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我真不是神仙 作者:刀一耕 (已斷更)

 
survivoryu 2018-9-20 16:16: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622288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2-17 16:48
第二一〇章 學舌


    時間是晚上九點半。

    六月末,外面天氣悶熱得厲害。

    趙子建在羅家莊那邊的小院子裡,雖然沒有任何的製冷設備,但院子裡的溫度卻奇妙地維持在大約二十四五度的體感溫度上。

    就連月光照下來,都似乎帶了點清涼的感覺。

    在這樣悶熱的夏夜來說,這的確是再著名的避暑勝地都給不到的舒適感受。

    關鍵是這院子很不招一些動物的喜歡,所以蚊蟲不生。

    兩個人小別勝新婚,足足折騰了三次,趙子建才覺得盡興了,完事兒之後,又依偎在一起溫存片刻,各自說說分開這幾天彼此都幹嘛了。

    趙子建晚上吃得有點多,而且有點油膩,這時候就覺得口渴,於是他就隨意地穿了條大褲衩子,起來沖茶喝,謝玉晴則去洗澡。

    這時候在門口的走廊下燒上水,一抬頭,趙子建才看到了「辦事兒」。

    它正蜷著脖子,棲在那棵小野酸棗樹上,應該是已經睡著了,剛才屋子裡那麼大動靜,貌似都沒有驚醒它。

    然而水燒開了,趙子建沖上茶,茶香一飄,它卻激靈一下子醒了過來,在樹枝上撲棱了幾下翅膀,一下子就看清了走廊前的趙子建。

    畢竟是好幾天沒見了,它忽的一下子飛起來,輕輕巧巧地落到茶桌上。

    趙子建笑著看它,「你好啊,辦事兒。」

    它踱步過去,在趙子建的手腕處蹭了蹭脖子,又抖楞了一下翅膀,說:「啊……啊……啊……」

    趙子建手一抖,茶灑了。

    正好謝玉晴沖了個澡裹著浴巾出來,看見聽見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她臉蛋兒紅撲撲地過來坐下,沖那隻野鸚鵡招了招手,說:「小黃,來!」

    趙子建給它起名叫黃段子,小名叫辦事兒,但謝玉晴覺得這倆名字都太粗俗了,平常就叫它小黃——還好,還算貼切,它身上有不少黃色的羽毛。

    平常即便是趙子建在家,很多時候也都是謝玉晴惦記著給它往小碗裡放零食,更別提趙子建一走好幾天,最近更是謝玉晴每天過來,因此它跟謝玉晴明顯更親近一些,一聽到招呼,就撲棱著翅膀,飛到了謝玉晴的手掌上。

    但它居然又來了一句,「啊……啊……啊……」

    謝玉晴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上次跟你說什麼來著,別瞎學,不是教了你好幾天了,怎麼問好來著?」

    它在謝玉晴的手掌上挪了挪步子,還在她手指上蹭了蹭嘴,說:「這才幾天,你至於那麼急嘛……你慢點兒……啊……」

    這下趙子建哈哈大笑,謝玉晴是又羞又急。

    這明明就是剛才倆人剛進屋時候謝玉晴說的話。

    剛才趙子建還以為這傢伙已經睡著了,沒想到醒著呢,不但醒著呢,而且這傢伙現學現賣的能力是真強。

    謝玉晴又羞又無奈地白了趙子建一眼,耐心地說:「小黃,說早上好!早……上……好!」

    這回它倒是給面子,說了聲,「早上好!」

    這倒是讓趙子建驚訝——他還以為這傢伙只喜歡且只會說黃段子呢,沒想到也能教會這種問好的話。

    於是他驚訝地探過身子去,說:「再來一遍,早上好!」

    它抬頭看著趙子建,說:「你個死鬼!大白天的你想幹嘛!」

    趙子建無奈,指指頭頂的夜空,「現在是晚上!」

    它說:「啊……啊……啊……」

    謝玉晴很無奈地把它放到茶桌上,一副氣到不行的樣子,說:「這要是回頭小鐘再過來,或者其他人過來,它學這個,我還怎麼見人啊!」

    這倒是個問題,而且是個大問題。

    趙子建也不想自己女人在床上的聲音被別人聽見——儘管是一隻鳥模仿的。

    於是他對黃段子說:「以後不許在除了我們倆之外的其他任何人面前,說這一套東西,只要你能做到,不光茶、零食,等到秋天,我允許你吃那棵樹的東西,野酸棗,怎麼樣?」

    黃段子側著臉盯著趙子建看了一會子,「啊……啊……啊……」

    …………

    第二天早上,趙子建給羅超群打了個電話,過了不到半個小時,他就把羅小鐘給送過來了。

    進了院子,小傢伙就特別高興,一口一個「師父師娘」的喊。

    看見黃段子正在院子裡的草藥中間踱步,他還興奮地跑過來,「小黃小黃,我回來了,你想我了沒有?」

    結果黃段子撲棱棱地飛起來,不許他親近自己。

    不過這會子它倒是特別給面子,主動說了一聲,「早上好。」

    羅超群以前也見到過兩次院子裡的這只鸚鵡,卻還是第一次聽見它開口說話,就有點新奇,說:「這隻鳥真漂亮。學的也挺像的。」

    羅小鐘就興奮地給他介紹,說這隻鳥叫小黃,說師娘和我都叫它學說話,還說它是自己飛到院子裡來的,來了就不走了。

    趙子建也跟他閒聊幾句,算是互道近況,就聽羅超群一直說小鐘最近在家也很勤奮,按照師父說的,在認真學習,趙子建就表示很滿意。

    等他走了,趙子建就把羅小鐘叫過去,開始檢查功課。

    還好,還算滿意。

    這孩子可能天賦未必多好,但作為正常普通人來說,身體的底子並不差,而且看功課的完成情況來說,小傢伙可能還真的像他爸說的那樣,挺努力的。

    這是個好事兒。

    既然有心收他做大弟子,同時還給他找了一個天賦可能比他強了不知道多少的師弟,那麼對於趙子建來說,用心地培養和雕琢他,不說讓他最終的成就壓倒霍東文吧,至少也不能差太遠——這本身就已經是一件比較有挑戰性的目標了。

    上午師徒倆完成了功課檢查,趙子建又開始手把手地教他練基本功,等他開始上手了,才回到走廊底下燒水沖茶,看著他在院子裡練功。

    這小院子裡的廚房已經完成了改造,除了用的不是天然氣,其它的跟城市裡的廚房也不差什麼了。上午謝玉晴開車出去買了一趟菜,中午認真地燒了幾個菜,還特意用電烤箱給羅小鐘烤了一大盤雞腿,讓小傢伙吃得一嘴油。

    吃過飯坐下閒聊的工夫,羅小鐘這才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自己最近這幾天的經歷,原本趙子建不曾在意,但聽著聽著,就不高興起來,開始盤問是怎麼回事——這小子跟人打架,居然輸了!

    這可太丟人了!

    你師父我打架都是一招秒掉的,你跟個幼兒園大班的孩子打架,居然還能輸!傳出去你讓你師父我哪裡還有臉在江湖上混!

    問題是就算沒拜自己做師父,自己也什麼都不教,按照羅小鐘這個飯量、這個個頭兒,一般情況下同齡的孩子打架,他也不至於輸啊!

    結果一問,他說那個孩子比他高了半頭。

    趙子建很不高興。

    問清楚當時打架的大概過程——其實羅小鐘自己也不太記得了,孩子嘛,過了兩三天的事情,你想讓他從頭到尾清清楚楚地跟你描述當時的過程,真是難為他了,但大概情況還是能聽明白的。

    於是趙子建當時就起身,拉著小傢伙到院子裡,開始手把手的教他怎麼在沒有練功有成可以出師之前打贏別人。

    羅小鐘對這個比對學練功興趣更大,趙子建教完了,他很快就練得不亦樂乎。

    過了兩天,因為謝玉晴聽說了趙子建明湖市那邊買了一套小房子,秦秉軒又送了他一套房子,就一直惦記著想過去看看,於是趙子建就打電話讓羅超群再次過來把羅小鐘接走,自己則和謝玉晴一起開車又跑了一趟明湖市。

    等他們從明湖市那邊回來,羅超群又把羅小鐘送回來,羅小鐘就興奮地向師傅宣佈自己打贏那個小孩了。

    趙子建對此感覺很欣慰。

    …………

    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六月底,高考成績一般都是在六月底公佈,對於所有的高考生和家長們來說,那毫無疑問就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了。

    今年的高考成績是從28號上午十點可以開放查詢,所以提前了三天,趙媽媽王慧欣已經打過電話來,別的時候她可以不管不問,但查成績那天,趙子建查到成績之後,必須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過去。

    趙子建自己倒是不怎麼在意,因為他自己知道,根本不可能差,尤其是自己想去的齊東大學的分數線,是絕對沒問題的,區別只在於有多好而已。

    不過老媽既然這麼說了,他當然是答應下來。

    結果6月26號那天上午,已經好多天沒聯繫的吳驚羽忽然打電話過來,說是班裡的同學要一起聚一聚,時間就定在明天下午兩點半,大家在校門口集合,先去唱歌,晚上聚餐,喝酒自由。

    而且她還說,除非路太遠,或者有其它的正當理由,否則建議儘量過來——用她的話說,成績沒出來之前,大家還都是平齊的同學關係,等到成績一出來,別管以前關係多親近,現在一個七百多分,一個不到六百分,差距事實上就已經拉開了,很難說還可以像現在這樣子的親密。

    趙子建覺得這個說法還是有一定道理,於是答應了到時候會準點過去。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2-17 16:52
第二一一章 她沒我聰明


    入夜,月華如水。

    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一場激烈的床事之後,謝玉晴疲憊不堪,已經沉沉睡去,但趙子建明明也有些累,卻總也睡不著,於是乾脆下了床。

    在沙發上閉目坐了好幾分鐘,感覺不到具體是哪裡不對,於是他穿上衣服,推開房門走出去。

    院子裡的月光更盛了一些。

    他到西廂房去看了看羅小鐘,睡得跟個小豬一樣。

    給他關好門出來,院子裡一切如常。

    但趙子建就是覺得心裡隱隱有些不踏實。

    抬頭找了一會兒才看到,今晚的黃段子很稀罕地睡在了葡萄架上,看起來睡得倒還算安穩。

    雙手張開,任電弧在掌心間閃耀奔騰。

    自從四月份那次來自鶴亭山中的靈湧出現之後,他的實力坐地升了一級,立刻就突破了此前數月都沒能突破的那道瓶頸,並且從那之後,他的實力始終在穩步的漸漸上漲,他自己的預計,大概要到十月份甚至十一月,自己才有可能摸到下一個瓶頸——但最近,他明顯感覺修煉起來的時候,空氣中的靈氣波動有些異常,如果是在這個小院子裡,還好些,有兩道大陣的屏障,有什麼波動,傳到最裡面來的時候,也已基本消弭,在明湖市住酒店的時候,會尤其的不舒服一些。

    這種波動,讓他心中頗為不安。

    但他又解釋不清這種波動到底是因為什麼,因為上輩子雖然也遇到過這一類的事情,但那頂多會是局部的一些波動——每逢這種情況,幾乎都是來自於巔峰級別高手之間的交手。高手們強大的實力,足以攪動周邊的靈氣。

    但現在,顯然整個世界都還不具備這種級別的高手。

    而且除了這種常人根本不可能感知到分毫的靈氣波動之外,他還隱隱地感覺,無論是在明湖市,還是現在回到昀州市,自己身邊的靈氣密度,似乎一直都在隱隱的增加——其實也就過去了兩個來月而已,卻感覺現在空氣中的靈氣濃郁程度,已經比鶴亭山中靈湧剛結束那個時候,要濃郁了許多。

    或許……1.5倍?1.8倍?

    這個倒是好解釋,這是因為這個世界上肯定有其它地方出現了靈湧。

    甚至,誇張一點去想,因為根本不可能有效的去統計,也沒人夠資格去統計,這個世界上說不定每天都有地方在出現泉湧都說不定。

    只是泉湧即便再猛烈,它所形成的浪潮,也不可能強勢的推進太遠,而等它們推進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剩下的只是靈氣的密度又不動聲色上漲了一點而已,即便是自己,也根本就察覺不到什麼。

    藉著月光,趙子建在院子裡走了一圈,沒發現絲毫的異常,最終還是轉身準備回去繼續睡覺,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心裡一動,抬頭時,果然也看到黃段子撲棱了一下翅膀、支起了腦袋——趙子建瞬間屏息以待。

    約莫一秒鐘之後,有一股勉強稱得上強大的靈氣牆自東邊洶湧而來,瞬間覆蓋過羅家莊的這座小院子,繼續向前推進,頃刻間就去的遠了。

    趙子建深吸一口氣。

    黃段子興奮地飛了起來,往西邊追了過去。

    真傻。

    你能飛多快,怎麼可能追得上靈氣擴散的速度!

    趙子建站在原地不動,足足又過了半分多鐘,這才覺得剛才忽然湧進小院子的那股強大的靈氣,基本上被自己消化乾淨了——靈氣牆過境,這院子裡的兩重陣法會自動吸納那強大的靈氣,但又控制在一定幅度,並且因為這一層緩衝,會使得那一瞬間靈氣對人體、對院子裡的一切的沖刷,變得不再那麼強烈。

    但獲益仍是巨大的。

    這股靈氣的出現,肯定是來自一次靈湧了,只不過它的強度遠不如上一次鶴亭山中的那一次靈湧——但是,它從東面來,而從羅家莊往東,大概二三十公里,就是海邊了,所以根本無從判斷這一波靈湧的爆發地,到底是在大海中的哪個位置,也就無從判斷它在剛剛湧出地面的時候,到底有多強。

    趙子建深吸了一口氣。

    最近他總是會覺得,這個世界的進度,跟自己曾經經歷過的那一生,好像有些不大一樣了——但他又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

    回到臥室,謝玉晴依然睡得香甜,趙子建俯下身子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然後躺了回去——那隻傻鳥,不知道要追多遠才會回來。

    …………

    一次小規模的靈氣牆過境,在昀州市似乎沒有掀起絲毫的波瀾。

    第二天中午吃過午飯,因為謝玉晴也準備回去幫忙,趙子建就把羅小鐘也一起帶上,先過去把他交待給羅超群,然後把謝玉晴在美食街那裡放下,這才開著車子去參加同學聚會。

    跟過去上課的時候一樣,趙子建依然是踩著點兒趕到了約好的學校門口,到了地方他簡單的一掃,就發現謝玉曉果然沒來。

    有點無奈。

    不過吳雨桐來了。

    趙子建才剛跟錢振江楊澤他們打完招呼,正嘻嘻哈哈地閒聊著,吳驚羽就已經跑過來,她打著遮陽傘,化著精緻的妝容,踩著精緻的高跟涼鞋,過來說:「我還怕你不來呢!」

    趙子建就笑著回應,說:「聚會嘛,肯定要過來。」

    吳驚羽看看時間,就說:「我得先招呼同學們,待會兒咱們好好聊,你可不許提前跑,上次你就跑了。」

    趙子建笑笑,沒答應,也沒解釋。

    等她走開了,去招呼同學們一起去附近的一家KTV,錢振江就看著她,說:「七步,我怎麼感覺吳驚羽見誰都沒那麼高興?就見了你,覺得她特別高興似的。」

    趙子建訝然,「是嗎?沒有吧?」

    然而錢振江和楊澤都點頭,「真有。」

    趙子建無語。

    跟他倆笑談著,趙子建抽空兒扭頭看了看吳雨桐。

    她雖然也在人群中,但看上去多少有點孤單的感覺——按說的話,明天可就是她的光輝時刻了,要是但凡平常注意一下人際關係的,這時候她都應該是被大家眾星捧月才對。不過現在看來,大家都已經習慣無視她的存在了。

    三年下來,誰是什麼人,性格如何,大家基本上也就摸個差不多了。每次人家想跟你說幾句話,你都冷淡以對,天長日久,慢慢的就沒人再去自討沒趣了。

    不過趙子建忽然決定去討個沒趣。

    因為如果記憶沒出錯的話,吳雨桐應該是報考了清華大學的物理系,想必以後要見面都得費些周折,而高中三年加起來,貌似自己都沒跟她說過多少話。

    吳驚羽很快就帶領大家往KTV走,大家一路走一路嘻嘻哈哈的聊天,正好路成軍趕在最後時刻堪堪地過來了,追上了隊伍,趙子建跟他聊了幾句,然後就忽然加快速度,越過了前面的幾組人,追上了算是走在隊伍中間、但其實有點孤零零的吳雨桐——「哎,吳雨桐。」他叫她。

    吳雨桐一臉驚訝地扭頭一看,發現是趙子建,就立刻低了一下頭,然後才慢慢地又抬起頭來,吭哧了一下,說:「你好。」

    說話的功夫,她還下意識地前後瞄了兩眼,發現似乎沒人關注趙子建跑過來跟自己說話這件事,才有些鬆了口氣的模樣,表情略鬆弛了一些。

    趙子建看著就覺得好玩。

    上次在書店裡,應該是過去三年中趙子建唯一一次跟她單獨的碰面,她表現得像一隻警惕的小老鼠一樣,又驚又怯且羞,也讓趙子建覺得很有意思。

    這時候趙子建跟她走並排,問她:「感覺考得怎麼樣?」

    她認真地想了想,說:「還行。」

    趙子建又問她,「準備報哪裡?清華?物理系?」

    她瞬間有些驚恐地抬頭看看趙子建,一副被猜中了心事的樣子——清華大學不難猜,難猜的是趙子建居然猜到自己要報考物理系。

    雖然……貌似也不是太難猜。

    歷年的各省理科高考狀元,和很多理科七百分以上的大能,往往都會被國內幾所頂級大學的物理系給吸走不少——上輩子徹夜聊天的時候,吳雨桐跟趙子建親口說過,說在她看來,所有學科裡,物理學是最有意思最好玩的了,僅次於學生物的人可以跑到大森林裡去長期駐紮做科學觀測。

    這種很可能是專屬於學霸的思路,哪怕是現在趙子建也有把握考到七百分以上,也體會不到。

    物理,跟好玩,在他心裡實在是掛不上鉤。

    吳雨桐點點頭,說:「我覺得學物理挺好的。」

    但很快,她忽然說:「今天謝玉曉沒來。」

    趙子建這個腦子,忽然聽到吳雨桐說這個,都稍微愣了一下,然後才笑著問她:「你還八卦這個?我跟她真沒談戀愛。」

    她似乎小小地笑了一下,低著頭,一副不敢抬頭看人的模樣,說:「謝玉曉長得很漂亮的。」

    趙子建順嘴就說:「沒你漂亮。」

    吳雨桐抬頭看了看他,抿了抿嘴,不知道是不是笑了,只是說:「但她沒我聰明。」

    趙子建覺得這話聽著有點不大對——這到底是誇謝玉曉呢,還是誇她自己呢?

    偏偏這個時候,沒等趙子建再說什麼,吳驚羽居然過來了,「趙子建,待會兒你也唱首歌吧,高中三年,還沒聽你唱過歌呢!」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2-17 16:55
第二一二章 成績出來了,頭皮發麻。


    趙子建重新回到2016年之後,很少見地全程參與了一次同學聚會。

    大家下午唱歌,足足唱到接近七點鐘,然後又一大群人呼呼啦啦轉道去吃飯,這一次沒上次畢業前弄得那麼正規,就是找了家看上去還算講究點的室內燒烤,一群人進去胡吃海喝了一番。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大家才散場,不少關係好的,都約好了過幾天填報志願的時候,再小範圍的聚一下。

    可惜的是,一直到聚餐結束,趙子建都沒能再找個機會跟吳雨桐聊幾句。

    離家近的、打車來的,都直接從酒店門口就走了,唯獨騎自行車過來的這幫人,車子還都丟在學校門口呢,就大家結伴回去。

    趙子建還是喝了兩瓶啤酒的,不大敢開車,倒不是覺得自己醉了,主要是怕被交警叔叔給查到,於是半路上他多次漱口,回到自己的車上之後,哈口氣聞著好像也沒什麼味道,這才發動車子,去接謝玉晴。

    等到接上了她,就又把駕駛位讓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羅超群按照約定把羅小鐘送過來,趙子建依然是老習慣,沖上一壺茶,懶洋洋地窩在走廊底下的沙發裡看著羅小鐘練功。

    不過今天上午,謝玉晴也出奇的不出門了,坐那裡陪著他。

    那隻叫黃段子的傻鳥是昨天上午才飛回來了,從回來之後就跟喝醉了酒一樣,表現得特別興奮,不過睡了一覺之後,貌似正常多了,大白天的也不出去瞎溜躂了,就蜷縮在那棵變異了的野酸棗樹上打盹。

    上午九點五十來分,謝玉晴就已經拿趙子建的手機,提前把網站的成績查詢頁面打開了,預備著了,還不斷地看時間。

    結果九點五十五分,趙子建的手機就響了——是王慧欣來的電話。

    並且趙子建剛跟她說完掛了,趙文遠的電話也打進來了。

    就一個事兒:到十點了記得趕緊查成績,等著呢!

    十點零一分,謝玉晴滿臉驚喜地把手機遞過來,「趕緊,可以輸學號了!」

    其實趙子建對自己的高考成績的期待,遠遠沒有身邊的他們和她們來的多——對於一個重生者,尤其還是他這樣的重生者而言,成績本就沒有多重要,甚至上不上大學都沒有多重要,更何況他心裡有數,哪怕是比自己預估的分數低一點,也絕對不會低於七百分的,國內的大學基本上可以隨便挑了。

    不過他還是接過手機來,輸入了准考證號,點擊查詢——網絡稍微卡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731分。

    居然比趙子建自己預估的還要高了那麼幾分!

    說實話,沒查成績之前,趙子建心裡還並不怎麼當回事,當這份成績忽然出現,那一刻,尤其是在心裡對比著自己上輩子599分的成績,趙子建居然也跟著有點小激動的感覺——嘖嘖!上輩子連「六百來分」都吹不成,這輩子可以吹「扣了19分」了。感覺果然還不錯!

    趙子建還在仔細看自己的每一科的成績,謝玉晴已經興奮到不行,「天哪,731分!玉曉給自己估分也就估七百分到七百一十分,你居然比她還高了那麼多!」

    說話間,她已經拿起手機,把電話打了出去。

    而趙子建還正在感慨理綜居然錯了六分這件事,王慧欣的電話也已經殺進來了,開門見山就問;「查了嗎?多少分?」

    趙子建就說:「跟我預估的有一點小差距……」

    「別廢話,多少分!」

    「731分。」

    電話那頭,王慧欣平靜了片刻,然後平淡自如地說:「還不錯,晚上一起去吃大餐,讓你爸請客!行了,掛了,你給他打過去吧!」

    然而電話剛掛斷,那頭還在辦公室裡的王慧欣已經興奮地握拳、揮拳,臉色漲得通紅——有同事問:「呦,王姐,你家子建成績出來了?看你這樣子,考得不錯?怎麼樣,多少分?」

    王慧欣深吸一口氣,泛紅的臉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輕描淡寫地說:「還行,沒他預想中發揮的那麼好,才考了731。」

    「哎呦……731?天哪!高考狀元也就這分數了吧?你家孩子這是要成高考狀元呀!了不得,了不得!這個一定要請客!」

    王慧欣也就裝了那一下,聽人一誇,當時就破功了,笑得滿臉放光的樣子,說:「請!請!回頭一定請,大夥兒都來!」

    不過同事的那一句「高考狀元」,還是讓她心裡小小地失落了一下——兒子跟她說過,高考狀元是不可能的,省高考狀元就算出在昀州,也一定會是他們班一個叫吳雨桐的女孩子,而不可能是他。

    不過……731分,真是驚喜啊!

    本以為這孩子最近半年吊兒郎當的,又是泡妞談戀愛又是夜不歸宿什麼的,能考個六百多分,就已經不錯,所以當初考完了問他自己估分多少,他說有可能會考到七百分以上的時候,自己還有點不信。

    結果……這麼說,清華北大隨便我們選了!

    好爽的感覺!

    她這頭跟同事還沒聊幾句,正享受著大家的吹捧和讚歎,手機忽然響起來,一看,居然是趙子建的大舅,於是她把電話接通了,笑眯眯地直接說:「是問子建的成績吧?出來了,七百三十一分。」

    …………

    喜訊像紮了翅膀一樣,通過手機信號,飛速地傳到了每一個關心的人那裡。

    王慧欣第一個打電話過來,然後趙子建把電話給自己老爸趙文遠打過去,過了不到五分鐘,王慧欣就又把電話打過來,說是晚上一起去大舅家裡吃飯,大舅特別高興,姥姥姥爺也已經聽說了,所以無論如何也要閤家慶祝一下。

    再然後,趙子建的爺爺也聽說了。

    想必很快趙子建的大伯和堂哥堂嫂他們,也會聽說了。

    …………

    那邊謝玉晴打完了電話,回過頭來滿臉喜色地說:「玉曉考了709,也不錯!」繼而,她喜不自勝地感慨,「咱們家居然出了兩個七百分,你還考了七百三十多分!真是厲害!」

    還說:「我那時候覺得自己考的不錯了,其實才663分,比你們倆差遠了!」

    頓了頓,她又說:「對了,我媽說了,讓你回頭抽個時間,一定要過去家裡吃個飯,他們特別想為你慶祝一下!」

    趙子建撓撓頭,「我去……不大合適吧?」

    謝玉晴愣神的工夫,趙子建已經繼續說:「我一去,謝玉曉還不得躲出去?那多尷尬,多不好意思。不去了。」

    謝玉晴就挨著他坐,聞言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表情說不清是埋怨還是無奈,「你還好意思說!那你說怎麼辦?還不是你惹的事兒!」

    趙子建想叫委屈,又有點心虛。

    這時候湊巧電話又響了起來,他趕緊藉故躲開這個話題——但這個電話居然是俞明霞的。

    趙子建隱約記得,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沒聊過今天出高考成績?結果電話接通,她居然真的是問這個。

    於是趙子建就把成績告訴她,她高興得不行,說:「考得真好!這下子好了,731分,可以在所有學校裡橫著走豎著走都沒問題了,隨便挑!」

    頓了頓,又說:「這樣,我大概後天就回家了,咱們大後天一起吃飯怎麼樣?把你的女朋友也叫上,我們還沒見過面呢。」

    趙子建當時就答應了下來。

    謝玉晴坐的近,能清楚地聽到趙子建手機聽筒裡傳出來的好聽的女聲,也能聽得出來兩個人感覺應該挺親近的,說話很隨意的樣子,等趙子建掛斷了電話,她就有心想問問,但還沒等她開口,趙子建剛掛斷了那邊,手機居然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是陸小寧打來的。

    於是接起來。

    陸小寧在首都那邊考的,也是今天查成績,她聲音裡帶著點興奮,但似乎是貓到哪裡在給趙子建打電話似的,雖然興奮,但聲音壓得比較低,說:「你查了沒?我考了678分!天哪,我都不敢信,比我在昀州的時候高了接近三十分!哎,你考了多少?」

    趙子建老老實實地說:「731。」

    「天哪!」陸小寧愣了一下,在那邊忽然叫了起來,「你太牛了吧!」

    …………

    這一聊,就又是三四分鐘,趙子建就是笑呵呵地聽陸小寧在那邊表示對成績的驚喜,對趙子建的成績的更大的驚喜,然後她發誓說最近一定要想辦法跑到昀州來一趟,實在不行就偷跑——她媽對她管得很嚴,哪怕高考結束了,也不許她出來,尤其不許她回昀州來。

    等到掛斷了電話,趙子建剛要把手機放下,扭頭間卻發現,謝玉晴的臉色已經有點不大對了——疑惑中,又帶著點詫異。同時還有點擔心的感覺。

    一時間趙子建有些頭皮發麻。

    偏偏這個時候,趙子建的手機居然又響起來了。

    他拿起手機一看,是吳茜茜。

    哦,不對,這位大佬現在改名叫吳瑾了。

    不過沒什麼差別,反正又是個女的,而且挺漂亮的。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2-18 17:03
第二一三章 呵呵,疼!


    其實嘛,認識幾個漂亮女孩子,本身根本就沒什麼問題,甚至就算心裡明知道別管趙子建怎麼說,他肯定或多或少地撩撥過自己的妹妹,謝玉晴心裡也只是會覺得有點委屈,並不至於太過難受——最後當情況明晰的時候,他沒有貪心地表示「你們都是我的」、「我都想要」,就讓謝玉晴更舒服了一些,至於倆人之間是不是曾經有過那麼一點小小的曖昧,都已經變得無足輕重了。

    但認識幾個漂亮的女孩子,和這幾個漂亮的女孩子每一個都特別關注他的成績,並且在高考可以查分之後的十分鐘之後就如此無比密集地先後把電話打進來,就讓她不得不有些吃味了——那麼多女孩子關注自己男人的成績,換了誰都能淡然自若、平靜處之?

    上輩子雖然老夫老妻了,都對自己男人的臭毛病摸得透透的,趙子建五十多歲時候帶個女孩子回家,家裡的女人們還紛紛冷臉呢,更何況現在,更何況是才剛二十二歲的謝玉晴!

    吳茜茜……吳瑾居然也知道今天出成績,趙子建倒是並不意外。

    這比俞明霞知道今天出高考成績,要正常多了。

    聽說趙子建考了731分,警察同志也很興奮,興奮中帶著點兒崇拜,又有點含情脈脈地表示,一定要一起吃飯,給趙子建慶祝一下。

    其實趙子建自己有時候也納悶,為什麼大家都那麼愛說一起吃飯。不過後來他想明白了,大家都忙,誰也沒有整段整段的長時間整工夫,也就吃飯,既是必須,又時間不短,特別適合溝通感情——尤其是男女之間。

    人家吳瑾同學一片熱情,不過趙子建還是很委婉地解釋,表示接下來肯定家裡要聚會,同學要聚會——吳瑾同學馬上表示,可以晚幾天再一起吃。

    於是趙子建就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他鬆了口氣,扭頭看著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謝玉晴,有心想哄哄她,就先看一眼院子裡的羅小鐘,叮囑,「別偷懶,腰給我挺直了!」然後他才轉頭看向謝玉晴,說:「都是朋友……」

    一句話沒說話,手機又響起來了。

    趙子建拿起手機一看,說:「這個是同學。不過不接沒關係。」

    是吳驚羽。

    謝玉晴看著他,不說也不笑。

    半分鐘後,那邊掛斷了,趙子建亮一亮手機,「你看,關係一般的,我們的班長,可能就是找我問個成績。我跟你說,我呢,可能的確是比較招女孩子喜歡一點兒,但是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我很潔身自好,對吧……」

    手機忽然又響起來。

    趙子建咳嗽一聲,把剩下的半截話嚥回去,拿起手機一看,卻莫名覺得有些驚悚——居然是吳雨桐的電話!

    她居然還會給人打電話?

    呃……她居然還知道……不對,她暗戀我呀,知道我手機號倒也正常!

    趕緊把手機亮給謝玉晴看,說:「我們班同學,學霸,應該是今年咱們省高考狀元的有力競爭者。」

    謝玉晴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說:「接吧接吧,我去預備一下中午的菜。」然後扭頭走開了——趙子建習慣性地拿大拇指撓了撓臉。

    其實如果有人注意觀察的話就會注意到,這絕對是中老年男人才會有的下意識的動作。

    電話接通,吳雨桐問:「你考了多少?」

    趙子建說:「七百三十一分。你呢?」

    吳雨桐說:「哦,那我比你多一點。我考了739分。」

    趙子建說:「回頭你問問衛老師,她那邊應該能比較快得到上面的統計,你拿高考狀元的幾率,應該不低。」

    這時候吳雨桐卻說:「是不是都沒關係,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告訴你……那個,我要關手機了,我以後會每天在下午四點到五點之間開手機,你要是有事情找我,就那個時候給我打,別的時候我都會關機。」

    趙子建有些詫異。

    一是詫異吳雨桐為什麼要關機,還特定時間開機,二是她為什麼要把這個決定特意告訴自己。

    於是他說:「哦,這樣啊。為什麼要關機?」

    吳雨桐卻沒有再回答,說了一句,「我要掛了,拜拜。」然後就掛了電話。

    「喂……喂……」

    趙子建「喂」了兩聲,看著手機,有些莫名其妙。

    但很快他就知道吳雨桐為什麼要關機了。

    一連串的接了大約能有二三十分鐘的電話,趙子建甚至都沒心思跑去班級的微信群裡去曬成績了,就跑過去想跟謝玉晴聊聊,結果他才剛進廚房,手機就又響起來,這一次居然是他們的班主任,衛瀾。

    電話接通,衛瀾直接說:「恭喜你!今年全省730分以上的,一共九個人,你的731分,是全省理科第七名,你下面有兩個730分的。吳雨桐考了739分,是咱們省的理科狀元,比第二名高了兩分。全省九個人,咱們市佔了倆,還都在咱們班!你們倆這成績,夠我吹一輩子了!」

    趙子建呵呵地笑了笑,沒回話。

    但電話那頭的衛瀾正在亢奮中,似乎也並不需要趙子建回什麼話,她繼續說:「咱們班過700分的,一共四個人,全校的話,文理科加一起,一共是十二個人,剛才學校通知了,希望你們明天上午都能到學校來一趟,到時候校領導都會來,市教育局的領導也會過來,咱們要慎重的對待你們的志願填報問題。」

    頓了頓,他說:「另外,我雖然是第一年帶高考班,不過別的老師提醒過我,現在成績出來了,我估計頂多到中午或者下午,幾個名校在咱們省的招生辦,就該把電話打過來了,明天人也會趕過來。」

    「之所以召集你們一起坐一坐、聊一聊,其實也是給你們和北大清華人大等等那幾所大學的招生辦老師們,一個面對面溝通一下的機會。畢竟,超過七百分的學生,是每一所大學都想極力爭取的。到時候你們盡可以當面的向他們諮詢一些專業的設置問題,和入學之後的待遇問題。」

    「但是切記,在咱們明天上午安排的見面會之前,你們儘量不要私底下接他們的電話。就算是不得不接,接了之後也先不要答應什麼,多頭對多頭的時候,很多家學校爭取你們,你們才好談條件,懂不懂?將來的直接升碩博啊,包括出國留學、出國交流等等的機會,都是可以現在就談條件的,明白吧?」

    趙子建上輩子考的那點分數,壓根兒也沒人通知他還有這種內幕,填報志願之前,居然是可以跟大學招生辦的老師坐下來先談談條件的。

    只能說,分數高真好。

    別管你用不用得上,至少這種心裡的感覺就蠻爽的。

    不過這個時候,他下意識地又拿大拇指撓撓臉,問:「衛老師,你剛才是不是先通知吳雨桐了?」

    對面的衛瀾顯然不知道趙子建剛剛才跟吳雨桐通過電話,聞言就道:「沒有,她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關機,你的電話剛才又佔線,我就先通知的謝玉曉和王耀恆。哎……你看,我這邊有個電話打進來了,明湖市的號碼,估計是哪個大學駐咱們省招生辦的。就這樣,我先掛了,明天見。」

    等電話掛斷,趙子建想了想,摁下了關機鍵。

    不過想想……吳雨桐之前一直是關機的,給自己打完電話,就又關機了?

    嗯,懂了。

    那要是明天我倆都不去,衛老師會不會覺得特別沒面子?

    不過可以去見見謝玉曉啊,也不知道他生自己氣,到現在消了一點沒有。

    手機一丟,他見院子裡的羅小鐘已經累得滿頭大汗,腰也有點垮了,就大聲喊,「腰!腰!給我挺直了!」

    …………

    當天晚上,又是在趙子建的大舅王明剛那套別墅裡,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地慶祝趙子建考出了那麼好的分數。

    趙子建還好,王慧欣簡直是容光煥發。

    就連一向做事情比較穩當、低調的趙文遠,看上去都是一副滿面紅光的樣子。

    似乎過去這四十多年來,從來沒有哪一天,是比今天更讓他們高興的。

    於是,他倆最終都喝了不少的酒,還好趙子建今天沒喝,正好可以負責開車,送老爸老媽回家——結果回到家裡,王慧欣往沙發上一癱,還一個勁兒的傻笑,扒拉著自己老公的胳膊,說:「你再掐我一下。」

    趙文遠雖然也呵呵地傻笑,但還沒糊塗,聞言就笑著推她,「你現在說得好,明天醒過來你就該報仇了,不掐。」

    「你掐一下,我保證明天不報仇。」

    「你別來這套,我不掐你!」

    「哎呀老公,你掐我一下嘛!」

    趙子建聽著自己老媽這撒嬌的聲音,頓覺驚悚。

    但這個時候,倆人已經不在乎兒子就在對面坐著了,當著他的面就坐沙發上膩膩歪歪地磨嘰半天,到最後趙文遠還是架不住她一個勁兒的說,終於小心翼翼地掐了王慧欣一下。

    王慧欣傻乎乎地咧嘴笑笑,「呵呵,疼!是真的!」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2-18 17:07
第二一四章 女人的直覺真是敏銳!


    趙子建自己開車回到羅家莊的小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見他回來,謝玉晴臉上沒有絲毫的異色,聞了聞身上,聽趙子建說自己沒喝酒,就笑著說:「我以為你得多少喝一點呢!」然後就回屋裡提了一個小水桶出來,說:「買了倆西瓜,都讓我放到井水裡了,每過一個小時換一次水,保證是涼的。剛才我跟小鐘切了一個,他吃了就睡了,這個是留著給你醒酒的。」

    趙子建正洗了臉回來,聞言道:「我來切!」

    不大不小的西瓜殺開,熟的剛剛好,拿剛壓出來的冰涼的井水鎮過,每一口都帶著絲絲的涼氣,又跟從冰箱裡拿出來的那種拔涼不一樣,吃了說不出的舒坦。

    即便是沒喝酒,出去又是吃飯又是聊天的,熱鬧了小半天,回來坐下安靜地吃半個瓜,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謝玉晴剛才應該是吃過一點了,這時候就只陪趙子建吃了兩塊,就停了手。

    然後,她就略帶些絮叨的,跟趙子建聊起了家常。

    下午她雖然沒回去,但應該是跟家裡那邊聊了不短時候,這個時候就跟趙子建說起謝玉曉那邊的情況和安排。

    謝玉曉也考了七百多分,肯定也是各大名校的重點招收對象,只不過不會像趙子建這樣全省第七名那麼寶貝,更不可能像吳雨桐那樣的高考狀元,有著極強的象徵意義罷了——下午的時候,謝玉曉就接了好幾個電話,北大的,清華的,復旦的,人大的,北師大的,華東師大的,中科大的,幾乎一個不落。

    當然,據說還有齊東大學那邊的。

    據說其中有好幾所大學都給出了相當優厚的條件和待遇。

    要知道,全省文理科加在一起,過700分的也就只有不到三百人而已,每個大學都想掐這部分的尖兒,兩三百個人,根本不夠分,所以每一個都特別重視。

    北大每年在齊東省這邊的招生計畫,都在兩三百人以上,清華也大概是這個數,人大略少,但也接近二百人,再加上復旦、中科大、北師大、武大、浙大等等名校也都進來搶這部分高分生源,到最後即便是北大清華,也得把錄取分數線拉到670分,部分年份甚至是660分左右,才能完成招生。

    然而這些電話其實沒用,謝玉曉的目標早已經定下了,她想去清華。

    不過據說她對北大的醫學部也很感興趣——這大約是因為她爸爸的病。

    趙子建從下午起就關了手機,所以煩惱全無。

    這個時候聽謝玉晴細細地說起這些,一邊聽一邊把大半個西瓜吃進肚子,吃完了還打個暢快的飽嗝,只是覺得有些夜半無人私語時的愜意。

    等他吃完了,謝玉晴收拾桌子的時候,他去又洗了把手臉,回來把謝玉晴摟在懷裡,兩個人也不說話了,靜默地膩在一起,仰頭看著漫天星河。

    然後,忽然的某一刻,趙子建忽然開口了。

    聲音有些低沉,但滿是溫柔。

    他說:「我知道我很多時候會有點太貪心,但我知道有些事情一旦我做了,可能會讓你比較難受,所以我一直都控制著自己呢。我沒過線。」

    謝玉晴「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趙子建又說:「我可能的確是有點大男子主義,也想要更多,但我並不認為女人就必須要依附著男人才行的,我一直覺得,這種事情,一定要你情我願才有意思,所以我將來可能會過線,但我會盡力做的讓你不太難受。」

    謝玉晴沉默片刻,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往他懷裡擠得更深了些。

    有點像一隻把腦袋埋進沙子的鴕鳥。

    忽然,她開口說:「那個約你吃飯的,還說要讓你帶上我那個,叫什麼來著?」

    哎呦……女人的直覺真是敏銳!

    上午來電話的那些人裡,謝玉晴居然第一個就問到了俞明霞。

    但趙子建只是稍加猶豫,就把自己跟俞明霞認識的從頭到尾,跟謝玉晴說了一遍——其實加一起也沒認識多久,加一起彼此之間的交往,也沒幾次。

    謝玉晴聽說趙子建跟她認識,是在自己之後的事情,而且對方是個帶著孩子的寡婦,身體頓時就鬆弛了不少的樣子。

    又聽說起因是當時劉欣欣差點兒被人拐走,頓時就同情心大起,而當趙子建說起最近在明湖市跟俞明霞的那次見面,俞明霞說已經把名下所有的財產,都轉到了劉欣欣的名下,她自己在公公婆婆家那邊來說,現在已經算是淨身出戶了,她又感慨說她真有魄力,那麼多資產,說不要就不要了。

    一來二去聊到最後,謝玉晴反倒是一副動了感情的樣子,歪在趙子建懷裡,臉上帶著些回憶的神色,說:「你不知道,我也沒跟別人說過,我們家最難那個時候,也就是去年下半年吧,有好幾次,我聽見我媽偷偷的哭。你不會明白,一個女人沒了丈夫之後,過得有多難。我爸當時的情況,跟沒了也差不多吧,其實比沒了還嚴重。我這個做女兒的,都覺得日子快過不下去了,完全不知道明天該怎麼辦,該怎麼活。所以……我都不知道過去那兩年,我媽是怎麼挺過來的。」

    頓了頓,她帶著些感喟地說:「這個明霞姐當然好一點,至少不缺錢,但我能想到她老公死了之後,她的日子有多難熬。」

    趙子建點點頭,沒說話。

    忽然,謝玉晴坐直了身子,看著趙子建,說:「等你忙過最近這一段,你覺得合適的時候,帶我去見見你爸媽吧!」

    趙子建聞言愣了一下。

    這件事情在他而言,本就是順理成章的,只不過以前一直都是謝玉晴怕這怕那的,羞羞答答,不太願意去面對自己的爸媽。

    不過這個時候她忽然提出這個要求來,趙子建隱約能猜到一點意思。

    於是他點了點頭,說:「好。」

    她是自己這輩子的第一個女人,她理當得到這個待遇。

    …………

    第二天上午,趙子建趕到了學校,準備去參加一下這個見面會。

    昀州市一中一向都是齊東省排名前三的重點高中,這次高考又那麼給力,全省文理科加在一起過700分的還不到三百人,昀州市一中自己就佔了十二個,而且關鍵是高分群體更給力,理科的全省第一和第七,文科的全省第六,都出在這所學校裡,那理所當然,每個有心把吳雨桐帶走的名校,都很有必要派出專門的招生老師過來跑一趟。

    更何況,這一套跑過來,也不只是單純為了這十二個人。

    全昀州市這次高考下來,分數七百分以上的學生,一共有47人之多,僅次於省會城市明湖市,據說明天市教育局還會組織各個學校的尖子生們共聚一堂,給各大名校招生辦的老師們見面的機會,所謂摟草打兔子,這一趟,不白跑的。

    但今天,這份榮耀卻獨屬於市一中。

    甚至誇張一點的話還可以說,今天趕過來的這加一起十七所高校的二十三個招生老師,主要是奔著三個人來的。

    趙子建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衛瀾打扮得格外端莊而又豔麗。

    那眉宇間的喜氣,壓都壓不住。

    全校成績最好的三個學生,她帶的班裡出了兩個,全校最好的十二個學生,她帶的班裡出了四個——儘管她接手的時候這就是個公認的尖子生班了,吳雨桐更是公認的學霸和未來高考狀元候選人,但畢竟一路帶到今天,出了這個成績,誰都無法抹殺她這個班主任兼數學老師的功績。

    更何況,趙子建絕對是意外之喜!

    哪怕是他在高考前的這半個學期,的確是表現得相當奮進,成績也是節節攀升,但以他過去的成績來看,衛瀾實在是沒有想到,真到了高考的考場上,趙子建居然會給自己爆出那麼大的驚喜。

    相比起吳雨桐的從一開始就無比優秀,她反倒覺得趙子建才是自己真正的功績——一個高考前半年還基本上很難考過600分的學生,在最後的半年裡受到她的激勵和鼓勵,成績大幅上升,最終一舉考出了731分、全省理科第七的好成績,在教育行業來說,這甚至夠得上稱作傳奇了。

    像她說的,夠吹一輩子了。

    市教育局和學校的領導們,陪著各大高校的招生老師坐在辦公室裡吹空調,但今天有份趕來參加這次見面會的班主任,卻都一個個喜氣滿面地等在回字形教學樓的走廊裡,看見自己班的學生出現,就立刻打著招呼過去。

    空空蕩蕩的教學樓裡,瀰漫著一股說不清的喜悅和亢奮的情緒。

    謝玉曉和王耀恆都是乖學生,早早就來了,衛瀾正在跟他們小聲地談話,看見趙子建騎著自行車晃晃悠悠進了教學樓,衛瀾臉上頓時一喜,聲音下意識地就有點高,「趙子建,這邊,這邊!」

    趙子建聞聲叉下自行車,準備過去。

    但五秒鐘都不到,樓上的辦公室裡就有人開門出來,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很陌生,但文質彬彬的,她出來就趴在欄杆上,眼睛往樓下掃,大聲問:「是趙子建同學來了嗎?哪位是趙子建同學?」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2-19 16:16
第二一五章 不要臉有啥用


    緊接著,又是十幾個人衝出了辦公室。

    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正叉好了自行車、愕然抬起頭來的趙子建身上。

    不過這個時候,一中的校領導們已經及時出來了,招生老師也不好太過破壞規矩,因此雖然看見趙子建就在樓下了,但大家還是被勸了回去。

    衛瀾已經沖趙子建走了過去。

    這一刻,儘管吳雨桐這個終極大殺器還沒來,但僅僅只是一個趙子建,就讓衛瀾隱隱感覺有些飄——她覺得此時此刻,似乎走廊裡的幾位班主任們的目光,都正匯聚在自己的後背上。

    有羨慕,有嫉妒。

    榮耀很足,壓力也很大。

    但她的後背從來都沒有挺那麼直過。

    走到趙子建面前,她笑著,腦子裡想著在整個班級裡,自己在校外怕是就數跟這個趙子建打得交道最多了,口中卻笑著說:「行啊你,趙子建,了不得!真是給老師長臉!想好目標了嗎?北大?清華?」

    趙子建搖頭,「還沒想好,可能不太想去這兩家。」

    衛瀾愣了一下,忽然小聲問:「你跟謝玉曉是不是鬧什麼矛盾了?」

    趙子建搖頭,「沒呀!」

    衛瀾「哦」了一聲,說:「剛才我發現只要提起你,她就不吭聲,她說她想報清華,你就說不想去清華北大,我跟你說啊,趙子建,這個志願可不是鬧著玩呢,對你們以後的一輩子,影響很大,可千萬別因為這時候置氣,就非得如何如何,否則以後你是肯定會後悔的,知道嗎?」

    趙子建想解釋一句什麼,但最終,他攤手,說:「我明白了衛老師。」

    衛瀾鬆了口氣的樣子,說:「這就對了,你是男孩子,對吧?我去把王耀恆叫開,你自己知道該怎麼辦吧?別拉不下臉來!」

    說完了,她扭頭就走開了。

    趙子建跟在她身後過去,果然衛瀾就說:「王耀恆,你過來,來,老師有點事情要叮囑你一下。」

    王耀恆有些詫異,護食一樣地看了一眼走過來的趙子建,但最終還是跟衛瀾往一邊走,最終趙子建跟他擦肩而過,走到謝玉曉面前不遠處才站下。

    謝玉曉目不斜視,盯著不遠處的台階看,對於趙子建的到來,恍若不知。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收腰的短袖襯衫,下身是一條過膝的淡黃色的裙子,腳下穿著一雙鞋跟比較矮的普通涼鞋,即便是如今已近盛夏,陽光毒辣得很,可她露在外面的皮膚,還是透著那麼的白。

    白的放光。

    她整個人往那裡一站,衣服啊妝容啊什麼的,也並不怎麼起眼,可就是莫名有種人淡如菊的感覺,整個人的氣場,貌似比高考之前上升了一個檔位似的,這時候絕對夠資格跟今天認真收拾過的衛瀾,並稱教學樓吸睛雙煞!

    自從高考後鬧掰,兩個人已經有大半個月沒見過面了。

    反正都已經鬧掰了,趙子建乾脆就放肆地盯著她上上下下欣賞了一遍,然後才扭頭順著她的目光往那邊看了兩眼,他臉皮厚,沒話找話都顯得特別自然,這時候就說:「衛老師說能跟招生的老師談談條件,你知道的吧?」

    謝玉曉充耳不聞,目不斜視。

    就好像身邊沒有趙子建這個人似的。

    但還是那句話,趙子建臉皮厚啊,他無所謂,於是就接著開扯,說:「我就想了,你說我成績那麼好,我要是去齊東大學,他們肯定特別樂意,那我就得跟他們好好聊聊條件了,比如等進了大學,必須安排我的同桌是個漂亮女孩。哎,你說我提這個條件,人家能答應不?」

    這話裡留著天大的口子呢,可以糾正、可以吐槽的地方,太多了。

    說白了,趙子建就是想勾著她開口說第一句話。

    但謝玉曉聽了,沉默片刻,居然往旁邊走了幾步,背對趙子建,看向了回字形教學樓的大門入口——一副懶得搭理你,一句話都不想跟你說,而且也已經不想再聽你說一句話的樣子。

    但趙子建馬上就又湊過去了。

    這一次還又靠近了點兒——但這一次,再看謝玉曉的時候,他的精力終於是不再放到那雪白的肌膚上了,於是看到她白皙頎長的脖頸上空空蕩蕩,趙子建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

    過了一小會兒,他露出點苦笑,說:「送你的東西……扔了?」

    謝玉曉聞言下意識地想動,但馬上就克制住了。

    然後,她還是不說話,轉身往衛瀾和王耀恆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一次,看著她的背影,趙子建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

    上午九點,除了吳雨桐這個高考狀元之外,其他人都已經來了,衛瀾急得不行,但吳雨桐手機關機,誰都拿她沒招,座談會還是準時開始了。

    來自十七所高校的二十三位老師,PK十一個學生。

    每個學校允許有一兩分鐘簡短的自我介紹,說一下自己學校的優勢所在,以及對待這批尖子生的招生政策,然後開始群魔亂舞了。

    像趙子建,和那個也考了七百多分的文科生,基本上大家都默認他們就是北大清華人大的盤中菜,別的學校暫時都不靠過來。

    趙子建笑呵呵地聽幾位老師很認真很激情地勸說,比如這個說我們的物理系有多少多少個國家級實驗室,那個說我們的工程學院有多少牛逼的教授,等等此類——坦白說,要不是知道未來肯定會有靈氣的爆發,要不是自己的確志不在此,趙子建是真的忍不住會心動的。

    想想看,北大清華,怎麼說也是上輩子的夢啊!

    而且說出去也長臉不是?

    只可惜,趙子建的目標早已確定。

    清華北大,還是留給吳雨桐去佔領吧!

    看老師們說話說得口乾舌燥,趙子建索性化身送水員,見辦公室裡有飲水機,就跑過去給幾位老師一人接了一杯水。

    然後他就不等他們再開口,扭頭問旁邊一直陪著自己的衛瀾,「衛老師,哪個是齊東大學的招生老師?」

    衛瀾有點愣,但這個時候,已經有一個高個子的中年人一舉手,「這裡這裡,我是齊東大學招生辦的何勇,趙子建同學,要不要聊聊?」

    趙子建問:「我想在校外住宿,可以嗎?」

    在場幾位老師,別管是北大清華的招生老師,還是班主任衛瀾,包括那位何勇,聞言都愣了一下——這叫什麼問題?

    不過也就是愣了一下而已,那位何勇老師很快就說:「可以!當然可以!只要你填報我們齊東大學,校外住宿手續,我給你辦!」

    其他幾所學校的老師又愣了一下,但很快有人說:「我們學校也可以啊!」

    於是其他人就說,「對呀!我們學校也可以!這算什麼條件!只要你來,我們每一所學校都可以辦到這個事情啊!」

    這個時候,北大招生辦那位跑過來老師忽然眼前一亮,說:「子建同學,你放心,在我們北大那邊的食堂裡,全國各地的風味你都吃得到,齊東省這邊的菜更是不缺!再說了,首都那邊跟咱們齊東省本來就距離近,飲食口味、風土人情、甚至氣候條件,都是很接近的,你去了,絕對不會感覺不舒服,我可以保證!」

    趙子建笑笑,說了聲「謝謝」,但還是扭頭跟齊東大學招生辦的那位何勇老師說:「那就這麼說定了,回頭我可找你何老師給我辦手續了哈!」

    何勇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有點想不明白這種好事兒怎麼就落到自己投上了——齊東省向來是高考大省、教育大省,每年的高考尖子生,無論數量還是質量,在全國都可以說是名列前茅,但齊東省本地的優秀生源,卻大多都是被北大清華給拉走了,齊東大學作為本地第一學府,全國也算赫赫有名,怎麼說都是985嘛,卻總是留不住最頂級的學生。

    現在倒好,全省理科第七名,就這麼入手了?

    他愣怔了一下,趕緊說:「好!沒問題,我給你辦!」

    說著,他還掏出手機來,熱情地要跟趙子建交換手機號碼和微信。

    其他幾個學校的招生老師都有點蒙,等趙子建跟何勇交換完聯繫方式,扭頭跟衛瀾說了一聲,「衛老師,那我就先走了哈!」然後扭頭走出了辦公室,立刻就有老師跟衛瀾說:「衛老師是吧?你是子建同學的班主任吧?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再勸勸他,這種事情,不應該衝動的做決定啊,還是要讓他再考慮考慮。」

    衛瀾這時候回過神來,當即道:「好,我去問問他。」然後也顧不上謝玉曉和王耀恆了,扭頭就追了出去。

    而這個時候,似乎一直在聽一位老師作介紹的謝玉曉看到趙子建出了辦公室,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手下意識地隔著包摸了摸被放到角落裡的那塊玉牌。

    自從那天鬧掰之後,她回去就把那塊玉牌給摘下來了,但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平常出門並不喜歡帶包的她,開始喜歡別管去哪裡都背著自己那個不大的雙肩背包——她把那塊玉牌,就放在了這個包裡。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2-19 16:21
第二一六章 你說什麼我都信!


    衛瀾追出去,在走廊上叫住了趙子建。

    吳雨桐不知為何忽然失聯,手機一直都關機,那麼趙子建就成了她的重中之重——本來以為是意料中事,無非北大清華選一個,選哪個,對班主任老師來說,都是完全可以,而且很高興的。

    市一中這邊的規矩,尖子生班考上一個北大清華,獎勵班主任一萬塊,人大五千塊,復旦、中科大、浙大、武大、南大,獎勵三千塊。

    到了普通班級,就是兩萬塊、一萬塊和五千塊。

    但是趙子建考了那麼高的分數,全省理科第七名,居然要選齊東大學!

    對不起,齊東大學沒獎金。

    倒也不是單純說為了那一萬塊錢的獎金,問題是哪怕站在學生的角度去考慮,做老師的也很有必要去提醒一下,北大清華跟齊東大學,真不是一個水準線上的啊!這對將來大學畢業之後的考研和就業,都會有很大影響的!

    於是衛瀾追上去,問:「你想好了?就報齊東大學?」

    趙子建點頭,說:「嗯,想好了,其實我去年就想好了。」

    衛瀾說:「但是你去年年底那個成績,跟現在差了一百多分呢!那個時候你想考北大也考不上,但現在北大清華都在爭著要你啊!不再想想了?你已經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了呀,沒必要堅持去年的想法吧?」

    趙子建笑了笑,說:「衛老師,我知道你為什麼勸我,不過你放心,我真的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做這個決定的,所以,你不用再勸我了。」

    衛瀾聞言愣了一下,趕緊擺手,「不不不,趙子建,我跟你說,我雖然很想要獎金,你報考北大清華,學校會獎給我一萬塊,也的確不少,但我真的不是因為這個才勸你的。」

    這下反倒輪到趙子建愣了一下,因為他壓根兒也沒往那方面去想——回過神來,他笑了笑,說:「是,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是說你想要獎金什麼的,我就是早就決定好要去齊東大學了。不過你這麼一說……要害你損失一萬塊錢了。」

    衛瀾盯著他看了片刻,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呀……唉!」

    或許別的東西,她只見過只注意過他們在學校時候的表現,甚至只瞭解他們在學習上的表現,但趙子建顯然不一樣。

    她跟趙子建曾有過學校外的接觸,而且還是對方幫了自己的忙——她到現在都還記得趙子建開著去接自己的那輛造型異常拉風的跑車,回去還查了一下,新車售價一百多萬美元,而且還得是預定才能買到。雖然趙子建說那是借的,但一般人就算想借,又跑哪裡借去?你至少得有個擁有那輛車的朋友吧?

    而且到現在,她也還記得當初趙子建開車時候的樣子。

    比他平常在學校時候老實巴交的樣子,真的是要帥氣多了——是的,這樣貌似會顯得自己很拜金,貌似很不好,所以這種感覺,也就是只能放在心裡跟自己說說罷了,對任何人,都不會提起。

    但不管是否提起,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事情就是這麼發生過的。

    她知道的,趙子建並不像他過去兩三年在學校裡表現得那麼普通平常。

    他的出身和家庭到底如何,為什麼會有這種開著千萬級豪車的朋友,都姑且不論,但就那天跟他的接觸來看,他這個人,雖然年輕,但心性異常的成熟,處理事情比自己還要老到和周全。

    這樣一個人,他要拿定主意報考哪所學校,顯然不大可能是衝動之下草率就做了決定的——同樣,只要他拿定主意了,那麼想必也很難勸他做出改變。

    也或許在他看來,去北大清華還是去齊東大學,的確是無關緊要呢?

    這個時候看著他,衛瀾也只能是嘆口氣。

    然後她說:「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行吧!回頭記得過來填志願!」

    趙子建笑笑,見她轉身要回去,卻又忽然說:「衛老師,要不我請你吃頓飯吧,害你損失了一萬塊錢,我還怪不好意思的,請你吃頓飯,小小補償一下。」

    如果是學生畢業之前,學生請老師吃飯,實在不是什麼光鮮事,傳出去怕還要惹非議,但學生畢業之後,如果是學生請老師吃飯,那對老師來說,反倒就成了一件值得說一說的得意事了——但一般都是幾個甚至一群學生一起請老師吃飯,單個學生也不多見。

    而且,男學生已經成年,女老師尚在妙齡。

    學生已經畢業了,理論上來說,男未婚女未嫁,兩個人都是獨立的社會個體了,這頓飯要是吃了,就多少會有點彆扭似的。

    這要是換了其他的男同學,衛瀾估計是想都不想就會笑著回絕了。

    她又不傻,她當然是知道的,班上的男孩子們正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而自己又長得不算醜,他們在這樣的一個年齡段,整天都能看到自己,背地裡會有什麼想法或衝動,實屬正常。這種情況下,她就會覺得自己更不合適接受一個剛畢業的男學生的邀請,去跟他單獨吃飯。

    但這個人換成趙子建,她就還是猶豫了一下。

    還是那句話,趙子建這個學生,跟她教過的其他學生有些不大一樣,在她而言,她覺得兩個人是在學校外面以平常人的身份有過來往的,也就下意識地更願意把趙子建當成一個例外來對待。

    不過最終,她還是笑著說:「以後吧,等你們放寒暑假的時候,要是有同學聚會,我就跟著過去蹭頓飯吃。至於獎金什麼的,你別在意,我還有三個,班上過670分的,還有兩個。再說了,這個年代,一萬塊錢好夠幹嘛的?買不了房也買不了車,多那一萬不多,少那一萬不少。你回去吧!」

    說完了,她扭頭又要回去。

    但趙子建居然又叫住她,「哎……」

    衛瀾回頭。

    趙子建說:「我認真的!的確是想請你吃頓飯。吃大餐,法餐怎麼樣?我去吃過一次,很棒。」

    衛瀾認真地看著他,那目光,似乎是想要看到他眼睛深處去,想看到他的心裡去——又猶豫了一下,她說:「那好啊,我這輩子還沒吃過法餐呢!什麼時候?」

    趙子建想了想,說:「要不……現在?」

    衛瀾訝然,抬起手腕看看表,說:「屋裡還聊著呢,謝玉曉和王耀恆還沒定下來呢!再說了,我還得想辦法找吳雨桐,她手機不知道為什麼,老關機,打不通。她可是高考狀元,比你還重要!」

    趙子建聞言笑著說:「他們都不用你操心,謝玉曉肯定去清華,應該是學工程之類的,或者是電子,她只要去了清華,王耀恆肯定跟去,至於吳雨桐,十有八九是清華物理系。」

    衛瀾愣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

    然後,她搖著頭,說:「也對!班裡就你這一個刺頭,別人都規矩著呢!分數到線了的,有幾個不想去北大清華呀!」

    想了想,似乎忽然就放了膽,她說:「走!吃法餐去!回頭我就跟領導說,我正慢慢的勸你呢!」

    趙子建打個響指,「這個說法不錯!」

    兩人並肩下樓,趙子建還說:「你可以跟領導說,就說我這個人很難對付,冥頑不靈,說什麼都要報齊東大學,所以你就跟我一起回家,去見我爸媽去了。然後我爸媽居然支持我報考齊東大學……你看,多充分的藉口。」

    衛瀾邊聽邊笑,說:「你本來就是這麼冥頑不靈,這哪裡算藉口,這是真的!」

    …………

    倆人都是騎車過來的,如果學校已經放暑假,把車子丟在這邊也不好,於是倆人就都騎著車子去。

    只不過衛瀾騎的是電車,很輕快,還可以空出一隻手來打著遮陽傘,趙子建就比較苦逼,得奮力地蹬車才能追上她。

    這讓衛瀾感覺很快樂。

    一路上,她不斷地慢下車速回頭看趙子建,見他用力蹬車的樣子,嘴角就忍不住總是浮起一點笑容。

    等兩個人終於騎到東方大廈那裡,找地方鎖了自行車,一起去乘電梯的時候,衛瀾見趙子建一副累到不行的樣子,就笑著說:「你都偽裝了三年了,這高考也結束了,你們也畢業了,用不著那麼辛苦的繼續騎自行車了吧?」

    趙子建搖頭嘆息,「都跟你說過了呀,上次去接你的時候我開的那輛車,是借的一個朋友的。我們家窮成那樣,哪可能買那麼貴的車!」

    衛瀾聞言就笑,「我沒說那個車是你的呀,不過,要是你們家真像你說的那麼窮,你是怎麼認識一個那麼有錢,還敢把跑車借給你的朋友的?」

    這是個好問題。

    而且不等趙子建回答,衛瀾居然又補了一句,「而且你居然還會開那種車!你知道嗎?我回去特意查過,那種超級跑車,一般人就算會開車,上去也蒙圈的,根本不會開,也不敢開!」

    趙子建無語片刻,正好電梯到了,他說:「我說我上輩子開過,你信嗎?」

    衛瀾笑,率先走出去,說:「信!幹嘛不信!你說什麼我都信!」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2-19 20:55
第二一七章 人間事


    如果拋開了老師這個略有些特殊的職業來看,衛瀾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二十四五歲的女孩子而已。

    職業不錯,收入穩定,長得又漂亮。

    但是老家在農村,又想在昀州這邊紮根,沒房子,也買不起房子,焦慮,甚至焦躁。收入好像也不算低,但總也攢不夠個買房子的首付。

    追求的人一個接一個,但是因為自己長得漂亮,就多少有點兒挑,結果挑來挑去,還不是挑花眼的問題,是很難沉下心來去接觸、認識和瞭解一個男孩子,沒有這些過程,又哪來的真感情呢?

    偏偏現在的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有點矯情,衛瀾也並不例外,對於她們來說,要麼我要嫁給愛情,要麼……你至少得錢多到可以砸死我!

    可這個年代,想碰見真感情不容易,你以為想嫁給個富二代就容易了?

    於是就單著,做著些五顏六色的夢,二十四五了,自己安慰自己還早,還年輕著呢,但內心深處又已經開始有些隱隱的擔憂,家裡也已經開始催問……

    像她這種處境的女孩子,前世的時候趙子建大學剛畢業做加班狗那幾年接觸的最多,在他看來,她們其實都是好女孩,只是時代如此。

    倆人都是騎車來的,趙子建就叫了一瓶紅酒,等服務生拿酒過來,請示過趙子建之後才當面打開,給兩個人都倒上一個杯底,衛瀾還像模像樣地端起杯子放到鼻端輕嗅,說:「剛中午就喝酒……不大好吧?」

    但是這酒又聞起來挺香的——就算是衛瀾不懂酒,這些年加一起也沒喝過幾次紅酒,但她也能感覺得出來,這酒應該挺好的。

    於是她抿了一小口,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就是覺得跟以前喝得那些紅酒的口感好像不大一樣,就問趙子建,「哎,剛才就見你問了幾句,就隨隨便便點了一瓶,也沒見你問價錢,這酒多少錢?」

    趙子建知道,這個話題要是聊起來,自己跟她肯定不是一條線上的——一個上輩子什麼都經過見過的人,跟一個正在發愁交不起首付的人,他們對待錢的態度和觀念,很難站到一條線上。

    而趙子建又並不想讓衛瀾誤會什麼。

    於是他說:「管多少錢幹嘛,喝就是了!」

    這話說得當然沒問題,而且衛瀾也大概知道趙子建是個什麼人,內心裡其實並不怎麼真的拿他當普通的學生來看待,但現在這個時候,正好趙子建他們剛畢業,這話聽在她耳朵裡,就好像多少有點不大客氣似的。

    於是她說:「怎麼說話呢?一畢業就真不當我是你老師了?」

    老師不老師的……一個上輩子兒女已經跟衛瀾差不多大的老傢伙,而且是一個很大程度上已經有了些「眾生皆螻蟻」的俯瞰心態的老傢伙,即便是重新回到2016年,他有可能會像其他普通的學生一樣,拿自己的班主任既敬又怕嗎?

    上輩子為人處世的習慣,會讓趙子建時刻不忘保持著對衛瀾這個班主任應有的禮貌,和表面的尊敬,是肯定的。

    但既敬又怕,是想都不要想的。

    不過這個時候,趙子建還是招了招手,叫過服務員來,說:「這位女士對這瓶酒的價錢很感興趣,她想要知道它的價錢和口感是不是一致。」

    富二代泡妞帶過來吃法餐,炫耀一般要讓女孩知道這瓶酒多少錢,這種事情肯定是不稀罕的,服務員本來以為趙子建也是這個意思,但聽到後面那一句,人家卻立刻就帶了點尊敬,看向衛瀾,認真地回答說:「女士您好,這是來自波爾多產區安娜古堡葡萄園07年年份的葡萄酒,這座葡萄園產量不大,但品質特別優異,目前我們店內的售價是6999元一瓶。」

    衛瀾聞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搖了搖紅酒杯,說:「還好。」

    服務員點點頭,走開了。

    她放下杯子,扭頭看著趙子建,說:「你真捨得!剛才居然都不問問價錢?點那麼貴的酒干嘛!」

    趙子建抿抿嘴,說:「我說了,害你損失了一萬塊錢,補給你。」

    衛瀾聞言氣苦,「那你還不如真把錢給我呢,咱去隨便找個小店也行啊!」

    趙子建聳肩,說:「本來以為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挺喜歡浪漫的,法餐啊,頂級紅酒啊之類的,沒想到你還挺現實的。」

    衛瀾聞言瞪他,「什麼叫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你多大了?老氣橫秋的!」

    趙子建笑笑,敲敲酒瓶,等衛瀾詫異地看過來,他說:「拍照啊大姐,朋友圈,不發嗎?」

    衛瀾恍然大悟,趕緊掏出手機。

    其實剛才點餐的時候,看著菜單上的標價,她就惦記著待會兒一定要拍照發朋友圈的,結果一瓶酒比他們倆點的東西還要貴,反倒讓她給忘了。

    這個級別的飯,下次吃到不一定得到什麼時候了。

    趕緊拍照!

    …………

    趙子建和衛瀾走了沒多久,謝玉曉就也選擇了離開。

    其實她的志願是早就已經定下的,這次過來,也只是來聽聽清華大學那邊的招生政策,對他們的科系配置和師資力量之類的,再進一步的瞭解而已。這時候交流過了,趙子建又已經走了,她當然也不願意在這裡久留。

    王耀恆追出來,一邊說要送她回家,一邊又追問她的志願確定沒有,但謝玉曉從頭到尾都沒理他,等到了校門口,王耀恆掏出車鑰匙按下去,就在校門外路邊停著的一輛車就亮了燈,但謝玉曉看都沒看,扭頭就走向了公交站牌。

    最終王耀恆還是沒有陪她一起坐公交車,只能站在自己的車邊上,看著一輛公交車過來,看著謝玉曉上了車。

    車上人不少,但即便有座,謝玉曉也一般都比較喜歡站著。

    背靠著車中央的鋼管,她習慣性地把背包抱到胸前,又開始走神,車子拐彎的工夫晃了兩下,她先就下意識地伸手摸摸自己背包角落裡的那塊小玉牌。

    左看看,右看看,公交車上沒有認識的人。

    她伸手進去,把玉牌拿出來,捧在手心,看了又看,然後拿起來,小心地把那紅繩繫到上自己脖子上,往前一轉,正好讓那塊玉牌落到自己的兩塊鎖骨中間,拿指尖輕輕地摸它,感覺它的溫潤質地,就覺得心又重新安定下來了。

    她就這麼帶著它,抓著扶手,一路搖搖晃晃地看著車外街道上刺眼的陽光、各色的招牌與匆匆忙忙的行人,一直到車內報了一個熟悉的站名,她才又趕緊把玉牌的繩子解開,握在手裡,小心翼翼地放回背包。

    回到自己店裡時,一家人都在,店裡有幾個客人在吃飯,但是多了個小男孩,正蹲在那裡看老媽摘菜。

    看見謝玉曉進門來,謝玉晴就問:「回來啦?會開完了?」

    謝玉曉點了點頭,「開完了。」但還是盯著那個小男孩看。

    沒等謝玉晴解釋,謝媽媽就笑著說:「這是小鐘,叫羅小鐘,是子建的徒弟。」

    哦,這就是他收的徒弟。

    謝玉曉不免又好奇地盯著他看了兩眼,聽見他叫「阿姨好」,終於難得地露出了一個笑臉,說:「你也好!」心裡卻忍不住想:他真的收了個徒弟!

    這時候,謝玉晴已經一邊繼續摘菜一邊解釋說:「我想過來店裡看看,搭把手,覺得把他自己扔院子裡不大好,怕他把子建種的那些東西都給拔了,只好帶他一塊兒出來,我們一會兒就走了。」

    謝玉曉勉強抽動嘴角,算是笑了笑,猶豫了一下,她說:「你們不用著急,他應該是想報齊東大學,我們衛老師已經追到他家裡去了,可能是想見見他爸媽,勸他報北大清華什麼的。他估計回去不太早。」

    這個話題在謝家有點敏感,要不是謝玉曉自己主動說,都沒人敢問她。但她自己開口說了,雖然用的是個「他」字,也沒提名字,但謝媽媽還是說:「其實就是該勸勸他,齊東大學雖然也很好,但還是北大好啊!說出去也漲面子。」

    謝玉晴卻笑笑,說:「他……上什麼學校都無所謂吧!」

    謝媽媽想了想,說:「也是。」

    但這個時候,謝玉曉卻忽然很認真地說:「姐,你回去跟他說一聲,我的確是要報清華,但我沒權力干涉他去哪裡,他不用為了避開我連首都都不去。」

    謝玉晴正摘菜,聞言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認真地跟自己的妹妹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說:「好。我回去跟他說。不過……」

    頓了頓,她說:「她要去齊東大學這個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反正他是很早就說過了。你也別多想,你該怎麼填志願就怎麼填,他想去哪裡,最後還是他自己拿主意。」

    謝玉曉想了想,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謝玉曉似乎隱約聽到,自己老爸在裡間廚房裡輕輕地嘆了口氣。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2-24 02:24
第二一八章 吳雨桐的第二志願


    關於填報志願這件事,趙子建跟誰都可以胡扯,但唯獨對自己爸媽,她還是覺得很有必要認真地解釋一下的。

    明明成績那麼好,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北大清華那麼好,甚至頗有些「一人考上,全家光榮」的感覺,你卻偏偏非要報齊東大學,還要選一個早已經被證明了很水的專業——國際貿易,你這不是找彆扭嗎?

    而且趙子建也知道,別的道理,根本解釋不過去。

    於是他選擇了實話實說。

    中午跟衛瀾一起吃了飯,還喝了點酒,但兩個人分一瓶酒喝,基本上不會耽誤任何事,下午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裡,趙子建還很認真地指導了羅小鐘一陣子。

    一直到晚上吃過飯,他自己一個人開著車回到城裡,去跟老爸老媽攤牌了。

    進門,坐下,一聽說兒子特意過來是要說高考志願的事兒,趙文遠和王慧欣頓時都來了精神。但趙子建開口卻說:「爸,媽,我沒法報考北大清華,你們會不會失望?」

    趙文遠和王慧欣兩口子都愣了一下,不過卻是趙文遠先開口,問:「為什麼沒辦法去北大清華?有什麼顧慮嗎?」

    趙子建說:「我會一點別人不會的東西,天子腳下,布控太嚴。」

    兩口子聞言面面相覷。

    他們其實一直都不知道趙子建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不知道他會什麼別人不會的東西,他們只是知道,打從元旦前後那時候開始,兒子就變得跟以前不大一樣了——許許多多的事,趙子建都沒說,他們也並不知道,但為人父母的,不需要知道太多兒子在外面做的事,只從無數的細節上就能明白這些變化。

    雖然他們見到的那些變化,他們猜到的一些事情,其實肯定只是九牛一毛,只是碩大的冰山浮出水面的小小的一部分而已——儘管那在正常人的思路里,已經很玄奇,但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不止是玄奇的問題了,他是這個都市大時代裡唯一一個來自玄幻位面的人。

    這個時候,趙文遠沉吟了好大一會子,問:「你會的東西……很危險嗎?國家不讓?」

    趙子建想了想,回答說:「也不是不讓,是我不想讓人知道。」

    趙文遠又沉吟。

    王慧欣卻一直都沒有開口。

    趙家就是這樣,平常時候,這個家裡總是王慧欣張羅一切,把爺倆從頭批到腳,趙文遠都輕易不願意惹她,趙子建就更不用提。

    但是每到重要時刻,每到重大事件,她卻總是習慣於去相信自己的老公,她自己反倒是輕易的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趙文遠問:「那你想去哪裡?」

    趙子建還是實話實說,「齊東大學,國際貿易專業。」

    這個其實就不好解釋了,果然,趙文遠就問:「去不了首都,復旦不行嗎?再不然南大武大什麼,也都是好學校,都比齊東大學要好一點吧?」

    趙子建想了想,說:「明湖市那邊,有我想要的東西。」

    趙文遠沉吟下來。

    王慧欣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其實這時候心裡是有話想說、有話想問的,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不說話,只是扭頭看著自己的老公。

    趙文遠想了能有半分鐘,然後抬起頭來笑笑,說:「其實都行,也都差不多。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只要有本事,肯學習,也不是非去名校不可。再說了,未來的路怎麼走,還是得你自己拿主意,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按照自己想的去做,不必顧忌我們倆怎麼想,更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放心去做就是了。」

    「只是……」

    頓了頓,他道:「你應該是正在做什麼事情,對吧?」

    見兒子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他的眉頭微微擰了一下,滿肚子的語重心長,最後都變成了一句話,「注意安全!」

    …………

    七月初的時候,所有高三畢業生集體返校,填報志願。

    趙子建又見到了衛瀾,當然也又見到了謝玉曉。

    吳雨桐依然是那麼低調而沉默,小透明一樣的存在,儘管她本該是班裡最閃耀的那個人,而吳驚羽則對趙子建依然熱情,還一再埋怨趙子建怎麼總也不回微信,以至於好幾次她組織的小範圍的聚會,都抓不到他的人。

    錢振江的第一志願填報了川大,他準備去那裡過上一天三頓辣椒管夠的美好日子,第二志願填的也是重大。

    楊澤只考了六百一十多分,雖然超了一本線二十多分,但填報一類的985和211,他心裡會有點玄虛,所以首都和魔都的重點大學,他是不敢填的,競爭太激烈,於是保險起見,跟家裡商量過之後,他第一志願填了齊東師範大學,但第二志願,他就還是想進魔都去看看,於是選了魔都的一家二本大學。

    路成軍比較慘,又比較幸運。

    他壓著今年齊東省的重點本科分數線,考了592分,只比重本線高了一分,真是報哪個一本都覺得不保險,於是就老老實實填了昀州大學做第一志願,而且不但專業接受調劑,學校也接受調劑。

    志願填報中間,衛瀾抽了個空兒,把趙子建叫過去,小聲問他:「你跟謝玉曉是不是真的鬧翻了?而且……你是不是能勸她再考慮考慮?」

    說話間,她把謝玉曉的高考志願表遞給趙子建,指著上頭,說:「她填的是清華大學生物科學專業。雖然清華大學的這個專業據說在專業內是很厲害的,但也不是太熱門,她可以選更好的專業的。」

    趙子建抿嘴,無奈狀,說:「我倆現在都不說話了。」

    衛瀾聞言無奈地嘆息一聲。

    班裡一共五個人填了清華,三個人填了北大,還有兩個填了復旦大學。

    跟趙子建一樣報考齊東大學的,有三個。

    其中就有吳驚羽。

    但那是趙子建後來才知道的事情,當時他只在教室裡呆了三四十分鐘,跟幾個好兄弟聊聊天,關注一下他們的志願填報情況,然後把自己的志願填報表上的第一志願一填,交上去之後很快就離開了。

    也是後來他才知道,吳雨桐居然還填了第二志願——她的分數在那裡放著,高考狀元,別管她填報的是哪所學校,哪怕人家學校只錄取一個,也沒理由不錄取她,所以她的第二志願就純屬擺設。但她還是很認真地填上了。

    齊東大學國際貿易專業。

    …………

    高考志願填報完,對於本屆的高三學生來說,高中生活就真的是徹底結束了。接下來他們能做的,大概只剩下瘋狂的玩,並等待自己的錄取通知書。

    填報完志願,趙子建自己開著車,回了一趟爺爺奶奶家。

    老兩口都已經年過七十了,終年勞作,使得他們的身體都算不上太好,不過感覺精神狀態都不錯,看見趙子建回來,老兩口頓時高興得什麼似的——儘管這個孫子從小就在城里長大,但親孫子就是親孫子,老兩口其實一直都很疼趙子建,每次過年趙文遠帶孩子回來,總是給口袋裡塞滿吃的。

    回到老家,看見爺爺奶奶脖子裡都繫著紅繩,趙子建就很開心,只是他見那繩子都已經讓汗水給弄得變了顏色,他就又尋思回去得給兩位老人家尋摸個別的結實點的東西串上,免得繩子壞了把自己給的玉弄丟了。

    家裡也沒別人,趙子建的大伯大娘堂哥堂嫂現在都跑到縣城裡去了,他們現在給趙子建的大舅王明剛打工,王明剛拿到大訂單,直接把這邊縣裡的幾家沙場的產量給包了,就安排大伯大娘和堂哥他們負責驗貨、給票、組織運輸,於是他們一大家子人也不住農村了,在縣城裡租了套房子住著,只在農忙時候才回來收拾地裡的莊稼,平常連他們家的兩個院子,都是趙子建的爺爺奶奶給照看著。

    現在寶貝孫子忽然回來看老兩口,坐下說了沒幾句話,奶奶就指使爺爺去村頭的小賣部買肉去,她自己則開始忙著摘菜,說是中午要給趙子建包餃子。

    看他們忙活,趙子建就把車裡帶來的酒搬下來,還拿下來一個預備好的、裡面已經放了不少藥材的小酒缸。

    酒就只留下兩瓶,其它的十瓶全部都現場倒進去,然後又把人參拿出來,正好爺爺回來了,他就叮囑,「爺爺,我一共拿回來三根,這一根呢,我給你打好密封包裝了,你就放著,剩下這兩根,我給你泡到酒裡。你不是喜歡喝兩口嘛,我把這酒給你泡上之後,你等半年之後再開封,就年底吧,也別拿來招待客人,就自己想喝了喝兩杯,養身子的!但是要注意,你現在上年紀了,別喝多,補過了也不好,一次就喝幾杯,別超過一兩酒就行。」

    老爺子感慨著,頻頻點頭,接過趙子建遞過去的那根人參。

    又看見扔在地上的酒瓶酒盒子,就說:「哎呀,五糧液?那麼貴的酒,你這孩子……」

    其實他不可能知道,趙子建給他的這三根人參雖然都不大,卻是他自己種出來的,其價值,要遠高於那兩箱五糧液不知道多少倍。

    泡好了酒,封了口,搬到屋裡陰涼處放好,然後陪爺爺說說話,中午一口氣幹下去兩大盤熱氣騰騰的豬肉芹菜餃子。等吃過午飯,趙子建也沒多留,就起身開車,回了昀州市。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8-12-24 02:28
第二一九章 我是誰?我是趙子建呀!


    七月,天熱。

    趙子建穿著T恤大褲衩坐在走廊下,看著院子裡的羅小鐘用功。

    打從高考結束之後羅超群把他送過來,中間趙子建自己也是各種事情不斷,動不動就把小傢伙丟回去一段時間,所以別看加起來快一個月了,但兩個人真的待在一起的功夫,也就兩週多點。

    可即便如此,趙子建還是逐漸發現了這個小孩身上的一些優點。

    他不狡黠,很認真。

    有人說那肯定是廢話,五六歲的孩子,哪裡來得及學會狡黠呢!

    但在趙子建看來,恰恰相反,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天性好動的時候,又是幾乎從沒有離開過父母的保護,所以往往十個孩子裡倒有八九個是狡黠的。

    非貶義。

    他們就是會更想玩一會兒,他們就是想撒個嬌,他們就是像四五個月的小狗一樣,破壞慾極其強烈,什麼東西都想翻騰一遍。

    而且五六歲的孩子,已經開始學會撒謊,學會抵賴,學會用哭來對抗。

    但羅小鍾不。

    這小孩你說傻吧,很憨厚、很認真是不假,但絕對不傻。

    趙子建到現在還沒有教過他真正深的東西,充其量算是打熬身體、舒展筋骨的階段,他這個年紀,也不可能教一些真正的東西——這個過程,其實是蠻枯燥的,樂趣不算大,不過羅小鐘傻呀,師父怎麼說,他就怎麼練,大熱的天,即便院子裡其實體感溫度很舒服,他還是經常練得一身大汗,小臉兒通紅,經常看得謝玉晴都心疼,忍不住要念叨趙子建兩句。

    但他真的傻嗎?

    趙子建教他的很多東西,對於老手來說,都是起步的基礎,但對一個孩子來說,其實未必就是真簡單的,這些東西,既刻板、有所標準,不能錯,又要求每個人在練習的過程中不斷的調整適合自己情況的細節——師父當然會幫忙,會指點,但羅小鍾不光是標準地執行趙子建的要求,一絲不苟,而且不少地方,居然會提出自己的想法,這可就很難得了。

    要知道,他只是個幼兒園大班的孩子。

    尤其是相處日久,他漸漸地跟趙子建,跟謝玉晴都熟識起來,小孩子嘛,不知不覺的就有些孺慕之態——一點點恰到好處不多不少的小可愛小撒嬌,讓謝玉晴喜歡他喜歡的不行。

    但趙子建依然沒有最後吐口說要收他做弟子。

    這是一個好孩子,將來他未必會成長為一棵好苗子,但只要自己能護住他度過最危難的時候,再多少傳授他一點煉體之術,讓他比普通人多那麼一點自保的能力,將來,他或許是有機會度過平穩自在的一生的。

    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收了他做徒弟,他就將成為霍東文的大師兄。

    那個壓力,恐怕不是一般的大。

    趙子建很怕到時候會毀了這個孩子。

    有自己在,趙子建有的是信心霍東文這輩子都別想翻出手掌心——不止是早起步的優勢是無比巨大的,關鍵是在起步階段就已經掌握了近乎是終極的修煉法門,這種優勢,才是真正決定性的。

    霍東文這個人很不壞,趙子建既然已經收了他做弟子,且準備將來大用他,那就肯定會認真的教,至少讓他將來取得的成就,不會低於前一世那個時候橫行一方的他,但越是如此,羅小鐘的位置就會越發尷尬。

    天賦橫行者,性必桀驁。

    趙子建有著成熟的心性,與數十年歷練的心境,且也有足夠的能力壓住任何一個弟子,但作為大師兄,羅小鐘幾乎沒有任何可能壓住霍東文。

    這真是一個大問題!

    又喝下一口茶,趙子建忽然坐起來,招手,「小鐘,過來……」

    羅小鐘正在似模似樣的揮拳,聞言回頭看看師傅,然後一板一眼的收回姿勢,還按照師傅說的,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才蹬蹬地小跑過來,說:「師父。」

    趙子建拿起一塊小毛巾,給他擦了擦臉上、脖子上的汗,摸摸他的腦袋,問:「累沒累?」

    羅小鐘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趙子建笑起來。

    拉過他的胳膊,雙手掐上去,一寸一寸的挪。

    老話叫摸骨,其實扯淡。

    過了一會兒,趙子建問他:「將來要是有個……個子很高,很能打的人,也拜我做師父,他可能會欺負你,你怎麼辦?」

    羅小鐘想了想,回答說:「那我就多吃,將來長得比他高。」

    這個回答真是喜氣逼人。

    趙子建聞言笑了起來,又問他:「你得很能吃苦,師父教的東西,他可能一遍就會了,但你得三遍都未必學會,學會了也未必有他學得好,所以你得比他刻苦五倍,才能跟他一個水平,怎麼辦?」

    羅小鐘又想了想,說:「那我就刻苦六倍。」

    趙子建抿了抿嘴。

    真是好孩子。

    他抬手摸摸他的腦袋,心裡的那抹不捨再次翻上來。

    其實還有一部分他沒有說:天份這個東西,很多時候是你再刻苦都比不上的。而霍東文不要說已有的基礎,他的年齡在那裡放著呢,單單只是天賦這方面,趙子建腦子裡有關於前世的那些記憶,就已經為他做了證明,但羅小鐘的話,至少就目前來看,比霍東文至少差了兩三個以上的級別。

    霍東文渾不費力就可以做到的,羅小鐘可能費盡力氣無比刻苦,還做不到。

    而趙子建知道的,霍東文其實也很刻苦。

    不過再想想,我是誰?我是趙子建呀!

    我一個堂堂的大宗師級別的人物,回到靈氣爆發之前了,就憑我的能力、我的經驗、我的見識,我要是連一個羅小鐘都調理不出來,我這個大宗師也太水了吧?天賦不夠怕個鳥,有師父啊!師父堆也給你堆出來!

    再說了,就算是不收他做徒弟,只傳授他一些基礎的東西,將來他就真的會像自己設想的那樣,過上平靜安然的日子嗎?

    靈氣時代的大幕一旦開啟,誰又可能平靜安然的下來?

    想到這裡,趙子建的心一下子就狠了下來。

    「好!」他說:「師傅回頭要安排一些事情給你打熬筋骨,可能會有點難受,有點疼,但是只要熬過去,就肯定對你有好處,懂不懂?」

    羅小鐘似懂非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說:「我爸說過,從住進這個小院子開始,師父就是我爸爸了,師父說什麼,我就聽什麼。師父肯定不會害我的。」

    趙子建聞言笑起來,又摸了摸他的腦袋,說:「說得好。」

    正好謝玉晴從外面回來,這時候走進院子,正好看到他們爺倆挨在一起,趙子建臉上少見地出現一抹疼惜的感覺,她看了不由得就有些詫異。

    等她把買來的鮮菜放進廚房出來的時候,羅小鐘已經又回到院子裡練功了,她過去挨著趙子建坐下,問:「剛才怎麼了?是不是小鐘說話惹你生氣了?」

    趙子建搖了搖頭,說:「沒,就是叮囑他一點事情。」

    其實呢,不怪謝玉晴會這麼問。

    這是趙子建的老毛病了。

    一個老傢伙,自我,且自大。

    外表彬彬有禮,風趣幽默,溫柔體貼,但內心裡很堅硬,很難真的對誰敞開心扉的好——對羅小鐘這個小孩,他以前就更是連疼愛的表情都很少露出來。

    所以在此前,趙子建這個做師父的,很多時候都是教東西,帶著跑步,像頭兩天那個時候怕他晚上睡不好出去看兩次這樣沉默的關懷,已經是他的極致了,孩子練功稍有不對,他的臉色是會很不好看的。

    反倒是謝玉晴這個做師娘的,出於女性天生的溫柔和細心,對年幼的羅小鐘可以說是關懷備至了,平常也溫柔的很。

    不過還好,羅小鐘這小孩心大,對師父的嚴厲怕歸怕,居然依然還是會對趙子建有些孺慕之情——因此謝玉晴更疼他。

    聽到趙子建說沒事兒,謝玉晴就笑了笑,起身回堂屋裡去。

    趙子建又盯著羅小鐘看了一會兒,走了一陣子神,然後才問:「中午吃什麼?」

    謝玉晴在屋裡不知道在收拾什麼,隨口回答了一句,趙子建「嗯」了一聲,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那種熟悉的心悸的感覺一下子又來了!

    這一次,顯得格外洶湧。

    趙子建倏然握緊拳頭。

    過了連一秒鐘都不到,一隻紅綠相間羽毛斑斕的傻鳥飛快地斜飛入院子,幾乎是在用它最大的聲音在哪裡傻叫,「你個死鬼!你個死鬼!你個死鬼!」

    趙子建沖它招了招手,說:「辦事兒,來!」

    正準備飛去野酸棗樹上落腳的黃段子在半空中一個漂亮的斜飛轉向,筆直地飛向趙子建,在他手掌上落下了。

    就在這時,一道自趙子建回到2016年之後從未碰到過靈氣浪潮無比洶湧地撲了過來——其強度,至少有四月鶴亭山裡靈湧那一次的兩三倍!

    傻鳥興奮地叫,「汪!汪汪汪!汪汪!」

    而這個時候,謝玉晴正在房間裡忙活著,卻忽然「啊」了一聲,帶著些驚異的語氣——那一刻,趙子建愣了一下,旋即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顧不上傻鳥了,直接原地空翻翻過沙發,衝進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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