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真不是神仙 作者:刀一耕 (已斷更)

 
survivoryu 2018-9-20 16:16: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622291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1-22 21:04
第160章 連衣裙


    這是一片規模不大的野酸棗林。

    粗粗數去,大約也就是能有三五十棵的樣子,最大的也就是兩三米高,不知是何時繁衍來此——或許以前的時候,中原和華北地區,曾經多得是這種東西,但最近這些年,平原上是肯定沒了,即便山區,只要是搞開發的地方,一般也都挖了鏟了,種上好看的綠化樹或速成楊了。只有那些沒怎麼開發的野山上,在一些低矮的山丘地帶,還會有這種棗樹的老祖宗存活。

    反正在昀州來說,應該蠻稀罕的。

    然而三五十棵的野酸棗樹,也只有這麼植株不算大的一棵,不但扛住了靈氣的衝擊,而且還產生了變異——手摸上去,棗樹還是棗樹,但是當你用靈氣小心翼翼地去試探,它會給你一種很有意思的小小互動。

    靈氣這種東西,漫山遍野,卻很不容易屬於誰——即便是湊巧遇到了合適的母體,並飛速地把他或它,改造得更加適合寄宿,但它仍是極不安分的,你一呼應,它很容易就會產生一種想要往外竄的衝動。

    這在後世被稱為是靈氣的「極度不穩定性」。

    所以,即便是已經得到了改造產生了變異的植物,要想把這種狀態徹底穩定下來,不退化回去,也需要一定適合的環境和一段時間的穩定生長。

    這方面來說,人也一樣。

    所以一邊挖樹,趙子建一邊想,其實自己這也算是在變相的保護它們了!

    當今世上,還有哪裡是能比自己那個小院子更適合它們生存的?

    不過,他揮舞著鐵鍬,眼看已經把這課小棗樹的外圍清理出來,只需要再往下挖一點,就可以把它連根起出的時候,扭頭看看周邊生長的亂七八糟毫無規律的一棵棵野酸棗樹們,心念一動,他忽然又決定再挖一棵普通的回去。

    魯迅先生說,他家院子裡有兩顆樹,一棵是棗樹,另外一棵也是棗樹。

    看,老先生都這麼說了。

    …………

    小棗樹也就一人來高,只是為了保證它能栽活,必須帶著好大一坨土,這時候編織袋就排上了用場——小Polo的後排座放倒,倒是放進去沒問題。

    等趙子建把東西都放進車裡,運到了自己的小院外的時候,時間已經都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

    村子裡亮燈的人家已經不太多了,小車很低調地開進胡同,在自家的小院子門口停下,然後趙子建就往下搬東西。

    搬完了,院子裡的大燈打開,他要開始清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了。

    驚喜的是,還真有三四十棵小東西產生了變異。

    無奈的是,趙子建知道,自己在小院子里布下的陣法,雖然的確是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沒有它對那一波靈湧的吸收和攔截,這小院子裡的草藥和蔬菜們,估計是不大可能會變異的。

    然而……它只是個必要不充分條件!

    也就是說,如果不能遇到下一波的靈湧的話,自己布下的這個陣法所形成的小院裡的獨特的環境,並不能獨自保證培養出變異的東西來。

    當然,還可以再試一撥再說。

    分辨,記錄,清理。

    趙子建一口氣忙活到深夜兩點,才把院子裡的草藥都挖了出來,分門別類地基本歸了堆,然後也沒時間搭理它們,先就挖坑種樹。

    …………

    一口氣忙活到天光大亮,趙子建才終於鎖好小院子的門,開車返回市區。等來到謝玉晴租的那個小房子的樓下,下了車,趙子建才仔細觀察小Polo在昨晚的損傷——車頭、兩邊車身,甚至屁股上,都有或大或小的刮痕。

    有些還已經刮得露出了裡面的鐵皮。

    小polo這就算是徹底破相。

    一大群小polo組成的車潮中驚鴻一瞥,這絕對是大部分人會首先注意到的一輛——最近幾天絕對不能開回家去,被老爸看見,估計是要動家法的。

    站遠了看,搖頭,嘆息,趙子建轉身上樓。

    謝玉晴果然又不在。

    她對男女之事似乎異常害羞,尤其當她的男朋友還是個高三學生的時候,她心裡似乎有著某種頗為沉重的負罪感,所以哪怕兩人已經同居了一段時間了,她還是總會回到自己的家裡去住,只有趙子建提前打了招呼,她才會勉為其難地過來,除此之外,也就是會隔兩天過來收拾一下而已。

    洗個澡之後換身衣服,下樓吃個飯,然後趙子建騎上自行車去學校。

    考試完之後,又是髮捲子,又是各種成績排名榜單。

    這一次的考題難度,跟三月末那一次的全市集中摸底考試的難度差不多,趙子建有不小心做錯的,也有故意漏過不做的,到最後成績公佈,他的總得分往下掉了十幾分,只考了673分,在班裡排名第五。

    不過要是把他寫在草稿紙上的題目得分也算進去的話,已經過700分了。

    而這一次,謝玉曉也仍是沒過700分的,697分的成績,讓她中午飯後過來坐著聊天的時候,都不大高興的樣子,遺憾了好久。

    吳雨桐的成績倒是依然沒什麼大的變動,745分,在上頭孤零零的,無朋無伴——這次全年級考過700分的,只有四個人,其他三個人的成績最高才705,你可想而知,一個考745分的人該是有多孤獨。

    趙子建覺得自己要是再認真一點,全力衝刺成績的話,倒是有可能會衝到720分以上,但他才不去跟吳雨桐作伴呢!

    六百七八十分最好,成績很好,老師那裡對你會有優待,但又沒達到可以考出狀元那個級別,所以身上不會背負什麼期待。

    而且看得出來,無論是各科的任課老師,還是班主任衛瀾,都對趙子建的這個成績比較滿意——趙子建此前一年多成績已經下滑的很厲害了,現在迷途知返,成績在三兩個月的時間裡飛速躥升,老師們不怕他逃課請假,就怕他的成績再忽然掉下去。現在這樣最好,上次689分,這次雖然掉了點,但673分,也算穩住了,這個成績,基本上就北大清華問題不大了。

    因為一中這邊慣例都是在臨近高考前,先出難度較大的試卷,打擊你,讓你成績往下掉,磨礪你的心志,一直到真的逼近高考了,就出一次正常難度的考試,讓你忽然就能鬆口氣——成績不錯,心態輕鬆。

    然後趁著心態不錯,高考就已經到了,一錘子買賣!

    所以理論上來說,兩次比較難的考試,趙子建能考到這個成績,有經驗的老教師基本上就能推算出下一次五月中旬考試的時候趙子建的成績了。

    不到七百分也差不多!

    所以,儘管衛瀾還是特別關注,試卷發下來講完之後,又特意把趙子建叫到自己辦公室去,但已經不那麼嚴厲了,而是像個大姐姐一樣想跟趙子建談談心,結果這次又是說到一半,她就擺擺手,「你出去!」

    …………

    臨近高考,也臨近畢業,即便市一中這邊始終都把控得比較嚴,但高三的學生們還是不受控制地開始躁動起來。

    過了五一,天氣漸熱,女生們大多都已經換上了很是輕薄的衣服,現在這個年代,即便是高中的小女生們,也已經很勇於露胳膊露腿了,於是趕到上學放學的時候放眼望去,經常能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花花的腿。

    趙子建和錢振江他們的午飯小組在陸小寧退出之後,一度有些提不起精神,但隨著有那麼多大腿可看,又開始逐漸恢復了活力。

    他們是在校外吃飯的,不用去搶著打菜,所以不在乎吃得晚一會兒,每次放了學,就先趴在欄杆上看風景,然後才嬉笑打鬧著出去吃飯。

    後來謝玉曉就知道了他們的齷齪行為,不由得哭笑不得,拿眼睛瞪著錢振江他們,「你們怎麼那麼下流,女孩子夏天穿裙子怎麼了?」

    路成軍比較傻,還辯解,「女孩子當然可以穿裙子呀,但我們也可以看呀!」

    於是她被謝玉曉「呸」,說:「那也下流,你們是故意看!」

    還是老錢比較狡猾,直接一招禍水東引,就把詰難解決了,他說:「我們原來不這樣的,是七步帶著我們看的。後來我們才發現挺好看。」

    謝玉曉就扭頭狠狠地剜了趙子建一眼。

    正好那天下午放學的時候,趙子建手裡有點事情沒處理完,就讓錢振江他們先走,結果謝玉曉本來要去吃飯,看見趙子建自己坐在那裡寫寫畫畫,就讓朋友先去吃飯,她自己則走過去,見趙子建連頭都不抬,就推了他一下。

    等趙子建抬起頭來,她說:「你以後不要胡亂盯著人家女孩子的腿看,那樣會很惹女孩子討厭的,你知不知道?」

    擱在別人身上,趙子建可能順嘴就是幾句話丟過去了,但想到這是謝玉晴的妹妹,似乎有些話說出去不大好,他就只好點了點頭,說:「那以後我不主動看,但老錢他們看的時候,我也跟著看幾眼過過癮,總行吧?」

    謝玉曉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理他,走開了。

    結果第二天,本來很少穿裙子、偏愛穿運動長褲的她,居然換上了一條淡黃色的連衣裙——趙子建還記得,那應該是之前一次逛街,謝玉晴買的。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1-23 18:41
第161章 隱藏大佬


    昀州市這邊在同一天的同一個時刻忽然有上百人同時暴斃的事情,還是惹起了衛生防疫部門的關注。

    這不單純是因為有一位年富力強的市長在昀州忽然去世的緣故,事實上,自從全民經歷了當年的那次大型傳染病之後,國家對這方面的布控,就達到了幾乎是全球最強的程度——同一個地方同一個時間點內,那麼多人忽然死去,雖然事後經過各級醫學專家的檢查和分析,他們的死亡原因大多是心肺功能的忽然衰竭,並沒有檢查出什麼其它致命的病因,但相關部門還是不敢輕視。

    於是,表面上一如往常,大城市匆匆忙忙,沒人察覺到有什麼大的變化,但其實,新市長上任第一天,和市高官聯手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全力配合上級對本市衛生防疫事業的大檢查。

    這個檢查,官面文章肯定要做,但其實裡面另有天地。

    一支高達近百人的隊伍,把當天昀州市登記死亡的人群,進行了一次拉網式的調查,不止是遺體尚未火化的暫停火化進行遺體檢查,同時還陸續展開了對死者家屬的訪問調查——病人死前有什麼病?死前有什麼異常?家族有沒有什麼遺傳病史?等等等等。

    當然,絕大多數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到政府的這次小行動。

    但少部分大人物,和某些在政府敏感部門工作的人,還是察覺到了時局的小小緊張——吳茜茜就在此列。

    俗話叫女追男隔層紗,但趙子建這個人有點不大好琢磨,所以一段時間之內,儘管吳茜茜費盡心思地安排了不少次「偶遇」,卻仍是感覺收穫不大。

    但是橫看豎看,還是覺得他長得真帥啊,所以就要繼續追。

    然而最近的趙子建,有些神出鬼沒的,她要想跟趙子建「偶遇」一回,都是要看運氣的,這天早上在小區門口遇到了,她就趕緊招手。

    和過去一樣一起吃早飯的時候,她神秘兮兮地小聲跟趙子建說:「前幾天,我找人去算了算命!」

    趙子建嘴裡塞著小籠包,看她,「算命?為什麼要算命?」

    她認真地說:「我覺得我最近運氣不太好,而且你不知道,我們的紀律也不允許我隨便跟你說,不過呢,就跟你說一點,咱們市裡現在有點風聲鶴唳的。我們的部門嘛,你明白的,我知道一些事情。反正挺嚇人的,現在還不知道結果。所以我就覺得,我得算算命,換換運氣。」

    趙子建有點好笑,他怎麼說都是經歷過靈氣爆發這種玄幻的事情的,對科學這個東西,也並不盡信,但他還是不信算命這一套。

    不過他還是裝作感興趣的模樣,問小姐姐,「那你算的結果怎麼樣?」

    吳茜茜一副很興奮的樣子,跟趙子建說:「算命先生跟我說,我命裡本來是應該大富大貴的,但現在好像是被什麼擋住了運程,所以暫時還不顯。」

    趙子建心裡想著,「這忽悠的手段真老套!」,卻還是順著小姐姐的話往下問,「那然後呢?他沒給什麼建議?」

    吳茜茜說:「他建議我改個名字。」

    趙子建頓時「哦」了一聲,表示瞭然。

    這辦法不錯,改個名字就改了運勢,按照算命的邏輯,絕對解釋的通,但其實又什麼都沒影響,人家就是賺你點錢而已。

    要是你聽他的,換了個名字,下意識地不斷在心裡自我暗示自己要轉運了,不知不覺精氣神就不一樣,要是再奮發圖強一下,指不定真的就走一步好運——好了,這可都是我給你起的名字的功勞啊!

    滿滿的套路!

    再說了,就吳茜茜這種家庭,她現在就已經很富貴了呀!

    誰家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在公安局當個普通的內勤文秘,就能開上幾十上百萬的跑車,還隨時準備著送人,好騰出車位來自己再買一輛奔馳大G的?

    趙子建問:「那你讓人家起名字了嗎?收費多少?」

    吳茜茜搖頭,說:「那算命先生說,名字這個東西,牽涉到運程,他說我命裡極貴,所以他不敢給起,怕耽誤了我的好命。讓我自己起,或者讓我爸媽給我想,總之他不能給我起。」

    趙子建訝然了一下,這就很良心了呀,居然沒有宰一刀!

    不過也有可能是在釣魚。

    你自己起名字,想來想去不大好,起了名字,拿過去讓先生一批,先生搖頭了,說,不大好。怎麼辦?心裡毛啊,跪求先生,還是您給起一個吧!

    到時候你還不是得趕著往人家手裡塞錢?

    錢少了人家都不接!

    錢夠了,先生才會嘆著氣,勉為其難地接過去。

    天下套路萬萬千,至少有一半都掌握在算命批八字看風水的那些人手裡。

    不過也無所謂啦,願者上鉤的遊戲。

    於是趙子建把最後一個小籠包塞進嘴裡,問小姐姐:「那你想好自己的新名字了沒?或者你爸媽幫你想的?」

    吳茜茜搖頭,含情脈脈地看著趙子建,說:「我不大會起名字,要不,你幫我想想?提供點參考建議嘛!」

    趙子建嘴裡滿是小籠包,擺手,「不行不行!這是你的運程,人家算命先生都不敢給你起,我哪兒那麼大本事去!」

    吳茜茜看著他,心想:他連嘴裡塞滿包子都那麼帥。

    不過回過神來,她小撒嬌,「幫忙想想嘛!」

    趙子建擺手,正氣凜然,「這個你真別拉著我,這名字可是大事兒!除了你和你爸媽,誰都沒權力決定!連參考建議都不該提供!」

    吳茜茜聞言張了張嘴,但是一想到現在連手都還沒拉過呢,就把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猶豫一下,她說:「那……我自己想了個,你說,我改名叫瑾怎麼樣?斜玉旁,周公瑾那個瑾,叫吳瑾。」

    吳瑾……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但仔細想想,身邊好像並沒有一個叫吳瑾的。

    而且現在這個年代,父母大都普遍接受了較高一點的教育,認識的字多了,有點文化了,就都老是想給自己的孩子起個好名字,早就不是狗剩、石頭統治天下,或者建國、愛國、建軍滿大街都是的年代了。

    瑾這個字,美玉,當然是個好字,不知道小姐姐自己翻了多久的字典。

    於是趙子建當即翹起大拇指,「好名字!」

    小姐姐特別高興,「你也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啊!」

    趙子建點頭,「當然!你想的嘛,還能差得了?」

    …………

    趙子建買了單拎著給老爸老媽的早餐,兩個人一起回去的時候,吳茜茜就已經愉快地拿定了主意,決定回頭就讓同事給自己改名字了。

    但這種事,也就是陪小姐姐聊聊,趙子建顯然不會放在心上。

    現在他最關注的,顯然是自己小院子裡移栽的那些花花草草,和那棵小棗樹。

    另外一棵他倒是很輕鬆,活下來就活下來,應個景兒,活不下來也就拉倒。

    每天晚上拿出兩三個小時來整理,他把院子裡種了幾個月,現在也應該算是收割了的那批草藥,都清理出來,該曬的曬,該晾的晾。

    這些東西,肯定都是好草藥,但他也不準備拿出去賣錢。

    首先賣不了幾個錢,其次它們雖然沒有變異,但卻是在這個靈氣濃郁的小院子裡生長了很久的,上一世的經驗告訴他,它們的藥效會比普通的草藥要強大了不少——實話說,留在自己手裡,也就是隨便裝個袋子往牆角一丟的命運,但要是賣給了藥店或者藥材公司,他們抓藥製藥的時候完全不知道這些藥的藥力和藥效,而是當做普通藥材來配藥,說不定反而還會出事。

    中醫藥這個東西,每一個配方的背後,都有大量的臨床試驗做基礎,每一味藥的取捨和劑量,都有它的作用。少了固然不成,多了也會成害。

    老話說是藥三分毒,可不是拿來嚇唬小孩的。

    大半夜裡,徹底忙完了,趙子建也不急著去繼續修煉,就在院子裡來來回回地欣賞那些自己剛栽下去的變異草藥,等看夠了,又跑過去看看葡萄藤,拿手掐幾個枝子,算是修剪一下,再去看看那兩棵小棗樹的情況。

    欣賞夠了,他才回去沖上一壺茶,美美地喝著茶休息。

    他現在還無從判斷這棵棗樹到底是野酸棗還是普通棗樹,因為上輩子他就沒研究過這個,只知道無論是哪一種,它們的棗子都功效極大,甚至都可以直接當玄幻裡的那些靈果那麼吃——要是它們真像傳說中的那樣,吃了甚至可以直接壯元培精,那就跟仙丹也差不多了。

    正暢想著「我也有一棵變異野酸棗樹了」這件事,忽然間,他腦子裡不知怎麼就蹦出「吳瑾」這個名字,然後,他忽然一下子就坐直了身體,目瞪口呆。

    臥槽,不是吧?

    不會那麼巧吧?

    叫吳瑾,還有個小名叫茜茜?

    而且還是昀州市人!

    我去……這也太巧了吧?

    難道她將來……會成為那位傳說中的大佬?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1-23 18:46
第一六二章 小囂張


    趙子建未來當然也是絕對的大佬。

    但大佬跟大佬之間的性質不一樣。

    像趙子建這種人,懶散慣了,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和昂揚激情,就喜歡自己安安生生的過自己的小日子,所以大家都覺得他這人特別「淡泊明志」、「寧靜致遠」,是真正的「隱士」,評價特別高。

    再加上他的戰鬥力實在是彪悍,所以別看在一些公開的榜單上,他排名實在不怎麼樣,但在華夏這邊的高層圈子裡,他是一個相當牛叉的頂級存在。

    單純論個人,很難說有誰是真的凌駕於他之上的。

    這個地位本身就已經很高了,再加上他擅長醫術,這個在亂世裡,算是很重要的資源和能力了,人又謙和,所以華夏圈子裡最頂級的那幫人之中,有大約一半,都跟他關係不錯,這個面子就大了。

    而且他身邊還聚攏了一幫弟子,多少也都是幫手。

    因此在後世的那些年,趙子建雖然大多數時候都蟄伏不動,優哉游哉,但真正的圈內勢力,哪怕是那些雄霸一方的頂級大組織,也絕不敢輕易惹他。

    這種身份,當然夠資格被稱為大佬。

    但是像吳雨桐那種大佬,就不一樣了,那是代表著人類科技前進方向的大佬,別管你身手有多牛逼,別管你手裡有多少資源,手底下有多少人,見了吳雨桐這種科技大佬,一般都是要額外再多給三分面子的。

    因為你不得不承認,你就是沒人家聰明。

    而且人家不但聰明,人家掌控著人類科技的最前沿方向,卻又偏偏不貪財,不愛享受,也不在乎不計價個人的得失啊名望啊等等這些東西。

    所以你不得不服。

    然而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大佬。

    比如吳瑾。

    未來靈氣時代全球三大地下王者之一。

    何謂地下王者?

    就是說,基本上你能想到的所有不合法的生意,她全做。

    當然,未來的靈氣時代,各種組織結構多年渙散,無數的法律或不再適用,或遭屢屢踐踏,所以已經無所謂違法不違法了。

    你要買什麼珍稀材料,買不到?

    找她,只要出得起價錢,一定能買到!

    你想要誰的命,但自己力有不逮?

    找她,只要你出得起價錢,人一定會被殺掉!

    想拿到剛剛出爐的全球最尖端的科研成果?

    簡單,掏錢就行!除了貴,別的服務包你滿意!

    不過,至於你說的……毒品?賭場?妓院?

    那些生意反倒太低端了,人家根本不屑。

    在後世,吳瑾此人的巔峰傑作,是發佈號召令,直接把當時全球排名第七位的一支在歐洲極具影響力的宗教給直接滅掉了!

    起因是那支宗教教廷的某位大佬,曾怒斥華夏這邊匪盜橫行,表示他們教廷未來的重要目標,就是征服華夏。

    本來嘛,東西方互相打嘴仗,吹個牛逼什麼的,是很正常的,華夏這邊叫嚷著要解放歐洲的,也不少見。

    但問題是,那位大佬可能是吹牛上癮了,竟然在一個半公開的場合表示自己已經掌握了華夏那邊號稱「地下女王」的吳瑾的很多資料,隨時可以一舉蕩平,將那位傳說中特別美豔的「東方美杜莎」剝光了,獻祭給上神。

    結果吳瑾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惹惱了,還是純粹在亮肌肉,反正是隨後就發佈了「解放歐洲總動員令」!

    一時之間,全球局勢都倏然緊張起來。

    結果,歐洲那邊各種提防,各種小心,卻還是在一個月後被突襲了。

    那一戰,全球排名第七的歐洲一大宗教,旗下的中高層人員大約兩三千人,被直接殺掉了接近兩千人,頂級那一批,更是直接團滅,直接導致該宗教近乎直接人間蒸發了——江湖傳言,如果不是另外兩位地下王者及時出手,吳瑾本來的計畫是要把對方直接絞殺乾淨,一個都不剩的。

    不過,即便是最後還留了一些漏網之魚,對方也已經是完全被嚇破了膽子,僥倖沒死的人,打死都不敢承認自己曾是那個宗教的人。

    由此,東方美杜莎之名,震懾全球。

    但她本人到底長什麼模樣,卻少有人知。因為公開可以查到的資料裡,幾乎沒有人真的見過她本人,大家能見到的,一般都是她的代言人和手下。

    吳雨桐這位大科學家倒曾是她的座上客,因為據說兩個人都是齊東省昀州市人,還都是昀州市一中畢業的校友。

    據吳雨桐後來告訴趙子建說,她有個小名叫茜茜。

    但是很可惜,趙子建這個人向來都是萬事不求人的性子,再說了他也沒什麼野心,就算有點小需求,憑他的能力和人脈,一般都能解決,實在是犯不上花費巨大的代價去接觸吳瑾這種人。

    後來吳瑾的人倒是主動聯繫過他,以重金邀請趙子建出手幫忙執行一些任務,但想都不用想,趙子建肯定是直接回絕了。

    所以,上輩子吳瑾大名鼎鼎,東方美杜莎之名亮出來,甚至足以嚇得西方一些大人物避之唯恐不及,但趙子建卻偏偏沒跟對方打過什麼交道,人更是沒見過。

    然而……吳瑾就是吳茜茜?

    即便是讓趙子建再怎麼開腦洞,他都不敢相信。

    據小姐姐說,她老爸倒是做生意的,按說她身上繼承一點做生意的細胞,倒是完全有可能的,但問題是……現在這位小姐姐身上,實在是看不到一絲一毫未來地下女王和東方美杜莎的影子啊!

    一個有點嬌氣,有點可愛的小姐姐,終日沉迷顏值……

    趙子建拍了拍腦門。

    好吧,巧合,肯定是巧合!

    此吳茜茜肯定不是彼吳瑾。

    趙子建晃晃腦袋,試圖把這個實在是異想天開的聯想拋到一邊去,可是這個思路一旦冒了頭,就在腦子裡徘徊不去,使得他即便是在修煉中,都下意識地有點想走神——還好他功力深厚,定力過人,不然說不定會走火入魔!

    早上結束了修煉之後,趙子建還是決定,算了,待會兒再去跟小姐姐偶遇一下,爭取能夠旁敲側擊一下。

    於是他起來在院子裡活動了一陣子,就鎖上院門,跑步回市區。

    然而他在小區門口居然沒碰到小姐姐。

    於是他只好自己吃飯,然後買了早餐拎回去。

    回去的路上,倒是在小區裡看見了小姐姐那輛小跑車,說明她在家。

    趙子建站在她家樓下,仰頭往上看了看,然後搖搖頭,自己嘲笑了自己一下,繼續回家。

    別管小姐姐將來到底是不是那個吳瑾,跟現在的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好奇心害死貓!

    不該打聽的,就別什麼都那麼感興趣!

    關心的事情多了,累。

    而且這種事情,你就算旁敲側擊,又能問出什麼來?

    小姐姐現在畢竟還只是可愛的小警花一枚啊!她哪裡知道自己未來會不會成為令人聞名色變的東方美杜莎?

    再說了,就算她以後真的成了地下女王,貌似對自己也沒有絲毫壞處吧?

    大家有了這段交情,大不了以後她那邊要找人幫忙,自己就勉為其難在她那裡接個小單子,賺點外快?

    頂天了!

    …………

    三天後,週五,應該是上午,警花小姐姐發過來微信消息,說:「我完成改名啦!我以後就叫吳瑾啦!」

    然後是隔了三分鐘之後的第二條,她說:「但是我打電話給我爸,我爸很生氣,他說吳瑾聽起來像是個男孩子的名字,吳瑾是男孩子的名字嗎?」

    趙子建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午飯過後了。

    他想了想,回覆小姐姐:「吳瑾這個名字那麼帥氣,你很適合啊!」

    小姐姐秒回,是一個剪刀手。

    謝玉曉跟兩個女生一起說說笑笑地走回來,路過後門,正好看到裡面趙子建正在那裡鬼兮兮地笑,在跟人聊微信。

    跟兩個女生打個招呼,她從後門走進來。

    淡黃色的連衣裙微微飄搖,露出來的膝上三指大腿,白嫩白嫩的,下面小腿纖細頎長,也是那般的白嫩。

    她過來,毫不客氣地在錢振江的位子上坐下,卻不看趙子建,目視前方。

    趙子建從手機上把眼睛拔出來,目光從胸口一掠而過,落到那一截雪白雪白的腿上,心裡下意識跟謝玉晴作了個對比,心裡想:都夠白的!

    當然,認真講,這是小姨子了,盯著人家大腿看,實在是不好。

    趙子建也就是瞥了一眼,就趕緊收回目光。

    謝玉曉的臉莫名有點紅,微微昂著下巴,仍是不看趙子建,抬手拍拍前排的楊澤,問:「哎,楊澤,錢振江呢?」

    楊澤回頭,小聲說:「老錢最近跟四班一個女生……你知道吧?剛才我們吃完飯回來,他就跑了,估計是約會去了唄。」

    謝玉曉「哦」了一聲。

    是的,臨近高考,老錢也算情竇初開了,最近跟四班的一個女生打得火熱,別人可能沒注意,但午飯小分隊裡的幾個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不過趙子建如果沒記錯的話,倆人應該是高考結束之後不久就分了。

    也或者,其實倆人只是互有好感,結伴度過高考前的焦慮期而已,其實壓根兒也沒有談什麼戀愛——十七八歲年紀嘛,倆人互有好感很正常。

    聽說錢振江也談戀愛了,謝玉曉笑了笑,很快就站起身來,走開了。

    從頭到尾,別提說話了,她看都沒看趙子建。

    感覺有點小囂張!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1-24 17:12
第一六三章 不會是個好妹夫


    五月十號那一天,趕上是週日,秦秉軒又親自趕到昀州市,來給趙子建送她要的玉石原料。

    當時正好謝玉晴也在院子裡。

    其實週日的時候,貌似大家都不上班了,但對於美食街來說,生意反倒是比平常還要更好一些的,不過謝媽媽現在很習慣每逢週日就抓謝玉曉的差,讓她在店裡給自己打下手,美其名曰快高考了,得換換腦子,然後就把謝玉晴打發出來,說是讓她負責回家歇一天。

    那當然的,倆人除了偶爾會一起逛個街吃點東西之外,有不少時間都是待在趙子建的這個小院子裡的。

    秦秉軒雖然到昀州市已經來過好多次,到小院子裡也來過多次,但他跟謝玉晴卻是從未碰過面的,這時候到小院子門口敲了門,見出來開門的是一個那麼漂亮的女孩,就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就換上滿臉笑容,點頭,說:「你好,我叫秦秉軒,我找趙子建。」

    謝玉晴讓開門,說:「快請進。」

    等進了院子,看見趙子建,他把手裡一看就很精緻的大皮箱拎起來,沖趙子建晃晃,「你要的東西。」

    趙子建正在伺候他此前沒捨得拔掉的人參,這時候抬起頭來,見秦秉軒來了,就起身,一邊接過箱子,一邊給兩人做介紹,說:「這個人叫秦秉軒,一個很有錢的大佬,她是我女朋友,叫謝玉晴。」

    秦秉軒聞言笑著問好,「弟妹好!叫我老秦就行。」

    趙子建擺手,「打住,別套近乎。」

    秦秉軒攤手,「我就問個好。」

    他以為趙子建怕自己撬他牆角,所以解釋了一句,「我都已經結婚了!」

    謝玉晴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然後客氣地說:「秦先生您好,請坐吧!」

    秦秉軒趕緊雙手合十,「弟妹,你叫我老秦,或者叫我秦哥也行。」

    謝玉晴沒辦法,扭頭看看趙子建,見他完全沒有搭理客人的意思,已經拎著箱子自顧自走到走廊去坐下,在茶桌上打開了箱子,就只好說:「那……秦哥,過去坐吧,我去給你們燒水。」

    秦秉軒這回應得痛快,笑得也有點奸計得逞的樣子,「哎……謝謝弟妹!」

    趙子建抬頭看過來一眼,說:「你臉皮是真厚!」

    秦秉軒過去坐下,也探頭看了一眼箱子,問:「你是說東西,還是說我讓弟妹喊我秦哥?」

    碩大的皮箱裡,是一個個的綢子做的小袋子,隨手打開一個,就是好大一塊玉料——這隨便哪一塊兒都遠超趙子建當初的要求了。

    結果這樣的玉料,他送了足足一箱子,粗粗一看,有十幾塊。

    趙子建拿起一塊來,仔細地看。

    他原本只是打算弄那麼一點玉料,可以讓自己直接給切成小方塊,然後篆刻上一些東西,留給自己認為需要保護的人用作防身,就夠了——他很害怕這個世界會不按照自己曾經經歷過的那個時間線去走,如果是那樣的話,總不能要求老爸老媽他們每天都躲在這個小院子裡不許出門吧?

    所以,只好弄這麼一點小東西,讓他們當成一個小掛件隨身佩戴,萬一再有下一次的靈湧,萬一靈氣大爆發的那一天脫離了自己的預知範圍,也可以護得他們周全,不至於讓自己回來重活一次,還要面臨那般重殤。

    結果倒好,現在收穫了一大箱子市價估計極其昂貴的玉石原料。

    把東西隨手又丟回箱子裡,趙子建無奈地問:「你送這麼多幹嘛?我也用不了啊!」

    秦秉軒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要的嘛,弄一件是弄,弄這些也是弄,那就隨便蒐羅一點唄,你有用就用,沒用就留著墊院子。」

    「呸!最討厭這種財大氣粗的話!」

    謝玉晴把剛才她跟趙子建喝茶的杯子都刷了出來,正端著茶盤迴來,聞言抿嘴笑笑,瞥趙子建一眼,又看看秦秉軒,什麼話都不說,就是乖巧過去在趙子建身側坐下,開始接水燒水。

    這時候秦秉軒順手就把話題拉過來了,說:「弟妹那麼漂亮,你看看這手上素的!你又不是不會雕工,現在材料給你送來了,幹活兒啊,給弟妹弄個鐲子,弄副耳墜,再弄點觀音啊佛祖啊什麼的,戴唄!」

    趙子建無語。

    這是給自己找活兒呢!

    而且還是當著謝玉晴的面說的——果不其然,謝玉晴剛接完水在電壺上燒上,聞言好奇地看過來,第一眼就看到了箱子裡的東西,疑惑了一下,然後一下子露出吃驚的表情,「這是……玉嗎?」

    秦秉軒得意地笑起來,「對呀對呀,弟妹,這可都是好料子,極品和闐玉,別說料,現在市面上你連成品都很難買到真的,只要是真的,都巨貴!我為了給子建找來這些料,可是下了大工夫的!讓他給你做東西!」

    謝玉晴拿起剛才趙子建丟下的那塊玉料,很好奇地看了看,卻又放回去,笑著道:「不用了,我戴這些東西沒什麼用,哪裡值得讓他還花時間給我做這些。」

    頓了頓,她扭頭看看趙子建,說:「他自己的事情還每天都忙不過來呢!最近又要高考!」

    秦秉軒聞言愣了一下,頓時收起了剛才的一絲得意的情緒,一臉正色的模樣,點了點頭,說:「也對。」

    …………

    或許是因為謝玉晴在這裡的關係,秦秉軒這一次倒沒有死皮賴臉地待下去,在這邊坐了一陣子,喝了幾杯茶,然後就告辭離開,開車回了市區。

    這一趟雖然是特意過來給趙子建送東西的,但自己的妹妹就在這裡,既然來都來了,總不好都不過去看看她。

    更何況,陸市長忽然去世,等於斷了秦家在昀州這邊的一條臂膀,調來的新市長雖然也是第一時間就跟秦家取得了聯繫,肯定是非但不會刁難,還會拿出一定誠意來合作,但是卻肯定不能跟陸偉民這種秦家故吏相提並論了。

    所以,他是知道,妹妹最近的壓力肯定不小。

    不過,過去轉了轉,晚上一起吃了頓飯,他發現秦月霜倒是鎮定若素,問了幾件事,她也處理得很是周到,秦秉軒這才略微放心。

    要趕當天晚上坐飛機回去,以免耽誤明天的事情,但臨行之前,他想了又想,問秦月霜,「你跟趙子建……還好吧?」

    秦月霜有些訝異,旋即說:「我跟他……有什麼好不好的?就是普通朋友唄。一個……坑了我四百萬,但是對我有救命之恩,目前暫時拉不下臉來拉黑我的朋友。怎麼了?」

    秦秉軒聽這話裡似乎沒有什麼不對,這才松了口氣。

    猶豫片刻,他說:「趙子建身邊有個女朋友,叫謝玉晴,今天見了一下,是一個……當然,很漂亮,但除此之外,那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

    秦月霜倒是第一次聽說趙子建有女朋友的事情,倒是沒多想,只是下意識地想起陸小寧,心想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告訴她這個消息,她會是什麼想法。

    不過再想想,這種事情不能做。

    要是有那麼一天,陸小寧告訴自己她跟趙子建談戀愛了,自己又知道趙子建還有個別的女朋友,那倒是需要提醒一聲的。

    但現在麼,倆人又沒談戀愛,自己不該多這個嘴。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哥哥,「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看自己妹妹的反應,秦秉軒又鬆了口氣,說了聲,「沒什麼。」

    秦月霜卻已經是明白過來了,一臉好笑,不屑,加憤怒的表情,「你以為我會喜歡上趙子建?怕我面臨競爭?」

    秦秉軒攤手,「沒有就最好了嘛!」

    頓了頓,他還解釋道:「咱們家需要這樣一個朋友,關係越親近越好,多親近都不嫌多。但這個事情,我來做就好了。我就你這一個親妹妹,我可不捨得你跳進他那個火坑!他會是個好朋友,但很大可能不會是一個好妹夫。」

    秦月霜暴怒,「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會看得上他?他除了功夫高一點,比較會氣人,比較會坑人,哦,對了,可能還有些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所謂……嗯,反正就是玄玄乎乎的東西,估計也就是你才會信,他別的還有什麼?就因為他長得……多少算是有點帥,我就會喜歡上他?」

    秦秉軒一臉無辜,「我就是隨口一說嘛!」

    秦月霜並不放過,「你這就是看不起我!我得是多沒人要我才會喜歡上他!他拉黑過我!他拉黑過我!他還耍我,說好的去省城購物,結果我一覺睡醒,他把我帶到了一個叫小盛海的服裝批發市場!到那裡,人家說我一身高仿貨!他……」

    秦秉軒疑惑,「啊?還有這事兒?」

    秦月霜愣了一下,這才回想起來,這事兒自己當初跟趙子建約好了,不能告訴秦秉軒的,於是她迅速恢復暴怒,拂袖而起,「你多餘擔心了,我除非真的沒人要了,我才有那麼一丟丟的可能,或許會考慮考慮他,但是,我會沒人要嗎?我會嫁不出去嗎?……你走吧,不想再跟你說話!」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1-24 17:16
第一六四章 你們別瞎說!


    時間進入五月中旬,高三這邊的氣氛,就有點控制不住了。

    路成軍是住校的,謝玉曉也是住校的,中午聊天的時候,據他們說,高三這邊的學生晚上在宿舍裡喝酒、大聲唱歌,已經越來越多。

    事實上,高三六班這邊已經有不少的部分同學之間的小聚,楊澤人脈最好,這樣的小聚,甚至已經參加過幾次,錢振江和路成軍也參加過了,趙子建一來不住校,二來在班裡一直都沒什麼存在感,可即便那樣,也還是有好幾次有人拉他一起出去喝酒,只不過被他婉拒了而已。

    還有二十天就要高考,無論如何也就這樣了,學也學不下去,面對高考呢,是心裡又緊張,又忐忑,又有些期待。

    那怎麼辦?

    放飛自我吧!

    這段時間,連衛瀾這個班主任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只要你別喝得醉醺醺的跑到教室裡打呼嚕,一般就算路上遇見你醉醺醺的,她也只是裝作沒看見,遇見一幫自己的學生咋咋呼呼的出去喝酒,也就是跟班幹部,或者成績比較好的學生叮囑幾句,讓大家都不要玩太瘋。

    當然,就算是連謝玉曉這樣的好學生,也開始起了玩心,有點浮躁了,但認真學習的人,始終對外界的變化全然不感興趣的人,還是有的。

    比如說,吳雨桐。

    她就還是每天趴在自己的座位上,頂天了也就是偶爾偷聽一下別人的聊天,其它的時候,你完全不知道她一天天的趴在那裡在幹嘛。

    再比如,趙子建。

    他仍舊是每天掐著點兒趕到學校,預備鈴響之前趕到幾乎沒可能,不踩著上課鈴就已經很不錯。

    當時間走到五月下旬,謝玉曉正式決定搬回家裡去住。

    因為她嫌宿舍裡現在有點亂。

    謝媽媽和謝玉晴要忙著照顧店裡,再加上謝玉曉在學校宿舍的東西也並不算多,於是謝玉晴就委託趙子建幫她往家裡送一下東西。

    這個忙,當然不可能不幫。

    小Polo送去修車店重新做了鈑金和噴漆,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它曾經受過的虐待了,這時候打個申請,趙子建把車子開到女生宿舍樓下,謝玉曉和兩個女生來回跑了兩趟,就把東西搬進了車子裡。

    不過看見車子是趙子建開來的,似乎是坐實了某些事情似的,班裡那兩個跟謝玉曉關係相當不錯的女孩子就笑鬧著,要求趙子建必須請客。

    謝玉曉怎麼紅著臉解釋都沒用,只好看著趙子建。

    趙子建只好答應下來。

    兩個女孩子頓時就歡呼起來——這下子,就更可以確認某些事情了。

    雖然她們不知道,趙子建和謝玉曉之間,其實是姐夫和小姨子的關係。

    第二天中午請客的時候,因為趙子建叫上了老錢他們幾個,所以大差不離也就算是一次小小的同學小聚了。

    四個男生,三個女生。

    謝玉曉居然沒架住楊澤的起鬨,喝了半瓶啤酒,臉蛋兒有點紅撲撲的,任大家開玩笑,只是笑著說:「你們別瞎說。」

    不過事後趙子建跑過去結賬的時候,她見趙子建連賬單都不要,就趕緊起身過去,仔細核對了賬單,找出了一個沒有上的菜,表示很不滿意,於是扣掉那份錢之後,還又藉機往下砍了十幾塊錢,讓趙子建覺得她很可能跟她姐姐謝玉晴一樣,其實比較能喝。

    吃完喝完,已經快兩點了,大家結伴回學校,女生走前頭,男生走後頭。楊澤有點醉醺醺的,說著些亂七八糟的話,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他的感染,剛才飯桌上還蠻熱烈的,這會子大家的情緒卻都低落下來。

    其實楊澤還好,二本是肯定沒問題,問題只在於能不能過重點線,而路成軍其實比他慘,他從進入高三,成績就沒見抬頭,只是一路往下走,到現在,作為班裡穩定的倒數前十名,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可以穩穩當當上二本線。

    對此,他顯然壓力很大,這個時候說出話來,就帶了些悲愴,「哥們是不行了,感覺越學越學不會了,高考肯定完蛋!別的不好說,子建是肯定北大清華的主兒了,將來你混出來了,你們公司要是招保安什麼的,記得給哥們打個招呼!我回頭準備自己攢錢考駕照,等我考下駕照來,司機的活兒也記得想著兄弟我!」

    經歷過多少世事滄桑,經歷過多少悲歡離合,趙子建覺得自己應該是早就已經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傷感了,但是近幾個月來每天每天的接觸,即便是前世的同學感情早已忘乾淨了,到現在,聽著路成軍的話,他還是多少有了些傷感。

    他傷感的,並不是路成軍他們說的那些前途未卜,而是他甚至不確定高考結束之後大家一旦分開,將來可能就永遠都見不到這個人了。

    他已經完全不記得路成軍的未來會是如何。

    也或者說,前一世的時候,其實趙子建在十七八歲這個年齡階段,看待這些同學友情,反而更加的淡然和超脫一點,所以除了跟錢振江一直都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繫之外,哪怕是跟高中時候關係還算不錯的楊澤和路成軍,後來也都很少聯繫了——反倒是現在,他一個老頭子重新回來,自認為內心早已蒼老不堪,卻偏偏比當年真正的十七八歲時,還要更加的傷春悲秋。

    可能是經歷的事情多了,反而更加的知道珍惜吧。

    然而有些事情,他終是無力改變,也不願意去改變的。

    一個老頭子,或許已經更容易傷感,但內心的冷靜,卻是已經固化了的。

    他知道自己即便是重活一世,也仍然沒有多大的能量。

    能夠把自己極其看重的人保護好,已經殊為不易。

    …………

    上一次的靈湧出現之後不久,趙子建就已經發現,自己的小院子裡,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多了一隻鳥。

    一隻特別漂亮的鳥。

    看著像鸚鵡,羽毛五色而鮮豔,紅嘴,特別高傲的樣子在地面上踱步。

    自從他把這個院子買下來,並布下了大陣之後,院子裡的靈氣之濃郁,就已經遠超外面,而靈氣這個東西,實話說,其實是很暴躁的,對人、對動物、對植物,都並不溫和,也並不是什麼討人喜歡的東西。

    所以,這幾個月來,無論是當日的寒冬時候,這個院子裡更適合人或動物生存,還是後來春暖花開百鳥飛回,他這個小院子裡,都甚少有鳥類會光顧。

    人的很多來自動物本能的感知能力,其實已經大幅度退化了,但鳥獸這些動物常年在野外生存,對危機的感覺,是極其靈敏的。

    所以即便有鳥雀誤入這個小院子,一旦感知到這個院子的異常,也會迅速飛走——這完全是出自一種畏懼和躲避危險的本能。

    但偏偏,趙子建發現這只長得有些像鸚鵡的鳥,好像是特別喜歡自己的小院子。每次自己過來這邊待著,尤其是白天,基本上總能看到它。

    後來它更是比較喜歡落到那棵小棗樹上。

    趙子建懷疑它是一隻已經產生了變異的鳥兒,所以才會比較喜歡靈氣濃郁的環境——當然,哪怕是到靈氣大爆發之後的若干年,這個世界上都沒有所謂的妖怪成精的事情,所以,妖精是不肯定不存在的,但是在靈氣噴湧的過程中被靈氣極大地改變了身體條件的鳥獸,卻是並不罕見的。

    院子裡有這麼一隻鳥存在,趙子建也並不反感,閒來無事的時候沖一壺茶,看它在那裡踱步或者睡覺,也蠻有意思的。

    但一直到大半個月,甚至接近一個月過去了,趙子建才忽然發現,這隻鳥自從出現在小院子裡,似乎都沒有發出過任何叫聲。

    這就很奇怪了。

    而且它並不太怕人。

    謝玉晴兩次過來,兩次都看見它,小心翼翼地過去,它也只是飛開一下,卻並不飛遠,等謝玉晴一走開,它就立刻又飛回去。

    後來謝玉晴特意買了點鳥食餵牠,它居然肆無忌憚地飛到謝玉晴的手腕上去啄食,讓兩個人都有些嘖嘖稱奇。

    但吃完了東西,它很快就飛走了,仍是在地面、在牆頭高傲地踱步,似乎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

    …………

    自從秦秉軒親自把一箱子玉料送過來,趙子建就會每天都抽出一點時間來做東西——他原本的計畫特別簡單,因為對他來說,要的本就不是玉石在常人眼中的珍貴和裝飾作用,他要的只是這個小東西能保住佩戴者的命。

    所以,功能性是第一的。

    但是,那麼多上好的極品和田玉料子就在手裡,不雕點好東西,又似乎有點浪費和不甘,於是,他只好修改自己的計畫,準備花一點時間,雕一點小東西出來——當然,肯定不會是男戴觀音女戴佛那些東西。

    他雕的第一批小掛件,是一柄很精緻的小如意,和一枝臥梅。

    並且在雕刻過程中,加入了一些複雜的紋路,篆刻上了一些自己獨門研究出來的小小法陣。

    然後,他把前者送給了自己老爸,把後者送給了老媽。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1-26 16:51
第一六五章 你個死鬼!


    世間事,最怕一個「最」字。

    你最愛的人是誰?

    說錯了是會失戀,甚至離婚,最少也要醋海生波的。

    趙子建就聰明,上輩子這輩子,連個愛字都不說,「最愛」這種話題,也就無從提起。

    謝玉晴也很聰明,她跟趙子建很奇妙的過程最終走到一起,甚至她自己都已經準備好了小房子,兩個人很多時候甚至已經是像婚戀多年的情侶甚至夫妻一樣的生活,但迄今為止,她從未對趙子建說過「我愛你」這種話,也從未問過趙子建「你愛我嗎?」這種問題。

    好像是很默契的,完全不需要這種對白。

    也好像是特別膽怯,根本不敢問出或提及這樣的話題。

    五月中旬,市一中舉行了高考前的最後一次模擬考試,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市一中這邊經驗豐富的老師在「押題」了。

    考試完之後,有一天的假期。

    謝玉曉再次被抓了差,所以謝玉晴就得到了一天的假期。

    她又給那隻看起來像鸚鵡的小鳥帶來了一點吃的,但那鳥不知道幹嘛去了,今天滿院子找都沒看見,於是她略顯失望地過去看了兩棵小棗樹一陣子,跟趙子建說這兩棵已經鑽出一截新枝的棗樹,好像跟以前見過的不大一樣,趙子建就告訴她,這應該是野酸棗,是他從山裡尋摸著挖來的。

    葡萄藤已經老長,綠意蔓延,但只有一棵,長得再旺盛,暫時也還爬不滿那天羅超群特意過來給搭的葡萄架——聽說趙子建想弄個葡萄架,他立刻說自己手裡有防腐木,也有熟練的工人,於是趕在四月份的一個週末,就帶著人過來把葡萄架給搭起來了,還做了個造型,挺漂亮的,完事兒說什麼都不收錢就走了。

    在院子裡轉悠一遍,她就坐回來,一邊慢悠悠地換上一壺茶,按照趙子建教的,去學習沖茶,一邊看趙子建在那裡神情專注地雕刻手裡的掛件。

    當時趙子建正在雕那支臥梅。

    而玉如意已經雕好了。

    謝玉晴手裡拿著那支玉如意,在手裡把玩好半天,然後又放回去。

    上好的和田玉料,想都不要想,手感溫潤細膩,哪怕是不懂玉的人,都直覺地覺得這是好東西,中國人喜歡了幾千年,當然不是沒道理的。

    而且趙子建的雕工或許比不了某些頂級大師,但就市面上普遍能買到的玉雕、翡翠雕件來說,能比他手藝好的,估計也是不多。

    這一支玉如意,雕刻得圓潤通透,富貴吉祥。

    趙子建看似是在全神貫注地弄手裡的活兒,但心卻閒著一半,等手頭上這個線條處理完了,他打開手邊的另外一個盒子,拿出一個小東西,看都沒看她,遞過去,說:「還是半成品。」

    謝玉晴有些驚喜,接過去,看了看,試探著問:「給我的?」

    趙子建點頭。

    於是越發驚喜。

    這是一枚小葫蘆。

    謝玉晴不大懂這些玉雕,不過在她看來,感覺已經完成了似的,就拿在手上把玩著,還往胸口鎖骨的地方比了比,問:「好看嗎?」

    玉配美人。

    人比玉更白。

    還能有個不好看?

    趙子建抬頭,笑笑,「特別搭,特別好看!」

    謝玉晴笑笑,喜不自勝。

    跟「愛」這個詞,趙子建向來少於提及不一樣,「漂亮」這個詞,還有「好看」之類的,他特別喜歡說,說得也特別多。

    偏偏女孩子就沒有不喜歡聽這個的。

    謝玉晴拿著自己的小葫蘆,看了又看,忍不住問:「還差什麼呀?我看已經很完整了呀?你是要加上那些金的或者銀的那些裝飾嗎?」

    趙子建搖頭,「金銀……哦……」他想起了商場裡能看到的那些葫蘆掛件,一般都是鑲金帶銀的,於是搖了搖頭,說:「不是,那個太俗氣了,不好看,你這個,就直接用紅繩一串就行了。我說它是半成品,是因為還差一步開光。」

    謝玉晴笑,「你又不是和尚,還會開光啊?」

    趙子建也笑,「我比這天下絕大多數大和尚都更會開光。」

    謝玉晴白了他一眼,也懶得跟他辯,就是拿著這支珠圓玉潤的小葫蘆,反覆把玩欣賞,心裡說不出的喜愛——認真來說,這算是趙子建送給她的第一個有點象徵意義的小禮物了?

    不過很快,她又問:「這葫蘆,是不是就是諧音福祿的意思?」

    趙子建點頭,說:「對,古人喜歡這個諧音,圖個吉利唄。不過……」他抬起頭來,笑了笑,說:「葫蘆,也有多子多福的意思。」

    謝玉晴愣了一下,臉上忽然泛起一抹紅色,白他一眼,「胡說八道。」

    恰在這時,院子裡想起撲棱棱的鳥扇翅膀的聲音,那只有點高傲的小鸚鵡飛回來了,謝玉晴立刻不跟趙子建說話了,扭頭看過去。

    小鸚鵡落在棗樹上,姿態高傲地在院子裡巡視了一遍,然後忽然就起身,撲棱著翅膀飛過來,在小桌子上落下了。

    謝玉晴歡喜不勝,趕緊拿出自己準備的一小袋零食,掏出來,大概是一個掰碎了的核桃,還有兩顆不知道算不算熟了的黃杏子。

    遞給它,它膽子極大地湊過去,啄了一塊核桃吞了,看見桌上還有杏子,也不等喂,過去拿爪子摁住,啄了一口。

    趙子建雕刻之餘,抬頭瞥它一眼,說:「你是真不認生,也不怕我把你燉了。」

    謝玉晴瞪他,「你別嚇唬它,多可愛呀!別嚇跑了!」

    趙子建搖頭,繼續幹活兒。

    結果它見趙子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謝玉晴就拿起茶海,又給它添滿了,不知怎麼就來了興致,也不吃東西了,走過去,低頭喝水。

    茶水有點燙,它喝了一口,甩嘴。

    趙子建回過神來,一揮手,嚇得他趕緊後退幾步避開。

    謝玉晴在那裡笑得肩膀一聳一聳。

    趙子建手裡拿著刻刀,指著它,「過分了啊你!這是我的!」

    小鸚鵡撲扇了一下翅膀,從沒見它出過聲,這時候倒是忽然開口說話了,帶著股子不知道哪裡的方言的味道,說:「這是我的!」

    謝玉晴忍不住笑出了聲。

    趙子建無語,旋即放下刻刀,謝玉晴嚇了一跳,「你幹嘛!」

    趙子建伸手,在身前快速地畫個半圓,然後手伸過去,那隻鸚鵡撲棱著翅膀感覺是要飛,結果卻一頭撞進趙子建的手裡。

    謝玉晴愣了一下,沒看懂剛才是怎麼回事。

    趙子建手裡捧著那隻小鸚鵡,面露得色,問:「這水是誰的?」

    小鸚鵡試著撲扇了幾下翅膀,發現飛不起來,聲音有些急促,「你個死鬼!大白天的,你還要不要臉!」

    趙子建懵了一下。

    謝玉晴剛才還在擔心,這時候也懵了一下。

    趙子建看著它,「你……剛才說什麼?」

    小鸚鵡又撲扇翅膀。

    然而,趙子建只是捧著它,既沒攥住,又沒扣住爪子,它偏偏就是飛不起來,當下聲音越發急促,「你個死鬼,窗簾還沒拉呢!」

    謝玉晴終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滿臉通紅。

    趙子建滿頭黑線。

    「你這……哪兒學來的你這是?」

    「別親那裡,癢!」

    「……」

    趙子建放開了它,它迅速地撲扇著翅膀飛開了。

    謝玉晴已經笑得不行了。

    趙子建也有些哭笑不得。

    結果小傢伙並沒有飛遠,就在走廊前面的葡萄架上落下,撲扇幾下翅膀,然後拿嘴左右地整理了一下,直到感覺自己美得不行了,才說:「你個死鬼!這次怎麼那麼快,你是不是外頭有人了!」

    謝玉晴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趙子建也忍不住笑起來。

    這個奇葩的傢伙,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東西?

    還是說它原來是有主人的?

    「我說,你學點好的行不行?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呸!還藏襪子裡,你還能找個更髒的地方嗎?」

    「你給我閉嘴!」

    「你個死鬼!」

    「……」

    「別親那裡,癢!」

    「……」

    …………

    趙子建的茶桌上,很快又多了一個茶杯。

    平常不管是謝玉晴來,還是趙子建自己沖茶喝,沖好的茶,都會往那個杯子裡倒上一杯,如果那隻小鸚鵡正好在院子裡,多半就會當時就飛過來,圍著茶杯打轉,還不停地嘗一點嘗一點地感受溫度的變化,等感覺變涼了,它才喝。

    如果你不給它倒一杯,它就會很不客氣地跑來喝你的。

    後來趙子建試驗出來了,它比較喜歡喝紅茶。

    綠茶的話,它一般就嘗兩口,就飛走了,紅茶的話,它甚至會喝完一杯,然後還抬頭看著你,「你個死鬼,你把錢藏哪兒了?說!」

    你把茶給它倒上,它當時就閉嘴了。

    後來有了也就那麼兩回,它連趙子建也不怕了。

    哪怕是趙子建正拿著刻刀在雕刻呢,它也毫無畏懼地飛過來,在走廊下的這張茶桌上來回踱步,桌子上擺點喝茶時吃的小點心,經常讓它啄得亂七八糟。

    而且你不能訓它,你一訓它,它就跟你吵架。

    「這一塊兒,不許碰,懂不懂?這個盒,才是給你的!」

    「別親那裡,癢!」

    「你別給我耍黃腔,信不信我真燉了你!」

    「你個死鬼,窗簾還沒拉呢!」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1-26 16:54
第一六六章 小名叫「辦事兒」!


    秦秉軒再次過來昀州市的時候,已經是五月下旬近六月了。

    他現在的習慣,去別的什麼地方,肯定是不考慮時間問題的,因為他的工作,無所謂是不是工作時間,但來昀州,就一般都會趕在週末過來。如果是還有別的工作要做,那要麼早來兩天,要麼晚走兩天。

    因為要湊趙子建的空閒。

    這次他就是週五過來,到了昀州,休息一下,週六跟市裡一位副市長一起打了一場高爾夫球,晚上跟新任市長一起吃了頓飯,就算是把秦月霜近期跟市裡接觸的一些成果,徹底給搞定了下來。

    然後到了週日,他閉門謝客,昀州市裡一大票人特別想見見他,但他一個都不見,一大早起來吃點早餐,開上車就出門了。

    因為已經比較熟,他知道週日的時候,趙子建一般都是宅在小院子裡。

    而且這次過來,謝玉晴居然不在。

    等趙子建過來開了門,他笑嘻嘻地送上一盒紅茶,說是今年的新茶,可以放一放再喝,味道會更好,但存放條件一般的話,最好一年內喝完。

    巴拉巴拉一大堆。

    他這個人有一點好,只要來,很少空手。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趙子建接過去茶,讓他自己進去,自己回身關門。

    他先是在小院子裡轉悠一遍,看看趙子建種的那些新中藥,反正也不認識,就是隨便看看,然後看看那棵葡萄,盯著數那幾串已經初具雛形的葡萄串,還很認真地說:「等快熟的時候你跟我說一聲啊,我得過來吃葡萄。這幾串葡萄可得算是我看著長起來的了。」

    趙子建不搭理他,回去繼續雕刻手裡的活兒。

    他又轉過去挨個兒看那兩棵棗樹。

    它們一棵被種在趙子建的石像後頭,院子的東北角,一棵被種在洗浴間的北邊。兩棵樹基本上正南正北,隔了有六七米。

    現如今這個時候,它們開出的小棗花已經都謝了,個別早的,已經有小小青棗如米粒一般長起來。

    他盯著這個看半天,又盯著那個看半天,回頭問:「你種這兩棵棗樹,到底是幹嘛用的?也是藥材嗎?」

    趙子建說:「不是,我想吃糖葫蘆。」

    他就「哦」了一聲,走回來,說:「看著不像正常的棗樹似的……我爺爺也喜歡棗樹,院子裡種了幾棵,現在都老高了,我們幾個兄弟姐妹從小長大,都有一個保留節目,那就是秋天的時候跟著爺爺一起打棗。」

    他過去坐下,盯著看趙子建手裡的活兒。

    趙子建頭也沒抬,問他,「你這次過來,是來幹嘛來了?」

    他說:「跟市裡這邊的新領導拉拉關係,順便把下一步的發展思路交流一下。」

    趙子建「嗯」了一聲,手裡刻刀極為精準地挑過一個弧度,完成之後,連他自己回頭看,都覺得特別漂亮,吹了吹,問:「處理完了?」

    「嗯,處理完了。」

    秦秉軒隨口回答,把茶桌上一個小紙盒拿起來,裡面亂七八糟扔著三個似乎已經完工的雕件,特別精美,他拿起一枚,仔細打量,嘖嘖稱讚,「手藝真是不錯!」問:「哎,不是說要給我一個嗎?我能隨便挑嗎?」

    趙子建正反覆打量手裡的活兒,很滿意,聞言抬頭看看他,「哦」了一聲,拉開茶桌下面的小抽屜,拿出一個盒子來,推過去,說:「這裡面你隨便挑。」

    秦秉軒接過去一看,頓時無語。

    桌面上那幾個,一看就雕工精美,顯然是極為用心的作品,哪怕不考慮它們有什麼別的附加作用,單純只說這極品美玉加精美雕琢,就價值連城。

    但現在趙子建遞給他的這個盒子裡,卻明顯就是敷衍人的東西了啊!

    三塊小玉牌,顯然是直接切下來稍加打磨就成了,還有兩個月牙,兩枚玉璧。

    這後兩者麼,還可以約略看到一點用心,但前者是肯定隨隨便便的。

    他忍不住說:「你怎麼能這樣,你好歹給我個用心雕過的東西呀!就這玉牌就打發了?」

    趙子建瞥他,「還嫌不好?」

    秦秉軒拿起一塊玉牌,又拿起一個玉佛,亮給他看,「你自己比比,差了多少工!……咱倆這關係,你好意思就給我一塊小玉牌?」

    趙子建問他,「你打算送給誰?」

    秦秉軒說:「我老婆。」

    趙子建點點頭,想了想,指著他手裡的兩個東西,說:「那就這兩個吧,你也別挑了,玉牌歸你,那個玉佛讓你老婆戴。」

    頓了頓,他說:「記住,帶上,就不要摘!別管幹嘛,都要戴著!」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將來你就知道了!」

    他倒是對趙子建極為信任,兩個小東西往手裡一收,就不準備放回去了,說:「那行,這倆就歸我了!」

    然而他又看看這桌子上加一起怕不有十幾件小東西,問:「你弄這麼些,都打算給誰呀?還是準備賣?」

    趙子建搖頭,「不賣,留著送人。」

    秦秉軒緩緩點頭,心想回頭得留意一下,看自己妹妹是不是會收到。

    兩人正說話間,一隻鸚鵡忽然飛進院子,且直接奔著茶桌就過來了,等斂翅落下,它看都沒看秦秉軒,走到一杯冷涼了的茶水面前,低頭啜了一口,抖楞抖楞羽毛,說:「好爽!你今天真猛!」

    秦秉軒目瞪口呆。

    趙子建指著它,說:「介紹一下,這傢伙叫黃段子,小名叫『辦事兒』!」

    說話間,那鸚鵡似乎是收到了啟發,果然就開始說:「來,辦事兒,辦事兒!」

    …………

    送禮是一門學問。

    趙子建把最初完成的兩個作品,送給了自己老爸老媽,把第三件作品,送給了謝玉晴,接下來,他還準備送給陸小寧一個,再送給謝玉曉一個。

    因為他不確定她倆是不是能扛過靈氣的大爆發,上一世他根本就不認識陸小寧,也無從關注,而謝玉曉是他想關注也只能通過同學之間流傳的八卦去關注,對她的一切消息,都截止於靈氣大爆發之前。

    像人家吳雨桐那樣的,多省心,你明明白白的知道,靈氣大爆發再厲害,也絕對虐不死她——這其實是個適應的問題,只要確定某個人曾活到了靈氣大爆發之後,那就基本上可以得出結論,至少這個人不是靈氣的「抗體」。

    也就是說,別管靈氣的規模多大或多小,他都不容易死。

    更何況吳雨桐上輩子不但沒死,活得那麼滋潤。

    像自己老爸老媽這樣的,就需要借助一些外力的保護,來度過最凶險那段時間,等靈氣穩定下來,慢慢調整,其實也就問題不大了。

    當然,再怎麼調整,他們就還是普通人,想借助靈氣爆發得什麼利,是想都不要想的了。

    除此之外,爺爺奶奶那邊,和姥姥姥爺那邊,趙子建也準備分別送幾枚玉牌——不是說非得奢望老人家平穩度過危機之後還能活多少年的問題,只是作為晚輩的一份心意。

    然後,他還準備分別送給羅小鐘和劉欣欣兩個小傢伙一人一枚玉牌。

    別管信不信佛,緣分這個東西,趙子建還是願意信的。

    上一次的事情之後,俞明霞可能是覺得俞爸爸俞媽媽的做法,讓她很是尷尬,於是特意打電話過來道歉,讓趙子建千萬不要介意,但不得不說,儘管趙子建對俞明霞和劉欣欣母女倆沒有任何的意見,卻還是挺討厭俞爸爸的,於是下意識地,他其實在刻意控制跟她們的接觸,尤其是近來藉口學習忙,連跟劉欣欣的語音聊天都刻意地被控制的很短。

    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個話真不是簡單的說說而已。

    至於羅小鐘,那小孩憨乎乎的,倒是挺可愛,但趙子建還是覺得有必要等暑假裡讓他在自己身邊跟一段時間,調教調教試試再說。

    畢竟,一旦收了,可就是大弟子。

    一個人收徒弟,最要緊的是大弟子,最偏疼的是關門弟子,前者最重要的是要給以後的徒弟立個標竿,後者則往往代表著師傅要把壓箱底的東西傳出來了。

    趙子建不怕教給人東西,尤其是像羅小鐘這樣的孩子,但他卻很怕羅小鐘扛不住做自己門下大弟子的巨大責任。

    要知道,自己這個老師,並不太好伺候。

    但無論如何,劉欣欣和羅小鐘這兩個孩子,他還是挺喜歡的,既然是順手的事情,也就不介意送他們一份機緣。

    還是那句話,像趙子建這種老傢伙,他並不在意別人如何看他,他看重的是自己內心的圓滿。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謝玉晴給了,謝玉曉給了,謝媽媽感覺還是很疼自己這個女婿的,多少次都故意放水,把謝玉晴個傻丫頭往自己身邊推來著,這丈母娘多好啊,也給一塊吧,謝爸爸的話……他是自己這輩子第一個出手救治的人,眼看這就要痊癒了,難道讓他以後再死在靈氣大爆發裡?而且問題還在於,他們一家四口,就他一個人不給?這是什麼操作?

    所以,給吧。

    那麼,是讓謝玉晴捎過去就完事兒了,還是自己親手給比較好?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1-26 16:58
第一六七章 趙子建,你真討厭!


    五月底,距離高考已經近在咫尺,高三六班這邊,確定了本週六晚上班裡聚餐的事情,據說是直接用班裡剩下的班費。

    吳驚羽在班裡集體通知,要求除非有極其特殊的情況,否則不許不去,但是她又特別強調,願意喝酒的可以喝,但是不要硬勸不想喝酒的同學。

    然而緊接著,事情又發生了變化。

    班裡雖說有班費,但是到了學期末,據說也就還剩下兩千來塊錢,四五十位同學一起去聚餐,按說開銷不小,去一般的小飯店是肯定夠了,綽綽有餘,但是想要去稍微好一點的地方,就是肯定不夠的。

    結果,班裡有土豪。

    王耀恆說他爸爸願意贊助一下,把餐標直接提高到了一家高端的酒店,而且準備直接包下那家酒店最大的一個大包廂,說是足夠坐下五六十人了。

    當然,這樣一來,這次聚餐的標準,和最終會形成的花費,只怕就要直線突破天際了——兩千來塊的班費,是肯定不夠了,怕是大部分要靠贊助。

    吳驚羽不敢拿主意,先是請示了班主任衛瀾,然後又在班裡詢問了同學們的意見——衛瀾沒反對,只說尊重同學們自己的意見,而對於同學們來說,去高端酒店當然更爽,於是,幾乎是全票支持,通過了。

    然後,就拉開了炫富的大幕。

    有人直接提出飯後有願意去玩的,他們家可以贊助接下來的KTV娛樂,而且是全額贊助。

    又有人找到吳驚羽,說眼看就要高考,那將很有可能是同學們在一起的最後一次狂歡,很有紀念價值,所以他家裡人說,可以從他們家的廣告公司派出兩個員工,對晚宴進行全程錄像,以後做成DVD,每人發一份,留作紀念。

    反正已經開了頭,吳驚羽當然不會得罪人,索性連班主任衛瀾都沒告訴,直接表示同意——結果,還沒到週六呢,班裡絕大多數同學都已經興奮起來了。

    雖然在趙子建看來,這種聚餐已經有點變了味道,但這時候的大多數同學都不在乎這個,高考在即,他們需要的只是發洩。

    場面越大越好,越熱鬧越好,越放浪形骸越好。

    再說了,高三六班這種尖子生班,雖然普通人家的孩子還是佔多數的,但官宦人家子弟,和有錢人家的孩子,也並不稀罕,大家整天跟這些孩子一起打交道,早已很熟,也不覺得他們這時候為班裡的畢業前大聚出點血有什麼不對。

    …………

    臨近高考,中午的時候願意在教室裡坐著學習的人,反而少了。

    天氣漸熱,各大商場的空調已經開放,不少女孩子中午都更願意結伴去商場裡閒逛——反正坐在教室裡,也完全看不下書去了。

    當然,像吳驚羽那樣的,依然是讓其她女孩子羨慕的對象,因為人家逛街,一般總是有男孩子跟著,主動給拎包的。

    雖然她身邊好幾個男孩子輪流轉悠,但到底她在跟誰談戀愛,到底也沒有個準信兒——大家都說,她在吊著那幾個男孩子。

    週三的中午,謝玉曉正坐在教室的後面,跟趙子建他們一起聊天,忽然有一個五班的男孩子,在一大群五班學生的簇擁下跑過來,手裡還捧著一大捧鮮花,來給謝玉曉送花來了。

    謝玉曉有點懵。

    就那麼突兀的,她收到了又一個男孩子的告白。

    老錢是吃過午飯就又跑出去了,但趙子建跟楊澤、路成軍都在,三個人都笑嘻嘻地,好整以暇地看著謝玉曉手足無措的樣子。

    楊澤還拿肩膀拱趙子建,「哎,上啊,跟他們打一架!」

    趙子建只是覺得好玩,說:「上個屁,又不是我女朋友。」

    楊澤就撇嘴,說:「這還不算你女朋友?我們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她可沒看上我跟老路老錢我們幾個。再說了……你們不是都一起見過家長了?」

    趙子建訝然,「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楊澤面露不屑,「裝!你就裝!我跟老錢都見過好幾次你騎車帶著她,你們說要去她家!咱哥們這關係,我們又不撬你牆角,裝什麼呀你!」

    趙子建搖頭,「我……我跟她,不可能的!」

    楊澤豎起中指。

    過了一會兒,教室門口的熱鬧散了,那傢伙無奈地捧著鮮花走了,五班的學生沒能熱鬧起來,只好也跟著灰溜溜地回去了,謝玉曉俏臉冰冷地走回來,一屁股在錢振江的座位上坐下,不太高興的樣子。

    楊澤不怕死地說:「呦,怎麼還生氣了?有人追你還不好啊?你還非得在某棵老歪脖子樹上吊著?」

    謝玉曉狠狠地給了他一拳,瞪他。

    楊澤齜牙咧嘴。

    謝玉曉扭頭又瞪趙子建,趙子建一臉無辜,「我怎麼了?」

    謝玉曉不說話,回過頭去,過了一會兒,自己嘟囔,「這人傻嗎?我都不認識他,就直接拿一捧花過來要告白,可是我都不認識他!這樣子告白,有哪個女孩子會接受的?真傻!」

    感覺她應該是真的不大高興,楊澤收起嬉皮笑臉,說:「嗨,喜歡你嘛!你不接受也就完了,為這個生什麼氣。多一個人追,證明你漂亮啊!」

    謝玉曉抬頭白他一眼,冷冷地說:「謝謝!你真會安慰人。」

    楊澤有點尷尬,趕緊給趙子建使眼色。

    那意思多明白,哥們這時候沒用的,安慰不下來,還是得你出馬才行。

    趙子建捏捏口袋裡的那塊小玉玦,猶豫了一下,嘆口氣,說:「算啦,別生氣了,要不出去散散步?」

    趙子建給謝爸爸謝媽媽和小姨子準備了三塊小掛件,交給謝玉晴,說是讓她帶回去就行了,但是要叮囑一定要貼身佩戴,不要摘下來,但謝玉晴想了想,卻希望他能親自拿過去給他們。

    趙子建大約明白她的意思,只好收回來。

    本來嘛,最好的當然是等下次再去他們家裡給謝爸爸針灸的時候,一起帶過去,當著謝玉晴的面,把東西一給,某些事情,就算不說,大家也都明白了。

    但前些天針灸的時候,還沒考慮這個事兒,謝爸爸現在已經很大程度上恢復了健康,甚至都已經可以去店裡幫忙幹點活了,每次針灸之間的間隔被趙子建拉得很長,所以下次去針灸,還早呢。但偏偏,馬上要高考了。

    趙子建覺得,謝爸爸謝媽媽那邊還好點,不拘早晚都沒事兒,但謝玉曉這邊嘛,趕在高考前送給她,也算是個吉祥的寓意,所以就揣在身上了。

    但臨到送出手之前,其實他又是猶豫的。

    他這種老傢伙,在感情上的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雖然直到現在也還是不太搞得懂謝玉曉的腦回路到底是怎樣的,不過他能感覺到謝玉曉對自己的感覺有點不大一樣,他怕這個小掛件送出去,反倒會惹出事情來。

    不過麼,今天情況好像有點特殊,趙子建心裡一想,嗨,無所謂啦,想送就送吧,她愛怎麼理解就怎麼理解吧。

    這時候謝玉曉扭頭看了趙子建一眼,又看看楊澤和路成軍。

    路成軍還笑嘻嘻地想說什麼,楊澤卻第一時間轉過身去,碰碰路成軍,「哎,老路,這個題你會不會?」

    路成軍愣了一下轉過身去。

    這要是擱在陸小寧身上,他們是一定會開個玩笑調侃一下的。陸小寧別看是市長家的千金,但向來性子跳脫,跟誰都能打成一團,楊澤和路成軍、老錢他們,都是很敢開她的玩笑的,因為很清楚地知道她不會惱。

    但換成謝玉曉,別看最近一段時間大家的關係貌似忽然之間拉到了很近,也是有說有笑的,平常開個過分點的玩笑,謝玉曉也不會惱,但她身上就是莫名地比陸小寧多了些剛硬,讓楊澤這樣的聰明人,不敢輕易開很過分的玩笑。

    更何況她現在心情貌似不太好。

    見楊澤和路成軍裝模作樣地回身研究題,謝玉曉的臉上反而有點紅,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臨近高考,她似乎也比以前要放開了許多,這時候就傲嬌地站起身來,說:「那就散步去!走!」

    今天是一條白色的百褶裙。

    街上有些曬,兩人專門挑樹蔭底下走。

    陸小寧似乎習慣帶著趙子建往西邊走,那邊離得不遠,就是繁華鬧市。但謝玉曉出了校門之後,卻直接往東邊走。

    微風起,裙襬微微蕩漾。

    「哎,趙子建,你最近怎麼不看女孩子大腿了。」

    「你不讓看了嘛!」

    謝玉曉抿嘴笑了笑,扭頭瞥他。

    「哎,你們男孩子是不是看見漂亮女孩子,就特別想據為己有?哪怕不認識的,都會想要直接就發起追求?」

    「那是他傻,你別拿我跟他比。我一般都是裝老實人,等女孩子主動來追我。」

    謝玉曉扭頭看他一眼,翻個白眼,似瞋似笑,「美得你,還倒追!女孩子瞎了眼才會倒追你!」

    趙子建嘆口氣,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哎,你說話真不客氣。」

    謝玉曉笑起來,忍不住扭頭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行了你,好好說話。」

    趙子建從口袋裡掏出那枚小小玉玦來,說:「最近在學雕刻,做了幾個小玩意兒,其中這個我特意許了願,帶上它的人,高考應該能過七百分。」

    謝玉曉一下子停住腳步,扭頭看著那枚小小玉玦。

    接過去,仔細打量,那手指摩挲了幾下,很喜歡的樣子,眼睛盯著趙子建看了片刻,低頭在看看玉玦,拎起串上的紅繩,又看,忽然說:「準備送給我的?」

    趙子建直到這時候才扭頭看她一眼,「啊?沒有,我沒人可送。也就是拿著玩,要真說的話……就算是我自己戴唄。」

    謝玉曉白了他一眼,又低頭打量這枚看起來特別精緻圓潤的小玉件。

    感覺應該是挺貴的東西。

    但是「高考考過七百分」這個話,擺明了就是說給自己聽的嘛!

    自己此前的兩次考試,都沒過七百分,為此屢屢苦惱,前不久最後一次模擬,倒是過七百分了,但誰能保證高考也過七百分?

    「這是玉的嗎?」她問。

    趙子建搖頭,「石頭的。我哪買得起玉的!」

    「很貴吧?」她又問。

    趙子建又搖搖頭,還說:「便宜得很,這個……成本價……一碗麵條吧!」

    謝玉曉又白他一眼,「一天天胡說八道!」

    拿起來往自己鎖骨處一放,比劃了一下,她問他:「好看嗎?」

    嗯,美人的確配玉哈!

    趙子建差點兒脫口而出,「跟你姐姐戴上一樣好看。」

    但最終,他勉為其難的樣子點點頭,「還行吧!」

    謝玉曉白他一眼,收起來,似笑非笑,但是能看得出來,心里美得很,問:「你哪裡弄得那麼多錢,又借給我們家,又是買這種東西的!我猜肯定不像你說的那麼便宜,這東西手感很好的……你整天亂花錢,這東西那麼貴,多浪費啊!」

    趙子建說:「好東西,不浪費。」

    她笑笑,愛不釋手地又把玉玦亮出來,看了一眼,合上手,「那就當是你送給我吧,我收下了!」

    趙子建說:「呃……我沒說要送給你呀!再說了,這東西那麼貴……」

    謝玉曉瞪著他。

    最終,他攤攤手,把話都憋回去,嘆了口氣。

    謝玉曉忍不住在他肩膀捶了一下,「行了你,裝模作樣的!」

    看來東西她是真喜歡,一遍遍的看。

    忍不住又問:「到底是石頭的還是玉的?」

    趙子建攤手,「有區別嗎?玉不也是石頭?戴在身上,就是個小掛件,材料是什麼,其實不重要。」

    她想了想,點點頭,「也對。」

    忽然的某一刻,她停下腳步,見路上行人似乎不是太多,見周圍似乎也沒人關注自己跟趙子建,就扭頭看著別處,跟趙子建說,「那你……幫我戴上啊?」

    趙子建扭頭看她,說:「這不有繩嗎?都串好了,你自己反過來繫上,一轉不就成了,還用我給你系?」

    謝玉曉霍然扭頭,瞪他一眼,不大高興的樣子,說:「趙子建,你真討厭!」

    趙子建攤手。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1-27 16:24
第168章 但是,他窮。


    有土豪包場和撐場,什麼事情都比較容易愉快。

    5月28號,高三六班的畢業晚宴在昀州市本地一家酒店裡舉行。

    王耀恆家老爹出錢,直接包下了這家飯店最大的一個包間,裡面有六張大桌子,足夠容納下整個高三六班的學生。

    只不過,雖然吳驚羽代表高三六班邀請了每一位任課老師,但老師們基本上都笑著婉拒了,只說既然是你們聚會,那就好好玩,老師就不去了。

    到最後迫於無奈,再加上畢竟是班主任,衛瀾還是過來坐了一會兒,但是還沒等酒菜上桌,就藉口有事走了,只是叮囑幾個班幹部要注意安全,不要讓同學們喝太多酒,如果接下來要去玩,更要注意。

    一部據說是電視台級別的肩扛式錄像機,加幾部打開了錄像模式的照相機,大概數數,一共是四部機器──從同學們放了學出門開始,就已經開始拍了,等大家都到了酒店,四台機器就各自鎖定了機位。

    感覺上就顯得特別高大上。

    目前還不知道高三有沒有其他班級是這麼玩的,反正大家都覺得,高三六班這下子除了吳雨桐之外,怕是又要大大出名了。

    奢華酒店、全程錄像,感覺級別很高的樣子。

    然而趙子建卻不大感興趣。

    不過這種事情嘛,肯定是不好掃大家的興的。於是他放了學就也跟錢振江、楊澤、路成軍他們一起,班裡十幾個騎自行車的,呼呼啦啦趕到酒店,入場,等同學們都到齊了,衛老師走了,場面頓時就越發熱鬧起來,也沒什麼固定的座位,反正四十來個人,那麼大的包間,集中到五張桌子上,就隨便坐了。

    於是趙子建就隨便找個地方坐下,跟旁邊的老錢他們聊著天,嗑瓜子,算是躲在一邊看個熱鬧。

    飯菜上來,酒上來,吳驚羽還來了一段熱情洋溢的致辭。

    然後晚宴開始,趙子建就開始吃。

    有人提議喝酒他就勉強喝一口,然後接著吃。

    偶爾抬起頭,他們這張桌子上的男生,貌似都是悶頭吃的居多,班裡真正的「頭面人物」,都在正中間那張桌子上坐著呢。

    唔,對了,吳雨桐呢?

    找找……哦,她也悶頭吃著呢,吃東西挺快呀!

    忽然,她的動作僵了一下,然後就忽然慢條斯理起來,遠遠看去都能發現,她的腦袋又往下低了一點,臉上似乎有些紅暈浮起來。

    趙子建知道,估計自己是被發現了。

    沒關係,大家各吃各的。

    …………

    作為掏錢請客的那個人,毫無疑問,王耀恆成為現場最耀眼的存在。

    他兩次站起身來,提議大家一起喝一杯,氣場縱橫捭闔,一時間隱隱然有點大佬的風範。

    而作為一手操持了這次宴會的吳驚羽,這時候偶爾抬頭看看王耀恆,忽然覺得這個傢伙其實還蠻帥的。

    平常在班裡吧,會覺得這傢伙有點軸。

    學習很努力,成績也特別好,但就是沒什麼風趣,除了學習,就知道喜歡謝玉曉,問題是他這喜歡還特別傻,連怎麼討好女孩子都不會,結果到最後,明明他自身的條件還算不錯,卻愣是鬧得人家謝玉曉非但不喜歡他,還討厭他。

    但是現在呢,忽然之間吳驚羽就發現,這傢伙其實也沒那麼軸。

    真輪到一些大場面上,說白了,還是要看家庭出身的。

    昨天過來定桌子定菜譜,就是吳驚羽和另外一位班幹部陪著王耀恆一起來的,酒店經理說到這個包廂要有一萬五千塊的最低消費的時候,王耀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就爽快地答應了,等到敲定菜譜,四十來個人,這桌子那麼大,其實四桌足夠坐下了,但王耀恆堅持開五桌的席面,每桌5988的餐標,酒水另算。

    格外大氣!

    再看現在,平常在班裡也不怎麼高調的王耀恆,這時候輪到要站出來了,居然有板有眼的,該說的該念的,該煽的情,該勸的酒,頭頭是道。

    吳驚羽忽然有點欣賞他。

    學習好,人長得有點小帥,因為挺白淨的,家裡又有錢,不摳門,而且輪到這種大場面,一點都不怯場,拿得出來!

    這才是未來會一帆風順的最好的底子。

    跟他一對比,吳驚羽忽然覺得,此前圍在自己身邊轉悠的那幾個男孩子,雖然也是各有各的優點,但貌似都要遜色一點了。

    甚至……扭頭看看趙子建,他居然還在吃。

    吳驚羽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心想:這大概就是出身導致的巨大差距了!

    一般人家的孩子,看見這樣的一桌飯,能想到的,大概就是多吃點,最好吃一頓頂三頓不餓,才是賺大發了。所以,他們上了桌子就開始吃,一直吃。

    但有錢人家出身的孩子,佈置這樣的一桌飯,卻並不覺得是怎麼奢侈的事情,他們更看重這一桌飯背後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和借由這一桌飯來拉近的與同學們之間的關係──有些東西,你可以說是天生的,也可以說是環境使然,反正剛才王耀恆剛才站起來勸酒,那些話說得都相當得體。

    或許多年之後,同學們都已經不記得今天吃了什麼,但大約還是會記得,是這個叫王耀恆的同學,請大家吃了一頓特別豐盛特別奢侈的飯。

    兩者對比,高下立判。

    前一段時間,因為趙子建好像一下子開始冒頭,先是學校裡最著名的大美女陸小寧每天爬過來找他和錢振江他們幾個一起出去吃飯,讓吳驚羽有些驚訝,隨後又發現班裡的謝玉曉貌似也跟他關係不錯,倆人打著補課的名頭,有點不清不楚的小曖昧似的,偏偏趙子建的成績在此前的幾次考試中,還一路扶搖直上,這些事情加在一起,叫吳驚羽一時間有些錯覺,好像趙子建這個人沉寂了幾年,忽然之間正在煥發出真正的光彩。

    所以,在過去的幾個月裡,吳驚羽明裡暗裡的,沒少關注和掃瞄趙子建。

    有時候是藉著某個機會,跟他聊幾句,還有些事情,是借助某些事情來側面觀察,甚至還有一些,就是從班裡其他同學的口中來旁敲側擊獲得信息。

    一度的,她對趙子建充滿了好奇。

    她覺得這個趙子建身上簡直滿滿的謎團,這謎團,吸引著她不斷地靠近,試圖索解出一些東西──比如,趙子建的成績還並沒有像後來那麼好的時候,怎麼陸小寧和謝玉曉就會忽然注意到他?

    然而兩三個月了,不知道是吳驚羽始終有點分心的緣故,還是趙子建平常的表現實在是太平淡了,總之這些謎團,她始終未能找到答案。

    但現在,她覺得似乎沒必要再繼續去尋找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已經找到了明顯更優秀的選擇。

    她覺得,趙子建身上可能的確有一些自己未曾發現的好處,但現在,她確信自己從他身上已經看到了一個大字,窮。

    也或許王耀恆還遠遠沒有達到極度迷人的程度,但長相不差,家世優秀,智力很高,成績很好,這些點彙總到一起,卻已經足夠決定他的未來,必將是光輝燦爛的──家世是基礎,智力也不可或缺。

    家世這個東西,對於出身普通的同學來說,可能他們努力地辛苦一生,最終也僅僅只是走到了別人二十歲時候的起點而已。

    比如趙子建之於王耀恆,大概就會是如此吧!

    想到這裡,吳驚羽不由得嘆了口氣。

    相比較之下吧,趙子建好像的確是比王耀恆帥氣了不少,而且他身上有些很神秘的地方,也特別讓人好奇。

    但是,他窮。

    所以,光是帥又有什麼用呢?

    她知道自己的確是有點貪圖享受,喜歡名牌包包,喜歡名牌化妝品,喜歡花錢的那種快感,但她覺得自己這樣做並沒有錯──女孩子嘛,長得又漂亮,人又聰明,不去享受人生,不去買自己喜歡的東西,長那麼漂亮幹嘛?

    她當然也知道,其實是可以憑藉著自己的奮鬥來獲得這些的,但問題又來了,我很漂亮啊,如果能有更簡單的方法去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那麼,為什麼還非得要努力呢?自己努力獲得的東西,和善於利用自身條件來獲得的東西,都是同一件東西呀,難道還能有什麼不同?

    自己家裡的條件雖然還可以,但也只能算是小富之家,想買點自己喜歡的包包,平常還得小心翼翼的攢錢才行,所以,在過去,吳驚羽覺得局勢尚未明朗,就一直都只是不葷不素地吊著幾個粗選的男孩子,卻絕不肯跟任何一個真的處朋友,但現在,忽然的,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選好了。

    王耀恆這個人,在暑假裡應該是可以在重點考察一下的了。

    不對,應該盡快把彼此的關係拉近一點──他的成績是很高的,幾乎可以確定會進北大清華了,而自己的成績顯然進不去,所以必須提前溝通好,到時候自己就在他選的那個學校附近選一所合適的大學,才是最靠譜的。

    至於趙子建……算了,沒什麼可好奇的了。

    這世上最大的病,是窮病。

    這麼一想,他跟謝玉曉倒真是很搭配的。

    他們可以一起努力,在多年之後,如果運氣足夠好,他們或許可以達到王耀恆現在能輕易得到的起步條件。

    …………

    心裡正胡思亂想地想著,忽然聽見身邊的王耀恆手機響,然後就見他接起電話,說了聲,「爸……你到樓下了?對,我們就在三樓呢!」

    吳驚羽眼前一亮,等他放下手機,就笑著問:「叔叔要來啊?」

    王耀恆面色淡然中微帶得意,說:「不讓他來,他非要來,說是帶了兩箱好酒,要過來跟咱們同學們一起喝杯酒。」

    吳驚羽笑著道:「叔叔是給你撐場面呢,他對你真好!」

    王耀恆淡然一笑。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1-27 16:28
第169章 人家資產少說過億的


    趙子建很快就吃飽了。

    聽說是將近五千塊錢一桌子的餐標,可想而知,極致的奢華可能做不到,但基本上山珍海味都齊了,當然是呼呼啦啦掃一陣。

    楊澤也精,跟趙子建差不多,稀里嘩啦吃。

    路成軍就傻乎乎地跟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稱兄道弟。

    包間內的氣氛已經逐漸熱烈起來。

    謝玉曉似乎是架不住身邊幾個女同學的鬧,也喝了兩杯,臉蛋兒上飛起一抹嫣紅,但眼波流轉間,卻不斷地往趙子建這邊瞟,看眼神兒,果然離喝醉遠著呢。

    想想看,謝玉晴那是七兩二鍋頭下肚才剛剛露出點醉意憨態的人,姐妹倆要是屬性差不多的,謝玉曉的酒量想必也不會太差。

    這要是真的練一練,將來一斤白酒不醉,就比較可怕了。

    雖然趙子建上輩子見過能喝五斤的傢伙,但他還是習慣以是不是能做到一斤不醉,為衡量一個人是不是能喝的標準。

    楊澤真奸,看路成軍老跟那邊的哥們喝,這會子他吃完了,居然也端起酒杯,跟那哥們聊起來了,杯子一碰,他特豪爽,「乾!」關鍵對方也很豪爽地一口乾了。

    而別的桌子上,已經有幾個男生起身,跑去女生的桌子上敬酒了。

    趙子建不太記得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有這麼一場飯局,當然更無從記起當時的情形了,不過一般這種時候麼,就該有男生藉著點酒勁兒,大膽地吐露衷腸了。

    咦……吳雨桐呢?

    哦,她居然也已經吃完了,正躲在包間角落坐在一把閒著的椅子上,旁邊的小茶几上放著一杯綠茶。

    怪會享受的嘛!

    趙子建心裡一動,心裡想著,「這時候要是有人過去找她說話,不知道她會是什麼表情?」就要起身過去。

    吳雨桐的成績那麼學霸,但她實在是太孤僻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錢振江忽然碰碰趙子建,「七步,穩住,穩住……」

    趙子建愣了一下,見錢振江往那邊看,他也跟著看過去,好吧……謝玉曉一臉無助的站在那裡,居然有個男生端著酒杯在跟她告白。

    顯然,錢振江是怕趙子建跑過去跟人打起來。

    這哥們趙子建是認識的,一個班的嘛,再不熟,三年混下來,也肯定是認識的,不過他的話倒是說的敞亮,「謝玉曉,快畢業了,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一直都特別喜歡你,你不用喜歡我,我只是想跟你說出來。然後……將來要是有機會,想著我點兒。我乾了,你隨意。」

    然後這位真的就一口乾了。

    大家轟然叫好。

    不少男生女生都下意識地衝趙子建這邊看過來。

    趙子建無奈地攤手。

    別說錢振江他們了,現在整個班裡就沒有不知道趙子建跟謝玉曉在談戀愛的——謝玉曉當然是一直都在一力否認的,但那沒用,大家都不是瞎子。

    這個時候,那哥們喝完了酒,不看尷尬地站在那裡的謝玉曉,居然也轉頭看向趙子建,臉膛有些紅,不知道心緒激盪,還是酒勁兒給激的,他大聲道:「趙子建,你將來要是敢對不起謝玉曉,我一定會跟你算賬的!」

    謝玉曉的臉騰的一下子通紅,眼神躲閃,不敢看趙子建。

    真是一幫傻孩子啊!

    趙子建欲言又止。

    話說,別說謝玉曉只是自己小姨子,就算是女朋友,我跟她關係如何,一天幾次,用什麼體位,關你屁事啊!

    這個話,怕是也只有初涉情事的男孩子才能說得出來。

    但忽然,有人大聲說:「謝玉曉跟趙子建沒談戀愛!是吧謝玉曉?」

    剛才的告白讓包廂內很安靜,這句話一出來,大家頓時都扭頭看過去。

    是王耀恆。

    他沒問趙子建,問的是謝玉曉。

    因為謝玉曉是一直都在否認她跟趙子建談戀愛的。

    於是大家又都紛紛扭頭看向臉色通紅的謝玉曉,基本上每個人都是一臉的八卦模樣——謝玉曉最近跟趙子建走得很近的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但一直都沒有從兩個人那裡得到過什麼肯定的回答。

    這個時候謝玉曉的尷尬可想而知。

    趙子建伸腳踢了一下錢振江。

    錢振江愣了一下,當時就站起身來,「我說,咱們這是畢業酒啊,你們打聽人家隱私幹什麼?」

    謝玉曉終於扭頭看向趙子建。

    然而趙子建只是聳聳肩——他覺得有點無聊。

    一場鬧劇。

    不過還好,那個男生很快就回去了,王耀恆沒有得到謝玉曉的回答,有些失望地坐下,但包廂裡的氣氛很快就又熱烈起來了。

    趙子建掏出手機看看時間,跟錢振江打個招呼,起身往外走。

    然而這個時候,吳驚羽卻忽然端著酒杯站起來,往這邊繞了一下,正好擋在趙子建要離開的路上。

    從剛才事情鬧起來,她就始終在關注趙子建和王耀恆兩個人。

    她能看見王耀恆對謝玉曉的不肯死心,當然也能看見趙子建當著那麼多人自始至終的自慚形穢——想想,也不難理解,或許兩個人之間是相互有些意思的,但他們都太膽小了,尤其是趙子建,明明謝玉曉都沒有當眾否認,他卻依然不敢公然地表達什麼。

    典型的膽氣不足的表現。

    吳驚羽覺得,這大概又是來自於多年來的不自信吧!

    不過既然站在這裡,她覺得自己有必要促成一下兩個人之間的好事,那麼,謝玉曉就將被自己直接踢出局了!

    於是,她端著酒杯,攔住了趙子建。

    「趙子建,幹嘛去,回去,正要找你喝酒呢!來,乾一個!」

    趙子建擺手,笑:「不喝了,酒量不行,再喝要丟人了!」

    吳驚羽「切」了一聲,說:「你當我傻呀,我剛才都看著呢,你們這張桌子上,就你喝的最少!回去,咱倆喝一杯!不會這個面子都不給我吧?」

    趙子建眨了眨眼睛,有點不太明白吳驚羽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是說:「真不喝了,要回家了。衛老師也說,不要多喝嘛!」

    吳驚羽端著酒杯,一副智珠在握的淡然,嘴角微微噙著一抹笑意,說不出是調侃還是不屑,見周圍沒人注意自己和趙子建,就小聲說:「害怕了對嗎?」

    「哈?」

    吳驚羽笑著,淡然自若地笑著,說不出的灑脫與睿智,說:「別說我不夠朋友,剛才我聽見王耀恆家老爸來電話了,說是馬上就趕到,這會子應該已經在上樓了,跟你說,王家特別有錢哦,你可能不太瞭解女孩子,女孩子可能會迷戀愛情,但很多時候,其實女孩子遠比男孩子現實的。」

    趙子建攤手,不解。

    於是她繼續說:「今天你要是走了,要是回頭發現,謝玉曉被王耀恆給打動了,會不會後悔?」

    趙子建失笑,問:「你是說,王耀恆他爸要來?他來幹嘛?」

    吳驚羽笑,「我哪兒知道?不過……猜唄。說不定是給自己的兒子撐個場子?你也知道,人家特別有錢,資產少說過億,人家那些有錢人怎麼做事情,不是咱們能猜到的。不過……你小心哦,別怪我沒提醒你,錢,特別有用的。」

    趙子建緩緩點頭,一副這番話深得我心的樣子,但旋即,他問:「說完了?」

    吳驚羽點頭,「說完了。」

    「那麻煩讓一讓,我要回家了。」

    吳驚羽愣了一下——居然沒能說動呢?沒能刺激到他?

    還是他已經自卑到都不敢面對了?

    想了想,她側身讓開通道,笑著,自言自語一般地說:「看來我還真是高看你了,連勇敢的爭取自己的幸福都不敢?還是說……你已經怕了王家的有錢?」

    「怕?」

    趙子建就算是再傻,這時候也察覺到吳驚羽的有點小心思了,只不過一時半會兒,他想不到吳驚羽這是到底要幹什麼。

    不過這激將的手法,可真是有夠拙劣的。

    不過趙子建懶得跟她計較了,跟一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小姑娘置氣神馬的,最沒意思了。

    巧的很,他一抬頭,正好看到包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王傳登笑呵呵地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抱著兩箱茅台。

    於是,他伸手一指,說:「你說的是他吧?」

    吳驚羽回頭看,一看人已經來了,而王耀恆已經迎了過去,當下也顧不上趙子建了,趕緊就順手把酒杯往某個桌子上一塞,快步迎了過去。

    趙子建聳聳肩,搖頭,笑了笑,趁著屋子裡亂糟糟的,扭頭走了出去。

    …………

    幾句熱情洋溢的話,極力的吹捧,王傳登只用了一杯酒的功夫,就贏得了包廂內絕大多數同學的好感。但說話和敬酒的功夫,王傳登在屋子裡看了一遍,居然沒發現趙子建,回去的時候不由就帶了點疑惑。

    吳驚羽作為同學,非得熱情地邀請王傳登入座,王傳登打著哈哈,也不坐,扭頭看著兒子,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往一邊拉。

    吳驚羽見狀有些好奇,但這個時候,人家父子倆好像是有私密話要聊的樣子,她是肯定不好湊過去聽的,只好心裡癢癢著,回身坐下。

    然而半分鐘的時間不到,也不知道父子倆說了什麼,王耀恆回來,帶著些不滿的感覺,大聲問:「有人看見趙子建了嗎?他跑哪兒去了?」

    吳驚羽愣了一下。

    他們父子倆,剛才在商量找趙子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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