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獵罪者(陰間神探)作者:道門老九(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9-16 15:41:0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6 33080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7 12:37
第五百二零章 囚禁地下室

    黃小桃一拍吧檯道:“怎麼說話的?現在的小姑娘怎麼這麼沒禮貌?”

    沈麗娟瞪著眼睛回敬道:“換成你,突然有人來問你家人是不是死了,你能客氣得了,阿姨!”

    “你說誰阿姨!!!”

    兩人眼看就要吵起來,孫冰心突然客氣地問道:“姐姐,你以前被人弄錯過名字嗎?”

    孫冰心的年齡其實比她大,沈麗娟的態度立馬緩和下來,想了想道:“哦,有一次我去銀行存錢,櫃檯人員把一張匯款單給我了,上面寫的是我的名字,我就取出來花嘍,裡面有四千塊錢!”

    我問道:“後來呢?”

    “後來有個大媽找到我,說我領錯了,我也沒辦法呀,我都把錢花了,後來只能退給她三千塊嘍。”

    “那個大媽多大?長什麼樣。”說著,我掏出資料,裡面有一個38歲的沈麗娟,我給她看照片,對方立刻點頭:“對對,就是她!”

    離開網吧之後,黃小桃說道:“我們要找的沈麗娟有38歲,那二十年前,就是十八歲嘍,她不是受害者家屬。”

    我揣測道:“恐怕她是第十個受害者!”

    孫冰心說道:“這可是一個重大發現,現在去找她嗎?已經快十點了。”

    我笑道:“十點又不晚,走吧!”

    我們來到沈麗娟的住址,來開門的竟然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正是照片上的人,黃小桃亮出證件,沈麗娟驚訝地問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我試探地說道:“我叫宋陽,是宋兆麟的孫子。”

    她突然大喜過望,把我們迎進來:“原來是恩人的孫子,請進,請進!老公,有客人來了。”

    原來她老公也在屋裡,我們三人交換了一下視線,不知道該不該談那件事,沈麗娟卻大方地說道:“我知道你們要打聽什麼,沒事,那件事我已經不再害怕了,對我老公也說過。”

    我點點頭:“實在太感謝了。”

    “不不,是我要感謝你爺爺才對,當年是他救了我!”

    她娓娓道來,原來她和第七名受害者是朋友,那天晚上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一個騎車的人衝到她們面前,揚手撒了一把粉末,兩人便暈迷過來。

    醒過來時,她倆在一間類似地下室的地方,光線很暗,角落裡有些蟑螂老鼠在爬,她們被捆住了手腳,嘴上蒙著布,害怕極了。

    在黑暗中不知坐了多久,突然有人進來了,開門的時候她看見外面一團漆黑。

    那個人走過來,解開她朋友嘴上的布打算接吻,朋友突然喊救命,那男人便一巴掌把她抽倒在地,然後又踢又打,接著粗暴地撕掉裙子開始強姦。朋友拚命地掙扎、反抗,那男人在她身上噬咬,肩膀、胸口被咬得血淋淋的。

    說到這裡,沈麗娟的雙眼有淚水在閃爍,那噩夢般的一幕對她的影響,直到今天仍沒有完全消散!

    男人強姦完,狠狠地掐住朋友的脖子,朋友被掐得臉色青紫,兩眼鼓起,吐著舌頭,那雙眼睛直直地看著沈麗娟,似乎在向她呼救,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

    朋友被掐死了,男人把她的屍體抱走了,房間又陷入了黑暗。

    沈麗娟坐在黑暗中,不停地哭,她想找一個工具自殺,但手腳都捆得太緊了。黑暗中有老鼠在舔地上的血跡,碰到她的腿腳,可她卻毫無感覺,她全身心地在恐懼自己即將經歷的事情。

    後來她哭累了,就睡了過去,夢裡夢見自己得救了,醒過來發現仍然是冰冷的地面,雙手被捆得已經失去知覺了,於是又哭了起來。

    她一天沒吃東西沒喝水沒上廁所,身體狀態已經差得極點!

    不知過了多久,門又開了,外面仍然是夜晚。男人走下來了,沈麗娟嚇得尖叫,男人揚手就是一巴掌,指著她讓她不許叫,她太害怕了,只能順從。

    男人把她嘴上的布拿了下來,上面已經被口水浸濕,然後打開盒飯開始喂她。動作特別粗暴,喂完又用一個搪瓷缸從生鏽的水龍頭裡接了點水喂她,她一邊喝水,男人一邊用一雙粗糙的大手不停地摩挲她的腿,發出怪異的笑聲。

    可是男人沒有強姦她就走了,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只是延長了恐懼和煎熬。

    被囚禁的日子,每一秒都無限漫長,沈麗娟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哭,哭得眼睛都發炎了,身體也因為缺水而發熱。第三天男人下來,當時沈麗娟已經燒得快死了,男人拿冷水直接潑到她臉上,打她的臉,當時她的神智已經不清醒了,後來醒過來之後,發現那個地方疼得厲害,兩腿之間有血跡,才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了貞潔。

    不過發燒之後,男人沒有再捆她了,而是用一條狗鏈子拴在她的脖子上,每天晚上會來看她,給她食物和水,有時候強姦她,她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

    她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下場,被殺掉,或者警察破門而入救了她,經歷了無數個煎熬的日日夜夜……

    “有一天,凶手把我放了!”沈麗娟說道。

    “什麼?”我震驚不已,怎麼會有這種發展。

    “他像往常一樣走進來,打開我的狗鏈,然後用一個袋子罩在我腦袋上,我以為他要殺我了,不停地求饒,可是他只是粗暴地推著我走。我感覺自己上了樓梯,出了門,然後進了一輛車,車上有煙味,有人在交談,後來突然車門打開,我被推了出去,然後有一雙手把我扶了起來,我就看見了你爺爺!”

    我們三人都震驚了,沉默良久,我說道:“你的意思是,凶手直接把你帶出去,帶上一輛車,然後推到我爺爺面前。”

    “對,就是這樣!”

    “後來呢?”

    “當時宋大叔把我安置在一個招待所,我當時已經有了嚴重的心理問題,三天沒有說一句話。但是他也沒問過我什麼,後來他說他是警方的人,給我看一張照片,問是不是那個人綁架了我。”沈麗娟回憶道。

    黃小桃急切地問道:“你見過凶手的臉,你還記得他的樣子吧?”

    沈麗娟搖頭:“不,很模糊了,而且地下室光線昏暗,我記不清楚。”

    我在手機上翻出馬三友當年的照片給她看,詢問道:“我爺爺讓你看的,是這個人嗎?”

    “是的!”沈麗娟點點頭。

    “那你怎麼回答的?”我急切的追問。

    沈麗娟咬著嘴唇道:“我說是的,但是……我撒謊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7 12:37
第五百二一章 凶手是誰?

    “你撒謊了?什麼意思。”我問道。

    沈麗娟皺著眉頭說道:“我看著這張照片的時候,覺得應該是他,所以就說是了,可是後來又突然意識到,好像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我皺緊眉頭。

    她露出苦惱的表情:“我不知道!”

    黃小桃不由得激動的站起來:“你明明看了他那麼多眼……”我忙示意她不要插話。

    沈麗娟低著頭道:“對不起。”

    我問她之後發生了什麼,她接著說,在招待所呆了幾天,我爺爺要送她回家,並且囑咐她不要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外人,否則她的後半生將不會安寧!

    對她來說,那件事自然不會向任何人提起,我爺爺帶她去醫院做了檢查,那時是90年代,一個50多歲的中年人帶著一個小姑娘去做那方面的檢查,自然是招來不少鄙視、懷疑的視線,但是我爺爺毫不在意。

    萬幸她沒有懷孕,也沒染上性病。

    我爺爺送她回家,編了一套謊話,稱沈麗娟被壞人綁架,沈麗娟對這位好心的大叔依依不捨,因為他沒有半點瞧不起她的眼神,另外,她有一個非常嚴厲的家庭。

    後來她在家裡,飽受了一段時間家人的歧視和指責,家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好像被人綁架和強姦都是她的過錯一樣!她的父親每每喝醉了酒,便含沙射影地說什麼‘沒人要的破鞋’、“不知道自愛的東西”的話,聽到她心如刀絞。

    那件事本身,以及之後家人的態度,給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根本無法再上學了,於是就輟學了。

    第二年,她父親酒後開車被撞死了,母親改嫁,後爸是一個陰陽怪氣的人,沈麗娟在家裡實在呆不下去,便跑出去打工,過得十分艱難。

    她想起我爺爺走的時候給過她一個電話,說以後有困難可以找他……

    她抱著試試的心情打電話給我爺爺,聽說她的困境之後,我爺爺立即給她匯了一筆錢,而且從那之後每個月都匯錢,一直持續了十年之久。這些錢幫她渡過了最艱難的時期,使她從困境中走出來,有了自己的人生。

    所以,對她來說,我爺爺就像她生命中的一盞明燈,就是她的神。

    說到這裡,沈麗娟的眼眶濕潤了,問我:“對了,你爺爺還好嗎?”

    我撒謊道:“挺好的,現在退休在家,每天聽聽戲、養養花,身體也一直挺硬朗的。”

    “那我就放心了,對了,我這兩年總算存下一些錢,當年你爺爺救濟我的錢,我一直想等有能力地就還他,我先還你一部分。”

    我連聲說道:“不用不用,其實我家挺有錢的,你現在懷孕了,馬上要用錢,還是留著吧!我回去會告訴我爺爺,你過得挺好的,他大概就放心了吧。”

    沈麗娟笑笑,沒再堅持,我問道:“對了,當年你們的學校在哪?你還記得被綁架的地方嗎?”

    她叫老公取來一張地圖,指給我看,她上學的學校是涼川縣第三中學,被綁架的地方在學校後面的一條小路。那條路是筆直的,左邊是學校後牆,右邊是商店街,路口有一家賣辣糊湯的店舖,當時整條街都沒有燈光,只有賣辣糊湯的店舖亮著燈,所以她印象特別深。

    我說道:“這張地圖能給我嗎?”

    “好的!”沈麗娟不在意的道。

    我也沒什麼要問的,說聲打擾了,便和黃小桃、孫冰心告辭了,出來之後孫冰心笑道:“想不到宋陽哥哥也會說善意的謊言。”

    我淡淡地說道:“我只是嫌麻煩而已。”

    黃小桃嘆了口氣:“你瞧這個人,明明心地善良又不願意承認。”

    我笑了笑:“餓了,找個地方吃夜宵吧!”

    我們來到一條都是飯店的街,路過一家大排擋時,孫冰心看見那一堆堆紅彤彤的麻辣小龍蝦就走不動了,非要吃那個。我們就坐下來,要了小龍蝦、燒烤、毛豆、冰鎮綠豆湯。

    我在地圖上面做著標記,孫冰心問道:“那個阿姨為什麼會記不住凶手的長相?”

    我解釋道:“因為記憶本來就是主觀的,會被任性篡改,她當時處在極度恐懼的情境下,沒有記住凶手的長相也是正常的。”

    “那她為什麼指認馬三友是凶手?”孫冰心很是不解。

    “因為馬三友長得像!”我語不驚人死不休。

    “長得像!?”孫冰心和黃小桃同時驚詫道。

    我掏出手機,翻出馬三友年輕時的照片,說道:“瞧這張鍋底似的臉,又醜又凶,在沈麗娟的主觀意識裡,凶手就應該是這副尊容!所以才會把眼前看到的東西替換到記憶中,這在心理學上叫作記憶污染。馬三友這張醜臉真是害苦了他,警察、周圍的人都認為他是凶手。”

    “你的意思是,凶手不是他嘍?”黃小桃說道。

    “絕對不是他!”我肯定地說道。

    “不對啊!那肖、聶兩位警官找到的證據要怎麼解釋?”

    “那兩個證據就像釘子一樣,把我們的思維牢牢釘在上面,認定了馬三友就是罪犯,我們現在拋開這兩個證據,從別的角度來推敲一下。”說完,我攤開手中的地圖,在上面一一標註了每一次棄屍的地點,然後標出兩個點道:“這裡是馬三友的家,這裡是他的店,即便我不用卜凶術也能看出來,這完全不符合犯罪地理學的規律。”

    黃小桃說道:“對哦,你為什麼不用一次卜凶術?”

    我苦笑著搖頭:“時間太久遠,可能沒那麼精準,不過之後我還是會用一次試試。”

    黃小桃問道:“你只是從地域上看出來不對勁?”

    “還有一件事,注意剛剛沈麗娟的敘述,每次凶手來見她都是在天黑以後,但馬三友是一個個體戶,他的時間是非常自由的,所以凶手應該是一個上班或者上學的人,時間比較固定。”

    黃小桃恍然大悟地點頭,孫冰心問道:“那麼凶手為什麼不殺沈麗娟,難道他愛上她了,捨不得下手?”

    我搖頭道:“才不是,按照這種變態的邏輯,只有愛上一個女人才會下狠手,從功利角度來說,沈麗娟死了絕對比活著更安全。可是凶手沒有殺她,因為有一個更大的弊端在阻止他,讓他絕對不能殺沈麗娟。”

    “什麼呢?”兩人一起問道。

    我的手指落在地圖上,沈麗娟被綁架的地方,斬釘截鐵地說道:“因為如果沈麗娟死了,他就會暴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7 12:38
第五百二二章 當年的交易

    黃小桃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凶手住在學校附近?”

    我點點頭:“看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第七名受害者單獨遇害,和兩人同時遇害,性質是完全不一樣。單獨遇害,那麼她可以是在任何地方被綁架,但如是兩人同時遇害,就等於告訴警方,凶手一定來過那條路,凶手可能是住在附近,或者每天必經過這條路的人。”

    孫冰心問道:“那他為什麼不單獨綁架一個呢?”

    “我想沈麗娟和第七名受害者一起回家應該是意外,打亂了凶手的原計畫,凶手只好把兩人一起綁架了。”我回答道。

    黃小桃道:“你覺得凶手有車嗎?”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如果沒有車,就意外著凶手住在附近,可以徒步把兩個女孩扛回去。

    孫冰心這時插話道:“你忘了,她不是說後來被帶上一輛車了嗎?”

    我搖搖頭:“那輛車未必是凶手的,這個細節之後再詳細問問沈麗娟吧!”

    孫冰心笑道:“人家大著肚子,你真好意思頻繁找她,揭當年的傷疤?”

    我也笑了:“是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再分析分析,把想問的問題攢一起,再找她一回好了。”

    這時我們點的菜送上來了,三人吃了會東西,黃小桃提出疑問:“那凶手為什麼會把沈麗娟交給你爺爺呢?不覺得很奇怪嗎?”

    孫冰心也說道:“是啊是啊,難道你爺爺真的認識凶手,卻又故意隱瞞。”

    我沉吟道:“答案是四個字……江北殘刀!”

    “什麼!?”兩人驚訝道。

    我解釋道:“根據沈麗娟的描述,當時她是被人送上一輛車,然後推到地上,再被我爺爺撿走,我認為是有中間人插手,與我爺爺達成了某種交易。我爺爺並非等閒之輩,能逼他違背自己的底線,接受這種條件的,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江北殘刀了。”

    “會是什麼交易呢?”孫冰心問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我猜想是讓我爺爺停止調查,注意到沒有,沈麗娟得救之後,再也沒有發生過命案,二十年風平浪靜,是凶手自己良心發現了嗎?才不是,一定是有強大的外力在阻止他!”

    “原來是這……這種交易!”黃小桃一臉驚愕。

    我無限蕭索的道:“如果換成我的話,凶手永遠停止作案,釋放一個倖存的受害者,我也會答應的。人命大過天,這句話我爺爺經常掛在嘴邊,也深深地滲透了我的思想,救一個好人,在他看來,比懲罰一個壞人更重要。”

    良久的沉默,桌上的食物大家都沒動,孫冰心問道:“那馬三友又是怎麼回事?”

    “馬三友……”我沉吟著:“假如真的是組織在插手,依照他們的行事風格,給一個罪犯洗罪的同時,他們會炮製一個替罪羊,馬三友可能就是這只替罪羊。他長相又醜又凶,女人緣極差,是一個很好的‘人選’,你們注意到沒有?聶亞龍說那兩條關鍵線索之前的專家都沒有發現,我爺爺當時和孫老虎已經合作了十多年,無論是技術、經驗都遠超過我,他會連鞋底上這麼明顯的疑點都發現不了嗎?答案只有一個,那兩條所謂的關鍵罪證是組織一手捏造的,而且捏造得極其巧妙,彷彿是真的一樣。”

    黃小桃打了個響指,說道:“我明白了!你爺爺當時騎虎難下,他是唯一知道馬三友無罪的人,卻又不能對任何人說。他不願看到馬三友被判死刑,在所有人都認定馬三友是嫌疑人的時候,他只能出此下策,火燒證物室。”

    我點頭,一想到當年我爺爺面前的兩難處境,心中不禁掠過一絲悲涼。

    在我眼中,他是一個強大、無畏、正直的人,可是在面對組織的時候,他也是同樣的弱小、無奈、委曲求全!為了保護一個無辜的姑娘,只能以犧牲自己的清白為代價。

    馬三友雖然得救了,可是他背負的嫌疑卻把全家都拖進水深火熱、萬劫不復的處境,如果我爺爺知道,一定會難過吧。

    想通了這一切後,我的眼眶突然有點發酸,我強忍住淚水,笑道:“這龍蝦真辣,我不吃了。”

    兩人用怪怪的眼神看著我,黃小桃突然笑道:“是啊,太辣了,帶回去給王援朝吃吧,天色不早,回去休息吧!”

    這天晚上我輾轉難眠,但內心的疙瘩解開了,確實暢快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我睡到九點多,睜開眼看見黃小桃笑盈盈的臉,屋裡充滿了溫暖的陽光。我驚訝地抬頭看看,黃小桃道:“別看了,我把王援朝趕出去了。”

    我笑道:“嚇我一跳,我以為酒店有這種特殊服務呢!”

    黃小桃把涼冰冰的手塞到被子裡冰我,害得我一激靈跳起來,她媚眼如酥地說道:“先森,需要什麼特殊服務嗎?”

    我那顆被壓抑了好幾天的賊心又蠢動起來,我在黃小桃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她皺著眉說道:“先去刷牙!”

    我臉上一陣紅,趕緊跳起來刷牙洗臉。折騰完回來,望著站在床邊穿戴整齊的黃小桃,又有點不知所措,黃小桃小聲地催促道:“白痴,還不快點?”

    “哦!”

    我伸手去解她的外套扣子,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脫掉外套之後,我試著把她抱起來,沒想到她的身體比我想像得要輕,一下子就用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

    黃小桃呀的尖叫一聲,笑著捶我胸口:“討厭!”

    “我不客氣了哦。”

    “誰跟你客氣!”

    我把她放到床上,摟著她散發幽香的身體,那種感覺特別踏實、甜蜜,我忍不住又在她的芳唇上吻了一下,說道:“每天早上睜開眼能看到你的臉,一定是很幸福很幸福的吧!”

    黃小桃笑道:“想不到,你也會說這麼甜的情話。”

    我托著腦袋道:“不,真心的!”

    此刻我心中對黃小桃的愛,已經多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倆就這樣靜靜地相互凝視,經歷過熱戀的人才會體會到這種柔情蜜意,我眼中的她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就像上帝的藝術品,這樣靜靜地欣賞就已經很滿足了。

    黃小桃的臉頰紅得像四月的桃花一樣,她把一隻小手放在我胸口,小聲地說道:“雖然姐聽到你的情話就已經醉了,但你再不抓緊時間的話,這次寶貴機會可能又要溜掉了哦!”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7 12:38
第五百二三章 殺人魔再現

    我一翻身把黃小桃壓在身下:“我才不信那個邪,我們現在在西北小縣城,難道沉寂二十年的凶手又開始作案了不成?”

    黃小桃也翻了個身,我們的位置顛倒了,她把一根手指搭在我嘴唇上:“那可未必哦,有些事情就是經不起說。”

    我掏出手機擺在床上:“你看,它此刻多安靜,就好像一隻貓一樣乖巧,肯定不會打擾主人的!”

    黃小桃拿手指戳一下我的額頭,嬌嗔道:“你到底要不要辦正事了,待會王援朝回來就好看了。”

    這時電話響了,我心裡一沉,心說不會吧,拿過來按下接聽,竟然是一個不識趣的電信業務推銷員。

    那傢伙上來就是一頓推銷,我根本插不進嘴。黃小桃壞笑一下,突然發出呻吟聲,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問道:“先生,您現在在忙嗎?”

    我壓低嗓音說道:“是的,別打擾我。”

    “好的好的,打攪了!”

    掛斷電話之後,黃小桃和我一起笑了。正當我們打算繼續深入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響徹室內,黃小桃和我錯愕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她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放在耳朵上。

    屋子裡很靜,我能聽見那頭是胖警官的聲音,他說在一所學校的操場發現了一具女屍,電話裡說不清楚,希望我們能來一趟。

    黃小桃立即答應了,屋裡曖昧的氣氛一掃而空,我倆瞬間切換回了工作狀態。

    穿好衣服離開酒店,我們打了輛車,路上通知了宋星辰、孫冰心和王援朝,胖警官發來的地址我有點眼熟,竟然是涼川市第三中學。

    來到現場,操場上已經來了不少警員,幸好今天是週末,學校裡沒有學生。

    胖警官帶我們走進警戒線,看到死者腳上的拖鞋時,我嚇了一跳,因為那雙拖鞋和沈麗娟鞋上的一模一樣,我立即掀開死者身上覆著白被單。

    雖然那並不是沈麗娟,但我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死者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頭部烏紫腫脹,很明顯的窒息特徵,身上赤裸著,她的胸口、頸部、腰部有一塊塊鮮紅的傷口,那裡的皮膚統統缺失了。

    我慢慢掀開被單,發現她的雙腿也被切掉了一些皮肉,雙腿之間滲出鮮血,凝固著一層潤滑油。

    我對著屍體沉默了足有一分鐘,心裡不停地說,不可能,不可能!

    這個手法,和二十年前的殺人犯如出一轍,難道他又捲土重來了。

    “宋顧問!宋顧問!”

    我突然回過神,才意識到胖警官在叫我,他說道:“你覺得這是模仿案,還是馬三友干的?”

    我沉默的搖頭:“給我拿一雙橡膠手套來!”

    這時孫冰心他們也來了,我叫孫冰心過來一起幫忙驗。死者年齡二十三歲左右,死亡時間大概為八個小時,死因是勒死,她的喉嚨上有一道褐色的勒痕,周圍有一些皮下滲血點,喉部軟骨斷裂。

    我用聽骨木聽了一下,肺部收縮,符合窒息的特徵,死者的脾臟、肝臟有出血跡象,似乎是受過外力衝撞。另外我聽到脊椎中斷有雜音,於是叫孫冰心把屍體側翻過來,這時我們才注意到,死者後背中央缺失了一大塊皮膚,形狀像一隻鞋,暴露的血肉沾了一些雜草和灰塵。

    我拿手指摸了摸,發現有一截脊椎有骨裂跡象,我判斷凶手是從後面踩住死者的背,然後用一根尼龍繩之類的凶器狠狠勒住死者的脖子,這種行兇動作死者幾乎無法反抗,也不能將凶手抓傷。

    我用聽骨木仔細聽這一塊,發現除了骨裂之外,第七根脊椎有錯位跡象,我沉吟道:“有兩個著力點。”

    “這說明什麼呢?”孫冰心問道。

    我答道:“說明凶手在行兇的時候,中途停頓了一下。”

    孫冰心指著缺失的皮膚邊緣詢問:“要不要驗一下是生前剝的還是死後剝的。”

    我搖頭:“用不著,肯定是死後,這個凶手的習慣是把自己留下痕跡的皮膚全部切掉。”我撫摸著傷口邊緣道:“切面整齊利落,一氣呵成,從傾斜度看是一個……左撇子?”

    我震驚地睜大眼睛,孫冰心問道:“宋陽哥哥,你怎麼了?”

    黃小桃說道:“卷宗上的凶手是右撇子吧,我好像記得!”

    我說道:“對,九起案件全部是右撇子干的,奇怪。”

    孫冰心道:“看來又是模仿犯,搞不懂這些人為什麼要崇拜罪犯。”

    我擺擺手:“先不著急下結論,我們看看別處。”

    慣用手的問題很關鍵,但是我隱隱有個想法,時隔二十年,凶手完全可以改變自己的慣用手。

    我此刻的心情是非常矛盾的,我既希望是那個人,又不希望,我想將他繩之以法,可是假如真的是他,那就意味著我爺爺當年作出的讓步毫無意義!

    更重要的是,他如果被捕,我爺爺與罪犯交易的黑歷史便會公之於眾。

    我甩開這些思緒,接著驗屍。

    我用洞幽之瞳觀察了一下傷口邊緣,從切口紋面和夾叉部位的皮瓣形狀判斷,應該是一把一尺多長的闊背匕首。

    把屍體翻過來之前,我讓孫冰心將後背上沾的小石子、沙粒、草莖提取一下。這是判斷這裡是行兇地點,還是拋屍地點的一個依據,另外讓她提取一些血樣。

    我盯著死者的臉端詳了一會兒,她死亡瞬間,臉上凝固著極度驚恐與絕望的神情,我拿起她的手,發現手指甲裡有一些土壤,似乎是劇烈掙扎時造成的。

    我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幕來,一個老練的凶手像捕食者一樣,無聲無息地從背後接近,突然把繩子兜在死者脖子上,用力踩住她的後背,把她放倒在地上,死死地勒著,直到死者窒息。

    那幕畫面令我感到不寒而慄,殺人是一種極端反社會、反本能的行為,況且不像其它技能一樣可以反覆預演、磨煉。

    能夠如此嫻熟冷靜的凶手,絕不可能是第一次作案!

    黃小桃突然指著死者的耳朵讓我看,我瞅了一眼,原來死者的耳墜少了一個,少掉的那一邊明顯有被拽傷的痕跡,我把那隻耳墜取下來放進證物袋。

    “會是那個人嗎?”黃小桃問道。

    我吞嚥了一口唾沫,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7 12:38
第五百二四章 宋家絕學,雙演卜凶

    這時胖警官跑來說發現死者的衣物了,他們在旁邊的草叢裡撿到一件紅色連衣裙,紅色,這又是符合那個罪犯的特徵,我讓孫冰心去驗一下指紋。

    我接著驗屍,死者的內褲被褪到了膝蓋部位,我注意到死者的陰-道外翻,應該是在死後被奸-淫了相當長的時間,因為人的身體死後不會復原。

    黃小桃說道:“當年那個凶手是先姦後殺的。”

    我點點頭:“是的,先後問題很重要,大部分人都沒有姦屍的愛好,尤其是死後括約肌鬆勁,尿液、糞便會流出來。”

    這具屍體上就有這樣的特徵,稀釋的糞便、尿液滲透進了身下的草地裡,散發出一陣足以令普通人當場陽痿的惡臭,陰-部殘留了不少潤滑劑,用的量可以說非常之多。

    這個特徵讓我又迷惑起來,是他嗎?

    我叫黃小桃取來驗屍傘,撐開,在死者身上反覆照驗。這個凶手確實相當有經驗,並沒有在死者身上留下多少指紋,下身相對來說要密集些,應該是實施姦屍時留下的。

    我注意到右腿內側有一處壓痕,比其它部分要重很多,另外左腿腳踝有一個非常清晰的手抓的痕跡,可以看出凶手的手很纖細,似乎不是從事體力勞動的,這個特徵和當年的凶手也是符合的。

    只是我有點懵,完全無法想像凶手採取的體位,只好暫時拋開。

    我拿鑷子分開死者的下-體,裡面流出一股腐爛的分泌液,呈茶色,似乎是有血混在裡面,死者生前應該是處女。我用洞幽之瞳朝裡面觀察,發現內壁有多處破損,尤其是右半壁,凶手動作相當粗暴,而且那玩意也特別的……大!

    我看著被折騰得不像樣的下-體,皺眉說不出話來。孫冰心過來問我要不要驗,雖然我覺得不可能找到精-液,但沒有不驗的道理,還是讓她取些樣本。

    我問她:“身上的沙粒驗過了?”

    孫冰心吐著舌頭說道:“在這裡沒法驗,我在周圍取了些樣,帶回去比對。”

    我這才想起來我們是在一個西北小縣城,沒有那種特別方便的移動痕鑑車。

    我讓技術警過來拍照,然後胖警官把死者裝進屍袋,剩下的工作回去做好了,這時胖警官說道:“死者身上找到一部手機,通過上面的號碼確定了身份。”

    死者是一名外地來旅遊的大學生,在這裡認識一個男性網友,兩人就是傳說中的見光死,見面之後不是太聊得來,據對方稱昨晚八點吃完飯,她就一個人回賓館了,後來一直沒聯繫。

    胖警官還沒有把死者死亡的事情告訴那個男生,我問道:“賓館在哪兒?”

    “就在附近!”胖警官答道。

    “去看看吧!”

    我們往賓館走去,路上我問胖警官,馬三友兒子馬巧軍調查得怎麼樣了,胖警官說那小子平時很少與人接觸,幾乎沒有參加過工作,因此留下的信息不多。

    我注意到他的話,‘幾乎沒有工作過’!

    之前在與心理醫生的交談中,馬巧軍也說過,他父親給他留下了一筆‘遺產’,我想到馬三友的母親是患癌症死的,這幾點結合起來,使我更加確信,當年暗中操縱的正是組織。

    馬三友很可能是為了給母親籌看病的錢,把自己給賣了。

    見我沉吟不語,胖警官說道:“宋顧問是懷疑這小子嗎?”

    我連聲否定:“不不不,千萬別先入為主。”

    胖警官身後有名警官嘟囔道:“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

    雖然我很想告訴他們,馬三友沒有殺人,但卻不能,我也體會到了一點爺爺當年的心情,心裡埋藏著這個秘密二十年,他一定很痛苦吧!

    來到死者住過的賓館,我發現床邊放著手提箱,手提箱是開著的,裡面有些沒整理好的衣物,電視櫃上有一個燒水壺,我拿起來的時候發現底座燒焦了。

    另外,死者的鞋放在地上,她出門時穿的是一雙自己帶的塑料拖鞋。

    她可以是因為燒水壺壞了,想下去買瓶水,結果再也沒回來,之後發生了什麼,她遇到了凶手,然後被哄騙到校園裡,我覺得可能性比較小。一個女孩獨自在外,加上又是深夜,難道這點自保意識都沒有,可能是她走到學校裡散步,然後被碰巧路過那裡的凶手撞見。

    這裡恰好是當年沈麗娟被綁架的地方,我作了一個假設,假設凶手是同一個人,那麼他很可能住在這裡,或者以前住在這裡。

    我對黃小桃說道:“走,先回局裡!”

    路上我又買了兩張涼川縣地圖,到了局裡,胖警官問我要不要召開一個案情討論會,我說先不用,讓我一個人思考一會兒。

    我先其它人先離開,我們五個進了一間會議室,有些警員不解其意,小聲說道:“有什麼重要線索還瞞著我們嗎?這幫專家真是小心眼!”

    我哪有什麼重要線索,只是想施展一次卜凶術,眼下我沒心情跟陌生人解釋,所以讓他們先迴避。

    我把兩張地圖攤在桌子上,在上面標記拋屍地點,黃小桃問道:“為什麼這次要兩張?”

    我解釋道:“這一張是當年的九個案子,這一張包括了眼下的這樁案子,我想用卜凶術來比較一下,看看凶手是不是同一個人。”

    黃小桃驚詫道:“卜凶術還可以這麼用嗎?”

    我深吸一口氣道:“時隔二十年,凶手肯定搬家了,所以不一定準確,只能當成一個參考。”

    我點上香開始卜凶,隨著我的意識沉浸其中,地圖上的街道、路口、標識好像一一浮現出來,變成立體的畫面出現在我周圍,會產生這種觀想體驗是因為我對卜凶術已經相當拿手了。

    我的意識穿梭在一個個抽象符號中,那種感覺十分暢快,思維也一下子打開了,當黃小桃喊停的時候,我甚至有點意猶未盡。

    我瞥了一眼兩張地圖,由於信息不全面,第一張地圖被我潦草地標出了一大片區域,大概有三個街區。第二張地圖也是標出了一大片區域,兩個區域之間有一個交集,正是學校後面的路。

    黃小桃說道:“看來凶手和這個學校確實有點關聯。”

    我咬著手指道:“不,這只是建立在這個人是當年的凶手這一假設基礎上的,此案有諸多疑點和二十年前的命案不符,所以未必準確。”

    黃小桃笑道:“我相信你的直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7 12:39
第五百二五章 二十年的煎熬

    我們簡單開了一個案情討論會,孫冰心通過比較屍體和現場的沙粒得出結論,校園操場就是行兇現場。

    有警員在現場走訪目擊證人,當時天已經很晚,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學校原本是有看門的,但看門大爺稱他當時恰好有事外出,我估計是個摸魚慣犯。

    會議中,我不斷能聽見馬三友這個名字,不少人認為應該盯緊馬巧軍,我對此無話可說,我打算之後的調查由我們五個人來完成!

    我拜託胖警官幫我做一件事情就行,我需要一份那條街二十年內所有住戶的名單,尤其是住在一樓,有地下室的人。

    散會之後,我讓自己人留下,大致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然後對宋星辰說道:“星辰,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我希望你去保護沈麗娟。”

    宋星辰微微揚起眉毛,道:“我的職責是……”

    我打斷他道:“在這裡沒人會傷害我,況且王援朝、黃小桃也能保護我,假如……假如這次作案的真的是當年的凶手,那麼沈麗娟會是他的一個重大威脅!因為沈麗娟自始至終沒有與警方正式接觸,凶手極有可能殺她滅口。”

    宋星辰還在考慮,突然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保護人的任務,就交給我們吧!”

    我們一起回頭,只見宋鶴亭和宋潔站在那裡,我錯愕地瞪圓了眼睛,一名警察跑過來,把一隻手搭在宋鶴亭肩上,喝道:“你們是誰,一聲招呼不打就進來,給我出去!”

    宋鶴亭低頭看著那隻手,冷笑一聲,肩膀一抖,竟然把那名警察彈開了。

    “有人襲警!”

    那名警察喊了一嗓子,讓走廊裡的同事紛紛警覺起來,有人甚至做出要拔槍的動作,我連忙衝到外面解釋道:“誤會!誤會!這兩位是我們小組的外援。”

    大家露出詫異的眼神,這才散開。

    小插曲結束之後,宋潔像兔子一樣躥進來,拉著宋星辰的手笑嘻嘻地說道:“堂哥,沒想到吧!”

    宋星辰見到她,只是淡淡一笑,卻是發自肺腑的,因為微笑是很難偽裝的。

    我問道:“姑姑,你們怎麼會跑到這來?”

    宋鶴亭說道:“臭小子,我為什麼不能來,故意躲著我嗎?”

    原來那天收到郵件之後,宋鶴亭就有點擔心我們,因為這樁懸案當年我爺爺曾經和她提起過,她怕我們遭遇不測,所以就和宋潔火速趕來。

    我叫宋潔去把門關上,詢問道:“姑姑,當年我爺爺是怎麼和你說的,這案子和組織有關嗎?”

    “是的,正是那幫人暗中操縱的,凶手僱傭了組織裡的一名頭目替他洗罪。”

    孫冰心忙搬了把椅子過來,宋鶴亭露出一道讚許的眼光,坐下來開始說自己知道的事情。

    其實這件事,她直到四年前才知道,也就是我爺爺遇害的半年前。我爺爺由於救助聶亞龍、沈麗娟背了一筆債務,他自己無力償還,又不想被外人知道,唯一的辦法就是求助武宋當家人。

    宋鶴亭答應替他擺平債務,但是要他一五一十地交代情況,爺爺這才向她說起。當年這個案子,我爺爺已經查出了眉目,把嫌疑人範圍縮小到五人以內,真兇就在裡面,可是這時,凶手得到了江北殘刀的幫助,組織替他銷毀證據、收買證人,一下子把他洗得乾乾淨淨的。

    我爺爺此前並不是沒和組織交過手,也重創了他們幾回,只是這一次出馬的人物特別有手腕,他是一個特別擅長賺錢、花錢的頭目,沒錯,此人正是黃泉買骨人!

    黃泉買骨人一方面替真兇洗罪,一方面收買了一個替罪羊,把所有罪名攬下來。我爺爺當然清楚這件事,但他說服不了其它人,而且他自己也被黃泉買骨人捏著一根軟肋,具體是什麼,我爺爺也沒有明說。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第八起、第九起命案接連發生,死的統統是警察的家屬,不少警員因為害怕紛紛退出調查,專案組面臨著空前巨大的危機!

    我爺爺一方面想方設法阻止替罪羊被定罪,一方面收集真兇的犯罪證據,他不打算就此認輸。

    誰也不知道黃泉買骨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了一場交易,讓我爺爺中止調查,他會釋放一名還活著的受害人,並且承諾凶手永遠不會再作案。如果我爺爺不接受,那就鬥個魚死網破,他的委託人會繼續瘋狂作案,也許我爺爺終有一天能破案,但卻是用許多條無辜性命換來的。

    我爺爺經歷了很久的思想鬥爭,終於答應了,為了救兩個無辜的人,他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清白和二十年的良心煎熬!

    宋鶴亭說完,發出一聲長嘆,我說道:“凶手當初答應永遠不再作案,如果這次作案的真是他,那就等於是他單方面打破約定……姑姑,真兇到底是誰呢?”

    宋鶴亭搖頭:“你爺爺並沒告訴我,雖然他比誰都痛恨組織,可是他卻一直沒有違背承諾。只是他透露了一件事……”

    “什麼?”

    “他好像提到,黃泉買骨人親自出馬幫人洗罪,開價不菲,只有那些身份過億的大毒梟、黑道老大、中東和非洲的大軍閥才請得起他,可是二十年前他竟然免費幫助了這個人。”宋鶴亭答道。

    “免費?”我瞪大了眼睛。

    “你爺爺被殺之後我才明白,黃泉買骨人在佈局,他讓你爺爺背上一個洗不掉的污點,最終死在了刀神的手裡。”

    這當然只是宋鶴亭個人的猜想,或許這背後還有其它更深的理由,我聽完之後思緒萬千,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黃小桃把一隻安慰的手搭在我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宋鶴亭說道:“我一而再再而三不許你以身涉險,你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為什麼非要來碰這個案子,稍有一慎就會牽扯出龐大的敵人。”

    我苦笑道:“不是我非要碰,是刀神把卷宗寄給我的!”

    我說明前因後果,宋鶴亭也很吃驚,她暗暗咬牙道:“這個糾纏不休的老傢伙。”

    “什麼,姑姑認識他?”我敏銳的問道。

    “不,不認識!”

    宋鶴亭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發動了洞幽之瞳,不知道是她太善於偽裝了,還是確實沒有說謊,臉上的微表情居然很自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7 12:39
第五百二六章 五步迷心散

    我分配了一下任務,保護沈麗娟的任務,我讓宋星辰、宋潔兩個人去,可以輪流休息。考慮到沈麗娟不認識他倆,我待會會一起去,順便問一些問題。

    我說完,宋潔用感激的眼神看著我。

    黃小桃留在局裡,孫冰心還有血液沒化驗完,另外替我作個簡單的解剖,檢查一下死者的胃容物。

    死者是來這裡見網友的,雖說那個網友應該沒什麼嫌疑,但保險起見,我還是讓王援朝去盤問一下他。

    至於宋鶴亭,我可支使不動這位大神,她說要貼身保護我!

    分配完任務,大家就各忙各的去了,我們四個宋家人坐車去了沈麗娟家。宋潔和宋星辰數日未見,一路上纏著他嘰嘰喳喳地聊天,我從她的話中得知,王大力這陣子被她們‘折磨’得不輕。

    來到沈麗娟家,我對宋鶴亭說道:“姑姑,要見的人是個孕婦,人太多不好,你能在外面留一會嗎?”

    宋鶴亭這回倒是挺好說話的,她瞥了一眼宋潔和宋星辰,道:“知道了,這次我既然是來保護你人身安全的,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敲開門之後,沈麗娟正一個人在家裡做飯,見到我來挺驚喜的,其實對她來說,那件不堪的往事悶在心裡太久,也挺想找個人嘮嘮的。

    我給她介紹了一下宋潔和宋星辰,說是來保護她的,沈麗娟笑道:“保護我幹嘛?我現在都是阿姨了,誰還惦記我啊?”

    我沉著臉道:“你有所不知,今天早上發生了一樁命案!”

    聽我說完,沈麗娟臉色煞白,突然扶著腰哎喲一聲叫出來,宋潔慌張地說道:“不好啦,她動了胎氣,趕緊叫我媽進來,她會接生。”

    沈麗娟笑了:“這小姑娘太誇張了,我才六個月,剛剛是閃了一下腰……她說誰在外面?”

    我擺擺手:“不必介意!”

    這時廚房裡飄來一股焦味,沈麗娟趕緊進去照顧她的菜,我問宋潔:“你們村生孩子還靠接生婆的嗎?”

    宋潔揚起眉毛:“你以為我們有多落後,早就有赤腳醫生了。”

    “什麼?”我一陣震驚。

    宋潔捂著肚子大笑:“逗你的啦,你真以為我們村都是古代人,大部分女人生孩子也是剖腹產。”我注意到宋星辰也微微翹了一下嘴角,我平時經常說笑話逗他,但他從來不笑的。

    一會沈麗娟出來,說待會湯煲好讓我們一起吃個飯,我說道:“不必了,對了,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你問吧!”沈麗娟回答。

    第一個問題,我問她當年的凶手是怎麼搬運她和那個同學的,沈麗娟印象很模糊,因為她被藥暈了,時隔二十年不可能記得那麼真切。

    但是她被弄出來的時候,中途好像換個人,所以凶手本人應該是沒車的。

    我點點頭:“第二個問題可能有點難以啟齒……”

    沈麗娟會心一笑:“你問吧,沒什麼難以啟齒的,我都經歷了這些事,心裡的創傷早就平復了。”

    我很感激她這種豁達的精神,問道:“凶手的生殖器大嗎?”

    我沒有用“那玩意”、“那-話兒”之類的詞,遮遮掩掩反而會讓氣氛很僵。我話剛出口,正在喝茶的宋潔一口水噴出來:“宋陽堂哥,你怎麼能對一個女孩子問出這種問題。”

    我瞪她一眼,沈麗娟捂著嘴笑,宋星辰面無表情,宋潔自討沒趣地吐吐舌頭:“你們繼續!”

    沈麗娟說道:“放在十年前,你問這個我可能會接受不了,但我知道你是為了破案,不是打聽八卦。”

    我微微笑道:“理解萬歲!”

    她說道:“尺寸很普通,而且他有時會噴塗一種藥,有一種很刺鼻、很辛辣的味道,因為有幾次他曾經強迫我用嘴……”

    “噫!”宋潔皺緊眉頭:“姐姐,你怎麼不把那個髒東西咬掉呢?”

    我呵斥道:“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我繼續問:“凶手喜歡採用哪種體位?”

    宋潔聽到這問題,臉頰燒紅到耳根,我沒理睬她,沈麗娟用手撥著鬢角的頭髮,表情平靜地說道:“從後面,每次都是從後面,他好像不願意讓我看到他的臉,只有強姦我同學的那次是從正面。”

    我點頭,又詢問了一些細節問題,凶手的身體特徵、地下室的特徵、有什麼印象特別鮮明的。由於時間太久遠,加上當時處在極度驚恐狀態下,她記不清了,也不想用主動臆斷的記憶干擾我破案。

    我有些歉意的笑道:“讓你回憶起這些不愉快的事情,真是抱歉。”

    沈麗娟淡淡地答道:“沒事,沒事,對我來說已經恍如隔世了。”

    “假如這一次我們能抓到他,需要出庭作證……”

    “我會的!”沈麗娟異常堅定地站起來:“他是個人皮禽獸,他毀了那麼多家庭,如果需要我站出來,我一定會站出來。”

    我感動地說道:“謝謝!”

    “不,要謝謝你們才對,我只有一個願望,請你一定要把這個惡魔繩之以法。”

    我起身告辭,臨走時特別囑咐宋星辰,叫他千萬盯緊宋潔,不要在那裡口無遮攔地亂說話。我突然發現習武之人有種性別上的兩極分化,女的都豪邁,男的都深沉,這到底是咋回事。

    出來之後,我接到孫冰心的電話,她說在死者血液中驗出一些不明成分,讓我回來看看。

    我和宋鶴亭立即趕回去,孫冰心把一張單子給我看,上面列出幾種成分不明的生物鹼、有機酸,居然還有四種維生素,此外還有微量的酒精,這成分複雜得我都有點頭大,孫冰心筋疲力盡的道:“我做了一百多種毒物檢測,裡面沒有致死成分。”

    宋鶴亭忽然道:“我瞧瞧!”

    她拿過來只掃了一眼,便說道:“這應該是幾種中藥混合出來,對了,你驗一下里面有沒有莨菪鹼和焦油。”

    聽到這些專業術語從她嘴裡說出來,我不由得感到驚訝,宋鶴亭笑道:“有什麼奇怪的,我在中南海工作過,有幾種武宋祖傳的藥方現在已經被全國最頂尖的保鏢拿去使用了,由於涉及到國家機密我就不透露是哪些藥方了。”

    孫冰心稱讚道:“哇,真是真人不露相。”

    有明確方向就比較好驗了,孫冰心在電腦上查了一下莨菪鹼的檢測方法,很快就驗出結果,死者血液裡含有大量的莨菪鹼和焦油。

    宋鶴亭幽幽的抬起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凶手用的是五步迷心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7 12:39
第五百二七章 凶手的挑釁!

    “五步迷心散?”孫冰心還是第一次聽說過這個名詞。

    宋鶴亭解釋道:“這是一種迷-魂藥,能讓女性的判斷力和警惕心變弱,是過去的一些人販子會用的。”

    孫冰心問道:“阿姨,你知道藥方嗎?”

    宋鶴亭拿過一張紙,唰唰地寫下幾味藥:“我記得這幾位是君藥,你照著化驗吧,如果有這個成分,那就肯定是了。”

    孫冰心拿著藥方跑出去了,我望著窗外思考一些事情,宋鶴亭笑著問道:“怎麼了,有什麼煩惱嗎?是不是對這小姑娘有意思,其實我也挺喜歡她的,機靈乖巧,知書達禮。”

    我皺眉道:“姑姑,你哪都好,就是……”

    “就是什麼!”她咄咄逼人地看著我。

    我嚇得把話嚥了回去:“我剛剛在想案子,眼下這樁案子,即興犯罪的成分比較大,假如凶手真是當年那個人,他嘗到了久違的犯罪快感,一定不會就這樣罷手!”

    宋鶴亭點頭:“你爺爺也說過這樣的話,凌駕受害者的快感勝過毒品和賭博。”

    “凌駕?”

    這個詞似乎對我有一些啟發,只是我當時一葉障目沒有想明白。

    接下來一整天,我們東奔西走、忙忙碌碌,包括回到現場做犯罪模擬,但進展有限。我給嫌疑人畫的像是,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可能有堅持鍛鍊的習慣,小眼睛,可能戴了眼鏡,性格沉著、冷靜,較有涵養,散發出一種隨和的儒雅氣質。

    雖然大家沒說出來,但從神情中我能看出來,每個人都惴惴不安,他們和我一樣,希望這次的案件僅僅只是模仿犯。

    就在這種緊繃的氣氛中,第二起案件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在我們眼前,第三天傍晚時分,一具穿著紅裙子的女屍從天而降,掉在涼川市最繁華的街道,一時間交通為之癱瘓!

    我們接到報警火速趕往現場,這條‘最繁華’的街道,放在南江市可能也就是一條小馬路。但此刻已經堵了長長的車隊,交警正在拚命地維持秩序,警察的車停在幾條街外,我們帶上工具下車步行。

    來到現場,我看見一具穿著紅裙的女屍躺在一輛轎車上,車頂已經被砸得扭曲變形了,死者幾乎是嵌在鐵皮裡,她暴露在外的皮膚上有一道道乾涸的傷口。

    胖警官急得一頭大汗,叫道:“這怎麼辦,總不能連人帶車一起轉移吧!”

    另一個警察說道:“找個鋸子來把車頂鋸掉,先把屍體轉移走。”

    眾人議論紛紛,宋鶴亭突然走出來,只見她的袖子裡露出一件不明利器,在車身周圍劃了一下就把車頂分離了。然後用手托住一端,拿下巴示意王援朝:“你,過來幫忙!”

    兩人把車頂抬了下來,眾人一陣折服,連黃小桃都佩服地說道:“不愧是掌門人!”

    我糾正她道:“當家人啦。”

    周圍並沒有可以停放屍體的地方,把它抬回去更是不現實,我看見路旁有一座酒店,建議先去借用一個房間。胖警官進去交涉,酒店人員從沒聽說過這種要求,推說要聯繫經理,卻半天撥不通號碼。

    宋鶴亭的脾氣上來了,直接把屍體放在大廳,工作人員嚇壞了,連忙過來阻止,宋鶴亭冷冷地說道:“你們別裝蒜,屍體就是從酒店掉下來的,你們這家店肯定要接受調查,想推卸責任?”

    “大媽,你怎麼能這樣說……”

    “摔成這樣,你告訴我,得從多高的地方掉下來才行,周圍有這樣的高層建築嗎?”

    工作人員無言以對,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我過去檢查了一下,發現屍體的手上捆著一截繩子。我跑到外面朝上面仰望,此時天色已經昏暗下來,反而非常有利於洞幽之瞳的觀察,我看見頂樓邊緣飄蕩著一截斷繩,和死者手上的看著很像。

    我沖黃小桃作個手勢,我倆乘電梯來到頂樓,上了天台,我一眼就看見邊緣的鐵欄杆上掛著一截繩子,看來這裡才是棄屍地點!

    我把這個情況用電話告訴胖警官,走過去查看了一下。繩子捆的是一種水手結,也叫神風結,這種結的捆法很奇妙,下面墜著重物的時候非常牢固,但稍一鬆動就會滑脫。

    凶手似乎是將死者綁在半空中,繩子另一端系在換氣機上,繩子繃得很緊,之後大概是有人碰了一下,或許是想救人,屍體便立即掉了下去。

    我們回到大廳的時候,經理已經來了,表示對此事一無所知,同時願意配合調查。

    屍體已經被送到一個空置的房間,嵌在身上的鐵皮車頂也取下來了。我進來的時候,最後一線夕陽正在消失,我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趕緊撐開驗屍傘,對著窗外的餘暉,將光線投射在屍體身上。

    由於屍體穿著衣服,加上凶手習慣將接觸過的皮膚切割掉,身上幾乎看不出痕跡來。

    我讓黃小桃把死者的腿抬起來,果然,我又發現了和上一起案件一致的壓痕、握痕,壓痕位於右腿膝蓋側面,握痕位於左腿腳踝處。

    黃小桃皺起眉,我問怎麼了,她說道:“下-體完全被弄爛了……”

    “待會再看!”

    我旋轉傘影,想找找別的蛛絲馬跡,當傘幅轉到一個角度時,屍體身上出現一道道細小的痕跡,非常密集,黃小桃問道:“這是什麼?”

    “粗纖維摩擦皮膚留下的,死者生前可能被裝在一個麻袋裡,快點把衣服剪開,陽光要沒了!”我催促道。

    黃小桃抓起一把剪刀,麻利地剪開死者的緊身連衣裙,當看見死者赤裸的身體的時候,眾人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聲。不僅僅是因為死者身上遍體鱗傷,在她的腹部用銳器清晰地寫著一行字——

    “我回來了!”

    一陣沉默,黃小桃咬牙切齒罵道:“狂妄的傢伙,這簡直就是對警方赤裸裸的挑釁!”

    我沒有搭茬,而是在繼續驗看著死者,她身上也有粗纖維摩擦的痕跡。

    難道說,凶手是直接把死者裝在麻袋裡提上天台的,這可是一家酒店,從大廳到每條走廊都有監控的,凶手未免太自信了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7 12:40
第五百二八章 宋家絕學,秦婦灰

    我把驗屍傘收了,開始驗屍,死者年齡約為二十五歲左右,從瞳孔混亂度和屍僵程度判斷,死亡時間大約為十二小時。

    死因和上一起案件一樣,是從後面被勒死的,凶手手法極其熟練、冷靜,我毫不懷疑是同一人所為。

    死者身上的傷雖然慘不忍睹,由於從高空落下,身上有多處骨折,脊椎也摔斷了,但有用的線索卻不多,孫冰心指著死者腹部的字說道:“這個能瞧出筆跡來嗎?”

    我搖搖頭:“看不出來吧,拿刀刻的,和握筆寫字完全不一樣。”

    孫冰心指著一個筆畫道:“你瞧這個鉤彎曲的方向,和其它人有點不一樣,多少還是有點個人特色的。”

    我點頭,但我覺得這個意義不大,筆跡和指紋一樣,沒有參照對象的時候是沒意義的,但它可以當作以後的呈堂證供。

    我用洞幽之瞳察看死者的皮膚上的創面,和上一樁案件相同,凶手是一個左撇子。

    我還注意到除了細小的摩擦之外,腰部還有一道勒痕,看著像皮帶,上面有梅花點狀的花紋。而且這條‘皮帶’還延伸出一部分,從兩腿之間穿過,似乎是一種奇怪的內褲。

    我不禁好奇,問道:“有這種內褲嗎?”

    孫冰心搖頭:“我可沒穿過!”

    我想問問黃小桃,發現她不見了,旁邊的人告訴我,黃小桃尋找證人去了。

    孫冰心掰開死者的嘴去檢查,我盯著死者的皮膚發呆,之前我認為凶手拿麻袋裝過死者,因為能在身上摩擦出一道道痕跡的衣物我認為是不存在的,就算光著身子穿毛衣也不會摩擦成這樣。

    可是這裡存在一個疑點,死者身上的摩擦痕太均勻了,如果是被放在麻袋裡面,肯定是後背受到的摩擦大於前胸,但死者身上,前後摩擦的痕跡差不多。

    “宋陽哥哥,快瞧這個!”

    孫冰心慢慢從死者口中掏出一個紅色的東西,原來是一個玫瑰花苞,保存竟然相當完好。她神情錯愕地打量了一下,我接過她的鑷子,對著花苞嗅了嗅,只是一個普通的花苞。

    孫冰心將其收進證物袋,我倆繼續驗,死者嘴裡似乎有嚴重的口腔潰瘍,仔細一看發現與潰瘍的形式有點不同,像是硬物造成的口腔粘膜破損。

    死亡十二小時的死者,胃裡的細菌正在分解內臟,即便口中殘留著淡淡的玫瑰花香,也掩蓋不了內臟裡散發出的腐-敗氣味。要不是我早就習慣了這種氣味,也不會從中分辨出一絲不對勁。

    我仔細嗅了嗅,問道:“什麼味道?你聞到了嗎?”

    孫冰心皺著眉頭聞了聞:“尿騷味!”

    我把死者的嘴合攏,在死者臉上、頸部嗅聞,依稀嗅到一絲尿臭味,孫冰心驚詫地說道:“死者生前被虐待過!”

    我沉吟著道:“是的,但是是死者主動的,而且她很享受。”

    “什麼?”眾人一陣驚愕。

    我解釋說,死者身上的種種反常表示,她是一個虐戀愛好者,她生前應該在嘴裡被塞過球狀的物體,還喝過尿,並且全身赤裸地穿一種制地粗糙的緊身衣。這種衣服往往會露出敏感部位供人挑逗,她的腰上應該繫了一根很緊的皮帶,在下面塞了一根假玩意。

    孫冰心說道:“這樣的話,凶手就是施虐的一方嘍?”

    我搖頭:“不一定!但找到那個人一定能提供不少證據。”

    我繼續檢查死者的下-體,死者的陰-道向外翻著,毛髮上粘著一些凝固的分泌物,我從懷裡掏出一個鼻煙壺,從裡面倒了一點白色的粉末在手上,對著死者的大腿一吹。

    粉末落在上面,立即有一大片區域變成紫色,然後又迅速消失,眾人一陣驚訝。

    “秦婦灰?”宋鶴亭驚詫道。

    “沒錯!”我答道。

    秦婦灰是《洗冤集錄真本》中用來查驗奸-情的東西,是拿蟾蜍的皮腺和木香薷葉磨出的一種粉末,對陰-道分泌物會有反應,我是為了這個案子特意準備的。

    從秦婦灰的反應過,死者流過一大片分泌物,應該是生前插入異物造成的。接近陰-道附近卻沒有反應,那上面看似分泌物的東西其實是淋巴液,也就是說,死者也被奸過屍。

    我用鑷子分開陰-道看了一下,發現陰-道內壁有一些破損,是死後造成的,凶手真是重口味!

    我仍然想不明白,凶手採取了哪種體位,雖然這可能不太重要,但不弄明白我就是不舒服。

    這時黃小桃進來,問道:“宋陽,驗完了嗎?我們發現一些線索。”

    我拍拍手:“驗完了,屍體帶回去吧!”

    出門的時候,我小聲問黃小桃,這次幹嘛要故意迴避,黃小桃聳著肩膀說道:“最近不是太想看這種女性被虐待的驗屍現場,我怕自己變成性冷淡。”

    她的回答讓我一驚,我自己神經大條,完全沒有這種意識。

    黃小桃找到了目擊證人,是兩名酒店工作人員,由於酒店管理比較嚴格,員工想過菸癮的時候就跑到監控的死角。傍晚五點左右,兩名員工跑到頂樓抽菸,突然發現邊緣外面有什麼東西晃來晃去的,定睛一看竟然是個女人被吊著雙手掛在那裡!

    兩人自然是嚇壞了,也不知道對方是死是活,想把女人拽上來。沒想到一碰繩子,繩結竟然自動滑落,女人就筆直地掉下去,砸在一輛車上。

    兩人以為自己害死了人,嚇得不輕,所以當黃小桃把酒店所有人集中起來詢問的時候,一開始矢口否認,但黃小桃經驗豐富,一眼就瞧出他們在撒謊。

    我覺得沒必要特意去見一下目擊證人,他們不可能是凶手,就問黃小桃還有什麼發現,她答道:“監控錄相好像拍下了凶手!”

    這個我可太有興趣了,立即叫道:“去看看!”

    我們來到監控室,王援朝已經趕到,他調出一段錄相。畫面裡,一個穿著工裝裙的女人從走廊經過,突然扶著牆直不起腰來,停了好一會才慢慢往前挪步。

    又走了一段,女人又重複了下這個動作,這時從畫面另一端出現一個男人的背影,雙手插在口袋裡,女人回頭看了一眼男人。

    在另一組監控裡,拍到兩人一起上樓,這組畫面拍到了男人的臉,看上去四十來歲,塌鼻子,厚嘴唇,身材有點胖。

    黃小桃問道:“你瞧死者歪歪扭扭的樣子,凶手是不是對她下了麻醉藥?”

    我笑道:“你弄錯了,這人不太可能是凶手,頂多是個遙控玩具愛好者。”

    “遙控玩具?”黃小桃瞪大眼睛。

    我解釋說,死者和這男人是來玩虐戀的,她下面應該插了一個遙控的震動器,男人的手放在口袋裡,很可能是握著一個遙控器。

    我對S-M瞭解不多,聽說玩S-M的人就喜歡穿著拘束衣,塞著震動器,外面披上正常的衣服跑到人多的地方去玩各種play,那種暴露的風險會大大刺激他們的生理快感。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9-17 12:40
第五百二九章 自殺照片

    聽罷黃小桃的臉頰抽搐著,說道:“我等凡人實在理解不了這種‘雅趣’!”

    我們接著看監控,目前只找到了三段,還有一段是受害者獨自進了電梯,似乎是往頂樓走了。酒店裡進進出出許多人,如果凶手在行兇前並沒有和死者在一起,那就只能逐一排查,這是一項費時費力的勞動,我讓一起來的其它警員把今天的監控全部拷貝走。

    這三段錄相也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我們通過上面的房間號確認,死者應該住在三樓西側的一排房間裡。在前台的電腦一查詢果然找到了,死者是用自己的身份證開的房,她名叫李蘭蘭,登記的是一間雙人房。

    我和黃小桃去了那個房間,打開一看,屋裡床鋪凌亂,垃圾桶裡扔著使用過的安全套。我們在地上找到了一個袋子,裡面放著一些拘束皮衣、皮鞭、蠟燭什麼的,其中包括在屍體上面留下痕跡的幾件道具。

    “看來沒錯了!”黃小桃說道。

    我掃了一眼說道:“男人應該跑了,地上還扔著一隻男式襪子,這些‘玩具’也沒帶走,說明走得很慌亂,極有可能他在目擊證人之前就知道死者死了,怕扯上干係才跑掉的。”

    這對男女來這裡玩虐戀,然後凶手把死者騙到天台殺害,用神風結吊在天台邊緣。他知道第一個發現的人肯定會去碰繩子,屍體便會從高空墜落,掉到全市最繁華的街道,引起社會恐慌!

    我走到窗戶邊朝外看,此時夜幕已經降臨,下面的交通也已經恢復,我望著小縣城的萬家燈火,心想凶手當時會不會在某一扇窗戶後面,像欣賞自己的作品一樣看著街頭的騷亂、人群的驚慌,收穫一種巨大的犯罪滿足感!

    此人的變態已經病入膏肓,犯罪對他來說是食糧、是空氣,是不可替代的必需品,他是一頭披著人皮的野獸,在城市中遊走,尋找獵物。

    黃小桃走到我身後,問我在想什麼,我問道:“你知道那幅著名的照片——最美的自殺嗎?”

    黃小桃回答:“知道,那張照片讓我覺得不太舒服,因為它本質上是一起非自然死亡案件,卻被人說成美麗的、優雅的,就好像在鼓勵自殺似的。”

    那張照片是1947年,一個女孩從帝國大廈上縱身躍下,摔進一輛別克轎車裡,整個車身扭曲變形。女孩神態安祥,手捧一束花,恰巧被路過的攝影師拍下來,在新聞界引起了一陣轟動。

    我倒不想評價照片本身的意義,直接說道:“屍體身上最多餘的東西就是嘴裡的玫瑰花苞,那東西毫無疑問是凶手塞進去的,我覺得凶手很可能在‘致敬’這張照片,玫瑰對他而言是畫龍點睛之筆,讓整個案件得到了‘藝術’的昇華。”

    黃小桃搖頭:“真是個變態,這對破案有幫助嗎?”

    我說道:“我在想,凶手此刻在做什麼,在某個房間裡對著現場的照片興奮地打飛機?或者刷著微博期待地看著人們的反應,或者在反覆查看這張要致敬的照片。”

    黃小桃笑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近期一定會搜索這張照片。”

    我點頭,立即給老幺打電話,這段時間我沒怎麼聯繫他,聽到我的聲音他特別激動,連珠炮似地說道:“死鬼,你這段時間死哪去了,也不知道發個信息!怎麼說我也是特案組一員,你就這樣把我晾在一邊,這也不太合適了吧。”

    我連聲道歉,說最近有突然情況,然後交代他一個任務,在整個縣城範圍內,尋找搜索過這張照片的人。

    老幺一下子不說話了,我問道:“這個很難嗎?”

    “統計大數據是很費功夫的,人家一個公司做的工作你叫我一個人來?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心疼我啊,而且你也知道,這張照片不止一個鏈接。”

    “那就查百度上的前三個……不,前五個!”

    又一陣沉默,老幺說道:“好啦好啦,我查就是了,不過你至少有點表示好嗎?來,啵一個給我聽聽。”

    我現在沒啥心情和他周旋,猶豫一陣,在手背上響亮地啵了一下。老幺高興得咯咯直樂,賤兮兮地說道:“小宋宋,我也愛你,等你回來喲!”

    掛了電話,我噁心地差點沒把電話扔了,黃小桃捂著嘴直笑:“真是一物降一物。”

    我們離開房間,和其它警員一起準備先回去。來到市局之後,胖警官接到手下的一個電話,說剛剛查到一個號碼,是死者最後與之通話的,此人姓王,極有可能是與她在一起的中年男子。

    胖警官請示我的意見,我叫道:“立刻撥過去!”

    我們來到技術室,技術警作好監聽、定位的準備之後,才由黃小桃撥通那個號碼。響了五聲左右電話終於接起,屋子裡所有人都不敢發出聲音,我依稀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汽車的聲音,好像是在馬路上。

    黃小桃道:“請問是王先生嗎?”

    “你是警察嗎?”

    出乎所有人意料,對方竟然率先問出來,黃小桃看了我一眼,答道:“是的,我們想找你瞭解一些情況。”

    “我就知道你們會找到我,那不是我幹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先生你先冷靜一下,我們手頭掌握的證據已經證實你沒有嫌疑。”黃小桃安慰道。

    對方仍然不冷靜,慌慌張張地說道:“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的,本來只是和蘭蘭出來消遣的,這件事情一旦曝光,我的工作和家庭就全毀了。”

    “先生,我們會保密的,您現在方便出來嗎?”

    “我……”

    就在這時,一陣劇響打斷通話,黃小桃被震得拿手摀住耳朵,之後電話裡是持續的盲音。她喂了半天,沒人回答,電話裡傳來喀嚓喀嚓的聲音,似乎是手機被碾碎了,緊接著通話就中斷了。

    “定位!!!”黃小桃大聲叫道。

    技術警為難道:“定位不了,只有28秒。”

    其實人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黃小桃讓他們把錄下來的音放一遍,所有人屏息凝神地聽著,我注意到背景音中,不斷有汽車笛聲。

    就在25秒左右,一聲類似撞擊的巨響打斷通話,然後手機被碾碎了。

    黃小桃瞪大眼睛說道:“我這通電話害死他了?”

    如果他確實是在打電話過程中發生了車禍,那這責任應該是我的,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快速說道:“聯繫交警部門,查一下哪裡發生車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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