑道:“一看見死人,你就來勁了是吧?”

    我倆擠進人群裡,我看見最前面的那輛婚車開著門,從駕駛座裡掉出來一個男的,他臉色蒼白,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雙手前伸,僵硬地維持著握方向盤的動作。比這更離奇的是他的打扮,他竟然穿著一身古代新郎官的大紅色禮服。

    旁邊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這也太不吉利了。”

    “這人好像不是咱村的,怎麼會跑到婚車裡頭去,難道是墳墓裡爬出來的殭屍?”

    “呸,大過年的,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一個穿中山裝的老頭站出來,他胸口別了朵紅花,寫著‘岳父’兩個字,老頭揮揮手:“過來幾個人,把這晦氣玩意抬走。”

    我站出來叫道:“等等,命案現場不能隨便動!”

    老頭上下打量我,問道:“你哪位啊?我不記得請過你。”

    我亮出顧問的證件,眾人看了,驚訝道:“原來是警察啊!”這證件唬人真好使。

    老頭態度立馬變了,說道:“警察同志,你也看見了,這人不是我們村的,我也不認識他。不知道是誰這麼缺德把屍體塞到了婚車裡,跟我家沒有一點關係。”

    我點點頭:“這個我瞭解,大家先退後一下,我看看屍體,待會我叫縣裡的公安過來處理現場。”

    老頭轉身對眾人道:“對不住啊各位,看來今天這婚是結不成了,改天我再邀請你們,大侄子你過來,快去趟飯店把喜宴趕緊退了。”

    新郎新娘先回屋去了,眾人卻不肯挪窩,都站在旁邊看熱鬧,我估計警察來之前是趕不動的。

    我叫孫冰心打電話報了警,我蹲下來檢查屍體,發現死者關節僵硬,幾乎掰不動,但並非一般的屍僵,好像是凍僵的。

    我注意到死者的皮膚有些發紅,脖子和手腕周圍起了一些紅疹,我擔心他身上有什麼傳染病,就借了一塊紅布貼在死者胸口來聽骨辯音。

    我初步判斷死亡時間為十小時以內,也就是昨天深夜,死者這身新郎禮服下面什麼也沒穿,加上禮服材質比較單薄,關節的凍僵顯然是自然形成的。

    因為周圍人多,我也不好把死者的衣服剪開,就用手摸,摸遍全身上下也沒找到任何傷口。

    孫冰心問我:“宋陽哥哥,這人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嗎?”

    我沉吟道:“不太像!”

    她說道:“要不要我回去一趟,把你的工具取來?”

    我搖搖頭:“不用了,幾里山路,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孫冰心笑道:“你還知道心疼我啊!”

    不讓她去取工具也有一點自私的想法在裡面,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周圍的村民一直在嘰嘰喳喳地議論,身邊有個熟人在比較安心些。

    我站起來問道:“這車誰的?”

    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站出來,客氣地道:“警察同志,車是我借給大伯結婚用的,這事跟我沒關係,我昨天把這車停在這裡,跟幾個哥們在喝酒。原本這輛車是打算今天載新郎新娘的,沒想到一打開門就看見裡面坐了個人,這大喜的日子也不好發脾氣,我就拿手推他叫他出來,哪成想他直挺挺地倒了下來,可把我嚇壞了……”

    我觀察他的表情,斷定他沒說謊,這輛轎車的玻璃貼了紫外線防護膜,從外面看不清駕駛座內的情況,所以屍體昨晚進到車內一直沒有被發現。

    這時人群炸開了鍋,村民自動讓出一條路,嚷嚷道:“陸隊長來了,大家讓讓!”

    一名矮胖的警官帶著幾名警察走過來,穿著嶄新的制服,我認出來那是我們縣的陸隊長,但縣裡幾千口人,他應該不認識我。

    我們縣幾十年都沒發生過刑事案件,總共就設置了五、六名刑警,平時除了巡邏什麼任務也沒有,三年前我爺爺的死算是一樁,但當時是由孫老虎直接處理的。

    陸警官來到我面前,一挑眉毛問道:“是你們報的案?”

    我說道:“是的!”

    新娘父親道:“陸警官,我女兒今天結婚,沒想到發生這種事情,多虧這位警察同志及時出現,要不然不得亂成一鍋粥。”

    陸警官問我:“你是警察?看著不像啊,給我瞧瞧證件!”

    這陸警官說話有點不客氣,估計也不是省油的燈,我把證件遞過去,他翻開一看,用充滿懷疑的語調念道:“特別刑事顧問?我當警察這麼多年,也沒聽過這種頭銜,你這證是假的吧!你知道冒充警察是什麼罪嗎?”

    眾人一聽,立即七嘴八舌的道:“搞了半天是個假警察!”

    “這年頭什麼人都有,還有人敢冒充警察!”

    我淡淡地說道:“你可以打電話到市局查詢。”

    陸警官趾高氣揚地大手一揮:“查什麼查,趕緊滾,妨礙辦案小心我把你拷回去!”

    越是小地方的芝麻官,架子越是大,我算是領教到了,但這案子發生在他的轄區,確實沒我什麼事,我忍氣吞聲地對孫冰心說道:“咱們撤吧!”

    孫冰心瞪大眼睛道:“宋陽哥哥,你怎麼這麼好說話,要你走你就走啊?”

    我低聲說道:“你放心吧,這案子他破不了,最後還得市局接手。”

    孫冰心叉著腰說道:“那也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當眾丟臉!”

    她拔通一個電話,不用想就知道是打給誰的,簡單交談幾句之後遞給陸隊長,說道:“吶,找你的。”

    陸警官好奇地接過手機道:“誰?……你是市局局長……哈哈,別搞笑了,你要是局長我還是廳長呢!”我清楚地聽見孫老虎在電話裡罵了一句:“我靠!!!”

    陸警官掛了電話還給孫冰心道:“膽子不小啊,隨便拉個人就冒充局長,趁我沒把你們拷起來,趕緊給我滾蛋!”

    我腦門上拉下一道黑線,正所謂無知者無畏,雖然孫老虎是他名義上的上司,但沒見過面也不頂用。

    孫冰心面不改色地數道:“一、二、三……”

    陸警官問道:“喂,你在數什麼?”

    孫冰心微微一笑:“我數到十五,你的電話會響,信不信?”

    陸警官一頭霧水地道:“少在這裝瘋賣傻,還不走?”

    “十、十一、十二、十三……”

    當孫冰心數到十三的時候,陸警官的手機突然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轉變,畢恭畢敬地捧著電話道:“領導,找我有什麼事?……你說什麼!……我哪知道他真是市局局長啊……明白明白,我知道錯了,回去寫多少份檢查都可以。”

    掛掉電話之後,陸警官看我們的眼神充滿敬畏,孫冰心衝我笑笑:“這就叫縣官不如現管!”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6 21:32
第二百零九章 口供

    陸警官畢恭畢敬地對我說道:“兩位,剛剛多有得罪,麻煩你們回去不要亂說,謝謝了。”

    孫冰心撅嘴道:“我不會亂說的,你剛剛怎麼對我們大呼小叫的,我就怎麼告訴我爸,看你這個隊長還當不當得下去!”

    陸警官雙手合十哀求道:“求你了,千萬別,要不我中午請你們吃飯吧,算是賠禮道歉。”

    孫冰心冷哼一聲:“切,誰稀罕!”

    我感覺下馬威也給夠了,平靜地說道:“陸警官,我就提一點小意見,不管我們是不是警方的人,認不認識局長,你以後說話能客氣點嗎?你平時對老百姓就這樣說話?”

    陸警官連連點頭:“是是是,您說得對,我態度是有點不好,改,一定改!”

    然後他又對圍觀村民說道:“各位,這兩位是市局派來的,剛剛是一場誤會,他是如假包換的真警察。”大家臉上都帶著喜聞樂見的笑容。

    澄清完誤會,陸警官又和悅顏色地向我請教案情。

    我心想這人真是個變色龍,說變就變,替這種人立功我有點不爽,這案子我打定主意要自己破。有孫冰心這把人形尚方寶劍在身邊,我想程序上應該沒問題。

    我把案件經過大致說了一下,然後說道:“借你們停屍房用一下,我們還要繼續屍檢。”

    陸警官答道:“可以可以,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們隊裡沒有配備法醫,這案子就請您多指教了,我手下這幾人,包括我您可以隨便差遣。”

    我說道:“行,先把屍體弄回去吧!”

    業餘刑警的辦事能力一下子就體現出來了,他們連裹尸袋都沒準備,還要去找附近群眾借床被單來裝屍體,陸警官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一捆繩子,挨著屍體圍著一個人形出來。

    我納悶道:“你弄這個幹嘛?”

    陸警官眨巴著小眼睛說道:“你們平時不這樣辦案嗎?”

    我一陣苦笑:“拍個照片就行了。”

    陸警官叫來一個人,吩咐道:“去借部相機,再買一卷膠卷。”

    我一拍腦門,什麼都沒準備啊,乾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說我來弄,陸警官問道:“需要我幹點什麼嗎?”

    我說道:“你去錄點口供。”

    陸警官歡天喜地的去了,幾名警官挨個詢問每一個圍觀群眾,而且分工特別不合理,同一個人能被問好幾遍,這種效率能破案才怪!

    我叫車主去給我弄幾個信封過來當證物袋,再拿兩副橡膠手套,再買一袋奶粉。

    等待的時候,孫冰心問道:“宋陽哥哥,你要幫這種人破案啊?”

    我說道:“我才不幫別人作嫁衣服呢,這案子咱能要過來嗎?”

    孫冰心道:“可咱倆都不是警察,名不正言不順,對了,我想到一招!”

    她給孫老虎打個電話,開口就說道:“爸,給我弄個編制唄!”孫老虎在電話裡喝斥:“胡鬧!”孫冰心撒著嬌說道:“反正我明年就進警隊了,早晚要入編的。”

    孫老虎一口拒絕:“不行!把電話給你宋陽哥哥,我和他說話。”

    孫老虎不關心是什麼案子,只關心這案子危不危險,怕我們有危險。我知道他主要是擔心孫冰心,便明確地說道:“孫叔叔,這案子看起來不像蓄意謀殺,我感覺只是一樁意外。”

    孫老虎道:“哦,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大侄子,需要你孫叔支援點什麼嗎?”

    我建議道:“能不能在市局立個案?”

    孫老虎答道:“立案可以,但最近局裡人手緊張,派不出人來,黃小桃就更不要提了……有了,我想到一個人,我叫他過來一趟,擔任專案組組長,但是破案你別指望他。”

    他報給我一個聯繫方式,這位警官姓馬,特別叮囑馬警官來了我們一定要去接他。

    掛了電話,孫冰心問我:“我爸派誰來?”

    我說道:“馬警官。”

    孫冰心微妙地笑笑:“哈哈,怎麼派他來,我爸真會使喚人。”

    聽他倆的話,難道這個馬警官很‘特別’?

    等車主把奶粉和手套拿來,我戴上手套鑽進車裡,手裡捧著奶粉往座椅和方向盤上吹。驗指紋並不一定都要用鋁粉,奶粉就是很合適的替代物,奶粉質地輕,另外可以粘附在人手分泌的油脂上。

    我在方向盤和車把手上驗出幾組指紋,雖然可能意義不大,但還是用手機拍下來,方向盤中間有一團唾沫,應該是死者當時太冷,打噴嚏留下的。

    孫冰心問我:“宋陽哥哥,你為什麼說這案子是一樁意外,你是糊弄我爸還是真這麼想的?”

    我說道:“感覺罷了!”

    孫冰心笑道:“你的感覺一向很準。”

    我答道:“少抬舉我了。”

    取證完畢,我倆把屍體用床單裹起來,抬上一輛警車,車主問我車要不要扣下,我說道:“用不著,但你最近別洗車,也儘量別開。”

    車主連說可以。

    這時屋裡傳來一陣爭吵聲,陸警官等人立即趕過去,回來跟我匯報導:“沒多大事,新郎新娘在吵架,新郎以為這男的是新娘的舊相好。”

    我喃喃自語:“舊相好?”

    孫冰心問我:“宋陽哥哥,死者自己跑到婚車上自殺報復新娘,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我說道:“除非他得了絕症,不然這種報復未免太自虐了,把新娘叫過來問個話吧!”

    陸警官點頭哈腰的道:“我去叫人!”

    一會兒功夫,新娘便跑來了,梨花帶雨的說道:“警察同志,你要給我主持公道啊,我家男人非說這死人跟我認識,還懷疑我和他有一腿,說要退婚,叫我把收的彩禮退給他,你給證明一下唄!”

    我心想這叫我怎麼證明,我問道:“你認識他嗎?”

    新娘無辜地答道:“我壓根沒見過他。”

    我通過微表情判斷她所言屬實,點點頭道:“行了,我相信你。”

    陸警官驚訝道:“這就完啦!”

    我問他:“那你還要問多少話?”

    陸警官分析道:“這具屍體偏偏出現在婚禮上,我覺得跟這對新人絕對有關係!最起碼要問問他們是怎麼認識的,新娘之前有沒有跟別的男人談過戀愛,對了,最重要的是昨晚他們有沒有不在場證據。”

    新娘被這番話嚇壞了,陸警官在破案這方面真是業餘到家了,在無端小事上白白浪費警力。

    我對新娘說道:“你可以回去了,我相信這案子跟你沒關係,但是這種疑心病重的男人,要不要和他生活一輩子,你應該考慮清楚。”

    新娘臉上一紅:“謝謝警察同志,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新娘走後,孫冰心笑道:“宋陽哥哥好溫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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